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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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底气十足

    “我是谁?我是易克的领导……”曹丽底气十足地看着夏雨说:“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单位里拉扯易克同志?”

    “领导?”夏雨愣了下,看着曹丽:“你是易克的领导?”

    “是的……”曹丽挺了挺胸脯,显得有些自豪:“我是易克同志的领导,你是谁?回答我?”

    “我是谁与你何干?你是易克的领导又怎么了?你以为你拿大帽子来压我我就害怕了?我见过的大小领导多了……”夏雨一瞪眼:“你糊弄谁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易克的领导是谁?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认秋桐姐姐是易克的领导,你这个领导……我怎么越看你越不像个领导的样子,倒是像个交际场上的人物,我看你是冒牌的领导吧…….”

    夏雨看来对曹丽第一印象就不咋样,说话毫不客气。

    “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经管办主任,不光易克同志归我管,就连发行公司,也是我管理的部门……”曹丽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喂——你这位小同志,是哪里来的,怎么讲话这么没礼貌……在单位里对男同志拉拉扯扯,我说你你还不服气……”

    曹丽摆出一副领导的模样开始训斥夏雨。

    夏雨脑袋一歪,又打量了曹丽一下,然后说:“谁和你论同志,你这个经管办的小主任,你管着易克管着发行公司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你集团的人,你管不到我……我从哪里来的更和你没关系,我讲话没礼貌,那要看对什么人,我就是对你没礼貌怎么了?我在这里拉易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又和你的工作没关系,我凭什么服气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服气的?我可真替易克和秋桐姐姐遗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领导呢?再说,好像你这级别和秋桐姐姐也高不了吧?”

    夏雨伶牙俐齿,讲话也很呛,毫不示弱,最后一句话正无意说中曹丽的痛处,她现在是经管办副主任,副科级,而秋桐是正儿八经市委组织部备案的正科级。

    曹丽脸一下子红了,接着又发白,刚要继续发火,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语气放缓了下:“小姑娘,你认识秋总?”

    “我认识不认识与你何干呢?”夏雨一翻白眼。

    “呵呵……”曹丽突然笑起来:“好,好,和我无关,看你是个小孩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曹丽显然弄不清夏雨的身份和来历,听她讲话很冲,又听她一口一个秋桐姐姐,还和我认识,不好继续强硬下去,于是采取了温和的态度。

    “谁是小孩子?你才是小孩子……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夏雨好不领情,继续呛曹丽。

    “你……你这小丫头……”曹丽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你……你这老丫头……”夏雨反唇相讥,模仿曹丽的口吻。

    曹丽脸色越来不好看了,看着我:“易克,这人是谁?”

    “不要告诉她,就不告诉她……”夏雨在旁边叫嚷。

    我不理会夏雨,对曹丽说:“这是发行公司的一个客户……”

    “哦……原来是客户…….”曹丽点点头。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告诉她,你干嘛还告诉她?你这个二爷怎么这么不听话?”夏雨冲我吹胡子瞪眼。

    “二爷?”曹丽睁大了眼睛,看着夏雨:“你叫谁二爷?”

    “我叫谁管你什么事?哼……反正不是叫你……”夏雨说。

    曹丽又看着我:“她是叫你二爷的?”

    我说:“她喜欢开玩笑……叫了玩的而已……”

    “叫了玩的……客户怎么能这么开玩笑……”曹丽皱了皱眉头。

    “客户就是上帝,客户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得着吗?”夏雨说:“你要不要让我叫你二奶奶啊……”

    曹丽嘴巴一咧:“哎——你这小丫头,讲话怎么这样呢……你叫我二奶奶,我又那么老吗?你这位客户啊,怎么这么没教养呢……今天看在你是我们集团客户的面子上,看在你是小孩子的面子上,看在秋总和易克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真不明白你家大人怎么教育你的……回家找你娘去,让你娘告诉你怎么做人……”

    曹丽的话一下子刺激了夏雨,她从小就没妈妈,偏偏曹丽让她回家找妈妈。

    曹丽这话一出口,我瞥见夏雨的脸突然涨红了,眼圈突然有些发红,嘴角一撇——

    我心里暗叫糟糕,曹丽的话刺痛了夏雨的心,说不定夏雨要哭了。

    “你他妈的……”夏雨没哭,倒是突然开始骂曹丽了。

    这话一出口,吓了我一跳,我晕,夏雨竟然会骂人。

    夏雨这话把曹丽骂懵了,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夏雨:“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你他——姥姥——的……”夏雨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

    曹丽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怒视着夏雨:“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你敢骂我?!!!”

    “我就骂你怎么了?”夏雨两手往腰间一叉,挑衅地看着曹丽。

    “你——你这个小贱人……”曹丽眉毛猛地一竖,脸色骤变,就要开始发恶,她如何在人前受过这种气,下午刚被冬儿弄了一顿,这会儿又被夏雨恶骂。

    “你是老贱人,老贱人……”夏雨嘴巴上一点不吃亏,回骂着曹丽。

    曹丽终于开始发恶了,两眼露出凶光,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夏雨的脸。

    曹丽的手指甲有几个很长,抓到夏雨的脸,非挠破不可。

    我正想出手拉夏雨一把,夏雨倒是机灵地很,倏地就闪到我的身后,曹丽扑了一个空。

    “狗屁领导,老贱人……你他妈的狗屁领导,你他妈的老贱人……”夏雨边骂边和曹丽绕着我捉迷藏,夏雨穿着平底旅游鞋,一蹦一跳的行动很快捷,曹丽穿着高跟鞋,行动很不方便,总也抓不到夏雨。

    我这时看得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事啊,在单位大门口两个女人闹起来了。

    绕着我转了半天,夏雨突然撒腿往大门口跑,曹丽边追边对门卫喊:“给我抓住那个小贱人,拦住她,老娘非撕烂她的嘴巴不可……”

    门口正呆呆发愣的一个门卫反应过来,忙过去拦夏雨,伸手就要抓夏雨的胳膊。

    正在这时,闪电一般突然就出现了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像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直接就挡在了门卫的前面,一个大汉一把抓住门卫的手腕,往后轻轻一推,门卫旋即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门卫脸色一变,从那大汉抓他手腕的力度里,他一定感觉到了什么,站在那里发愣,不敢动了。

    这时曹丽已经赶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猛然见到一堵山似的两个面无表情抱着双臂的大汉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看到夏雨正站在大汉后面捂嘴偷笑,不由愣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曹丽被那两个大汉的气势镇住了,不敢发飙了。

    其中一个大汉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跺脚,吓得曹丽后退了两步。

    正在这时,我看到秋桐和云朵刚从楼梯口出来,正边说笑着什么。

    夏雨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秋桐,忙低声在两个大汉后面说:“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消失,不准再跟着我……”

    夏雨似乎是不想让秋桐看到这两个贴身保镖。

    夏雨话音刚落,两个大汉倏地就往大门两侧一闪,不见了,动作够快的。

    这时,曹丽还站在那里发愣,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反应过来。

    夏雨却开始冲着秋桐欢叫起来,举起嫩藕一般的小手摇晃着:“哎——秋桐姐姐……美女秋桐姐姐……”

    边叫夏雨边跑过来,曹丽还站在那里发呆。

    秋桐一抬头看到了夏雨,笑了,和云朵走过来,夏雨亲热地拉着秋桐的手摇晃着:“嘻嘻……美女姐姐,又见到你了……”

    秋桐笑眯眯地看着夏雨:“小妹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到了我们这里,怎么不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呢?”

    “我到广告公司去办了点事,出来正好遇见了他……”夏雨指指我,然后又指指曹丽:“还有,还遇见了她……”

    曹丽这时转过身,走到我们面前,看着秋桐,指指夏雨:“秋总,这个人是你们的客户?”

    秋桐点点头:“是啊,来,我替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曹丽主任……这位呢,是我们发行公司的客户,夏总……”

    “嗯……我已经和这位曹主任打过交道了……”夏雨点点头:“这位自称能管着易克管着你的领导好严肃啊,还很凶……”

    夏雨这话似乎带着挑拨的意味。

    秋桐宽容地笑笑:“是啊,曹主任所在的经管办是我们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管理部门……我和易克都属于曹主任管理的……”

    曹丽这会儿缓过劲来了,斜眼看了下夏雨,用嘲讽的语气对秋桐说:“原来这位是夏总啊,这年头,什么这总那总的满天飞,连捡破烂掏大粪的都是个总……”

    曹丽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在讽刺夏雨。

    秋桐显然感觉到了这二人之间讲话的火药味,虽然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秋桐看看夏雨:“小妹,这……你和曹主任……你们之间怎么了?”

    夏雨嘻嘻一笑:“姐姐,没事啊,我刚才和曹主任捉迷藏呢,曹主任捉不到我,就不高兴了……”

    “捉迷藏?”秋桐看看夏雨,看看曹丽,曹丽这会儿正一副恼羞的神色,秋桐又看看我,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得瑟着小腿。

    “是啊,捉迷藏……你说对不对啊,曹主任?”夏雨边说边冲曹丽做了个鬼脸。

    曹丽狠狠地看着夏雨:“对个屁,鬼在有闲心和你捉迷藏,就你这样的破总,也配和我捉迷藏……”

    “哟——曹主任嫌我这总破档次低不配和你捉迷藏啊……嘻嘻……”夏雨不生气反而笑了:“看来曹主任打交道的都是高层次高档次的人,我这样的黄毛丫头不够级别哦……”

    “看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我告诉你,我认识的接触的大企业大集团的老总多了,哪个都比你强不止一万倍,你这种所谓的总,一抓一大把,到处都是……”曹丽带着发泄的口气说:“我告诉你,今天我要不是因为你是秋总的客户,我绝对饶不了你,在外面你疯我不管,在星海传媒集团这个经营区的院子,我说了算,在这里发疯我就是要管你……”

    听着曹丽无知者无畏的大话,我忍不住想笑,秋桐也有些忍俊不住,她似乎意识到夏雨在耍曹丽。

    秋桐忍不住想说什么,刚张口,我突然竖起食指在嘴边,秋桐看到了,又闭了嘴巴。

    秋桐刚才显然是想告诉曹丽夏雨的真实身份,但看到我做手势,知道我想阻止她,她似乎又考虑到这样做夏雨也许会不高兴,于是就不说了。

    夏雨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哦……原来这个院子是你家的,归你管啊……你是这里的老大啊……”

    “现在你明白了吧……”曹丽有些自大和得意:“好了,看在你是我们集团的客户份上,刚才的事情我就不会和你计较了……以后再来这里,不许发疯……”

    夏雨突然做乖乖状点头:“昂……遵命,听曹老大的!以后在曹老大的地盘不发疯,这里是曹老大放火的地方,我绝对不能点灯……”

    曹丽这时看夏雨的表情有些奇怪,一方面她看不起夏雨,觉得她这样的小丫头不过就是个皮包公司的破总,另一方面她似乎又想起刚才那两个突现又瞬间消失的彪形大汉,这让她心里一定有些不解很迷惑,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觉得夏雨是个牛叉的人物,女人特有的妒忌加上她从心里对夏雨的鄙视以及我和秋桐都没有介绍她的单位误导了她对夏雨的判断。但是曹丽似乎很快就想通了,接着说:“以后来我们集团谈生意,不许带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经营单位,不是小混混来的地方……”

    曹丽似乎又觉得夏雨是和社会上的渣子混的疯丫头,这样的总实在不能放在她的眼里。

    夏雨这时委屈地说:“我不认识刚才那两个人啊,他们一直纠缠我,我不理他们的,他们这会儿都走了……”

    曹丽一听,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鄙视地看了夏雨一眼,然后冲秋桐点点头,接着扭身就走了。

    看曹丽走了,夏雨吐了吐舌头,接着冲秋桐笑着:“姐姐,你看我乖不乖啊,你们这个曹主任太霸道了……”

    “呵呵,曹主任这个人讲话脾气比较直,你不要介意……”秋桐边说边又皱皱眉头,看着夏雨:“怎么,刚有人在纠缠你?”

