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 006 弄酸了眼睛

006 弄酸了眼睛

    抬起头,秋桐正在我面前,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你……怎么了?”秋桐问我。

    我努力让自己微微一笑:“没什么,被阳光照射弄酸了眼睛……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到东钱湖了吗?”

    “是的,游玩结束了,回来了,小雪困了,在酒店睡觉,云朵陪着她,夏雨和秦璐也都累了,在酒店休息,我没事,也不累,就自己出来转转,正好就在这里看到你……怎么,你回家回来了?”

    “是的,吃过午饭就回来了……”我说:“你在酒店没遇到林亚茹?”

    “没有……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家多陪陪父母?”秋桐说。

    “陪父母聊了会,又一起吃了饭,刚才在市区见了几个过去的老熟人……”我说。

    “你父母还好吗?”秋桐说。

    “都很好……爸爸妈妈还问起你了……”我说。我说的是实话,爸妈都问起过秋桐最近的情况,我含含糊糊搪塞过去了。

    当然,爸妈也问起了夏雨和云朵,还有小雪,我没有告诉他们秋桐夏雨云朵小雪来宁州的消息。

    秋桐微笑了下:“其实我也挺想你爸妈的,不过既然这次你非要自己回去,那也没办法了……其实,我也是理解你的心情的……”

    我无声地笑了下。

    秋桐看了看周围,说:“前面就是天一广场吧……”

    “是的!”我点点头。

    秋桐的声音突然微微有点异样:“那么……你……你之前破产的公司也就在这附近了……”

    秋桐只知道我以前的公司在这附近,却不知道此时那公司已经复活,在冬儿的一手操作下又活了过来。

    我点点头:“嗯……”

    “那么……你独自在这里,是……是在回忆过去寻找什么吗?”秋桐的口气突然有些伤感。

    我叹了口气,看着秋桐:“有些东西,可以找的回来,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秋桐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怔怔地看着我。

    “回来的是**,失去的是灵魂……”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这回听懂了,叹息一声,低下头去……

    “或许我该安慰你什么,可是,我不知道此时该和你说些什么……”她轻声说。

    “不要安慰我,我不需要安慰……”我说:“其实我知道你此时的心境,或许你也明白我此时的感觉……”

    “我在努力尝试去换位思考,但我无法全面体会你的深层次的感觉……”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想去看看我曾经的公司吗?”不知为何,我突然冒出这句话。

    说完,我有些后悔。我他妈真是没事找事。

    秋桐却缓缓摇摇头。

    “为什么?”我有些意外。

    “因为……你说过,有些东西失去了永不会再回来,还有,我不想再触碰你内心深处的伤痕……”她说。

    我笑了下:“我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早已过去的事情,我不会永久放在心里的……”

    “你在撒谎!”秋桐直直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宁州是个好地方,这里有你生活和奋斗的足迹,我独自出来走走,就是想在这里感受一下你曾经的气息,能有这些,就足够了……”秋桐说。

    我沉默片刻:“我们走走吧……”

    “嗯……”我们沿着马路随意走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此时,我想冬儿已经该离开公司去机场了。

    “咦……梁祝文化公园在宁州?”秋桐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马路边的一块旅游广告指示牌。

    我抬头看了看:“是的……这里是梁山伯祝英台的老家,他们的故事就发生在宁州……”

    “你去那里看过吗?”秋桐问我。

    “没有……”我虽然在宁州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想到去那里看一看。

    我看看指示牌,梁祝文化公园离这里不远了,心里一动:“想去看看吗,我带你去!”

    “好啊,我很想去看看的!”秋桐笑了起来。

    于是,我们打车去了梁祝文化公园。

    到了之后,我们找了一名导游,带我们参观游览。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飞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梁山伯与祝英台……”边随同导游游览,我脑海里边一遍遍徘徊着这几句千古绝唱。

    导游告诉我们,梁祝故事是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被誉为“东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而宁州是梁祝故事的发源地,以梁祝爱情故事为主题的梁祝文化公园,是全国第一座大型的爱情主题公园。

    我越发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在你宁州这么久,竟然没有过来看一看。

    跟随导游游览,听了导游的解说,我和秋桐才知道,梁祝文化公园为晋代梁祝墓、庙等古遗址所在地。据众多史料记载,梁山伯为东晋人,与祝英台三载同窗,曾为官于宁州鄞县县令,后因治理姚江而积劳病逝,遗命安葬于此。1997年,梁山伯古墓遗址和出土文物在梁祝公园被发掘。

    “若要情人同到老,梁山伯庙到一到。”听着导游的解说,按梁祝故事的主线,我们游览了“草桥结拜”、“三载同窗”、“十八相送”、“楼台会”、“化蝶团圆”等景点。

    整个采用江南古建筑亭、台、楼、阁、榭的布局,依托山水,山外有山、园外有园、移步换景,身处其中,恍然置身于那场引得无数男女潸然泪下的千古爱情悲剧。

    河畔,垂柳依依,绿荫如毯,蝶恋园内,花香蝶舞,双双对对翩翩起舞的彩蝶,象征着这对至情至爱恋人的精魂;音乐广场中矗立着高大洁白的梁祝化蝶雕塑,飘飘欲仙……

    置身于此情此景,我不由痴了,能和秋桐在一起见证这刻骨铭心的爱情,真好!

    秋桐似乎也深深被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和景致所打动,久久不语。

    导游讲解结束,我们自由游览,半天,秋桐说了一句:“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秋桐的话说出了此时我的心声。

    “我一直相信,世间应该有这样的一种爱情: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的美丽。假如一个人能享有这样的爱,那么,就可以用一首诗来作它的证明。假如在世间实在无法找到这样的爱,那么,就让它永远地存在这首诗里,人们的心中……”秋桐轻声说。

    我看着秋桐:“什么诗?”

    秋桐看着远处的天空,缓缓地低吟道:“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听完这首诗,我沉默了。

    我在心里品着这首诗的味道,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或许,这样的文字,是一种理想化的情感,但对我这种似乎经历过爱情、却又似乎始终不知爱情为何物的人来说却似乎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岁月流转、时空变幻……恋爱、失恋,结婚、离婚,再恋爱……蓦然发现世间大多数人经历的爱情与秋桐刚才的诗里描绘的爱情相去甚远,在自己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纠葛纠结的情爱中,以及看到身边各色人等演绎的悲欢离合中,我不由惊异爱情之于现代人的种种变异。

    似乎,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美丽的爱情绝不是我等凡人所能得到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没有人能回答我。也许是宿世的福报因缘,我或许只有在佛经中才能找到答案。佛说:世人求爱,如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佛还说: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伟大的觉者释迦牟尼如是述说情爱的本质。

    “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喃喃地说,像是在问秋桐,又像是在问自己。

    说完,我看着秋桐。

    秋桐静静地看着我,深深呼了口气,说:“记得一位著名法师在国内某一场合演讲时,一位女生傻傻地问他:这世间有没有生死不渝的爱情?这位结过婚、生过子、做过事业,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回答说:别傻了吧!海还没有枯,石还没有烂,他早把你推下去了……”

    我不由颓然笑了下。

    秋桐接着说:“其实法师说的是一个真理,世间绝大多数人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这样的现实和功利!只是真理对于不明真理的人来说,是很残酷的!但那慈悲的法师随即又说:如果一天,他留恋外面的世界,在外面有了女人,这时候你要等他,等他回头,这不是你教你舍不下,不是教你执着情爱,这是你对自己的一个交待,这就是生死不渝的爱情……”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接着说:“法师的回答真的令人泪如雨下——原来真正的爱情是从自己的清净自性中流露出来的,因裕望而产生的爱情不叫爱情,只能叫裕望!可惜并没有多少人能明白此理……”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我不由又想起我周围的女人们……

    此时,我很想告诉秋桐,我多么想在濯过佛陀双足的恒河之水上写下:愿我尽未来际,以我无尽的慈悲来读懂你的恐惧和忧伤;愿我尽未来际,以我无碍的智慧来接纳你的颠倒和执着,这便是我对你的承诺,是我对你的生死不渝的爱情!

    可是,我不敢说,我无法告诉她,这些话终究只能深深埋藏在我的心里。

    或许,会埋藏一辈子。

    一辈子到底有多久,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呢?”我恍恍惚惚地问秋桐。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爱情不是找出来的,而是守出来的。如果只用眼睛找,你很难知道谁可以相守一生。因为只有遇到事情,人性里的善或恶才会被激发出来。所以别用外貌和财富选人,而要用挫折、风波和平淡去选人。扛得起责任、同得了甘苦、守得住寂寞的,才是一辈子的恋人。”秋桐回答我。

    我看着秋桐沉静的面孔,此时,她的内心如水一般平静吗?

    蓦然想起一句话,浮生若梦曾经告诉我的:我们辛辛苦苦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为了每天看到的那些不美好而伤心的,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哭够了,而且我们谁也不能活着回去,所以,不要把时间都用来低落了,去相信,去孤单,去爱去恨去浪费,去闯去梦去后悔,你一定要相信,不会有到不了的明天的。

    秋桐入神地看着夕阳下的天空,轻声说:“再有3个月,你和海珠就要结婚了,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带着真诚的心来祝福你们,我会希望看到你们的幸福和欢乐……”

    我的心隐隐作痛,没有说话。

    秋桐看着我笑了下:“很快,你就是要步入婚姻的男人了,只有在婚姻里,才能让一个男人真正成熟成长起来……只有在婚姻里,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相濡以沫的生活,什么是生死相依的夫妻……”

    “为什么?”我说。

    “因为人的一生,最大的成功,莫过于婚姻的成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家庭的幸福;最伟大的亲情,莫过于夫妻之情;最重要的沟通,莫过于夫妻间的沟通;最为重要的理解,是夫妻间的理解;最有价值的宽容,莫过于夫妻间的宽容;最有成效的忍让,是夫妻间的忍让;最不容忽视的关心,是夫妻间的关心……”秋桐回答。

    “可是,你并没有步入过婚姻,你说的这些,未必就是真理!”我说。

    “这不是我的原创,这是一位过来人告诉我的……”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或许,这是有道理的……”

    我其实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

    或许,在我周围的人里,唯有秋桐,可以洞穿我的心,也唯有我,可以洞穿秋桐的心。只是,我们都不敢告诉对方,都不敢让对方知道。

    或许有一句话是对的: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期待和努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如果一个人清楚自己的未来,那连期待都没有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此刻,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我应该幸福。可是,我却没有幸福感……

    出了公园,我正打算叫出租车,却看到海珠的宝马正停在门口,林亚茹正坐在车上。

    “易哥,秋姐——”林亚茹叫我们,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

    我不由感到很意外,林亚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看看秋桐,她也带着困惑的神情。

    上车后,我于是问了林亚茹,林亚茹边开车边说:“呵呵,我接到海珠姐在杭州打来的电话,是她让我来这里接你们的……”

    闻听此话,我的心猛地一沉。

    秋桐的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

    显然,我和秋桐的行踪没有逃过海珠的眼睛,至于她是安排什么人跟踪我和秋桐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听林亚茹的话,似乎不是她跟踪的。而且,根据我对林亚茹的初步判断,她也不会讲我个人行踪告诉海珠,毕竟,她很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她没有替海珠监视任何人的义务。

    海珠知道我和秋桐在梁祝公园,那么,她知道不知道我和冬儿在我老公司的事情呢?我脑子里涌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惊惧。

    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显然,她也被吓住了。

    “你们来这里游玩,是不是给海珠接打了电话啊?”林亚茹继续说:“嗨,也怪我粗心,我忘记把我的电话告诉你们了,害得你们还得给海珠姐打电话通知我来接你们,我算是失职了……”

    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神情都有些发怔。

    我感觉林亚茹似乎带着奇怪的目光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就不说话了,自顾开车。

    我继续琢磨着,显然,海珠让林亚茹来接我们,用意很明白,那就是告诉我和秋桐,虽然她不在宁州不在我们跟前,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这么做,显然是带有警告我警告秋桐的意思。

    我突然对海珠产生了一种畏惧心理,这种畏惧心理让我的心变得有些惶恐。

    秋桐一直紧紧咬住嘴唇看着窗外,脸色继续有些发白,还有隐隐的不安……

    一回到酒店,秋桐和林亚茹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回了房间。

    我问林亚茹:“今天去我家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吧?”

