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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时文修是在睡梦中被人揪了起来。

    连月来的疲惫让她乍然一松懈下来就睡得发沉,  冷不丁被人揪起来,还迷迷瞪瞪的不知今夕何夕。还没等她睁着迷蒙的双眸看向来人,就被一件宽大的披风兜头裹住,  下一刻就被人连拖带拽的给拉扯出自建的小帐篷,  不由分说塞进了一辆马车中。

    等她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时,  她人已经处在行驶的马车中。她惊慌四顾了下黑黢黢的马车厢里,  若不是下一刻见到了车辕上赶车的是她熟悉的人,  那她几乎就要惊恐欲绝的跳车了。

    “鲁首领……您要带我去哪?”

    她抬了手背擦了把额上刚吓出的冷汗,往车辕的方向挪动了几分,犹带几分余悸的出声问他。

    鲁泽抓紧时间赶路,唯恐两刻钟之内到不了府衙,  也就没空多与她啰嗦。不过也怕她多想,  到底也言简意赅的回了句:“主子爷要见你。”

    一句话,  当即令她噤声。

    接下来的路程,  两人一路无话。

    月色澄净,皓月当空,夜幕万星璀璨。

    可此刻没有人欣赏这美不胜收的夜景。

    万籁俱寂的夜里,骏马疾速奔腾,赶路人急促挥鞭,马车转动着车轮在通往府衙道路上飞快疾驰。

    后面的马车厢里,却是安安静静的,  黑黢黢的空间里除了呼吸声,  近乎听不到旁的声响。

    府衙守卫早早开了大门,  迎那马车入内。

    马车长驱直入,  沿着宽阔的中轴道路,  径自往后院方向驶去。

    一声呼喝,  骏马被缰绳勒的一阵扬蹄嘶鸣,  急踏几步后,最终停在了一处院落前。

    鲁泽扔了缰绳当即跳下车辕,几步冲马车方向走来,掀了车帘请她下来。

    时文修紧攥了攥披风后,终将手心松开,咬着微微泛白的唇低头下了马车。

    “你快些随我来,主子爷等着呢。”

    鲁泽见她在后头走的略慢,就回头催促着。

    她应声,兀自平复些胶着的情绪后,就紧了步子跟上。

    带她到了正屋前停下,他隔着帘栊朝内禀道:“主子爷,人带来了。”

    话刚落一会,就听里面人传声:“让她进来。”

    鲁泽遂对她打了个眼色,而后亲自替她打了帘栊。

    时文修看向帘栊打起那刹自屋内透出来的水汽,不自觉绞紧双手,双腿僵住了好一会,方强逼自己抬起步入屋内。

    见她乖乖进去,鲁泽这才安心的松了紧绷的神经,轻轻放下了帘栊,隔绝了里面的昏黄的画烛光晕与氤氲水汽。

    刚那一瞬见她僵着不动,他都差点以为她要抗命不遵了。好在她亦识趣,没闹什么幺蛾子来扫主子爷的兴。

    香炉里燃着檀木香片,淡淡的香气沿着镂空袅袅上升,散发在空气中,留下满室的清香。

    房间里被一道湘色的细纱隔开的外间处,放置着蒸腾热气的浴桶。浴桶中花瓣漂浮水面,上空水汽弥漫,周围小架子上则搁置着香胰、澡豆、巾帕、竹盐等洗漱用物。

    隔着细纱朝床榻的方向看去,就能看到穿着月白绸衣叉腿坐着那人。大概是草原寒风凛冽,数月的风餐露宿与战场拼杀,使得他面上染了几分风霜,愈发显得凌厉。还有那双黑漆漆的双目,不经意转向她时,那平静中却似挟着择人欲噬般意味,让她无端的心惊肉跳。

    数月未见,他带给她的感觉愈发威厉慑人,让她愈发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绕了湘色细纱,她低眸走上前去,向他行礼问好。

    “起罢。”

    他的目光在她乱蓬蓬的头发上、染了灰尘血迹的脸上衣服上打量一圈,又落上她消瘦了些的面上,“最近都没回来就寝?”

