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都变成了疯子(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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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

    第一章

    “叮――”的一声, 沈熙白的手机发出了不算太大的提示音。

    沈熙白一脸疲惫的坐在地铁的座位上,他刚刚加完晚班,浑身乏力。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而他所乘坐的是这条路线的最后一班地铁。

    从他进入地铁站开始, 一路上都只遇到寥寥几人,就连他现在所呆的这一节包厢,都坐着他一位乘客。

    周围更是寂静得可怕。

    唯有“嘎吱嘎吱”的风声透过地铁的玻璃窗,渗进他的耳朵, 有点像暴风雨来临前大风刮过时呼啸的声音。

    手机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原本昏昏欲睡, 几乎困到要打盹(醋-溜儿文学发最快)的沈熙白浑身一个激灵, 猛地一下睁大了眼,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先是恍惚了一下, 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解开锁屏。

    嗯?

    是一条隔空投送的接收信息。

    沈熙白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周,旁边依旧空无一人,清冷得厉害。

    根本找不到给自己隔空投送的发件人。

    点开以后, 发现是一张图片。

    刚一看清图片里的内容, 就吓得沈熙白双手一哆嗦,手机“啪”的一下掉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并不是一张血.腥.暴.力, 或者是什么恐怖的图片, 粗略看去,也只不过是一张看起来有点模糊, 甚至可以说十分平平无奇的照片而已。

    但......

    问题在于......

    照片里的人,是沈熙白自己!

    拍的正是他刚刚进入地铁站时的背影。

    沈熙白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 他瞪着眼,又环顾了一眼自己的周围, 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瞬间竖了起来,一阵没由来的寒意从他的心田弥漫至他的全身。

    他将手机重新抓在手心里,艰难地从自己的座位上扶着杆子慢慢站起来,双腿都有些发软。

    沈熙白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恐惧已经顶到了他的嗓子眼,几乎要叫出来。

    他努力地迫使自己镇定,并试图平复自己焦虑不安的情绪,冷静地分析自己所处的局势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被人盯上了?

    为什么?抢劫吗?

    如果是抢劫为什么要选在地铁?地铁的车厢明明是有监控的!根本不值得就冒险。

    难不成是恶作剧?不,不像!

    看起来就是针对他而来的!

    跟踪狂?还是什么变态?

    沈熙白得脸色惨白,牙关紧缩,下颚处的肌肉都因为过于紧绷,而略有几分抽搐。

    怎么办?怎么办?

    他现在该怎么做?

    坐以待毙?还是听天由命?

    就当沈熙白惶恐不安,进退两难之时,“叮”的一声,手机又响了。

    又是一条隔空投送。

    沈熙白心一紧,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

    他咽了咽口水,顿了一秒,红着眼,飞快地将手机屏幕再次点开。

    只见又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用红色的画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火柴人躺在血泊里。

    并配字:“我看见你了。”

    沈熙白的心态彻底崩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

    艹。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打电话...

    对!打电话求救!

    沈熙白抱着一线生机,飞快地点开拨号页面,打算报警求救。

    但还没等他把号码拨出去,就在这么关键时刻,他的手机突然跳出了电量不足百分之二的提示信息。

    沈熙白的心咯噔一下,猛地抽搐,呼吸都停滞了。

    没过三秒,他的手机果然自动黑屏!

    要命!

    沈熙白绷不住了,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精神也有些崩溃,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无法坐以待毙,直接不管不顾地朝着其他车厢开始冲。

    他知道他现在绝对不能直接下地铁,因为如果他真的下了地铁,出了地铁站,绝对会进入监控死角,那才是真的自寻死路。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附近的其他乘客,决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落单!

    他极需别人的帮助!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熙白喘着气,红着眼,大步往前冲,巨大的恐惧已经压在了他的头顶上。

    没人...

    还是没人...

    依旧没人...

    但这个时间实在是晚了,再加上距离终点站也只剩最后几站的距离,地铁上面哪还有什么乘客?

    沈熙白往前冲了好几个车厢,车厢内都毫无一人。

    这种对潜在危险的未知和无力感,让沈熙白十分窒息,而这种诺大的空间仅他一人的压迫感,又再一次加重了他的恐惧。

    “啊!”

    沈熙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刚一冲进最新的车厢,车厢内过道中间就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男人的背非常直,腿也十分修长,气质也非常不错,就是一身黑,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更奇怪的是,明明周围全都是空座位,男人偏不选择坐下,而是选择了站在过道中间位置。

    男人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微微挡住了脸,看不清楚男人的样子,只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沈熙白有些崩溃。

    因为他无法确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个隔空投送给自己发信息骚扰自己的人。

    如果是,那他不就是自投死路吗?

