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的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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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次日才用完早饭,就有小丫鬟跑来禀报,说姑太太回来了。

    宋廪只有一个嫁到隔壁昌安县的妹妹宋蔷,小丫鬟嘴里的“姑太太”,显然说的就是她。

    钟氏跟这个小姑子处得不错,闻言立时站了起来,搭着钟福家的手,笑容满面地去二门接人。

    宋时鸢的脸色却冷了下来。

    姑母婆家齐家,亦是她上辈子的婆家。

    她欢喜地嫁进去,却惨遭背叛。

    姑母不但不袒护她,在她提出合离时,竟几次三番跑回娘家指责钟氏教女无方,生生把钟氏给气吐血,自此患上了心口疼的老/毛病。

    才重生回来的宋时鸢还没来得及找她算账呢,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宋姑娘似乎对令姑母有些不喜?”岑九容突然开口。

    不等宋时鸢回应,宋时鹄就抢先道:“没有没有,姑母很稀罕舍妹,舍妹对姑母也十分孺慕,她们姑侄俩好着呢。”

    当着岑九容的面,宋时鸢也没反驳。

    因为她生怕一反驳,岑九容这个疯批转头就提刀把宋蔷的头给剁了。

    宋蔷虽面目可憎,但罪不至死。

    “哦?”岑九容挑了挑眉,抬眼看向宋时鸢,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宋时鸢只当没瞧见,不理会他。

    然后岑九容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淡淡道:“我倒是听说了件有关令表兄齐文州的‘趣事’,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时鸢顿时头皮发麻。

    齐文州是姑母宋蔷大伯子的儿子,亦是她上辈子的丈夫。

    岑九容突然提起他,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莫非在原著里头,“宋时鸢”这个原主也是嫁给了齐文州?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她俩竟然眼光一样差。

    不过原主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于丈夫纳妾这种事儿会相对宽容一些,兴许不会走到合离那一步?

    “州表兄的趣事儿?岑兄,快说给我听听。”宋时鹄再次抢在宋时鸢前头开口。

    岑九容没应他,只定定地看着宋时鸢。

    他的目光太明目张胆了些,再这般盯下去,宋时鹄就算再傻白甜,也要看出不对劲了。

    宋时鸢只得开口道:“什么趣事儿?”

    岑九容这才收回目光,端起茶盅来抿了口茶,缓缓道:“据说令表兄跟我一样倒霉,前些日子从府城回来时遇到了山贼,不止两条腿被打断了,还伤到了……”

    话到这里,他十分不走心地叹了口气:“唉,以后怕是子嗣上艰难了。”

    宋时鸢:“……”

    齐文州三条腿都被他打断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报复渣男呢,渣男就已经成废人了……

    她这是躺赢了?

    突然感觉有些空虚寂寞冷是怎么回事儿?

    “啊?”宋时鹄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岑兄,你不会听岔了吧?”

    似乎觉得自己措辞有些不妥当,他又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说,兴许是同名同姓的人?”

    岑九容又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我也希望自己听岔了,可说这事儿的那人一口一个‘宋县令妹子的婆家侄儿’……”

    “怎么会这样?!”宋时鹄满脸哭丧。

    随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这些山贼也太猖狂了,先伤了州表兄,又伤了岑兄,简直是无法无天!该请父亲上报朝廷,请朝廷派兵马来剿匪了!”

    义愤填膺完,又扭头看向宋时鸢,弱弱道:“阿鸢,你别太难过……”

    宋时鸢淡淡道:“我没难过。”

    所有的难过,都留在上辈子了。

    宋时鸢是在这具身体五岁时穿过来的,彼时宋廪在昌安县当县丞,齐家与县衙一墙之隔。

    她跟齐文州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他长相清秀,性格温和,打小就喜欢跟在她后头妹妹长、妹妹短的叫个不停。

    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她,有人欺负她,他会第一时间跳出来维护。

    她说的话他都肯听,万事都顺着她。

    有个这样的男子日复一日地跟在自己身边,想不动心都难。

    他们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呢?

    或许是从他们成婚第三年,他那个比她会哭会卖惨的小白花表妹程婉婉来到齐家开始的吧?

    她也说不好。

    反正直到将他们捉/奸/在/床,她才后知后觉地知道真/相。

    她这个人,嘴巴虽利落了些,但其实是个好脾性的,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怎样都好,不太爱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而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比谁都刚烈,十头牛都拉不回头。

    齐文州又跪又哭求,娘家跟婆家两边亲戚轮流上阵劝说,都没能阻止她合离。

    宋时鹄以为她在嘴硬,才要再劝,院子里突然喧闹起来,他只好打住了话茬。

    *

    钟氏引着一身红衣的宋蔷走进来。

    宋时鹄立时站了起来,向宋蔷问好:“见过姑母。”

    宋时鸢慢吞吞地站起来,敷衍地福了福身:“给姑母请安。”

    “鹄儿从书院回来了呀?”宋蔷笑着回了宋时鹄一句。

    然后抬脚来到宋时鸢跟前,抓着她的手,笑嘻嘻道:“一阵子没见,阿鸢长高了不少,这小/脸蛋,也更娇/艳了呢,真真是个美/人/胚/子。”

    “姑母过奖了。”宋时鸢抽回手,走开两步,朝自己方才坐的椅子一伸手:“姑母请坐。”

    “好。”宋蔷含笑点头,才要坐下,就瞧见了端坐在旁边太师椅上的岑九容。

    好巧不巧,他那半张布满脓疱的脸正朝向这边。

    “啊……”宋蔷吓地惊呼一声,倒退了三步。

    钟氏见状,忙安抚她道:“妹妹莫怕,这是岑公子,鹄儿的救命恩人,他的脸是中毒所致,不过人。”

    “让您受惊了。”岑九容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不妨事。”宋蔷摆了摆手。

    话虽如此,但目光却不敢看他,脸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钟氏有些尴尬,忙对宋时鹄道:“鹄儿,你不是说要带岑公子出去逛逛?”

    “哦,对。”宋时鹄立时伸手去拉岑九容,笑道:“岑兄,走,咱们出去逛逛,逛到午时,正好去季水楼用午膳。”

    “好啊。”岑九容干脆利落地应下,行至宋时鸢身旁时,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来。

    宋时鸢没理会他,只白了宋时鹄一眼,没好气道:“去季水楼用午膳?你手里那点子银钱,怕也只够点两道菜的。”

    宋家条件有限,宋廪那点子俸禄,养活一大家子人,再供宋时鹄去白鹿书院念书已是捉襟见肘。

    宋时鹄是个懂事孩子,很懂得勤俭节约,压根就没去过季水楼这个青云县第一酒楼用膳过,对里边菜肴的价格可谓一无所知。

    宋时鸢解下腰间荷包,丢给宋时鹄,哼道:“拿去,别给父亲丢人。”

    宋时鹄嘿嘿傻笑几声,着朝宋时鸢拱了拱手:“多谢妹妹慷慨解囊。”

    才要将荷包往袖子里塞,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荷包给夺走了。

    岑九容将荷包往衣襟里一放,云淡风轻地笑道:“外头偷儿多,我先替鹄弟保管,待到了季水楼再还你。”

    略一停顿后,他一脸认真地说道:“毕竟是宋姑娘佩戴过的荷包,若被偷儿摸了去,怕是不太好。”

    宋时鹄本想反对的,听了后头这句,立时捣头如蒜:“岑兄说的极是,那就劳烦岑兄了。”

    宋时鸢:“……”

    这荷包若还能拿回来,她就把头扭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