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怀了我的崽崽

男二怀了我的崽崽 > 第 3 章

第 3 章

    女示站在原地,就像是深埋入土的钢筋,一动不动。

    那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女人抓不动她,又急又惊:“他有枪,无差别杀人,快跑!”

    女示竖起耳朵听了听。附近五百米范围内,那是相当的精彩。有一支三人小队在对某个目标进行围剿,被围剿的目标已经被撂倒。女示不大确定的是,这女人害怕的对象是谁——

    正打算询问时,女示看清楚了那女人的面孔。

    不认识。

    可是,隐隐约约地,仿佛有些熟悉。

    或许是……第一纪的故人?只因轮回太长时间,失去了旧时模样,泯灭了旧日记忆,认不出了。

    想到这里,女示原本素净白皙空无一物的指间,突然多了一枚戒指。

    “你说的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询问的同时,她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按女人的胳膊一下。

    无人注意的角落,戒指闪烁出微弱的银光。

    果然是旧人!

    女示依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试探有了反应,那就一定是故人。

    她看着那女人的眼神顿时变得非常温柔,带着十二分耐心地安抚:“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害怕。我也有武器,咱们不怕他们。”

    “啊,哦。”那女人咽了咽口水,回想她的问题,顿时也有几分迷茫,“三个人?”

    就在此时,女示已经听见负责围剿的三个人开始往外撤退,似乎是有意绕开了她们的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女示换了个问题。

    那女人才捏住女示的胳膊,突然哽咽道:“快,报警!”

    这是遭受极大的威胁恐惧之后,无法隐忍的脆弱反应。看着她恐惧欲哭的可怜模样,女示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们、我们先找地方躲一躲。”那女人披着女示的外套,拉扯着女示往偏僻处躲。

    女示很清楚目前的局面。

    五百米外,有一个目标已经死了。撂倒那人的三人小队已经撤退。

    现在非常安全。

    不过,这些都是她用耳朵听来的情报,无法对眼前的女人解释。

    女示无意去挑战满心焦虑的女人,她二话不说就跟着那女人一起在大石头边上躲了起来。据她观察,那女人一直都在发抖,手腕脚踝都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嘴角也破了,非常狼狈憔悴。

    女示想给她弄点热水喝,又不能凭空展露神迹,只好伸手搂住她,不住地安慰道:“别怕,警察马上就到了,我们安全了。”

    “你,你不是说,你有武器吗?”如惊弓之鸟的女人突然问。

    女示只好假装从腰后“摸”出一支小巧的战术笔,说:“喏,你看,有高能量储备的战术笔。打开保险栓,这么摁一下——比脉冲枪好使。”她直接把战术笔交给瑟瑟发抖的女人,“给你吧。”

    这女人很不客气地接住了战术笔,然后——

    她就把女示护在了背后。

    女示对此没有任何意外。她安静地靠着大石头蹲着,看着那女人死死攥着战术笔,警惕紧张地听着四下的动静,随时准备与突然出现的“敌人”战斗。

    这种焦虑的僵局一直持续到警察抵达。

    听说有持枪犯罪和绑架的案子,抵达的警察各个荷枪实弹,救护车也在同时抵达。

    见到警察之后,莫名其妙卷入凶案的女示才得知了整件事的真相:它一点儿都不复杂。但是,整个过程太过于凶险可怕。

    “我叫张鱼鱼。”

    “我的本职工作是一名律师,同时经营了一家妇女儿童庇护所。我会帮助一些暂时无法离婚的妇女离开家庭,在庇护所里栖身。”

    “约翰,约翰.哈考特是李丽的丈夫。李丽是战乱地区的难民,她通过和约翰.哈考特假结婚来了西海。她很聪明也很勤奋,获得了一份好工作,也有很好的收入。就在她打算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约翰.哈考特开始敲诈她,并且要求她履行妻子的义务。”

    “他一直在殴打虐待她,恐吓她。”

    “前段时间,李丽得到了庇护所的联系方式,她和我取到了联系,希望我代理她的离婚案子。”

    “像约翰.哈考特这样的行为,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他送进监狱。李丽很善良,她只希望解除和约翰.哈考特的婚姻,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并不希望约翰坐牢。”

    “没多久,李丽就搬到了庇护所生活。她说,约翰一直在骚扰她。”

    说到这里,张鱼鱼痛苦地流下眼泪,似乎不想去回忆那可怕的记忆。

    “就在昨天下午,我从庇护所离开,上车的时候,约翰绑架了我。他劫持了我的车,逼我把车开到了这里,然后,他给了我一把铁锹,逼我自己挖坑……”

    “他想活埋了我。”

    “我假装挖不动坑,找机会逃跑。”

    “他就像是玩弄老鼠的猫,一直追我,一直追我……”

    “天黑时我看不清道路,等到天快亮时,我以为我能跑出来了,他又抓住了我!他开始自己挖坑,他还是想要把我埋在地下……”

    “就在他挖坑的时候,我先挣脱了手上的绑带,再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我用石头砸了他的脑袋!”

    “然后我就跑,一直跑……跑到这里……”

    张鱼鱼抹去眼泪,目光移向女示,“遇见了在森林边缘漫游的这位好心女士。她救了我!”

