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欺负人呀周沅顾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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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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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堂的主屋里,  王妈妈将客房的事儿夸大其词的跟孙氏描述一番,  颇为愤懑道:“老奴瞧着是那吴妈妈看如今府里是夫人做主,  奉承着夫人,  这才假说是公子的意思要将娴姑娘送回去。”

    床榻上,  孙氏疲惫的睁了睁眼,  其实这几日她病了不是假的,  是气病,也是吓病的。

    她现在还哪管是顾微凉的意思还是周沅的意思,哪怕就是不是顾微凉的意思又如何,  沁雪苑那位枕边风吹一吹,  假的也成真的了。

    孙氏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你去我箱子里挑两样好的,是我让娴丫头白跑一趟了。”

    “这…”王妈妈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孙氏已经闭了眼,完全不愿再搭理这事,  那意思就是任凭沁雪苑想怎么做怎么做了。

    客房那头,  得了夫人的同意,吴妈妈便客客气气请孙娴去了趟沁雪苑。

    路上孙娴还有意无意的打听道:“我听说,  如今这府里的对牌是表嫂嫂在管?”

    吴妈妈笑了一下:“回娴姑娘,是我们夫人在管。”

    孙娴沉吟片刻,  小心试探道:“我听说当初表嫂嫂嫁到顾家来,  是皇上的意思?”

    言下之意,  顾微凉是不是被迫娶的周沅?

    吴妈妈嘴角一凛,  扭头轻飘飘瞥了孙娴一眼:“皇上也是成人之美,公子对夫人的心意,顾府上下都瞧的出来,可惜娴姑娘走得急,否则便能知晓,公子疼夫人那是疼到骨子里去的,前阵子三姑娘冲撞了夫人,被罚着关在祠堂里,昨个儿才刚出来呢。”

    孙娴一愣,悻悻然结束了话题。

    顾俪被关祠堂?

    可顾俪没同她说过呀…

    这么一思索的功夫,一行人已经到了沁雪苑。

    这是孙娴第二回来沁雪苑了,昨个儿来还满心欢喜的,现在倒是有些紧张。

    吴妈妈方才的话确实将她唬住了,若是表哥真那么疼这位表嫂,那她一会儿要说的话,万一冲撞了这位,会不会…

    孙娴紧了紧拳头,昨个儿回临安堂的时候,顾俪覆在她耳边出了个主意,说是能、能…

    “娴姑娘,到了。”

    吴妈妈挑起帘子请她进屋里,孙娴一个激灵,浑身一抖:“哦,好,好…”

    周沅平日里也没什么要事干,府里的杂事也有杨姑姑和吴妈妈照看着,她一早起来便慢吞吞的梳洗打扮到现在,这会儿捏着黄花坠耳饰在耳边比了比。

    孙娴坐立不安的在红木座椅上挪动了一下,夏荷给上了茶,正要退下时孙娴忽然叫住她:“表嫂嫂是在屋里么?”

    夏荷不喜欢这个孙娴,昨个儿就是因为她姑娘才气了好一阵,后来公子又亲自送她回了临安堂,谁知道老夫人请这个娴姑娘来是什么意图。

    她扯了扯嘴角:“是,刚起不久呢,劳烦娴姑娘再坐着等会儿。”

    孙娴捏了捏帕子,没再说话,只是心里更惴惴不安了,孙娴是打小在县里长大的,这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事儿她想都不敢想,不由唏嘘,可真是小姐做派。

    约莫过了一刻钟,侧卧的珠帘晃动,孙娴扭头看过去,就见周沅一身鹅黄色丝裙,裙面是丝质的,可却还罩着一层纱,那纱上刺着雏菊,走路时一晃一晃的。

    就算是孙娴这样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她身上这衣裳定是极其昂贵的。

    她忙搁下茶盏起身,捏着自己那崭新的青蓝色方帕:“表嫂嫂。”

    周沅慢吞吞的走过来坐下,脸上似还有些困意,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的。秋婵上了一碗红枣粥,丝丝甜味儿漫开,周沅这才精神了点。

    她好奇的往孙娴看去:“我听丫鬟说,你不大愿意走,说是我要赶你走的?”

    孙娴错愕一阵,下意识朝吴妈妈看去,吴妈妈坦荡荡的回视过来,一下让孙娴回了神。

    这是在顾家,顾俪说的不错,整个府里都是这位表嫂说的算,她说什么都能传到她耳里…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表哥为何突然要我走,昨个儿嫂嫂不是还说留我在这儿住几日的,我怕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不自知,惹了表哥表嫂嫌弃…”

    周沅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汤匙去搅碗里的粥,听了她的话,手上动作不由一顿,似乎是顺着孙娴的话沉思起来。

    昨个儿顾微凉是说要立刻送她走,周沅客气的道了句小住几日,然后…

    然后今早她亲了他一下,顾微凉便说了今日便送孙娴回去的。

    周沅皱着眉头将白瓷碗搁在桌上,迎着孙娴委屈的目光丝毫不乱的看过去,反正这也没外人,她只稍稍一犹豫,直言道:“母亲要你来,或许是未直言过,但你也知晓她的意思吧?”

