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又在崩剧情(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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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文里的男主(十六)(女主光环)

    永宁侯府,书房这边。

    原本谢知非是没想见林文照的,但沈父书信中提及的一件重要的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说这个叫做棉花。”谢知非面上平静淡然,实则心里已翻起惊涛骇浪。

    这东西有着怎样利国利民的大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棉花的原产地压根就不在中原腹地,哪怕在谢知非那个世界的历史轨迹,棉花也是直到宋代才从阿拉伯天竺等国流入华夏。

    面对永宁侯久居上位自带的威严,林文照微微胆颤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略带些拘谨和紧张地道,“回侯爷的话,是的。”

    谢知非又认真问道,“这是你发现的?”

    林文照有些脸红,“并非是下官发现的,而是内子去年无意中在一穷乡僻壤之地发现此种,说是异国商人培育的特有花卉白叠子,但内子坚持称此花另有他用,可以摘下来制作棉衣,在冬日保暖。”

    他还不至于人品低劣到冒领自家夫人的功劳。再说了,沈柔与永宁侯夫人是姐妹,关系不比他更亲近些。在侯爷面前还是坦诚些为好。

    谢知非嘴角微抽了抽,这就是女主光环的作用么。既是感叹也有一些高兴,毕竟棉花早点出现,于朝廷军队与天下百姓,都是件大好事。

    就这么沉思的片刻,林文照心里始终捏着把汗。沈柔最初同他说起时,他也是半信半疑,只开辟了一小块田地尝试种植。大半年后种出来的棉花的确如雪洁白,柔软如云朵。

    但是否真的能如同沈柔说的那般能推广开来,高产低廉又保暖,还有待商榷。

    谢知非微微颔首,“我可以帮你将折子递到陛下面前。”

    听到这句话,林文照总算松了口气,但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青年官员了,在官场混迹这些年来,人也谙熟了不少规则。林文照拱了拱手,郑重道,“我与岳父大人商议过,希望将棉花一事交托于永宁侯。”

    由于只种出了一些棉花,产量不高,种子数量也实在有限,令沈尚书和林文照未能意识到棉花利国利民的真正重大价值,但他们也知道此物不凡之处。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在官场上,被上峰抢功劳这样的事也不少见。

    有关棉花的折子递到皇帝面前,未必会得到多大重视。即便是真的重视了起来,皇帝也必然是派工部官员和自己的亲信去种植推广棉花,到时候恐怕都没有林文照的位置。

    与其让别人占了功劳,连点汤汤水水都不分给林文照,倒不如求助永宁侯。

    一方面是天然的姻亲关系,另一方面永宁侯府权势煊赫,不至于贪墨林文照这份功劳。

    谢知非微怔了怔,很快想明白了林文照的顾虑,他沉声道,“你真的想好了,这份功劳说不定能为你换个爵位。”

    公侯不大可能,但下面还有伯子男的爵位呢。

    林文照眼中浮现一丝挣扎,但很快就坚定了下来,“仅下官一人之力,难以推行此事,必然前路艰难重重阻碍,历时许久。若棉花真能推广开来,天下百姓再不用受寒冷之苦了,下官也心满意足了。”

    虽然也向往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但林文照还是有些这个时代士大夫忧国忧民的节操的。

    *

    谢知非不仅在皇帝面前一再强调棉花的重要价值,也没有抹了林文照和沈柔的功劳。

    皇帝深知谢侯的为人,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这么说的。高兴之余,皇帝又微皱了皱眉,“种子也太少了些吧。”

    虽然林文照送来了采摘下来的棉花,但实在是太少,连一件棉衣都不够做的,更别说棉铃中的棉籽,也就是棉花种子数量了。可让侯府绣娘将棉花纺成线,织成布做成其他手兜之类的物件,保暖性是显而易见的。

    谢知非对农业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棉花的种植是有很多讲究的,季节生长环境气候条件等等。

    沈柔虽然自带女主光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棉花,但对种植棉花看起来也是一知半解,没有将仅有的棉花养死了就已经是女主光环努力作用了。

    不过换个角度,这些就都不是问题。无论是皇帝还是永宁侯府,都不缺人手和田地,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大大方方,也不用藏着掖着怕人觊觎。