    林亚茹说:“副总司令难道不相信我说过的话?我们在宁州的任务和职责,我们所做的一切,首要的前提是对副总司令负责,一切活动都是在这个大前提下展开的,大陆之内,我们只会听命于一个人,那就是副总司令……除此之外的事情,不该听到的不该看到的不该乱说的,我们都心里有数……我对海珠姐的安全负责,我会做好我的助理工作,但不会参与海珠姐的任何私事,那和我的任务无关……”

    林亚茹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她不会将我的私事告诉任何人,同时言外之意,大陆之内的人,他们只听命于我,但大陆之外,他们还会有听命于的人。

    显然,和方爱国他们一样,林亚茹他们也是双重领导,既接受我的领导,又接受来自金三角的命令,而后者似乎分量更重。我明白,当两者相互冲突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后者。

    我点了点头。

    林亚茹接着说:“副总司令,我一直在调查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我说。

    “我在暗中调查海珠姐的公司内部有没有我们的对手打入的内鬼……”林亚茹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心一紧。

    “总部来电提醒的,秦参谋长亲自提醒的……”林亚茹说:“前段时间海珠姐这边大规模招聘各个岗位的员工,秦参谋长说敌人很有可能借机鱼目混珠派人打入进来,伺机搞破坏……他特意提醒我们要密切注意公司的每一个员工,注意观察他们的动向……”

    我觉得这话有道理,李顺能安排人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海珠公司,甚至林亚茹能担任公司高管,那么,伍德同样也能,依照伍德做事的风格,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亚茹的话提醒了我。

    “现在有眉目了吗?”我说。

    “没有,正在进行时,一旦确定,会及时给副总司令汇报……我们和星海的方爱国他们有联络密码的……”林亚茹说。

    “嗯……记住,先不要打草惊蛇……”我点点头。

    “是——”林鸭肉干脆地回答。

    然后,我下车,进了酒店。

    夏雨秦璐孔昆小亲茹云朵正在大堂和小雪玩,没有见到秋桐。

    “秋姐说身体不大舒服,上去休息会了!”云朵告诉我。

    我心里长叹一声,没有说话,点点头。

    一直到吃晚饭,秋桐才下来。

    吃过晚饭,张小天陪夏雨秦璐云朵带着小雪到天一广场和城隍庙去玩,秋桐则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直接回了房间。

    似乎,海珠白天的举动让秋桐还没回过神来。

    我此时也没有了出去游玩的心情,夏雨一个劲儿拉着我同去,我婉拒。

    夏雨扫兴地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秦璐则看着我转悠了一会儿眼珠。

    我独自回了房间,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

    秋桐就在我隔壁,可是,此时我却不敢去找她,似乎觉得周围暗处有一双眼睛在密切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不想再惹事了,可是,心里却有一种不安和躁动在烦忧撩拨着……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浑身感觉燥热。

    洗了一个冷水澡,换下的内库也懒得洗,随手扔在卫生间洗手台上,穿着睡衣继续坐在沙发上抽烟,琢磨着难言的纠结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我的心倏地快速跳动起来,几步走到门口,想都没想直接就拉开门……

    站在门口的人是孔昆。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失望的感觉。

    我知道自己有失望和失落的感觉很无耻很卑鄙很邪恶,可是,我真的是有这样的感觉。

    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觉。

    孔昆来我这里干嘛?

    她没有陪夏雨她们出去玩,难道是早有打算来我这里?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吃吃地笑,脸上带着几分羞赧的神色。

    我猛然发觉自己穿着睡衣的,不由有些发窘,忙说:“不好意思,太不礼貌了,你等下,我穿上衣服……”

    我刚往后退,孔昆却径自推门走了进来,随后带上门,边说:“易哥,大家都是熟人,不必这么拘泥小节……”

    我还是觉得很尴尬,孔昆倒没什么事似的看着我:“易哥,你还挺保守的哈……我都不在意,你这么介意干嘛?”

    我咧了咧嘴,请孔昆坐下,然后自己坐到她对过,两腿并拢,将睡衣下摆拉了拉,防止内库露出来。

    孔昆又笑,脸上微微有些红晕。

    我得承认,女人害羞的时候都很动人,特别孔昆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的心里不由就涌起一股骚动,但我此时还是很清醒的,接着就立刻用意念将自己的骚动压了下去,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她们出去玩的,还没回来?”

    “没有……”孔昆说。

    “你怎么不出去一起玩呢?”我说。

    “我要是出去玩这会儿还能在你这里吗?”孔昆说。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下,想到此刻正在隔壁的秋桐,不由心里感到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像在做贼。

    同时,我又想到不知在何处一直盯着我的海珠的小耳目,孔昆独自进了我的房间,那么,海珠会不会很快就能知道了呢?

    想到这里,心里又隐隐不安起来。

    “易哥,你有些心神不定,有心事吗?”孔昆说着换了下坐姿,连衣裙下白皙的小腿一晃一晃的……

    “没有什么心事啊,我有心神不定吗?”我说。

    “哦……那就是我感觉错了……”孔昆笑着。

    “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我说。

    “非得有事才能来吗?”孔昆反问我。

    我一时无以应答,干笑了下。

    孔昆微微一笑:“要说没事呢,其实还真有事……”

    “什么事?”我说。

    “给老板爷汇报工作啊……”孔昆说。

    我说:“你的工作给海珠汇报就行了,不用给我汇报……”

    “那……起码可以让你了解下旅行社的基本运作情况,起码可以向你讨教讨教下经营管理之道,这总可以的吧?”孔昆说:“你猴年马月才来这一回,下次见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孔昆如此说,我不好拒绝了,说:“好,那你就说吧……”

    于是孔昆就正儿八经地给我介绍旅行社组建以来的运作情况,我听得很仔细。

    看孔昆介绍情况的认真模样,我不由真的相信她是带着纯洁的目的来的,而我自己的心态却不怎么纯洁,我不由怀疑自己淫者见淫了。

    听孔昆介绍完旅行社的基本情况,我不由点头夸赞:“孔昆,你做的很好,这么短的时间里旅行社能快速进入正常运转的快车道,你的管理经营能力真的是大有长进……”

    “还不是你和海珠姐平时帮助指导的结果,特别是从你那里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还有,这也是逼出来的,我们来到宁州,初来乍到,要想再竞争激烈的旅游市场中分得一块蛋糕,不拼命不行啊……”孔昆说。

    我笑了下。

    “虽然我们目前的运转算是上了道,可是,我总是觉得非常吃力,很累很累,毕竟我以前没有独自担当过旅行社的总经理,海珠姐如此信任我,一方面让我觉得很感动,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的能力担任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吃力,目前旅行社的这个状况,是我竭尽全力才勉强维持的,我很担心自己的后续能力跟不上,说不定哪一天就撑不住了……”孔昆面带忧虑地说。

    “哦……你觉得干目前的工作很吃力?”我说。

    “是的……非常吃力……身体和精神压力都很大……我总觉得自己长期这么下去会崩溃,会被压垮,我总觉得自己的能力跟不上,或者说是心理扛打压的能力跟不上……”孔昆说:“易哥,你说,如何才能在轻松和快乐中做到成功呢?换句话说,如何才能让自己做一个合格成功的旅游职业经理人呢?”

    我沉思着……

    “今天我来找你,其实就是想希望得到你的点拨和解惑……”孔昆说。

    “你经常会有焦虑是不是?”我说。

    “是的,经常会焦虑,甚至经常会失眠……”孔昆说。

    我不由心里有些感动,孔昆焦虑和失眠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对旅行社充满了责任,对自己的岗位非常敬业,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我之前在星海的时候不建议海珠让孔昆做旅行社总经理,就是感觉孔昆独当一面的能力似乎还不到火候,但现在到了宁州海珠已经任命她担任了总经理了,也只有承认面对这个现实,既然孔昆又写困惑和焦虑,那我还真的有义务帮助她解开这个心结。帮她就等于是帮海珠。

    我知道,孔昆此时困惑的问题,或许海珠是解答不了的,海珠刚刚成长起来,她还缺乏足够的经验和体会。

    我继续沉思着。

    孔昆站起来,给我和她都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坐在我对面,端起杯子喝水,安静地看着我。

    房间里很静。

    我继续抽烟,房间里烟雾缭绕。

    我刚要站起来打开窗户透透烟,孔昆说:“不用,我喜欢闻你抽的烟味……”

    我的心一跳,这话似乎多少有些暧昧的感觉。

    我排除自己脑子里的杂念,继续思考孔昆刚才的问题。

    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孔昆说:“你现在是旅行社总经理,你手下还有一批职业经理或者总监,换句话说,你和这些经理或者总监,都算是旅游职业经理人……其实,你考虑焦虑的问题,不仅仅是自己如何做好职业经理人,同时你也在考虑如何管理好你手下的那些职业经理人,换句话说,就是你如何让自己做好的职业经理人同时,引导手下的那些部门总监如何做好职业经理人,因为只有如此,你才能得心应手管理好这个旅游公司,才能让自己从琐事中解脱出来,才能有更多时间去思考公司发展的战略问题……”

    “是,你说的很对,这的确是我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何种办法无引导他们,因为我自己都经常被这个问题所困惑……”孔昆说。

    我说:“其实,跟其他行业的残酷竞争相比,旅游界的职业经理人是幸运的。大学毕业进入一家规模中等的旅行社,先做导游或者业务,再做计调,不用三五年就有可能升迁做经理,再熬几年呢,就有可能做副总或者老总。而一些头脑活络、手里又掌握客户资源的,则有更多的机会在业内流动,或者自立门户做老总。这样的前景,对于立志投身旅游业的年轻人,无疑具有极大的诱惑……”

    “嗯……”孔昆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不过,旅游业终究逃脱不了产业发展的一般规律。随着竞争的加剧和行业集中度的提高,旅行社小、散、乱、弱的格局终会改变。而旅游经理人迈向成功的道路,也会愈益艰辛。面对未来旅游市场的激烈竞争,怎样才能做一个成功的旅游经理人呢?首先,我觉得,胆子要大,或者说,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勇敢的人,勇字当头,不要怕,大胆去开展工作……做市场就是要不怕困难,一往无前。大家在工作岗位上一定会遇到许多挫折和坎坷,但是不必太当回事,应该始终保持一种激晴和信念。多年来我接触过不少行业的成功人士,以我的观察,成功的人身上都有一些共性的东西,就是特别有勇气和激晴,做起事情来很投入,很狂热。成功的人不一定是智商最高的,但一定是意志最坚定、最有韧劲的。对于自己认定的东西不容易动摇,特别能坚持……”

    “哦……”孔昆点点头。

    “做旅游管理,最关键的就是要研究市场。研究市场问题,要善于化繁为简,一下子抓住市场的要害。我们中国人在这方面是非常智慧、非常有天赋的。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有个观点,他说西方思维是通过推理一步步接近真理,而东方思维是通过领悟跨越中间过程直达真理。这就是说,你要多多培养自己的领悟能力。其实,任何高深复杂的理论,都可以概括为一句话。比如营销,核心问题就是需求。你发现了需求,创造了需求,满足了需求,就有市场。我曾经问一位成功的商业巨头,问他觉得做市场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的回答就是四个字:投其所好。他在另外一个场合还说过一句很精彩的话:能把复杂的问题用简单化思维去处理,这是人的最大的成功……”

    “说得好啊……”孔昆赞叹道,接着说:“那么,易哥,你举得做市场需要具有什么样的思维?”

    我说:“不是要有什么样的思维,而是要培养什么样的思维,每个人脑子里的思维都不是天生的,都是后天一步步在实践和思考中培养起来的……”

    “哦……那该培养什么样的思维呢?”孔昆说。

    “要学会培养自己的颠覆性思维!”我肯定地说。

    “颠覆性思维?”孔昆带着不解的神情看着我。

    “是的……做市场要有一种颠覆性的思维,才能取得比较大的成功。颠覆性思维,图谋的不是改良,而是变革。是无中生有,是彻底的改变。它在本质上是一种富有前瞻性的战略性思维,来自于决策者对于产业未来变动趋势的深刻洞察。你如果不能对这一点有所认识,只是简单地模仿别人表面的东西,是很难在市场竞争中取胜的。以前我经常说一句话,叫做: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但现在我对这句话的看法有所改变,第一句话我仍旧坚持和赞成,但第二句话我觉得有问题了……”

    “是的,我记得你说过这句话,海珠姐也说过,说是从你哪里得来的,那么,为什么你现在的想法看法和以前不同了呢?”孔昆说。

    我笑了下:“就因为我觉得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能做得比别人更好更新?这是一种藐视别人智力的说法。实际上,要在别人已有的基础上做得更好,是很困难的。我现在认为,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尽量去做别人不做的事情,而且要做得跟别人不同。孙子兵法讲,攻无不克,攻其所不守。做市场应该集中优势资源,进入一块相对空白的市场空隙,这样才能形成一种强势地位。比如携程,它的商业模式跟传统旅行社就完全不同。而且它所针对的自助游市场,正是传统旅行社所不重视的。所以,这块市场一旦启动起来,传统旅行社很难跟它竞争。同样,我现在特别关注同程网,也是因为它的同程网上旅游交易平台这个虚拟市场空间,有可能在未来颠覆旅行社的传统交易模式,改变旅行社的交易习惯……”

    “嗯……”孔昆点点头:“易哥,你说的很对……那么,关于消费者这方面,你有什么建议?”

    我说:“很简单,旅行社是做服务行业的,既然是服务行业,那么,就要时刻牢记一句话:用心感知消费者!”