    但如果不是,他一旦错过向别人求救机会,那他就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正当沈熙白踌躇不定,犹豫不已之时,黑衣男人就率先抬起了头,望了过来。

    在沈熙白一脸惊愕的目光中,男人却先一步笑着启唇,“啧,又见面了。”

    沈熙白惊讶地捂嘴,男人话音刚落,沈熙白浑身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刚刚提心吊胆的恐惧也跟着放下来。

    因为情绪变化太大,大脑都有些转不过来,沈熙白说话都还有些磕磕绊绊,“啊,是,是你?好巧啊。”

    男人挑眉,一点也不忸怩,直接大步走到沈熙白的跟前。

    男人比沈熙白高出半个脑袋,两人存在一定的身高差。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熙白惨白的脸,眼底的暗芒涌动着,神色有些复杂。

    问道,“怎么?你被跟踪了?”

    沈熙白瞪着眼,“诶?”了一声,惊讶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沈熙白是一个从小县城里走出来的大学生,现在是一名实习记者。

    他刚来这儿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也就个把月的时间,他四处张罗打听,问了不少中介,在网上找了无数个租房贴,才租到了现在这个距离地铁口近,环境还算不错,租金也不太贵的房子。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的邻居。

    男人的长相非常地出众,让沈熙白这个轻度脸盲症患者在第一次见到男人时,就直接记住了对方的样子。

    男人得到沈熙白肯定的回答,却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点了一下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还不等沈熙白想明白男人这句话的意思。

    男人就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熙白的表情,补充道,“跟着我,我带你回去。”

    沈熙白一听,立马长舒一口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激动地说,“好。”

    说完,他又拍了拍自己胸口的位置,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今天运气好,这么巧碰到你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男人“啧”了一声,动了动嘴唇,轻声道,“不巧。”不巧,我在等你。

    “什么?”沈熙白没听清。

    男人的视线从沈熙白的脸色挪开,面不改色,坦然道,“没什么。”

    说完,男人从裤子左边的口袋掏出一盒烟,然后从里面抽出一根,又从右边的袋子里拿出打火机,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头,做出要抽烟的架势。

    沈熙白见状,急了,“等等,地铁内不能抽烟。”

    男人点火的动作顿住,目光又落到了沈熙白的脸上,沈熙白的表情非常较真,眼睛也瞪得很大,眼珠子一动不动落在他的脸上。

    一双杏眼,乌溜溜的,看起来十分勾人。

    男人又“啧”了一声,咧嘴,露出自己的虎牙,笑了,“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什么?”沈熙白看着男人的笑,一下子晃了心神,又愣住了。

    男人满不在乎地将烟和打火机塞回自己的口袋,努嘴道,“你这么盯着我,怪让人想亲的。”

    “......”沈熙白语塞,哽住,原本还没有半分血色的脸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被男人的两句话呛到涨红。

    沈熙白支支吾吾了半天,盯着男人那张帅脸,憋了好一阵,骂骂咧咧道,“你有病啊。”

    男人依旧面不改色,面上看起来仿佛一脸正气,就像一个面瘫,显得十分高冷,“嗯,我有病,你有药吗?”

    沈熙白彻底噤声了,埋着头,耳根处都烧得烫红,如坐针毡一般,那儿都不自在。

    男人盯着他发红的耳尖,又勾了勾嘴角。

    慢慢地,他的目光收回,望向了沈熙白一开始跑过来的车厢方向。

    男人的眼神变了变,哪有在沈熙白面前表现出来恬不知耻。

    他眯了眯眼睛,闪过一丝流光,眼珠子的颜色也跟着突然变成了血红,又很快恢复成了棕褐色。

    眼底一片阴翳,还有□□裸的杀意。

    远处,地铁内某个戴个鸭舌帽的中年男人,突然身体一阵抽搐,原本手里握着的手机也跟着一并滑落,砰的一下直接砸在地上。

    一阵钻心刺骨的痛莫名地袭上他的全身,如同千万只蚁虫在啃食他的五脏六腑。

    男人的双腿一软,直接跪地,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发出痛苦的□□。

    救,救命...

    到站的提示音跟着响起。

    男人的目光慢慢收回,落到沈熙白仍在发红的耳根处,看着对方依旧害臊的表情,男人似是十分愉悦地轻笑了一声,然后低沉喑哑道,“走吧,该回家了。”

    ......

