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 009 北京一夜

009 北京一夜

    秋桐看着我,沉思片刻,说:“今天,在夏雨家里,还有在机场告别的时候,两次听到夏季和夏雨的对话,似乎,因为夏雨,夏季……或者三水集团有了什么比较大的损失……他们说到这个的时候,言语表情让我觉得好奇怪,还有,你和老黎都神色平静,似乎,你们都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有我蒙在鼓里……”

    秋桐果然很细心,她注意到了夏雨夏季两次谈话的内容,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

    我看着秋桐:“哦……你想到什么了?”

    秋桐说:“我在想,夏雨这几天一直在家里没有出门,打着休养的名义,会不会与他们谈话提及到的什么事有关呢?换句话说,夏雨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

    聪慧的秋桐洞察力是很厉害的。

    我沉思着,一时没有说话。

    秋桐也不说话了,看着我。

    我抬起眼皮看糟秋桐:“这就是你想问我的事情?”

    “是的……”秋桐点点头。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我又说。

    秋桐淡淡笑了下:“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不适合告诉我,那就不用说了……我问这个……只是……只是出于对夏雨的关心……”

    “恐怕不仅仅是如此吗?除了你对夏雨的关心,恐怕你还想到了更多吧?”我说。

    秋桐又笑了下,没有否认,默认了。

    我知道秋桐一定想到了更多,但这更多会想到哪里去,我无法得知,似乎,她会想到我,想到李顺,想到我和李顺在星海的对手……

    我反复斟酌思考了半天,决定告诉秋桐这事,我想了,如果我不告诉她,她会一直就这么琢磨担忧下去,那对她的精神和心理都不好。

    还有,既然秋桐今天问这事,那她就是想知道的,如果我不说,她说不定会伤心的,会觉得我对她不信任。

    于是,我决定告诉她,看着她沉吟了一下,说:“我告诉你……前些日子,夏雨被绑架了……”

    “啊……”秋桐脸色陡然一变,失声叫了出来,面露惊惧之色。

    秋桐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继续说:“就是她开出租车的那天被人绑架的,在拉着客人去金石滩的路上被绑架的,绑匪头目亲自到了老黎家和老黎谈判,张口就要两个亿的赎金,为了保证夏雨的安全,老黎答应了绑匪的要求,2天之后,交易顺利成功,绑匪拿到了两个亿,夏雨被放了回来……夏雨回来之后,惊魂未定,老黎就一直在家里看着她,不让她随意外出,同时,也就是因为此次事件,老黎怕夏雨今后再出什么闪失,决定让夏雨到美国去,打着陪护姑姑的名义去美国……”

    我说的很简单,为了不让秋桐担心更多有更多的忧虑,我省略了很多情节和环节。

    秋桐脸色苍白地听我说完,半天才出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

    “是的……过程不复杂……”我说。

    “老黎……没有报警?”秋桐说。

    “你傻啊,这事能报警吗?绑匪既然敢绑架人,自然就考虑到你会报警,如果你报了警,人质要是被杀了怎么办?人重要还是钱重要?”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绑匪……拿到钱,痛痛快快就把夏雨放回来了?”

    我说:“具体过程我不了解,但我知道,绑匪来人把钱带走的,然后我就离开了,后来老黎打电话让我到他家,去了之后,夏雨已经在家了……至于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夏雨没说?”秋桐说。

    “说了,她说的更晕乎,她被绑架后就塞进了麻袋,嘴巴耳朵眼睛都被蒙住,看不到听不到说不出话,还被打了迷糊针,醒来的时候,正在家里……”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这么说,因为夏雨,老黎夏季三水集团损失了两个亿啊,怪不得夏雨和夏季如此说呢……两个亿,可不是小数字……”

    “是的,确实数额巨大,但对于三水集团来说,可以说是不疼不痒……”我说。

    “即使不疼不痒,也是巨大的损失,看来,夏季为此责怪夏雨了,所以夏雨才会如此说……”秋桐说。

    “是的……夏季很心疼这笔损失的巨款的,狠狠责备过夏雨……”我说。

    “嗯……”秋桐轻轻出了口气,接着说:“那……绑匪是什么来头?”

    我说:“绑匪自称是湖南流窜过来的通缉犯,但……据我的判断,我怀疑绑匪幕后有人,这期绑架案是有人指使的……”

    “谁?”秋桐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看着秋桐,缓缓地说:“伍德……”

    “伍德?!”秋桐又失声叫了出来,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伍德?为什么是伍德?伍德和老黎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策划绑架夏雨呢?”