    “用心感知消费者……”孔昆重复了一句。

    “是的……市场发展到今天,只是产品质量好已经很难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要真正做好市场,必须超越产品的物质层面,深入研究消费者精神层面的东西。以我个人的体会,我认为其实一个人在许多时候并不真正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人对自己真实需求的感知,常常是模糊的。因此,我们要善于体察人性,用心去感知消费者。要仔细分析消费者的价值观、生活形态和文化心理,要一直深入研究到消费者的潜意识……”

    “嗯……”孔昆带着沉思的目光点点头。

    我继续说:“在未来,旅游营销管理的发展方向,将从目前的完善各种服务功能,逐步转变为建立和拥有最佳的资讯体系。现在,许多旅游企业都开始将自己的业务数字化,以求节约成本和扁平化扩大与消费者的接触面。因此,旅游经理人要谋求自身的竞争优势,必须懂得如何掌握资讯。但是这里有个难题,就是我们面对海量信息怎么办。大家每天上网阅读和下载大量资料,有些人甚至养成了所谓的下载癖。但是,过量信息会使人迷茫,使人变得不知所措。这就涉及到如何获取资讯的方法问题。换句话说,掌握咨询要注意均衡……”

    孔昆凝神看着我。

    “最后一点,要特别注意学习和研究自己所不熟悉的各种新知识新理论。人都有一种思维惯性,对于自己熟悉的领域比较恋栈。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自己喜欢的东西,人会自觉自愿地去钻研和学习,从而不断地强化自己在某一方面的优势。而对于自己不熟悉、不喜欢的东西,会觉得枯燥乏味,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心理。但是,要做一个成功的旅游经理人,我们必须硬起头皮来学习和研究自己所不熟悉的许多东西,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会觉得费劲又吃力。生物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特化,意思是说,动物的某一功能过度发达,会影响均衡,结果反而不利于这个物种的进化。作为一个理性的职业经理人,除了对本行业、本专业的理论知识要有透彻研究,还必须阅历丰富,涉猎广泛,千万不能变成跛脚鸭……”我顿了顿:“嗯……我能想到的,基本就是这些了,希望这些会对你的管理和经营有所帮助……”

    “易哥,你说的太好了,你正说到点子上了,你说的这些,正是我目前急需要了解和熟悉的,听你这一番话,我心里的困惑解开了许多,我的心里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孔昆高兴地说。

    我高兴地笑了:“有用就行!”

    孔昆直直地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异样,说:“我终于明白海珠姐为什么这么快能成功了,原来她背后有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导师和高参……”

    “你把我看得太高了,主要还是海珠悟性好,自身素质好,能力强!”我说。

    孔昆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着我,接着轻声说:“海珠姐真幸福,有你这样一位才华卓越的郎君……”

    孔昆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羡慕。

    我说:“我承认自己有些小能耐,但用卓越来形容,实在是不敢当啊……”

    “其实,不光在海珠姐眼里你是个优秀的男人,在我眼里,你同样是,你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有魅力……你……真的是男人中的极品……”孔昆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火辣,大胆地直视着我。

    我的心跳加速,干笑了额一下,然后端起杯子喝茶。

    “其实,跟着海珠姐到宁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一直心里想着你……”孔昆低低地说,脸色突然红了起来,接着低下头去。

    似乎,说这句话,她需要足够的勇气。

    我的脑袋有些大了,一时无语。

    孔昆沉默着,我也沉默了,我看到孔昆丰满的胸口在不停起伏着……

    在尴尬的沉默里,我继续抽烟。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话,我知道这样说是对不住海珠姐的……”一会儿,她说。

    我没有说话,继续吸烟。

    孔昆接着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下,脸色还是很红,眼神里带着几分娇羞,还有几分期盼和渴望。

    我不敢看孔昆了。

    孔昆此时脸上的神情又有几分尴尬,还有些黯然,接着站起来。

    我以为她要走了,暗暗松了口气。

    没想到,她说:“我去洗把脸……”

    晕倒,还不走,洗把脸还要继续聊啊。我心里暗暗叫苦,却又不能赶她走。

    孔昆接着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孔昆的声音:“易哥,我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洗一下……”

    我一听慌了,那可是我刚换下的内库,怎么好意思让她给我洗内库呢。

    我忙往卫生间走,边说:“别……不用,我自己洗就是了……”

    可是,当我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孔昆已经开始弯腰在洗手池前洗我的内库了。

    “这……”我尴尬地站在孔昆身后:“这不合适啊……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合适,没什么不可以的……”孔昆边继续洗内库边低声说了一句,我看着洗手池前的镜子,我看到孔昆的脸其实已经红了,显然,她此时给我洗内库,心里的感觉也是有些异样的。

    既然已经开始洗了,我也不能再阻拦了。

    我继续站在孔昆身后,看着镜子里的脸色红红默默洗内库的她。

    随即,我的目光一动,就从镜子里看到了正弯腰洗衣服的孔昆的领口里面……

    不知怎么,我的身体竟突然就有了反应。

    我不由吞咽了下喉咙,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两只脚仿佛钉在那里,挪不动了,两只眼睛也不会移动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镜子……

    我心跳加速,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不能让自己继续受这诱惑。

    我刚要挪动脚步,孔昆恰好身体往后腿了下,丰满的臀部正好就挤压到了我刚刚硬起来的柱子哥。

    我惊惧了,孔昆的身体也猛地一颤——

    孔昆突然转过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身体也紧紧贴了上来……

    我彻底惊惧了,想推开孔昆的身体,可是她死死搂住我脖子不放,脸也贴了上来,滚烫的嘴唇已经开始游滑在我的脖子上……

    “孔昆,这样会对不住海珠的……不要了……快松开……”我急急地说。

    我知道,为了证明我的纯洁和高尚,我必须要这么说这么装逼的。

    虽然我知道自己并不高尚。

    孔昆在我耳边喘息着,呢喃着:“海珠姐……我知道会对不住她……可是,我……我实在太喜欢你太想你了……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无法自拔了……海珠姐……她……她……不知道就不会有伤害……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把我自己给你……我知道,你也想的……你明明很想的……”

    面对孔昆火辣泼辣主动的进攻,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就要崩溃,身体就要把持不住了。

    艾玛!哥该怎么办呢?面对送上门的美女,干还是不干?从还是不从?

    我的脑子里急速斗争着,这是两条路线两种矛盾的斗争,这是高尚纯洁和装逼本能的人性斗争。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终于,在这紧张的危急关键时刻,我做出了一个艰难但是正确的决定,我的理智终于在最后时刻战胜了情裕的冲动……

    我伸手下去,握住孔昆的手,用力而坚决地拿开……

    同时,我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和孔昆的分开……

    “易哥……你……”孔昆有些惊愕地看着我,带着意外的眼神。

    似乎,她没有想到我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拒绝还能保持冷静还能坐怀不乱。

    看到孔昆眼里的目光,我心里闪过一丝自豪,是的,我就是我,我就是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别人会在这样的时候缴械投降全线崩溃,但我就可以做到顽抗到底。

    但这种自豪瞬间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和惭愧,还有无比的悲哀和索然。

    “孔昆,我们不能……决不能……绝不可以……”我后退一步,口气坚决地说:“你是海珠的好姐妹,海珠一直把你当做好姐妹,我呢,还海珠的关系你是清楚的,我们之间,不可以发生这些事,这是对不住海珠的,你对不住,我更对不住,这些事和海珠知道不知道没有关系,不管知道不知道,只要发生了,就同样是伤害……伤害,未必一定要对方知道,有时候,不知道的伤害,或许更严重……”

    孔昆的脸色由红变白,眼里带着极度的失望和失落,还有痛苦和羞愧,低下头去……

    “对不起……或许我该明白该理解你的心思,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我又说。

    孔昆抬起头:“可是……我想说……或许,你和海珠姐真的不合适……虽然你们订婚了,但是……或许你们真的未必就能真的走到一起……”

    这话从孔昆口里说出,多少让我感到很意外,我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仅仅是我自己这么认为,这不是我说的……”孔昆说。

    我立马想到了冬儿,想到了冬儿和孔昆之间的秘密交往……

    “可是,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我也带着同样的看法……既然……那么……”孔昆说。

    “你认为我和海珠不合适,那么,你觉得和谁合适呢?和你吗?”我心里有些不快,虽然我自己对和海珠的明天不时会带着一些迷惘,虽然我隐隐感觉海珠和我之间的关系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但我还是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我不是最合适的,但是……我还是……当然……也许我是最合适的……”孔昆的话有些前后矛盾,语无伦次地说:“我起码知道一点,爱情需要去争取,需要去呵护,需要去珍惜,需要去经营,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自从离开星海到了宁州,我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我很矛盾着自己,既盼望能在宁州见到你,却又害怕你真的到来……因为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或许只有海珠姐,你来到宁州,也是只有海珠姐可以……而我,只能远远在一边观望……但今天,我终于有机会和你一起,和你接近,和你说出我的心里话……”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孔昆说:“孔昆,自从我们认识,即使那时我们还没有见过面,我就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就很希望能和你做真正的长期的朋友……朋友……我说的是朋友,单纯意义上的朋友……当你来到星海,来到海珠的公司做事,我的这种感觉愈发明确愈发明显,我非常乐意看到你和海珠做好姐妹,事实上海珠一直就从心里把你当做好姐妹,对你寄予了极大的信任和期望,不然这次也不会带你到宁州,不会委你以总经理的重任……在我你和海珠之间,我希望你和海珠能一直做好姐妹,我也希望我们能一直做好朋友,我一直把你和我以及海珠之间的友谊看得很重……”

    孔昆低下头,一会儿说:“我明白海珠姐对我的情谊,我知道她对我一直很器重和信任……但我也没有辜负她对我的期望,我一直很努力地在做事,一直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也同样从心里把海珠姐当做很好的姐妹……可是,有些事,有些情感的东西,却是不由自主无法控制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对你的感觉就发生了变化,这种感觉让我越来越痛苦,特别是看到海珠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想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听到海珠姐在我面前提到你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种地步,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不停安慰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去这么想,但是,我做不到……而且,特别是当我感觉你和海珠姐最后也不一定会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更让我抓狂,假如你和海珠姐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么,我就不愿意让自己失去这个机会,我就不想让自己在被动中眼睁睁看着你……”

    “你凭什么说我和海珠不会在一起?我们已经定亲了,我们年底就会结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为何一定要这么认为呢?你不该这么想的,你该祝福我们才是……”我打断孔昆的话,口气很硬,但我的心里却不禁有些发虚,孔昆的话甚至让我有些恐慌。难道是孔昆被冬儿的观点影响了,难道是孔昆真的相信了冬儿的判断,难道是孔昆觉得一旦我不会和海珠在一起她唯恐我又回到冬儿身边,虽然她知道冬儿的用意和心思,但又不甘心让冬儿顺利得逞,自己也要努力一把?假如冬儿知道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同盟心里是如此打算,她又会怎么想呢?

    “不错,我是该祝福你们的,是应该的……可是……我也不想放弃自己争取幸福的机会……我知道男人很多,但是你只有一个……”孔昆的口气带着几分固执。

    孔昆的话让我感到几分无奈,我说:“好了,孔昆,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希望以后大家都好好的……我不希望看到大家之间的友谊因此而被破坏,不希望大家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希望你永远是海珠的最好的姐妹和朋友,我希望你永远是海珠身边最知心贴心得力的助手,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海珠对你的一片信任和期望……”

    “我会一如既往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我不会让海珠姐失望的……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孔昆说。

    “工作之外,我同样希望也是如此……”我说。

    孔昆不说话了,低头不语,然后,她转过身,快速将我的内库洗好,晾在衣服架子上。

    然后,孔昆看着我:“易哥,你的衣服洗好了……”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洗内库……”孔昆说着,紧紧咬了下嘴唇。

    “你这话让我觉得很惭愧很感动很无奈很纠结很尴尬!”我说。

    “你……不必如此……”孔昆说:“好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今晚……我很感谢你给我的那些指点和教导……希望……今晚的事情不会让你生气,不会让你心里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和阴影……希望,今后还能得到你的指点和教导……”

    “我不会生你气,也不会心里有什么阴影……今后,在工作上,只要你需要,我会继续给你一些好的建议和意见……”我说。

    孔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神情略微轻松了一下:“真的没生气?”

    “嗯……”我点了点头,虽然我此时心里因为孔昆之前的那番话有些不快,但就单纯她对我的做的那些行为,我心里还真的无法生气,毕竟,为这种事生气是不大合乎常规的,男人可能都不会因为女人摸自己亲自己而生气,不然,就是最大的装逼。

    我不想装逼,所以就不打算生气了。

    “那就好……”孔昆突然笑了下,笑的有些勉强,但看起来还算说得过去。

    我于是也努力笑了下。

    “那……我走了……”孔昆看着我。

    我将身体往后又退了一步,然后点点头:“嗯……好……”

    孔昆慢慢走出了卫生间,走到房门口。

    “今晚,我还是想谢谢你……”我在她身后说了一句。我这话的本意是谢谢她为我洗内库,但话一出口,突然觉得似乎孔昆会理解为多层意思,于是忙又街上一句:“谢谢你为我洗……内库……”

    孔昆的脸微微一红,接着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今晚的事,你会说出去吗?”

