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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大姜氏上门

    “亲家娘,妹妹,你们都在啊,那正好,我可是有大喜事跟你们说!”

    进门来的是一个跟姜氏长的七分像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小伙子。

    女的是大姜氏,年轻时嫁到三贤村,如今身边有两个准备议亲的儿子。这后面跟着的就是她的大儿子鱼天恩。

    前者挂着一脸喜庆耀眼的笑,后者则有些木纳,被大姜氏拉一下动一步,格外别扭。

    岳家人心情低落,见着这两人,用力地扯扯嘴角,想表现出一副欢迎的态度来。

    大姜氏没注意到岳家似乎有大事发生,只顾着咧着嘴道自家的喜事,

    “亲家爹娘,妹妹啊,我跟你们说,我儿子天恩谈了一门好亲事,日子已经订了,就在下月初八,你们可一定要过来给我们家天恩过来添礼,这礼添的越大,他们以后的日子就越幸福美满呐~”

    这话说完,没听到岳家人的回应,大姜氏不由得抬眼瞧着他们的眼色,尤其是姜氏。

    “妹妹,你侄子成亲,你不会心里不高兴吧?你要是不去,这显得咱们多见外啊。”

    姜氏听罢连连摆手摇头,故作欢喜,“没有没有,姐,我高兴着呢,我在这先给你们贺喜了,到时候,到时候…我会过去的!”

    姜氏有些不自在,看了婆婆赵氏一眼,这两日,自己女儿和丈夫被狗咬伤,婆婆没少拿着银钱请大夫看病,打点村里的人去周家那边替他们说好话。

    还有这伏里天过去,马上就要秋收,地里的庄稼收了,还要交租赁田地的费用为明年做打算,岳家如今手头吃紧,偏偏自己侄子又准备成亲,她哪里有脸向婆婆张口,给他们添礼啊。

    大姜氏得了妹子的话,微微放了心,

    “行,我这话就算带到了啊,你们一定要记得去吃酒啊。

    说来这两年风调雨顺,庄稼都长的不错,我们家平日省吃俭用,攒了不少钱,去年又一口气买了三亩地,翻身做了主户,这才有了底气去让媒人提亲。

    妹妹,你们家人都勤快利落,不会没给孩子做点打算吧!”

    大姜氏存了自己的小心思,她怕自己这妹妹下月去她家吃酒空手过来,她这脸面多少挂不住,所以还是想来试探试探。

    姜氏哪能不知道姐姐的盘算,可自家这情况实在是说不上是好,只苦着脸实话实说。

    “姐,我也不瞒你,我家男人和丫头前两日被村头那家的狗咬了,现在都还讨不到狗救命,婆婆已为我们家东奔西走花了不少银钱,可他们还是没一点起色。

    我只能说到时候我家会看着出点,多的就实在拿不出来了!”

    大姜氏顿时着急起来,“啥?被狗咬了?就村口那家?怪不得我过来时见那围着不少人,我还以为他们扯闲话呢。

    被狗咬应该也没那么严重吧,我们村有个二赖子年轻时被狗咬了一口,也没吃啥药,现在还好好的哩。”

    在大姜氏眼里,就因为被狗咬一口,就花这许多银钱,可真是小题大做了,农家人一年辛苦忙到头,就这么点事折腾的家底都快没了,实在不应该。

    赵氏觉得大姜氏这话说的不对,可言语总归太过苍白,于是拉着让她过来看看自家孙女和儿子。

    大姜氏看了一眼岳意浓苍白虚弱的脸,又隔着门窗看了看在炕上胡言乱语的岳富贵,这才信了事情着实是有些严重。

    “这人的心咋这么黑,这么硬呢,被狗咬成这样都不管,不成,我得过去跟他们说理去!”

    这人是被他们家的狗咬了,他们不仅该把狗送过来,还应该出钱安抚岳家,也是妹妹一家人实在太憨厚,太好说话了,才让他们无法无天。

    大姜氏想着自己要来了银子,到时候再让妹妹给自己儿子添礼,不照样进她的腰包?于是二话不说就要去村头那家问个究竟。

    岳家人一看又来个帮手,想着此番过去可能有些胜算,于是想一齐过去看看。

    可这时,东屋响了动静,岳子谦连忙跑出来大喊,“爷奶,娘,你们快过来看看,爹快不行了!”

    岳家人慌了神,赶紧回屋去看。

    岳意浓觉得找周家人这事拖不得,用狗的脑髓敷治这法子她确实也听过,于是,她迈开腿独自一人前去周家。

    大姜氏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也急得团团转,看着岳意浓出门可能要去找周家,她想着岳意浓一个丫头片子哪里能把狗要得回来,于是赶紧拉上自家儿子跟了上去。

    周家此时早已被七里香村的村民围着水泄不通,有的人得了岳家给的好处,正商量着找个声东击西的法子,把周家的狗给偷出来。

    “你们都别杵在我家门口了,赶紧走吧,岳家人他们那是罪有应得,我爹当年走的时候,你们谁有可怜过我们家,如今岳家人躺床上呦呵两声,你们就巴不得替他们出头,我告诉你们,没这么便宜的事!”

    岳意浓刚来到周大庄家,一个男人牵着一只大黑狗出来,毫不客气地指怼着周围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的村人。

    说罢,还纵容着自家的大黑狗冲着他们狂吠。

    跟在后头的大姜氏和鱼天恩瞧着那只粗暴凶狠的大黑狗,当即吓得收住脚,躲到一旁默不出声。

    岳意浓故意摆着一副虚弱的模样让围在周家门口的人给她让让路。

    周围的人见到她,又看看她煞白的脸色,赶紧给她让了条道。

    “周叔,求你救命,我爹躺在炕上不省人事,求你高抬贵手救救他吧,我与我爹同时被你家狗咬伤,也同时发了病,当初我们两家有什么矛盾,那由我来替他们承受,只求你放过我爹吧!”

    岳意浓语气诚恳,孝心可嘉的神色感动了周围村民,却唯独没有感动周大庄。

    男人约莫四十岁,一身降蓝色衣裤,头发被一根蓝绳高高束成团,干净利落看上去有些贵气,此时他目光落在岳意浓身上,面上浮现一丝烦躁。

    “我说你们岳家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没有大人来主事了,让你一个女娃子过来,我可不跟你小孩说话,你也别装着这可怜样骗我,我可不吃你那一套。走走走!”

    说话间,他家的黑狗还要蹿出来往岳意浓身上扑,幸好他手疾眼快,忙扯住了狗的绳索。

    岳意浓一看周大庄这举动就知他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心里还是过不去当初自家老爷子去世的坎罢了。

    于是,她重新换上一副急切的神色冲他说道,“周叔,家里人都忙着照看我爹实在走不开,我爹状况实在堪忧,周叔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

    其实,这些年家里人也都念着周叔,只不过这些年周叔家日子过的好了,我们才不敢上门叨扰,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周叔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如就发发慈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