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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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目光有些闪烁

    “易克——”秋桐看着我说了一声:“你发什么呆……”

    秋桐一说话,我顿时清醒过来,忙收回目光,说:“嗯……秋总……”

    “你看人眼光怎么老是这样?”秋桐带着略有责怪的语气说。

    我有些尴尬,说:“对不起……秋总,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忙低头吃东西。

    秋桐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也低头吃东西。

    一会儿,秋桐冒出一句:“大手笔!”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秋总,你说什么?”

    秋桐这会儿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我说:“我说你今天的发言今天的方案是大手笔……”

    我笑了下:“秋总过奖!”

    “不是过奖,而是心里话,”秋桐说:“易克,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操作方法的呢?说实话,我是没有想到……”

    我说:“这要感谢你啊,是因为你的提示,我受到了启发,不然,我是真的想不出这个方案来!”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以做出一个营销方案,但是,这次的方案,并不是单纯的营销,而是一个融入了多方面元素的综合方案,我脑子里积攒了很多东西,却没有一根线穿起来,没有一个牛鼻子可以抓住,没有一个突破口可以楔入,而秋桐那天对我的点拨,让我茅塞顿开。此次方案的成功,我自己实在觉得是一个突破,不单是做方案水平的突破,更重要是思维方式和经营理念的突破,而这突破,来自于秋桐。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的点拨或许是起到了某些作用,但是,我觉得,还是你本身的素质在那里,你的潜能在那里,你接受新事物和思维转化的能力强,这次你做的方案,出乎我的意料,我现在发现,你做个案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营销,还可以有更高层次的提升,你的思维视界很开阔,能很快发现并抓住问题最本质的东西……”

    我说:“任何事物,不外乎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个步骤,其实,我到底是怎么琢磨出这个方案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想啊想,结合你的启发,脑子里就猛然有了思路……说实话,这次的任务,我完成的很侥幸很偶然,差点就卡壳进入了死胡同……”

    秋桐笑了:“偶然之中包含着必然,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侥幸的,这和你善于思考善于动脑善于总结善于归纳善于学习善于吸收的习性分不开,这也是我目前发现你最大的特点,而这一点,对于做经营管理的人来说,尤为可贵……”

    我边思考秋桐的话边说:“我觉得自己的能量已经到了极限了,也就这么大本事了,要想再有什么突破,我觉得空间不大了……”

    我这时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我觉得自己最适合的就是做一个又一个的单独营销方案,做的越多压力越大,脑子里的东西也越匮乏,而超出于营销之外的东西,对我来说似乎很困难,这次的方案,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出来的,差点就黄了。我这时意识到了自己思维的局限性,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突破,也没想过怎么去突破。我之前做生意,就是靠着小聪明不停地捣鼓营销方案来成功的,至于怎么会失败,我至今也没有找到根本的原因,其实也不是没找到,而是根本不愿意去想以前那些事。

    “那就是说,你需要继续充电了,或者,需要对自己习惯的思维方式做一个重大的改变或者提升了……”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嗯……或许是吧,那你说,我该如何去改变或者提升呢?”

    秋桐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我其实自己也需要很大的提升……我经常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你不是有个营销高手的朋友吗,那你可以去请教他啊!”我冷不丁冒出一句。

    秋桐身体一颤,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接着低下头,沉默了半天,然后抬头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困惑,说:“易克,其实我发现你的思维方式和他的很像,他似乎也是……”

    “也是什么”我看着秋桐。

    “他似乎也是受到某种局限的制约……在某一种高度上难以突破……”秋桐带着思索的表情,喃喃地说:“这种高度,也在影响着我,我自己也一时难以想通……”

    我的心中一动,脑子里陷入了迷惘和困惑。

    秋桐带着苦苦思索的表情,又陷入了沉默。

    “好了,暂时不去想了,越想越让自己陷入了死胡同,或许什么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会猛然发现一个崭新的空间!”过了一会儿,秋桐抬起头说。

    我点了点头。

    “易克,今天我应该好好感谢你,你让我考试通过了!”秋桐笑着说:“董事长今天很满意,你的方案正合他的胃口……”

    我说:“那还是我得先感谢你,没有你给我的点拨,我说不定就弄砸了……”

    “呵呵……套用你今天下午的发言,我只不过是给了你一片绿叶,你却给了大家一个明媚的春天……”秋桐说:“易克,你下午的发言很精彩,除了发言的内容之外,你不看书面文本,直接口头发言,而且思路清晰,用词准确,收放自如,侃侃而谈,毫不怯场,看得出,你的口才很好,给大家包括我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就奇怪了,平时看不出你这能量,平时你说话干干巴巴磕磕巴巴的,一到关键时候,就发挥自如……”

    我笑了:“那是被逼的,我是故意脱稿的,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让大家知道,你是会用人的,你让我重新回发行公司,是很有用人眼光的,呵呵……”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哦……呵呵……”秋桐开心地笑了:“易克,我希望你能成为发行公司一员得力的干将,成为星海发行界一名高手和专家,希望你的风头能超过我,超过所有的人……”

    “不敢想,没那么高的想法,”我说:“尽自己所能,干好自己的本质工作,能让秋总满意,我就满足了……”

    “方案我会根据董事长的意见进行归纳整合的,等方案最后批下来,就要开始实施了,”秋桐说:“目前来说,方案还只是纸上谈兵,最重要的是落实,这个方案,要想落实好,还需要付出巨大的劳动和智慧,还需要好好开动脑筋……”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又冒出一句:“秋总,我发现你赌性很大!”

    秋桐一怔,接着轻笑起来:“何出此言?”

    我说:“明摆着,你连我和曹腾的方案看都不看,直接就建议董事长直接听汇报,你就不怕砸了锅?就不怕都通不过董事长不满意?你这么做,担的风险可是很大……所以,我觉得你这是在赌博……”

    秋桐说:“呵呵……也许吧,我这次就是想赌一把,我就赌你或者曹腾能行,特别是你能行,赌赢了,大家皆大欢喜,特别是董事长以及集团其他领导和同事会对你刮目相看,大大提高你在大家心里的位置,也彻底封住某些人的嘴,赌输了,我来承担责任,大不了董事长批评我一顿,大不了失败了重头再来,做工作,谁也不能保证全部成功,失败是难免的,失败没有什么可怕的……有时候,失败也是一种财富……”

    我这时想起浮生若梦以前勉励我的话,和秋桐现在说的是多么相似。

    “看不出,你胆子挺大,这次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行?”

    秋桐摇摇头:“不,我也不敢确定你到底能不能真的一定行,但是,我既然下决心要赌一把,那就不能去考虑那么多后果和风险,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什么风险都没有,人要想做点事情,总是要敢于冒险的,如果一个人指望什么事都百分之百的保险才去做,害怕失败,害怕冒险,那么,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有出息,永远都成不了大事……”

    我点点头:“嗯……对!”