    我说:“因为老黎和我的关系,因为夏雨和我的关系,因为李老板的企业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关系……”

    秋桐脸色有些阴沉,不说话了。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不许抽烟——”秋桐瞪了我一眼。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赶紧把烟头掐死。

    我一直就子啊她面前吸烟,她从来不管,怎么这会儿突然禁止我吸烟了呢?我很奇怪,但也不想多问。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伍德策划的这起绑架案呢?证据确凿吗?”秋桐说。

    “这个……没有直接的证据,主要是我根据一些迹象分析出来的……”我说。

    “分析出来的?”秋桐带着怪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觉得自己分析的正确吗?”

    我说:“应该……是正确的,因为我和老黎的关系,因为李老板的企业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关系,伍德不是第一次对三水集团下手了,之前的那场大火,就是他指使人干的,这次的绑架,十有**还是和他脱不开干系……”

    “想当然的分析……对不对?”秋桐说。

    “对!”我点点头。

    我此时对秋桐的问话和神态感到有些奇怪,似乎,秋桐不大相信我的判断,对我的结论有怀疑。

    秋桐接着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带着痛苦的表情沉思了半天。

    “老黎是无辜的,夏雨是无辜的,三水集团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李顺,因为我和你……他们受的这些灾祸,都是李顺带来的,都是我和你带来的,如果我们和他们没有交往,从来就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有如此这些灾祸……”秋桐的语气十分沉重,带着极度的愧疚。

    秋桐把自己也扯进去了,她似乎觉得三水集团遇到的灾难,也是和她有关系的,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她和李顺的关系,她和夏雨夏季老黎的关系。

    秋桐主动就把责任拉到了自己身上。

    我说:“这个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自责……”

    “怎么会没有?你认为会没有吗?就凭我和李顺的关系,你以为会没有吗?”秋桐说。

    我一时无语了。

    “两个亿啊……如此巨大的损失……”秋桐喃喃道:“老黎就这么损失了两个亿……就因为我们,他损失了两个亿……我们心里如何能过意地去……”

    看着秋桐难过惭愧内疚的表情,我不由脱口而出:“老黎没有损失两个亿……”

    话一出口,我赶紧刹住,我答应老黎此事不告诉别人不说出去的,可是,在秋桐面前,我却脱口而出了。

    这事甚至连夏季夏雨都不知道,我竟然在秋桐面前说了出来。

    听我如此说,秋桐不由一怔,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秋桐紧盯住我的目光,我知道,自己无法再向秋桐隐瞒了,秋桐的目光总是让我感到无法抗拒,既然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给秋桐说清楚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如果我对秋桐说了,就等于违反了对老黎的承诺,就失言了。

    可是,如果我不说,我无法面对秋桐此刻的目光,我也不能对秋桐撒谎,我实在不想对她撒谎了,能不撒就尽量不撒。我可以不说,但不可以撒谎。

    但此时,我只有说了。

    老黎,对不住了。主啊,饶恕我吧……我心里默念着,然后看着秋桐:“因为……李老板打给了老黎两个亿……作为对老黎损失的补偿……”

    “哦……”秋桐眼神一亮,看着我:“你是说,李顺前几天回来给了老黎两个亿?”

    “是的!”我说。

    “老黎要了吗?”秋桐说。

    “要了,照单全收!”我说。

    秋桐松了口气,点点头:“李顺和老黎见面了?”

    “没有,李老板委托我给老黎传的话,说想给老黎补偿一个亿,作为对他受到牵连的一点心意,但老黎却不答应,开口就要两个亿,说少一分都不行……李老板咬咬牙就答应了,他离开星海之后没几天,钱就打到了老黎的账上……”我说。

    “哦……”听了我的话,秋桐有些想笑又笑不出的表情,接着说:“这么说,李顺也认为是伍德策划的此事,所以他知道老黎是受了他的牵连,所以要补偿的?”

