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半小时后，苟利景搬着一个到他下巴的花瓶从电梯出来。

    屈少司一眼看到花瓶底部印着几个小字：xx镇瓷器。

    “嘿嘿，阿司，不要太感动，这大花瓶只是开始！”苟利景笑出大白牙，“你先卖了凑合用。等我爸过几天消气了，我再去哄他给我解卡，到时你拿去刷，我卡多着呢……”他脸忽而垮了，“都怪我，闹进警局把我爸气得够呛，不然他也不会停我卡……”

    苟利景的结局是进了警局，屈少司眼皮跳了几下：“闹进警局？”

    “是啊。”说到这件事苟利景还是气，“就上次的聚会嘛，有几个人身上带了东西，被热心市民举报了，警察直接来把我们一锅端。你说我霉不霉！”

    屈少司没想到那天还有后续，他夸道：“热心市民不错，把我要做的事做了。”那天他要不是忙着去冷库降火，早举报了。

    苟利景摸摸鼻子，没说话了，刚要走，忽然视线一暗，他下意识抱紧花瓶，大呼小叫：“我靠，怎么停电了！阿司，阿司，你还在……”。

    下一秒，灯在他的叫喊声中又亮了。

    屈少司解释：“没停，声控。”

    “声控？”苟利景目瞪口呆，仰头看眼天花板，眨眨眼，落回来恍然大悟道，“难怪在楼下看着乌漆嘛黑的，我记得以前来都亮着啊。”

    “最近刚换。”

    屈少司说完，灯又灭了，他熟稔打了个响指，灯又亮起来，他带路去往办公室：“进去说。”

    苟利景看着屈少司背影，差点当场飙泪。

    阿司竟然穷得都用声控灯了！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到现在才知道！

    苟利景揉揉眼睛，抱着花瓶快步跟上去。

    回到办公室，屈少司问苟利景：“水还是咖啡？”

    苟利景放下花瓶，先抬头看了眼灯，才说：“咖啡。”

    等了会儿，灯没灭，他松了口气。

    还好。

    办公室里不是声控！

    屈少司冲了杯咖啡，过来递给苟利景。

    苟利景口渴，迫不及待接过就往嘴里灌，刚进嘴里，他差点喷出来，又全吐回杯子里，连呸好几声抬头说：“这什么东西？好难喝！”

    “速溶就这味。”屈少司端着他的咖啡在沙发坐下，波澜不惊喝了口，“那边有水，自己倒。”

    苟利景嘴巴张了张，他放下杯子，没去倒水，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低着头，从未有过的沉默。

    屈少司知道他误会了，解释说：“我不是没钱，就是觉得没必要喝手磨。”

    “在我面前就别逞强了。”苟利景猛地抬头，两边眼眶都有点红，“我都知道了，你快破产了。”

    屈少司：“真没有，我是……”

    “你不要再强撑了。”苟利景撸了一把眼睛，一本严肃说，“你怕我会看不起你？不会，绝对不会！我交朋友从不看钱！我又不是没钱。”

    屈少司：“……”

    算了。

    光说没用。

    他拿过手机，点开余额递给苟利景：“自己看。”

    苟利景没兴趣地瞥了眼，过几秒，他瞳孔瞪大，凑过去数0：“1、2、3……9……”

    他住口了。

    手指戳了戳屏幕，确认不是p图，他总算相信屈少司没破产，他纳闷问：“没破产你过那么穷酸？”

    “这才是大多数人的生活。”屈少司说，“我觉得挺不错。”

    苟利景愣愣看着他，半晌才摇头：“我还是觉得手磨咖啡好喝。”

    屈少司没继续说下去，换了个话题：“既然你有闲钱，要不要投资一个稳赚不赔的项目？”

    老实说，之前屈少司完全没考虑过拉苟利景入伙清水湾的项目，苟利景不是做生意的料，不过假如只是让他入股，给他分红，倒是可以。

    苟利景却没兴趣，他摆手：“我对做生意没兴趣啦，我爸赚的钱够我用。”

