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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番外七

    说实话, 在岑司靖提出领证之前,苏令嘉其实并没有深想这件事。

    在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苏令嘉的确幻想过跟他领证, 跟他办盛大的婚礼。甚至有时候李梦唐琪她们也会开她玩笑,让她赶紧把事儿办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长了, 有些事想着想着就没有了热情。再加上, 苏令嘉有时候觉得, 他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好像也根本就不差那个红本本。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在此之前,岑司靖的父母其实也暗示过他们, 只不过那时候岑司靖只顺着父母的话应下,却也没有跟她私下提过, 因此她也一直以为岑司靖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只不过,苏令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听岑司靖提到“领证”这件事,心情就立马变得复杂起来。

    她也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只是拿着筷子垂着头不作声。

    岑司靖看了她一会儿,想了想, 温声道:“其实也不用太急, 看你的意思吧。”

    苏令嘉抬头望他, 头顶暖色灯光散漫地洒下,照亮他眼底的温情。

    现在的一切其实都符合她对家对婚姻生活的想象, 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是应不下来。

    好在岑司靖说了这么一句话,相当于给了她一个台阶。苏令嘉点了点头,说:“我没有不想跟你领证的意思, 但是,怎么说呢,就是好像还没准备好。”

    她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什么叫还没准备好?

    她当众婚也求了,热搜也上了,周围所有认识的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了,结果她告诉岑司靖,她还没做好领证的准备。

    苏令嘉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像个渣男呢?

    大概是被这种想法困扰,晚饭之后,苏令嘉主动穿上围裙,跟岑司靖一起去洗碗,想从行动上补偿他。

    两人也没怎么说话,苏令嘉双手浸在泡沫里,安静地捋着自己的思路。

    等洗好碗,她跟在岑司靖后面说:“那个……”

    岑司靖将碗筷放进碗橱,回头看她。

    苏令嘉双手背在身后,十指绞在一起:“我就是觉得求婚、婚礼、领证是三件不同的事,跟谈恋爱更是两个次元的事。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一个妻子。”

    岑司靖看着她纠结的表情,自然也明白她心中所想。

    他笑了一下:“我只是随便一提,不用这么紧张。”

    苏令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虽然岑司靖这么说了,但她心里却清楚,他所说的“随口一提”也不过是安抚她的话罢了。

    这个男人,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照顾她的心情。

    苏令嘉在他转身去书房之后,垂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装了心事,这天晚上苏令嘉睡着之后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她跟岑司靖不但领了证,还举办了童话般盛大的婚礼。可没过多久,她就开始跟岑司靖吵架。

    苏令嘉也不知道梦里具体吵了什么,总之那种窒息和压抑却清晰地围绕着她。

    最后的一段梦里,她开始疯狂地砸家里的东西,开始自怜自艾,说自己这一生这么辛苦全是因为岑司靖。

    之后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校服,也不知道是男孩儿女孩儿,总之苏令嘉就在梦里恶狠狠地指着小孩儿说:“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会这么辛苦?!”

    这个梦做得她即使睡着了依然心跳加速,浑身血液都往脑袋上冲。以至于清晨醒来时,她完全是被梦里浑身戾气和抑郁的自己吓醒的。

    苏令嘉脑门上沁着细密汗珠,猛地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

    直到意识逐渐回拢,搞清楚自己刚刚只是做梦之后,苏令嘉才缓慢地把手放到了自己心口。

    噗通噗通……

    心口还在剧烈跳动。

    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想起梦境之中,好像那个被她责骂的小孩儿又变成了她自己。

    苏令嘉大口大口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总算把心跳调整过来。

    “怎么了?”

    岑司靖被她这细碎的动静吵醒,眼睛还未睁开,胳膊先揽了过来。

    苏令嘉转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随后揪着他t恤下摆,瓮声瓮气道:“没什么,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岑司靖眼睛睁开一条缝,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好梦是正的,不好的梦都是反的。”

    苏令嘉:“……”

    有时候她真的很服气岑司靖的心态,就特别稳,特别能安慰自己安慰别人。

    不过,她想起自己的梦境,还是没忍住跟岑司靖分享的**。

    苏令嘉也不管他清没清醒,直接晃了晃他的胳膊说:“我给你讲我的梦吧。”

    岑司靖这人也有点起床气,闻言拖着鼻音长长地“嗯”了一声:“等我醒了再讲。”

    苏令嘉:“……”

    眼看岑司靖还要翻身朝向另一边,苏令嘉气咻咻地趴到他身上,扯他肩膀:“你这种态度还要我跟你领证?”