    “大致是这样!”我说。

    “那老黎呢?他同意你说的伍德幕后指使的分析吗?”秋桐说。

    “他没有明确的态度,含含糊糊的,他似乎就认定那绑匪的话,认定那绑匪真的就是湖南过来的流窜犯……”我说。

    “既然他如此认为,那他为什么还要李顺的两个亿?”秋桐反问我。

    此时的秋桐,头脑似乎突然慎密起来了,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这个……”秋桐这么一问,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了,墨迹了下,说:“或许,既然李老板认定老黎是受了牵连,既然老黎自己损失了这么多有人主动来补偿何乐而不为呢?还有……或许,老黎虽然那么说,但他心里或许也搞不定到底谁是这绑架案的真正主谋……”

    秋桐不说话了,低头沉思着,半天,突然抬起头说:“这事……很巧啊,夏雨刚被绑架没几天,李顺突然就回到了星海……”

    “你……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什么意思?”秋桐转动着眼珠说:“我突然怀疑这事的真正主谋不是你认为的伍德……”

    “那是谁?”我看着秋桐。

    “李顺!”秋桐轻声说,说完,突然打了个寒战。

    我一听,晕了,第一反应是秋桐的分析很荒谬荒唐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想到是李顺主谋的呢?

    “你……你真是太灵敏了,你真的可以和灵敏相媲美了,太有想象力了……”我哭笑不得地说。

    秋桐皱紧眉头,认真地对我说:“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我突然想到,李顺如此大方给老黎两个亿,恐怕那不是他自己的钱,而这两个亿,本来就是老黎的,李顺只是找个借口还给了老黎……这起绑架案,从头到尾都是一起闹剧,李顺导演的闹剧,他的目的是想加大和三水集团和老黎的关系紧密度,同时呢,将绑架之事嫁祸于伍德,将财大气粗势力不可测的老黎拉进自己的圈子,将老黎和伍德置于敌对状态,这样做,对李顺显然是有利的……还有,夏雨被捂住嘴巴蒙住眼睛塞上耳朵,这又说明,作案的极有可能有夏雨的熟人,怕被认出,所以才这样对夏雨……你说我分析地对不对?”

    秋桐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似乎为自己的分析感到不到几分得意。

    我此时被秋桐的一番言论给震惊了,她怎么会有如此的头脑竟然会分析这些江湖之事,而且,不管对错与否,但头头是道。

    同时,我又被秋桐的一番分析给弄糊涂了,似乎,我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想到这有可能是李顺导演的一场闹剧,我不由浑身一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又不停地否定自己,李顺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

    “其实,我很希望自己是想多了,我不希望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秋桐说:“可是,我似乎觉得自己的分析真的挺有道理的,李顺这个人,鬼点子一套一套的,还有老秦那个军师在……对了,还有,如果我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绑架夏雨的人,说不定就是你或者四哥……或者是你们俩找的人……”

    我又晕了,傻傻地看着秋桐:“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你觉得我真的是绑匪吗?”

    秋桐忍不住笑了:“我在编剧情呢……不过,看你现在的模样,我觉得还真有点土匪的模样……”

    我摸了摸脑袋,秋桐又笑起来:“刚才我说的那些,你觉得有道理不?”

    我说:“有道理,但没有可能!”

    “为什么呢?”秋桐说。

    “因为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我说:“因为还有一些过程和内情,你不知道……”

    我想到李顺和我一起去抓绑匪的事情,想到李顺在这期间的表现,我认定李顺绝对不会是干这事。

    当然,秋桐有如此的分析,是基于我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而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些表面的东西,期间我和四哥方爱国他们以及李顺他们操作的事情,秋桐都不知道。她有此分析,也是可以理解的。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秋桐好奇地看着我。

    “不告诉你了,我不想给你撒谎,所以就干脆不告诉你……”我说:“其实你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过程并不重要,又不是需要你来做福尔摩斯破案,你知道那些没什么意义了……当然,我不认为你刚才的分析没有道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的分析是不可能的……”

    “额……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不说别的了,不告诉我总比撒谎好,我最讨厌的就是撒谎……”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以前我经常对你撒谎,我骗了你很多次,但现在,我尽量争取不对你撒谎的……我在努力去做到……”

    “还要尽量……还要努力……看来,你还是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做到!”秋桐说。

    “这个……”我为难地挠挠头皮。

    “是不是觉得我该理解你呢?”秋桐说。

    “对,对,理解万岁!”我忙点头。

    “得了吧你,我希望你今后多说实话,最好不要说谎话!”秋桐说:“一个人说一句实话并不难,难得是一辈子只说真话不说谎话……”

    我点头:“对,对,你说的对……一个人说一句实话并不难,难的是说两句……”

    “扑哧——”秋桐忍不住笑起来,接着板起脸:“不许耍嘴皮子……认真点……”

    “呃……”我看着秋桐,心里突然只想笑。

    “唉……”秋桐叹了口气:“今天你告诉我的这事,说实话,让我很震惊……我实在没有想到夏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亏夏雨没有出事,不然,直接会从精神上把老黎击垮的,那会要了老爷子的命!”