    女示默默地想,我也没做什么。

    警察在现场勘查,发现了约翰.哈考特的尸体。女示用耳朵听见的真相是,三人围剿小队才是杀死约翰.哈考特的凶手,但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三人小队出现过的痕迹。警察不知道三人小队出现过,张鱼鱼也不知道三人小队出现过,女示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听”见有三人小队出现过。

    张鱼鱼被送去医院做检查,还有一系列取证等程序,女示也被带去警察局做了一份协查报告。

    “谢汝。”张鱼鱼念着这个名字,“你也是沃星后裔吗?”

    女示点点头。

    谢嫣儿也是谢,不过,神凤帝国尊贵的皇室国姓,与黑市小贩所贩卖的南沃小国假护照上的【谢谢你】的谢,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女示在飞船上重新注册了新身份,沿用了【谢汝】的名字,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特别——有纪念意义。

    贬我下凡。谢谢你。

    盼我受苦。谢谢你。

    总而言之,尊贵的天父,亲爱的父神,把我送到这本奇异的种马小说小世界里,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我的案子没什么问题。还得跑一些程序。你多留几天啊,我陪你去玩。”张鱼鱼热情邀请。

    警察调取了庇护所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固定了约翰.哈考特绑架张鱼鱼的证据。路上加油站的监控也可以证明张鱼鱼一直在约翰.哈考特的挟持之下。现场勘查结果几乎没有意外,完美支持了张鱼鱼的口供——这种情况下,张鱼鱼拥有无限自卫权,她“杀死”约翰.哈考特不会有麻烦。

    张鱼鱼本身就是法学院出身,是花城很有名的执业律师,不过,她通常是打离婚案。

    尽管案子还要走程序,过程会比较漫长,但,张鱼鱼并不担心会出意外。

    所以,在得知女示是从葡萄城前往花城渡假、暂时没有落脚处之后,她就把女示带回了家,并且邀请女示多住一段时间,在花城好好地逛一逛。

    女示想起戒指上闪烁的那一缕银光,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好啊。”

    “那我可以叫你阿汝吗?”张鱼鱼榨了果汁端出来,看见女示才啊呀一声,“橙汁,可以吗?家里还有雪梨和西红柿,你想喝别的吗?我重新给你弄。”

    “可以。”女示接过橙汁,啜了一口。

    地母沉睡之后,曾经鲜甜丰美的作物大多数凋残灭亡,这么多年过去了,贫瘠的土地上重新长出第二个纪元的瓜果粮食,一代代进化,一年年丰收,虽然也有丰美的滋味,却远不如当年。

    可是,它们也都是母亲孕育出的作物。带着母亲的惠赐,流淌着独属于母亲的温柔。

    女示正在享用橙汁,张鱼鱼上上下下把她看了好几眼:“你出来玩不带行李吗?”

    这可怎么解释?女示想了想,说:“男朋友邀请我到花城做客。他很有钱,我打算花他的钱到花城买买买。后来,路上吵架,他把我放在高速路口,我就这样了。”

    张鱼鱼听得眼珠子都瞪直了,似乎想数落女示几句,又生生憋了回去。

    半晌之后,张鱼鱼才说:“你看,男人靠不住。你这么年轻,可以找份工作慢慢经营。自己赚钱花,不比花男人的钱好吗?被人丢在高速路口你就不害怕吗?!真是急死我了。”

    女示有口无心地答应:“嗯,是啊,是啊。”

    “那你在葡萄城有工作吗?”张鱼鱼小心翼翼地问。

    女示摇摇头。

    她离开凉宫时,带了不少的晧金,那是非常值钱的东西。在黑市买假护照,买半偷渡的船票,支付线上教育的学费、考试费,葡萄城的房租押金,买二手车……一连串花下来,还剩大半。

    她不用吃饭,不用喝水,穿衣服都不怎么抛费,基本等于不花钱。

    ——那还找什么工作啊?

    有事泡一泡英俊强壮的男人,没事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贴贴大地母亲,日子很好过的呀。

    热情热心的张鱼鱼打了保票:“那没事,包在我身上!我还缺个助理,就你了!”

    女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橙汁,看着张鱼鱼热情洋溢的脸:“那就……谢谢你了?”

    张鱼鱼突然领会到了这个笑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谢谢你,谢汝。谢汝谢谢你。阿汝,你的爸爸妈妈真的是很妙啊!”

    女示则看着她的脸,静静地想,张鱼鱼,在前世……她到底是谁呢?

    才刚刚被绑架,差点被活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死里逃生,还自以为杀了一个人的女人,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马上就恢复正常了——这种心理素质,要不是女示能看出她手上没沾过血,简直都要以为她是杀人如麻成惯常了。

    张鱼鱼笑疼了肚子,打开自己的工作板,查看了日程:“阿汝,我今天就给你发工资了哟。我下午要去鉴证科签字,工作室那边还有一点工作要做,大概下午四点半就能完活——然后我就带你去买衣服吧。助理是有置装费的,我来付钱!”

    女示不大想跟她到处跑。

    但是,张鱼鱼已经成了她的老板,她也不好拒绝:“好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