    “没事的,那两个人看见这里有门卫,吓跑了……”夏雨哈哈笑着,又说:“姐姐,你还没回答我,你说我刚才乖不乖啊?”

    “乖啊,乖……”秋桐笑了,接着对夏雨介绍云朵:“小妹,这是我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云朵……”

    “啊哈,美女老总的美女办公室主任啊,云朵,真好听啊,多么美丽的名字……”夏雨笑着冲云朵说,云朵笑着和夏雨点头。

    “这位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秋桐接着给云朵介绍夏雨。

    云朵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哦……三水集团的夏总啊……”

    “嘻嘻……小美女妹妹,叫我小雨姐姐就好了……”夏雨笑着拉了拉云朵的手,接着对秋桐说:“姐姐,我好喜欢云朵妹妹,一看就喜欢……怎么样,把你的办公室主任借给我用几天吧,做我的专职助理…….”

    “哈哈……”秋桐笑起来:“夏总你可真会开玩笑……行啊,只要你喜欢,只要云朵答应,我是没意见的……”

    “嘻嘻……”夏雨拉着云朵的手:“云朵妹妹,到我那里跟我做助理咋样?”

    云朵脸色红红地笑着:“夏总真会开玩笑……”

    “哎——不是说了,叫我小雨姐姐啊……怎么还叫这个破总呢……”夏雨说。

    “呵呵……小雨姐姐……”

    “哈哈……终于有人叫我姐姐了……好开心……”夏雨开心地笑起来。

    这时秋桐看着我:“易克,你还没下班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夏雨突然就抢先开始给秋桐告状:“姐姐,我要向你控诉你的易经理,这家伙对客户的态度实在是恶劣……”

    “怎么了?”秋桐看着夏雨,又看看我。

    云朵也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我刚才遇见他和他谈工作,谈了一会儿,我说时间比较晚了,你要不要请客户吃顿饭啊,可以边吃边谈,实在不行,我请客也可以,可是这位易经理却不给我面子,一口就回绝,他自己不请客吃饭也就罢了,我请他还拉架子不去,你说,有这样对待客户的吗?这不是伤客户的心嘛……我可是真心把你们当客户来对待的哦……”夏雨委屈地说着,像真事一般。

    “哦……”秋桐笑了:“夏总小妹,不要见怪,这样吧,今晚我请客,专门请你,云主任和易经理作陪,好不好?”

    “哈哈……还是我姐好,好啊,行,木问题!”夏雨一蹦老高。

    我站在那里苦笑。

    夏雨转头看着我,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得意忘形地对我说:“哎,二爷啊二爷,你老板请客,这回你跑不了了……乖乖跟着二奶我吃饭去……”

    夏雨的话刚一说完,云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愣愣地看着我和夏雨,吃惊地张开了嘴巴。

    云朵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们,嘴里发出惊愕的声音:“二爷……二奶……”

    看到云朵吃惊的样子,秋桐“噗嗤——”笑了出来,夏雨也得意地笑了,我没有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夏雨这个闹法,早晚得出事。

    “云朵,夏总这人喜欢开玩笑,这是她和易克之间嬉闹称呼了玩的……”秋桐说。

    看秋桐说话的神色,似乎她也觉得夏雨老是这么称呼我和她不妥,但是她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和夏雨也只有一面之交,不熟悉。

    “哦……”云朵愣愣地哦了一声,显然她对夏雨如此的称呼我很不适应,嘴唇抿了抿,勉强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夏雨很聪明很敏感,看着秋桐和云朵:“美女姐姐美女妹妹,我叫易大经理二爷,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啊?”

    秋桐和云朵笑了下,秋桐半开玩笑地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不适应……易经理是我们集团大名鼎鼎的营销大师,一下子成了二爷,怎么都觉得不是个事儿啊……”

    云朵也点点头。

    “嗨——这没事,习惯就好了……我这人喜欢开玩笑,喜欢把气氛搞活……”夏雨大大咧咧地说:“我这么称呼易大经理,其实他应该感到荣幸,能被我这么称呼的人,天底下的男人只有他一个哦……我都不在乎称呼自己二奶,他在乎什么被称呼二爷啊……你说是不是啊,小易同志?”

    夏雨冲我挤眉弄眼。

    我一咧嘴:“是个屁,你以后少拿我开涮……”

    夏雨一皱眉:“怎么是我拿你开涮呢?一开始是不是你先拿我开涮的,是谁先说我是二奶的,是你先找事的,就许你放火不许我电灯啊……”

    我一阵苦笑。

    云朵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要叫夏雨二奶。

    夏雨自言自语地说:“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二爷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轻易脱身……”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秋桐和云朵看着我,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样。

    夏雨这时又看着秋桐:“姐,咱吃饭去?老站在这里干嘛啊……”

    秋桐点点头:“好,小妹,你想吃什么呢?”

    “嗨,姐请客,请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这人不挑食,属于杂食动物,很好养的哦……”夏雨对着秋桐说话,眼睛却看着我。

    “那我们去涮火锅?”秋桐说。

    “ok,木问题……”夏雨点头。

    “春天旅游公司附近有一家肥牛,我们去那里吃怎么样?顺便叫上海珠姐,她这会儿一定还在公司……”云朵突然说。

    秋桐一听,点了点头:“好啊,人多了热闹……”

    夏雨嘴巴咧了咧:“吖……叫上大……大老板海珠啊……好吧,我前几天刚和她一起吃过饭,还一起唱歌了……”

    看夏雨的神态,听夏雨的口气,略微显得有些失落,但场合上还算说得过去。

    云朵听夏雨这么说:“哦……小雨姐姐,原来你和海珠姐早就熟悉了……”

    “是啊,我们集团是春天旅游的重要客户……我们经常在业务上大交道……”夏雨说。

    夏雨这么一说,云朵想起来了:“哦……对呀,春天旅游前几天接了你们的大单子,这段时间正在不停地发各种团呢,国内国外团……怪不得你们早就认识呢……”

    夏雨点了点头,神情突然没有刚才那么活泼了,似乎有些发焉。

    “走吧……我去开车……”我这时说。

    “别了大家坐我的车吧,开那么多车干嘛啊,浪费国家的汽油……”夏雨突然说。

    “哈哈……”秋桐笑起来,说:“好,那我们就坐夏总的车……”

    “我的车在门口……”夏雨低头转身就往外走。

    我们一起出去,上了夏雨的宝马,夏雨开车直奔饭店。

    路上,秋桐给海珠打了电话,海珠果然在公司里,秋桐告诉了她和夏雨还有我和云朵一起吃饭的事情,海珠答应了。

    路上,夏雨默不作声地开车,突然没话了。

    看得出,她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这丫头的性格看来属于忽冷忽热型的,起落很大。

    我大概能猜得出夏雨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低落,但我不愿意去想,在和夏雨交往的过程中,我一直努力遏制自己的思维,不让自己去多想什么,我不愿意承认和面对某些东西。

    快到饭店的时候,夏雨的情绪开始好起来,又在和秋桐云朵有说有笑起来,只是没有刚才那么俏皮和活泼了。

    到了饭店,海珠正在门口等我们,她已经订好了座位。

    一下车,见到海珠,夏雨咬了咬嘴唇,接着就做高兴状和海珠招呼:“嗨——海老板……”

    海珠见到夏雨,微笑着:“夏总来了……欢迎啊……”

    夏雨嘿嘿笑了下:“哎——算了,别称呼职务了,别扭,还是我叫你海珠你叫我夏雨吧……或者我叫你阿珠你叫我小雨都可以……这样起码显得不生分……”

    “呵呵……好啊,那就像我们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那样称呼……”海珠说。

    “哎——好的,阿珠……阿珠老板……”夏雨笑起来。

    海珠笑着招呼大家进去。

    大家上了二楼,找到座位坐下,点了酒菜。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海珠坐在我的左边,夏雨坐在了我的右边。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就座一般是左为上,大奶在左,二奶在右。

    很快酒菜上来,大家开始边涮边吃边喝酒,酒要的是红酒。

    秋桐举起杯:“来,欢迎夏总……小雨妹妹……今天小雨妹妹可是春天旅游和发行公司的双重客户……”

    “是啊……”海珠附和着。

    大家碰杯喝酒,夏雨一口把整杯红酒都干了,吓了秋桐一跳,忙说:“小雨妹妹,你开车,把握住量啊,少喝点……”

    “没事,我自己有数的……”夏雨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菜,直接把菜夹到了我的碟子里:“来,这桌上四个娘子军,就你一个党代表,优先照顾你……”

    大家轻笑起来,海珠看了看夏雨,抿了下嘴唇,然后也接着给我夹菜:“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虾……”

    夏雨看了看海珠,眨眨眼睛,眼里露出几分羡慕的目光,似乎海珠那声“哥”打动了她。

    我不做声,闷头吃菜。

    这时云朵对我说:“哥,我们公司的宣传小册子清样设计完了……秋姐审核通过了,马上就会印出来……”

    “好……”我边吃边点点头。

    “咦——云朵妹子,你怎么也叫易总哥呢?”夏雨看着云朵。

    夏雨还是很有数的,在海珠面前她不叫我二爷了,开始称呼我易总。

    云朵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抢过话头:“云朵是我义妹……”

    云朵点点头:“我们结拜了安达……”

    “哦……”夏雨点点头,看着我和云朵,毫不掩饰眼里的羡慕,说:“原来是这样……安达……义妹……真好……秋姐,你有没有和易总结拜什么呢?”

    海珠云朵和秋桐都笑了,秋桐说:“我木有啊……我是易总的领导,我不和他结拜,我和海珠是好姐妹,这就足够了……”

    夏雨愣了下,突然看着我说:“哎——易总,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啊?”