    “是的,如果夏雨出了事,绝对会要了老黎的命……”我说:“所以,老黎不管夏雨如何不情愿,都要坚决把夏雨送到美国去,其实主要还是从夏雨的安全考虑……”

    “嗯……”秋桐点点头:“似乎,从老黎的做法考虑,他对这起绑架案的幕后真凶是心里有数的,只是,他不愿意告诉你而已……”

    “或许吧……”本来我就对老黎的模糊态度很不解,此时加上秋桐刚才的一番分析,我不由心里更加困惑和迷惘,接着对秋桐说:“其实,不管你刚才分析的对不对,但你竟然能想到这么多,能分析地好似头头是道,也还是不简单的……”

    “我刚才是瞎想,我十分不愿意这事是李顺干的,但又一想,要真的是李顺搞的闹剧,那又未必是一件坏事,起码没有真正凶残想杀死夏雨的幕后真凶了……但同时我又很矛盾,因为这虽然是一场闹剧,但毕竟是将老黎拉进了泥潭……”秋桐皱紧眉头说。

    我理解秋桐的心思,说:“你的猜想很富有想象力,出发点是好的,但我只能告诉你那只是想象……”

    话虽如此,但我的心里却还是影影绰绰有些不能释怀的感觉。

    秋桐说:“或许吧,我只能凭着你告诉我的这些如此想象,你了解事情的全部,你当然可以对我的想象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判决,我没有意见……”

    我说:“真的没有意见?”

    “嗯……”秋桐说。

    “很听话嘛……”我说。

    “昂……”秋桐说。

    “那好……睡觉吧……”我说。

    “嗯……”秋桐站起来,接着往楼上走,边说:“晚安……”

    “喂——站住!”我坐在那里说。

    “怎么?”秋桐停住,看着我。

    “叫你睡觉没叫你上楼啊?”我边说边指了指我的卧室:“去那屋里睡,先上床脱了衣服等着我……”

    说完,我带着坏笑看着她,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我还是心跳加速。

    秋桐脸上闪过一缕羞红,瞪了我一眼:“坏蛋——大坏蛋——不理你了!”

    秋桐说完,直接上楼了。

    我坐在沙发上吸了一支烟,然后关了客厅的灯,洗澡,睡觉。

    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我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今晚和秋桐在夜色里那一幕激动人心的暧昧……

    越想越激动,浑身不由燥热……

    开始转移思考的注意点,开始想刚才和秋桐的那一番谈话,想到了秋桐那惊人的分析……

    一会儿觉得秋桐的分析不可思议绝无可能,一会儿又觉得隐约似乎有些道理……

    这样反复琢磨着,越琢磨越糊涂。

    看来,要想得到明确的答案,只有找个机会从伍德那里证实。

    只不过,不知道何时有这样的机会,这机会的主动权很大程度上不在于我,而在于伍德。

    胡思乱想着,慢慢迷糊了过去……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房门被轻轻无声地推开……

    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黑影悄悄走进来。

    不由有些警觉,夏雨和秋桐正在楼上睡觉,我在一楼可是担负着保护她们的任务,这时候进来的是谁呢?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那黑影走近我,走到床前。

    黑影坐在了床沿,然后脑袋在对着我的方向,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

    从大致的轮廓里,我突然感觉不大对头,摸索着打开床头灯,一看,是夏雨,正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坐在我床头看着我。

    夏雨不是喝醉了睡着了吗?怎么醒了?

    看到我,夏雨嘻嘻一笑,轻声说:“二爷……没睡着呢还是被我惊醒了?”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你不是睡着了?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渴醒了,起来找水喝……”夏雨说。

    “找水喝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说。

    “过来看你睡得好不好啊?怕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睡害怕哦……”夏雨笑呵呵地温柔地说:“小克克……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是不是害怕啊……二奶过来陪陪你,好不好呢?”

