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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希望全破灭

    清晨的风,弥漫着腐烂的腐尸味道,姜凉七一个惊蛰犹如从梦中翻醒,手触碰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件上……

    纵使心里早有准备,她还啊了一声尖叫的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她被牢中的狱卒扔在尸体上。

    尸体腐烂生蛆,尸骨不全,不远处,野狗正在低呜有声的啃食着人肉。

    大口大口的喘息两声,姜凉七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是京城外的乱葬岗,昨夜她没被野狗给吃掉,实属万幸。

    四周看了一眼,杂草有一人多高,尽量的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心里还忐忑不安的乞求着野狗吃饱了,不要向她攻击。

    顺着一个小道,边后退边看,蓦然一声轻笑,姜凉七心里咯噔一下。

    随即望去,只见小道的树旁,倚靠着一个发如墨,弯眉浑如刷漆,深褐色的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渊,好看如妖孽的男子!

    姜凉七直觉般的后退一步,双眼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抱臂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扬了过来,深褐色的眼眸,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今日是你父亲出殡的日子,你猜他们,会把你父亲真正的尸体运到什么地方?”

    洁白的帕子落在肮脏的地上,姜凉七视线从帕子上移上来,漆黑的眼眸,眼前这个男子,“不知阁下姓谁名谁,为何会出现在此?”

    男子周身的气息,犹如从里到外的冷,话语透着冰碴子:“你不用管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只要记住,我让你免受葬于狗腹,救了你一命!”

    姜凉七略微斜眸看了一下身后的乱葬岗:“这么说来,阁下在这里候了我一夜,那请问阁下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站直了身体,深褐色的眼眸,划过一道流光:“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你父亲的真正死因,并非战死沙场!”

    姜凉七忍不住上前,脚踩在洁白的帕子上:“你什么意思?”

    男子冷漠的转过身体,抬脚走:“字面上的意思,其中的种种靠你自己查!”

    “你别走!”姜凉七大声的叫着制止他,男子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一粒石子反弹回来。

    扑通一声,姜凉七被石子打中,摔倒在地,男子略微停滞一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可以帮你谋划杀了贺兰敏之,但是你得先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姜凉七瞳孔一紧,喊声还没出口,男子一个纵跃,消失不见。

    遇上粗粝的石子,扎进她血肉模糊的手掌,她一丁点都感觉不到疼,爬起来,弯腰捡起地上洁白的帕子,帕子染上了血迹和污秽,斑斓的就如她自己的心,短短几天时间,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姜凉七把帕子裹着手掌上,顺着小道,走了出去。

    靠两条腿,姜凉七走到京城已是晌午时分,破烂的衣裳,杂乱的青丝,汗水交织在脸颊上,满脸的狼狈。

    将军府,挂满了白绸,姜凉七站在门外,守门的人富贵,对她就是一阵轰骂:“哪来的乞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滚快滚!”

    姜凉七裹着一方手帕的手,攥紧,“富贵,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大小姐!”

    富贵一听上下打量她,言语尖酸刻薄:“你是谁家大小姐?我们姜家的大小姐,谋害大公子,丢尽姜家的脸,昨日已经在大牢里畏罪自杀了!”

    姜凉七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把薅住富贵的衣襟,“我没死,谁说我死了,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姜家大小姐好好站在你的面前!”

    富贵吓了一跳,直接伸脚一踹,姜凉七一夜未吃东西,又加上从城外走了一个上午,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一下子被富贵踹倒在地。

    富贵眼中鄙夷唾弃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姜家大小姐谋害至亲,为世人所不齿,死在大牢里已是上天对她的恩德,你现在既然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是她,要不是将军今天出殡,有你好看的!”

    姜凉七从地上迅速的窜起来,眼神凶狠:“谁说我死了?我没有谋害兄长,我要见祖母,祖母见到我一定会认出我来!”

    富贵被她的眼神吓得心惊一下,向后面叫道:“来人,把这个捣乱的女人,扔到大街上,不要耽误将军下葬的吉时!”

    身后的守门人,听到富贵的声音,迅速的跑了出来,要来擒住姜凉七,姜凉七脚下步子虚浮的狼狈躲过,硬闯。

    刚踏入大门的台阶上,一声鼓锣声响,姜凉七看见了一身白衣的贺兰敏之搀扶着姜家祖母,姜老夫人。

    姜凉七红着一双眼睛,顾不得许多,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沙哑的声音叫道:“祖母,我是凉七啊!”