    我不理会夏雨,自顾低头吃菜,夏雨显得有些没趣了。

    “你们都是单位里上班的,搞结拜……这是典型的江湖义气拉帮结派……”夏雨讪讪地说。

    “哈哈……你这顶帽子扣得可是够大的……”秋桐笑着。

    “喂,易总,刚才我给你夹菜,你干嘛不给我夹菜?咱们做生意的,讲的可是双赢,要有来有往……”夏雨突然冒出一句。

    我一愣神,海珠即刻用小勺子给夏雨从锅里捞了一勺煮好的菜,放到夏雨前的碟子里:“小雨,来,我来代替我哥,我哥这人一向就懒……”

    夏雨看了看海珠,笑了下:“好吧,那就谢谢阿珠了……哎——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这男人的懒是不是都是女人惯的啊?”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接过话来:“夏总啊,照你这么说,好像男人都比女人懒,是不是?”

    “可不就是……别的男人我不敢说,起码我看你就是这样……让你给我夹个菜你都懒得动,还得阿珠代劳……”夏雨说。

    我说:“你这话我不敢苟同……懒在性别上没有差异,很多男人都比女人懒,很多女人都比男人懒。当然,我承认一点,懒男人是女人培养出来的,懒女人是男人惯成的……”

    “你是不是阿珠培养出来的那个懒男人呢?”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哥可不懒啊,我可没培养他……”海珠忙说:“其实男人的懒和女人的懒是不同内容和内涵的,一个男人他可能不愿做家务,但是他会在事业上很勤奋,一个女人可能在家里很勤快,但是她却不愿意去为事业拼搏吃苦,社会分工不同,男人和女人的勤快懒惰都是相对的……”

    秋桐点点头,说:“可以让另一半心甘情愿为他忙进忙出还没有半句怨言,这就是懒惰外衣下的魅力。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解决家务劳动,甚至不耕自有余,是懒人的聪明之处……其实,生活,有一些散漫,有一些淡泊,亦有一些奢侈,它并不是固定的方式,偶尔的懒散可以让人们更接近自己的内心需求———不要无谓的忙碌,只要真实的快乐……在婚姻家庭里,我觉得无所谓谁懒谁勤快,不管怎样男女各司其职,少一点不必要的较真,平平淡淡和和美美这才是婚姻生活的本真……”

    夏雨乐了:“看来阿珠和秋桐姐都是甘心情愿为男人付出的好女人哦……能和你们在一起的男人,看来应该是幸福的……不过,我怎么看这个易总木呆呆的木有反应,好像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着,夏雨看着我。

    我说:“你要我怎么反应呢?你们女人谈话,我坐在这里听就是了……”

    夏雨看看海珠,又看着我说:“看来,阿珠是挺惯你的,把你这孩子怪坏了……要我说啊,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懒蛋,女人就得宠,越宠越有种……”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好欢乐啊,四大美女一个帅哥……在这里谈什么呢?”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扭头一看,是海峰。

    大家还没来得及问海峰怎么来了,夏雨先说话了:“咦——又过来一个帅哥啊,喂,小帅哥,你是什么的干活?”

    海峰看着夏雨:“我还没问你呢,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啊?”

    “屁话,什么小朋友,我是大人好不好,你才是小朋友,小屁孩……”夏雨毫不客气地说。

    “哈哈……小屁孩讲话好冲啊……”海峰笑起来。

    “冲你个头啊,快说,你是什么的干活……”夏雨说。

    “哥,你怎么来了?”海珠这时叫起来。

    “哥?又是哥……”海峰还没说话,夏雨又开腔了,上下打量了海峰一眼:“怎么,你是阿珠的安达?”

    “安达?”海峰一愣,接着笑起来:“我不是阿珠的安达,我是她的正宗货真价实的老哥……”接着海峰对我们说:“我在那边招待客户呢,偶尔一抬头,就看到你们了,看你们聊得正欢,就过来凑凑热闹……”

    “正宗的?”夏雨看着海珠:“阿珠,这是你亲哥?”

    “是啊,是我的亲哥哥海峰同志哦……”海珠笑着。

    “哦也……是这样啊……”夏雨点点头,笑起来:“小伙子,几岁了?来,加把椅子,坐在姐姐这边……”

    海峰一咧嘴:“你这丫头,还几岁了,你看我几岁了?起码我比你大……我不坐这里,我坐这边……”

    说着,海峰拉过身边的一把空椅子,坐在了云朵身边,云朵忙去找服务员要了一套餐具,放在海峰面前。

    “姐姐好心好意给你让座你却跑到那边……”夏雨嘟哝着,看着海峰和云朵,说:“难不成你对我们云朵妹子情有独钟?”

    “哈哈……你还真说对了,云朵是我哥的女朋友……”海珠笑着。

    “哦也……还真是啊……看不出来……”夏雨嘀咕着:“这么说,云朵妹子就是你未来的嫂子了……”

    “呵呵……应该是……”海珠点点头。

    云朵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语。

    “云朵是你未来的嫂子,你是易总的女朋友,易总是云朵的义兄,那么说,你不也是云朵未来的嫂子了?”夏雨瞪眼看着海珠。

    “哈哈……”海珠和秋桐都笑起来,秋桐说:“这好像是在绕圈圈,不过,确实是这样……”

    “这是什么事啊,这样不行,不行……”夏雨叫起来。

    “怎么不行呢?”海峰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乱套了……”夏雨冲着海峰鼓起了腮帮。

    海峰看着夏雨:“咦——你这丫头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呀,怎么管的这么宽呢?”

    秋桐这时给两人互相介绍:“这位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这位是***集团驻星海办事处的主任海峰……海峰是云朵的男朋友,是海珠的哥哥,是易克的铁哥们……”

    海峰一听,神态立刻认真起来:“哦……夏总啊,失敬失敬……”

    我知道海峰态度的变化来自于他对三水集团的尊重和尊敬。

    而夏雨一听海峰的单位和职务,脸上也不由肃然起敬:“***集团可是一家大型的跨国集团公司,最新世界排名第12位,你竟然是这家跨国公司在星海办事处的负责人啊……久仰,久仰……”

    说着,夏雨抱拳致礼。

    海峰忙抱拳还礼,笑笑:“跨国集团虽大,但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办事处负责人,不值一提,倒是三水集团,名声显赫,国内外知名度都很高,我去年去美国纽约,在时代广场都看到你们的巨幅广告了……没想到夏总年纪轻轻竟然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想来一定是能力卓越超群了,实在是仰慕地很……”

    夏雨一撇嘴:“得了吧,三水集团名气大不代表我有能力,我们是家族企业,我是继承了父辈的荣耀,瓜分了一部分股份,成了第二大股东,在那里听我哥使唤,接受所谓的培养罢了……对于经营管理,我看我比不上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位……”

    “夏总还是个很谦虚的人啊……实在是品质超群……”海峰说。

    夏雨噗嗤笑了:“得了吧,小海峰,你少给我戴高帽,什么谦虚,什么品质超群,你又不是我下属,用不着巴结我给我说好话……嘻嘻……”

    海峰一愣,接着说:“你怎么叫我小海峰呢?我比你大哦……”

    “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怎么了,叫你小海峰你不服气?”夏雨说。

    “呵呵……”海峰笑了,举起酒杯对夏雨说:“夏总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来,我先敬夏总一杯酒,这杯酒,一来是初次认识,二来呢,是感谢夏总对我妹妹旅游公司的支持和帮助……”

    夏雨举起杯子和海峰碰杯,说:“喝个认识酒就行了,至于感谢,就不必了,我们和春天旅游之间的支持和帮助都是相互的,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春天旅游对我们三水集团的支持和帮助呢……”

    喝完酒,海峰说:“夏总看来是个痛快人,说话做事都很利索……”

    夏雨说:“海大老板,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场合聚会,不用叫我职务,叫我夏雨就好了,要是想显得亲密一点呢,就叫我小雨好了……”

    “呵呵……好……”海峰笑着点头:“夏总身居高位却如此平易近人,实在难得……”

    夏雨咧嘴一笑,看着我:“哎——易总,你看人家海峰同志一见我就夸我,我和你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从来没听你夸过我呢?”

    夏雨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又有些发愣。

    我说:“你要我怎么夸你啊?”

    “怎么夸还得我教你啊?真是个苯男人……一点都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夏雨一撅嘴:“快点夸夸我,怎么夸都行……”

    我说:“好,夏总是个温柔善良美丽大方温顺的好女孩,从来不野蛮刁蛮任性……从来不刁难为难捉弄客户……”

    海珠憋不住想笑,眉宇间却似乎又有一层隐忧,没笑出来。

    夏雨一咧嘴吧:“哎——前面的挺好,后面的我怎么越听越不顺耳呢……”

    “您就将就着听吧,我就会说这些了……”我说。

    “好吧,那我就将就着接受好了……”夏雨说着看着海珠:“哎——阿珠,我让易总夸我,你不会吃醋吧?”

    海珠微笑了下:“你想多了,怎么会……”

    “好,不吃醋就好,那我以后要让易总常夸我,你说好不好呢?”夏雨说。

    “这……”海珠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接着就笑:“好,好……只要他愿意,我没问题……”

    夏雨嘿嘿一笑,看着我:“听到了吗,阿珠都答应了,你以后要牢记这些话,有事没事都要常夸夸我,而且夸的内容还不准重复……”

    海珠的神色有些黯然,低头默默喝水。

    看着海珠微妙的神情变化,我心里有些不安,对云朵说:“云朵,我拜托你一件事…….”

