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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方一鸣的算盘

    方一鸣与疑似连环杀手的雨衣男搏命。

    双方激战半响,没有修行过的他,感觉到气息开始紊乱,一个趔趄,差点跪在了地上。

    就在危急时刻,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雨衣男与方一鸣的交手,并不落下风。如果硬要打下去的话,他觉得胜负还很难说。但听到了警笛声之后,他的斗志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雨衣男突然转头就朝工人堆里冲去,因为人群的后面,就是茂密的树林。

    看到雨衣男要跑,方一鸣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两腿发力,朝雨衣男追去。

    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旁边的阿杜,方一鸣伸手就把他手里的长柄铁锤给抢了过来。

    雨衣男毕竟是水生的妖物,这跑步的速度与方一鸣比起来,就如同在散步。没跑几步,感觉到脑后一股恶风袭来。

    鱼类的本能让他不是加快脚步,而是扭动了一下身躯。

    “啪……”一朵血雾在月光下绽放。

    方一鸣本来想砸对方的脑袋,但胸口的剧烈疼痛还是影响了他的准头。锤头结结实实的砸到了雨衣男的脖子上。

    只见雨衣男的脑袋往旁边一歪,身子斜着倒了下去。不过他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挨了足以砸碎颈椎的一锤,还能双手撑地,竟然还想站起来。

    但雨衣男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大口地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血液中混杂着鲜红的碎肉。闹得江海市满城风雨的连环杀手,终于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方一鸣追击雨衣男的时候,警察已经冲到了跟前。

    他们开始以为是工地的打架斗殴,赶到时都两手空空。但看到眼前一个年轻小伙将铁锤砸在另一个高大男人的脖子上时,就知道要闹出人命。

    “扔下凶器,跪地双手抱头。”好几个警察对着方一鸣举起了手枪。

    现场的工人这才反应过来,阿杜急忙冲过去解释说:“拿锤子的是好人,是我们的工友……”

    警察并不理睬阿杜他们,毕竟他们是亲眼见证了方一鸣杀人的经过。

    “你们后退,不要干扰公务。”后面赶上来的警察看到局势有些复杂,急忙先疏散工人。

    方一鸣丢掉了手中的长柄铁锤,仰面躺在了地上,看着天上的星空,大口喘气。

    急促的呼吸加重了他胸口的疼痛,他听到现场很混乱,警车的警笛声,工人的吵闹声,警察的呵斥声混成一片。

    三个警察站在方一鸣的身边,用手枪对着他,如临大敌。

    方一鸣笑了笑,闭上了眼睛,一种久违的轻松……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醒醒嘿。”

    感觉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方一鸣费力的睁开眼睛。黑洞洞的枪口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一张白白胖胖,带着玳瑁眼镜的中年油腻男的脸。

    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跑了过来,给他做身体检查。

    “肋骨估计出现了骨裂,身上多处瘀伤,肺部受到冲击,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然后医生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方一鸣说:“你脖子上缠的是绝缘胶带,包扎伤口应该用医用绷带,知道吗?”

    方一鸣不答,只是咧嘴笑了笑。

    秦然吩咐救护车先把方一鸣送去医院,这个时候法医赵哲凑到了他的耳边说:“老秦,尸体不太正常,赶紧先运回去再说,不能让老百姓看到。”

    秦然回头看看了已经被警察围起来的雨衣男,他和赵哲搭档这么多年,知道老头子虽然平时喜欢说个荤段子,但在专业性方面,整个江海市,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于是招呼几个信得过的老警察,帮着老赵把尸体搬上了汽车。

    现场一直闹腾到天光放亮,孙老板也被从被窝里薅出来赶到工地处理善后,阿杜和两名值班的保安跟着去了警局做笔录。

    上午十点,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后,身上缠着绷带的方一鸣被警车从医院接到了市刑侦大队的审讯室。他没有戴手铐,审讯室的硬木板凳也换成了一把办公室常见的转椅。

    杨洋坐在方一鸣的对面,表情复杂。

    他并不是第一次独立审问犯人,但这一回,他真的有些不会审了。

    昨天晚上,阿杜和两名保安一口咬定,是方一鸣遭遇到对方的袭击,而且对方直接就下死手,方一鸣为了自保和保护大家才杀的人,属于正当防卫。

    他们三个还一口咬定,那个袭击方一鸣的雨衣男就是个妖怪,根本不是人类。这些口供,让杨洋颇为无语。

    在做完必要的身份询问后。杨洋憋了半天,才问出一个让人汗颜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杀害对方?”

    “对方不是人类啊。”方一鸣平静的回答。坐在杨洋身边的记录员下意识的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

    “上次袭击我的就是他。我遇到过对方两次,也和他正面交过手。所以我很确定对方不是人类。”

    “认真回答问题。”杨洋提高了嗓门。

    正在隔壁看着监控的秦然一个劲的摇头,感叹道:“真是个榆木脑袋,带了快三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两鬓斑白的高个男子笑了笑说:“谁让你当初答应老杨的,要不是你耳根子软……”

    秦然苦笑着摆了摆手说:“老周啊,你有后悔药吗?”