    皇帝最后下定论道,“先在爱卿的庄子上和皇庄上试着种吧。”既要有给满朝文武看的成果,也要有足够推广天下各地的种子。

    林文照凭借此功顺利地留任京中,还升任了户部左侍郎,也就是他岳父之前的位置。而沈柔也蒙皇恩受封四品恭人的诰命,若非谢知非特意提了一下,皇帝还真不大会在意一个内宅妇人。

    然而在旁人看来艳羡不已,沈柔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棉花这样的重器才换来这么点东西,实在是浪费了。

    但她也清楚,林文照的根基太浅,这样的泼天功劳吞不下来,反而会引人觊觎,他们需要找根遮风挡雨的大树庇佑,最佳选择就是永宁侯府。

    夏去秋来,

    皇庄和永宁侯府的庄子上种的棉花都到了收获的季节。谢知非本来就时刻盯着棉花的种植情况,让经验丰富的农户琢磨棉花生长的各种最优条件,结果自然是很可观的。

    谢知非写好了折子后就入宫面圣了。入殿时,见皇帝也是一脸喜色,估计皇庄上的棉花也是长势不错。

    过了两日,皇帝召集文武百官先后去了皇庄和侯府的庄园,不仅看到了白花花一片的棉花田,还有绣娘们数个日夜不休赶制出来的棉衣棉被。哪怕知道陛下和永宁侯近一年来都在关心某种名为‘棉花’之物,但亲眼见到的时候,众位大臣还是被震惊到了。

    在知道它可以提高产量足够低廉又保暖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看着眼睛放光了。

    文官们尤其是户部的官员,首先想到的就是每至冬日,天下各地都有冻死的平民百姓,即便有州县隐瞒不报,但统计下来的数字依旧是触目惊心,而且需要国库拨款,赈济大量灾民。

    武将会想到,边关行军打仗常遇到天寒地冻的气候,不仅难以作战,还是冻伤冻死许多士卒。

    如今这许许多多的难题,竟然可以被一个小小的棉花轻易化解了。

    众大臣当即跪了下来行礼,高声呼道,“陛下圣明,陛下万福。”

    随后皇帝就将推广棉花一事交给了永宁侯,其他人再眼热也没用,大部分的棉花种子都在永宁侯的庄子上。

    若说皇庄还只是按照陛下的要求,试验性地种了一些,那真正清楚棉花价值的谢知非恨不得将庄子上全种上棉花了,要不是原来的棉花种子数量不够的话。可能是他时常给农户们提一些现代种植的建议,他庄子上的棉花产量也比皇庄更高一些,连工部负责农事的官员都纡尊降贵跑来跟他庄子上的农户交流请教了。

    总之论对于棉花种植的了解,满朝文武也没人能与永宁侯相比。

    谢知非让手下人整理出了一份棉花种植的书册,刊印出来下发给主管农事的官员还有各州县衙。同时朝廷也要派遣官员到天下各地推广棉花种植。

    林文照本来也有机会参与的,但是他才刚坐热户部左侍郎的位置,许多人盯着呢,不方便动。

    在棉花收获后,谢知非又向皇帝提了提林文照和沈柔的功劳。林文照刚升官,不好再擢升了,皇帝又赐下了许多宅院田地和黄金给他们夫妇。

    说实在的,若不是谢知非屡屡提及,皇帝还真不大会记得一个外放多年新调回来的四品官员。棉花功劳虽大,但升官晋爵赏赐田地金银珠宝,就已经足够了。换成是异国商人进献此物,最多也就是黄金千两田地百亩了。

    皇帝忽然想起道:“朕听闻林文照与成渊好像是连襟吧。”

    谢知非道,“回陛下的话,确实如此,林侍郎之妻,乃是微臣夫人的庶妹。”

    皇帝爽朗笑道,“成渊真不愧是朕之爱卿,举贤不避亲,连姻亲都能帮到朕的忙。”

    谢知非不知道是该吐槽皇帝这个思维关系逻辑,还是同情一下打上永宁侯亲戚这个标签的林文照,虽说在他将棉花交给谢知非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主动绑上了永宁侯府这艘船,还是单方面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才说起举贤不避亲,下一刻谢知非便向皇帝请求道,让世子谢琦担任钦差官员,巡视各州县棉花推广种植情况。