    “不——”我摇摇头。

    孔昆笑了下:“其实,易哥,我刚才说你和海珠姐不合适的话,你不要生气,我自己是真的这么感觉的……还有,即使我认为你和海珠姐不合适,但也未必认为你和冬儿就合适……甚至我感觉她还不如海珠姐适合你……换句话说,我认为她们都不适合你……”

    显然,孔昆的话外之意是海珠和冬儿都不适合我,只有她才是最适合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苦笑了下:“其实,我认为任何一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是高配,我配不上任何一个女人……”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自残自虐的倾向,这种自残竟然让我又一丝块感。

    孔昆抿抿嘴唇:“易哥,你又何必这样贬低作践自己……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最清楚……好了,我走了,你休息吧……”

    “晚安……”我站在那里。

    孔昆冲我莞尔一笑,然后就开门走了。

    我忙走到门口,趴在猫眼看,看到孔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然后,我回到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又感觉下面的柱子哥还是那么硬邦邦的,涨地好难受,小腹部也还有热流在涌动。

    那股被孔昆激起来的欲火还是没有消退啊,不消退,今晚我可就要很难受的。

    我无奈地走到卫生间,掏出柱子哥,敲了敲它的脑袋,叹息一声,握住它,闭上眼睛……

    边撸边想着秋桐,想着和秋桐的酒醉激晴之夜,想着和秋桐几次未遂的缠绵……

    效果很好,很快柱子哥就呕了,呕地一塌糊涂。

    我低头看着柱子哥吐出来的东西,看了许久……

    然后,我重新洗了个澡,回到沙发上坐下。

    这会儿身体和心里都舒服多了……

    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又开始琢磨今晚孔昆来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今晚自己在孔昆面前特别装逼特别虚伪,如果今晚在这里的不是孔昆,而是秋桐,而是秋桐为我做孔昆做的那些事,我还会拒绝吗?我还会说出那一番貌似纯洁高尚的话吗?我还会提及对海珠的伤害吗?我的所谓的理智还能去战胜情裕的冲动吗?我还会愿意让理智去战胜情裕的冲动吗?

    想了半天,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于是,越发觉得自己实在很虚伪,虚伪到家了。

    我常常在内心感觉到自己的装逼和虚伪,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

    我常常不愿意深刻地剖析自己,因为我害怕,因为我想逃避。

    但我又不时忍不住去直面自己的丑陋和邪恶,这种丑陋和邪恶或许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或许会伴随我一生。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了惊惧……

    又想到白天和秋桐的事情,又想到今晚孔昆来我房间的事情……

    蓦然心里涌起一个想法,孔昆到我房间这么久,难道海珠就会不知道?那双看不到的窥视我的目光就不会发现就不会给海珠汇报?孔昆在我房间呆了这么久,为什么我就没有接到海珠的问候短信或者电话?难道……难道海珠安排监视我的这个人,是孔昆?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一凛,是的,或许真的是孔昆,只有是她,她才会毫无忌惮的进入我的房间而不用担心海珠知道。

    这样想似乎比较合理。

    正在胡思乱想着,听到门外传来隐隐的谈笑声,还有小雪欢快的叫声。

    她们出去玩回来了,我看看时间,11点了,玩得时间可真不短。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小雪的声音:“易叔叔……易叔叔,开门呶……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

    我过去打开门,小雪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身后站着云朵夏雨和秦璐。

    “你们回来了……”我说。

    “是呀,易叔叔,我们给你带回来的好吃的,带回来两份,你一份,妈妈一份……”小雪高高举起手里的袋子。

    我接过来,拍拍小雪的脸蛋:“好的,谢谢你们哈……”

    夏雨这时探头探脑往里看:“喂——房间里有没有藏什么私货……”

    我一咧嘴:“你什么意思?”

    “嘿嘿……我想看看你没没有金屋藏娇呢……”夏雨做了个鬼脸。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一拉脸。

    秦璐和云朵都笑。

    夏雨打量了我一下:“哎——帅哥,你穿这身睡衣很帅嘛……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照片留念呢……来,小璐璐,我借下你的手机用……”

    夏雨为了紧追我的步伐,也换用了和我一样的诺基亚黑白屏手机,木有照相功能的。

    一听夏雨要给我照相,我忙身体往后一缩,顺手将门关上,门外一阵笑声。

    吃完东西,我就睡了。

    躺在床上,不由想起隔壁的秋桐,今晚她一直没有露面,此时,她在干嘛呢?她睡着了吗?如果没有睡着,她又在想什么呢?

    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想到晚上差点就干了孔昆,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辗转反侧,好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又梦见了佛。

    我问佛∶你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麽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她蒙上了灰。

    我问佛∶我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麽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佛:你多大?

    佛说:我就算一岁,我也是佛,你就算100岁,如果固守自己的心灵那也是人。

    我问佛:世事本无常是什么意思?

    佛说:无常便是有常,无知所以无畏

    我问佛∶如何让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著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麽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为什么总我悲伤的心里总是下雪?

    佛说:冬天总会到来,留点记忆。

    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孤独时候的夜晚?

    佛说:孤独的时候人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我问佛:那过心里以后还下不下雪?

    佛说: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明年才懂得珍惜。

    我问佛:为何我的感情总是起起落落纠结不休?为何我要如此执着?

    佛说:一切自知,一切心知,月有盈缺,潮有涨落浮浮沉沉方为太平。缘为冰,将冰拥在怀中;冰化了,才发现缘没了。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著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著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

    我无语。

    佛继续说:我把世间万物分为十界:佛、菩萨、声闻、缘觉、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为六道众生,六道众生要经历因果轮回,从中体验痛苦。在体验痛苦的过程中,只有参透生命的真谛,才能得到永生……

    我沉思,久久沉思……

    我苦思,苦苦不得其解……

    恍惚间,耳边又响起一句话: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同享受每天清晨的阳光,微风,雨露,黄昏。真正美丽的风景,是不需要停留在回忆里的;当你觉得幸福的时候,不管你看到什么样的风景,都是美丽的,就算孤独了也不会寂寞;让爱经得起流年,平平淡淡之中的携手与幸福,才是最珍贵的……

    第二天,按照海珠之前的安排,张小天和孔昆带大家到宁州附近的丹山赤水风景区游览,我借口要看同学,没有一起去。

    秋桐的神色气态已经恢复正常,听我如此说,笑着点点头,似乎很理解。

    夏雨一听我不去,不乐意了,非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去看同学,我坚决拒绝。

    夏雨冲我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无奈地随同大部队进山游览去了。

    然后,我去了小外滩,去了旁边的一个茶馆,要了一个单间。

    很快,林亚茹和其他三名特战队员都来了。

    简单招呼过后,我详细听取了各人的工作情况汇报,同时对今后的潜伏工作做了进一步的安排。

    我知道我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参考意见,他们首先是要服从大本营的命令,如果我的指示和大本营的相冲突,那我的话就等于是白说。

    但我还是要说,我指示的重点是在保证自身安全不能暴露的前提下保护好海珠和我家人的安全,以及张小天小亲茹等人的安全,保护海珠的公司正常运转,同时,要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密切注意公司里的可疑之人,尽快查找出可能潜伏进来的内鬼。并要求他们在和大本营保持纵向密切联系的同时,和星海的方爱国他们保持紧密的横向联系。

    开完集体碰头会之后,我真的要去看我的同学了。

    我去看的同学是死去的段祥龙。

    此时,不知怎么,我对段祥龙心里已经没有了仇恨,或许人就是这样,不管对于生者有如何的怨仇,一旦人死了,那些恩怨情仇也就化为了乌有。人死帐了吧。此时我更多想到的是,毕竟,他是我的同学,毕竟,他是英年早逝。

    在林亚茹的陪同下,我去了公墓,在段祥龙的墓前站立了很久……

    想到和段祥龙的大学同学时光,想到和段祥龙这些年的纷争结怨,想到至今我也没有彻底搞清楚的段祥龙和冬儿的纠结,我不由感慨万千,叹息不已……

    林亚茹一直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一会儿从旁边折了一把野花,递给我。

    我将花束放到段祥龙的墓前,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去……

    当天下午,我们乘飞机回星海。

    浑浑噩噩的宁州省亲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在机场,秋桐接到了海珠的电话,海珠请秋桐代她向大家表示歉意,因为她没有亲自陪同和送行大家,同时祝大家一路平安。

    海珠只给秋桐打了电话,没有给其他任何人打,包括我。

    这多少让我心里感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我不知道海珠为什么要这么做。

    接完海珠的电话,转达完海珠的歉意和祝福,秋桐看了看我,脸上也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我和秋桐对视片刻,然后转过脸看看大家。

    我看到秦璐正边和大家谈笑边有意无意地看着我和秋桐……

    秦璐那捉摸不透的目光让我的心不由有些忐忑,莫名的忐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忐忑,此时我想唱那首《忐忑》,但不会。那是神曲,一般人是唱不来的。

    当晚7点,我们顺利抵达星海。

    此行算是顺利结束,只是不知道圆满不圆满。

    抵达星海的当晚,一道密电从金三角飞来,电云:不日,将有重要人物抵达……

    电文很短,只有这一句话。

    我反复琢磨着这纸电文,不日,是什么意思,是几天还是十几天还是几十天?看字面的理解,貌似应该是最近的意思,那么,最近是哪一天呢?还有,抵达,抵达哪里?范围不明确,是抵达大陆还是星海,亦或是宁州,亦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还有,这个重要人物,又会是谁?李顺?老秦?亦或是李顺派出的特使?还是其他什么和李顺关系紧密的很重要的人物?

    电文实在太模糊,从简单的这句话里几乎无法做出任何明确的判断?

    为何要发出这样一纸模糊的电文,是保密的需要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目的?既然电文是发给我的,那么,为何要如此模糊?为什么既想告诉我此事却又不想告诉地很明确?难道是对我还有所保留,是某种程度上不信任的表现?

    琢磨了半天,越寻思越糊涂。

    将电文烧毁,我告诉方爱国从明天开始将戒备级别提高,密切注意伍德集团的动静,同时注意加强对小雪章梅李顺父母的暗中保护,还有,要做好反跟踪和反侦查工作,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动静,立即报告。

    方爱国点头答应着。

    我接着又吩咐方爱国要做好和宁州林亚茹他们的横向联系,及时交流相关的情报。

    安排完毕,我回到宿舍,琢磨着最近星海和宁州发生的一切,琢磨着这纸含混模糊的电文,琢磨着大本营发这电文的用意,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先开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和唐亮云朵一起安排本周的工作。

    唐亮这段时间对公司的工作已经很熟悉了,和各位主任科长站长关系都处的不错,这人性格一向爽快秉直,做事讲话直来直去,没有什么架子,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自从唐亮来公司任职,我刻意放手让他去管理公司,严格禁止公司的中层越级直接向我汇报工作,在公司的各项工作和会议上着力突出唐亮的位置,不断树立唐亮在公司的威信。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我要让唐亮成为公司不可或缺的重要管理人员,让他成为公司中层一致拥戴的副总,让他逐步手里有自己能够掌控的人,特别是中层,让他建立自己的工作和人际圈子,如此下去,唐亮就会成为下一步发行公司无人可以替代的老总人员,孙东凯要想让发行公司稳步有序发展,要想让发行公司给他出业绩,不管他心里乐意不乐意喜欢不喜欢,都离不开唐亮,都不得不用唐亮。

    我的如意算盘正在逐步成为现实,唐亮在公司说话的分量正越来越有力度,和公司中层的关系一天比一天融洽,部分站长和部室主任甚至已经成为唐亮的铁杆,和他在工作以及私人关系上都很不错。

    我知道我早晚是要离开发行公司的,我不可能一直身兼两职,要想确保发行公司不落入他人手里,我必须要这样做。而唐亮也确实是适合的发行公司人选,进入角色很快,各项工作管理地井井有条。

    同时,很重要的一点,唐亮虽然比我年龄大资历老,虽然我一直叫他老兄,虽然我对他彻底放权,但他对我一直非常尊重,公司的各项工作,即使我不主动过问,他也能及时和我汇报。还有,他和云朵的关系相处地也很融洽。

    他彻底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心态很好,这让我很满意很欣慰。

    我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把唐亮扶正,当然,我知道,不管我如何努力,真正在扶正唐亮上起关键作用的关键人物还得是孙东凯。而孙东凯虽然这次将唐亮放了出来,虽然唐亮违心地想他做了检讨,但孙东凯对唐亮的印象要得到彻底的改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的,这还需要我的工作。

    当然,这段时间,在孙东凯面前汇报工作的时候,我没少说唐亮的好话,当然都是围绕工作来说的,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我相信一句话,谎言百遍便成真理,何况我说的还不是谎言,都是唐亮踏踏实实做出来的业绩。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在孙东凯面前不停夸赞唐亮的工作业绩也能力,孙东凯对他的印象会逐步改观,他会逐步意识到发行公司的工作离不开唐亮。

    当然,孙东凯对唐亮印象改观的基础来自于对我的信任,这是大前提。

    而孙东凯貌似对我一直还是很信任的,起码在工作上是这样。

    今天的经理办公会重点讨论了即将开始的年度大征订,今年的大征订,除了去年的内容,又额外增加了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任务,这是一项极其重要的政治任务,来不得半点马虎。

    “唐哥,关于大征订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边说边递给唐亮一支烟,先给他点着,然后我点着,慢慢吸了两口。