    这时监控电视机里传出了方一鸣的怒吼:“那你去给我找一个能够徒手放电,可以侧身弯折九十度,身上附着着粘液,还满嘴是尖细牙齿的人过来啊。”

    方一鸣的双手捶在了面前桌子上,把记录员妹子吓的一激灵。

    “小子脾气挺大啊。”老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杨洋第一次被审讯对象给问住了。倒不是方一鸣的态度多豪横,比方一鸣更凶恶的嫌犯他也处理过。而是因为 他是极少数知道死者真实情况的警察,方一鸣对对方的每一个特征描述都极为精准。

    方一鸣见杨洋语塞,将身体靠在了椅子背上,放缓了语气说:“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我不想和你再纠结凶手的身份。但这次我已经证明,陈国栋就是幕后的指使者。”

    “你怎么证明?”杨洋的语气冷若冰霜。

    方一鸣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出院之后,我就托朋友联系了狗仔队,让他们跟踪陈国栋,拍摄他与其他女人胡搞的照片,果然没两天我就拿到了不少。于是我就写了一封恐吓信,问陈国栋要一笔钱,不然我就把这些不雅照片给他老婆看,还要发到网上。”

    “那陈国栋怎么知道是你在勒索他?”杨洋问。

    “因为勒索他的金额,就是他欠我的提成数额,谁家敲诈勒索有零有整的。当然,这笔钱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被他利用职权侵吞了。陈国栋看到这个金额,肯定马上就能猜到是我。”

    方一鸣颇为得意的说,“果然他派出了杀手,在约定交钱的地方伏击了我。”

    电视机前的老周笑骂道“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却是个莽夫。自以为算盘打得不错,却冒了极大的风险。”

    秦然摇了摇头说:“老周,处理灵异案件我不如你,但推理分析上,你真不如我。”

    “哦?你看出什么门道了?”老周问。

    秦然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后,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他平静的说:“陈国栋是不是幕后,方一鸣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确定,所以他设计了一个阳谋,陈国栋只能往里面跳。对于陈国栋来说,只有给钱或者做掉方一鸣两条路可以走。如果给钱,那基本可以排除他是幕后的可能。”

    “那要做掉方一鸣呢?”老周问。

    “那就证明陈国栋会雇佣或指使杀手,如果杀手是普通人,方一鸣估计会活捉对方交给我们来处理。这样陈国栋肯定就暴露了。如果是袭击他和陶红瑛的那个连环杀手,方一鸣就会下死手。毕竟在他的概念里,我们警方是无法处理妖物的,只有杀死对方,才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秦然分析道。

    “他难道没有考虑到杀手在半途截杀?”老周问。

    “他应该猜测到,陈国栋并不能确定勒索自己的到底是不是方一鸣。所以杀手必须亲眼看到对方检查交易背包才能动手。不然杀错了人,他的丑事还是会曝光。方一鸣就是利用了陈国栋重利轻生的性格,才敢如此设计他。”

    秦然继续分析。

    “方一鸣自信能对付杀手,只要不是被秒杀,他就能喊出工地的人来助阵,这些工人不是用来对抗杀手的,而是作为目击证人。从方一鸣的身手看,连妖物都不是他对手,如果杀手是普通人,能逃得了?”

    老周笑呵呵的说:“怎么?你也承认是妖物了?”

    秦然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不信也不行啊,尸体摆在那边,老赵的尸检报告也摆在那边,事实胜于雄辩。”

    老周看着方一鸣犹豫了一阵,忽然站起身来。

    “你这是活动心眼了?”秦然笑呵呵的问。

    “是啊,老杨儿子的拙劣表现,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老周说着走出了办公室,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你好,我叫周明远。”

    把杨洋支出去后,老周笑呵呵的自我介绍。

    周明远是个魁梧的大高个,若不是两鬓有些斑白,不论是气色还是健硕的身材,都要比同龄的秦然,看上去年轻十岁。他天生一张笑脸,嘴角总是上扬,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线,让人看着就觉得亲近。

    看着面前这个和善的陌生面孔,方一鸣也是有点懵圈儿。“这是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吗?电影里倒是会经常这么演。”他琢磨着。

    周明远温和的说:“那个被你杀死的人,我们已经确定他就是连环杀手,你的行为不仅仅是正当防卫,而且还是为民除害的义举。我们警方要对你表示感谢才对。”

    好吧,这高帽子一戴,方一鸣本来被杨洋折腾起来的怒火瞬间就被熄灭了。

    “但是,你对勒索陈国栋的事情供认不讳,这已经构成犯罪。这点你不否认吧。”周明远继续语气平和的说,“即便没有拿到赃款,但你已经付诸了行动,这个也是事实吧。”

    方一鸣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心中埋怨道:“要是说我故意杀人,还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么多的目击证人在。但我为了证明陈国栋是幕后,自己主动交代勒索他的事情。看来最后还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看方一鸣迟迟没有说话,周明远乐呵呵的说:“我这里呢,可以给你两个选择。选择一,将你移交司法部门,因敲诈勒索罪接受法律的制裁。估计会进去几年。”

    一滴冷汗从方一鸣鬓角流下。

    “那另一个选择呢?”他弱弱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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