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不识好歹

你你你你不识好歹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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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围在骆安娣身边,起哄要齐孝川下水捞球的王子和公主们不是游戏npc,主角长大,他们也会跟着长大,只不过和骆安娣不同,这群标准的散财童子都去了私立学校,不是谁都有她这样的闲情逸致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学校里碰不着面,并不能妨碍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跑家里来。

    齐孝川连续护送骆安娣回家一周,骆安娣嫌戴着口罩坐在车里闷,于是快到家时,两个人就会下来步行。

    她喜欢说些有的没的,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偶尔有时候,关于骆安娣这非比寻常的气质,齐孝川也不是毫无头绪。这家伙对他人心情的体察能力意外的强大,关注周围人的感受,及时给予照顾,这就是她习惯做的。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他明明已经明确表示出不喜欢,那她为何还不尽早看气氛离开。

    实在不解。

    齐孝川说:“长大后我也不会娶你的。”

    “你再考虑考虑嘛。”骆安娣回答,“考虑了再告诉我。”

    她温和地笑着。那个笑容给人就算地球爆炸也不会动摇半分的观感。

    他不再回答,只是牵住她上衣肩膀的位置,将她从道路中间拉回来,言简意赅地说:“小心车。”

    与此同时,有些事也在悄然改变。

    骆安娣发高烧的事一出,本来就频繁往来她家的孩子们终于不满爆发。之前只是频繁口头警告,这次终于有组织有纪律出动,趁打板球的空档去堵齐孝川。

    齐孝川正打算去图书馆,猝不及防就看到小竹林里涌出一批锦衣玉食的土匪,面无表情地打量一圈,发现恒星公主殿下不在其中,加上他们也来者不善,索性放下伪装,应付豺狼用□□:“干嘛?”

    领头的说:“你能不能别揪着骆安娣不放了?”

    齐孝川冷笑一声,他为数不多的修养还没低到允许他在此刻说出是某个女生缠着他,所以只回答:“关你什么事?”

    他们才懒得跟他打嘴仗,毕竟齐孝川言辞刻薄这件事不是秘密。为首那个年纪和他比较相近,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你配不上骆安娣。”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

    “亏你还是全校第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不懂?别老想攀附有钱人。”

    “你不知道你们差距有多大吗?小白脸,软饭男。”

    齐孝川转身想走,他们立即形成关卡禁止通过。

    他挑眉:“你们觉得我没劝过她?”

    “你那是欲擒故纵。不真的划清界限,破坏自己的形象,反而营造出被动形象,你还是男人吗?实在是太卑鄙了!”

    “随你怎么说。”

    “你就不能去跟骆安娣说你讨厌她,你希望她从你面前消失,再也见不到她吗?”

    那就是他们的要求,理由也简明扼要——“只有这样,骆安娣才能离你这种烂人远点,过得更好。你根本不配不上她。”

    听到这话,齐孝川实在很想翻白眼,他当然知道他配不上她,但那又怎样?他也根本就没想过要配她,无关利益的异性关系根本无关紧要。

    恰好就在这时传来骆安娣的声音,那柔软得足以与弦乐相媲美的嗓音很轻,仿佛顺着微风吹来,舒缓地呼喊:“小孝?小孝!你迷路了吗?”

    有人从背后推了齐孝川一下。

    他的身材并不强壮,向前迈了几步,徐徐回过头。

    他们正抱着手臂,气势汹汹命令他现在就去,马上行动,刻不容缓。于是,齐孝川也只能向前走。没几分钟就走到骆安娣身后。

    她在灌木丛中间四处张望,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回过头,就看到身材颀长、神色寡淡的男生出现在那里。骆安娣笑起来,像加入白砂糖后搅匀的冰西瓜汁:“小孝!”齐孝川脸上没有笑容,但并不凶神恶煞,他注视着她。

    其他孩子们偷偷潜伏在不远处监视,离得有点远,因此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知道齐孝川对骆安娣说了些什么。

    骆安娣背对着这边,所以看不到表情,却在听完后侧过身跑开。

    人头攒动中几乎能听到每个人松一口气的声音,然而,下一秒,齐孝川已经重新走回来。

    他手无寸铁,面无表情,步伐并不快,但自始至终目不转睛盯着这边。毫无理由,光是这样,就足以传递压迫感。他们之中已经有人下意识想开溜,即刻又被同伴抓住。尚且还剩几步之遥,出乎意料,齐孝川已经开口,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他说:“你们这群人,嘴上说得像是为骆安娣着想,其实只是想继续被她那样对待而已。为了自己舒服,所以压根不管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重音越到句尾越频繁,最后,他被他们用板球拍砸中头和脊背,按到地上群殴。

    正是天黑得早的季节,齐孝川先回家包扎了一下。脸上伤痕未消,就凭空又添青紫,看着的确吓人,只好戴上口罩。再拿着课本到骆安娣房间时,她已经等了很久,吃过晚餐,听过弟弟的中提琴练习,在座位上看了好几次时钟,才终于听到敲门声。

    她一边说“进来吧”一边去开门,他却已经出现在视野里,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和口罩上方不怎么愉快的眼睛。

    坐下时,齐孝川先语速飞快地说了句“我戴了口罩你可以不戴了”,然后才摊开课本。

    “刚刚在花园,你为什么要我先上楼啊?”骆安娣问。

    “有事。”他也不解释,一句话带过,直接对她说,“把周测试卷拿出来,我给你把错题讲一遍。”

    “你感冒了?是被我传染的?”她翻开试卷,又紧张兮兮地关切道。

    他假装没听到:“你这个题都错?你上课在干什么?摊鸡蛋饼吗?”

