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的歌声里

你在我的歌声里 > 02人生何处不相逢

02人生何处不相逢

    七岁那年我父亲去世了,我还小什么都不记得,长大了后问母亲。母亲说父亲是病死的,我不信,因为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很健朗。

    母亲不理会我继续扫她的地,两眼一翻又开始老生常谈“你不用管这些,读好你的书就是。”

    这可是我亲生的父亲,怎么就不用我管了,我赌气的“哦”了好长一声,气的母亲差点拿扫把打我。

    我只好立马滚回房里看书。

    母亲的用心我明白,她希望我认真读书,有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这样我好,她也好。

    所以奥赛的事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是这样美美的期待着的,以至于太过走神连别人叫我都没注意到。

    当然这并不怪我,因为平常在学校里是没人会叫我的。

    他连喊了好几声,我才终于确认真的有人在喊“沈水烟”这个名字。

    呆愣着回头后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

    他笑了笑“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沈水烟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却还是犹豫的开口“你是,哪位?”

    我看到他无奈的垂头“这么快就把我忘啦!”

    我却仍是傻笑着表示自己不清楚

    “那我重新给你介绍一遍吧!惟楚有才,于斯为盛。我是楚惟才。”

    这高大上的感觉,让我突然也想为自己的名字编造出一个出处来。

    “我叫”还是如第一次见是一样,他立刻打断我的话,“我知道,沈水烟。”

    我尴尬的笑了笑,看到那边远处走来一群人,哄哄闹闹的打破了安静的校园氛围。

    人群是围绕着一个人而形成的,仿佛如众星拱月一般,而旁边那五六个男生打着赤膊,唯独只有中间那个人穿着白衬衫。

    我下意识的问“那是谁啊!”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而楚惟才却立即回答“许如清,你见过的。”

    想来他也是好笑,我并没有说哪一个是谁,他怎么就知道回答我穿白衬衫的那一个人。

    但是后来他告诉我“因为我一直在注视着你,知道你的目光放在何方。”

    忽略掉他想表达的意思,这句话倒是让我挺认同的,因为我和他一样。

    那个人就像是太阳,是月光,是无法让你忽视的存在,你一抬眼就必定是去寻找他的存在而忽略了旁人。

    这种感觉,我太懂了。

    以至于我当时忽视了楚惟才的存在,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群人中的许如清而去。

    直到楚惟才开口说话,我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多么失礼。

    他说:“沈水烟你参加了奥赛吧!”

    不是反问而是感叹的语气。

    并不想做过多的交流所以简单的回复了一句“是的”然后礼貌的告别,又恢复到平常沈水烟,淡定到像一谭平静的湖水,那小小的激动不过偶尔泛起的涟漪。

    那天晚上我一回去就告诉了母亲我要参赛奥赛的事,母亲坐在饭桌前原本平静的看着我吃饭的脸突然一变说:“去,到你爸牌位前去。”

    我被吓到,原本不太想,但是又害怕母亲会发怒只好磨蹭着过去了。

    她对视着牌位旁边父亲的遗像说“跪下”

    只听见“咚”的一声我就跪下了,其实心里也有赌气的成分。

    “你对着你爸牌位保证你会拿到第一名”母亲说这话时我盯着父亲的遗像看了看,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和蔼的笑容,它被永远的定格在那里。

    我试探性的开口“妈,不用了吧?”

    “我让你说你就说”

    感觉到母亲有些要生气了,我只好老老实实做出保证。

    “我保证在物理奥数比赛中我一定会拿到第一名…”

    母亲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我这才安心的回饭桌吃饭。

    小时候看过一句佛语,原话记不清,只记得关键词,不可说,说多都是错。

    其实有时候想起古话来,每每都觉得古人还是有先见之明,说的都很有道理。

    然而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不可说,又是什么都是错呢!

    只怕错的都是时光吧,若不是错,何以都付之东流。

    楚惟才与我不同,他不像我一样悲观,他说:“我与你的相遇是一场久别重逢”

    我倒想问问他,这场重逢是偶然还是注定呢!

    那时候时间过得快,恍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到了奥赛考试的日子,恍惚间我已经到了考试场地的门口。

    早上起的早,温习了一遍书,吃过了母亲做的早饭,怀揣三个人的期望,我便出门了。

    两周的时间抵同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以让我很久不曾念叨许如清这个名字,也足以让我在很久不曾念叨而再看见他时突兀的说了那么一句,“还好,你并不是消失了。”

    可惜我不如宁遥是个十足的胆小鬼,并没有那个敢上前搭话的能耐,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们,他和她。许如清和一个女生。

    我不曾了解过许如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曾知道他有多少个不好的一面,但是就冲他为她撑着伞站在太阳下,细心不厌其烦的用纸擦她额头的汗珠。我想他一定是好的。而且那一刻我一定是羡慕的。

    宁遥说异性之间相吸,这首先一定吸的是美色,如果一开始你遇到的许如清是一个长相平平的人,后面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她说的没错,所以对于长相平平的我来说,不足以吸引许如清的目光也是很正常的。

    至少那伞下享受着许如清优等待遇的女生,她长得比我好看百倍千倍。

    没过多久,考试场地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堆积在门口的人群拥拥嚷嚷的往前走去,我看到很多结伴而来的人,她们手牵着手以便不被人群冲散。而我孤身一人,即便在人群里被拥挤的倒地也是会发生的事。

    但是倒了之后我依旧得爬起来,我还是那个谁也不靠的沈水烟。

    等人群逐渐往各自的教室走去,我再去寻找,哪里也没有许如清的身影了。

    进考场之前,老师让我拿出准考证,我往包里一掏,啥都有,就是不见准考证。

    不用拿脚趾头想,我也知道没有准考证意味着什么,若世界上真的蓝胖子,我希望他帮我找到准考证。

    然后一双突如其来的手,将一个贴着我十分丑陋的证件照的准考证放到我的面前。

    那一瞬间,我心底竟然有点期盼是许如清,这样的话,我和他是不是变得有那么点可能了呢!

    我礼貌的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之后抬起头看到了楚惟才明媚的笑脸。

    “你掉了的”

    “谢谢”

    然后把准考证交给监考老师看,她放行,我进去,一气呵成。

    楚惟才总说我这个人心狠,老是把很多东西分的很清楚,对人对事都过分冷静到不留余地。

    但是他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狠只是对很多东西不敢伸手,所以避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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