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韩盛沉声道，“如果我不能改造他，那我就亲手杀了他！”
“你要干什么？”
韩盛眸光微闪，“不干什么，你好好休息。”
“你是不是想把小墨……”我一把抓住他，“韩盛你……”
“小佳，你说的对，韩墨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怪他，是韩雅没有教好他，但你有一句话也没说错，如果要用我们另外一个孩子去换他的原谅，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他！我可以纵容他做任何事，唯独不能伤害到你，伤到你的人必须死！无论是谁！”
我说，“你明知道我不会叫你对小墨出手，你又何必故意说这些话给听。”
韩盛脸色微变，“你说我是故意的？”
“难道不是？”我冷冷看着他。
韩盛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不跟你争这个，你先好好休息。”
“什么叫做不和我争这个？”我揪着不放手，“你是觉得我在胡搅蛮缠吗？”
“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觉得你在胡搅蛮缠？”韩盛耐着性子说，“你先休息，我们不说这个。”
“为什么不说？心虚了？理亏了？要不是因为你，韩雅当初会那么对我？她会抢走我的孩子，会在手术中动手脚，会把我害到今天这种地步吗？”
韩盛握着我的手狠狠一颤，脸色微白，许久都没有说话。
看他这样，我的心陡然一疼，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消息不见，之前的痛苦，悲愤，委屈，以及内心深处的怨恨和难过，在这一刻齐齐涌出，变成最恶毒的语言。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觉得我说的太正确无法反驳？你口口声声说韩墨怎么韩墨怎么？那你呢？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就没有错吗？如果不是你，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吗？是，你是爱我，可你的爱给我带来了什么？韩盛，我的亲生儿子杀了我另外一个孩子，谁的错？我该怪谁？”我泪如雨下，“是，我一直告诉自己，是我自己不好，我要学会放下，这和谁都没关系，可我真的能放下吗？别说是我了，你能吗？”
“是……”韩盛哑着嗓子开口，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你说的对，造成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
我冷笑一声，“如果真的会怪那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但我告诉你，不管如何，我都没产生过叫韩墨死的念头！”
我转过头去，不再看韩盛，“要是你真的想弥补，就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管，不要自作聪明。”
我相信韩盛能听懂我的意思。
原以为我和韩盛经历那么多困难之后，终于修成正果，迎来圆满，可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这里栽了跟头。
也是这一次事故，叫我重新审视和韩盛的感情，以及和韩墨之间的母子之情。
事实证明，我和小墨之间这辈子都不会和好如初，而只要韩墨在，再加上刚刚流掉的孩子，我和韩盛永远存在一个死结。
可是我做不到叫韩墨去死。
具体该怎么做，真的需要我好好想想了。
我不知道韩盛是否看出了我的想法，只见他突然一把抓着我的手腕，死死掐着我，红着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了我一般，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狠狠说道，“艾小佳我告诉你，不管这件事怎么处理，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妻子这个事实，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休想离开我！”
我的心狠狠一颤，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从那天之后，韩盛就开始准备婚礼的事宜。
我知道他是怕我反悔，就想早点结婚。至于结婚证，在我刚怀孕的时候已经领了，如今只剩下办婚礼。
对此我无动于衷，总感觉我的心好像随着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刚开始我以为我会做到像跟老教授说的那样，会忘记这件事，我安慰自己，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每当我从噩梦中惊醒时，我才恍然意识到，我根本就做不到。
倒是小墨不知道怎么每天都来我房间敲门，说想见我，我叫张妈赶回去了。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直接叫张妈告诉他，“你就说既然他不想认我这个妈妈，我也不勉强他，我跟他之间的母子情分到此为止，要是他觉得还恨我，那我等着他，等他来找我报仇，但见我说道歉什么的，不必了，我也不会接受。”
