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 第八十七章 诺言?幸福?

第八十七章 诺言?幸福?

    “你说够了没有?!”

    他住嘴了,大概是因为我哭了,疯狂的眼神里有愤怒、憎恨,还有懊悔。但于事无补,他彻底戳穿了我最后一点的侥幸和幻想。

    这几天我一直欺骗着自己,因为他要对三水集团动手了,所以跟着他才会比较安全。一切都过去了,他毕竟是阿哲的弟弟,阿哲现在不会对他这么狠的,阿哲也会原谅我的。

    可是现在,他告诉我血淋淋的现实就是,我要跟那个袖手旁观、间接害得阿哲死去的凶手关系日渐亲密,现在还准备住在一起了。

    多讽刺啊,阿哲会委屈、会生气、会怨恨我的。

    怎么办?事情怎么到了这种地步了?

    金铖禧渐渐冷静下来,拽着我的手腕,“跟我走。”

    “不。”我没有那么成熟,能跟一个时刻提醒我痛苦的人住在一起。

    他又瞬间咆哮起来,“所以你现在是执意背叛自己的诺言,要跟那个杀人凶手住在一起吗?”

    我抬起眼,争辩道,“他不是杀手凶手!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胡说!”

    他愣了一下,冷笑起来,“呵呵呵……不简单啊,才半年没见,他竟已俘获你的心,现在还为他说起话来了?当初你信誓旦旦所谓的爱情就是这么肤浅、不堪一击的?”

    “我不跟你走。”我又重复了一遍,“你把我贬进尘埃里我也不会跟你走的!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但你结婚了,我不想当小三,请你放手。”

    我现在有多懊恼、有多难受,我就有多讨厌这个人。

    他噎了半晌,依旧不依不挠地讽刺道,“当小三算什么?!半年时间,就能让你违背自己的诺言,哪怕对方是那个看着你未婚夫死的混蛋,也能俘获你的心,让你跟他同居,甚至让你陪他上床?”

    一股热气冲上脑门,我使出浑身力气吼出来,“我没有跟他上床!”

    我真的没有跟他上床啊!只是现在形势所迫,才跟他住在一起的。我没有想过要背叛阿哲啊,我更没有想过要跟阎枢泽在一起!我们清清白白的!

    ……

    突然,一个箱子准确无误地砸在了金铖禧头上,他反射性地松开了我,我赶紧退开好几步远。

    金铖禧捂着头,回过身,眼睛里冒着火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的阎枢泽。

    阎枢泽将剩下的几个箱子放在了地上,眼睛里尽是嘲弄,“用‘烈女不事二夫’道德枷锁来绑架一个女人,愚昧得跟古人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对曾经爱过的人,不是希望她过得好,而是得不到的就毁掉,就你这种自私得令人发指的人,是哪儿来的脸来抨击别人的爱情?”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金铖禧。

    金铖禧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冷不丁地出拳,向他脸上砸去。

    阎枢泽反应更快,稍微后退了一步,接住了他的拳头,将他胳膊一翻,金铖禧这个人被他压在了车门上,歹徒被警察抓的姿势。

    阎枢泽压着他的脸贴在车玻璃上,“好好看看你这张脸,上面写着loser,看到了吗?”

    “你有种松手,我跟你单打独斗!”

    “刚刚不是单打独斗吗?金铖禧,好歹你也当爸爸了,没想到身份是升级了,你整个人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依旧让人看不上!”

    “到底谁才是loser你搞清楚?!现在建华将小洲村二期项目给我了,你日子不太好过吧?!延峰集团股票跌成那样,那些股东有没有拿刀追到你办公室砍你?”

    项目给了金氏集团?

    我心底一凛,他的处境已经这么艰难了吗?!

    “你是不是得意太早了?小洲村还有一块地皮的所有权在我这里呢!我不给,你们能做?”

    金铖禧脸色骤变,“你说什么?你没转给三水集团?!”

    “我为什么要转给三水集团?那是我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搞到手的,凭什么平白无故地转给三水集团?”

    “你胡说!建华根本没跟我说这事!”

    “告诉你,你还敢接吗?没有商用土地使用权,却贸然开发,你说你得赔多少给我?看来啊,你这个所谓的初恋情人,拿你当起炮灰来,是一点不手软!”

    “卑劣!”

    金铖禧剧烈挣扎起来,如困兽,阎枢泽将他压得更死,似乎要把他压进玻璃里去!

    “再卑劣也不如你们卑劣,没有你们这帮人,延峰股票至于跌得那么夸张?想把我赶下台?可以啊!但我现在奉劝你们一句,日后别后悔!”

    说完,将金铖禧一甩,甩出了好几米远。

    金铖禧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但眼神里的恨意不减,“后不后悔另说,但现在让你滚出延峰的声音怕是很响吧?既然日子这么不好过,干嘛还像个癞皮狗一样赖在这里呢?你不过是个野种,担不起这么大的财富!”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跟我一起长大的陌生人,“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阎枢泽拽住了我,依旧没有恼怒,嘴角挂着淡淡的薄笑,也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我说,“没事,我早就把‘野种’这个词当做赞美了,因为你们害怕,害怕我的入侵,才给我冠了‘野种’这个名号。”

    “你还很光荣?”