    “刚才你说我赌性很大,其实这一点我不否认,”秋桐说:“或许,这是我的人生经历和本身性格所决定的,我认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赌博随时可见,换句话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博……”

    我心里很赞同秋桐的话,点点头:“嗯……或许,人生其实就是一场场的赌博,每个人都在拿自己的时间去赌,有些人赢了,用时间换取了自己想要的;有些人输了,想要的没有得到,并且失去了赌注。我常常想许多年以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无数个前人一样,用了很久的时间去向着一个目标前进,回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依然一无所有,梦想依旧在遥远的高空俯视着我,对我冷笑……”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心情黯然。

    秋桐说:“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是一次偶然死是一次必然,活着的过程这就是人生。我从不要求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对的,只要求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是无悔的,这样,人生足已……我总是要求自己,在活着的时候要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让自己过的充实一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走一回,就好好的活上他一回,活着就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目标和梦想,给自己的人生画上几道色彩……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人要为自己而活,实质就是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成功须付出汗水,成功、失败、欢笑、痛哭……每一个环节都尽情的去体会、享受,反之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理想,做什么都是做给别人看,自己又能体会到什么呢?”

    我思索着秋桐的话,一会儿说:“我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说完这话,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觉得心里充满了惆怅和迷惘,还有一种巨大的失落。

    秋桐看了我半晌,说:“易克,我不知道你曾经遭遇过说什么挫折和磨难,但是,我知道你也应该是有生活经历的人,也一定有过生活中的不顺……用心另眼看世界吧,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很顺利,只是看自己怎么解决,比如你走路的时候被人撞了,别人给你道歉了,有时候你还是会觉得很火,但是你却没想到撞你的人心里其实比你还难受,还是想想那句: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如天天开心?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却不容易,易克,别发愁气馁,这个社会的和你差不多还很多,但是都快乐的生活着,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只要你努力对待每件事情,对生活认真一点,只要你认真对待每一天,不管你的人生怎么样,我相信都是精彩的……一句话:人要活出精彩,加油吧,小伙子!呵呵……”

    说着,秋桐轻轻笑起来。

    我看着秋桐:“秋总,你的人生一定很开心很精彩吧?”

    秋桐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下来,接着勉强笑了笑:“我努力让自己的人生活的开心和精彩,但是,有些事,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骨子里带着一股赌性,有些事,我敢于去赌一把,但是,有些事,我是不敢赌的,也没法赌……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命运……易克,你相信命运不?”

    “信!”我说:“我信命……秋总,你为什么有些事是不敢赌的呢?”

    “每个人的命都是天生注定的,也是自己的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无法更改的命运安排……”秋桐喃喃地说:“只因为命运的安排,所以,我是不敢赌的,也赌不了……”

    我说:“你刚才所说的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其实,对你来说,只包含了工作和事业,而没有包含生活吧?”

    秋桐眼皮一跳,看着我:“易克,这个话题,我们可以不谈吗?”

    我说:“好,对不起,秋总,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冒犯了……”

    “不用说对不起,没什么,”秋桐说:“工作上,我们是同事,是上下级,但是,在工作之外,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很好的朋友……”

    秋桐的话让我觉得心里很受用,蓦然发觉,我在现实中不知不觉在走进秋桐,她在慢慢接纳我,从当初她眼里的那个小流氓已经成了好朋友。

    我不知道,如此下去,我和秋桐会走到哪一步。

    晚上,孤独躺在床上,我看着无边的黑暗,脑子里想着今晚和秋桐的谈话,想着秋桐的表情,想着我曾经如流星般崛起而又消逝的短暂辉煌和大起大落的人生……

    是啊,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赌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的。面对最直接的利害得失,必须作出自己的选择,哪怕你不选择,不选择本身也是一种态度,也要承受后果,你既然入了局,就必须赌下去。人生能有几回搏,入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出局却往往事关生死。不管你手气再坏,假如允许透支,只要牌局不结束,就没有输赢。很多时候,时间是决定结果的最大因素。生意场中的人,绝顶聪明和愚蠢透顶的人都不多,大家在相同的背景下竞争,互有输赢,如果你在自己收益颇丰时离场,那赢家肯定是你,如果在输得最惨的时候出局,那就是输定了。而我当初离开宁州,输掉了事业输掉了爱情,那不正是我输地最惨的时候吗?

    我带着郁郁和凄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睡梦里,恍惚间,我的脑海里回荡着一个飘渺的声音:“客客,人生一场赌,只要你还在做,只要你还活着,可以说你就还在局中,结果就没有出来……人生的输赢,不是一时的荣辱所能决定的,今天赢了,不等于永远赢了;今天输了,只是暂时还没赢。任何时候,耐心都是最重要的品质,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这声音分明是浮生若梦的,虽然我没有听见过她的声音,但是,我太熟悉秋桐的声音了。

    我蓦地醒来,在黑暗中坐起,靠在床头,怔了许久……

    第三天,秋桐就安排云朵把自己亲自整合后的方案报给了孙东凯,等他审阅后报给董事长签批,然后执行。

    报给孙东凯之前,秋桐给我看了下整合后的方案,什么整合,完全就是我的方案。

    “你自己看了心里有数就行,这往上报还得说是整合后的……”秋桐说。

    我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去落实那些措施了呢?”我说。

    “不!先不要行动,一切等董事长批复后再说!”秋桐的回答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为什么?”我问秋桐。

    “这个……”秋桐无奈地苦笑了下:“这个是集团规定的工作程序,违反一次可以,再次违反,可就不好交代了……”

    “可是……”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心里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秋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放心好了,这个方案,我们不怕对手去模仿,这次的方案,不是一个发行部门挑头短时间单独就可以操作起来的,也不是轻而易举有了方案就可以操作成功的,是需要上下联动整体配合才能运作起来的,而且,我们的对手那边,现在自身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恐怕也没这心思弄这个了……”

    我一愣:“哦……那边出事了?”

    秋桐点点头:“是的,省报集团刚刚调整了领导班子,新的领导班子上任之后,首先要动的就是人事,要调整下面的各报刊各部门负责人,据我所知,星海都市报一把手的位置正岌岌可危,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弄这个……”

    我说:“为什么岌岌可危呢?”

    “省报集团的内部人事斗争比我们集团尤过之而不及,派系斗争很激烈,这些报刊的负责人,都是前任老大任命的,换句话说就是前任老大的人,心腹,现在的老大是以前的二把手,现在成了掌门人,自然要安排自己的人到重要的岗位去了,”秋桐说:“星海都市报是省报业集团的骨干子报,又不在省城,在这里干远离集团的束缚,等于是封疆大吏,当然会有很多人眼热这个位置……不单是集团内部很多人眼热,就是星海都市报内部的其他负责人,也虎视眈眈地看着呢……你说,在这个时期,那总编辑还有心思干工作吗?呵呵……我听说星海都市报的各位老总副总最近都没大在星海,都整天往省城跑,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去了……”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放心了,接着又问了秋桐一句:“那……秋总,在我们集团,你属于哪一派?”