    “易总,关于今年的大征订工作,我是这样考虑的,在市委和集团党委下达明年市级日报和集团所属其他报刊的征订任务前,我们要未雨稠沐,先制定一个预备性总体工作方案,把各项具体措施拿出来,具体的任务数字先空着,等任务下达后再做分配……市委今年下达的中央和省级党报征订发行任务,也先弄好实施方案,等市委下达任务后再将任务分解下去……”唐亮有条不紊地说:“还有外报外刊的代投代订,也要在今年的基础上有一个新的突破……为此,我考虑这个大征订的方案要分为两个部分,在做好总体支出预算的前提下,一是征订力量的重新组合优化,二是投递队伍的适度加强,既要保证分配下去的征订任务合理切合实际,具有完成的可行性,又要确保投递队伍的稳定性和多功能化,让大家在任务适度加重的同时收入有合理的提高,增强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唐亮的思路和我不谋而合,我很开心,点了点头:“嗯……”

    唐亮继续说:“首先,这个大征订方案要做好效益分析,我们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啊……要把公司的整体支出控制在集团给公司的费率之内,增收的重点是新增加的外报外刊代投代订和中央省级党报党刊的费率,这一块费率,要拿出相当的比例给发行员和车队司机,其他可以适当补贴给公司机关的部室科中心人员,让大家都受益……在最好效益分析的前提下,制定合理科学的措施,招收部分一线发行员,抓紧进行培训,快速上岗,同时采取灵活机动的征订措施,结合以前的征订方法,借鉴外地同行的先进经验,采取多渠道多方式的征订思路,芝麻西瓜都要捡,集体订阅和个人订阅同步抓,征订和零售两手并举,做好公司内部的发动工作,做好公司外部的宣传工作,大造舆论,形成声势,多发展报企合作单位,以发行员订阅为主体,以集体订阅为为重要补充,多措并举把报纸的征订抓上去……”

    我点点头:“好……”

    云朵说:“哎——唐哥,你可真有办法……脑子里道道真多啊……”

    唐亮笑了:“我这是长期琢磨易总以前发行营销思路得到的结果,我这个思路,归根结底是建立在易总以前发行营销思路的基础上的,说白了,这其实是易总营销思路的延续和发展……”

    我也笑了:“唐哥,你的这个大征订总体思路,比我之前的完善完备科学多了……有很多亮点……”

    唐亮说:“易总不必谦虚,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我说:“唐哥,这个大征订方案你来拿吧,拿出来之后,我们内部先讨论,什么时候党委需要,随时可以提交……”

    “行,没问题!”唐亮说。

    “多多辛苦你了!”我说。

    “易总这话说的我倒是心里不安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本分,应该的啊!”唐亮说。

    我呵呵笑了:“我今后的工作可能要偏重经管办这一块,公司的发行工作,就要多依赖你了,后勤这一块,云总会很好地配合好你的,公司各部室科站的负责人,你尽管放心指挥调度,放手工作便是,如果有不服从的公司中层,你直接给我说,我保证为你的工作做好保驾护航,保证让你的各项管理措施得到畅通无阻的实施……还有一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越级指挥任何一个公司的中层,也不会越级听取任何一个公司中层的工作汇报……”

    唐亮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喃喃地说:“易总老弟,你的一番心思我很明白,你一直以来的用意我是了解的……我这个人是个直快人,拐弯抹角的话不会说,但我心里都是有数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吧,我会记得老弟为我做出做过的一切的……”

    我说:“其实,老兄大可不必如此说,你今天所拥有的,今后你可能会拥有的,其实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都是你真刀实枪干出来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兄你来公司之后的突出业绩和表现,不是我凭空说出来的,而是你脚踏实地做出来的,公司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集团各阶层同事和领导自然也会看在眼里……”

    唐亮笑了下:“虽然易总老弟你如此说,但我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云朵这时笑着说:“好了,我看你们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客套了,大家既然是好同事,还是好朋友,我看就不要这么客气……刚才唐哥说的好,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看,就让一切在不言中吧……”

    我和唐亮都会心地笑了。

    云朵又说:“对了,还有个问题,我们今年增加了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发行任务,那么,这些报纸的分印点也自然会从邮政印刷厂转移到我们集团的印刷厂,如此,我们集团印刷厂的报纸印刷任务就大大增加,要想保证明年报纸的及时投递,就要印刷厂确保报纸的印刷时间,不能拖延,不能滞后,不然,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了问题,那后面分拣、运输、投递的所有环节都会延迟,那机会大大影响我们的投递工作……”

    我和唐亮都点点头,我对唐亮说:“唐哥,你先和印刷厂分管的副厂长接洽一下,提前打个招呼,提醒提醒他们……下一步,我会和赵大健厂长专门谈这个事情,印刷厂必须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必须要确保报纸按时出厂……”

    唐亮点点头,答应下来。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一看我们在开会,忙笑着往后退:“哎——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

    我叫住曹腾:“曹主任,进来吧,我们开完了……”

    唐亮和云朵站起来出去,我招呼曹腾坐在我对过,曹腾把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印刷厂递交的一份报告……”

    我接过来一看,说:“我好像记得他们的这个活动已经办完了,怎么这才打报告上来呢?都搞完了,再打报告来审批走手续,这是什么意思?”

    曹腾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刚接到的报告……接着就送给你了……”

    我看着曹腾,曹腾看着我。

    我说:“也就是说,印刷厂是先斩后奏了……”

    曹腾点点头:“是的,确定无疑.……所以我一看到这报告,立刻就送给你了……”

    “嗯……先斩后奏……”我点点头,做沉思状,眼睛看着报告,余光看着曹腾。

    “易主任,我看此风不可长,印刷厂这么做,明摆着是不把经管办放在眼里,不把你这个经管办主任放在眼里,甚至,是不把分管的秋总放在眼里……”曹腾气愤地说:“我看,你有必要把此事向秋总汇报,甚至向集团党委汇报,必须要严格经营管理规定,必须要严格工作程序和纪律,必须要给印刷厂一个警告和惩罚……”

    我的脑子转悠了一下,看着曹腾说:“你说,如果向上汇报了,党委会给印刷厂什么惩罚呢?”

    曹腾愣了下,接着说:“党委怎么惩罚我不知道,但我们起码可以给印刷厂一个警告,只要你不在这报告上签字,只要你不把这报告提交给秋总,那么,印刷厂这次活动的费用财务就无法给予报销,他们就要挂这笔账……”

    “哦……你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看着曹腾滴溜溜转悠的眼神,琢磨着曹腾真实的用意。

    似乎,曹腾猜到我会如此反应,猜到我会采取这个制裁措施。

    又似乎,赵大健是故意用这个报告来激怒我,前段时间我刚警告过他,他接着就来了这么一手,似乎他一定会猜到我会因为这个报告发怒。

    而在这其中,曹腾和赵大健会不会有什么事先的沟通和默契呢?

    如果卡住这个报告,虽然我似乎处理地合情合理合乎规定,但似乎并不会让印刷厂有多大的为难,这个活动的费用并不多,即使财务不给报销,印刷厂也完全可以用小金库的钱填上,对包括赵大健在内的个人没有任何损失。但这个报告压在我这里,终究不是个办法,我总不能把这报告一直压下去,而且这报告上的时间是往前推了的,是在举办活动之前的。如果时间久了,年底清理的时候印刷厂再提及此事,那我显然就要被动,到时候印刷厂如果一口咬死那报告是被经管办主任我这个环节耽误压下来的,那我自然逃脱不了责任。到时候恐怕曹腾未必会站出来为我作证。

    我点燃一支烟,快速思考着处理办法……

    曹腾坐在我对面,直直地看着我。

    我突然笑了,将烟头熄灭,然后拿起笔,签了一行字:此活动已举办完毕,报告属于后补,虽然程序上不合乎规范,但从印刷厂的实际工作情况考虑,从活动举办的效果考虑,建议批准……同时,已经通知印刷厂此种情况下不为例……请秋总审阅。

    写完后,我将报告递给曹腾:“送秋总审批!”

    曹腾接过来看了下,微微一愣,接着看着我:“易主任,这事就这么算了?这……这也太便宜他们了……这不是助长他们为所欲为的歪风吗?今后他们会更不把我们经管办放在眼里的,特别是不把你易主任放在眼里……”

    我微笑了下:“同时,你亲自给印刷厂老赵打个电话,就说是我说的,告诉他今后下不为例,绝不可以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不然……否则……我决不会客气!如果他不信,可以再来一次试试……我的话可以认为是提醒,也可以认为是警告……你就这样告诉他我的原话……”

    曹腾眨眨眼睛,接着点头:“哦……好……我就这样告诉他……”

    “还有,你告诉老赵,如果他对这番话不服有情绪,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来找我……”我继续微笑着说。

    “哦……好……”曹腾又点头,眼神有些黯淡,但接着就恢复了正常。

    然后,曹腾转身要走,我叫住他。

    “易主任还有事?”曹腾说。

    我指了指我办公桌上的电脑,对曹腾说:“曹主任,你说我这台电脑怎么样?”

    曹腾说:“你的电脑……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你不是曾经说过我的电脑有些旧了有些落后了吗?”我说。

    “可是……你不是说你用这台电脑就很好吗?”曹腾说。

    “那是以前的话,此一时彼一时啊,我现在想换台电脑,你觉得怎么样?”我说。

    “哦……你想换电脑啊……”曹腾微微一怔,接着说:“好啊,当然好,新的总比旧的好嘛……对了,易主任,你怎么突然想起换电脑了呢?”

    我当然不会告诉曹腾是因为电脑主机里的窃听器被取走了,于是说:“当然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啊……”

    这话放在哪里都使用,等于是屁话。

    “嗯……对,对,易主任说得对,新电脑自然会提高工作效率……”曹腾点点头,眼珠子又转悠了几下。

    “那么,这事你就替我安排下好不好?”我说。

    “好啊,我回头就到集团物业中心去联系这事,他们还有新买的一批电脑……”曹腾说:“对了,这费用列支是算在发行公司里还是……”

    “自然是要算在集团行政支出里,怎么能让发行公司出钱呢?”我说着拍拍桌子:“曹主任,这可是我们经管办用的……你去申请电脑,身份可是经管办副主任,打的是经管办的旗号……”

    “哦……呵呵……”曹腾笑起来:“怪不得之前你不换电脑,原来是替发行公司省钱啊……怪不得你不让云朵去申请电脑让我去,原来是如此考虑……”

    我说:“你很聪明!”

    曹腾说:“聪明是被你开发出来的!”

    我说:“错……是你天生的,我只不过开发出了百分之一不到,其他的,都是你自己本来就有的……”

    曹腾说:“我再聪明也比不过易主任……在易主任面前,我永远是甘拜下风的……”

    我说:“曹主任,看,你又装逼了……你嘴巴上这么说,其实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曹腾面不改色地笑着:“易主任真会开玩笑,我哪里敢在你面前装逼,还有,我这人,在易主任面前是从来不敢耍心眼的,我嘴巴上怎么说,心里就是怎么想的……”

    我笑着:“呵呵……我觉得你越发聪明了……你实在是很聪明的人呶……”

    曹腾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再聪明,也比不上易主任!”

    我说:“口是心非哦,我的曹主任……”

    曹腾说:“绝对是心里话,我可以发誓……”

    我说:“可别发誓……不然我怕你会天打五雷轰的……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你要真的被雷劈了,那我岂不是很大的损失……我的工作可是离不开你这位副主任……”

    曹腾说:“我很荣幸,没想到我在易主任眼里如此重要……我不由要受宠若惊了……”

    我又笑了,曹腾也笑了。

    我们都笑了一会儿,我接着说:“对了,曹主任,什么时候喝你和小凤的喜酒啊?我可是早就准备好红包了……”

    曹腾的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被我的话终于戳到了痛处,但随即他就恢复了常态,叹了口气:“哎……很可惜,这喜酒是喝不成了……”

    “为什么?”我故作吃惊状。

    “因为小凤把我甩了……”曹腾说。

    “哦……她把你甩了……为什么啊?”我做愈发吃惊状。

    “这种事说不清道不白啊……唉……”曹腾又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该同情你一下,你觉得可以吗?”我说。

    曹腾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点点头:“可以……那我就该感谢易主任一下了……”

    我忙说:“不必客气,感谢就不要了……那你现在心情一定是很低落了?”

    曹腾说:“我已经从低落中走出来了……”

    我说:“哦……那就好,走出来了那就好……”

    曹腾咬咬嘴唇:“易主任还有话要说吗?”

    我说:“我想想啊……”

    说着,我低头装模作样想起来。

    曹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我抬起头:“木有了……我想了半天,好像木有话要说了……”

    “那我就走了……”曹腾又紧紧咬了下嘴唇,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曹腾出去后,我暗自偷乐了半天。

    曹腾办事效率挺高,当天下午我的电脑就换了。

    下午下班后,大家都下班了,我还在摆弄新电脑,准备安装360系列软件,这时有人敲门。

    “谁呀——”我随口问了一句。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门外响起夏雨的声音,随即门被推开,夏雨笑着蹦跳着进来了。

    看到夏雨,我皱了皱眉眉头:“这个时候了,你不回家,开这里干嘛?”