    要知道如今谢琦在御书房行走,哪怕无法参议,也是天子近臣的位置,每日身处这个国家多少人艳羡不来。偏偏生为他父亲的谢侯,代他求了另一件苦差事。

    皇帝也很意外,谢侯不是一向宝贝自家儿子么,怎么舍得放出京城了。

    谢知非一本正经道,“谢琦承蒙圣恩,伴随圣驾左右,但还是太年轻,还需多加历练,吃些苦头。”

    实际上是棉花这事出来后,朝野传颂的当之无愧是陛下的贤明名声,但其次无法忽略的就是主持种植计划的永宁侯。

    那些皇子王爷,平日少见到永宁侯,有心邀约下帖子,以永宁侯的地位也可以完全不在意,不怕得罪了哪位,对待诸皇子王爷都是一视同仁,杜绝站队的迹象。他们没法跟永宁侯死磕,就只能盯着永宁侯世子了。

    昨天楚王邀请打猎,今天宁王在春风楼设宴款待,明天赵王的外家威勇侯府举办踏青诗会等等,各种名目,各种空闲时间见缝插针的邀约,谢琦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便向父亲求助了。

    正好也有这么个机会,谢知非就把他给塞进离京队伍里去了。

    但谢知非也不是让他出去游玩的,若能让他体验一下民生疾苦,历练成长就更好了。

    *

    临近冬日,以皇后为首的后宫偕命妇女眷,亲手缝制数百件棉衣,送与京城贫苦百姓。一方面让棉花迅速自上而下地被人们所接受,甚至风靡京城,另一方面,百姓无不称颂帝后贤德,爱民如子。

    借着棉花这股风潮,谢知非在朝堂上提起了另一件事,开海禁。

    开海禁这事在朝堂上争论由来已久,反对的官员居多,认为不利于农事国本,且会令沿海滋生祸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站在历史发展的高点处的谢知非,当然知道开海禁的重要性。

    现在看起来本朝天下太平,海清河晏,但若始终固步自封,也强盛不了太久。

    谢知非一直想支持开海禁,只是欠缺一个比较好的时机,

    这不,棉花送来了这股东风。

    谢知非沉声道,“棉花并非本朝中原所有,乃是异域商人带来,可见在海外之地仍然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神奇作物,也许有能亩产千斤的粮食,也许有能治疗疾病的药物,微臣认为可以让出海的商队尽力寻找一些本土所没有的种子物品,说不定也能同棉花一样利国利民。”

    “荒唐,哪来的能亩产千金的粮食,永宁侯难不成是在做梦。”朝堂上一言官下意识驳斥道。

    谢知非语气淡淡道,“在棉花出现之前,我想诸位也没有人相信会有比丝绸价格更低廉又更保暖的衣物。”

    其他人顿时哑口无言。

    尽管永宁侯所说的能亩产千金的粮食作物,百官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是无稽之谈。但仔细想想,棉花也不是他们能想象出来的。

    反正皇帝是有些动心了,

    “可若依永宁侯所言,那朝廷岂不是要为组织修建船队耗费巨资,劳民伤财。”说这话的是右相,一大把年纪了对于开海禁这种改革措施还是相较于抵触些,担心出乱子。

    许多反对官员都应和道,“对啊对啊,传出去恐怕还会激起民愤。”

    谢知非早有对策,沉声道:“朝廷可以下令,允许民间组织船队进行海上贸易,但需要缴纳相应赋税,若有人能寻到类似棉花这等利国利民之物,朝廷再予以嘉奖。”

    官方设立海禁,但民间也不缺少为财铤而走险的人。就比如被天子内卫狠狠清理了一波的世家大族,以往多年也没少借着盘踞东南富饶之地的优势,建立商队出海。因为和官府打好了关系,这才隐瞒不报。

    直到皇帝想拿世家大族开刀,内卫挖出了不少罪证黑历史的同时,还缴获了不少海上贸易所得财富,还有造船技术图纸。

    皇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件事,心中冷笑。若是无利可图,那些世家大族怎么会藏着掖着私下干呢,既然不可能完全禁海,那不如让官府管辖。

    皇帝再无迟疑,御笔一挥,批准了开海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