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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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狭路相逢

    偏偏这人还沉浸在自己被讹了的悲愤里,非但不道歉,还把火全撒在阎枢泽头上。

    “你谁啊你?关你什么事!我给婚介公司交了钱的,结果他们就给我介绍来这么个瘸了腿的货色,妈的,一帮骗子!你是不是婚介公司的?回去告诉你们经理,我……”

    阎枢泽给了他一拳,打断他的话,又反手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一张桌子上,各种玻璃、餐具,哗啦啦地碎了一地,连带着把木桌子、木椅子都带翻了。

    我吓得赶紧冲上去,抓住他胳膊,“阎枢泽,你别……”

    他将我按着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并不想听我说一句话的样子。

    又冲过去,揪着那人的领子,咬牙切齿,“你这种杂鱼,有什么资格嫌弃她?自己都是个二婚,穷逼一个还他妈装深沉,你怎么不说说你的痛脚呢?恩?你前妻为什么跟你离婚?像你这种斯文败类,表面自谦,实则自负,骨子里的卑贱才让你对别人的要求这么高!开淘宝店?赵建斌是吧?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比大街上那些靠出卖自己残疾断面来乞讨的人更卑微!”

    说完,又对着他肚子狠踹了一脚。

    那男的被他这一打一摔又一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开始往上翻白眼。

    糟了,他不会把人打出内伤了吧?

    我想去扶起他,然而阎枢泽恶狠狠地握住了我的手臂,拉着我就往外面拽。

    到结账的地方后,他心烦意乱地从包里抽出一沓钱随意一丢,又拉着我往外走。

    他步子迈得很大,我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才放缓了脚步。

    ……

    咖啡厅外过了一条街道就是城市的内河,此时傍晚,红灿灿的夕阳映在河面上,河面上一圈圈散开的涟漪都是血色。

    夕阳也映在他的眸子里,那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和风吹来,让人清醒许多。

    我任由他拽着我的手,往前漫无目的地走,跟他隔着一步的距离,他在前凝眸沉思,我跟在后面也不开口。

    从黄昏走到黑夜,从夕阳西沉走到月亮高悬,这条护城河真是长。

    我终于走累了,“阎枢泽,你饿不饿啊?”

    他这才如梦初醒,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我。

    我戳了戳他拽着我的手,“你别这么看我,天都黑了,你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好饿啊!”

    他薄唇开开启启,才嗓音艰涩地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被人说‘跛子’、‘残疾人’,都习以为常了?”

    “额……”我尽可能避重就轻地,“说的总是少数嘛,大多数人对我都很好啊!而那些少数的、有恶意的人,我又不在意他们,又何必管他们的想法。我都没什么,你就别那么玻璃心嘛!”

    他拽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喉结艰难地翻滚了几下,又问道,“还有可能复原吗?”

    我垂下头,早被医生判死刑了,没戴假肢、没坐轮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笑着抬起头,“哎呀,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真的好饿啊!”

    他眸子里那抹小心翼翼的光芒灭掉,默了良久,猛地将我拉倒在他怀里。

    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一阵心惊,想挣脱出他的怀抱,他却将手臂收得更紧,勒得我骨骼发疼。

    “阎枢泽……”

    “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平白地被人说‘残疾人’、‘跛子’,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让他付出至少一条腿的代价!”

    “阎枢泽!”我听得一阵心惊,抓住他的衬衫,哀求他,“你别这样!我……我没那么大的怨念,你也别这么执着好不好?”

    他更加紧地抱着我,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呼吸喷在我脖子上,晚风一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拽着他的衣服哀求道,“你别对刚刚那男的下手好不好?他还有个女儿啊,你把他的店整垮了,他女儿怎么办啊?人家才五岁啊!”

    “我一不认识那个人,二也不在意那个人,没必要因为他没素质就要跟他结下孽缘啊!阎枢泽,你别对他下手好不好?”

    “阎枢泽……”

    “别喊了!”他终于开口了,只是嗓音很沉、似乎很痛苦。

    “阎枢泽?”

    “叫你别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推开我,转过身,宽大的肩膀急剧起伏着,背对着我,偏我还看不清他的脸。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阎枢泽你怎么了?”

    “叫你别喊我!”他嗓音里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干嘛?

    不就是让他不要为我欺负人吗?

    有这么大的思想包袱?还要平复心情?

    我撇撇嘴,不理他了,看看江面,看看头顶上的明月,看看广场上的孩子在夜灯下吹五颜六色的气泡泡。

    然后,我看到了什么?!

    金铖禧?!!

