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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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能抱抱吗?

    看见我忘乎所以的跑过去,秦浩楠看起来心情也是无比的激动。

    他的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总是如沐春风,眉宇间时刻透着几分温情,如今可能是看到我,又挂上几分欣喜。

    四年了!

    当年他一声不响的离开了青城,去了美国。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好想念他,可是连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我那时很伤感,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淡忘了。

    如今这一道沉稳如斯的优雅身影缓缓朝着我走来。

    我怎么会认错,待他走到我的跟前,我呆滞了一下,仰头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依旧温文儒雅的男人。

    “浩楠哥,真的是你?你真坏,我都快记不得你的样子了呢!”说着,我的眼泪就模糊了眼睛,“你好讨厌,说走就走!”

    他微笑着看着我,湿润漆黑的眸子潋滟着金色的夕阳,璀璨而又迷人。

    “以晴......”

    他缓缓开口叫我的名字,嗓音低低的,清润又隐藏着一丝激动,柔和的流进我的耳朵里。

    我太高兴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温和低柔。

    秦浩楠漆黑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修长的双腿不禁朝我又迈进一步,他伸出手想要来拉我的手,却理智地停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了我半秒,小心翼翼地开口,“能抱抱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突兀的开心的大笑,向他扑了过去,“浩楠哥,你好坏!我以为把你丢了!”我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不依不饶的捶着他。

    他紧紧的抱住我,好久才放开,双手擎住的我肩膀俯身看着我的脸,“嗯?以晴更漂亮了,你那么漂亮做什么?太惹眼了。”

    “哪有?”我娇俏开心的笑,我敢说,这是爸爸走了之后,我第一次这样忘行的笑了。

    他温润的问我:“以晴还好吗?”

    他的一句话,我瞬间泪崩,却笑着看着他摇头,梨花带雨的吸了一下鼻子,“不好,爸爸没了,夏氏也没了,幸好你回来了!”

    说完我抽噎了一下,“你还走吗?浩楠哥!”

    他看着我的样子,蹙了出眉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温柔的拭去我的泪水,“哎呦,以前没看见过我们以晴喜欢流眼泪,怎么长大了却脆弱了?”

    我‘扑哧’一笑,“活回去了!”

    “嗯,我听说了夏叔叔的事情,没赶上送他最后一程,哪天你带我去祭拜他!”

    他的话就像和风细雨,暖暖的滋润着我已经渐冻的心。

    “好!”

    我笑了笑,心底滑过一丝温暖,这个男人一直在像哥哥一样,宠着她,护着她。

    秦浩楠也是世交,秦家与夏家生意上也有些交集,但是并不多,他与盛腾是同学,小的时候,我们也总在一起。

    我对于这个温润如水的男人,既有感激又有亏欠,还有不舍,四年前他突然就说走就走了去了国外。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还走吗?”

    秦浩楠眼睛渐渐弯了起来,眉目清朗,印着深情气韵。

    “还没有定!”

    “你怎么在这!”我问题多多。

    “来找盛腾,却看到了你!”他说的风轻云淡,我却一怔。

    是呀,他跟盛腾极好,他回来当然会跟盛腾联系。

    还没等我们再继续说下去,却听见一声刹车声,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路边,盛腾阴沉着脸按了一下喇叭,显然是在叫秦浩楠。

    他已经不是在办公室时的模样,足以让所有女人都垂涎三尺的俊朗容颜,昂贵的黑色衬衫,领口微微的敞开几分,袖口随意挽起,整个人看起随性,却依旧给人简约矜贵的气质。

    只是脸黑着,看向我抱着秦浩楠手臂的手,仅仅这一眼,我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迟迟的收不回目光,心中难言的刺痛,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心里也不免有一种快感,办公室中那辣眼的一幕,也终于让你尝尝是什么滋味。

    我仰头看向秦浩楠,阳光灿烂的笑,“浩楠哥!你去忙吧!我们改天见!我好想你呢!”

    “嗯!要不要我们一起?”他绅士的看着我问。

    “不要了,我朋友马上就来接我了!”也许他还不知道我与盛腾已经时过境迁了。

    说曹操曹操到,乔欣的车也停在了盛腾的车后,我赶紧对秦浩楠说:“那我先走喽,我朋友来了!”