    “哥,你说——”云朵看着我。

    “明天你到电脑上搜一下,搜一些夸赞女孩子的话,整理上几百条,分别打印出来,每天代我邮寄一条给三水集团的夏总……”我说。

    “哈哈……”海峰云朵秋桐都笑起来,海珠有些哭笑不得。

    夏雨瞪眼看着我,看起来要使性子,接着自己看了看周围的人,也笑了:“好,好,易总确实是高人,真会安排事……”

    接着,我的脚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我知道这是夏雨干的。

    我不理会夏雨,拿起筷子给海珠夹菜:“菜都凉了,快吃……”

    话音未落,我的脚又被夏雨狠狠踩了一下。

    这时,海峰对秋桐说:“秋桐,我们集团总部最近指示我们年底前要搞一些对客户的回馈活动,资金预算马上就拨下来,我们集团在星海有一万多大小客户,我正在琢磨回馈客户的内容和方式……”

    “哦……你怎么打算的呢?”秋桐说。

    大家都看着海峰和秋桐。

    “初步打算,除了往年回馈的物质内容之外,我想增加一个东西,那就是你们集团发行的星海晚报,每个客户赠送一份全年的报纸……这事我给集团总部汇报了,他们很支持……”海峰说。

    我一听,乐了,秋桐也乐了,说:“好啊,赠送精神礼品好啊……一万份报纸,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海峰,你也成了我们的大客户了……”

    海峰笑笑:“不过,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

    秋桐说:“你说……”

    海峰说:“第一,这一万份报纸要定向派送,在投递之前,我们公司会专门刻一部分印章,上面写着我们集团赠送的字样,每天这些报纸都要在第一版的报头空白位置刻上这印章……这样,客户每天看报纸的时候,拿起报纸就会看到我们集团的赠报印章,就会想起我们……”

    “这没问题,这种模式我们去年就操作过,易克去年就使用了这种模式来发展大客户……我会安排分拣室在分发报纸之前有专人每天盖这些印章的……”秋桐说:“我们去年和部分大企业合作的模式就是这样,分拣室里有安排的专人干这活……”

    “那就好……”海峰点点头,接着看看云朵,又对秋桐说:“这第二,我知道你们公司内部全员都有订报任务,我想,这一万份报纸,能不能算云朵的业绩……”

    “哈……”秋桐笑了:“当然没问题,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们充分尊重客户的意见哦……”

    云朵愣愣地看着海峰。

    海峰放心了,笑着说:“那就好,具体的订报事宜,我会直接和云朵联系的……”

    “嗯……好……”秋桐高兴地举起杯子和海峰喝酒:“海老板啊,感谢你对我们事业的支持哦……”

    海峰哈哈笑起来:“秋桐,你再和我客气,就见外了……我支持是一回事,关键是我们也正好需要有一种精神产品回馈客户……我可不是单纯因为私人关系才做这事,我是出于我们工作的需要……”

    “明白,理解——”秋桐点头。

    海珠高兴地看着云朵。

    我心里也很高兴,为云朵,为秋桐,也为海峰。

    夏雨这会儿一直安静地听着海峰和秋桐的对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不时扫我一下,一会儿,她突然狡黠地无声笑起来,不知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海峰又喝了几杯,然后回去陪客户了,然后大家继续吃菜喝酒。

    整个晚上吃饭期间,海珠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夏雨,我注意到只要夏雨一看我一和我说话,海珠的眼神就有些紧张和不安。

    我尽量避免不理会夏雨,可是夏雨却不肯放过我,有事没事就惹我,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不过夏雨今晚总算还是有数,没有当着海珠的面说些过头的话,也没有叫我二爷没有自称二奶。

    酒足饭饱,海峰也招待完客户过来了。

    这时夏雨似乎还没玩够,非要拉着大家去唱歌,她请客。

    “各位,为了我们今晚的相识和团聚,为了我们今后的友谊和进步,为了感谢秋姐姐的神情款待,我今晚请大家到星海最高档豪华的帝豪夜总会去唱歌……”夏雨兴致勃勃地挥舞着小胳膊说。

    喝了几杯红酒后,夏雨的脸色有些微红,看起来显得格外娇媚。

    “好啊——我们去帝豪夜总会……”大家都笑着。夏雨一番好意和盛情,大家多少都了解一些夏雨的脾气了,拒绝是不好的。

    除了我,他们没人知道这帝豪夜总会现在是白老三的。

    我一听夏雨要请大家去白老三的帝豪夜总会去唱歌,差点晕了。

    可是,大家都同意,我也不能反对,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我还不能说出实情。

    海峰和夏雨分别开着车,大家说笑着一路杀奔帝豪夜总会而去。

    今晚,我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会在那里遇到谁。

    我和云朵坐在海峰的车上,海珠和秋桐坐在夏雨车上。

    本来刚出饭店的时候我是坐在夏雨车上的,其实我的本意是上海峰的车,但是刚要往海峰车那边走的时候,夏雨紧跟在我身后低声说了句:“上我的车……”

    我没理会她,还是往海峰车前走,这时夏雨又说了句:“我希望你不要惹本二奶发火,我告诉你,把我惹火了,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场合都有什么人在,上我的车,听见没?”

    我当时不敢说别的,直接就上了夏雨的车,海珠和秋桐已经上了夏雨的车,夏雨得意地上车,这时海珠说了句:“哥,我们三个女的在一起好说些女人之间的话题,你干嘛不去陪海峰哥呢……”

    一听这话,我如蒙大赦直接又下车上了海峰的车,夏雨愣是没敢吭声。

    我不知道海珠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但我明显感觉海珠对夏雨有了些许的戒心和防备,却又无法说出其他什么来。

    就这样,我坐在了海峰的车上。

    路上,海峰边开车边说:“哎——这个夏雨小姐,性格好像很奇特……很有特点啊……看不出她竟然是堂堂三水集团的副总裁……”

    我说:“是的,这个夏雨是很有特点,做事的风格很奇特,经常让人摸不透……”

    这时坐在后面的云朵说了一句:“说是奇特其实她也挺有数,今晚吃饭的时候,她愣是没叫你二爷自称二奶……”

    海峰一听愣了:“什么二爷二奶?”

    云朵说:“夏雨叫我哥二爷,称呼自己二奶呢……呵呵……刚一开始听到这称呼,我直接懵了……”

    海峰看了我一眼:“我擦,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成了二爷她成了二奶?”

    我于是把认识夏雨的经过简单和海峰说了下,海峰听完,点点头:“哦……原来如此,是你有眼不识泰山,愣是把这位亿万富姐说成是二奶,她于是顺水推舟称呼你二爷,还自得其乐接受了二奶的封号……这丫头挺怪,怎么会喜欢二奶这个封号,还喜欢叫你二爷……该不会是她看上你了吧?”

    我的心一跳,说:“开国际玩笑,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耍弄我而已……这个夏雨,就是喜欢耍弄人玩……就因为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吓唬蔑视过她,她就一直不肯罢休不停耍弄报复我,当时春天旅游的业务接单子时,我和海珠可没少了被她刁难,不过还好,有她哥哥主持大局,总算把这个单子接下来了……”

    海峰点点头,突然皱皱眉头,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几分迷惑和沉思。

    一会儿,云朵在后面说:“这个夏雨其实看起来倒是挺单纯挺简单的,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为人处事好像很直爽的……也没有架子,为人热情,这种人打交道,不累……”

    海峰点点头:“这我也看出来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隐藏着沉甸甸的心事。

    在我的人生里突然冒出来的这样一个夏雨,我不知道这个妖孽般的小魔女到底会给给我的情感生活和命运带来怎样的变化,我不知道她会是我生命里的匆匆过客还是会长久留驻。

    快到帝豪夜总会的时候,海峰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海峰说:“今晚我不能陪你们玩了,单位里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到了帝豪夜总会,海峰把我们放下,然后直接去了单位。

    于是,我和秋桐海珠云朵还有夏雨一起进了夜总会。

    夜总会里人来人往,客人很多,各色各样的人穿梭来往,生意很是火爆。

    “哎——云主任,我的小助理,快去安排包间哈……”夏雨冲着云朵笑嘻嘻地说:“你是秋桐姐的办公室主任,也是我的小助理哦……”

    云朵笑了,过去要包间。

    “找个大包啊,空间大了舒服……”夏雨又叮嘱云朵。

    云朵点点头过去了。

    海珠这会儿和秋桐在一起说笑着什么,夏雨往我身边蹭过来,悄声笑眯眯地说:“二爷,看,四大美女陪着你玩,你多爽啊,风光不?”

    我没有理会夏雨,眼睛四下察看着周围来往的人,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二爷,怎么不理我?”夏雨又说。

    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伍德,正往里走,身后跟着皇者。

    在我看到伍德的同时,伍德也看到了我。

    看到我,看到正在我身边笑嘻嘻的夏雨,看到正在说笑的海珠和秋桐,伍德的眼神一愣,身后的皇者也带着意外的神情。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我会和海珠秋桐一起来白老三的夜总会,或者说没想发到我们敢到这里来。

    伍德的目光扫视了我和海珠秋桐一下,接着就盯住了夏雨,我这时感觉伍德的眼神带着更加意外的神情,似乎他认识夏雨,似乎他想不到我们会和夏雨在一起。

    秋桐和海珠这时正在说话,没有注意到伍德和皇者。

    夏雨更没有看到伍德和皇者,或许她不一定认识他们,还在我身边腻歪着嘟哝着不着边际的话。

    伍德眉头忽然皱了下,接着停住脚步,低声对皇者说了一句什么,皇者看着夏雨,点了点头。

    然后,伍德冲我微微一笑,但是没有过来打招呼,接着就径自进去了。

    皇者也冲我笑了下,紧跟在伍德后面进去。

    这偶然的遇见,让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我不知道伍德刚才和皇者说了什么,但是我感觉应该和夏雨有关。

    这时云朵回来了,弄好了包间,大家一起去了包间,夏雨点了水果点心和饮料。

    大家坐在那里,边谈笑边吃边喝,气氛很融洽很活跃,有夏雨在,想不热烈都不行,夏雨显得很开心,嘴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坐在旁边拿着一瓶饮料慢慢喝着,有些心神不定。

    一会儿,夏雨拿过话筒,招呼大家开始唱歌。

    “小助理,云妹妹,小美女,来,先给姐唱首歌听听,姐听听来自蒙古草原的歌喉……”夏雨把话筒递给云朵。

    云朵笑呵呵地接过话筒,点了一首老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歌声响起来,悠远悠扬,云朵的歌声还是那么动人。

    歌声里,我不由想起了那茫茫无边的大草原,想起了和云朵一起纵马驰骋草原的情景,想起了纯真善良的云朵在这一年多里的际遇……

    大家专注地听着,秋桐的表情有些感动,眼里带着几分向往和沉思……

    秋桐一会儿看着云朵,一会儿又似乎不经意地看我一眼,接着又带着几分不安和忐忑看看海珠。

    秋桐此刻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最近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从侧面看着秋桐娇柔美丽的脸庞,心绪翻涌着……

    云朵唱得很动听和投入,看着云朵那美丽的面孔,想着云朵那坎坷的情感遭遇,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听不下去了。

    看看秋桐,正专注地看着云朵,眼角似乎有些晶亮的东西。

    我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房间。

    刚出房间,夏雨追了出来:“喂——你干什么去?”

    “上厕所……”我说。

    “大的小的?”夏雨又追问。

    我哭笑不得:“你给我一边去……”

    “哼……早去早回,不然我去厕所抓你出来……”夏雨哼了一声,回了房间。

    上完厕所,我在水龙头前洗了一把脸,洗完抬起头,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站着皇者。

    不知道皇者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这家伙神出鬼没。

    我转过身,卫生间里此时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他。

    “你胆子不小,敢带着四个美女来白老三的地盘唱歌……”皇者说了句。

    我说:“他们不知道这是白老三开的夜总会,他们要来,我没办法……”

    “关键这四个女人中还有秋桐和海珠,你应该知道白老三一直在打她们的主意,你这不是把肉往狼窝里送吗?”皇者又说。

    我没做声。

    “还有,那个和你一起的女孩子,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将军认出她来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怎么了?”