    贺兰敏之连同姜家二房二娘要她的命,现在她只能仰仗祖母,让祖母做主,替自己讨回公道。

    贺兰敏之迅速的向姜溶月递了一个眼神,姜溶月横在姜老夫人的面前,大声斥责道:“哪来的泼妇,敢拦在我姜家的门前,来人,把她乱棍打出去!”

    富贵闻言带人一左一右压住姜凉七,姜凉七挣扎的说道:“祖母,凉七没有死,他们是骗您的,您千万不要被二娘蛊惑,凉七没有要杀害兄长,是被他们冤枉的!”

    姜溶月未等姜老夫人开口,率先抢话道:“都在等什么,一个两个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富贵直接把姜凉七的嘴巴捂起来,姜凉七像极了一只困兽,使劲的挣扎着,呜呜地叫不出声音来。

    姜老夫人一愣,浑浊的双眼,半眯着,道:“溶月,让他们住手?”

    姜溶月心中大惊,回眸,温言道:“祖母,就是街边一个不识相的乞丐,就算您老人家心地再善良,今日是大伯出殡的日子,也不能让着街边的乞丐耽误大伯下葬啊!”

    姜老夫人摆了摆手:“就因今日是你大伯下葬的日子,切不可冲撞亡灵,刚刚那女子说她是凉七?”

    贺兰敏之松开姜老夫人的手,拱了拱手,眼中浮现难过之色:“老夫人,凉七昨天晚上已经羞愧自杀了,那女子不可能是凉七!”

    “就是祖母!”姜溶月附和着说道:“姐姐昨日在牢中自杀,虽然她杀害兄长未遂,但到底是姜家人,父亲已经派人验明了正身,姐姐的尸体,父亲已经找人埋了,现在这个大言不惭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是姐姐!”

    贺兰敏之细长地双眼连眼尾都不扫一个给姜凉七,好似她就是一个死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死人。

    姜老夫人身形有些颤颤巍巍:“还是让那女子过来一趟,让我瞧瞧,好大的胆子,竟然冒充姜家大小姐!”

    姜溶月一怔,忙不迭的说道:“祖母,街边疯女子身上不干净,不要耽误大伯的下葬时辰!”

    姜老夫人浑浊的眼睛一瞪:“我还没死呢,就开始忤逆我说的话了?”

    “孙女不敢!”姜溶月连忙弯下身子认错,顺便对富贵吩咐道:“没听见老夫人说的话吗?赶紧把那个疯女子押过来!”

    贺兰敏之神色幽幽,嘴角露出一抹玩味,若有所思的看着姜老夫人,姜凉七被押了过来,鼻子一酸,哭道:“祖母,我是凉七啊!”

    姜老夫人上下打量她,见她衣不附体,身上伤痕累累,拔高声音,冷冷的一句话,让姜凉七直接鲜血淋淋,变成一个身份全无的人。

    “你不是她,你不是那个丧尽天良连自己至亲都杀的姜凉七,她如此辱没我姜家家风,自杀,便宜她了!”

    姜凉七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祖母,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凉七,我没有杀害兄长,我是被陷害的!”

    姜老夫人横眉竖眼:“你要是她,现在不死,我能把你打死了,想我姜家忠良之家,如此狼心狗肺之人不死留她何用?”

    瞬间,姜凉七犹如被人扔进冰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祖母,我真的是凉七啊!您不认识我了吗?”

    她不明白祖母为何如此说,她在姜家的时候,每日都向祖母请安问礼,虽然和祖母不是亲厚,至少血浓于水。

    为什么连祖母都不相信她,她没有企图杀害兄长!

    姜老夫人把脸一捌,直接命令道:“好生看管这个女子,莫让她生是非!”

    富贵使劲的把姜凉七手臂一撇,拽到一旁,贺兰敏之细长的眉眼薄凉一片,痛心疾首道:“老夫人,凉七能做出此等事情,孤身为她的未婚夫,带有巨大的责任,今日里,孤就代替凉七送送将军!也了表一下孤这个当未婚夫的失职。”

    “贺兰敏之!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姜凉七扯破嗓子叫喊:“祖母,您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要把父亲抛尸荒野!”

    “混账东西!”姜溶月厉声言骂,走了过来举手对着姜凉七就是一巴掌:“此等诋毁太子殿下之人,不要对她客气,富贵直接把她扔到青楼去,当一个任千人骑万人睡的狎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