    “呵呵……我呀——”秋桐笑着:“我属于桐城派……”

    “桐城派?”我笑了起来,知道清朝有一个散文流派叫桐城派,却故意装作不知,看着秋桐。

    “是啊,我叫秋桐,桐城派就是我自己一派啊!”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那你就是哪一派也不属于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是属于桐城派的,属于秋桐的人。整个星海传媒集团,我不管什么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编辑什么正处副处,我谁都不忠于,我就忠于秋桐,凡是和秋桐作对的人,就是我的对手和敌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多大的官。

    “是啊,我哪一派也不参加,我就老老实实干自己的工作,”秋桐说:“如果要实在给我算个派的话,那我就是中间派……”

    我说:“这官场或者国企,为什么一定要拉帮结派呢,私企就简单多了,没有这些恶习……”

    秋桐说:“这就是中国特色啊,只要是官场或者国企,不论多大的单位,都有这种现象,这种现象,是有其深厚的社会根源的,中国传统社会的最大特点就是一个贯穿长官意志的宗法社会,一个人立足于社会,并非孤立,在他的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亲戚关系、同学关系、师生关系、师徒关系、战友关系、同事关系、朋友关系、同志关系等等,这些关系构成了一个人的社会资源,聪明的人,运作的好,前途无量。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能看到中国人在拉帮结派,像一只只勤奋的蜘蛛,编制着属于自己的网络,网络越大,越结实,捕获就越多,甚至能把这张网推到风口浪尖,登上很高的位置……换个角度,某个人要想打击对方,必须要先搞清对方后面的保护伞有多大,前后左右铁杆关系有多硬,否则对方扳不倒,自己反倒捅了个马蜂窝,被对方反戈一击,把自己弄倒了……”

    我说:“你看的倒是很明白,深喑此道……”

    秋桐说:“在人力资源部混久了,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多了,和集团内外上上下下的官场中人接触多了,多少也有点思考吧……人常说商战很残酷,其实,最残酷的是官场里的暗战,都是笑里藏刀的软刀子杀人,有的人,稀里糊涂下了台甚至进了监狱,却不知道是谁把自己扳倒弄进去的,而往往其最关键作用的,说不定是他最信任的人,最贴身的人,最没有防备的人……这年头,人心隔肚皮,不能怀疑所有人,也不能谁都相信……”

    秋桐最后这句话,我深有同感,我知道自己处世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不会对人设防。

    “其实我虽然这样说,但是,与生俱来的性格本身决定了我这人在处世的时候,总是带着良好的愿望去看待别人,总希望认为别人和我带着一样善良的心,”秋桐叹息了一声:“其实,我这个人,很多时候对人是不设防的,很多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防备别人……我也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缺陷,也想让自己弥补一下,却总是不知不觉忘记了,总是身不由己忘记了防备别人……”

    秋桐竟然和我具备同样的弱点。

    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曹丽的电话:“易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说:“什么事?”

    我有些担心,这就快下班了,天色都黑了,曹丽让我去她办公室,别是又想潜我一下。

    “好事,正事,抓紧过来!”曹丽轻笑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别让其他人知道!”

    我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曹腾,没有在说什么,挂了电话,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曹丽自己在办公室,见我进来,脸上展开了妩媚的笑容:“来,小易易……坐!”

    说着,曹丽指了指沙发。

    我没有坐,站在曹丽跟前:“不用坐了,曹主任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曹丽嗔怪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作势要拉我的胳膊:“坐不坐?非得让我拉你坐?”

    我于是自己过去坐下,看着曹丽,心里摸不透她到底什么心思。

    “放心吧,小易易,姐今天不会非礼你的,看你这副紧张的样子……”曹丽说:“别用这么敌视的目光看着我好不好?你再对我这副敌视的姿态,我会生气的哦……”

    曹丽说的语气不重,但是声音里带着不轻不重的不快,还有几分暗示和威胁。

    我看着曹丽,琢磨着今天秋桐和我说的话,寻思着曹丽对秋桐的不测之心,脑筋突然转了弯,我他妈真傻,我难道非要让曹丽看出来我和她势不两立不行?这样做对我以及秋桐有什么好处呢?我难道不可以利用曹丽对我的生理欲求稳住她获取她对我的信任,从而打入敌人内脏获取什么有利的情报吗?这样,自然对我站稳脚跟进一步发展对保护秋桐是极为有利的。当然,我也知道,这样做,我要冒着**的危险,曹丽就像一只饿狼,虎视眈眈地看着我,随时都想把我摁倒在床上。不过,我想,只要我立场坚定,坚决不进去挖洞,曹丽是奈何不了我的。当然,要是想获取曹丽的绝对信任,干了她是最好的途径,但我不想那么做,那代价太大了,我得守住身子。

    至于是为谁守住身子,是位海珠还是冬儿还是浮生若梦还是秋桐,我没想过。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想多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怎么会敌视你呢?只是,我对我女朋友承诺过,绝对要忠于她,我不能做对不住她的事情……”

    曹丽一听我这话,转怒为喜:“嗯……你能说出这话,我很欣慰,你能理解姐对你的一片好心,我很高兴,我理解你对你女朋友的忠贞,这一点,我很赞赏你,你现在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当然,你什么时候对姐有那兴趣想弄了,姐这边随时伺候等着你,就是来了例假,姐还有别的地方呢……”

    曹丽一说话就下道,我打断曹丽的话:“好,谢谢曹主任的好意,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感激曹主任的,从我来集团工作认识曹主任,就一直得到曹主任的呵护和照顾,我嘴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有数的,能得到曹主任的高看和厚爱,我很荣幸,今后,我的进步还需要曹主任多操心……”

    “呵呵……”曹丽开心地笑起来,笑得很娇媚,浑身都发颤,胸前的两个兔兔颤动地尤其厉害。我有些疑惑曹丽的小兔子怎么会这么大,从望远镜里看的时候没发现这么大,难道是带了假乳1罩撑起来的?

    “易克,你放心,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这次回来,打下的基础不错,转正了,成了聘任制员工,那天在董事长孙总裁面前又大大露了脸,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开局很好……”曹丽说:“只要有机会,我会多为你美言的,想必你也知道经管办在集团的位置,在经营委里的作用,我虽然是副主任,但是主持工作,在孙总面前,我还是能说进去话的……孙总年富力强,属于集团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今后政治上还是大有前途的,在集团里混,站好队,跟对人,是很重要的……”

    我做认真状听着,点点头:“哦……”

    “今后,你只要好好听我的话,姐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曹丽接着柔柔地说:“小心肝,姐日夜都想着你呢,想好好疼你,哎——可惜……”

    我笑了下,岔开话题:“曹主任,你现在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呢?”

    “今晚皇冠大酒店有个饭局,我带你去参加——”曹丽说。

    我一听,原来是这事,推辞说:“算了吧,我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又不会说话,去了丢人……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曹丽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克,这个饭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我一听曹丽这话,心中不由一竦。

    于是我带着惶恐的表情问曹丽为什么这个饭局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为什么由不得我,曹丽蹦出一句话:“孙总发话让你去的,你想不给领导这个面子吗?领导的话你想不听吗?”