    孙娴紧张的将手中的帕子揉成团:“我…我不懂表嫂的意思。”

    “她让你来,若是顾微凉喜欢你,便顺势让你做了妾室,你来这儿不也正是这个意思么?”周沅慢悠悠的反问,似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孙娴脸皮又实在薄,被这么点出了心思,难免要大声反驳:“表嫂嫂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好心来探望姨母的,何况…何况…”

    她憋了半响,直将脸都憋红了:“我娘说过,为人妻子要大度,纳妾什么是常有的事儿,何况是表哥这样的大官,表嫂嫂因为这莫须有的猜测便要将我送回去,说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孙娴越说越小声,因为旁边的吴妈妈已经冷着脸看过来了。

    周沅眨了眨眼,也十分无辜:“可说要将你送走的正是你表哥,也不是我呀。”

    “可…”孙娴一噎,气氛一下静默下来。

    周沅还空着肚子,这么也不好用膳,那红枣粥都凉了,她压了压胃部:“丫鬟说你是来道别的,这话也说了,马车在外头也等久了。”

    “其实…表哥不想见着我也情有可原。”孙娴忽然低下头,一脸伤感的模样:“许是见到我,便想起从前在永安县里的事儿吧,任凭谁做到这个位置上,也不愿意再记起那些事儿。”

    周沅捏着勺子,正往嘴里送了一口凉粥,随即抬眸瞧过去。

    孙娴打量着周沅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表哥生来命便不好,道士说他命太硬,是会克死身边人的,我姨父便是这么没的,后来辗转有几家人收养过他,都说遇着晦气的事儿,最后收养他的那位教书先生,甚至不到一天就死了。”

    孙娴磕磕巴巴继续道:“表哥后来离了永安县来京城,想必这些事表嫂嫂都不知晓吧,您也别怪他,他可能是怕嫂嫂知道了,会躲着他。”

    周沅眉心轻蹙,下意识反问:“我为什么会躲着他?”

    孙娴一噎,讪讪一笑:“村、村里人都说表哥命不好,离他太近会遭祸事,我听说前阵子表嫂的娘家也是遇事儿了……”

    孙娴说罢,目光紧紧的盯着周沅,可半响过去,却没等来预期的反应。

    她不由着急的咬了下牙,顾俪分明说,她这位嫂嫂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娇小姐,最容易害怕,若是让她知道,说不准她便会离表哥远些,像永安县那些贪生怕死的人一样。

    咯噔一声,勺子落进碗里,红枣粥洒出来的两滴在周沅那身漂亮的裙子上。

    只听她轻飘飘问了句:“是么?你才来不过一日,听说的倒是挺多。”

    孙娴一滞,又听周沅似是不屑的冷笑一声:“既然都这么怕死,你为什么敢上京来,不怕被克死?”

    孙娴直愣愣对上周沅那双情绪不明的眸子,像是生气,又不像。

    周沅又问:“这些话是谁让你说的?”

    孙娴立即站起身:“表嫂嫂别动怒,都怪我这嘴上没把门,什么都说,都怪我,都怪我。”

    周沅没理会,自顾自逼问:“是顾俪让你说的?她是不是还说,我知道后会因此疏远顾微凉?”

    孙娴猛地闭上嘴,不可置信的盯着周沅看,胸口直跳。

    只见周沅十分不解的蹙了下眉头:“你说你们个个都信了他生来便会克死旁人的命,怎么还一个个不要命的凑上来?”

    孙娴咬着唇,羞愧的不敢对上周沅的目光。

    许是打小在钱堆里长大,周沅身上确实带着孙娴所言的那种贵家娇女的气质,沉下脸来颇有威严,叫人都不敢看一眼。

    她眉头一挑,那种讥讽的意味便更深了。

    “你不是觉得是我要赶你走么,不是不服么?”周沅忽然起身,上下打量了孙娴一眼:“京城的好人家这么多,就算是做妾,顾家也得好好挑,这又不是永安县,你说是不是?”

    孙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虽是小地方的人,但也从未被人这么奚落过,顿时面红耳赤,气的泪珠子一下掉下来,提着裙摆扭头就跑了。

    周沅偏头吩咐道:“杨姑姑,你去看着她上马车,若是四处胡说的话,就给我将嘴堵上。”

    杨姑姑顿了一下,她伺候姑娘这么久,还头一回见她这么认真的生气,也不敢磨蹭,忙应声退下。

    这屋子里还有夏荷秋婵与吴妈妈,三人脸上显然是余惊未退,都是第一回听到这事儿。

    都知道顾微凉家境不好,也知道他与老夫人关系不睦,却不知内里还有这么一层。

    而周沅同她们一样,都是不知晓的。

    周沅抬眸去看吴妈妈,吴妈妈一下会过意,只是颇为难道:“夫人,老奴是两年前才在公子跟前伺候的,再之前的事儿也实在不知。”

    周沅只好移开眼。

    吴妈妈似是怕周沅真的介意孙娴说你话,忙又说:“夫人,老奴在公子身边伺候了两年,一点儿事也没有,可见都是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能信这些啊。”

    “我知道。”

    她小声说,低头蹙眉,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的吴妈妈心里怪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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