    岑司靖无奈转回来,抱着她:“好,你说。”

    苏令嘉倒也不想拿扯证这种事来要挟他什么的,只不过刚刚一时嘴快就这么说了出来。她想了想,又跟岑司靖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用领证这件事来拿捏你。”

    岑司靖倒是一脸无所谓:“嗯,知道。”

    苏令嘉看着他的表情,他似乎还没睡醒,耷拉着眼皮,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淡淡的阴影。

    正看着呢,岑司靖忽然又补充一句:“这么久了,你是什么性格,我还能不了解?”

    苏令嘉也不知怎的,莫名心里一甜。

    她想起梦里那个被她埋怨谩骂到垂头丧气的岑司靖,再看看眼前这个真实的岑司靖,不免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想了想,她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岑司靖被她动来动去的一番小动作彻底弄醒,垂眸看着她问:“噩梦的威力这么大?”

    苏令嘉闻言,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又伸手摸他下巴,这才噘着嘴闷声说:“就是很大嘛。”

    岑司靖还真被她引起了好奇心:“到底什么梦?”

    苏令嘉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梦见我们结婚后过得并不开心,我天天抱怨,每天找你麻烦,还把气都撒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岑司靖闻言,倒也没多说,只当是昨晚突然提领证的事吓到了她。

    他环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这才说:“那我们就先不领证了。”

    苏令嘉“诶”了一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过了会儿才戳着岑司靖胳膊说:“不是这个意思,重点偏了。”

    岑司靖默了一会儿,开口:“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也说过,你不是你妈妈,我也不是你爸爸那样的人。我知道对你来说,能跨过心里的坎跟我在一起已经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更别说之前的求婚。但,我也想请你记住,我说过的‘你走一步就好,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走’。”

    苏令嘉又低低地“诶”了一声,一时被他弄得说不出话来。

    她也是没想到,自己跟他分享一个噩梦,居然还能听到一大段情话。

    这大清早的……

    苏令嘉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噩梦的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转眼就到了之前岑司靖说的知名导演生日宴的日子。

    生日宴安排在宁城雅君酒店的园林里,是自助酒会的形式。

    苏令嘉虽以岑司靖未婚妻的身份参加,但因为之前的工作经历,虽说在场大多是演艺圈的人,但苏令嘉的人脉也不少,因此倒是没有变成岑司靖的陪衬。

    酒会进行到一半,岑司靖被几个同行拉着聊天,过了会儿又去跟那位大导演寒暄。苏令嘉只在导演面前露了个面,就独自走了开去,与一些老朋友叙旧。

    正跟宁城广电的综艺制片人洪姐聊着,苏令嘉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名字,还带着些许怀疑:“是……苏令嘉?”

    苏令嘉话音稍顿,扬眉回头。

    身后站着一名年轻正装男士,长得倒是体面,手中还捏着一支香槟杯。

    苏令嘉上下打量他两眼,只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倒是刚才一直跟她聊天的洪姐,热情地跟男人打了个招呼:“张总,这是刚回国?”

    苏令嘉脑海中有一根弦嘣的一声,带出了几声回响。

    她想起眼前这男人是谁了。

    之前岑司靖还开玩笑地问过她,在他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她说太忙了,没时间恋爱。

    但事实上,也不全是如此。

    在苏令嘉二十刚出头的那两年里,她进入宁城广电新闻中心,工作取得了一点小成绩,整个人还是稍稍有那么点志得意满的。

    因此,那个时候她潜意识里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有资格谈恋爱了吧。

    也正是那个时候,张鸣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张鸣岐比她小一届,但因为长得帅,当时还是学生会会长,行事作风都比较成熟,所以张鸣岐一开始接近苏令嘉时,苏令嘉并没有明确地拒绝。

    两人就这么一起去食堂吃吃饭,偶尔有空,会去逛一下学校操场。算得上有过那么一个多月比较单纯温情的互相陪伴。

    洪姐见张鸣岐落在苏令嘉身上的眼神,本能地嗅出些不寻常,打趣着问了一句:“张总认识我们苏大记者?”

