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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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帝后交换身体后38...)

    打从承恩公选择手持太后勤王诏书号令南军陈军宫外, 又私下联络淮南王入京的时候,叶家就走向了一条不归路,只能进, 不能退。

    因为承恩公清楚的知道, 叶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 即便当今天子是他的外甥,也决计无法容忍他这样吃里扒外的行径!

    可是天子要死了啊!

    难道要他坐以待毙,眼见着世代簪缨的叶家走向没落吗?

    手握着勤王诏令这样巨大的政治资本, 何不去搏一场富贵!

    承恩公一边着人联系淮南王,一边同宫内众人虚与委蛇,与此同时, 还不忘叫人看住吴大学士,留作日后事败的谈判资本。

    淮南富庶之地,鱼米之乡, 淮南王一系在此地经营已久, 早有觊觎大宗之心,现下接收到承恩公府送来的书信,真正是瞌睡虫接到了枕头, 立即予以响应。

    只是淮南王年老成精, 并不将手中所有筹码一举压上,只叫淮南王世子同叶家联络,自己居于幕后, 并不出面。

    如此一来, 若事成, 则举家荣耀,若事败, 便是世子心怀歹意,淮南王为其蒙蔽,察觉之后立即大义灭亲,将其绑缚起来,押解帝都请罪。

    事态紧急,容不得过多讨价还价,且帝都之事迟则生变,淮南王急于在天下藩王将目光投到长安之前将事情解决,自然舍得下本,当即遣世子协七千精锐奔赴长安,又致信承恩公,事成之后愿以公府之尊许之,若得天下,则叶氏女必为东宫妃。

    双方一拍即合。

    承恩公有了底气与倚仗,再不拖延,立时举兵发难,令南军攻打皇城,擒杀佞臣奸后,以清君侧!

    叶家先前以太后诏书调用南军驻扎在宫城外,还可以说是为了大局。

    扣押吴大学士,也可以勉强解释为消息来源不明、被人蒙蔽。

    但这段时间宫内屡次遣人规劝商谈,承恩公都顾左右而言他,又同淮南眉来眼去,现下甚至公然举兵攻城,显然是撕掉了那层遮羞布,明晃晃的谋逆造反了!

    皇帝听闻消息之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将一众老臣骂得头都不敢抬:“本宫早说叶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们却讲承恩公是为人蒙蔽、事情不至于此,现下他真的反了,你们又该作何解释?!”

    他站起身来,目光冷冷在众人脸上划过,语气嘲弄:“本宫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本宫在趁机给娘家搂好处,觉得本宫在公报私仇,迫不及待的想将承恩公府除掉,因为本宫同太后和淑妃有隙嘛,现在她们死了,陛下又一直昏迷不醒,本宫难得掌权,当然要把他们一举铲除掉了——你们他妈的未免欺人太甚!”

    皇帝直接爆了粗口:“杜家把所有子弟都送进宫里来了,与天子共进退,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宫说叶家有不轨之心,这说错了吗?!若真是想给娘家谋好处,本宫就该自己给淮南王写信,要求收养淮南王之子才好——本宫是天子之妻、国朝皇后,就算过继新君,他也要规规矩矩的称呼本宫一声母后!”

    众臣见他如此作色,神情难掩惭愧,加之承恩公府今日如此,的确有他们忧心国丈一系势大、刻意压制的缘故,现下听皇后如此厉声呵斥,个个面露惭色,纷纷跪下身去请罪。

    皇帝还待再说,却被庄静郡主拉住了。

    她神色沉着,微微摇头:“现在不是计较小节的时候,大事要紧。”

    皇帝深吸口气,到底没再说难听的,立即吩咐调兵遣将,宫中禁军、侍从们各司其职,应对承恩公府的突然发难。

    南军诚然是帝都精锐,但禁军也不是吃素的,更别说皇城墙固兵坚,等闲攻破不得,如此一来,双方便僵持住了,而这所谓的僵持,其实就是宫内占据了上风。

    他们不怕时间拖得久,可是承恩公府怕。

    如此过了两日,淮南王世子率领七千精锐抵达帝都,承恩公府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两方合兵一处,猛攻皇城。

    皇帝身在宫阙之中,耳边依稀听闻到外边的杀喊声,想到寿康宫内停灵不曾下葬的生母,念及宣室殿内昏迷不醒的爱人,再考虑到吃里扒外的舅家,当真是焦头烂额,满心愁苦。

    淮南王一系急□□速结束战斗,此次淮南王世子带来的都是精锐,几乎是用人命去堆,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他当即就变了脸色,好歹还有几分天子的胆气,当即便令人侍奉梳妆,亲自往城楼上去鼓舞士气。

    城楼之下,承恩公道貌岸然,严词呵斥:“彼辈豺狼之性,谋害太后在前,阴毒天子在后,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愤!淮南王,高祖皇帝之后也,宗室长者,正该扫清寰宇,匡扶社稷,以慰人心,妖后奸贼还不束手就擒,出城来降!”

    皇帝听他在城门下大放厥词,脸色铁青。

    艹尼玛!

    你这个贱人!!

    怎么对得起这些年朕对你的恩遇!!

    怎么对得起母后对你的信任!!!

    皇帝二话不说,开口回呛,在后宫历练多日,别的不行,他嘴皮子可溜了呢!

    承恩公到底是不占理,如何骂的过他,眼见辩无可辩,再懒得同他废话,只在后方击鼓助威,催促士卒攻城。

    皇帝死死的握着一把佩剑,仿佛要从中汲取勇气一般,此时正值深冬,天寒地冻,手露在外边,时间略久一些,便红肿的像是五根萝卜,只是这等关头,谁又顾得上这些?