    皇者说:“这个夏雨不认识将军,但是将军认识夏雨,将军今晚很意外,一来意外你们敢到这里来唱歌,二来意外你竟然会和三水集团的这个夏雨在一起……他刚才和我低声说了几句话,是让我摸摸你和这位夏雨是什么关系……”

    我说:“你该知道……春天旅游和三水集团刚做成了一笔业务,这笔业务是夏雨分管的……”

    “我当然知道,小亲茹和我说过……”皇者说:“不过,我不会告诉将军实情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和海珠开旅游公司的事情,当然,我更不想让他知道小亲茹在你们的旅游公司做事的事情……我会说夏雨是你们发行公司的业务客户,三水集团和发行公司有公务,今晚是发行公司的公务招待……不过,你今晚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就带着这四个女人来这里……知道不,白老三现在就在夜总会,正在和将军关在房间里谈事情……”

    我说:“只要你不说,只要将军不说,他该不会看到我们吧……”

    皇者说:“我自然不会告诉白老三你在这里,将军也不会说的,至于他会不会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你和秋桐海珠来了,我不敢确定,这里到处他的人,还有很多监控器……唯一没有监控器的地方,恐怕就是这卫生间了……”

    说着,皇者抬头看看天花板。

    我说:“我会小心的,唱完歌,我们就走……”

    皇者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里以后你还是少了为好,来多了,对你没好处……”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我说。

    “还有,今晚冬儿也在这里,这会儿正在夜总会的财务部看财务账目……”皇者说。

    冬儿也在这里,我不由心里一动,真巧。

    “不光冬儿在这里,阿来和四大金刚都在这里……”皇者又说。

    “哦……”

    皇者掏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突然说:“李顺是不是回来了?”

    “我不知道啊……”我说。

    皇者的眼睛紧盯着我,笑了下:“呵呵……你真的不知道?”

    “反正我没在星海见过他……”我说。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今晚将军和白老三谈的事情,和李顺有关……”

    “什么事情?”我说。

    “我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和李顺有关,至于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皇者说:“现在不光白老三一直在打探李顺的下落,就连将军也关注起来了……”

    “将军不知道李顺在哪里?”我说。

    “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皇者说。

    “那你知道不?”我说。

    “我?”皇者笑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的多了……”

    皇者说:“我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知道……你不也是如此吗?”

    我说:“你这话是话里有话,告诉我,你知道李顺在什么地方?”

    皇者说:“这句话或者是该我问你的,不该你问我……”

    我说:“我认为我不知道……”

    皇者笑了:“我也认为我不知道,起码,我在将军面前不知道……”

    皇者的话已经说地很明白了,我清楚他知道李顺回来了,甚至,他知道李顺在哪里,只是他没有告诉伍德,更没有告诉白老三。

    “李顺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大妙啊,听说在日本惹了人命官司,日本的黑社会在追杀他……”皇者说:“这事你知道不?”

    “知道!”我说。

    “怎么知道的?”皇者说。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我说。

    “呵呵……”皇者笑了,又吸了一口烟,自言自语地说:“将军今晚在这里和白老三谈完事情,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住……选了半天,决定到棒棰岛宾馆去住几天,那里依山傍海,是个清净的所在……有可能白老三也要去跟去那里住几天……”

    我心里一动,皇者这自言自语的话分明是在暗示是我什么,伍德和白老三去不去棒棰岛住不是重要的,很可能是个托辞,他的话外音明显是在提醒我一来他知道李顺现在住在棒棰岛宾馆,二来白老三很可能打听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或者是伍德省心多疑,怀疑李顺回来了住在棒棰岛宾馆,极有可能最近他们会派人去调查。

    我点点头对皇者说:“我心里有数了……”

    皇者笑着:“你有什么数了?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我说:“是的,你什么都没说……我明白……”

    “星海现在的天气不大好啊,越来越冷了,西伯利亚的寒风经常在肆虐啊……”皇者感慨地说:“如果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其实还是住到南方好……那里起码会避开寒风的侵袭……”

    我点点头:“是的,不光寒风紧,天气还很阴霾……”

    皇者说:“是的,阴霾很厉害……很难见到晴朗的天气,不过,我相信,阴霾终将散去,阳光终将普照大地……”

    我说:“嗯……是的……”

    皇者说:“你相信光明终将驱走黑暗吗?”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相信不?”

    皇者笑着:“我也相信,不过,有时候,黑暗漫漫……秋天即将过去,冬天即将来临,冬天的夜是很长的……”

    我说:“再长的夜,也会有天亮的时候……”

    皇者说:“你是个乐观主义者……”

    我说:“你也是……”

    皇者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谈话,越来越像是朋友了……”

    我说:“像是朋友……这说明我们之间实际还不是朋友……”

    皇者笑着:“是,不错……我其实很希望我们能做朋友,而不是对手和敌人……”

    我说:“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做敌人,但是,也不会轻易把一些人当做朋友……”

    皇者说:“现在的形势很明情,白老三和将军都知道你现在你是李顺在星海的代理人,白老三一心想除掉你,你是他战胜李顺的最大障碍,他已经把你作为了眼中钉,要不是将军的关系,恐怕白老三和你之间早就不止一场恶战了……当然,还是因为将军的关系,白老三和李顺之间一直没有开展,起码没有明着公开动手……”

    我说:“这么说,我该感谢伍德了?”

    皇者说:“该不该感谢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多说……将军一直觉得你是个人才,是个属于江湖的人才,他一直想将你纳入帐下……还有,将军是李顺的教父,白老三要想和李顺公开火并,不会不考虑这一层关系……”

    我说:“恐怕这不是白老三没和李顺公开动手的真正原因吧……恐怕动不动手这跟导火线在将军手里吧……”

    皇者说:“易克,你很聪明,有些话我不能说地太明白……其实,说没有动手,只是没有公开撕破脸而已,双方暗地里的小动作一直没有停止……至于公开火拼的导火线在谁手里,恐怕也未必就是将军能决定的……”

    “还有谁?”我说。

    皇者摇摇头:“这个……我不好说,将军很多事也不会告诉我的,我只能猜测,我只是感觉,白老三和李顺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恐怕不单是争夺地盘谋取钱财这么简单,或许,这其中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玄机……至于这玄机在哪里,暂时,我也想不透……”

    我说:“万能的皇者还有想不透的……”

    皇者说:“因为小亲茹突然消失的事情,将军对我多少有些情绪,一些事根本就不会和我说,好有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我地反复琢磨辨别其真伪……”

    我说:“你何苦跟着伍德受罪呢?你说你这么精明的人,做什么不行,非得靠着伍德来吃饭?”

    皇者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最适合混的就是这样的圈子,我别的还有什么能耐,又不像你这么懂经营会做生意,将军对我一直不错,虽然因为小亲茹有些小隙,但是并没有影响主流和大局,我跟随将军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嘛……当然……”皇者停顿了下,苦笑着:“我和你的某些处境也有相似的地方,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既然进了这个圈子,想轻易脱离,没那么容易,那句老话: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皇者似乎说的理由很充分,但我总觉得他没说实话。

    皇者的话我不能全信,也不能全不信,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来吸收。

    或许,这就是我和皇者不能做朋友的根本原因,和太精明的人一起,会缺乏安全感的。

    到如今,我始终看不透皇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总让我觉得不踏实,我找不到让自己对他信任的理由和信心。一方面他似乎在帮助我,但是另一方面他却似乎有意在我面前隐瞒着什么,热切还想从我这里打探到什么东西,同时还在死心塌地跟着伍德混。

    这个人,我想我既要利用,还得防备。

    “对了,上次你打电话问我那个录音磁带的事情……”皇者说:“那盘磁带你做了什么用途?手里没有了?”

    “那磁带没了,彻底消失了……”我说。

    皇者看着我,沉吟了下,说:“那磁带一定不是在你的手里消失的……”

    我说:“何以见得?”

    皇者说:“因为你找我要复制品……我这次还真没来得及复制一盘,按照我的惯例,我当然是会留个底子的,但是这次时间太仓促了……”

    我说:“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来?”

    皇者说:“因为……我似乎感觉到最近孙东凯对白老三和将军的态度有些细微的变化……我想,这应该是和那盘磁带有关吧……我想,这盘磁带,你是不是没捣鼓好,落到了孙东凯的手里……”

    我看着皇者没有说话。

    皇者继续说:“我还有一点没想明白,孙东凯知道被录音的事情,只会猜疑将军,为什么会对白老三也有如此态度的变化……难道,是你将错就错借机转嫁了什么?”

    我不由暗中佩服皇者的分析能力,这家伙的脑子里东西还真不少,实在不能小瞧。

    我说:“你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强,思维很慎密,只是,我觉得你想多了……你觉得我有那么高的手段吗?”

    皇者哈哈一笑:“老弟,别人我相信没有这手段,但是你,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笑了:“多谢兄台夸奖……”

    皇者说:“这么说,我猜对了?”

    我说:“无可奉告……”

    皇者说:“这么说,这磁带对你来说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我说:“老兄,你想得很多……”

    皇者说:“你借用这磁带实施了反间计,是不是??”

    我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皇者哈哈笑起来,说:“老弟,你的防守可是滴水不漏……很慎密啊……”

    我说:“彼此彼此吧……”

    皇者说:“好了,在这里谈话时间够长了,我是从监控器里看到你出来才跟到这里来的,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注意小心点……”

    我点头,然后皇者先出了卫生间,我稍等了几分钟,迅速给老秦发了一个手机短信:“速离开棒棰岛……”

    很快收到老秦的回复:“我们下午已经离开……”

    原来李顺和老秦下午就离开棒棰岛宾馆了,只是没通知我。

    如此看来,万能的皇者也不知道李顺和老秦离开的消息,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皇者的好心提醒,我不知道他帮助李顺的真正原因,是为了李顺还是为了我,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老秦只说他们离开了棒棰岛,那么,去了哪里?宁州?还是继续呆在星海,只是换了个住宿的地方?

    李顺这两天没和我联系,我不知道他购买那小岛的事情到什么程度了。这事他不让我参与,正好省了我的心。

    我放心了,然后回包间。

    走到包间门口,听到里面很安静,没有音乐和唱歌的声音。

    我心里有些奇怪,突然涌起一阵不祥之感。

    站在门前定定神,猛地一把推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我呆住了——

    我之所以呆住,因为我看到了冬儿,她竟然在里面。

    冬儿似乎是刚刚进来,还没有就坐,正站在房间中央,而房间里的四个女人似乎都一时有些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发愣,夏雨也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话筒,没有音乐在播放,似乎是她正要准备唱歌还没开始去点,冬儿就突然进来了。

    此刻,冬儿的神色很平静,秋桐的神色有些意外,海珠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安,云朵则有些无措,夏雨则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显得有些迷惑和不解。

    看到我进来,大家一起看着我,冬儿也看着我。

    夏雨突然冒出一句:“你俩一起进来的……”

    夏雨的话证实了我的判断,我没有理会夏雨,进来关房门,然后看着冬儿:“冬儿,你怎么来了?”

    冬儿看着我淡淡一笑:“怎么?不欢迎?不行吗?”

    我说:“你来干什么?”