    “我来接二爷下班吃饭饭哦……”夏雨笑嘻嘻地说。

    “不行,我晚上还有个招待!一会儿我就要走!”我随口撒了个谎。

    “真的?”夏雨看着我。

    “废话!”我说。

    “哦……真讨厌,你好讨厌啊二爷!”夏雨不快地说。

    “没事就赶快回家吧,少在外浪荡……”我说。

    “人家有事呢!”夏雨说。

    “什么事?”我说。

    “我想开出租玩,体验体验生活……”夏雨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愣了,没想到夏雨那天说的话是真的。

    “我想学你来出租体验生活啊,怎么了?你大惊小怪什么?”夏雨说:“我来找你,除了吃饭,就是让你帮我联系一辆出租车的……”

    “不行,不许胡闹,我联系不到出租车,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去!”我果断拒绝。

    “你撒谎,你上次开的出租是哪里弄来的?”夏雨说。

    “这……”我一时语塞。

    “嘿嘿,凭什么你能开出租玩我不能?告诉你,二爷,凡是你做过的事我都要做做,我要紧跟你的步伐,这才叫夫唱妇随呢……”夏雨得意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那出租司机的,我就开一天,赚的钱都给那司机,还有啊,我再额外给他一千元,然后呢,还车的时候,我再给加满气……”

    “不行……”不管夏雨怎么说,我就是不答应。

    磨叽了半天,夏雨终于不高兴了,脸一拉:“哼,不找你了……我自己出去找去,我就不信没有你我找不到愿意干的出租车司机……不理你了,走了!”

    说着,夏雨转身就要走。

    一听夏雨这话,我急了,夏雨出去乱找的话,说不定会遇到坏人,于是忙叫住她:“好了,我答应你了……”

    “嘎——”夏雨立刻又高兴起来,转过身:“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随便出去找的……”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夏雨苦笑了下:“我答应你,帮你联系一辆出租,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行,你说吧,别说三个,三十个也行啊!”夏雨喜滋滋地说。

    “第一,你只能白天跑,晚上绝对不允许,明天早7点给你交接出租车,晚上6点前,必须把车交回来……”我说。

    “行,没问题!”夏雨忙点头。

    “第二,只准在市区内跑,不准接长途,不准接出市区的活!”我又说。

    夏雨吐了吐舌头:“好的……”

    “第三,手机必须保证随时开机,随时都可以打通……每一个小时要给我发一次手机短信,汇报所在地点……”我说。

    “嘎——二爷好关心二奶,二奶真的好感动好激动好心动哦……”夏雨嘎嘎地开心地笑着,使劲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看夏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有些不放心:“我的话你都记住了没有?”

    “二爷的话就是圣旨,二奶哪里敢不从呢!”夏雨蹦跳了下,突然跑到我跟前,冷不防抱住我亲了一口我的脸颊:“么么……真是我的好二爷,二奶好开心呢……”

    我伸手擦了擦被夏雨亲的地方,有红色的印迹。

    夏雨突然伸手用力摸了一把我的裆部,我吓了一跳,忙往回缩身。

    “嘿嘿……那天在飞机上爽不爽?”夏雨带着暧昧的口气说。

    “不爽,以后不许这样了!”我说。

    这样说着,我不由想起那天在飞机上万米高空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一幕……

    这样一想,竟然,我的柱子哥有了反应,似乎要昂头。

    我有些气愤,气愤柱子哥太不争气。

    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柱子哥动不动就要昂头,很不听话。

    气愤的同时我又有些无奈,毕竟,自从海珠走了后,柱子哥就长期处于吃不饱状态,或许是长期的饥渴让他对外界的刺激格外敏感。

    这样想来,我似乎有些理解同情柱子哥了,虽然这种理解和同情让我觉得很邪恶很淫荡。

    “哦哦……真的不许了吗?真的吗?”夏雨腻腻地说着,身体又开始靠近我,手又往我下面伸去,嘴里念叨着:“既然那天飞机上二爷不爽,那我现在让你爽一次,弥补下那天的遗憾……”

    闻听夏雨此言,我和我的柱子哥都惊呆了,我往后一直退到墙角,两手不由紧紧捂住了下面。

    我这么一捂,柱子哥似乎有些生气,不服气地挣扎了一下,似乎变得更加硬了。

    唉……柱子哥可真不听话,好倔强。

    我不由心里叹了口气。

    “不许动……把你的两只小爪爪给我拿开……听话才是乖二爷……今天二奶要好好弥补下二爷的遗憾……”夏雨脸色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嘶哑和紧张,但还是带着恶作剧的表情逼近我,右手径直伸向我的腰带……

    当夏雨的手触碰到我腰带扣的一瞬间,我的眼睛一闭,完了,我今天要在办公室里被夏雨撸管了。

    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不知道夏雨这次是要小撸呢还是大撸呢还是强撸呢?

    其实,不管是大撸还是小撸还是强撸,这行为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撸,是自己撸还是别人撸,是男人撸还是女人撸。

    我紧紧捂住裆部,紧紧捂住不肯就范的柱子哥,紧紧闭着眼睛,心想不论夏雨如何捣鼓,我都绝不能松手,不能让柱子哥落入夏雨手里。

    “把手拿开……”夏雨带着命令的口气,声音有些兴奋,还有些颤抖。

    “不——”我捂地更紧了。

    夏雨的手又试探了几次,还是没进去。

    接着,她似乎不再那么固执了,突然停了下来。

    我稍微松了口气,随即感觉到她的手开始在我胸口摸索,隔着衬衣,就那么摸索着……

    接着,她竟然开始解我衬衣的扣子,一粒粒解开……

    我又紧张起来,却不敢用手去阻止她,我怕我的手一离开柱子哥,夏雨的手就会偷袭。

    夏雨的手接着就在我裸露的胸部游滑着,抚摸着我胸部的皮肤,不紧不慢地……

    麻酥酥的感觉,还挺舒服。

    接着,夏雨的手停留在我的小兔子脑袋上,手指开始拨弄我的小兔子脑袋,痒痒的。

    我有些忍不住想笑,却又笑不出,夏雨的行为让我觉得有些怪异,男人喜欢拨弄女人的小兔子脑袋,夏雨怎么喜欢拨弄我的小兔子脑袋呢。我的那么小,有什么好拨弄的?

    不过又想,她愿意摸就摸吧,只要别为难柱子哥就行。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突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随着夏雨一声微微的叹息之后,我感觉胸部有湿热湿滑的东西在蠕动。

    不由睁开眼,吓了一跳,夏雨正在亲吻我的胸部,舌头和嘴唇正在我胸部的皮肤蠕动……

    我的心跳有些加剧。

    夏雨的舌头游滑到了我的小兔子脑袋,停住了,接着就含住我的小兔子脑袋,看起来很像是婴儿在喝奶的动作……

    夏雨此刻的表现让我惊呆了,这回我自己惊呆的,没有柱子哥参与。

    我低头愣愣地看着夏雨的动作,此时的场景,竟然全然没有了刚才情裕的成分,没有了情裕的挑逗。

    夏雨的动作很投入,很认真,她就那么吸裹着我的小兔子脑袋。

    麻麻的,酥酥的,我愕然看着夏雨的表情和蠕动的嘴巴,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和裕望无关。

    夏雨的行为总是那么让人匪夷所思,此时,我无法想象夏雨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会有如此的表情。

    我试图让自己进入夏雨的世界,进入夏雨的内心,可是,我似乎难以做到,我突然感觉自己对夏雨真正的内心知之甚少。

    我在惊愕惊骇中不敢动,就那么看着她的动作。

    柱子哥早已畏缩,浑身的情裕早已无影无踪。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别样的情感,那情感似乎和亲情有关,似乎还有几分母性的温柔和感动。

    我突然想到,夏雨从小就失去了妈妈,她应该从来没有shunxi过母亲的小兔子。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有几分怜悯和悲伤……

    我靠在墙角,一动不动任凭夏雨继续自己的行为……

    突然,感觉有热乎乎的液体滴在皮肤上,我看到夏雨的眼睛里正在流泪……

    不由更加惊骇了……

    我似乎感觉到了夏雨的些许内心活动,似乎感知到此时她内心的感受……

    我不由懊丧自己的小兔子太小,要是像秋桐海珠冬儿孔昆的那么大就好了,这样吸起来才想那么回事。

    我觉得自己此时的想法有些荒唐。

    热乎乎的泪水不停低落在我的裸露的胸部皮肤上,而夏雨吸奶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和柔情,仿佛过去从未感觉……

    突然,夏雨停止了动作,脱离了我的胸口,接着用手一擦眼睛,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夏雨像一阵风走了,剩下我裸露着胸部站在那里发呆。

    呆了半天,我慢慢擦了擦湿漉漉的胸口,扣上衬衣扣子……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突然很低落很难受。

    我离开办公室,走在夜晚的星海街头。

    边走边摸出手机,打给了方爱国,告诉他明天把出租车借给夏雨开一天。

    方爱国答应着,我告诉了他夏雨的联系方式,他随即记了下来。

    安排完这事,我随口问了一句:“伍德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离开星海了……”方爱国回答。

    “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问。

    “下午……带着皇者阿来保镖还有冬儿一起离开的,坐飞机走的……”方爱国说。

    “去了哪里?”我说。

    “日本……”

    “哦……”我哦了一声,伍德又去日本了,带着手下一批大员,这狗日的老是去日本干嘛?难道就单纯是为了散心旅游?

    我觉得好像不是,但却又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事情。

    “给大本营汇报了吗?”我说。

    “汇报了……”方爱国说。

    “嗯……好……戒毒所那边呢,有什么新动向没有?”我说。

    “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方爱国回答。

    “李老板父母家那边呢?”我又问。

    “同样一切照常……”方爱国说。

    “小雪那边呢?”我说。

    “同样没什么事……”方爱国说。

    “好……”

    “明天……把出租车给夏雨之后,要不要安排人跟着……”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如果她的保镖跟着,你们就不用安排人了,开个出租车后面跟一溜保镖,让她发现了会恼怒的……如果没有保镖,你就安排一个人开车跟着……”

    “好的……”

    我挂了电话,在大街上继续随意溜达着,心里感觉十分空荡。

    正在这时,一辆车缓缓从后面过来,停在我身边。

    我扭头一看,是四哥开的车。

    我上去。

    四哥继续缓缓往前开。

    “夏雨刚才到你办公室了?”四哥说。

    “嗯……”我接着把夏雨要开出租车的事告诉了四哥,四哥听完不由笑了:“这个夏雨,整天弄些让人想不到的洋动静……就是喜欢捣鼓新鲜事……”

    我一阵苦笑。

    “安排好了?”四哥问我。

    “嗯……安排给方爱国了……”我说。

    “明天还需要人跟着不?”四哥说。

    “看情况,如果夏雨的保镖跟着,我们就不用人跟了……”我说。

    “嗯……这倒也是……”四哥点点头:“夏雨的两个保镖倒是很尽职尽责,我就是看到她的两个保镖守在楼下夏雨的车前,又看到你办公室亮着灯,才猜到夏雨到你办公室了……”

    我默然无语。

    四哥接着说:“夏雨今天似乎被人跟踪了……”

    “何以见得?”我说。

    “夏雨离开的时候,两个保镖开车跟在夏雨后面,但接着一辆车又跟在了夏雨保镖的后面,我然后悄悄保持距离跟在了后面……”四哥说。

    “哦……”我不由扭头看了四哥一眼:“然后呢?”

    “然后……夏雨的保镖很警觉,似乎发现了后面有人跟踪,接着就放慢了速度,车子往后面跟踪的那辆旁边靠拢……那车子的人似乎发觉被发现了,接着一加油门,直接往前窜,然后在前面的路口接着就往左拐了,放弃了跟踪……”四哥说。

    “哦……”我点点头。

    “然后,夏雨的两个保镖似乎也发现了我,冲我友好地点点头,然后就加速去追夏雨了……”四哥说。

    “嗯……”我又点点头。

    “如果明天夏雨开出租车,有这两个保镖跟着,倒也不会出什么事……”四哥说:“如果我们的人再跟上,说不定会闹出什么误会,或者被夏雨发觉了惹她不高兴她再发飙……”

    “嗯……我让夏雨每隔一小时给我发一次手机短信汇报在哪里的……而且,我规定不准她的拉客范围出市区,也不准拉长途的客人,晚上6点钱准时交车,不准夜里拉客……”我说。

    四哥笑了:“那就好了,只要她听话,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是的,只要她听话,就不会出问题,如果她不听话,即使再多的人跟着她也没用,再说了,如果她发现我安排人跟着她,她会生气的,她鬼点子多得很,会想办法把跟着她的人甩掉的……就她现在这俩保镖,动不动都会被甩开……”我说。

    “呵呵……”四哥笑起来。

    然后,我接着把此次去宁州遇到林亚茹他们的情况和四哥通报了一下,四哥听完,沉默了许久……

    “他们不会是最后一批进入大陆的潜伏着……”半天,四哥说了一句。

    “是的,后面一定还会有的……那位不日要抵达的重要人物,伴随他,一定还会有一批特战队员……”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

    “你猜那位重要人物会是谁?”我问四哥。

    四哥想了半天:“似乎,应该是李顺……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在李顺正在被通缉的情况下,又似乎不该是他……还有,按照李顺做事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也不一定会是他……但是,正因为李顺从不按常理出牌,这个重要人物,是谁都有可能,说不定还真是李顺……他说不定认为,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假如真的是他,假如他的行动踪迹被发觉,那么,会很危险!”我忧心忡忡地说。

    “是的,如果是这样,一定会很危险……”四哥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重要人物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和四哥讨论了半天,一直没有明确的思路和结果。

    第二天早上7点,我刚起床,就接到了夏雨的手机短信:“嘻嘻……二爷,接车了,二奶要开始拉客了……我给了那小伙1000元,那小伙还挺痛快地接受了……”

    我回复短信:“记住我昨天告诉你的几个条件,要守信用!”