    我转了下脑筋,说:“自然是不敢,领导的话我是万万不敢违抗的……何况是孙总那么大的领导……”

    “嗯……那不就是了?乖乖跟着我去就是了……”曹丽说着,看到我诚恐的表情,似乎被孙总震慑住了,又安慰我说:“哎——易克,对领导要尊重,但是,也不要多怕,领导也是人啊,多大的事,孙总也不过是个处级干部,七品芝麻官,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从来不怕他!”

    我说:“你本身就是领导,你自然是不怕他了,我是一个刚转正的合同工,和这么大的领导一起吃饭,那里敢不紧张呢?”

    “我不怕他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级别什么身份,而是因为……哼哼……”曹丽得意地哼了两声,接着说:“易克,我怎么觉得你胆子不小呢,和董事长都敢开那么样的玩笑,集团里哪个人敢和董事长开玩笑的,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董事长都不怕的人,怎么倒怕了总裁呢?”

    我说:“因为总裁直接分管经营啊,这可是最高的顶头上司……董事长天高皇帝远,一般是见不到的……再说,我也没敢和董事长开玩笑,是他调戏我,我被动回应的……”

    曹丽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沉稳,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不知在寻思什么。

    一会儿,曹丽正色说:“易克,孙总要你参加今天的饭局,这说明领导眼里有你,是对你的高看和抬爱,你心里要有数,要知道感恩和珍惜,集团这么多经营单位,有几个人下层人员有这种殊荣的?据我所知,孙总到集团工作以来,你是第一个……”

    “哦……那我应该感到很荣幸了!”我说。

    “嗯……是的!”曹丽说:“那天的汇报会,孙总对你种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弄的那方案,说实话,确实高明,超过曹腾的,虽然曹腾是我堂弟,但是,我还是为你感到高兴,当然,孙总之所以会对你有深刻的印象,也是和我多次在他面前提及你为你美言分不开的……”

    曹丽这张嘴谎话张口就来,不过我也不想探究真假,就当她说的是真的好了,我对曹丽点点头:“谢谢你了!”

    “姐是把你当弟弟待的,甚至都超过曹腾……”曹丽腻腻地说着:“谢什么啊,我可不需要只是口头的感谢,我要的是实实在在感受到的感谢哦……”

    我没有做声。

    曹丽看了看时间,说:“好了,走吧!”

    出了经营区大门口,曹丽指了指马路对过工商银行大楼:“走,过马路,我的车停在那边楼下!”

    原来曹丽有车了,只是不停放在单位院子里,停在对过的马路边。

    我和曹丽穿过马路,曹丽按了下遥控器,一辆白色的小宝马应声而响。原来这就是曹丽的新马驹。

    “这是你刚买的车?”我问曹丽。

    “是啊,怎么样?还行吧?”曹丽炫耀的看着我。

    “还行,不错,这车得好几万吧?是吉利牌的吧?”我说。那吉利的标志和宝马还真有点相似。

    “我喷——什么好几万?要好几十万好不好,大哥,你怎么搞的,不会连宝马都不知道吧?”曹丽看着我说。

    “啊——”我半张嘴巴:“原来,这是……这是宝马!?宝马原来就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是吉利……好几十万啊,天啊,好贵啊!”

    “哈哈……”曹丽似乎很满意看到我反馈回来的表情,打开车门:“上车,让你感受下世界名牌车的味道……”

    我坐到副驾驶位置,曹丽开车,直接奔酒店而去。

    “你真实有钱淫啊,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车!”路上,我对曹丽说。

    “嘿嘿……”曹丽深不可测地笑笑,然后说:“别对外说啊,自己知道就行,我故意不把车放到经营区院子里的,特意停在马路对过,不然,在我们那里太惹眼,不想让人家说三道四,招来那些红眼病,做人要低调啊,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点点头。

    “哎——我这算是什么有钱淫啊,这车算是老娘辛辛苦苦付出得到的回报……”曹丽边开车边变得有些愤愤不平:“我们集团里有钱人多了,那些大领导,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建一座大厦就能崛起一批千万富翁,那些经营部门后勤部门的负责人,哪个不是百万富翁,都富得流油,妈的,就苦了我们这些行政管理部门的了,清水衙门……”

    我说:“也未必吧,我看发行公司就是个清水衙门,钱虽然多,但都是集团拨付的发行费,基本都支出用于人员工资和投递环节了,花销巨大……”

    曹丽一撇嘴:“这你就不懂了,什么清水衙门,发行公司每年几千万的资金拨付,这些钱如何运作,都是总经理的事,这几千万里漏个百儿八十万的,还不是小意思?随便哪个环节都能捣鼓出个十万八万的钱出来,就看你脑瓜子灵活不灵活……”

    我说:“但是,我看秋总是很清廉的人!”

    “切——狗屁,这年头还有清廉的人?到嘴的肥肉还有不吃的?”曹丽嘲笑地说:“兄弟,我看你是太外行了,对国企和官场太缺乏了解了,你以为人家捣鼓钱会让你知道?会告诉你?要是让你这样的外人都看出来,那只能说明太失败了,离进去不远了……集团三大经营部门,发行、广告、印刷,个个都是肥缺,每次人事调整都争得头破血流,为什么都去争?傻子都知道,能捞钱啊!那个平总,干了好几年广告,我给他估算了,每年他的额外油水不会低于300万,现在这家伙应该是千万富翁了,这是最低的估计,也是集团里大家私下公认的数字……这个秋桐,刚到发行公司半年,哼哼,我估计也快下手了……”

    我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认为的那样!”

    曹丽说:“靠——你才来集团几天,懂得什么?这年头,有便宜不占是笨蛋,公家的钱,不捞白不捞,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谁不想趁着在位多捞点,现在不捞,等职务一调整,没权了,到时候后悔药可是没地方卖的……我这么和你说吧,现在的官场,凡是有职务之便可以捞钱玩女人的,没有不捞不玩的,捞和玩是正常的,不捞不玩反而是不正常的……你看电视报纸新闻上那些人模人样的领导在主席台上个个正儿八经,其实,人后,说不定就是个巨贪,就是个变态的色情狂,市直单位那些部委办局的头头,还有那些市里的大领导,谁敢拍着心口窝拿自己的爹娘来发誓自己没有情人没玩过几个女人?谁敢?!”

    曹丽的声音变得似乎有些激愤和不平。

    我听着曹丽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压抑,说:“我就不信没有清正廉洁洁身自好的人!”

    “当然,清廉洁身自好的人也有,但是,这样的人往往是干不长的,很快就下去了,这是圈子的规则,你在这个圈子里存在,那么,你就必须要融入这个圈子,否则,你就会被这个圈子所淘汰……”曹丽说:“有句话说得好:鹤立鸡群,鹤比鸡难受,它要承受很多来自群体的压力,不合群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想到,曹丽还是个有一定自己想法和思想的人。

    我这时掏出手机摆弄着,曹丽看了一眼,突然说:“对了,今晚我到你出去和孙总吃饭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尤其不要让发行公司的人知道,特别是公司的领导层……”

    我知道曹丽真正在意要防的是秋桐,她是不想让秋桐知道她带我出去吃饭的事情。

    “好的,一定!”我边说边给秋桐发短信:“今晚孙总曹丽和我一起到皇冠大酒店吃饭,曹丽代孙总告诉我的,据说是孙总点名要我参加的……”

    刚发完,曹丽瞥了我一眼,狐疑地说:“你给谁发短信的?”