    冬儿说:“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夏雨这时又恍然:“哎——你们不是一起进来的……”

    秋桐这时站起来招呼冬儿:“冬儿……来,请坐吧……”

    秋桐的态度很热情。

    云朵这时也叫了一声:“冬儿姐……”

    夏雨这时看着冬儿:“咦——你叫冬儿……我们这房间里夏秋冬都有了,就还缺个春了……”

    冬儿先冲秋桐和云朵点点头,然后扫了正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海珠,接着又看着夏雨:“你是夏?你叫什么?”

    夏雨大咧咧地说:“我叫夏雨,夏天的下,雨水的雨,看来你和大家都熟悉啊,既然来了,那就做呗,今晚我请大家唱歌,你也算一个……”

    冬儿听了,点点头,接着看着我,又看看海珠:“这房间里好像有人不欢迎我来啊……我来的是不是很贸然呢……”

    夏雨看看我和海珠,眨眨眼睛,接着说:“你还要大家怎么欢迎你呢?都跪拜迎接?我看不必了吧,自己找个地方坐就是了……”

    秋桐这时走过来拉了拉冬儿的手:“冬儿,来,坐吧……好久不见你了,还真挺想你的……”

    冬儿随着秋桐的邀请顺势坐到了沙发上,边说:“到底还是秋姐懂礼数……”

    夏雨放下话筒,一屁股坐到冬儿身边,说:“我也懂礼数……这房间里的人都懂礼数……”

    我坐到海珠身边。

    这时,我感觉到海珠的神情有些紧张,云朵也有些紧张,不时看看我,又看看海珠和冬儿。

    冬儿看看云朵,笑了:“云朵,好久不见,愈发漂亮了……”

    云朵不自然地笑笑:“冬儿姐,你也更加好看了……”

    冬儿说:“我不行了,老了……这人未老,心先老了……”

    夏雨这时说:“冬儿,我看你人不大,怎么会心先老了呢?”

    “被人折磨的呗……”冬儿不看夏雨,眼睛直直地盯着海珠。

    海珠不看冬儿,低头不语。

    冬儿扫视了一遍大家,然后看着我说:“挺风光啊,白天和一个女人忙乎着**,晚上带着四个美女来夜总会逍遥,小日子挺不错嘛……”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和幽怨。

    冬儿这么一说,大家都抬头看着我,海珠的眼睛睁大了。

    夏雨看着我:“白天你和冬儿在一起?”

    我还没回答,冬儿说:“当然不是我……不过,被我偶遇了……”

    我沉默不语地看着冬儿。

    冬儿接着对我说:“没想到吧,下午刚见过面,晚上又见面了……一天两次看到我,是不是觉得挺晦气呢?”

    “是的,没想到……”我说:“至于晦气不晦气,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

    “哈……易克,行,算你狠……”冬儿笑了一下。

    这时夏雨似乎觉得空气不大对,看着冬儿:“哎——冬儿啊,你和易克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这么说话呢?”

    冬儿看着夏雨:“这话该我问你,你和易克又是什么关系呢?”

    夏雨怔了下,接着说:“我们是朋友……我和易克还有海珠云朵秋桐都是朋友……”

    “好一个朋友……”冬儿冷笑一声,接着说:“夏雨,告诉你,我和易克是什么关系,我是易克的初恋女友,易克是我的初恋男友……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前男友前女友……”

    “哦也……是这样……”夏雨吐了吐舌头:“这么说,阿珠是你的继承者了……你是第一,阿珠是第二了……”

    “你是不是想做第三呢?这里在坐的其他人是不是还有第三第四呢?”冬儿说。

    “什么话?我才不是第三……我顶多算是二……”说到这里,夏雨突地住了嘴,接着改口:“我顶多算是二位的好朋友……”

    “你说的二位是哪二位呢?”冬儿说。

    “你可以随便理解啦……”夏雨本来就是临时绉出来的这个二位,冬儿问她,她自然是不好解释的,索性就让冬儿猜。

    “这里海珠和冬儿不懂夏雨临时改口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和秋桐还有云朵却明白,云朵和秋桐想笑又没笑出来,因为两人的脸色这时都有些难看,似乎冬儿刚才那句话刺激了她们。”

    冬儿这时又说:“房间里空气好沉闷哦,不会是因为我来的缘故吧?”

    夏雨随口说:“废话,自然是因为你,你来之前,我们大家都很欢乐呢……你看你一进来,大家都不笑了,也不说话了……”

    冬儿说:“那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赶我走了?”

    夏雨看看我和海珠,说:“随你了……不过看在你是易克前女友的面子上,我是不会说赶你走的话的……看你的自觉性了……”

    夏雨不知不觉站在了海珠一边,似乎海珠这会儿的态势很弱,引起了她的同情。

    冬儿看着夏雨:“你这小姑娘讲话倒是很直爽,不过似乎也不留情面……”

    夏雨说:“冬儿,我叫你一声冬儿姐吧,其实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样,大家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一样啊,恋爱自由嘛……你和易克散了,自然易克是有权力选择别人的,别人也是有权力选择易克的,别说已经分手了,就是没分手正在谈恋爱,只要没领结婚证,谁都有选择自己恋人的权力……”

    冬儿说:“听你这口气,似乎你也对易克很感兴趣喽……”

    夏雨的脸微微有些红,说:“我没这么说,你少乱说……我只是说的这个理儿……”

    冬儿说:“这个理儿……小姑娘,我看你岁数不大,心眼倒不少,都跟谁学的?这里不会有你的老师吧……”

    夏雨淡淡一笑:“冬儿姐,我看我倒是该拜你为师……我看你的心眼比这里在座的各位都多……只是聪明过火了未必是好事,我看你失宠的原因恐怕就在于此……”

    冬儿的脸色有些发白,刚要发火,接着却又笑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那么你看在座的各位谁最得宠呢?”

    “这个我不会告诉你的,干嘛要告诉你呢……”夏雨笑嘻嘻地说。

    “那我来告诉你,”冬儿说:“看起来有的人似乎正在得宠,看起来有些人自以为自己最得宠,其实呢,这人心莫测,有的人自以为是其实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有的人不露声色其实另有所图,有的人貌似看起来像不相干,其实则暗地算计……”

    冬儿此话一出,海珠的脸色唰地白了,秋桐的神色也有些尴尬,云朵则深深低下头不语,似乎冬儿的话或多或少击中了她们的心事。

    夏雨看看海珠秋桐和云朵,露出不解的神色,接着看着冬儿:“你这话对着谁来的?”

    冬儿说:“谁心里有鬼我就是对着谁来的……”

    夏雨说:“那么你就是对着我来的?”

    冬儿说:“那么你心里就是有鬼喽?”

    夏雨说:“我心里木有鬼,是你心里有鬼……我看你心态很不正常,我建议你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认识精神病院的一个医生,你要是想去看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

    冬儿哈哈一笑:“我心态不正常?我看这里有人心态不正常,只不过不是我……”

    夏雨说:“觉得大多数人心态不正常的,正说明她自己心态不正常……这个你不用歉让,我看非你莫属……”

    冬儿收敛了笑容看着夏雨:“夏雨,你是在故意挑衅我,是不是?”

    夏雨也不笑了,冷冷地说:“我看你是在故意挑衅大家,是不是?”

    冬儿说:“我没那意思……我只不过是来看看大家……”

    夏雨说:“那我也没那意思,我只不过是在说明一个道理而已……既然你来看看大家,那就说明你是把大家当朋友的,既然你把大家当朋友,大家也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尊重和理解是最重要的,互相给面子,也是必须的……”

    冬儿说:“那你给我面子了吗?”

    夏雨说:“你先问问自己给大家面子了吗?好好的场合,好好的欢乐气氛,被你给搅了……今晚是我请客,你来搅局,成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夏雨说着,得意地看看我,又看看海珠秋桐和云朵,似乎她在帮大家出气。

    我心里一团乱麻,秋桐和海珠云朵都神情低沉,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海珠继续低头不语,云朵则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

    大家似乎都没有觉得夏雨和冬儿的斗嘴有多么好玩,都觉得没有什么出气不出气的想法。

    冬儿说:“我没有来给你搅局的意思,我之前都不认识你,这会儿才刚认识而已,而我和她们三位美女,却早就认识,曾经,我们还都是朋友……当然,现在,我们也可以说是朋友,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些间隙……至于你这个小妮子,我可以当你是朋友,也可以不当……我今天过来,不是冲你来的……”

    “哈……”夏雨笑了一声:“你当我是不是朋友都无所谓,我不在乎,既然你当他们大家是朋友,那么你一进来就不该那个样子,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我弄得大家不开心?大家不开心了吗?”冬儿说着扭头看着秋桐:“秋姐,告诉我,你今晚不开心吗?”

    秋桐这时笑着:“冬儿妹妹,见到你,我心里实在是高兴的,只不过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冬儿这时又看着云朵:“云朵,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云朵怯怯地看着冬儿:“冬儿姐,好久没见到你了……希望你能开心就好……”

    冬儿接着又看着海珠:“那么,你呢?海珠妹妹,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你见到我,很不开心是吗?”

    海珠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姐,开不开心是大家心里的自然感觉,这个需要一个个来问吗?虽然你已经和易克分手了,但是我和易克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都希望你能开心幸福……”

    冬儿冷笑一声:“那我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了,不单感谢你,还得感谢你那位哥哥,你们兄妹俩,我都要好好感谢,我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更不会忘记你们对我做的一切……”

    海珠脸色继续发白:“冬儿姐,我们俩的事情,和我哥无关,也和易克无关,你有什么情绪冲我来好了……”

    “好一个大包大揽,冲你来?听起来好像很牛啊,和你哥无关,和易克无关,都无关那我和你又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来的这么多事情?”冬儿说:“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在欺负你,好像我在给你受气,我可不想戴这个帽子,我们俩谁是受害者,我想你心里最有数……”

    我这时说:“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一切都是缘分,没有什么受害者之说……冬儿,在座的大家都不想和你为敌,大家都对你是友善的,大家都希望能和平共处做好朋友……我想,你应该端正心态……”

    冬儿这时看着我,神色里带着深深的幽怨和痛楚,看了半天,一句话不说。

    房间里一时沉默了,沉默了半天,还是夏雨先开口了:“哎——好了,大家不要饶舌斗嘴了,既然刚才易克说大家都是朋友,那冬儿姐来这里,自然也就是朋友了,大家继续欢唱吧……来,唱歌唱歌,冬儿姐,你要不要先来一首……”

    “欢唱?”冬儿说:“你们真会找地方,跑到这里来欢唱……这是谁的主意?”

    “我的主意啊,怎么了?”夏雨说:“这里是星海最高档的夜总会,我们到这里来玩怎么了?怎么?这是你家的地方,不许来?”