    “我当然光荣!实话告诉你,就算我出让小洲村那块地皮给你做,你也一定会做失败!一期的项目能那么成功,你以为砸钱就完事了吗?你以为照着我一期的项目来也能复制成功吗?”

    金铖禧脸色变了变。

    阎枢泽继续微笑着,“不妨再劝告你一句,即便三水集团给你的回馈很丰厚,即便你现在摩拳擦掌,但还是少投入些进去。因为暴风雨就要来了,无论你建设什么,都会被摧枯拉朽般的狂风暴雨席卷干净。”

    金铖禧隐忍的情绪终于炸裂,“你自己走投无路,就别在这逞嘴舌之快!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得退缩?!”

    阎枢泽笑了下,也不跟他理论了,将我塞进车里,又把那几个箱子也放回车后面,便直接离开了。

    后视镜里金铖禧依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看着我,目光像沾了血的刀子一样恐怖。我瘆得慌,移开了目光。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前我就很抗拒这个人的感情,因为他就像莎士比亚创作的那个‘奥赛罗’,太具有毁灭性了。

    开出好远后,阎枢泽才淡淡地开口,“没事了,以后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

    我说不出话来,想问他‘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延峰了’,问不出口;想跟他说‘要不我还是不要跟你住一起了’,又不敢说。

    他冷不丁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把我想说的话全读走了。

    我赶紧缩回头,全身都在冒汗。

    顿了好久,他才用很疲惫的嗓音对我说,“我现在确实四面楚歌,所以你少让我分点心,不要到处乱跑,注意安全好不好?”

    其实我也搞不明白,他因为工作四面楚歌就算了,为什么我也跟着四面楚歌了?

    金铖禧现在一副讨伐我的样子,我上回整了我小姨算是把梁子结下了,还有谭建华,简直莫名其妙!

    完全空穴来风吗?好像也不是,至少金铖禧刚刚那通话像跟刺一样扎在我心里。

    但我又真的糊涂,怎么就跟阎枢泽变成了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阿哲真的在恨我吗?!

    ……

    因为这个,接下来的好多天,我都不敢跟阎枢泽面对面。

    摸清他的作息规律后,我每天早上都六点起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势必赶在他下楼之前离开家。

    晚上他都是加班到很晚,我比他早些回到家,做了饭我也不等他,吃完饭就躲进房间。

    然后给他发一句【饭菜温在电饭煲】。

    他回一句【恩】。

    仿佛形成了规律一般,有时我值班回来晚了,过点了还没给他发信息,他就会问一句【还没回家吗】。

    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他值班到几点,大概能几点到家做好饭,他才不再追问。

    我俩完全就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一个星期,五天的工作日,我们完全碰不着面。

    要不是每天给他发讯息,我都要以为这么大的房子是我自己的了。

    可是今天就是周五了,明天就是周末了,周末他加不加班呢?他加班还好,他要不加班,那我岂不是要跟他在家待两天啊?

    好尴尬啊……

    我倒想加班,但经理说,你想周末自个儿跑来探空调?为家里省电费?没门儿!当我不知道你心里这点小九九!

    然而我就不敢说话了。

    然而并没有懊恼多久,问题就解决了。

    因为我一下班,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Johnny。

    又是他那辆骚红色的跑车,头发染成了亚麻色,身上也是妖娆的、只有白种人的肤色才能穿得起的,那种艳黄色衬衫。

    手里依旧拿着玫瑰花,不过没有之前九十九朵那么夸张了,这次也就小小一撮。

    想到那放钢琴的杂物间里的那朵玫瑰快要凋谢了,我便接了过来。

    Johnny勾着邪笑对我道,“我明天可以约你吗?”

    以往我肯定会拒绝,但现在知道他是个君子,我倒也不怎么害怕,而且我确实不想跟阎枢泽孤男寡女地待在家两天。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Johnny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瞬间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突然又有点后悔,这算不算给他希望了?

    但反悔的话我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拎着玫瑰花,心情有点复杂地回了家。

    屋里还是一片黑暗,阎枢泽应该还是在加班吧?他真的不容易,一连五天加班,哪儿有人当总裁当得像他这么拼的?

    以前就从没见过阿哲这样。

    阿哲……哎……

    然而一打开灯,冷不丁看到个人靠躺在沙发上,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玫瑰花都掉了。

    听到动静的阎枢泽也睁开了眼,眼睛里尽是惺忪,他刚刚睡着了?

    “你回来了?”声音也很沙哑。

    “恩。”我点点头,“你今天没加班啊?”

    他揉着脸,很是疲惫的样子,“恩,太累了,想早点回来睡觉,明天又不知道要弄到几点。”

    原来明天他加班啊?早知道跟Johnny约后天了!

    我尽量动作自然而又不经意地捡起玫瑰,“那我尽快做饭,你吃了就早点上去休息吧。”

    “恩。”他应了一声,然而路过他身边时,他又道,“你等等。”

    我止住了脚步,手心有点儿冒汗。

    “谁送的玫瑰?”他问。

    “额……”我支吾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更好的答案,“Johnny。”

    他狠皱起眉头来,语气有些扬高,“他送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