    “我不害怕,我能睡着……不用你来陪,你上去睡觉去!”我说。

    “既然能睡着怎么这么容易就醒了?我看你是没睡好吧?”夏雨说。

    我没有说话。

    “哎……我喝完水突然不困了,突然很想二爷,就过来看看你……”夏雨说。

    “那……你现在看完了,可以上去休息了吗?”我说。

    “我明天就要走了,就要远渡重洋到万里之外了,难道……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单独说会儿话?”夏雨幽幽的目光看着我。

    “这个……”我心里突然有些发软。

    夏雨又轻轻叹了口气:“你难道就那么讨厌我吗?即使我要离开你了,你也不给我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好吧……说什么呢?”我说。

    “随便说,说什么都行……”夏雨说。

    我一时找不到话头。

    “我要走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轻松呢?今后再也没有我这个二奶来纠缠你烦扰你让你讨嫌了?”夏雨说。

    我说:“我没那意思,我没说你让人讨嫌!”

    “那你就是喜欢我缠着你了?”夏雨笑起来。

    “我也没这样说!”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舒了口气,说:“夏雨,其实……我就是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新的生活,属于你的新生活,在你的新生活里,你可以找到真正的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真正的幸福和快乐,离开你,我就失去了我自己……我无法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找到所谓的新生活……”夏雨说。

    “你现在是这样想,但正如你所言,时间和空间会改变一切,等你到了美国,的你接触到更广泛的空间,等你认识更多的朋友,你就会改变自己的这个想法的……”我说。

    “你确定吗?”夏雨说。

    我点点头:“确定……”

    “但我不确定……”夏雨说。

    夏雨的回答让我又无语了。

    我沉默片刻,伸手拿过床头自己的衣服。

    “干嘛,你要穿衣服?先脱了睡衣再穿啊!”夏雨说。

    我没有理会夏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个摔坏的诺基亚手机和蓝色发卡,递给夏雨,然后把衣服放回去。

    “咦——这是我的手机和发卡,你在哪里找到的?”夏雨说。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你的东西,给你……”

    夏雨接过去看了看:“手机摔坏了……可惜,可惜……”

    我说:“把东西收好吧……”

    夏雨将手机和发卡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我:“你……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是在我被绑架时候的出租车里还是在我被关押的地方?”

    我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东西回来了……”

    夏雨说:“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是不是啊,所以你一直带在身边……过安检的时候我怎么没注意看到你掏出这手机啊?”

    夏雨先过去的安检,她自然没有注意到。

    我说:“这东西对我重要不重要不重要,但因为是你的东西,所以我就想在你走之前交给你……”

    夏雨说:“手机摔坏了……我要再去买一个……”

    我说:“美国有卖这种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的吗?”

    夏雨一咧嘴,转了转眼珠:“那……你把你的给我,回去你再买一个……好不好?”

    我说:“不好!”

    夏雨说:“为什么不好?”

    我说:“因为我对这个手机有感情了……”

    夏雨说:“看不出,你还挺恋旧……这么说,你也还恋着前大奶了?”

    我哭笑不得。

    “我走了,你会不会也会恋旧呢?我好歹做你的二奶也有些日子了,算是老的了……我走了,你会不会再发展新的二奶来接我的班呢?”夏雨又说。

    “你都在说些什么?这哪儿跟哪儿的事?”我说。

    “我不管,以后你不管再找哪个女人,都不许再册封为二奶,二奶是我的专用,不许有人占用我的名号……”夏雨说。

    我深深叹了口气,夏雨的脑瓜子真敢想真会想啊。

    “我知道你周围很多女人喜欢你,不光是我,我知道云朵孔昆秦璐都喜欢你的,我早就看出来了,虽然云朵叫你哥,但她对你的心,我是知道的,虽然我不说,但我心里明白……孔昆和秦璐,我也是知道的……”夏雨说:“还有,甚至秋姐,我也怀疑她对你有那种情感,虽然她做的很含而不露,但我还是能偶尔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感觉出一些异样的东西……唉……还有海珠和冬儿……你说说你,招蜂引蝶的,怎么就这么吃香呢?我要是个你这样的男人,周旋在这些女人中间,估计得累死忙死……”

    夏雨其实还漏了一个——谢非。

    当然,她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我心里苦笑连连。

    “你说你和这么多女人搞纠葛,我走了怎么能放心呢?这么多女人在窥视着老大的宝座,海珠的位置怎么能不岌岌可危呢?可怜的海珠,或许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正面临这么激烈的竞争……想一想,还是我的位置好,相对安全,似乎没有人和我争二奶的位置,但愿如此吧……希望这个位置一直给我保留好了,我早晚还要回来的……”夏雨说。

    “你觉得你多久能回来?”我问她。

    夏雨眼神里一阵迷惘:“不知道……我说了不算……”