    他没兴趣，屈少司也不勉强，岔开话题又聊了会儿，苟利景知道屈少司现在住公司，就嚷着今晚不走，要体验一把住在公司的感觉，屈少司就把休息室让给他。

    苟利景去睡觉后，屈少司就通宵把清水湾的项目赶了出来。

    第二天苟利景醒了，屈少司又揣着计划书出门了。

    *

    有了上次被“跑单”的经验。

    这次屈少司没请饭局，直接带计划书上门拜访。

    他选的是他念大学时接触过的校友，白手起家，做事踏实。最重要，有足够多的资金和他合伙。

    清水湾的项目，他是瞒着屈父进行，香银行贷款只能用他个人名义，用不了屈氏，贷款数额肯定大幅度缩水，所以合作对象，必须资金充足。

    校友和杨总一样，也对这个项目表现出了浓厚兴趣，虽然他没有杨总那样外露，但屈少司知道稳了。

    心情很好地请了学长一顿午饭。

    然而刚到公司楼下，屈少司接到校友电话。

    “阿司啊，实在抱歉。”校友言语闪烁，“你那个项目我真的特别想加入，但我一时挪不出多余的资金，我看我们还是下次合作吧。”

    说完快速挂了电话。

    屈少司：“……”

    他其实想回一时拿不出也没关系，前期他来投。但校友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倒是让他起疑了。

    不会校友想单干吧？还有杨总……

    屈少司突然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大错。

    他自以为了解书中每一个人物，因此挑了两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却忘记今日不同往日，利益面前，哪有永远的朋友。

    他把清水湾这块肥肉，主动摆到台面上了！

    屈少司急了。

    他必须尽快拿下清水湾的地，以免夜长梦多！

    脚下加快，屈少司也不挤员工电梯了，搭着他的专用电梯回办公室，核算他手头能动的所有资金。

    结果推门进去，满办公室飘香。

    茶几上铺满了食物，苟利景还没走，端着碗吃得正香，屈少司回来，他招手热情招呼：“阿司快来吃，你们食堂的饭也太香了！我以后来蹭饭行不？”

    屈少司没理他，快步走到办公桌，算来算去，加上贷款，顶多能拿下一块比较小的地，和他看中的那块差老远。

    苟利景啃着鸡翅，见屈少司脸色不好，他吐出鸡骨头问：“阿司，这些纸盒你买的？真方便。”

    苟利景在茶几发现了一小盒纸板，那些纸板打开是个四方的小盒子，正好能装鸡骨头。

    屈少司视线钉在屏幕上，还是没理他，他没意思极了，闷闷拿了只鸡腿啃，啃一会儿又闲不住，巴巴望过去：“阿司，你说句话呗，脸色臭得害怕。”

    屈少司：“缺钱。”

    苟利景喉咙差点被骨头卡住：“你不是没破……”

    “没破产也缺钱。”

    “花瓶你拿去卖！”苟利景大方说，“还差的我回去和我爸要。”

    屈少司没有揭穿他从家里偷的是仿花瓶：“连你一起卖了也不够。”

    “缺那么多？”苟利景跳起来，随即他想到什么，随口一说，“那再把空着的隔壁楼租了呗。”

    一言惊醒梦中人。

    屈氏总部是h型，有一条长廊连着，其实是两栋楼，早期两栋楼满满当当，后来分公司开去新区，走了一半员工，现在隔壁那楼只有几个部门在。

    市中心寸土出金，租出去是相当可观的资金。

    屈少司叫江源进来。

    江源回国半个月了，不过今天才回来上班。

    听到屈少司要出租隔壁楼，江源并不奇怪，之前他就提议过把隔壁楼租出去，但屈少司没同意。

    现在屈少司突然同意，江源倒是觉得总经理总算思维正常了。

    那么好的黄金地段，空着也是空着，换钱何乐不为。

    江源麻溜去办了。

    到下班，江源就带回来好消息：“屈总，有一个科技公司整租了，要求是一次签五年合同。”

    屈少司点头，没有多问，只让江源早点办妥，江源要出去，他又补了句：“租金走我账上，不用经过公司。”

    江源：“明白。”

    屈少司相当满意。

    江源确实是相当不错的特助，还好只在原文出现了八十八个字，够不上喜欢齐星迟的炮灰最低标准。

    等江源离开，屈少司合上文件，忙了一下午，他也饿了，准备去食堂吃饭。拿起手机要起身，忽然瞥见桌上的御守。

    昨天回来，他随手扔的。

    屈少司想了想，保佑健康的物件，随身携带估计更有效，他拿起系在手机底部，刚系好，一个陌生号码跳出来。

    屈少司接通：“喂？”

    “屈先生吗？”对面响起男子清澈的声音，“你好，我是齐星迟，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有空吃个饭吗？”

    作者有话要说：　　热心市民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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