    “噢啦,没问题的啦,拜拜!”夏雨回复。

    接着,我接到了方爱国的电话:“易哥,夏雨把车开走了,她的两个保镖开车跟上去了……我们没跟人上去……”

    “嗯……好,你的车有没有安装卫星定位系统?”我问。

    “没有……”方爱国回答:“星海的出租车目前都没安这玩意儿……不过听说下一步就要安的……”

    “嗯……知道了……”我说着放下电话,然后洗澡。

    此时,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不安,洗完澡,我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方爱国:“爱国,安排个人,跟上去……注意不要太近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好的……”方爱国放下电话。

    我稍微安心了一些,然后吃过早饭去上班。

    快到单位的时候,又接到了夏雨的手机短信:“啊哈……开门红啦,我刚拉了两个客人,赚到了34元钱,嘻嘻……”

    我不由笑了起来。

    到办公室之后,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秋桐打来的。

    “夏雨今天在开出租拉客呢,你知道不?”秋桐说。

    “知道,她非要开,我安排的!”我说。

    “哦……”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秋桐在电话里苦笑了下:“我和云朵今天早上是坐夏雨的出租来上班的……四哥开车去接我,夏雨早就等在那里,死活不让我上四哥的车,然后她拉着我去了云朵家,一起把我们俩拉到了公司,然后像模像样按照计价器的数字收了我们俩34元钱,我给了她35元,说不用找了,她还不答应,非找给我1元钱……”

    原来夏雨的开门红客人是秋桐和云朵,我不由笑了起来。

    “这丫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真会玩啊……”秋桐感叹道。

    “没办法,想玩就随她吧……”我说。

    我可不敢告诉秋桐夏雨开出租的原因是要和我夫唱妇随。

    “对了,曹腾昨天送给我一份印刷厂的报告,你签了建议的,我看你签的内容,那活动是早就举办过了才打报告申报请求审批的,你怎么会建议我通过呢?这可是违反经管办的审批程序的……”秋桐说。

    “我想,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干脆成全赵大健好了……不值得为了一件小事把关系搞僵……”我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秋桐问我。

    “呵呵……”我笑了下。

    “你一定是有别的想法……”秋桐也笑了下。

    “不管我是什么想法,赵大健越是认为我会拿这事来说事,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我偏偏就要建议通过……”我说:“同时,我也建议你审批通过……”

    “到底是什么?”秋桐说。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反正你通过就是了!”我说。

    “我要是就不通过呢?”秋桐说。

    “不听话我话,我打你屁屁!”我说。

    “你敢?”

    “嘿嘿……你再说一遍试试?”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

    “再说一遍,我立马放下电话去你办公室打屁屁!”

    “大坏蛋……”秋桐笑了,然后说:“其实呢,这报告我审批是没问题的,但是,我是考虑你这边,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经管办的威信,你可是刚上任不久的崭新的主任……”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我说:“我这样考虑,一定有我的理由,你按照我的建议办就是了……至于别的问题,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听话是好孩子,签批就是了……”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签批……”

    听秋桐的口气,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不安。

    但她还是答应我的要求,这让我感到欣慰。

    我安慰秋桐说:“其实,这是个小事情,在小事情上,还是要灵活性和原则性相结合的,当然,要是大事情,还是必须要讲原则……”

    “好吧,但愿真的是你说的这样,那就灵活性原则性结合吧……”秋桐挂了电话。

    到9点的时候,我接到了夏雨的手机短信:“报告二爷,我在北京路沈阳路交汇处……”

    “拉了几个客人了?”我回复。

    “唉……还是只拉了刚才开门红那两位,这会儿没拉到客人!”夏雨回复。

    我心里想笑,夏雨还挺爱面子,不告诉我开门红的两位客人是谁。

    “倒是有个要去庄河的,谨遵你的指示,我没接这活!”夏雨又回复。

    “很好,听话是好同志!”我夸赞道。

    “嘿嘿……”

    到10点的时候,夏雨又发来短信:“唉……二爷,这会儿就拉了一位客人,还是短距离的,只赚了9块……”

    “慢慢来,有收获就行!”我安慰她。

    “哎——我发现有人和我捣乱,看来是想和我抢客人……”夏雨回复。

    “什么意思?”我回复。

    “有一辆出租车老是在后面跟着我,估计是想和我抢客人的……”

    “哦……你怎么知道的?”我知道坏事了,方爱国派出的人被夏雨发觉了。

    “我倒是没发现,是我的保镖发现的,我这才知道,我的后面跟着两辆车啊,保镖的和那辆出租车,气死我了,怪不得我拉不到客人呢……”

    “那你怎么处理的?”我说。

    “我让保镖把那辆出租车赶走了,吓唬他再敢跟着我和我抢客人,就砸他的车,嘿嘿……他果然吓跑了……好了,不聊了,我继续拉客去……”

    我心里暗暗叫苦,果然一会儿方爱国打来电话:“易哥,跟着夏雨的杨新华被她的保镖发觉了,夏雨发飙了,骂了杨新华一通,非说杨新华和她抢客人,威胁要砸车……”

    “哦……”

    “其实砸车倒是不可怕,关键是夏雨的两个保镖起了疑心……”方爱国说。

    “杨新华呢?”我说。

    “装作被吓跑的样子开车走了,这会儿周大军又跟上了……”方爱国说。

    “那就好……”我说。

    11点的时候,夏雨又来了短信:“报告二爷,我又拉到一位客人,收入了11块钱……”

    “很好,继续努力吧!”我回复。

    “好的,谢谢二爷鼓励,那二奶继续努力去了……”

    这时方爱国又打来电话:“易哥,夏雨的保镖确实很警觉,又发现了周大军在跟踪,正在堵截周大军的车……”

    “夏雨发现没?”我说。

    “这回她没发现!”方爱国说。

    “大军的车被堵截住了吗?”我说。

    “还没有!”方爱国说。

    “嗯……”我想了下,为了防止夏雨再发飙,为了防止周大军和夏雨的保镖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于是说:“既然夏雨的两个保镖跟着,那就让周大军撤离吧……不要和那两个保镖发生冲突……”

    “好的……”方爱国挂了电话。

    中午12点,夏雨准时发短信过来:“哎……二爷,我在中山广场附近,一个上午,就拉了那几个客人啊,生意很惨淡哦……”

    “下午继续努力!”我回复。

    “真讨厌,我估计是身后那俩保镖坏了我的事情,讨厌死了,死活非要跟着我……不拉了,饿了,吃盒饭去……”

    我心里暗笑。

    下午1点到4点,夏雨都很准时给我按点发手机短信报告地点和收获,很不幸,她一共只拉了4位客人,平均一个小时一位,收入不到40元。

    短信里,夏雨的口气越来越沮丧,还有些急躁。

    我则不停地安慰鼓励她,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6点,她今天的出租之旅就结束了。

    到5点的时候,夏雨又来短信了:“嘿嘿……二爷,我在三八路上,刚拉了两个客人……哈哈……那两个保镖果然是我发财的克星,我刚把他们甩掉就来生意了,这回是大单子哦……”

    “什么大单子?”我说。

    “到金石滩去的……嘿嘿……我要价200他们都没还价,立刻就答应了……”夏雨回复。

    我急了,忙回复:“不许拉出市区的长途客人,你违法了协议!”

    “哎,顾不得了,再不拉这单生意我今天的夫唱妇随之旅就彻底完蛋了,什么协议不协议的,你一边去吧,等我赚了这笔钱回来就交车,再说,金石滩虽然出市区了,但也不远啊,就在市区边上,不算长途的,乖乖二爷,等我回来交了车晚上用我今天赚的钱请你吃海鲜,啊哈……哦了,拜了,我要出发了,别打扰我哈……”

    我急了,接着就给夏雨打过去,却没人接,一直振铃。

    我继续打,后来干脆夏雨就关机了,打不通了。

    我没撤了,发了一会儿呆,忙给方爱国去电话。

    “夏雨正拉了客人从三八路去金石滩,她的保镖刚刚被甩掉了,马上安排人开车往市区到金石滩的路上赶,路上注意夏雨的车……”我说。

    “好的,我马上安排他们三人从所在位置往金石滩赶……”方爱国立刻就答应下来。

    “发现夏雨的车之后,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就暗中跟着,不要打扰她,如果有什么异常,就立刻采取一切措施保护她的安全……”我说。

    “是——”

    放下电话,我稍微松了口气,却不禁有些恼火,夏雨到底违反了协议,到底不听我的话。而且,她竟然把又自己的保镖甩掉了。

    她甩保镖不是第一次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突然有些后悔让夏雨去开出租车,觉得不该任由夏雨的性子来。

    但后悔也晚了,夏雨已经拉着两位客人去金石滩了。

    市区到金石滩,要经过一段山高林密的滨海公路,那条路上平时车子很少。

    我暗暗祈祷杜建国他们三人能在路上遇到夏雨的出租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里越来越着急。

    快到6点的时候,方爱国终于打来了电话:“易哥,他们都赶到金石滩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发现夏雨开的出租车……”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怎么会?怎么会呢?”

    “确实是没有发现,现在天快黑了,这里的人很少,车子也很少,一眼就能看到有没有……这里没有,路上也没有发现……”方爱国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慌,深呼吸一口气说:“在附近的树林里小道上找,如果没有,往回走,边往回走边找,特别注意路边的小路和树林……”

    “好的……我现在也赶过去……”方爱国说着挂了电话。

    我几步下楼,上了我的车,径自开车出去,直奔金石滩方向。

    夜色笼罩了城市,我开车往外疾奔。

    出了市区,我上了去金石滩的那条滨海路,这条路一边是大海,一边是茂密的山林。

    边开车我边借助汽车大灯的光线往两边看……

    转过一个山坳,我突然看到路左边的山林小道里面似乎有个东西,似乎是一辆车停在那里。我忙停车,从车里拿出手电筒,往里一照,赫然是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车头往里,车屁股对着外面。

    我看了看周围,周围一片寂静,除了远处的海浪声和风声,没有其他动静,车子静静地停在那里。

    我毫不犹豫疾步往里走,走到跟前,一看车号,果然是方爱国的出租车。

    我猛地拉开车门,车里空空的,没有人。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人呢?夏雨呢?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正在这时,外面马路上有车灯光闪烁,接着传来停车的声音,然后我看到几个黑影迅速奔过来。

    是方爱国他们四个。

    他们疾步过来,看了看现场,都倒吸一口凉气。

    “坏了,出事了……”方爱国说。

    我阴沉脸着,打开手电仔细看车里面,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而且,车钥匙还插在车上。

    我低头看看路面,石子路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分四个方向到树林里搜索,快——”我短促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方爱国他们就嗖地从不同方向钻进了黑压压的树林,打开了手电。

    他们都是受过特种训练的丛林战高手,进入树林搜索是小儿科的活。

    我在车旁继续察看周围的情况。

    正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闪电,接着狂风大作,然后就下起了大雨。

    糟糕,我心里暗暗叫苦,坐进车里避雨,边不停拨打夏雨的手机,关机。

    半小时后,雨停了,浑身湿漉漉的方爱国他们四人都回来了,钻进车里,都摇摇头。

    毫无收获,我的心猛地一沉。

    大雨会将所有的痕迹都冲刷掉,我心里明白这一点。

    我们在车里都沉默着。

    “易哥,怎么办?”方爱国先打破了沉默:“这里方圆几公里内的山林都搜索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是啊,怎么办?我此时心里有些乱糟糟,摸出手机继续拨打夏雨的手机,依旧是关机。

    我将手机收起来,看着方爱国他们,说了一句:“夏雨肯定是出事了,极有可能是被……”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我有些恐怖感,不敢继续往下说。

    但即使我不说出来,方爱国他们也似乎明白了我要说的内容,都不由神情严重地点了点头,接着都一起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出主意下命令。

    我此时脑子里却真的是一筹莫展,没有任何头绪和线索。

    我此时不能确定这是一起偶发事件还是有预谋的计划,不能确定对夏雨下手的是一般的小混混流氓还是不知什么来头的黑道组织,也不能确定夏雨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被劫色还是被劫财还是被……

    我不敢往下想,却不由又想到了最严重的后果……

    “车在这里……没有把车开走……”方爱国喃喃说了一句。

    方爱国这话似乎是在告诉我对方似乎不是劫财,我的心不由一个寒战,我想到了比劫财更可怕的劫色,甚至劫色后的……灭口!

