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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不配当你的哥哥

    宋晓菁摇摇头,弯下腰细细观察母驴,只见它张着嘴痛苦嚎叫着,肿胀的腹部微微蠕动着。

    腹部?

    宋晓菁一惊,忙蹲下来,用手去摸母驴的肚子,结果摸到里头硬硬的东西,再一看,它屁股后方已经有渗血的迹象。

    它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娘,它咋啦,它怎么还流血了,它会不会死啊?”傅时安瞧见毛驴出血,心中的兴奋全都化作了担忧。

    “时安,别怕,它肚子有小宝宝,马上就要生了。”宋晓菁原本以为母驴肚子大是吃得多,没想到,居然是有小毛驴了,买两头,再送一头,真是运气好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菁儿,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房中,傅子毓用着自己的新拐杖,愣是一个人从屋中挪了出来。

    “没事,子毓,是毛驴要生了。”宋晓菁扭头跟傅子毓喜滋滋道,“我去后院拿些干净的稻草来, 然后帮助它接生。”

    傅子毓诧异地看着去拿稻草的小女人。

    媳妇真是厉害,连给毛驴接生都会。

    宋晓菁都给人接生过,给一头毛驴接生,完全就是得心应手,而且在她的帮助下,母驴没有经历太大折磨,就平安生下一头小毛炉。

    刚生下的小毛炉,浑身湿哒哒的,躺在柔软的稻草上,母驴一直在舔舐小毛驴身上的黏液。

    “娘,小毛炉什么时候能站起来呀?”傅时安蹲在地上,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小毛炉。

    “快了,等到它娘将它身上舔干净,就可以站起来了。”宋晓菁摸了摸儿子的头,从后院拿了一些干草,给两头驴吃。

    “娘,你生我的时候,也这么痛苦吗?”刚刚傅时安目睹母驴生小驴的全过程,蹙眉问着忙碌的娘亲。

    宋晓菁抱着干草愣在那里,脑海中原身的记忆,对于生孩子之时,只有恐惧与无助,一点幸福感都没有,甚至当孩子生下来那一刻,她还有一种抱着孩子直接跳河的冲动。

    “娘!”

    傅时安的声音,将宋晓菁拉回了现实,她对上儿子期待的眼神,勾唇一笑:“生你的时候,可痛死娘了,不过看到时安的一瞬间,我觉得,再痛也是值得的,因为,时安啊,是娘的宝贝。”

    既然她成了宋晓菁,那就让自己给时安一个美好的童年。

    “真的吗?”傅时安一听,对上爹有些不怎么好看的脸,得意洋洋道,“爹,您听到了吗?娘说,我是她的宝贝呢。”

    傅子毓哼了几声,嘀咕:“我伤得是腿,又不是耳朵,听得见。”

    尽管他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宋晓菁听见了,两步走到他跟前,笑盈盈地看着他:“多大个人了,还吃自己的儿子的醋?”

    “媳妇,那我是你的宝贝吗?”

    傅子毓冷不丁一句话,瞬间让宋晓菁面红耳赤,见他眼神炙热地,都能把自己烤化,狠狠啐他一口:“不正经的,我去看看我三哥醒了没有。”

    “媳妇,你别走呀,你还没回答我呢。”

    “爹,我才是娘的宝贝,你是娘的,冤家!”

    也不知这臭小子哪里学到的词,听得傅子毓拿手火冒三丈,“你小子,给我扎马步去,不扎马两个时辰,你休想起来。”

    “略略路,爹就会让我扎马步。”傅时安很聪明,知道现在家中谁才是老大,“娘知道了,会心疼我的。”

    “傅时安,好好扎你的马步,不许跟你爹顶嘴,没大没小!”从厨房端着一碰热水出来的宋晓菁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嘿嘿嘿,还是媳妇心疼我。”

    “你也给我回屋去,身上就穿一件单衣,也不怕冻着,不然我连你一块揍。”

    这个糙汉,就会蹬鼻子上脸。

    宋晓菁推开房门的时候,一抬头就对上宋晓江来不及收回的眼神。

    “呀,三哥,你醒了?”宋晓菁把木盆往地上一放,连忙走到他跟前关切地询问,“怎么样?肚子那里还痛吗?”

    宋晓江愣愣地打量着原本在家中存在感很低的四妹,刚刚听着她在外头跟一大一小笑骂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照顾关心过她。

    “三哥?怎么不说话?”

    “啊……我不疼了。”宋晓江猛地回神,掀开被褥就要起身,哪知牵扯到伤口,他嘶得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三哥,你不要乱动,你的伤口还没结痂,最起码还要养个四五日呢。”宋晓菁按住他,将被褥盖在他身上,绞干了热帕子,开始给他擦手。

    “晓,晓菁,我自己来。”宋晓江都傻了,他又不是断了手,哪能让四妹操劳。

    “这有什么,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妹妹还不能给哥哥擦手擦脸呐。”宋晓菁瞪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就开始擦,“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对你好,是因为你从小到大从未欺负过我。”

    宋晓江被妹妹说的脸色一热,心里很内疚:“我是没有欺负过你,可我从来都没有救过你,我不配当你的哥哥。”

    “你配不配,我心里有数。再说了,我小时候饿肚子时候 ,你不是偷偷把藏了半日的馒头给了我嘛。”这里宋晓菁记忆中,让她特别温暖的瞬间,没有感受过温暖的孩子,即便一点点,也能深深记着。

    “我当日要是更勇敢点,带你离开青山村,你现在就不用跟着个猎户过着不明不白的日子。”宋晓江咬着下唇,妹妹越是平静,他心里的愧疚感就越多,都怪自己太无能太软弱。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没那个精力拿胶布一个个堵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宋晓菁面带笑意地瞅着懊恼的三哥,“再说,子毓对我很好,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在家中不曾有过的温暖,而且他从未亏待我们母子,哪怕家里有一口吃的,他也会让给我们吃。”

    “晓菁,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打算跟傅子毓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宋晓江有些震惊,以四妹胆小的性子,怎么愿意跟那么暴躁的人相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