    我说:“个人**也需要向你汇报吗?”

    曹丽一怔,接着轻笑:“是给你女朋友发的吧?”

    “嗯……”我模棱两可地回应了一声,这时秋桐的短信来了:“哦……好呀,少喝酒,多吃菜!怎么去的?”

    我回复:“曹丽买车了,宝马,我现在正坐在她的宝马车上,车号是:寮k-sb001……”

    秋桐很快就回复:“哦……这么巧……你坐在她旁边,发短信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呵呵……”

    我一看这短信,就明白了,秋桐必定正巧在我身后,正好能看到这辆车还有车号。

    我回头看了下,果然看到秋桐的车正在后面,秋桐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驾驶员开的车。

    我忙回过头给秋桐发短信:“发现不了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一家饭店接待客户!”秋桐回复说:“好了,别发短信了……记住啊,晚上少喝酒,多吃菜,少说话!”

    我心里觉得热乎乎的,回复说:“是,遵命!”

    “呵呵……不和你说了,就这样吧!”秋桐回复说:“不要回短信了!”

    我没有回复,接着快速把手机收件箱和发件箱删除干净,然后将手机收起。

    看我发完了短信,曹丽问我:“你在公司里干觉得顺心不?”

    我说:“还行!秋总对我不错!”

    曹丽一听,神色变得有些不悦:“哼……比我对你还好?没良心的!”

    我不说话了。

    曹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一会儿又说:“你和赵大健到底有什么矛盾?”

    我说:“没有什么矛盾啊!”

    “那他怎么一直对你……”曹丽话说了半截停住了,顿了顿,接着又说:“你前些日子是不是耍弄他骂他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曹丽:“你听谁说的?赵总和你说的?”

    “嗯……”曹丽点点头。

    “他是领导,我怎么敢骂他耍弄他呢?”我说:“给我这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你还真就信了?”

    “我一开始听说也不相信,但是,听他说的活灵活现,又不得不信!”曹丽说。

    “那你要信我也没办法,”我说:“反正嘴巴长在他脸上,我也不想多费口舌辩解!”

    “呵呵……”曹丽笑起来:“别急,在他和你之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了……我只是觉得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大的成见……这个赵大健啊,人其实不错,就是脾气差,喜欢摆老资格……其实呢,也情有可原,干了一辈子革命了,迟迟提拔不起来,发泄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

    “我对赵总一向是很尊敬尊重的!”我说。

    “嗯……那就好……赵总在集团里,现在也算是个有背景有后台的人,不要和他弄顶了,”曹丽说:“记住,兄弟,在单位里,和领导对抗,是没有好处的,特别是你这种身份……我这么说,可是为你考虑,为你好的……”

    我点点头:“好!”

    “以后,如果有人难为你,你可以直接找我,告诉我,你放心,有我在,集团里没人敢拿你怎么样的!”曹丽说话的口气俨然她就是我的保护神。

    我又点点头:“好,谢谢!”

    “以后,我们可以保持单线联系,当然,打枪的不要,悄悄的……”曹丽又说。

    “嗯……”

    曹丽不说话了,开着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我现在大堂门口下车,接着曹丽开车去停放。

    曹丽开车刚离开,迎面走过来了白老三,身后跟着那保镖。

    白老三目送曹丽开车去了停车场,然后走到我跟前,笑呵呵地对我说:“哟——这不是李老板的保镖易克先生吗,怎么,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要了,傍上富婆了……”

    看见白老三我就怒上心头,很想下手把他放倒,但我还是强行克制住,我知道,他是黑白两道都吃的主儿,目前,我是斗不过他的,既然斗不过,就得忍。我于是冲白老三笑了下:“白老板好啊,好久不见!”

    白老三站在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易克,听说你不在李顺那边干了,怎么着,对我这里有没有兴趣,想来的话,我绝对亏待不了你,保证比在李老板那边收入多……”

    “多谢白老板高看,对不起……高攀不起……”我说。

    “唔……”白老三干笑了一声:“看来,我的面子没有李老板大哦……看来,易老弟是不屑于和我这种人为伍了……”

    我呵呵笑起来:“白老板言过了,我绝无此意!只是,人各有志……”

    白老三继续笑着:“呵呵……易老弟真是爽快人,讲话直来直去!”

    我说:“白老板想必也应该是爽快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和你无冤无仇,以前的事情,上次你和李老板一笔勾销了,今后,我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绝不冒犯白老板,同时,也希望白老板……”

    “哈哈……听易老弟这口气,是在警告我了?”我的话还没说完,白老三就大笑起来,接着突然叹息一声:“唉……江湖往来,纷纷扰扰,这恩恩怨怨何时了啊……既然易老弟在警告我,那我要好生小心了……”

    说着,白老三又仰天大笑起来,白老三的笑我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说:“白老板不必多心,我哪里敢警告白老板,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平安相处……”

    “嗯……老弟的愿望是良好的,看来,老弟和我一样,都是纯洁善良真诚的人啊……”白老三真真假假地说。

    正在这时,地下皇者从大厅里走出来,看见白老三忙低头哈腰招呼:“白老板,将军正在楼上等候……”

    “嗯……好!咱们走!”白老三说着,收敛了笑容,带着阴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地下皇者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主动伸手友好地和我握手,然后说:“易克,你今天来这里是……”

    “参加一个酒场!”我笑着对地下皇者说。

    “哦……”地下皇者点点头:“我是出来接白老板的,大将军找他有点事情……”

    “嗯……”

    “最近你见李老板了吗?”

    “没有!”我说。

    “哦……呵呵……”地下皇者冲我神秘地笑笑,然后告辞进去了。

    这时,曹丽也过来了,和我一起进去。

    “易克,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酒店吧?”曹丽说。

    “是啊,”我环顾着四周,感慨地说:“真高档啊,好华贵的地方!”

    “呵呵……这才是四星级酒店,算不了什么,等有时间我带你到五星级的酒店,去远洋洲际,去香格里拉,去希尔顿,那才叫高档呢!”曹丽带着炫耀的口吻说:“我每周都要到四星五星的酒店来吃几次饭的……哎——来多了,都没感觉了!”

    我心里想,或许曹丽每周还要到这样的酒店来几次开房间做那事。

    自然,来这样的地方吃饭或者开房,都是不需要曹丽花钱的,就曹丽的妩媚和风情,愿意为她花钱的男人有的是。这一点,我相信。

    和曹丽一起穿过大厅,刚要上楼梯,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嗨——易老板!”