    冬儿没有理会夏雨,看着我。

    我不说话。

    “我劝你们不要乐极生悲……”冬儿说。

    “哎——冬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我不爱听……”夏雨不高兴地说:“你这人,是不是见不得别人高兴开心啊,净说些扫兴的话……”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座的有人心里明白……”冬儿说。

    “你们谁明白冬儿姐的话呢?”夏雨看着大家。

    海珠和云朵脸上一团迷惘,秋桐皱皱眉头,看了看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秋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接着就白了。

    “冬儿,谢谢你……”秋桐突然对冬儿说。

    秋桐此言一出,宁州云朵和夏雨都愣了,她们都不明白秋桐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心里明白秋桐想到了什么,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哼……到底还是有明白人……看来你们都不是傻子……”冬儿说。

    “你才是傻子……你这个前女友怎么骂人呢?”夏雨说:“这买卖不成情意在,你就是失宠了也不用这样骂人啊……挺好的一个姐姐,怎么出口就骂人,不好玩……”

    冬儿没有理会夏雨,接着站起来:“我走了,不扫大家的兴致了,临走之前,我给大家道个歉,对不起,打扰各位了,对我的出现给大家带来的不愉快,我深表歉意……”

    说着冬儿就往外走,秋桐站起来:“冬儿妹妹,我送送你……”

    “不用了,秋姐,谢谢你……你不用出来了……”冬儿在我身边站住:“易克,初恋情人要走了,你不送送吗?”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看海珠,海珠低头不看我们。

    这时秋桐说:“既然冬儿这么说,易克,你去送送冬儿吧……”

    海珠倏地抬起头看着秋桐,眼里带着意外的神情。

    我这时突然明白秋桐刚才谢谢冬儿的话里包含的意思,也明白了冬儿来这里的用意,她虽然嫉恨海珠,狐疑秋桐,不喜欢夏雨,对我满怀幽怨,但是她却不想看到我们在这里出事,她当然知道白老三此时正在夜总会,也知道白老三的爪牙都在这里。她来这里,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默默站起来。

    出了包间,在走廊里走了几步,冬儿抬头看看天花板,这里有个探头,冬儿停住脚步,看着我,神色阴沉。

    “你是个混球——”冬儿骂我。

    我不语。

    “你竟然敢带着她们到这里,我看你是作死了……”冬儿低声厉声说。

    我继续低头不语。

    “抬起头来——”冬儿说。

    我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的眼里充满了悲戚和痛楚,这眼神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冬儿突然抬起手,冲我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这声音又脆又响。

    我还没回过神来,冬儿已经转身离去。

    我还站在那里发愣,脸上火辣辣的,包间的门突然打开,秋桐云朵夏雨还有海珠都冲了出来。

    “呀——这个冬儿打你了——”夏雨惊叫起来。

    海珠的脸倏地剧变,嘴唇哆嗦起来,冲着冬儿离去的背影就要追过去——

    我一把拉住海珠。

    “她太过分了,她可以随意侮辱我,但我绝对不容许她打你……”海珠在我手里挣扎着愤怒地叫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对,阿珠,去找她算账,我帮你——”夏雨火了,在一边撺掇着,跃跃欲试。

    这时秋桐一把拉住夏雨的胳膊:“小雨,不要胡来——”

    “秋姐,她都打易克了,这还了得……”夏雨的眼里突然迸出了泪花,似乎她对我被打很心疼。

    “好了,大家冷静下……”秋桐突然严肃地说。

    海珠和夏雨停止了折腾,大家都看着秋桐。

    “冬儿妹妹……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冬儿妹妹,其实也是为我们好……”秋桐若有所思地说。

    “秋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雨瞪眼看着秋桐:“打人还是为我们好……这是什么逻辑……”

    海珠也大惑不解地看着秋桐。

    秋桐抬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天花板,沉吟了一下,说:“这事不说了……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玩了……我突然不喜欢这里了……”

    “嗯……我也很讨厌这里了,这里败坏了我的好心情,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夏雨撅起嘴巴说着,边趁海珠正在查看我被打的脸颊不注意,伸手擦了把眼角,接着又带着关切的目光看了看我。

    同时,我看到秋桐和云朵也都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我,她们眼里露出同样关切的眼神,却不敢表露,只能偷偷瞥着。

    于是,夏雨去结账,大家接着就离开了帝豪夜总会。

    夏雨开车送秋桐和云朵,我和海珠打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海珠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脸:“哥,疼不?”

    我摇摇头:“没事,不疼……”

    “这个冬儿实在太过分了……”海珠怒气未消:“今晚因为大家都在,我对她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竟然抬手打你……我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好了,这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笑了下:“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海珠沉默了半天,说:“秋姐说的话今晚很奇怪……”

    我说:“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海珠说:“嘴巴上说不想很简单,但是心里能做到吗?”

    我说:“奇怪的事多了,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就是,想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又沉默了半天,海珠突然说:“冬儿说什么下午看到你和一个女人**,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说:“你说呢?”

    海珠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愿意相信吗?”

    海珠说:“当然不愿意……”

    我说:“我下午和曹丽,也就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一个副主任,女的,一起出去察看走访订户,结束后一起喝咖啡,正好被冬儿看见了……”

    “曹丽……这个女人我没见过吧?”海珠说。

    “是的,你可能没见过……”我说。

    “你……你和她一起喝咖啡……**?”海珠说。

    “没有的事情……”我说。

    “那冬儿为什么要这么说?”海珠说。

    “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说她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这么说……”我反问海珠。

    海珠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这么说,她是想挑拨我和你之间……”

    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还在想着冬儿今晚的言行,虽然挨了冬儿一巴掌,但是心里却突然对冬儿增加了一份说不出的感觉,冬儿嫉恨我身边所有的女人,总是想法设法在算计她们,可是,在今晚这样的时候,她却又不动声色地将我们从白老三的夜总会赶走,我相信她这么做不是出于恶意,是为了我们好,或许她是但心我的安危,并不是为了秋桐海珠她们……

    我突然想,假如今晚的场合没有我在,她还会这么做吗?她会看着海珠和秋桐落入白老三的手里遭受白老三的欺侮吗?

    我的心里琢磨着,脑子里有些乱,很纠结……

    侧眼看了下海珠,海珠正扭头看着窗外,夜色里,海珠的脸色显得忧心忡忡,充满心事。

    我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海珠的心里是否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和压力,我不知道今晚她听到看到的一切会对她的心态产生怎样的影响。

    回到宿舍,我和海珠都洗洗睡了,彼此都没有多说话。

    半夜时分,我突然醒了,伸手一摸身边,没人,海珠不在身边。

    睁开眼,看到月光朦胧的窗口,站着一个披衣的背影,正沉默地抱着双臂仰视着窗外清冷的深邃的夜色和月色……

    我知道这是海珠。

    我没有出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同样沉默伫立的海珠……

    我不知道海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很久,很久,我听到海珠发出一声微微的深深的叹息……

    我的心一颤,有些绞痛之感。

    然后,海珠回到床上,轻轻躺在我身边。

    我忙闭上眼睛,做熟睡状。

    一会儿,感觉海珠的手在抚摸我的脸颊,那是被冬儿打的一边。

    我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海珠正侧身凝视着我,夜色里,我看不清楚海珠的神色,但是海珠可以借助朦胧的月光看到我的脸。

    我一动不动,偷偷透过眼睛的缝隙观察着海珠。

    海珠的脸离我的脸很近,她久久凝视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蓦地,突然有热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了嘴角,咸咸的。

    海珠在流泪,在默默地流泪。

    我的心里涌起阵阵涟漪,各种悲凉悲楚疼怜爱怜一起涌出来……

    一会儿,海珠的头低了下来,冰冷的唇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闭上眼睛,眼泪突然无声地滑落,和海珠的汇流在一起,滑落到我的唇边……

    良久,海珠的唇离开了我的额头,躺好,将我的头拥进她温暖的胸膛,轻轻抱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

    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温柔的母性……

    这种母性突然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我不知不觉在海珠的怀里睡去。

    夜正长……

    睡梦里,我梦到了秋桐,梦见自己正躺在她的怀抱里,梦见自己正在享受她的母性和温存……

    蓦地醒来,夜还在继续,窗外的月光映在床上,映在海珠挂满泪痕已经熟睡的脸上……

    想着刚才的梦境,我的心里一阵巨大的歉疚和不安,还有难言的纠结和撕裂以及躁动和烦忧……

    万籁俱寂的深夜,心里有个声音:人生如茶,第一道苦如生命,第二道香如爱情,第三道淡如清风。人生这盏茶,或浓烈或者清淡,都要细细去品味。人生在世,总想争个高低上下,总想论个成败得失,殊不知高与低,上与下,成与败,得与失,都是人生的滋味。功名利禄来来往往,炎凉荣辱浮浮沉沉。人生一盏茶,其实只是一份淡泊,一份宁静……

    我明白,我的痛,只有自己懂。总是喜欢在如此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一直都很明白,不该沉迷于过去,忘却一切,才能获得短暂的轻松。其实,我害怕深夜,害怕无尽的寂寞袭向我;却又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周围漆黑一片,我和我的泪才是安全的。如此矛盾的我如此纠结。

    恍惚间,那个声音又在心里回荡:总有一个地方,一辈子不会再提起,却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总有一个人,一句话一个字,都会让你心痛,刻骨铭心。总有一段情,一直住在心里,却纠葛在生活里。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错过的,难以当做路过,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

    月色清冷,夜色深沉,我的心起起落落……

    第二天,我去单位比较晚,9点多才到。

    上班后,我到秋桐办公室,秋桐神色很低沉,正郁郁地坐在那里。

    “怎么了?”我走到她跟前,以为她还在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秋桐抬起眼看着我,缓缓地说:“集团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我向秋桐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心里有些惊讶。

    “这回是编务系统出的事情,报纸出了大问题,日报……出事的直接责任人是总编室主任,至于还牵扯到谁,那就不好说了……”秋桐说。

    我的心一沉,编务系统!日报!总编室主任!

