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辰决的东西,从来不是那么好拿的!
既然拿了,就得付出代价!
正想着,便听外院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一人摇着扇子施施然走进来。
风渐离脸上带笑,狐狸一般狡猾的眼睛微眯着,朝风辰决拱了拱手。
“世子。”
风辰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
风渐离哈哈一笑,收起扇子将手背在身后,往里踱了两步道:“听说月儿姑娘走了,看来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云罗听得脸色一变,垂在身侧的拳头也握了起来。
风辰决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语气却更加不耐。
“那还不快滚!”
“哎呀呀,世子也不挽留一下么?怎么说我们也是堂兄弟,我还差点娶了月儿姑娘呢。”
风辰决眼睛一眯,凌厉的视线似刀光射来。
“娶她你还不够资格。”
“哈哈哈哈——”
风渐离笑得更嚣张。
“我都听说了,没想到月儿姑娘藏得这么深,竟然是小世子的生母,既然如此,世子为何不将她留下呢?”
风辰决目光转向窗外,没有答话。
风渐离拿扇子拍着手,自说自话起来。
“听说她离开前还留下话要与你撇清关系,如此狠心的女人,还真真是少见。”
风辰决瞥了他一眼,冷目看向他。
“你若还不滚,不妨到南王府的地牢里多留几天。”
风渐离知道自己已经将他激怒了,连忙笑道:“世子何必动怒,我只是说笑而已,再说我怎能多留呢,月儿姑娘既走了,我自然要去追她。”
言罢,挑衅的看了风辰决一眼,笑着飘然离去。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云罗立刻道:“世子,要属下派人去拦住他么?”
这厮竟然说要去追月儿姑娘,那可是小世子的娘亲,怎能让他抢了去?!
与此同时,对这件事反应颇大的还另有一人。
慕容婉呆坐在榻上,半晌都没有从兰绡和青梧的话中反应过来。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青梧看她坐在位置上一直未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忍不住担忧的唤了两声。
慕容婉这才缓缓回神,不可置信的道:“你们说,月儿就是小世子的母亲?这怎么可能!”
青梧脸上也带着一丝迷茫。
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听当时在湖边的人说,他们母子两人脸上皆戴着面具,把面具一揭,浩浩的长相就跟小世子一模一样,小世子自己也叫月儿娘亲呢。”
慕容婉身形一晃,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一缩,把杯子给碰得摔了下去。
碰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娘娘,你没事吧?”
青梧赶紧过来扶住她,让丫鬟把摔碎的茶杯收拾干净。
慕容婉摇摇头,脸上强装镇定,心里则已经乱成一团。
她就说,南境的女人皆为嫁进南王府而欣喜,独独月儿对此事无动于衷。
原来不是她不想,而是已身在其位了。
如此想来,她真真是可笑啊!
她无意识的笑笑,嘴角扬起,眼眶却落下一串泪珠。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青梧和兰绡着急的看着她,都不知该怎么安慰。
慕容婉摇摇头,自己把泪水擦干,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梧和兰绡对望一眼,虽然都有些不解,但又不敢不听从主子的命令,双双一福,面带担忧的退了下去。
慕容婉坐在屋中,眼中哀戚的神色退去,慢慢露出一抹彷徨。
她要坐上世子妃的位置,楚冰月就注定是个绊脚石。
难道她们,真的不可能成为好姐妹,同活在世上么?
君子轩。
风辰决独自在书房里呆了半晌。
过往的记忆吉光片羽在他脑子里闪过,让那张原本淡忘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解开楚明浩的身份之谜,风辰决就大致了解楚冰月来到南王府的目的。
风家的炎阳真气血脉相传。
越儿之所以出生便被她送回,就是因为他体内的炎阳真气无人能解,只有风家祖传的调息之法才能救他。
四年后,她带着另一个孩子潜入府中,无非是因为他的炎阳真气也发作了。
要想活命,只能回到风家。
初遇那晚困惑他的种种谜团都得到解答,风辰决紧皱的眉头却未松开。
那个女人,究竟带着他的儿子去了哪里?
正想着,便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罗走进来道:“世子,流月门主回来了,说带来了好消息。”
风辰决微微点了下头。
流月和沐风同为摘星楼门主,多年来多次助南王府平定南境江湖,不知这次又打听到了什么。
在他想着时,身着白衣的流月已经背着手多门外走进来。
他是闻名南境的笑面阎王,看着你笑眯眯的时候虽然温文尔雅,但不笑的时候,却很吓人。
因为那些看到他冷脸的人,多半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世子。”
流月含笑朝他一拱手。
风辰决道:“这次去了那么久,可是江湖上有什么异动?”
流月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语气轻缓道:“并非江湖上出了什么异动,也是遇到一件有趣的事,追查了下。”
风辰决走到桌边落坐,端起茶杯道:“什么有趣的事。”
流月笑着坐到他身边,表情带着几分八卦。
“先不说这个,我刚才一回来,就听说南王府的令符弄丢了,可有此事?”
说起这个,风辰决脸色就不大好看,默默抿了口茶。
流月便知他这是默认了,笑道:“那我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或许能帮你追回令符。”
风辰决动作一滞,视线犀利的看着他。
“你确定!?”
流月眸中流转着笑意:“我什么时候跟世子说过假话?”
说着,放下手里的茶杯道:“世子可还记得,上次在西南凉城遭遇困境,是一个药店的掌柜替你解的围?”
此事风辰决当然记得,轻点了下头。
流月道:“其实当时我就在那些围观的百姓之中,后来世子脱险,我便留下来观察那些人的动向,顺便查了查那个掌柜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