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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先生qaq......”

    男保姆嘬着嘬着咖啡,烫得用手直往嘴巴扇风。但是咖啡的醇厚和丝滑实在独特,令他露出“感恩雇主”的真挚笑容,感动得泪眼汪汪。

    喝了雇主的咖啡,柳吉的心情那是要上天,他将这视作雇主对他的肯定。一定是因为池咏佑觉得他工作做得好、清洁做得棒,才会留下一杯咖啡作为奖赏。

    没有什么比雇主的肯定更令一个保姆开心,柳吉骨子里的职业自豪感那是比钱塘江的大潮还要汹涌澎湃!

    感谢!感谢雇主!

    ——保姆给了雇主一个三星好评。(历史记录:两星半)

    之后整个下午,柳吉更加卖力地工作。他干得嗨翻,没有休息,又继续清洗水槽,刷子“嚓嚓嚓”地来回拖动,溅起点点雪白轻盈的泡沫。

    正当他沉浸在如此激昂的工作中时,忽然,外面的天暗下来,响起了一声令整栋房子都抖两抖的惊雷。

    “轰隆——!!”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前不久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变得乌压压,电闪雷鸣,有雷必有雨,豆大的雨滴顷刻从浓厚的云层里落下。

    听见声音,柳吉立马放下手里的工具,跑去客厅拉开窗帘,往外面瞧了瞧。

    “这个天,好黑哦......”

    旁边,男明星躺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两条匀称的长腿懒懒地伸展着,搭在面前低矮的茶几上,耳边夹着支黑笔,不时用它在剧本上写写画画,留下些读戏时的备注。

    他稍稍一瞥眼,看见小保姆像只好奇狗勾那般,将脸贴到窗户玻璃上。

    “轰隆——!!!”

    又一个大雷劈下,柳吉吓得一哆嗦,直往后退。

    紧接着雷声到来的是一场滂沱大雨,坠落的雨滴颗颗硕大,哗啦啦,砸得窗户玻璃砰砰直响。

    柳吉担忧地看着外面灰沉沉的世界,惋惜极了。他本想趁着今日有好天气,给池先生洗换一下床单被套,现在这鬼天气,即便洗了也很难晾干。

    天气预报骗人!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柳吉自言自语地说,手指头嗒嗒地,敲了敲被水珠模糊的玻璃窗,像是在对这不如他意的雨天发脾气。

    坐在旁边的那位男明星忍不住,别别扭扭地附和了一句:“嗯,还是暴雨。”

    柳吉点点头,看着外面庭院水花遍地,突然脑子一跳,想起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当即破音“哎呀”一声。

    池咏佑被他吓了一跳,差点连手里的剧本都扔飞了,不耐地看过来:“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蚂蚱吗你。”

    他没得到应答,只见那小保姆大惊失色,满嘴喊着“糟了糟了糟了”,急急忙忙地打开家门,什么雨具都没带,就这么光着两只脚丫,直接冲进了外面的雨幕里。

    “?”池咏佑愣住。

    卧槽,这么猛。

    他眼睁睁看着那傻子连把伞都不带,竟然就这么冲出门去。还打着雷下着暴雨呢,神经病啊!这是要干嘛?去淋雨么?去打水仗么?

    “喂!”池咏佑急得站起来,第一次叫了男保姆的名字,“柳吉!”

    勇猛冲出去的柳吉消失在池咏佑的视野里,很快,不到两分钟他又冲了回来。尽管他以冲刺的速度去返,还是难免被雨淋得浑身湿透。

    “这雨、太大了。呼、呼——”柳吉被淋得脑袋发懵,鼻尖发红,嘴里还在像只雀一样碎碎念着。

    池咏佑放下手中的剧本,走过去,扶着门诧异地看他。只见男保姆呼呼喘气、狼狈不堪,衣服湿得贴在身上,睫毛因挂满水珠而止不住地发颤。

    ......怀里,多了两个丑不拉几的坛子。

    柳吉紧紧抱着这两个酱坛子,太重了,坠得他腰都直不起来。

    显然,方才他是救前段时间腌的豆豉去了。

    为了不弄湿屋里的地板,柳吉把两个大酱坛子放在门口的地毯上,自己站在门廊处,抹了一把全湿的脸,将湿嗒嗒的脚丫在地毯上面印干,顺便把衣服的水拧掉。

    “对不起哦,地毯我之后会洗洗干净的。”他低着头道歉。

    弄成这副模样......谁他妈在乎地毯了?池咏佑被柳吉如此勇士的行为惊到了,头一回见这种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傻子,算是长见识了。

    “靠。你干什么去了?就不知道拿把伞?”

    有水流进柳吉的眼睛里,他咕溜地眨了眨。

    暴雨把他淋得衣服、鞋子全湿,乌黑的头发丝不断地滴着水,有几根打缕的贴在前额上。这张小脸蛋本就白皙,现在吹了凉风变得更加剔透。

    ——就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狗。

    “俺、俺着急嘛......”柳吉懵兮兮地,朝面前的雇主笑了笑。

    池咏佑看了只觉无语,甚至有点生气:“不就是两坛豆豉吗?犯得着跟宝贝似的。”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乡下人的心态,为了俩破坛子,跟个傻子似的闯雷暴雨里。不说危险,感冒了怎么办?人不比这玩意重要?

    雇主的话里带着点训斥意味,柳吉扁扁嘴,没敢回话,顺着发尖流下的水珠把他眼睛滴得睁不开,他从围裙的兜兜里抽出一条抹布,粗鲁地擦了擦脸。

    比起自己,他更关注给雇主腌的这两坛豆豉,随便擦了两下脸,就蹲下身去擦坛子口边缘,以防有水流进去,令里面的豆豉变质。

    池咏佑绞着双手倚在门边,他垂下眸,无意间注意到男保姆的脚踝冻出了粉红色,就喉头一紧,快快地将目光挪走。

    柳吉一边擦地上的酱坛子,忽然,开口嘟嘟哝哝,“您说喜欢这个嘛,我当然着急。要是淋坏了怎么办......”

    池咏佑蹙眉:“我喜欢?”

    说着,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离男保姆远一点,生怕对方身上的水溅到自己身上。

    “您说过的,喜欢吃我做的豆豉蒸鱼,”柳吉指了指面前擦得干干净净的酱坛子,“这坛里要是进了水,里面的豆豉就全坏了。再腌一坛的话,又要多等上好些日子,时令也不对。我、我......就想让您能早点吃上。”

    池咏佑嘴巴张了张,没再说话。

    他本来还想骂男保姆傻的。

    骂个屁,怎么骂得出口。

    柳吉仔细地查看着两个宝贝坛子,见缸里密封性良好后,才放心下来。

    他不知身后的雇主正向他投来怎样复杂的目光,只管乐乎乎地笑着:“幸好,我在坛子外围捆了布条,雨水没进去。先生,这样再过两天,我就能给您做豆豉蒸鱼了!嘿嘿。”

    池咏佑忽觉心脏失常,咚了下。

    男明星:哪家的小狗被雨淋了?噢,原来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