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弱肉强食的爱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弱肉强食的爱情

    梦里,似有一双黑瞳在盯着我,那目光融进黑暗里,却无处不在,我被这目光烤得浑身发毛。想尖叫又吓得胆怯,想哭泣但那目光更加逼人。

    我鼓起勇气去回视这片黑暗时,又一下睁醒了。

    然而对上的,却是阎枢泽沉沉的目光,像寺庙里那些佛像俯瞰苍生的目光,深情又悲伤。

    “你醒了?”他问,然后从沙发上站起,向我走来。

    脑子依旧沉重无比,而他的靠近让我愈加深陷梦魇。

    我虚虚地提着被子,一下竟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

    梦里那片黑暗的目光,是他吗?

    “别退了,掉到床底下,我会心疼的。”他跪在床上,隔着被子,钳住我的脚踝。

    我不敢看他,闭上眼稳住心神,“你走开!”

    屏息间,一个温热的吻似贴在了额头上,轻得像蝴蝶轻扇翅膀,重得又像这一点被雷电击中,我瑟缩了一下睁开眼。

    他喉结连滚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依旧浓情又悲悯,让人喘不上气。

    我别过视线,“阎枢泽你真的够了!”

    他捂住我的脸,迫使我看他,“我给你做好饭了,今天要好好吃饭知道吗?我会尽快回来的。”

    所以,他不上班一直在这里等着,就是等我醒来要跟我说这句话吗?

    呵呵呵,好搞笑,说得跟个不舍得丈夫去上班,所以不吃饭闹别扭的小女人一样。

    我不想跟他纠缠,“知道了。”

    他又在我侧脸上暧昧地吻了一下,才下床,稳步离开。

    听着外面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又等了很久,我才从床上下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很快将来时带的那个小行李塞满了。翻到阎枢泽曾经送给我的那只木陶笛,我不禁苦笑。

    当初有多喜欢这只木陶笛,现在我就有多恨自己的愚蠢。塞回到抽屉里,此生我算对陶笛这种乐器有了阴影……

    还有杨美桦给我的那一大堆衣服,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捐到慈善机构?

    偏偏这时,手机像平地一声雷般炸响,我吓得跌坐在地上,屁股上传来一阵闷痛,像淤青的地方还被捅了一下那样痛。

    那里一定淤青了,是被他昨晚一巴掌一巴掌打的。

    疯子!十足的疯子!

    我拿过手机,是杨美桦。

    “喂,汀儿啊?前天跟朋友烧烤玩得开心吗?”她轻声细语着。

    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被弄巧成拙地提起。

    “汀儿,你在听吗?”

    “我在。”我压制住自己慌乱的嗓音,没回应她的寒暄,反而问,“请教件事情,您跟阎枢泽的关系,怎么样?”

    是了,经过昨晚,我深深明白阎枢泽现在对我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我自己一个人的话,即便我逃到唯西那里一个人住也摆脱不了他的魔爪。

    他是个疯子,昨晚他意乱情迷之时,我甚至听到他在我耳边呢喃想杀了我,然后将我的尸体做成标本藏起来。

    如果她能帮我挡住阎枢泽的纠缠,那躲到她那儿去,倒也可以。

    然而她说,“枢泽吗?关系不错呀!前段时间,妈不是因为跟博威力合作的那个项目吹了吗?贷款也借不到,差点破产。亏得那时枢泽帮妈把这个项目接了过去,才避免了赔偿博威力的天价违约金,那是个很有能力的好孩子,跟神医似的,什么没有希望的事情在他手里都能起死回生……”

    呵呵,我果然是想太多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你今天打电话来给我,有什么事儿吗?”

    “哦,是这样,一来妈是想看看你身体好了没有,二来想问,你有没空,来妈这儿住住?”怕我不答应,她又赶紧补充道,“妈最近从法国空运了一些身体面膜过来,能有效祛除身体伤疤……”

    我又猛地想起,昨天晚上,阎枢泽死压着我的后背,一边抽动,一边在我耳边呓语,“你背后不用擦药了,反正你以为的男人是我,而我,不介意你身上有伤疤……”

    呼——疯子。

    “不用了,”我回答她,“你住在哪儿,告诉我地址吧。”

    “诶?汀儿是要来吗?不用啊,妈来接你就是了,不用你自己来。”

    “不是!”我耐着性子哄她,“最近有点忙,暂时去不了你那里,你先告诉我地址,有空了我去找你。”

    “这样啊……”她嗓音里无法掩饰的失落,但还是把地址报了出来。

    挂了电话,我将这一包衣服和拐杖,一点点搬到楼下去发了快递,寄回给杨美桦。

    这两个人,我都不想惹,只想躲得远远的,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忘了我。

    把事情都忙活完,我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的时候,环视一圈,看到了餐桌上那碟冒尖的蛋炒饭——炒得金黄的米粒颗颗裹着鸡蛋,还有火腿、切碎的青菜、虾仁儿、胡萝卜丝和青瓜丝、切成丁的豆角和绿豆……

    呵,蛋炒饭。

    如果不是因为蛋炒饭,我也不会再与他相遇。

    他什么都会,他强大无比,他无所不能,哪怕是一碟蛋炒饭都做得比我好。

    但这绝不是他能横行霸道的理由。

    同样是一条人命,既然连他自己都无法忘记仇恨去救阿哲,凭什么要我放下心结去接受他?!