    时文修细声解释:“开战那会天还冷着,军需官急召人手去缝制袄子手套,我既能帮上忙自也要搭把手的。后来见府衙军营来回奔波太麻烦,索性就在军营临时搭了个帐篷,省了来回奔波的时间,也能多给前线士兵缝一双手套。”

    禹王的目光始终牢牢盯在她的面上,很容易就发现,此番话皆是属实,并无任何撒谎的痕迹。

    “脸上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的低眸往身上看看,见到了血迹斑斑的衣服,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难受的事,面上浮现出黯然模样,过了会方解释了下:“是……伤兵的。大军回营后,我也帮忙去抬运了伤兵,身上难免就蹭了些血污。”

    看着她眼底的疲惫与浑身的血污,再看着她绞着双手站那,低落的细声说着话,怕任哪个男子面对这般赤子之心的女子,都很难不生出些怜惜之情。

    只可叹,她当不得受他的任何怜爱。

    他眸光里的些许波动只一瞬就散了。

    “褪了衣裳,去清洗干净了。”

    他没再看她,转而端过旁边高几上那凉透的半碗汤药,沉目继续送服。

    时文修绞着的双手,微不可查的颤了下。

    见她如扎在原地般迟迟不挪动,他慢慢喝口药,眼也不抬道:“怎么了,是本王话说的不清楚?”

    “主子爷,我身子有些不……”

    “若本王记得不差的话,你小日子是在中旬。”

    他径自打断她的嗫嚅,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强势:“过去清洗,别让本王再说第三遍。”

    语罢,又略缓了声:“知你累了,今个就弄一回。”

    她便不敢再言语,迟缓的移动双腿往浴桶的方向走去。

    浴桶与床榻间只隔了层薄薄的细纱,人的视线便能轻易透过那层朦胧细纱,将对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时文修背了身去,手指一粒一粒解着衣裳的襟扣。

    灰蓝色士卒服从肩上滑落的那刹,她能隐约感到来自背后的,那骤然灼人的盯视目光。

    身上衣物褪尽之后,她抬手拔了发间簪子,乌发披散下来盖住肩背的时候,她也抬腿跨进了浴桶中。

    “本王等你一刻钟。”

    他压抑着情绪的低哑嗓音传来。

    她抿唇应过,自浴桶伸了手臂出来,拿过旁边搁置的洗漱用具。清洗的时候她始终背对着他,可饶是她没有回头,却依旧能感到那一直落在她身上的,如影随形的灼烫视线。

    时间在水花溅起声与愈沉的呼吸中渐渐划过。

    在房间内的滴漏走过了趋近一刻钟时,时文修在身后人已然不耐的目光中,终于从浴桶中起了身。

    “过来。”

    她将擦拭完的长巾帕搁置一旁,披着长至脚踝的宽大绸衣,转身赤足朝床榻的方向步步走来。

    尚未完全近前,就被人攥了手腕一把拉扯了过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被他搂抱到了他的双膝上坐着。

    “主子爷。”

    手腕上攥的力道生紧,她忍不住疼的低低呼了声。

    他遂松了手,改为探入她微凉的颈后,细细摩挲后稍用力握住,迫她仰身抬头。

    她的目光不期与他那漆黑锋锐的眸光相触,当即下意识的惶然移开。

    禹王眯了眯眸,抬手抚她微颤的眉眼,继而一路向下抚过脸颊、唇角、颈子……

    感受着那轻薄粗茧的掌腹与她肌肤相贴,她控制不住的紧绷了身体。

    她不行,她怕他,身体压根软不下来。

    更别提起反应了。

    她心里知道这般不行,待会下来不仅自己会受罪,身子也会受伤。可是她身子压根不听她使唤,她越是想放松,身体却越发背道而驰的紧绷。

    在感到他掌腹开始覆上她腿侧的时候,她终是咬牙睁了眼,对上他沉暗的眸光,细了声儿请求,“主子爷,您能多给我些准备时间吗?”