    我不由祈祷夏雨是遇到劫财的了,可是,车却在这里没有被开走,劫财的人难道会不要车吗?

    难道,夏雨是遇到劫大财的了,这车根本就没被放在眼里?夏雨是星海赫赫有名的三水集团的副总裁亿万富姐,会不会是就被道上的什么人盯上了……

    想到昨晚四哥和我说夏雨被跟踪的事,我不由又胡乱琢磨起来……

    “易哥,你说,要不要马上报警?”方爱国用试探的目光看着我。

    报警!?我心里倏地一震。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是老黎打来的。

    我立刻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接听。

    “小克,你在哪里?”电话里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在金沙滩附近,夏雨出事了……”我语无伦次有些慌张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和老黎说了一遍,然后说:“现在无法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法搞清是什么人干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怎么办?怎么办?”

    老黎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小克,冷静……让你的人回去,把出租车也开回去……你过来一下……”

    “你在哪里?”我说。

    “家里!”说完老黎就挂了电话。

    这时方爱国他们也都下了车,围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稍微冷静了下,看着方爱国他们:“你们……先回去吧……把这车也开回去……”

    他们点点头。

    “此事保密,对谁都不要讲!”我说。

    “包括大本营吗?”方爱国问我。

    我犹豫了下,说:“不包括……”

    方爱国点点头,接着又说:“那……四哥呢?”

    “四哥我会告知的……”我说。

    “好的……”

    然后,大家分手,我直接开车奔老黎家。

    快到老黎家的时候,我没有将车停在老黎家门口,而是停在了附近的阴影处,然后步行过去。

    老黎家门前静悄悄的,十分安静,里面亮着灯。

    我看了看周围,周围的树丛花丛阴影处,似乎有黑影晃动。

    我明白,这一定是老黎家的保镖隐藏在周围。

    我刚走到院子门口,门就开了,开门的是老黎保镖其中的一个,冲我微微点点头,面无表情。

    我直接走进客厅,客厅里灯光明亮,老黎正独自坐在沙发前,正在喝茶,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

    看到老黎这个样子,我的心略微安静下来。

    老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指身旁的沙发。

    我坐下。

    老黎给我泡了一杯茶,递给我,我接过去,喝了两口,没喝出什么味道来。

    沉默了片刻,老黎终于缓缓开口了。

    “小雨被绑架了!”

    虽然我有这个心理准备,但从老黎的口里说出,但老黎如此的镇静,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啊……”我无法掩饰震惊的心情。

    “什么人干的?”我说。

    老黎缓缓摇摇头:“不知道!”

    “什么条件?”我又问。

    老黎又摇摇头。

    “要不要报警?”我说。

    “不——绝对不可以!”老黎的口气很果断。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这时夏季跌跌撞撞从楼上下来了,神色慌张,失魂落魄的样子。

    “爸……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救出妹妹……我们要马上去报警!”夏季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慌。

    老黎看着夏季:“小季,你难道不想要你妹妹的命了吗?”

    “这……”夏季一时语塞。

    “我相信,只要我们一报警,对方马上就会知道……那样的话,你妹妹说不定马上就会没命的,你知道不知道?”老黎又说。

    “可是……我们可以悄悄报警,他们怎么会知道?”夏季说。

    “对方来历不明,你能保证警方内部没有他们的线人?没有他们的同伙?”老黎说:“对方既然敢下手,就一定想到了这一点,既然他们能想到这一点,我们就绝对不可以报警……当务之急,是救出你妹妹……”

    “这……那怎么办?怎么办?”夏季六神无主地看着老黎,又看看我。

    老黎没有理会夏季,看着我说:“我刚接到了电话……对方说夏雨在他们手里……我问他们要什么条件,他们说很快会来人和我谈……来我家和我谈……”

    “哦……对方的手机号码是……”我说。

    “这个有用吗?号码可以随便弄一个……”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爸,我觉得可以报警的,根据对方的号码,可以定位的,只要定位,就能找出他们的所在……”夏季说。

    “愚蠢,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他们就想不到?”老黎说。

    夏季不说话了。

    “号码来源地是长沙的……”老黎又说了一句。

    长沙的!妈的,怎么是长沙的!?

    “待会儿我估计他们就会来人,到时候,你们俩都回避一下……”老黎说着,指了指客厅一侧的屏风。

    “爸,你……你不能单独面对劫匪,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和你一起呆在这里……”夏季急了。

    老黎缓缓地说:“小季,听我的,这是江湖,江湖你不懂……我能应付得了……你,你们在这里,无济于事的,弄不好反而会坏事……”

    我点了点头,老黎如此镇静,让我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夏季突然带着怨恨狠狠瞪了我一眼:“都是你,都是你搞的鬼,如果你不让小雨去开什么出租车,哪里会出这事……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显然,夏季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告诉老黎今天事情的经过,当然是老黎告诉他的。

    夏季的指责让我无言以对,心里不由感到了巨大的愧疚,不由低下头去。

    “小季!”老黎突然大喝一声:“你给我住口——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小雨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这能怪小克吗?小克不给她找出租车,她就不去开了吗?小雨不开出租车,就能躲得过这场灾难吗?没脑子的混账东西,说话不用脑子,你给我向小克道歉!”

    夏季的脸红了,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时无言。

    “唉……”老黎叹了口气,摇摇头:“白搭我教育你这么多年,我看你除了做生意,在其他方面就是个蠢材……”

    夏季的脸更红了,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停车的声音,接着一个保镖进来,低声说:“来了……”

    “知道了,请进——”老黎说完,冲我和夏季摆摆手。

    我和夏季忙到了屏风后面,我趴在屏风的缝隙里观察着,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当然,我觉得既然劫匪敢大摇大摆来老黎家里见面,基本是不会对老黎采取什么伤害行为的,何况老黎家周围布满了保镖。

    夏季十分紧张,浑身都在发抖。

    我轻轻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夏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分明感觉夏季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友好。

    我心里叹息一声,无奈。

    片刻,客厅的门开了,接着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平头,戴一副眼镜,白净脸,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支微冲,我会以为他是一个知识分子,是一个文人。

    但很显然,这是一个劫匪。

    他站在客厅里往四周看了下,接着把西装扣子解开,敞开,我赫然看到他腰间捆了一排雷管。

    夏季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我又用手按了下他的肩膀。

    “呵呵……”中年人笑了起来,声音像是从地底里发出来的,听起来很瘆人。

    老黎稳稳地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杯,腰杆挺直,神色安静地看着他。

    “老爷子,这么晚来打扰你,不好意思喽……”中年人的声音又尖又细,语气十分客气,边说还边做了一个作揖的手势。

    老黎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来的都是客,请坐!”

    对方大大咧咧过来,坐在沙发上,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然后说:“老爷子看来是家大业大啊,这别墅真够气派的……”

    老黎又是微微一笑:“请喝茶……”

    对方毫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大口喝了一下,然后放下杯子,看着老黎:“老爷子,虽然客厅里只有你自己在,但我想你的别墅内外一定布满了保镖,一定都在盯住我……”

    “聪明!”老黎说。

    “但我想一定不会有人对我采取任何愚蠢的行动的!”对方说着,把微冲放到茶几上,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雷管。

    “即使平时别墅内外也都是有保镖的,你不必多想……”老黎淡淡地说。

    “呵呵……老爷子这话说的圆满,我听了心里很受用……还有,我想老爷子一定没有报警吧?”对方说。

    “没有!”老黎说。

    “我是该信呢还是不信呢?”对方狡黠的目光看着老黎。

    “如果不信,你就没有必要来我这里了!”老黎说。

    “嗯……那看来我是一定要信的了!”对方说。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此事,不管是现在还是后来,我都不会去报警,道上的规矩,我懂!”老黎不紧不慢地说。

    “好——老爷子到底是明白事理的人!”中年人冲老黎竖起了大拇指:“其实呢,我也早就想到了,就凭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一定会明白一个简单的事理,报警就等于不要命,是不是?我之所以敢独身来老爷子家里会见你,自然也是想到了一点,知道老爷子是聪明人,还有,假如我此行有一点不顺或者危险,那么,你家大小姐的生命安全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老黎微微一笑:“我明白事理,你也应该很明白江湖的规矩!”

    “明白,明白!这不,我专门来就是和老爷子履行江湖规矩的!”对方说。

    “那么,请讲吧!”老黎说。

    “不瞒老爷子说,我们兄弟几个是从湖南一路北上到了星海的,从我给你打电话,你估计也能看出那是长沙的号码……”对方说:“我们兄弟几个呢,因为在湖南犯了事,几条人命,被警方追缉,走投无路,向丧家犬一样到处流窜,前些日子到了星海,身无分文了,迫不得已想找条活路混口饭吃……”

    我凝神听着他的话,分析着他这话的真假。

    对方似乎是有意想转移视线,说自己是湖南过来的犯了人命的通缉犯,这让我不禁有些怀疑。因为关于他们的来历,他完全可以不说的。

    但既然他故意说出来,说不定就是有什么目的。

    老黎神态镇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打听到老爷子在星海家大业大,而且老爷子乐善好施,出手大方,心地善良,本想上门来乞讨几个钱花花的,但又怕老爷子不肯,所以……我们几个人渣寻思来寻思去,就出此下策……”对方嬉皮笑脸地说着。看得出,此人是经历过黑道场合的,说话很游滑,神态很镇静。

    “说吧,要多少?”老黎说。

    “考虑到老爷子家业的实际情况,考虑到我们兄弟今后生活的需要,我想,老爷子能不能拿出这个数来换回你家大小姐!”中年人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口气冷酷地说:“两个亿!”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夏季的身体猛地一颤,我低头看了一下,他的脸色都白了。

    我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忙又用手按了按夏季的肩膀。

    “两个亿……”老黎重复了一遍,似乎并没有任何吃惊,而是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中年人:“小伙子,胃口不小啊……”

    “呵呵……老爷子的家底子我是知道的,两个亿对你来说轻而易举,顶多等于拔了几根毫毛……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保障,能救我们兄弟几个于水深火热之中,老爷子既然乐善好施,我想一定不会拒绝的吧……还有,你家大小姐在我们那里现在一切都很好,我们照顾地十分周到,吃喝睡觉都很安稳,老爷子这一点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大小姐一丁点,绝对不会亏待大小姐的……”对方神态自若地说。

    “我要亲自和我闺女通话!”老黎说。

    “这个简单……”中年人摸出手机,拨打了几个号码,然后说:“老爷子要和闺女通话……”

    片刻,他把手机递给老黎,老黎放在耳边听了下,然后把手机还给他。

    “怎么样?大小姐没问题吧……”中年人收起手机。

    老黎沉默片刻,点点头,然后说:“既然你是混江湖的,那么,江湖上什么最重要,你一定明白!”

    “我知道,道义,信用!这一点老爷子大可放心,我们是只要钱,不要命,只要老爷子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绝对会讲江湖道义,只要钱一到手,保证会放回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毫发无损回来……”中年人笑着:“而且,我们也知道老爷子的家族势力,我们也不想因为不讲信用得罪你,拿到钱,我们就会立刻滚蛋,滚地远远的,再也不会来招惹老爷子……老爷子,你看我们这买卖做得做不得呢?我可是诚心诚意想和老爷子做生意的,咱们生意人,向来诚信为本……”

    老黎慢条斯理地说:“两个亿,对我来说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过,既然你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你把话说得如此圆满,我倒是可以答应你……”

    中年人面露喜色:“好,老爷子到底是大方人,是做大事的人,是明摆事理的人,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还有,我想提醒老爷子,我们要的钱,第一是现金,第二是旧钞,新的绝对不可以!”

    老黎接着说:“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要说一下,第一,2个亿,短时间内我是难以筹齐这么多现金的……”

    “两天时间!我给你两天时间怎么样?”中年人说。

    “嗯……可以!”老黎接着说:“第二,此事我绝对不会报警,这一点请你放心!”

    “这一点我绝对相信,我知道老爷子是端不会拿大小姐的生命开玩笑的!”中年人说。

    老黎接着说:“第三,在这期间,我的闺女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不能受到任何虐待和委屈……”

    “保证没问题,大小姐现在正在一个舒适安全的地方生活地好好的,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大小姐,任何人不得动大小姐一根毫毛!”他说。

    “第四……”老黎缓缓地说:“钱一到手,给你们之后,必须把我闺女完整无缺地归还回来,江湖上的规矩你也明白,信用为先,凡事不要做绝了,不能给自己不留后路,如果拿到钱不放人,或者拿到钱背信弃义杀人灭口,那么,把我惹火了,大家的日子都会不好过,做事不可欺人太甚,不可逼人太甚,这个简单的道理,我想你一定是明白的……钱我给你没问题,但人你必须给我放回来,否则……”

    老黎最后的话里柔中带刚,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杀气。

    中年人似乎被老黎的目光和语气所震慑,不由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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