    秦浩楠看着我转身离去,看着我上了车,才向盛腾的车走去。

    我想,他还是知道我们的问题了,因为他不会奇怪我与盛腾的疏离,如果他不知道我们间的状况,他不会这样坦然的让我离开。

    “这谁呀?这是!”乔欣早就按捺不住她的好奇了,看着盛腾转瞬即逝的车子努努嘴问。

    我伸手拢了一下头发,手指绕着发梢轻声说,“秦浩楠!”

    “你是那个突然消失的追随者?”乔欣兴趣盎然,“太巧了!”

    回到家里,破天荒的,妈在客厅里坐着,看我与乔欣回来,并没有回避,我的心里一阵欣喜,原以为是妈恢复了常态。

    可是我高兴的太早了。

    她冷着脸,看了我一眼,对我漠然的说,“过来坐吧!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我木讷讷的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她向后躲了一下,那种疏离让我彻骨的寒心。

    “妈!您说吧!”我有些惴惴不安,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带你妹妹去澳洲,如今你爸爸走了,夏氏也没了,这里我没有办法再呆下去。”

    听了我妈的话,我心里虽然很不情愿,可我从妈妈的角度想了一下,离开这个伤心地生活一段,也未尝不是好事。

    澳洲当初爸爸给我们买的房子,是妈妈的名字,所以这次免遭抵债,也算那里有家。

    “嗯!那就去吧!妈,只要你开心就好,事情已经这样了,是我错了,是我没有保住夏氏,还了爸爸!我......”

    “你明天去办手续,把这里卖了吧!我跟小婉即便去澳洲,也要生活,不能没有钱,把这里卖了吧!免得哪天再被你败了!”

    妈的话犹如炸雷,在我的脑海里炸开,原来她的意思是想去澳洲重新开始生活了,不是去散心,而且是带着小婉,只字未提我。

    我从没有想过妈这样决绝,我鼻子一酸,抬头看向母亲,她表情清冷,毋庸置疑,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妈!我不去,我还得上学呢!”小婉当即反对,“再说了我们走了姐姐怎么办?她还得上班。”

    “你可以去澳洲读书!”她果断的打断小婉的话。

    “妈......可......”

    “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你去找中介把这里卖了,越快越好!”说完她不等我在说话,就站起身向楼上走去,没在给我劝慰的机会。

    卖了这里?

    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有爸爸的回忆在这里,她都不想要了吗?难道她一点都不留恋?

    乔欣与小婉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我坐在那里,一想到卖了这里,我们母女分离,她甚至都没有问我的意见,没有任何带我走的意思,难道她就不担心我的生死吗?

    想到这里,我透心的寒凉!

    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这一夜,我又是瞪眼到天明,天亮时,我想通了一切事情,直到等到上班时间,我给主管打了一个电话请假。

    电话里主管毫不客气的数落我说:“夏大小姐,您还不是想来就来,还请什么假呀?请假不用跟我请,下次你直接跟总裁请吧!”

    “主管,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跟总裁请假!让您费心了!”

    “你......”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夏以晴还轮不到你跟我叫嚣。

    然后我亲自给妈做了早餐,也许与她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爸爸还没等我尽了孝道就走了,我不能在妈这里留遗憾,也许她在气头上,我们总是母女。

    吃过了早餐,我让乔欣开车带我去房交所,去办理卖房登记。

    一路上,乔欣不停的开导我,说这样更好,以后我们就可以住一起了。

    办好了手续的那一刻,回到车上,我失声痛哭,我的家就要没了。

    爸爸唯一留下的一处房产没了,夏氏与夏文轩这个人还有他的一切都没了。

    突然有那么一刻,我更恨盛腾了。

    我还记得,父亲出殡那天,在墓地盛腾说的那句话,我铭刻在心,我一定要弄明白,盛家与夏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晴,你也别这样难过,你家的房子那么大,哪那么容易就卖了,好几千万,哪有那么好碰买主的,没准还没等卖出去,你妈就回心转意了呢!”

    我知道虽然这是乔欣在为我解宽心,但是她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我心里期许着,能够出现乔欣说的局面。

    可是,事与愿违。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买主来得让人始料未及,而且顺利的不能再顺利,没有讨价还价,甚至连房子都没看,就像是去菜市场买了一颗大白菜。

    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还是莫大的悲哀。原指望还有缓和的幻想破灭了。

    那天,拿到房款,我敲开了妈的门,跟妈说了房子卖了。

    我不仅感叹,有钱真好,任性!

    她拿过我递过去的银行卡,呆滞了好久,轻声的对我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