    听到这声音,我一下子顿住了,停住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曹丽也停住了,转过身来。

    叫我易老板的是穿着酒店制服的小亲茹,此时正冲我笑嘻嘻地走过来。

    我心里暗暗叫糟糕,这个小亲茹怎么这么巧就看到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曹丽已经发话了,看着小亲茹,面带疑惑:“小姑娘,你叫谁易老板啊……”

    “叫他啊,还能叫谁呢!”小亲茹说。

    “哦……哈哈……”曹丽笑起来:“易老板,有意思……你和他认识?”

    “是啊,早就认识……”小亲茹说。

    曹丽这时看着我。

    我此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故作轻松地对小亲茹说:“呵呵……你这丫头,整天乱叫……”

    “嘻嘻……怎么能说我乱叫呢,不叫你易老板,那叫你什么?叫易老大?”小亲茹笑着说:“叫你易老大,貌似你成了混社会的了,不好,嘻嘻……我就喜欢叫你易老板……”

    我笑着:“随便你怎么叫了……”

    “怎么?有招待?”小亲茹说。

    “是的,和我领导一起来这里吃饭!”我说。

    “哦……领导……”小亲茹看了曹丽一眼,似乎不大明白我的话里意思,说:“你怎么有领导了……混大了,到官场混去了……以后是不是该叫你易领导了?”

    我说:“我到处混,领导当不成,被领导还是可以的!”

    小亲茹哈哈笑起来,说:“好吧,不打扰你了,去吧,我也去忙了……”说完,小亲茹走开了。

    曹丽看着小亲茹的背影,又看着我说:“这个小姑娘是你的……”

    我漫不经心地说:“以前一起打工认识的工友,我是她的小组长,后来应聘到这里做了服务员……这丫头喜欢开玩笑,称呼起来没大没小,总喜欢称呼我易老板,今天见了老习惯还是改不了……”

    “哦……”曹丽眼里带着深信不疑的目光,她当然是不会相信我曾经做过老板的,笑着说:“这孩子长得还挺水灵,是不是以前和你有过一腿啊,你是人家的小组长,是不是……”曹丽发出暧昧的笑。

    我笑笑,没有回答,说:“走吧!”

    我和曹丽去了餐厅的一个单间,孙东凯早就已经在里面了,正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

    我进来,毕恭毕敬给孙东凯打招呼,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呵呵……小易,来了……随便坐吧!”孙东凯的口气不热不冷,淡淡的。

    我找了个下位坐下,这时孙东凯对曹丽说:“告诉服务员,上酒菜……”

    曹丽答应着去了,很快,酒菜上齐,我们三个人就吃喝起来。

    我有些意外今晚的饭局就我们三个。

    孙东凯似乎不大想说话,除了自斟自饮就是埋头吃菜,似乎我和曹丽都不存在一般。

    房间里的气氛比较沉闷。

    我心里一直在琢磨孙东凯叫我来吃饭的意图,叫老子来,老子来了却又不理会老子,什么鸟意思?

    这时,曹丽冲我使了个眼色,又端了下手里的酒杯。那意思,我明白,是要我主动敬孙东凯酒。

    我于是端起酒杯,站起来:“孙总,第一次和领导吃饭,头一回您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一起吃饭,不懂规矩不懂礼节您别见怪,来,我敬您一杯酒……”

    孙东凯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举起酒杯,没有站,仍旧坐在那里:“好,来,干!”

    我忙一口干了这杯酒,孙东凯却只是将酒杯放在嘴唇抿了下,接着就放下了,没有干。

    这时,曹丽给我倒上酒,笑着说:“小易,孙总今天吃饭叫你过来,这可是你的荣幸,这可是孙总对你的高看和厚爱啊,集团里能有你这殊荣的可是寥寥无几哦……敬一杯酒太少,两杯吧,好事成双……”

    我于是又敬了孙东凯第二杯酒,这杯酒孙东凯干了。

    然后,曹丽给大家倒上酒,也装模作样地端起酒杯,看着孙东凯:“孙总,我也敬你两杯酒吧,我是你的办公室主任,这服务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批评,多担待……”

    孙东凯暧昧地看着曹笑了下,接着说:“好,曹主任,来,喝——”

    曹丽又和孙东凯干了两杯酒,曹丽喝了两杯,孙东凯还是只喝了一杯。

    然后,孙东凯点燃一支烟,慢慢抽起来,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记着秋桐的话,也不说话,低头吃菜。

    “今天我看了发行公司给我的最后方案,关于读者俱乐部的……”孙东凯终于开始说话了,声音有些慢条斯理:“这个方案,我看基本体现的就是小易那天发言的完整思路……”

    我不吃菜了,抬头看着孙东凯,曹丽也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了我一会儿,接着看着曹丽:“曹主任,我说句公道话,小易这做方案的思路要比曹腾强……两个方案的差距是很明显的,曹腾那边,你回头要多鼓励教育指导他,要好好向小易学习……”

    曹丽听了,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反而笑得很开心:“嗯……好,一定听领导的吩咐!”

    “年轻人,要勤于学习,勤于钻研,敢于创新,敢于实践……”孙东凯又看着我:“小易不是科班出身,没有受过正规的大学教育,但是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我看丝毫不必集团那些大学生差……甚至还要强很多……小易这次的表现,颠覆了我的人才观啊,呵呵……看来,在用人的观念上,我是需要做一些改变了……”

    我忙谦虚地说:“孙总过奖了……”

    曹丽忙接过来:“小易,你看,孙总对你多看重啊,在表扬你呢,我跟了孙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孙总这么表扬集团里的年轻人……你可要心里有数啊……”

    我点点头:“谢谢孙总的褒扬……”

    孙东凯矜持地微笑着:“小易,要戒骄戒躁,要继续努力,加油干好本职工作,力争有更大的成就!我对你还是很有期望的……”

    “孙总在鼓励你在给你加压呢!”曹丽说。

    我说:“我要变压力为动力,在孙总的领导下,力争为集团做出更大的贡献……”

    “呵呵……”孙东凯说:“小易是个头脑很灵活的年轻人,接受新事物很快,也很会体会我的意图……这今后,小易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对公司的工作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工作上遇到什么阻挠和困难,可以直接找曹主任反映,甚至也可以直接找我……”

    孙东凯的意图很明显,是要我越级汇报,越过苏定国甚至秋桐直接汇报,他是在不动声色挑拨发行公司内部在关系,在暗示如果我和秋桐发生什么矛盾的时候,他和曹丽可以做我的后台。

    我微笑着说:“嗯……好!”

    “今后,我想,你还可以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有更好的作为……”孙东凯说:“我们集团经营系统,用人没有行政系统那边的那些条条框框制约,只要有能力,我用人是不拘一格的……”

    孙东凯这话很明显是在给我某种含含糊糊的承诺。

    曹丽忙说:“哎——小易,你还不赶紧再感谢孙总两杯酒……”

    于是,我又站起来给孙东凯敬酒:“感谢孙总的厚爱,我一定不辜负孙总的期望!”