    她连忙把卷子拿过来,不好意思地更正:“是粗心……你不会是为了让我能喘口气故意戴的口罩吧?”

    他笑了,已经给她找出那道题相对应的重点,把教材递过去说:“想得倒挺美。”

    失去了洗车行的工作,齐孝川并没有轻易放弃。他当然不会甘心把全部时间都用在读书上,所以很快找到了新的打工。那就是在比萨店送外卖。

    去应聘的时候,比萨店店长让他骑着外卖车转两圈看看。齐孝川二话不说就骑了上去,其实他根本不会,所以不知道怎么停下来,导致直接骑出人行道,冲向大马路扬长而去。店长一开始还频频点头,发现状况不对时已经晚了,追在后面大喊“偷车贼”。

    齐孝川倒也不是要面子,只是纯粹太自信,太仰仗自己的能力,总觉得应该能不靠别人帮助琢磨透,因此毫不示弱,边骑边摸索。功夫不负有心人,主要还是这车操纵系统比较简单,他很快就停了下来,那张往往被负面情绪占据的脸上也出现满意的微表情。然而,悲剧来得猝不及防,抬头的一瞬间,他和刚好要去路边文具店的骆安娣对视。

    虽然中间经历了不止一个小插曲,但最后,齐孝川还是收获了这份打工,同时也失去了自由。

    周末,别的高三生都在起早贪黑地勤奋学习,而他则背上胸包,戴着鸭舌帽去城市的各个角落送比萨。

    刚坐上外卖车,另一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骆安娣也坐上来,不论他怎么说都不肯下去。

    齐孝川很想拿出平时反派角色的架子来,但骆安娣抱着包用上目线看着他,那表情实在让人很难不投降。

    他说:“万一你受伤,我会很难办。”

    “你也有可能受伤啊我在车上可以帮你看看路。”她说。

    “就今天,”他重复,“就今天。”

    送外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移动,中途骆安娣没少和齐孝川聊天。

    她说:“你很需要钱吗?”

    “还行。”他目不斜视地回答。

    “平时都花在哪里啊?”

    “存起来。”

    “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他停顿了一阵才说:“暂时不确定,但到时候肯定要用的。”

    他问她:“你那天去文具店买什么?”

    她眯着眼睛微笑,看向他说:“去买绳子,想给你编一条挂符的钥匙链。”

    “什么符?”

    “你要高三了,难道不去庙里祈福吗?”骆家一直是有这种传统的,大人重要的生意和小孩重要的考试之前去庙里求签问卜。之前齐孝川听他爸说过,骆安娣他爸在功德榜上名列前茅,可以说是vip。

    他说:“你也要中考,做给你自己吧。”

    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拒绝成功没有,但已经抵达目的地,所以先一步下车。顾客订餐时选择的是现金付帐,正在从口袋里翻零钱出来,随便扔给他,没等接住就松手,任由纸币掉落在地。

    齐孝川什么表情也没有,弯腰捡起,同时说道:“请稍等,这就为您找钱。”

    对方却不耐烦地回头斥责:“烦不烦啊,就当施舍给你的了。”说完直接把门摔上。

    他转过身,自顾自清理出零钱,放到胸包夹层,然后坐回车上,发动引擎返回。目睹全过程,骆安娣忍不住气鼓鼓地提问:“那个人也太过分了,你就不生气吗?”

    “工作嘛。”齐孝川却淡淡回应,“你想吃冰淇淋吗?”

    假如以为他会拿收到的小费请骆安娣吃冰淇淋,那就太天真了。交班时,齐孝川和柜台后的年轻女同事交涉了几句,对方就兴高采烈为他打了支牛奶甜筒。他接过,稍稍笑了一下,走出来递给玻璃门外的骆安娣:“回去了。”

    她接过,先吃了一小口,然后笑着说:“长得帅还有这种福利,真好啊。”

    他皱眉:“跟长相有什么关系?”

    “只有全职才能随便吃冰淇淋不是吗?刚刚坐外卖车,我看员工手册上写的。”她从口袋里翻出手帕,擦拭嘴角说。

    谁对自己有意思这种事,齐孝川向来漠不关心,除非影响到他的生活。

    她拿着甜筒,突然又不再吃了。冰的东西也好,油盐重的东西也罢,骆安娣都不会吃太多。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扔,正纠结着,他回过头来,不偏不倚注意到这一幕。

    “你不吃了?”齐孝川问。

    骆安娣点点头。

    他果断地接过来,毫不犹豫就往嘴里送,三下五除二消灭干净,把她看呆了。

    她说:“那个我吃过了。”

    “嗯?”他却完全领会不了其中的深意,“扔了多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作者:什么都吃,你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