    苏令嘉连忙赶在张鸣岐开口之前说:“哦,是校友。”

    洪姐恍然:“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小苏你也是宁大毕业的。”

    苏令嘉扯了扯嘴角,余光瞥了张鸣岐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倒胃口。

    其实也不怪她,原本她或许会跟张鸣岐发展一段校园恋情,结果两人认识了一个多月,张鸣岐就本性暴露。

    这段时间,苏令嘉经常在闺蜜群里秀恩爱,搞得李梦和唐琪都打趣她是凡尔赛。但事实上,对于她们而言,凡尔赛只是玩梗,可对于张鸣岐,这人可真是绝对的凡尔赛。

    苏令嘉永远记得,两人来往了一个多月,张鸣岐就动不动说起他爸在老家机关单位工作,他认识谁谁谁很厉害。

    一开始,苏令嘉还以为他是在找话题,便也笑着附和了几句,可到了后来,她就觉得不对劲。

    但凡一起见面吃饭,张鸣岐总是要提一嘴爸爸在老家机关单位,自己从小在机关大院长大。

    跟她见面是如此,带着她跟其他朋友见面也是如此。总之只要是公开场合,张鸣岐总要把这点事儿说一遍,并且在每次微信上加了新好友时,还要发一条朋友圈把这事儿再说一遍。

    苏令嘉刚开始还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性格比较张扬,比较精神贵族一点,直到张鸣岐开始用“出身不好,眼界低”来形容她。

    苏令嘉可算是开了眼,正好那段时间也是她的事业上升期,她干脆直接送给张鸣岐一句“趾高气昂的二百五”,便与他断绝了来往。

    由于这段往事,苏令嘉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张鸣岐,光是听见他的名字都觉得闹心。

    可偏偏,张鸣岐的脑回路有点异于常人,苏令嘉怀疑他是不是还记恨着她当初那句“趾高气昂的二百五”,所以故意来她面前添恶心的。

    总之,张鸣岐就一个劲地聊着母校情怀,又从母校情怀聊到自己这几年在国外的见闻。

    他笑睨着苏令嘉说:“这次回国是从迪拜转机,资本主义国家就是不一样,到处都洋溢着钱的气息,而且还没有中国人。出国的确应该去欧洲国家,不像中国东南亚,到处都是中国人,只觉得聒噪。”

    苏令嘉&洪姐:“……”

    两人原本都是客客气气地听着,苏令嘉是懒得搭理,洪姐则是想着找张鸣岐拉点赞助什么的。

    结果张鸣岐这话一出,洪姐就忍不住撩了撩长发说了一句:“是啊,欧洲确实蛮好的,快要实现群体免疫了吧,还省得挨一针疫苗了。”

    苏令嘉拿起酒杯掩在唇边,挡住了没忍住向上翘起的嘴角。

    也不怪洪姐不顾场合地说出这么尖锐的话,一来张鸣岐这种自以为高级的嘴脸确实让人忍不住想打脸,二来,宁城广电的爱国主义教育深入基层,但凡是宁城广电的员工,都无法忍受有人贬低自己的祖国。

    张鸣岐噎了一下,又转了个话题,对苏令嘉说:“对了令嘉,听说你已经辞职了,这是打算做全职主妇?”

    “全职主妇”是一个敏感词汇,尤其从某些男人的嘴里说出来,这四个字便带着贬低的意思。

    苏令嘉算是明白了,张鸣岐这人是想从她这儿讨点便宜,以雪当年之耻呢!

    她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在这种场合,被这种人缠上,实在是让人暴躁。

    不等她开口,张鸣岐又笑意吟吟地说:“作为老朋友,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做全职主妇也是要有实力的,这个实力跟你的出身有关。像你这种出身,就算嫁入了豪门又怎样,婆家还是看不起你,倒不如自己有份工作,还能有个保障。”

    苏令嘉:“……”

    她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从来不关注微博热搜新闻,怎么能张口就趾高气昂地指点别人的人生。

    苏令嘉有点不耐烦了,这种人多说一句都是降低格调。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洪姐,洪姐到底是结了婚有孩子的辣妈,整个人说话的腔调都不一样。

    洪姐顺着张鸣岐的话接口:“张总真是说笑了,我们苏记者怎么会自降身价跟那些拜高踩低的男人交往呢?”

    她把“拜高踩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张鸣岐自然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顿了顿,竟又借题发挥地说起自己的身家背景,他爸在机关单位工作云云。

    苏令嘉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真是绝了。

    她懒得再跟张鸣岐说车轱辘话,在洪姐开口之前,便抬了抬下巴说:“张总,首先,晒秀炫是人之常情,但秀出一脸小人得志的扭曲和恶臭,也不怪别人觉得你恶心;其次,实在不想酸你嫉妒你,因为再怎样也不至于嫉妒一个双商高位截瘫的精神贵族。最后,至于我过得如何未来什么打算,都跟您无关。再怎样,我的事业我的收入都远远在您之上,您何必拿您那卖白菜的大脑操卖白|粉的心?”