在我说了这番话之后，小墨就不来找我了。
在床上休养了一个月后，老教授帮我把了一次脉，说我可以下床活动了，也可以出去玩，但是饮食什么的一定要注意，苜蓿籽煮鸡蛋也可以不用再吃了。
老教授走后，沈瑶就来找我，“走吧，正好趁今天天气好，带你出去转转！”
这两天韩盛越发忙的不见人，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有时候连见个面都困难。
倒是沈瑶天天来找我玩，只是我还在休养，如今听医生说我终于可以出去了，立马就拉着我走。
在床上呆了一个月，确实都快憋出毛病来，就笑着点头，“那走吧！”
路上沈瑶感叹，“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新娘子，婚纱是韩盛专门叫人来家里帮你量好尺寸，再手工制作，连戒指什么的也不用你操心，更不用说婚礼策划这些，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找了这么好的老公！”
我勾唇，“韩盛是不错，只是过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瑶听出我话中的意思，没再搭腔。
从我小产后，顾忌我心情不好，身边的人都主动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当做没发生的样子。
我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对了，你知道韩盛最近在做什么吗？总感觉她特别忙！”
“呦！你这话问的稀奇啊，你家韩盛在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你跑来问我？”沈瑶指着自己，“艾小佳你没搞错吧？他是你老公诶！”
“我知道，这不是他忙嘛，我这两天连他面都见不到，我怎么问他？而且他不是跟易景轩在一起么？我想你肯定知道。”
“还能忙什么肯定是你们结婚的是呗！”沈瑶漫不经心说，“易景轩说韩盛为了你们的婚礼可是费尽心思，你说能不忙吗？”
“可是……”我犹豫片刻，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说婚礼的事情肯定是越忙越少，但韩盛不一样，他是越来越忙，所以我就奇怪，而且看他的状态，我觉得不只是婚礼这一件事。”
“行了，你就好好享福，等着做你的大少奶奶吧！韩盛的事他自己忙就行了，哪还用的着你操心！”
要不是下午的时候，沈瑶一不小心说漏嘴，我肯定会相信她说的。
当时我们正在吃饭，我喝的果汁，沈瑶喝的酒，说起lisa了，沈瑶酒劲也上来了，张嘴就骂，“这个贱人，当初勾|引韩盛不说，还陷害你的清白，你和韩盛看在林特助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她倒好，竟然诬陷韩盛，说韩盛做假账——”
“你说什么？”我打断沈瑶的话，“你说lisa陷害韩盛做假账？”
沈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打哈哈，“呃……是，是诬陷了，不过你家韩盛是谁啊，这点小儿科的事情他早解决了，来来来，吃饭吃饭！”
我放下筷子，“沈瑶，你老实告诉我，韩盛的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你开什么玩笑！”沈瑶直冲我摇手，“韩盛怎么可能出事？你不想想他什么人！”
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我看着沈瑶不说话。
沈瑶叹气，“好吧，我实话告诉你，韩盛公司确实出了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行了，具体的呢你回去问韩盛去，反正事情都解决了。”
听沈瑶这么说，我默默地掏出电话。
“你干什么？”
“打电话给韩盛。”
“不是，好端端的你打电话给韩盛干嘛啊？”
“不是你说的吗？叫我打电话问他。”
“你……你简直胡闹！”沈瑶一把将我的手机抢了过，“人家这会儿在忙呢！你说说你，打电话过去算怎么回事？不是打扰人家工作嘛！”
“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我盯着沈瑶。
“你叫我说什么？”沈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都说了韩盛没事，你究竟叫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
“如果事情已经解决那他为什么还那么忙？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事情解决了，为什么你一直遮遮掩掩不告诉我经过？如果事情解决了你为什么抢我电话？沈瑶，就像你说的，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会问韩盛，这件事迟早瞒不住。”
沈瑶一脸纠结，犹豫半响之后终于说，“算了算了，真的是败在你手里了，我告诉你行了吧！但是你必须跟我保证不能着急，要知道你现在还是病人呢！”
“我知道，你说吧！韩盛公司究竟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