    我脑子里猛地闪过曹丽和那个总编室副主任在一起的镜头,我心里突然意识到,我想防备却不知该如何去防的狼终于来了,才几天的功夫就来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看着秋桐。

    “昨天省委在星海召开落实科学发展观现场交流大会,参加会议的有包括省委书记省长在内的绝大部分省委常委,还有全省各地市的党政部门一把手,大会由省长主持,省委书记做了重要讲话,会议还专门听取了星海市委书记做的落实科学发展观经验介绍,参观了星海的部分现场……这是星海在省委领导和其他地市领导面前大展风采的绝佳时机,也是市委特别是市委书记向全市人民展示他领导下的星海市委工作业绩的重要机会,为此,此次会议市里的三大宣传单位报纸广播电视都专门派出了记者采访,报社派出的是记者部的记者……昨天的会议结束时已经接近6点,记者写完稿子又找市委秘书长审稿,审完稿子已经接近8点多了,日报记者部都已经下班了,采访的记者于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直接把稿子送总编室,总编室上夜班要到9点才有人,这个月值班的是总编室主任,记者直接把稿子从总编室主任门缝里塞了进去……

    按照编辑部的习惯,总编室主任一来上夜班,见到这样的稿子,是立刻要安排最重要的头版头条予以编发的,可是,总编室主任昨晚恰好晚上几个同学聚会,多喝了点酒,晚到了办公室半个小时,他去了办公室打开门后,却没有看到那篇稿子,既然没有稿子,那总编室主任安排的今天的日报自然就不会有这条新闻,等到今天上班后,日报都已经投递出去了,市委办公室的人首先看到了日报上没有这条重大新闻,立刻给市委秘书长做了汇报,接着秘书长就打电话责问市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立刻责问报社,这下报社才知道漏发了一条极其重要的新闻,省委书记领衔的大部分常委齐聚星海的机会一年能有几次?这重要性几乎都可以和政治局委员到星海视察相媲美了,这样重要的新闻竟然漏发了,这对星海日报来说,是极其重要不可饶恕的政治错误……

    日报要的就是及时迅速,作为党的喉舌,如此重要的新闻竟然没有在次日发出来,这让市委书记大光起火,因为市委书记为了脸上争光抓面子,还安排市委办公室专门加印了300份报纸,特意专门送到参加会议的省委和各地市领导住的宾馆,此刻这些领导也已经看到今天的星海日报了,专门派送的星海市委的机关报上没有这个会议的消息,这等于是市委书记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让省委领导不满,引起其他地市领导的耻笑,他怎么能不发怒?

    虽然这条新闻记者又从电脑里调了一份出来,但是今天显然已经不能刊发了,只能等明天的报纸,而今天会议就结束了,那些大小领导都散会走人了,拖延了一天,对市委书记来说,效果等于是个零……于是市委宣传部边立刻安排明天的发稿事宜边迅速启动了问责机制,开始层层追究责任,一名副部长立刻带着有关人员进驻了集团,开始逐个找相关当事人调查谈话……我听到的消息时采访的那位记者一口咬死自己亲自把稿子送到了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从门缝里塞进去的,这样做并不违规,以前都是这样做的……总编室主任一口咬死自己进来后没有见到这稿子,绝对没有……总编辑这个月值班,他一时什么也说不清楚,他已经吓懵了……到目前为止,调查还在继续……”

    听秋桐说完,我明白了,此事简直太好操作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管记者和总编室主任如何按照以往的流程来办事,只要被人惦记着,被人看上了,总有机会下手。那位总编室副主任只要趁机会偷偷配一把总编室主任办公室的钥匙,只要盯上了这次大会,只要盯住了那记者,这记者的稿子就没有跑,记者从门缝里塞到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不在,副主任可以有从容的时间进去打开门拿走那篇稿子,主任回来见不到稿子,自然不会编发这条新闻。

    这样的事情那些搞文字工作的书呆子可能不会想到这些,但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太容易操作了。

    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对秋桐说:“那个总编室主任办公室走廊里的监控器探头肯定坏了,而且还是不久前坏的……”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是的,我听说是坏了,不过刚发现不久,集团后勤部门还没来得及换新的,本来想找找监控录像看看到底是记者没送呢还是记者送了总编室主任没看到,还是有其他人进了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把那稿子给拿走了,但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看来,这总编室主任和记者都要承担责任了,集团党委会给予他们严厉的处分……当然,最倒霉的可能是总编辑,市委书记发怒了,市委对这事看得很重,谁也不敢讲情,谁也保不了他了,特别是他主持集团的工作不久……”

    “我猜的……”我说。我没有小看曹丽和那个副主任,他在之前先破坏了那个监控器探头,看来计划很慎密。

    “猜的?你怎么这么会猜?”秋桐说。

    “这个你不要管了,反正我就是能猜到。”我说。

    “我就想知道,你告诉我!”秋桐看着我:“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我本来想告诉秋桐曹丽和总编室副主任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告诉她对她毫无益处,此事抓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只凭我看到的那一次两人会面就确定做手脚之人,显然是不恰当的,而且,万一秋桐听了之后要铁肩担道义冲动之下去替那几个倒霉鬼打抱不平,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将她拖进去。

    想到这里,我对秋桐说:“我实现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个人多疑,喜欢乱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才就是突然想到的,因为我前几天到集团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监控器摄像头似乎有些损坏……”

    秋桐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但是看我的样子,也不想多问了,托着腮帮坐在那里沉思。

    我说:“你说会怎么认定和处分这些责任人?”

    秋桐说:“首先,责任人的认定,从下往上说,采访的那个记者……记者部主任,总编室主任,然后,就是总编辑……一条线,都是责任人,都要负不同的责任……至于处分,记者记者部主任总编室主任由集团党委自己处理,处理完上报市委宣传部处理结果,降级降职的报市委组织部,总编辑,要由市委宣传部拿出处理意见,市里相关部门联合作出决定……这样的事情,处分可大可小,就看上面的态度,就看市委书记的态度……小了党纪政级处分,警告检讨扣发工资过关,大了就不好说了,调离岗位都是轻的,不免职开除就是幸运的……对于小人物来说饭碗是天大的事情,但是对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盘小咸菜而已,小人物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们手里,想干掉一个小人物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继续往下沉,自从发觉曹丽和那个总编室的副主任开始接触,我就预感到孙东凯要对总编辑下手,曹丽一定是受孙东凯指使在暗中操作某些事情,但是编务系统曹丽也插不进手,所以她只能去找那位总编室副主任。虽然我已经有了这种预感,但是我由于对这个编务系统的不熟悉和不搭界,我无法做出准确预测何时会出事,也不知他们会采取何种方式出事,那晚浮生若梦告诉了我很多办报纸出事的范例,但我无法预知他们何时会以何种手段下手,我对这一块一直是束手无策,很多时候只能暗中祈祷。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再祈祷也没用。

    现在,这匹狼终于来了,孙东凯终于开始对主持工作的总编辑出手了。

    我相信孙东凯这段时间一定没闲着,在他实现自己的目的之前,还需要做很多工作,干掉董事长只是第一步,当然是很关键的一步,后面,他还需要攘外安内,摆平外面那些虎视眈眈想坐享渔翁之利来摘桃子的猎手,摆平内部喜从天降想顺势扶正的对手,虽然攘外必先安内,但我相信孙东凯这段时间一定是内外同时在斗争在操作,内外都没闲着,当然,在摆平外部那些强劲的对手之前,他需要先解决内部这个书呆子,他不想在两条线上同时作战。相对于外部的那些对手,似乎内部的问题先解决比较容易一点,这个书呆子总编辑缺乏官场斗争的经验,不用费很大力气只需要出动曹丽就可以将其搞定。

    我预感到孙东凯迟早会出手,只是没想到出手这么快,毫不留情,报纸出了大事,直接责任人是记者或者总编室主任,那么,按照官场出问题的追究程序,负责办报纸的总编辑责无旁贷,特别这个月是值班的日报领导是总编辑,值班的总编室负责人是这位主任。

    我不由在感到懊丧的同时又有些束手无策,我终于知道这集团里也有我无能为力的事情,也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的暗中祈祷只能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这时,秋桐接到一个手机短信,看完短信,秋桐眉头稍微有些舒展,说:“刚接到以前人力资源部参加调查事件的同事发来的手机短信,说昨晚有三个办公室的同事看到那记者去总编室主任办公室送稿子了,他们今天一起出来做证了,说当时他们经过总编室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那记者,停住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还扫了几眼那稿子,证明那稿子确实就是那大会的消息稿……”

    我说:“如此说来,那记者和记者部的主任都可以无恙了……”

    秋桐点点头:“是的,只是,形势对总编室主任很不利,有人说昨晚看到他酒气很浓来上夜班……”

    我说:“哦……看来这主任是难以脱离干系了……”

    秋桐眉头又紧锁起来:“是的……集团有规定,值夜班是不准喝酒的,可是,他……哎……”

    我说:“那这事会对总编辑造成什么影响?”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总编辑是编务系统的负责人,是日报这个月的值班领导,还是集团现在的主持,他对这事要负多重责任的,大小领导责任都得他来负,即使不是日报出事,晚报或者其他子报子刊出了事,他有责任,因为他是整个集团编务的负责人;如果集团其他部门出了事,包括行政和经营,他也要负责任,因为他现在是集团的主持人,只不过,比起这次的日报出事,他要负的责任会小一点,这次日报可是他当月值班……总编辑这次看来是难辞其咎了……”

    我说:“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

    秋桐说:“除非你是市委书记,你是宣传部长都挽救不了……记住,这次是惹市委书记大人亲自发火的,是给他脸上亲自抹黑的,这可不是小事,全市上下讲政治是为谁讲的?就是为市委书记讲的,讲领导就是讲政治,领导不满意就说明你政治觉悟不够高……市委书记发火,谁没事去找事给自己难堪?别说总编辑,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恐怕也要挨市委书记的批评呢,谁让这是他分管的部门呢……”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啊……”

    我心里充满了对总编辑和那个总编室主任的同情,心里又举得有些自责,或许当初我要不在孙东凯面前说总编辑和他竞争的那些话,孙东凯或许不会提防总编辑,或许不会对他下手,是我的话提醒了他。当然,我其实也知道即使没有我的提醒,依照孙东凯的智商,他也不会视总编辑视身边的危机而不见的。

    饶是如此想,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和歉疚。

    同时我又为自己发现了事情的苗头而没有及时想出办法阻止曹丽和那总编室副主任而感到惭愧,又觉得心里对不住那受苦受难的那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

    我心里知道,此事已经惹火了市委书记,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处分绝对轻不了。其实这事不用说,明眼人一看都都猜出来。

    晚发了一天新闻看起来不是大事,但要看这新闻是什么内容,是谁关注的。

    我再次深深体会到那句话:讲领导就是讲政治!

    作为党的喉舌,你这个报纸说是为党委服务的,其实就是市委书记的喉舌,你惹领导不满意,就是没讲好政治,你就不会有好结果。

    我的心持续低落,无精打采地离开了秋桐的办公室,临走时,秋桐张口欲言,似乎想和我说些其他的话,看我这副样子,终究没有开口。

    离开秋桐办公室,我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开车出了公司院子,开到滨海大道上,在海边疯跑了半天,最后停在海边栈道边,下车,坐在海边栈道的木栏杆上,脚下几十米就是悬空的大海,波涛汹涌,冰冷的海风吹来,打在我的脸上,有点像刀割。

    我看着发怒的大海,迎面吹着略带咸腥味道的冷风,心里感到很压抑,苦苦思索着,这事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我苦思冥想了半天,竟然就真的没有想到任何办法,看来真的如秋桐所言,除非我是市委书记才能决定这事处分的轻重。

    可惜,我不是市委书记,我他妈原来真的不是市委书记。

    无力无奈的这一刻,我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老子是不是该去从政呢?

    突然又有些想笑,我操,我哪里具备从政的素质,这种浑浊之官场,我进去干什么?我真是闲地蛋疼了!

    正在独自发闷,正在烦躁地蛋疼,身后突然缓缓传来一个声音:“不想活了,想跳海是不是?”

    闻声,我倏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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