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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令牌(1月份月票400加)

    尚六珈莫名其妙的碰一鼻子灰,不由摸了摸鼻子,再次“咚咚咚”的敲了几下,“有贵人驾到,叫你们大人过来。”

    里面的人:“凭什么贵人,一律不得靠近府衙,尔等速速离开!”

    尚六珈:“……”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事,任何人不得靠近府衙,那这府衙用来做什么的?

    顿了顿,他扬手又敲,只一声,里面的人已不耐的杀到门口,透过窄细的门缝儿,尚六珈看到那府兵的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

    “府衙内住着染了瘟疫的人,不怕死就尽管在这儿待!”

    尚六珈也怒了,当即端出大内总管的款儿,疾声厉色道:“吾乃大内总管尚六珈,速速开门!”

    门内一片死寂,片刻,大门大开。

    此刻,秦桑落正在后衙熬药,听闻大内总管尚六珈至,不顾一切的“飞”到门口,而后就见到尚六珈,零露,以及两位女官……竟还有!

    “陛下!”秦桑落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怎么会来江夏?

    殷不离与班茁葭怎未透露半点儿风声?

    姬羌摘下幕篱,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老头儿,眼睛闭了又闭。

    她早料到他会瘦,会沧桑,却不曾料到,短短十月,他会又老十岁。

    良久,姬羌才慢慢走向秦桑落,将他搀起,一同与他走进后衙。

    正堂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钻进众人鼻孔,秦桑落主动与姬羌解释,他正在为神医熬药。

    提起神医,秦桑落有一肚子话要与姬羌通禀。

    此人如临天降,穿一身僧不僧、道不道的灰袍,整日戴着幕篱,有话全都用纸笔传达,从不开口讲话。

    自打染上瘟疫,一不让太医诊治,二不许他人靠近,单单许他这个不懂医术只会治水的粗人照料,所以,熬药煮汤什么的,他也是现学现用。

    好在神医身上疫症已经散去,只是还有些体弱,尚在休养之中。

    “这般神秘!神医长什么样儿啊?”零露禁不住问道。

    秦桑落忙对姬羌道:“若非此次亲自照料,臣也不会得见神医尊容,竟是个……出家之人,相貌,实乃人中龙凤。”

    姬羌:“……”

    出家之人!

    人中龙凤!

    姬羌只觉眼前一片眩晕。

    她的过激反应令秦桑落大吃一惊,“陛下,您怎么了?”

    姬羌却向他微微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哦,对了,有一样东西需得陛下亲自辨认辨认。”秦桑落突然摸向自己胸口,在袍内掏出一块方方正正的令牌,呈给姬羌。

    “此物是神医晕倒之时,不慎落在泥水中,后来被村民捡到上交给臣的。”

    根本无需辨认,姬羌一眼识出那是先帝的令牌。

    她将令牌紧紧握在手中,心尖儿止不住发颤。

    “带朕去见神医。”半晌,她喑哑吩咐。

    秦桑落曾在宫中藏书阁生活多年,隐隐识得令牌乃宫中之物,可究竟用来做什么的,不得而知。

    令牌上的字迹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添了许多凌乱的线条,使他无法清楚的辨认字迹的内容。

    此刻看到姬羌一再反常的反应,秦桑落对神医身份的猜测,已十分了然。

    出身宫廷,那般年岁,又是出家之人,除了先帝的贵君商芄,再无二人。

    话不多说,秦桑落立刻上前带路,把姬羌引至商芄所在的后厢房。

    此处位置僻静,空无一人。

    将人带到,不等示意,秦桑落便识趣的告退,姬羌已顾不上应声。

    一门之隔,两方世界。

    姬羌不知推开这扇门,会看到怎样的光景。

    四大金刚主动退的远远,良久,才看见举棋不定的陛下推门而入,很快,那扇门又被紧紧闭合。

    ……

    床上的人顶着光头,长着一张她努力想忘记,却总是隔三差五入她梦境的面孔。

    姬羌很想放声大笑。

    命运的齿轮真是荒谬又滑稽,困惑她那么久的谜终于云开雾散,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名震朝野的神医竟是她的生父,萧芄。

    她在床前立的够久,也看的够久,然而床上之人并未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姬羌便想,人也见了,谜底也解开了,而且他也没什么大碍……所以,就这样吧。

    各自安好,总胜过两看相厌。

    所以,她转身,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从未出现在这里一样。

    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儿。

    姬羌当即心口一突。

    他却又没了动静。

    她又要走,床上的人突然猛的一抽,仿佛被什么惊到,隔着薄薄的被褥,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身子正慢慢蜷缩成一团。

    姬羌这才警觉。

    伸手一触,发现他的额头滚烫,滚烫。

    他在发烧!

    仔细倾听,他呼吸很不均匀,一会儿沉,一会儿促。

    姬羌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大喊,“来人!传太医!”

    零露立刻像只兔子一般蹿了出去,直奔后衙正堂。

    不多时,秦桑洛面色如筛的赶来,一路嘟囔,“怎么会发烧呢?”

    “病情一直都很稳定啊。”

    “调养的方子还是他老人家开的呢。”

    一个看起来像古稀年岁的人,称一个瞧着不过而立之年的人为老人家,零露直感到别扭。

    然而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商圣君情况不明,他若是真有个好歹,陛下该怎么办?

    自打商圣君离开皇宫,陛下嘴上不说,却每每望着圣君的竹筒发呆。

    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言不语,那副模样,凭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落泪。

    烧的已经开始频频抽搐的商芄令秦桑洛惊恐万分,姬羌更是心急如焚,连问太医何时到。

    秦桑洛立时保证至多一刻,太医院的人全都住在离府衙不远的一座宅院,骑马的话至多一刻就会赶来。

    姬羌仍觉得太慢,心乱如麻的她竟忘记请秦桑洛起身,幸亏绿衣提醒。

    也幸亏绿衣并未失去分寸,用温热的巾帕为商圣君擦拭,降温。

    绿衣提出做个冰枕更好,秦桑洛连忙跑出去找冰。

    秦桑洛的冰尚未找来,太医已至。

    与陛下分别两个月的太医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陛下,更加没有想到与他们相处月余的神医,竟是商圣君!

    太医们一时激动的不知怎么才好,还是姬羌一声清喝给了他们方向。

    “若圣君有个三长两短,朕拿你们是问!”

    众太医瞬间清醒,连忙将心思放在病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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