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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李家,少爷

    一匹马,没有半点行李,衣裳也穿了两三天了,还一身酒味儿,李问这样显然很不适合登门寻人,但村里人盯着他希望他赶紧离开。

    离开前总要把小白还给她吧?

    李问这么想着就来到谷小雨家了。

    窄窄的,矮矮的,仅容两个人并肩而行的大门外边,谷家四姐说:“小雨忙着呢,你给我就行了。”

    李问看着那只干瘦细长的手两秒,把装在竹筒里的小白交给四姐。

    农家院很矮,一眼就能看到院子里面,但什么也没看到。

    李问牵着马离开。

    他觉得这马恋恋不舍,一个劲儿想朝回走,只能翻身上去,骑着它离村。

    山口村距离府城很有些距离,李问回到宅邸时身上的酒气散的一干二净。

    府城李家,自然大。从街面上看半条街都是李宅。李问在侧门下马,进了门穿过层层叠叠的甬道院落,回自己落脚的院子。

    “少爷?”

    他的随从平安,看见他一惊一乍的。

    “你先去吧,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平安把过来说闲话的同僚打发走,小跑着追在李问屁股后面进屋。

    平安问题可多了,一迭声问:“少爷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不会真把老爷的坟迁了吧?太太为这事儿天天吃不下睡不着,少爷你怎么不带我一块就走了?我留在院子里,一想老爷的事就发愁,大老爷忒不是个东西。”

    李问把外衣脱了扔凳子上,让他在大声点儿。

    平安撇着嘴:“咱们院儿一共就我跟老章两口子仨人。”

    “我去跟太太通告一声,说少爷你回来了。”

    “等会儿,”李问沉着脸,插会腰儿,暗想怎么跟母亲说这几天的经历。

    “先弄热水来,”他洗个澡在说。

    热腾腾冒大气的浴桶里,李问整个人浸在里面,皮肤烫的通红了,他破水而出,长出口气,靠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

    其实,李问脑子里有点乱。

    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冤枉了别人,这很难不去在意。

    而且,他这辈子没办过这么稀碎的事儿。

    “少爷,”平安在隔壁喊,“之前带走的银票没用吗?要不要收起来啊?”

    李问把手臂压到额头上,道:“先放着。”

    这又是一件塞心事。

    “少爷——”

    平安又在隔壁喊:“少爷?”

    李问简直不想理他。

    平安走到门口,探头进来,年纪轻轻的脸上全是担忧的道:“大老爷喊您过去。”

    他刚到家多久?真够快的。

    但所有的烦闷跟退潮了一般,从李问脑海中散开。他出水穿衣,心情奇妙的好了。

    *

    前院正厅,李问跨过带门槛的雕花门,信步而入,朝主位上饮茶的中年人拱手施礼。

    中年人便是李家家主,李大老爷。他四十多岁,留了把美须,须长到胸口,但身材日渐圆润,谁看见他都想说上一句气色真好。

    “善长回来了,”大老爷拉着无味儿的长腔,把青花茶盏放下,这才抬眼。

    李问寡淡的应了声是。

    前院正厅是待客的地方,但大老爷就喜欢在这里见他,李问也确实被他秀到,每次都能从大老爷身上感觉到自己跟不是李家人似的。

    “为你爹迁坟的事,你放心上了吗?”

    瞧,大老爷一句话,他不是李家人的感觉又来了。

    李问之前还会为此争辩。因为那是父亲的坟,他不得不争,现在……

    他朝大老爷容光焕发的脸上看:“前些日子侄子去父亲坟前祭拜了一番,已经将要迁坟的事告知父亲。”

    跟死人告状有什么用?大老爷听了差点哼出来,在宽大的椅子上挪了挪自己圆润的身板,他不耐烦中夹杂这一丝语重心长的道:“善长啊,赶紧迁了吧,拖着没用,大伯父我这是下了决心要跟你置气。要么,你把我跟你说的婚事捡起来,要么,你就做个不孝子把你爹的坟迁走,反正我堂堂家主管不了你,好心好意也没人领情。”

    堂堂的耕读世家,不怕被人说逼迫晚辈?

    做伯父的给侄子做媒,侄子不领情,还顶撞,一气之下连死去老爹的坟都迁走,这有啥说不通的?侄子年轻,年轻气盛嘛。

    李问看起来一点也不气盛的在就近的位置上坐下,说,“不是我不迁坟,是我迁不了。”

    不请自坐,还这么跟他说话,大老爷被冒犯的挑着眉问:“什么意思?我找人算过了,这个月宜迁坟的日子不少,你迁不了,我帮你。”

    这个李问,近几年频频外出游历,有崭露头角的势头,不过是用婚事稍作试探,他就这么不折不服,让他成了气候还了得?

    大老爷誓要折折他的气势。

    “为我父亲迁坟是小,为李家的列祖列宗迁坟是大,”李问侧过头看他,“咱们家的祖坟地被买走了,伯父还不知道吧?”

    “什么?”

    大老爷一下从官帽椅上弹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大老爷觉得荒谬,觉得扯。

    李问的唇角急不可查的翘了翘,说:“伯父别激动,我也是刚刚听说……”

    原来,李家祖上是在石县发的家,若不然也不会把祖坟地落在山口村。就这么日月更替,年复一年,李家早不是当年的小门小户,门第高到人人恨不得去他们家祖坟里认亲戚,那埋着李家先人的地方自然也就成李家得了,谁又能想到当年李家先人就只买了山口村一亩地的面积做祖坟?

    那一亩地或许还有什么历史,也或者仗着没人敢动,一直白用,这已经不可查。但那片地成别人的了,问题就大了。

    大老爷差点晕过去,他脸上同时出现了气急败坏和惊吓,吹胡子瞪眼的喊,“祖坟地落谁手里了?那个胆大包天的敢动我李家祖坟?他想干什么?”

    “唉,”李问装模作样的叹气,说,“我也不知啊。要不,将族老们请来一起想想办法?或许族老们对祖坟地的事更清楚。”

    “不不不,”大老爷心里咯噔咯噔的喃喃,“不能说。善长啊,你,你没告诉别人吧?”

    李问沉着的点了下头:“没有,兹事体大,我只跟伯父你一人说了。”

    “好,好好,”上一秒逼李问迁坟,下一秒,他整个列祖列宗都被挂起来了,大老爷人乱套了。

    他想到堂堂李氏,祖坟地竟然被人掐手里了,这要是传出去,李家的脸朝哪儿搁?别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家主?他怎么出去见人?

    还有,拿了祖坟地的人万一使坏……那可都是他的祖宗。

    大老爷整个人都不看了,宽大的身板跌回椅子上,又弹起来,“快,快带我去祖坟地看看,我的爹娘啊,不孝孙子来晚了——”

    李问:“……”

    他还什么都没做,大老爷就比他为父祭坟时哭的还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