    第二章

    “小沈,等会儿跟着我出去实地考察个新闻。”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将一叠资料放到沈熙白的桌子上,一边嘱咐道。

    沈熙白正在整理资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接过对方的文件,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我马上就来”

    “诶,对了,小沈。”中年男人刚走远没几步,突然一下又走了回来,喊了一声沈熙白。

    沈熙白懵了懵,又望向了他,问,“怎么了,陈哥。”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房子租在天水湾那块了。”一向嬉皮笑脸的陈广州,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出奇地严肃,看起来与平时的人设十分不符。

    沈熙白咽了咽口水,点头,“是,是啊。”

    “那我劝你赶紧搬家。”陈广州皱着眉头劝诫道。

    沈熙白愣了,“怎么了吗?”

    “亏你还是一名实习记者,你都不看新闻的吗?你租的那个地段这段时间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了。”

    陈广州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语气虽然严厉,但不难听出他字里行间都是对沈熙白的关心。

    沈熙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由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地铁的那段午夜惊魂,不由身体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但一想到自己已经交了半年的房租,不可能说退就退,合同白纸黑字地写得清清楚楚,他既惶恐又肉疼。

    他咬了咬下嘴唇,面露难色,“我会考虑考虑的。”

    陈广州这才放心离开。

    陈广州一走,沈熙白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某度,直接搜索关键词“天水湾命案”。

    果然刚一点开,就跳出了近几天在天水湾发生的离奇死亡事件。

    突然,一则新闻标题吸引了沈熙白的注意。

    标题写着:【据传曾在“崇渊书院 ”任职教官的李某今日发现头身分离,离奇死在家中。】

    内容地址正显示位于天水湾附近。

    而沈熙白看到“崇渊书院”四字,落在屏幕上的手指都不由跟着哆嗦了一下。

    “崇渊书院”是十多年以前,一家专治网瘾少年少女,不良学生的特殊学校。

    打着只要把孩子送进这里读书,就能让孩子摆脱网瘾,尊老爱幼,孝顺父母长辈,好好学习的幌子。

    将这群孩子以犯人的处理方式,斩断与外界的接触。

    龙鞭,戒尺,电击,禁闭室......

    先摧残他们的身体,又摧毁他们的精神世界,用暴力制裁,让这群孩子产生恐惧,被迫屈服。

    不过这也只是冰山一角,据“崇渊书院”曾经的学生爆料,那里除了这种高强度的体罚,惩戒,精神摧毁,甚至还可能发生性.侵。

    他们没有任何的**,就连上厕所都会被监视,更别说向外面求救了,那简直就是做梦。

    哪怕只是少抄了几行经书,都有可能换来好几顿毒打,丢进连窗户都没有的小黑屋,不给吃喝,跟老鼠蟑螂睡几天...

    甚至就连自杀,都是一种奢侈。

    沈熙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跟着竖了起来。

    他之所以选择新闻记者这一行,就是希望可以用自己绵薄的力量揭露更多的社会现实,贴近群众生活,为底层的人民争取本就属于他们的权益。

    这是他的初心。

    ......

    拖着一身疲惫,沈熙白从电视台走出来。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酷暑的夜晚,异常燥热,

    沈熙白抬头看了看夜晚的天,月亮挂在雾蒙蒙的天上,星辰更是寥寥无几,周围除了大楼大厦映射出来的光,月亮的光已经无法再普照大地。

    沈熙白却看得莫名出了神,他明明记得十多年以前的夏天,夜晚的星辰非常多,亮得让人觉得炫目,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一颗星。

    老一辈也总喜欢用,星星代表着死去的亲人,会一直守护在家人身边,这种老套的故事哄骗着小孩。

    沈熙白摇了摇头,叹口气,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迈步,开始往回家的方向走。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昨天晚上因为发生那种事,导致他今天一早去坐地铁时都有些心有余悸。

    可能是被邻居男猜到了心中所想,今早他一出门就碰上了对方。

    男人秉持着不要脸的精神,直接提出送他搭乘地铁,甚至还鸡贼地将他送到了公司楼下。

    虽然男人的行为很不要脸,但是不得不承认,也正因如此,才让沈熙白白天工作的时候,没有因为那件事受到影响。

    现在可好,又是晚上,又是这么晚,又要独自一个人去搭地铁......