    过分至极!不可理喻!

    一股邪火从心头直冲脑门,我抬手将那碟蛋炒饭往桌上一扣,离开了这间‘金丝笼’……

    可是接下来逃去哪里呢?我很迷茫……

    要不……不行不行,那是饮鸩止渴,我才不要从一个牢笼出来又跳进另一个牢笼……

    姑且当做最后的底牌吧……

    因为房子太久没人住,憋出了一股味儿,我打开窗门敞气的同时,将行李放下后,便去附近超市、市场采购食材。

    接下来得有好多天蜗居在此,不能出门与世隔绝,我得屯点粮……

    一直忙碌着收拾到天黑,屋里才干净整洁起来,我倒在沙发上,浑身酸痛不已、身心疲惫。

    洗了个澡,我忍不住打开手机。

    果然,短信提示关机期间几十通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自然是阎枢泽发的,七个字但威胁意味十足——“不要逼我去找你”。

    愣怔间,又一通电话叫嚣着进来了,还是阎枢泽的。

    我手一颤,再次关机。

    疯子!我真是受够了这个疯子!

    撕开了包方便面填肚,我累得不行,倒在床上直接就睡了,不出意外地噩梦连连……

    一会儿是昨天他将我压制在床上疯狂索取的场景,一会儿又是一双点漆般的墨眸,潜伏在黑暗中,冰冷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一寸一寸地在解剖我,我想捂住自己,但浑身僵硬到不行。

    “啊——!!!”我终于能动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面晨光微露,灰蓝色的天空吐着鱼肚白,远处散着似橙非橙、似黄非黄的霞光。

    天亮了……

    可是以后怎么办啊?

    以前无论遇到什么,总记得阎枢泽说的那句‘我给你兜着’,可是现在,遇到的最大的麻烦就是他,谁给我兜着啊?

    啊,男人果然靠不住啊……

    我倒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一步一挪地走出去。

    然而我见到了什么活见鬼的事情……

    小客厅单人座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仰靠在沙发靠垫上,似乎睡着了,但因为身躯太高大,显得有些憋屈。

    却丝毫没有让男人由内而发的强盛能量被打折扣,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刀刻般薄削的薄唇,在落地窗射进来的阳光下泛着辉,连睡着了都散发出一股压迫人的气场。

    我几乎要被这股气场刺激得尖叫起来!!

    阎枢泽!!!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昨晚没锁好门吗?我梦游放他进来的??我……我现在逃跑来不来得及啊?

    真的要疯了!

    然而我正纠结不已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我哆嗦了一下,对上他风平浪静的目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的前夕。

    紧着喉咙,我忍不住问,“你怎么进来的?”

    他站起,踱着步子向我走来,“你还落了一把这里的钥匙在我那儿。”

    我落下的?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你把我的钥匙藏了起来!”

    我就说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

    他没回应,又问,“所以你现在这把又是哪儿来的?”

    “……”

    “找范唯西要的?”

    “……”本章有完整版

    然后,他自顾自地点点头,拿出手机——

    “管好你老婆,那天晚上我已经是说得很清楚了,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女人的事情……”

    “阎枢泽!你别太过分!”那团怒火烧得我脑子嗡嗡作响,我忍不住尖叫,“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是你的女人!你就真的无耻到这个地步吗?!你知道你比新闻里那些求爱不得就奸杀对方的那些渣男还恶心……”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他突然提起我的腰,“我说服过自己要离你远点,我挣扎过了,但我把我这辈子的毅力花光了都没有办法,你让我怎么办!”

    “这是你的事情,我说了我不愿意!”

    他深入寂潭的墨瞳里一片漆黑,但那片幽深里,却仿佛在慢慢升起一只巨大的野兽,那种危险的压迫感仿佛在跟死神面对面。

    他缓缓扯动薄唇,“为什么我爱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呢?既然这样,那你不爱我,不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吗?”

    “什么?”

    “既然爱与不爱都是一个人的事情,既然爱情那么孤单,那就遵守弱肉强食的法则好了。”

    “这特么……”什么谬论!

    他的吻直接盖下,堵住我所有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