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剑的体验很新奇，不过，顾小丫并没有坐多久。
肉眼可见远处有一座城池，谢晴空就带着她落了地。
“修士见城可以绕开不进城，但如果要进城的话就必须在城外一段距离停下来走进城，这是为了确定修士是敌是友，因为很多城池都有一些守城修士，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打起来。”谢晴空解释道。
“要是守城修士打不过呢？修士会伤害城里的凡人吗？”顾小丫想到了元萧城，因此略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一般来说修士不会跟城里的凡人过不去，但也不一样，有一些修炼功法诡异的散修就专门对付凡人，我在青云宗管辖的城池追杀令就有见到过。”
“什么诡异的修炼功法需要专门对付凡人？不是有修士九大律吗？”
“因此才有追杀令啊，追杀令就是宗门专门追杀这些不遵守九大律的修士，每个宗门都有追杀令，并且互通有无，可以互相帮助。因为许多追杀令上的修士都会跑到其他宗门地界继续作案。”
“这样的坏人不多吧？”
“怎么不多，很多，虽然他们的修为很低，但是连你都知道修仙的好处，他要是说能够带人一起修仙，你觉得跟着他的人会少吗？”
“那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元萧城没有，青云宗管辖下的城池只有最北靠近泰宣牟州的吉春城和冈泌城有这类散修，一般像这种散修都是在这边城池犯事再转到另一边城池，可以最快的逃出犯事的区域。”
“不是都有追杀令，还互相帮忙追杀了吗？”
“那只不过是口号，没几个人会在意，何况只要他们不在自己管辖的区域里犯事，他们大多都是争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他们离开。”
“这样的吗？”顾小丫简直不敢相信。
“可不就是这样，要不然，我家的事情就完全不可能发生。”谢晴空带着两分讥笑，之后又恨声说道：“他们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各宗门平等友爱互助，修士一家亲，可是结果呢，就为了一颗筑基丹，他们就敢这样害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后悔。”
谢晴空并没有说他自己‘过早过快的孕育出剑灵’的奇遇，当然，就算他说了，小白菜修士顾小丫也不会懂，只会觉得他很厉害，越发的崇拜他。
“所以师父你才告诉我不要相信永恒，对吗？”顾小丫也不笨，想到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嗯，修士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他们比凡人活的更久，心思更加深沉，所以你往后若是遇上其他修士一定要多留一个心眼，多藏一分心机。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起码不会束手就擒，对别人留有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一线生机，知道吗？”谢晴空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了。”
“那你会对我多留一个心眼，多藏一分心机吗？”
“不会，我永远不会怀疑师父......”
谢晴空打断她的话，厉声训斥道：“错，蠢材，我不是你师父，我们的关系就是结伴同行的同伴，你应该对所有你遇见的修士一视同仁，多留一个心眼，多藏一分心机，对人留有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一线生机，听懂了吗？”
“我知道了，师父。”顾小丫鼻子有些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许哭，要是眼泪掉下来，我转身就走，就当我们从不曾相识。”
顾不丫的人生之中从没有此刻般害怕，害怕失去一个住在心里许久的人。
她害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想起在顾家村无忧无虑钻山爬树玩闹的日子，她想起自己近两年来夜夜不辍的修炼，她想起自己本不应该妄想的梦，艰难的想要忍住眼泪，可还是觉得它像她一样不听话，主动的挤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了，小傻瓜。”谢晴空叹息着说道。
谢晴空的手摸了顾小丫的头发一下，虽然只是轻轻一下，可也瞬间治愈了她处于崩碎的心。
顾小丫松开手，看着谢晴空高大的身影，颤抖着叫道：“师父。”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只是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这些事情，这本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谢晴空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没有笑出来。
没有了剑灵，他的修炼速度起码慢了数倍，原本的雄心壮志，在这两年之中几近消磨殆尽，因此，他不得不再一次前往泰宣牟州的那一个他本不愿意再去的地方。
“你不适合当一个修士。”谢晴空开口说道。
顾小丫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泪痕犹的小女人满脸都是呆滞的，谢晴空想着还是不带她去，带另一个人去结果也一样。
“修炼的人眼里只有修炼，只有修炼资源，连家人在他们的眼里都只是修炼资源，我以前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且将会去照着这个道理去做，你能吗？”谢晴空语气幽幽的说道。
“家人怎么会是修炼资源呢？”顾小丫很想毫不思考的回答她能，可是她说出口的却是令她不解的问道。
“你强大起来之后，你的家族就会为你供应修炼资源，这些修炼资源都是你的。”谢晴空带着诱惑说道。
“其他的人呢？家族里其他可以修炼的人呢？”
“所以我才说我以前做错了，我忘了一群半饱的苍狼永远打不过一只吃饱的猛虎，没有猛虎，又哪来苍狼？所有的资源都应该用在我自己的身上，只有我尽快成长起来，我的家族才会更加强大，得到更多的资源，使我更加强大，这是一个良好的循环，但我破坏了它，因此现在我的家族被别人破坏了。”
“我懂了。”
“那你觉得你能做得到吗？”
“我想，我现在肯定做不到，因为我还很弱。”
“你还要跟我进城吗？”
“师父，我想跟着你学法术，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和我的家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
谢晴空看着跟在身后的顾小丫，有些犹豫，有些欣慰，还有些惋惜。
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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