    沈熙白不免有些落差和后怕。

    尽管后怕和心有余悸都是真的,但若想让沈熙白不乘坐地铁回家,那他也绝对做不到。

    毕竟地铁票不知道便宜多少倍,他又只是个普普通通来大城市拼搏实习的小职员,根本经不起大开销。

    沈熙白这下只能抱着侥幸,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啧,小记者,你今天下班还挺早嘛。”男人大腿一跨,从拐角的位置走了出去。

    沈熙白一个激灵,手里仍抱着资料,一脸惊愕地望向了声源。

    男人跟昨天一样,黑衣黑裤,刘海长到几乎快要挡住他的眼睛,整个人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距离感。

    而他那双如潭般深邃的眸子却又如豺狼虎豹一般凌冽,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十分具有侵占性的落在沈熙白的身上,眼底一片浓郁的暗色。

    男人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的手指夹着烟,但烟头并没有点燃。

    沈熙白愣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莫名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

    男人直接走到沈熙白面前,挑了挑眉,“愣着干嘛,怎么?不想回去。”

    沈熙白屏息凝神,终于反应了过来,仍有些恍惚,“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抬起来,直接撸了一把沈熙白的头发。

    男人身上荷尔蒙的味道不要命地往沈熙白的鼻子里钻。

    但奇怪的是,明明时时刻刻身上都带着一包烟的男人,身上居然没有丝毫烟味。

    “啧,”男人努嘴笑了,“我都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我来接你回家。”

    沈熙白眨了眨眼,猝地,看着男人的笑,心跳又漏了一拍。

    “...那你怎么知道我几点下班?”沈熙白抿嘴,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他的心口慢慢堆积,像蜂蜜一样,最终缓缓汇入了他的心田。

    男人对着沈熙白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一直等你,反正你总会下班的。”

    男人突然吹气,吓得沈熙白赶紧用手捂着耳朵,想要躲开。

    男人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摁住,声音沙哑道,“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他将另一只手上的烟举起来,解释道,“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抽的,我不会让自己身上有你讨厌的味道。”

    沈熙白一愣,跟男人的眼神紧紧对视,他的两只手还抓着自己的耳朵,心弦触动,耳根处仍然红得可以滴血。

    “...你,你,你难不成在外面等了好几个小时了?”沈熙白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

    男人笑而不语。

    准确来说,他就没有离开过沈熙白十米开外的距离。

    他找了对方十多年,等了无数个日夜。

    这才几个小时,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沈熙白默了默,见男人的反应,立马就意会了对方的意思。

    他刚刚也是脱口而出,潜意识都是觉得不可能,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沈熙白低下了头,抿了一下唇,眼帘都跟着升起了一层水汽。

    这还是头一次......

    有人如此待他。

    沈熙白的嘴唇开合,轻声感谢道,“谢谢......”

    男人的眼眸浓稠如黑夜,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嘴角的弧度再一次向上扬起,但又很快被他收敛住,互相装作没听见似的,微微歪了歪头,正经着一张脸,“什么?”

    沈熙白真以为对方没听见,抿了一下唇,抬眸,认真的看着男人,一脸真诚,提高了自己的声贝,正色道,“...我说,谢谢你。”

    男人这下终于满意了,嘴角也跟着上扬了几分。

    突然,他的目光挪到了沈熙白手上拿着的资料上,眼底出现了片刻的复杂,但很快敛住。

    “你最近也在看这个案子?”

    沈熙白“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支支吾吾地接话,“啊,是的。”

    他手里拿着的都是跟“崇渊书院”有关的资料。

    男人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用一种轻飘飘的声音问道,“那你觉得,他们这群人,该死吗?”

    男人的问题像是随口一问,就好像没有真的想要从他口里得到答案的样子。

    沈熙白对这种问题一向谨慎,他作为一名实习记者,职业思维模式下,他看待这些新闻事件需要更为客观,更为全面。

    尤其是在写一些新闻评论的时候,他要考虑很多因素,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解得清清楚楚,才能最终选择出一个比较认同的观点。

    而,这也仅是观点之一,甚至同一个观点在一百个人嘴里,都可以有一百个不一样的说辞。

    终于,沈熙白沉思了片刻,回答道,“他们到底该不该死,我并不能评论,但是对于那些曾经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孩子而言,那绝对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沈熙白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回答过于含糊不清,并不切实际,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我是受害者,我一定不希望他们活着,哪怕只是在脑子里想想,也还是会诅咒他们去死。”

    男人的目光收回,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可笑的东西,用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叹息道,“那我怎么看到网上到处都是劝这群受害者算了的,说什么要以德报怨。”

    沈熙白皱眉,非常不喜欢这个观点,解释道,“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并不是用来捆绑别人的,更何况...”

    沈熙白抬眸,噌的一下就与男人深沉的眸子对上了眼,吓得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见沈熙白噤声,男人笑了,露出了自己的虎牙,调侃道,“更何况什么?”

    沈熙白被盯得又红了脸,吓得立马资料纸挡住,不敢看男人的眼睛,低着头小声补充道,“更何况以德报怨本来就是被世人曲解的意思。”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才是‘以德报怨’的出处,即便是被称作圣人的孔子,他也认为,凭什么我们要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

    男人的笑容更灿烂了,“你说得对。”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