    他正揽着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怀里正抱着他们的孩子,向我们走来。

    我反射性地抓住阎枢泽的袖子,“阎枢泽阎枢泽……”

    “叫你别……”

    “铖禧哥来了。”

    他一愣,转过身来,目光瞬间冷冽起来。

    金铖禧已经搂着纳雅走近,他们看起来真的很登对,纳雅很高,只比他矮小半个头,金色的头发斜扎着,白色的连衣裙被她穿得凹凸有致,非常美。

    金铖禧率先开口了,皮笑肉不笑着道,“两位,又见面了?约会游江吗?”

    好吧,又被误会了!

    刚刚阎枢泽抱我是不是也被他看到了?

    算了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了!

    阎枢泽没回答他,凉薄地开口,“这跟金总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策划股东反水策划到这里来了?连我的私生活也不放过?”

    金铖禧一瞬间脸黑了。

    这火药味太浓了。

    我有点受不住,只好打破僵局,“嫂嫂好,这是铖禧哥的孩子吗?还没见过呢!”

    “嫂嫂?”纳雅重复着,看向金铖禧,看起来中文不太好。

    我解释道,“就是哥哥的妻子,我跟铖禧哥从小是玩伴,一直当他哥哥的。”

    纳雅微微向我低了下头,“你好,我叫纳雅。”

    “你好,宋芷汀。”

    一瞬间,她碧蓝的眼睛里闪过敌意,用着生硬的中文道,“宋芷汀,我听说过你。”

    好吧,又被当情敌了。

    我赶紧躲进阎枢泽的怀里,“那个,你们也是来游江赏玩的吧?那我们不打扰,先走啦。”

    阎枢泽也顺势搂过我的肩膀,道,“好些天没见过建华了,麻烦带句话给她,想要小洲村那块地的开发权,一口价五十亿。”

    “什么?!”金铖禧脸色一瞬间笼上了黑雾。

    阎枢泽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本来是不值这么多的,但这是你们疯狂打击延峰股票给股东们造成的损失,不过是冤有头债有主罢了,好自为之。”

    然后,揽着我就走了。

    我虽然不懂他们这些商业的概念,但五十亿在我听来还是很吓人的!

    我愣了一路,恍恍惚惚似乎听到他在说什么,没太听清楚。

    “我说,你结婚之前,不准给人抱!”

    我终于回过神来,“哈?”

    这又是什么破要求?

    他停住脚步,松开了我的肩膀,“听到没有?不然不给你嫁妆了!”

    “我……”

    真是的!这个人是给我准备了多少嫁妆,才让他用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命令我?!

    “不是说饿了?走了!”他迈着大步子往回跑。

    “你慢点!”我拖着腿,连跑带蹦着跟他后面,“我刚说的你听到没?别对那男的下手嘛!人家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啊,那小女孩儿很无辜啊……”

    ……

    然后等我俩回到咖啡厅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唯西一见我便迎了上来,“哎呀汀汀,你吓死我了,刚店长跟我说,你们相亲相得打起来了,是怎么回事儿啊?打你手机,结果你包儿、拐杖全落这儿了……”

    林阿姨跟了上来,拉着唯西,“别激动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阎枢泽脸色阴沉,所以只能由我来把事情始末说清楚。

    结果说完后,唯西也一拍桌子,“打得好!那种自视甚高的王八蛋,就该打得他满地找牙!他算个什么东西,明天我也去婚介所问问,推荐的都是些什么苍蝇狗屎过来?!”

    “呵呵呵,别激动别激动,你还挺着大肚子呢!怎么又忘了呢!”我将她又拽得坐下,看了看手机道,“那个,现在都八点多了,最后那个相亲的应该早走了吧?那我们也……”

    “没有诶!”唯西坐下,笑嘻嘻着道,“说来你跟这第三位的也挺巧,你一直没来,他也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过来说他要晚点,刚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约在了隔壁的斯卡利大酒店,说要给你请客赔罪,嘻嘻,白捞一顿饭吃哦。”

    “还来啊?”我有点身心疲惫了。

    “干嘛不来啊?约好了八点半,现在还有十分钟,走过去绰绰有余啊!反正来都来了,就当吃顿饭嘛!你回去不也得做饭?”

    我求救一样转头看向阎枢泽,结果这货说,“行!那这回我们就正大光明地吃一顿饭,将今天的相亲任务圆满完成!”

    我真是,晕死……

    然后阎枢泽扶着林阿姨,我跟唯西互相扶着,从咖啡厅里出来,往隔壁的大酒店走去。

    不过这斯卡利大酒店真的很高大上的,单看外表装潢就觉得会是那种,用脸盘大的盘子装几颗菜的那种地方。

    第三位先生要请我们来这种地方吃饭?

    有钱人?

    然而那第三位先生还没见到,我们刚走到门口,先见到的反而是,顾留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