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贤在寿康堂跟田多多和李秀儿大倒苦水，直到成功蹭了一顿饭，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府。

    “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赵永贤一进门，看金氏正指挥着丫头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不禁有些好奇。

    难道娘要出门子？

    只不过出门子做新衣裳便是了，怎的还要找旧衣裳？

    金氏抬头看见赵永贤，脸上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这是又去哪里淘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没去上课吧？小心你爹知道了，又要打你，这次我可不管你了！”

    “夫人，往年的衣裳大多散给了那些上门求助的亲戚们，剩的不多，奴婢们都找出来了……”

    金氏的贴身丫头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也不敢多嘴。

    “嗯，放那儿吧，你们都下去！”

    金氏微微颔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下人们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了赵永贤和金氏母子二人。

    赵永贤不说话，有些忐忑的望着金氏。

    金氏走到那挂着的几件衣服面前，用手轻轻抚摸着细纱的料子，眼睛里一下子涌入了一抹柔情。

    “当年我和你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便是这件衣服……”

    想到那个场景，金氏的嘴角也微微上扬起来。

    鹅黄色的对襟小袄，配柳绿长裙，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金氏亲手取下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嘴角的弧度又渐渐放平了，眼睛里也多了几分失落。

    “唉！瞧瞧那时候的我，腰身儿多细呀，一眨眼过去了这些年，你爹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反倒是我，皮肤也松弛了，脸色也蜡黄了，身材也胖了许多，哪里还穿得了以前的衣服？”

    对着铜镜，金氏喃喃自语，赵永贤一时间都不知道金氏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娘，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最好看的人！”

    赵永贤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忐忑，但也知道八成还是因为爹和那位素衣姑娘的事情，所以也只能趁机安慰金氏一番。

    金氏没有回头，只是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面目可憎了，也难怪你爹……”

    通过镜子，赵永贤发现金氏垂下了眼睛，心里顿时又跟着难受了起来。

    “娘，爹一时糊涂，过几日说不得就想明白了，您别同他一般见识……大不了，大不了我带人去砸了红袖招的招牌，把那个什么素衣姑娘给弄走，弄到一个我爹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便是了！”

    越想赵永贤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眼睛里不禁多了几分跃跃欲试：“我是我爹亲生的儿子，我就不信我爹还能为了这个什么素衣姑娘，把我打死！”

    “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金氏心中一惊，也不敢继续感怀过去了，急步来到赵永贤面前，厉声道：“这是我和你爹之间的事情，你莫要插手，知道吗？你爹这次鬼迷了心窍，谁知道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逼着娘去死？！”

    男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