    张鸣岐:“……”

    他显然没想到苏令嘉居然会当众撕破脸,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洪姐难得看到苏令嘉亲自下场撕逼,只觉得有趣,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诶小苏,你未婚夫今天没来么?”

    苏令嘉一秒get她的意思,立马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他来了,不过跟寿星聊天去了。”

    洪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余光还望旁边尚未走开的张鸣岐身上一瞥。

    “说起来你们的婚礼计划在什么时候啊?闵章少东家大婚,可少不了排面吧?”

    张鸣岐稍稍一顿。

    苏令嘉其实并不是那种到处秀的性子,只不过在张鸣岐这种人面前,她觉得自己如果不高调一点,张鸣岐估计还会跟个苍蝇一样粘着她不走吧。

    这么一想,苏令嘉便接话:“他是说想办个世纪婚礼这样,但是你也知道的嘛,我不太喜欢很隆重的仪式,就一直在跟他商量。不过幸运的是,他爸爸妈妈始终站在我这边。”

    “诶说起你未来婆婆,当年那部《双娇》真是红遍东南亚。听说最近她又在搞一个女性题材的电影是吗?”

    苏令嘉笑了笑:“是啊,她这人挺能折腾也挺有想法的,还拉着我一起操作这个项目呢。”

    苏令嘉与洪姐两人有来有往,她们每说一句,张鸣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最后,洪姐又暧昧笑道:“诶我不拉着你聊了,待会儿你老公找不到人,可就要拿我是问了。”

    苏令嘉心说这句话就真有点过了,虽然她跟岑司靖有点如胶似漆,但两人也不是纯粹的恋爱脑。

    可她也知道这是洪姐在给她撑场子,便顺着洪姐的话说:“是啊,他这人就是这样,一分钟都离不开我。”

    张鸣岐:“……”

    苏令嘉说完,笑吟吟地看向张鸣岐。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张鸣岐这人心理素质太强大,脸皮太厚,总之,他居然僵着脸听到了现在。

    大概,也是找不到理由走开吧。

    不过好在这一波操作之后,张鸣岐这破嘴倒是不张了,只垂着眸子,视线也不知落在了哪里。

    苏令嘉与洪姐对视一眼,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想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跑这儿来了?”

    苏令嘉:“……”

    她回头,看到岑司靖拿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张鸣岐。

    张鸣岐虽然事先没打听清楚苏令嘉目前的感情状况,以至于吃了这么个憋,但他并没有蠢到没有事先弄清楚今天来生日宴的嘉宾。

    一见岑司靖站到苏令嘉身后,他便立马认了出来,还若无其事地跟岑司靖打了个招呼。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受了刺激,急于找回面子,张鸣岐竟然对岑司靖说了一句:“岑总,这么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说起来,当年我跟令嘉也是很好的朋友呢。”

    他这句“很好的朋友”成功让苏令嘉眉心一跳。

    这下三滥几个意思?

    他是在她这儿找便宜不成,于是给岑司靖添堵,故意拿跟她那不到两个月的交往来恶心岑司靖?

    苏令嘉面色一沉,正要开口回怼,却不想垂在身侧的手被岑司靖握住。

    滚到嘴边的话蓦地被她咽了回去。

    苏令嘉下意识地看向岑司靖。

    岑司靖像是有感应般,垂眸对上她的视线,那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沁出水来,就差在里面写上“你这招人疼的小宝贝我该那你怎么办”这几个字。

    苏令嘉被他这种眼神麻出一片鸡皮疙瘩,隐隐觉得岑司靖是不是要开大,毕竟他平常也不是这么肉麻的人。

    岑司靖挑着嘴角,跟张鸣岐打了个招呼,还意味深长地对苏令嘉说:“有老同学在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我好提前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他稍稍抬手,将苏令嘉颊边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

    明知他在故意秀恩爱,苏令嘉还是忍不住脸一红。

    岑司靖看向张鸣岐,笑着说:“张总,令嘉还经常跟我提到你。”

    张鸣岐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

    岑司靖笑道:“别看我们令嘉工作的时候是个女强人,其实私底下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他说着,还宠溺地看了苏令嘉一眼。

    苏令嘉整个人一麻,突然不好意思看他。

    张鸣岐扯了扯嘴角,发现岑司靖显然没有被他刺激到,不免有些不甘心。

    偏偏岑司靖又接着说:“她总说上学时候不懂事,也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怎么看人,连对方是个什么货色都没看明白,就傻乎乎地跟对方约会吃饭。”