    和孙东凯喝了两杯酒,孙东凯说:“小易,你也要给曹主任敬两杯酒啊,曹主任在我面前可是没少夸你呢,在我对你不了解之前,我甚至都怀疑曹腾不是曹丽的堂弟,你才是……哈哈……”孙东凯酒量似乎不大,几杯酒下肚,脸有些红了,说话也显得放开了一些,笑得有些开怀。

    我于是又给曹丽敬了两杯酒,曹丽喝下去,脸上也有些红晕。

    然后,孙东凯就不大理会我了,和曹丽边吃菜边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我坐在那里有些无聊,已经吃饱了,孙东凯不走,我却又不能走,只能在这里陪着。

    我坐了一会儿,肚子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海鲜吃多了,就起身上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人,我找了一个隔断,进去,插上插销,蹲下来……

    不一会儿,听到有人边说话边走进来。

    “好了,我从房间出来了,到卫生间里了,说吧……”这是白老三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听白老三说话。

    “嗯…….这事我知道,李顺最近一直在宁州,那边我有安插的眼线,这狗日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白老三说:“这家伙心眼不少,把容易出事的项目转移到宁州去了,正大光明的几个项目还在星海继续发展,继续和我明争暗斗,妈的,最近他的房地产公司运作很红火,票子哗哗地进,我这边明显处于劣势,张小天用了浑身解数也不行……还有星海新开发的几个大工地,他插手的速度都不慢,前几天差点就打起来,幸亏伍德及时出面化解了……这狗日的,依仗他爹是个狗屁公安局长副市长,牛逼哄哄,哼……我看他是没个鸟数了,我先让他继续猖狂几天再说……我们是要后发制人的,看谁笑到最后……”

    我凝神听着。

    “有什么办法……嘿嘿……”白老三笑的声音很诡秘阴险:“你知道今晚我和谁在皇冠吃饭的?和伍德……我把我姐夫叫来了,让伍德和他当面认识接触一下,加深加深感情……李顺他老爹一直不鸟我姐夫,不服我姐夫分管呢,觉得自己也是副地级和我姐夫平级,牛逼大了,眼里只有市委书记,我姐夫口上不说,心里却是有数的……让我姐夫和伍德接触见面,就等于强强联合,你明白不……”

    我不知道白老三在和谁打电话,但是可以确定是他那帮的人,说不定是他的狗头军师或者什么心腹。

    原来今晚白老三和伍德在和白老三的姐夫——市里的那位政法系统高官,一起吃饭的。

    白老三在接着他姐夫的地位和权势在拉拢伍德,想联合对付李顺。

    不知道伍德是怎么打算的,心里是什么算盘,他曾经是李顺的老大,李顺对他一直是很信任的,难道他会出卖李顺?

    对于白老三,他的目标就是击垮击败李顺,而对于他姐夫,似乎不会对李顺多么感兴趣,那么,他和伍德会面,意在何为呢?而伍德,又图的是什么呢?

    难道,他们在一起,黑白结盟,会有什么更大的图谋和阴谋?我有些想不透,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力和范围。毕竟,我对官场是不懂的,对黑社会,也就是跟着李顺这段时间才有了点了解。

    我继续听白老三打电话。

    “对了,还有个事……前两天我听佳木斯那边打探到的信儿,说打听到包老四的消息了,听说他8年前逃跑后,就一直隐藏在星海的一个什么地方……你抽空安排人在星海探听他的具体行踪……”白老三说:“这狗日的消失了8年,我追杀了他8年,他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他了……他和我之间的血海深仇大帐还没算呢,找到他,我非剁了他把他扔海里去喂鱼不可……”

    我心里陡然一惊,白老三说的包老四是不是就是四哥呢?!想到四哥听我提到白老三时候的表情,我疑心更大了,假如四哥真的是包老四,那么,四哥就是白老三8年来一直追杀的对象,那么,四哥和白老三之间就有着什么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我心里不由替四哥暗暗担忧。

    “好了,就这样吧,我要继续陪他们喝酒了……你们自己玩吧,好好玩啊,别精尽人亡啊,操——”白老三的声音变得有些淫荡:“我这几天忙着处理事,一直没空弄几个妞玩玩……哎——妈的,我好久没坐飞机了,好些日子没见飞机上那漂亮空姐了,操——那妞要是玩起来,一定很爽……老子看中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弄不到手的……我管她是谁的女人!?就是李顺的女人,老子想玩,也一样跑不掉……哎——这一说,我他妈的还真妒忌李顺了,这狗日的找了个女人,太水了,美若天仙……哈哈……我不着急,等扳倒了李顺,他的女人自然是跑不掉的……”

    我心里怒不可遏,狗日的白老三,在打海珠和秋桐的主意!!我此时很想把白老三塞到屎坑里,当然我知道这不现实,白老三的势力不是我目前能对付的了的,我必须要保持清醒头脑,不能和白老三发生直接正面冲突,不能惹他。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高度提高警惕,防止白老三对海珠和秋桐下黑手,我绝不能让白老三伤害海珠和秋桐,绝不!!

    至于李顺,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他,我担心自己越帮他会让自己在黑社会的泥潭里陷得越深。我和李顺之间,似乎是及联合又斗争的关系,李顺在威胁我、控制我、胁迫我、利用我,但是,又时不时在帮助我。我不知道,假如我告诉李顺今晚我听到的和他有关的白老三的话,李顺会不会相信,会不会借此将我再度拖下水……

    白老三打完电话出去了,我也满腹心事地出了卫生间,往房间走。

    经过一个单间的时候,我偶然一转头,透过门缝,看到那房间里坐着伍德,对面坐着白老三。而在正中间,坐着一个神色威严气质不凡颇具领导气质的40多岁不到50岁模样的男人,正带着矜持的微笑在听伍德说着什么。无疑,这位就是白老三的姐夫了,市政法委的那位高官。

    他们也是三个人,和我们一样,三人行!

    看着这三位,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势犀利的暗流正在星海的官场和黑道逐渐形成并涌起,而这暗流,将悄无声息地流淌,于平静中积蓄能量,等待时机,不知何时会在何处喷发,而一旦喷发,将会掀起一股血风腥雨的狂烈风暴。这风暴,不知会将何人扫荡到何处,不知会是否遇到更强烈更凶猛的狙击和反扑。

    我担心伍德看见我,没有停留,直接走过去,回我们吃饭的房间,到房间门口时,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曹丽和孙东凯谈话的声音。

    我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混官场,最主要是要有自己的人,手里没有人,任何时候都要看别人眼色行事,任何时候都抓不住主动权,要想在官场里立于不败之地,必须要拉起自己的队伍……”这是孙东凯的声音:“所以,曹丽,我经常告诉你,要注意物色人,不但要物色那些善于拍马屁听话的人,还要物色那些有能力的人,这些人,是出政绩的骨干力量……不但要在现有的中层中间物色,还要积极发现培养新人,从基层发现培养……现有的中层,其实并不如这些基层的可靠,因为这些中层很可能在我来集团之前就已经是别人的人了,而且,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滑头,胃口一个比一个大,在进步的空间已经不大的情况下,很难笼络住……而基层的这些新人,特别是像易克这样的,没有背景没有根基,还是外地人,胃口又不大,最适合发展培养……你给他一点好处,甚至说几句好话,他都会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这样的人,是我们今后开发培育的重点……”