    闻言,他动作一顿,倏地抬眸看她。

    她看不懂他黑眸里的暗火,只是继续软了声解释:“大概是太累了,我今个有些不在状态。您若能多些耐心的话,届时您也尽兴些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床榻间若一味受着,即便受罪也逆来顺受的不吭声,那简直如自虐,她不想这样。上次的不愉快的体验已经给足了她教训,所以这回她想试着提前沟通下,至于他听不听且另说,可该争取的她还是想争取。

    “还有主子爷,我不大耐痛,到时候您能轻些吗?”

    禹王沉沉的盯着她,漆黑的眸里袭卷的不知是怒,还是欲。

    他真从未见哪个女子如此鲜廉寡耻,床榻间毫无羞耻感的与男人讨价还价。偏她还这般坦然,仿佛再正常不过的事。

    想到了什么,他唇线讥诮的牵了下,寸寸收回唇边冷笑的那刹,面上已罩了层薄霜。

    在见到他那瞬息难看下来的面色时,她的心就凉了下,因为她意识到谈判失败了。行不通他的路,她只能逼自己尽量软了身子,以期能少受点罪。

    可他已不再给她缓和的时机。

    骨骼分明的手掌握住她腰间提起她身子之际,他就强势的按她靠近,迫她朝他跪坐下来。

    她的脊背刹那僵住。

    她不行,她受不住。

    “止住!”

    他喘着气,冷喝的制止她的乱动。

    感受着腰间那只手掌愈发用力的向下按,她终是忍不住的呜咽出声,同时自救般的抓起他另外一只手,几分急切的让那手掌覆上她绸衣里的颤巍中。

    在他愕然的神色中,她埋首在他颈项间厮磨,薄弱的喘息。

    他不肯给她前戏,她,便只能自取了。

    闭了眼忍住那不被人尊重,被人肆意对待的难受感,她拼命不去想他的坏,只想他朗眉凤眸的俊颜以及想他从前的那些好。如此,她方能感受到感官带来的刺激,才能让身体逐渐软了下来。

    他低眸僵滞的看她,似有几瞬忘了反应。

    可待渐渐感受她身体的变化,他再看她那闭眸轻喘的模样,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渐渐浮现了薄怒。

    “睁眼。”

    摁住她双肩迫她从他颈项间离开,他掐了她下巴迫她仰了脸,“本王似乎跟你提过了,床榻间不许你闭眼。”

    时文修听出他的怒意,只能迷蒙着双眸看他。

    她其实很不解,为什么做这事的时候,他非得要她睁着眼。若他能给她足够的前戏倒也好说,可此回他既不肯耐心安抚她,又偏让她睁眼对上他那威厉冷寒的模样,难道他不知,如此她真的很难起反应。

    他没有继续动作,只是手指探入她丝间,慢慢抚着她濡湿的发。

    好得很。

    他沉眸看着她那乌瞳里的迷蒙之色渐渐转为清明,感受着她刚才还柔软的身子又再次恢复了紧绷状态,在几瞬的怒极之后,神色反而愈发的平淡下来。

    慢慢抽了身,他提了她的腰身将她推向了床榻。

    立在床榻前褪去绸衣绸裤的时候,他冷眼旁观缩在床榻里面惊惶不安的她,愈发的心硬。

    他不是不知,他这怒没来由,亦不是不知,她确是没了从前的记忆,所以刚她那会的动情并非是思及旁人所致。

    可他依旧还是控制不住那种没来由的怒意。

    怒到,他此时此刻不愿去想,对她异常苛责的缘由。

    床帏放下的时候,他屈腿入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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