    张鸣岐:“……”

    他面色一僵,过了会儿,大概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神色略略一松,张嘴想要说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岑司靖捏了捏苏令嘉的脸颊,目光柔和到苏令嘉生怕他下一秒说出“小笨蛋”之类的词汇。

    好在岑司靖并没有肉麻到那么无下限,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便从容地看着张鸣岐,没再说话。

    张鸣岐这一波骚操作之后,自己没讨到便宜,反倒被苏令嘉和岑司靖男女混合双打,心里咬牙切齿,可又忌惮岑司靖背后的闵章,半分不敢多言。

    他僵着脸,视线僵直地扫过苏令嘉,又落在岑司靖身上,憋了几秒钟,这才开口:“岑总,令嘉,我还有几个朋友,先失陪了。”

    他说完,正要转身离去,岑司靖却忽然叫了他一声:“张总。”

    张鸣岐身子一僵。

    岑司靖望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张总,是岑太太。”

    张鸣岐只觉得一口老血涌到喉头,可又不敢违背岑司靖的意思,只好回过身,看着苏令嘉,一字一句地说:“失陪了,岑太太。”

    苏令嘉巴不得他赶紧在她眼前消失,见他转身离去,顿时松出一口气。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刚刚岑司靖怼人的话,不由好奇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岑司靖看她一眼,又别开视线,抿了口酒,漫不经心地笑着。

    苏令嘉挽着他胳膊,晃了晃:“说话。”

    岑司靖回头看她:“说不上来了,反正听了很久。”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别处走。

    苏令嘉拿了一个小蛋糕,边吃边说:“你不是在跟寿星聊天么,怎么会过来偷听我们说话?”

    岑司靖道:“我不是一分钟都离不开你么?”

    “咳咳咳……”

    苏令嘉差点呛到。

    天知道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被岑司靖听到有多尴尬。

    她脸上浮起红晕,偏偏岑司靖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拍拍她的后背,说道:“吃这么急做什么,家里没让你吃饱么?”

    苏令嘉:“……”

    直到生日宴结束,苏令嘉都没再见到张鸣岐,倒是回家路上,洪姐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洪姐:【你老公还挺上道啊】

    洪姐:【强势护妻】

    苏令嘉有点小开心,看了眼旁边专心开车的岑司靖,回了洪姐一个偷笑的表情。

    只不过晚上到家之后,她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岑司靖将她按在沙发上,仿佛攒了几个月的精力要挥洒一般。

    苏令嘉也不是个爱哭鬼,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屡屡被他弄哭,今晚尤其。

    最后她实在没力气了,只好抱着岑司靖哼哼唧唧地求饶。

    岑司靖撑在她上方,背着光,眼底晦暗不明。

    苏令嘉稍稍得到喘息,想要睁眼看他,却又被他额头滴下的一滴汗水刺得闭上了眼睛。

    岑司靖手指在她眼睛揩过,声音低沉微喘:“你当初就这么不长眼?”

    这话一说,苏令嘉算是明白他今晚的反常是为什么了。身体还一抽一抽的,她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你自己说的,我这人不懂人情世故,你不都替我想好理由了吗?”

    岑司靖轻哼一声,慢慢磨着。

    苏令嘉受不了,本能地想要抱紧他,偏偏岑司靖有意折磨她,不让她抱。

    苏令嘉就特别崩溃,只好老实认错。可她一边认着错,一边又委屈起来:“谁还没个年轻不懂事,是人是狗分不清的时候啊?我那时候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嘛,能怪我吗?而且,我也没跟他发生点什么,你至于吗你……”

    岑司靖轻轻抽了口气,拍了她一下:“你还有理了。”

    苏令嘉额头蹭蹭他胸膛,没吭声。

    最后出来的时候,岑司靖又老话重提:“我们还是找个日子领证吧。”

    不等苏令嘉回答,他又补充一句,“你实在不太聪明,不盖个章,怕你又被别人骗了。”

    苏令嘉缓过了劲,戳着他胸膛说:“我也没那么笨吧?”

    岑司靖圈住她的手指,暧昧地滑动,还轻笑了声:“谁知道呢。”

    苏令嘉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消耗了太多力气,这会儿她脑袋里空荡荡的,完全没有想象出任何不好的可能性。

    她默了会儿,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后说:“要挑个黄道吉日吗?”

    岑司靖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半晌,他才紧紧地抱住她,笑道:“你这人,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