    “嗯……好,我知道了!”曹丽的声音。

    “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啊……”孙东凯说:“人才就是生产力,人才就是财富,现在经营委下属的这些经营部门负责人,大多都是势利眼,虽然表面上个个对我很尊重尊敬顺从,其实呢,很多都是直接通一把手的,比如广告公司那个平……”

    “是的,是这样……”曹丽说:“还有,那个秋桐,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最势利不过,我看,她就是个骚狐狸,说不定,她和董事长有一腿……”

    “你不要乱说……”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不悦,还有些酸溜溜的意味:“秋桐虽然不大听我的话,但是,我觉得这女人的人品还是没得说的,她才不会和董事长有那关系呢……我看,这女人就是个带刺的玫瑰……”

    “哼……越是带刺的玫瑰你越喜欢,越能刺激你的征服欲,是不是?”曹丽的声音更加有醋意。

    “呵呵……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只对你有征服欲,我怎么会对她有那意思呢……”孙东凯说:“我都被你迷死了,你个搔货,我怎么还会找别的女人呢……”

    “哼……我看你就是嘴巴甜,就靠嘴皮子了……”曹丽说,声音明显缓和下来,似乎觉得很中听。

    “我嘴皮子不行啊,还是你的嘴皮子行……老子爽还得靠你的嘴皮子……”孙东凯的声音带着一丝银秽:“我靠,一说这个,我鸟硬了……今晚,看来,老子又得收拾你了……”

    “没良心的冤家……每次都变着法子把人家弄得精疲力尽,第二天站都站不起来……”曹丽淫荡地笑了一声:“今晚喝了酒了,我看你能要几次……”

    “操——最低也得三次……”孙东凯说着,又色色地笑起来。

    我听不下去了,后退几步,然后咳嗽一声,接着迈步向前,推开门。

    进来时,看到孙东凯和曹丽正板板正正坐在那里正儿八经地谈着工作上的事情。

    有吃喝交谈了一会儿,酒足饭饱,大家散席。

    我和曹丽跟在孙东凯后面出了房间,刚要沿着走廊往前走,突然白老三在的那个房间也打开了门,白老三的姐夫昂首出了房门,后面跟着伍德和白老三,正和我们面对面走过来。走廊在两个房间的中间,自然大家是要面对面走的。

    看到那个姐夫,孙东凯突然紧走几步,直奔那姐夫过去,老远就招呼,带着奉承和尊敬的声音:“哎呀——领导,这么巧,您也在这里吃饭啊……您亲来这里吃饭了……”

    那白老三姐夫笑着伸出右手,孙东凯忙伸出两手握住。

    “呵呵……东凯啊……好久不见了……”白老三姐夫说着,浑厚的男中音。

    看来,这二位认识,白老三姐夫认识孙东凯。

    说话间,我和曹丽已经走到了孙东凯身后,而伍德和白老三也站在白老三姐夫身旁。伍德看着我,不动声色。白老三则微微笑了下。

    曹丽站在孙东凯身旁,带着娇柔地笑容看着白老三姐夫。

    “我今晚和两位企业家一起吃饭商谈一些事情……”白老三姐夫边对孙东凯说边指指伍德和白老三:“这位是伍老板,这位是白老板……”然后,又指着孙东凯对伍德和白老三说:“这位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孙总裁……”

    伍德和白老三冲孙总笑着伸手,孙东凯和他们热情握手招呼。

    然后,孙东凯指着我们说:“这是集团经管办的曹主任,这是发行公司的小易……”

    孙东凯话刚说完,曹丽就主动向白老三姐夫伸出手,娇滴滴地笑着:“领导好,我叫曹丽,您叫我小曹好了……哎呀,经常在电视新闻里见到领导,这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呢……领导看起来比电视上还年轻帅气啊,领导说话的声音好有磁性,好成熟浑厚的声音啊……”

    白老三姐夫显然被曹丽的主动热情所感染,呵呵笑着握住曹丽的手晃了晃:“小曹一看就是口直心快热情爽快的人,做事情也一定很利索,东凯能有这样的办公室主任,工作一定能省很多心啊……”

    “嘻嘻……谢谢领导夸奖……”曹丽听得心花怒放,声音愈加娇柔,羞答答地看着白老三姐夫,恨不得这会儿就投怀送抱过去。

    这会儿,孙东凯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妈的,曹丽见了大领导就发骚,把自己闪了。

    而白老三眼里的不快更加浓郁和明显,我靠,曹丽当着小舅子的面勾引他姐夫,要给他姐戴绿帽子,他自然是不高兴了。

    然后,白老三姐夫松开曹丽的手,冲我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我知道,小舅子在跟前,姐夫一定是很有数的,不能出格。而且,作为一级见过世面久经沙场的领导,在下人面前,不会这么失态的。毕竟,做官到了这个级别,是不缺女人的,平时饿不着。

    我先冲他姐夫点头,然后冲伍德和白老三点头示意。

    伍德和白老三先和曹丽打完招呼,接着依次伸手和我握手,像初次相见一样客气地说:“小易,你好!”

    “伍老板好,白老板好!”我同样客气地招呼着。

    这个场合,似乎伍德和白老三有和我同样的想法,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认识。

    于是,三个人一起装起逼来。

    “领导,您有时间一定来集团指导我的工作啊,我到集团工作这么久了,您还一直没来看过我呢!”孙东凯矫情地说。

    “呵呵……东凯啊,我不是不想去,但是,不行啊,我不管宣传啊,我管政法,这可不能越权啊,我要是去了,宣传部长会说我越位的……哎——我还是规矩点吧……”白老三姐夫笑着说。

    简单说了几句话,大家分手,白老三一行先行离去。

    然后,我们一起下楼,这时,曹丽问孙东凯:“哎——孙总,你的车呢?司机呢?”

    我想,曹丽这句话是问给我听的。

    “司机把我送过来我就让他回去了!”孙东凯回答。

    “哦……我开车了,那我送你回家吧……”曹丽说。

    “嗯……好,那就麻烦你了……”孙东凯说着,又看着我:“小易,你也一起上车,让曹主任辛苦一起送好了……”

    我忙推辞:“不用,不用,你们先走吧,我坐公交回去就可以……”

    “不要这么客气了,小伙子有点啰利啰唆不痛快哦……”孙东凯坚持要让我一起走。我心里明白,他是在做给我看,在我面前装逼。

    于是,我不再推辞,上了车,坐在曹丽车的副驾驶位置,孙东凯坐后面。

    “小易,你住在哪里啊?”曹丽边开车边问。

    “我住在万达广场……”我故意慢吞吞地说着。

    “哦……”我听到孙东凯在身后不由自主发出了轻轻的声音,那声音很明显带着意外。

    曹丽边开车边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惊奇又专注:“易克,你住在万达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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