    徐太傅和几位大学士一道到城门前督战,只是如此为之,却也坚持不了多久,淮南王这一回真真是下了狠心,决议一举拿下皇城,那八千精锐,几乎全是死士,皆将生死置之度外……

    皇帝眼见着远处城楼失守,心头的温度便慢慢降了下去,四肢亦是随之僵滞,绝望像潮水一样袭来。

    难道今日便是朕的末日吗?

    上天无眼啊!

    他甚至,甚至都没能跟若离最后说句话,甚至都没能同她道一声对不起!

    皇帝满心颓然,暗觉大势已去,不想正在此时,却听远处钟声传来,一声,两声,三声……

    那钟声雄浑而厚重,响了十二声之后,终于停止。

    十二声,是大朝时候用的。

    皇帝怔住了,徐太傅与几位大学士也愣了,几瞬之人,众人面上不约而同的闪现出一抹振奋欢欣之色!

    十二声朝钟,必然是天子醒了!

    这想法刚冒出头,徐太傅便眼见内城中有侍从快马前来报信:“天子已醒,国朝无恙矣!”

    徐太傅哈哈大笑,扬声道:“好好好!”

    连说三声之后,又向城外南军与淮南王派遣来的士兵喊话:“天子已醒,勤王之事纯属谣言,尔等还不立止刀兵,叩头请罪?!”

    杜太尉曾经奉令节制南军,也看出此战是由淮南王麾下死士冲锋在前,南军殿后,并不出力,就算是前两天淮南王的人还没来的时候,南军所谓的攻城也不过是划水罢了。

    他料定南军统领必然与承恩公并非一心,当即扬声道:“尔等奉太后之令受诏勤王,有功无过,是承恩公假传懿旨,罪责只在承恩公一人而已!速速止战,老夫以性命担保,必使尔等无恙!”

    南军之所以听从承恩公号令,是因为承恩公手上有勤王诏书,从法理上来讲,他们并不算是附从谋逆,而是正当之举。

    而且南军的统领也不傻,你承恩公让我们勤王,这理所应当,忠义所在。

    让我们驻扎到宫门口,这也还说得过去——手令都齐全嘛,印鉴也对得上,我们奉令而为,走到哪儿去都有理。

    可是你引了淮南王的人来,要我们攻打皇城,还说是来勤王的,这就是拿我们当傻子了。

    南军不肯出力,只吊在后边磨洋工,现下听杜太尉讲天子已醒,所谓勤王一事纯属承恩公胡编乱造,且杜太尉又力保众人无恙,哪里还肯掺和这摊子烂事,立即偃旗息鼓,全军警戒,举起兵刃对准淮南王世子和他麾下的一干死士。

    如此一来,淮南王世子便陷入到非常难堪的境地中去了。

    他们是打着勤王的幌子来的,并非造反,否则就算是打下了皇城,来日也无法应对各地藩王、宗室和天下的悠悠之口。

    什么叫勤王?

    皇室有难,天子危矣,四方受命来援!

    可是现在城楼上的人说了,皇帝醒了,命令让你放下刀兵,你却不从——这不是勤王,而是明晃晃的谋逆!

    可是,可是!

    淮南王世子面容扭曲,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要不是承恩公离他还有个一段距离,他几乎马上就会扑上去生吃了这个狗东西!

    “你他妈的不是跟我说皇帝死了吗?!!!”

    承恩公两条腿都在哆嗦,巨大的惊恐之下,眼眶有热流涌出。

    他百思不得其解,颤声道:“我,我在宫里的探子告诉我,天子的确已经驾崩了啊,难道是他搞,搞错了?”

    搞错了?!

    搞错你爹也别搞错这种事啊!

    “我艹尼玛!”

    淮南王世子冲上前去,就要一刀劈了这个王八蛋:“你把老子害惨了!”

    皇帝死了,且还是中毒死的,谁要管他到底是被宫妃害的还是自己吃错了药,只要他死因有异,又的确咽了气,等淮南王一系攻入皇城,那皇后也好,城楼上那几个老东西也好,通通都得死!

    而且还死的有理有据!

    罪名就是毒害天子,图谋不轨,他们起兵勤王,名正言顺!

    可是皇帝没死,这就把之前所有的假设都给推翻了!

    皇帝还活着,你承恩公府勾结藩王入京勤王,你图谋不轨,罪该万死!

    皇帝还活着,你身为藩王,不老老实实戍守一方,却带兵勾结外戚,攻打皇城,你狼子野心,罪该万死!

    人都在皇城根底下蹲着,尸体堆积如山,整个一原生态的造反现场——

    这他妈怎么洗?

    这他妈怎么洗得白?!

    淮南王世子与承恩公齐齐深陷绝望,满面颓然。

    皇帝几乎是眉飞色舞的迎上前去,将脸色尚且有些苍白的芈秋搀扶着送上城楼,那眸光热切又真挚,情意绵绵。

    城楼上风很大,吹乱了芈秋的发丝,她先往徐太傅与几位大学士面前去深施一礼:“今日匡扶社稷,皆诸位之功也!”

    几人忙道不敢。

    芈秋又看向城下,淮南王麾下的死士们尤且未曾放下刀兵,将淮南王世子团团庇护在中间,承恩公被几个家仆搀扶着,满头冷汗,仓皇如一只丧家之犬。

    她不忍再看,潸然泪下:“承恩公,是太后胞弟,朕嫡亲的舅舅啊!淮南王,也是朕血出同源的叔父!朕竟德薄至此,他们一个一个,都弃朕而去……”

    系统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咋的,不是你故意叫人给承恩公送假消息的?不是你想趁机干掉淮南王,再搜刮人家几代家底的?”

    芈秋嘴角翘起:“嘻嘻嘻!”

    “很好。”武则天欣然的点点头:“我哭了——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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