    “安心好好呆在美国吧,不要多想,不要整天胡思乱想……”我说。

    夏雨怔怔地看着我,沉默半晌,说:“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

    说完,夏雨的眼圈突然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只知道吃喝享受玩乐的富家女?”夏雨低声说。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夏雨刚才这句话。

    这句话似乎说的很有味道,值得品味。

    不由觉得繁华人生,凄美瞬间。岁月流逝,如梦如幻。

    似乎一切都是自有天意。许多事情都无法去改变,也许上帝会给我预备机会,但是往往我都会错过机会。也许我没有好好把握,总是在得与失之间惆怅,失望,倍感忧伤,悲观失望。

    夏雨继续说:“诚然,我活着需要丰富的物质生活。谁都不愿在贫乏中渡过,金钱可能不是首要,但有钱不是我的过错。我知道,离开金钱是万万不可的。我吃喝穿都离不开它。多少人为金钱愁绪,多少人为金钱奔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看着夏雨。

    “其实我明白,这世间的人,包括你我,都活得很累,不要因为我不缺钱就活得不累……”夏雨叹息一声:“对我而言,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但我的心有多苦多累,只有我自己知道……是的,活着也许真的很累,面临我的是精神上的无奈、伤痛、苦难和坎坷。在我的精神世界了,我在孤寂中寻找依靠,在困境中寻找帮助,在苦闷中寻找安慰,在疾病中寻找希望……我终于领悟,人活着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而因为有你,陪伴我的或许终将是荆棘和磨难……”

    夏雨的话让我的心里一个劲儿发沉。

    夏雨接着说:“当然,或许我该正确对待这些,因为上帝从来是公平的,他不会让事事都完美。也许现在你拥有丰富的物质生活,可能你的家庭并不幸福。或许你拥有可爱的儿女,也许你的经济不太景气。也许你的地位居高临下,但是你的身体不健康……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我点点头:“是的……上帝从来都是公平的……”

    夏雨苦苦一笑:“二爷,其实我知道,人生的悲欢离合都是难免的,也许有很多知心朋友却都远隔他乡天涯相隔,也许有自己的所爱却苦苦难求天涯两相望……我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悲欢离合皆常事。生活本没有理想之完美,人人都要去尝尽人生之艰辛,生活之坎坷……”

    我说:“缘分之事自有天注定,可遇而不可求。既遇见,必珍惜。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中,真诚的去对待朋友,以心交心,方可长久,以诚待友,才可相交,红尘凄短无边,不要让遗憾存留人间,不要让悔恨来相伴……我们,可以是永远的好朋友……”

    夏雨抿了抿嘴唇:“可能我的烦恼多于沙子,我的失败多于繁星。但是我一定要去承受。伤心只会让自己憔悴,痛苦只会让自己苍老,惆怅只能让自己疲惫,愁绪只能让自己消瘦。红尘瞬间短暂,光阴如水流逝。我在人生只是短暂的几十个春秋,愁也是一天,忧也一天,喜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我何不开心过好每一天?在有生之年,去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将理想变为现实,将忧伤化为力量。相信一切烦恼都会过去,风雨之后自有彩虹……所以,在我没有品尝到或许时间和空间带给我的实践之前,我决意不会放开你,即使我到了美国,我也会日夜念着你……你是我唯一的二爷,我是你唯一的二奶,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你这一生,注定就要和我有这么一遭……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所以我说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之根本。”

    我说“夏雨,你何必非要这么执着……”

    夏雨说:“执着来自于心动,自从你成了我的心动男生,自从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你,我就决意一定要和你不分离,一生一世不分离,只要能够不分离,我不在乎什么大奶二奶的名分,即使你妻妾成群,只要有我的一个位置,我同样不会去介意去争风吃醋……虽然我现在和你的人要分离,但我的心,却一直会形影不离跟着你……”

    我说:“你这样会很累,会委屈了你自己,会耗费了你自己,而且,我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浪费如此多的感情和精力,我实在是一个浑浑噩噩玩世不恭的混账男人,你根本就不该对我倾注如此多的情感……”

    话没说完,夏雨伸出手堵住了我的嘴巴,看着我嘻嘻一笑:“亲爱的小克克,不要这么糟践自己,干嘛要把自己说的这么肮脏龌龊呢,你是什么样的男人,你无权做出评价,我心里有数,既然我心里有数,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我喜欢你的玩世不恭和浑浑噩噩,我喜欢你吊儿郎当和装憨卖傻,反正你的优点和缺点,我都喜欢……”

    夏雨这话让我突然想起章梅在我面前提到李顺时候的话,她的话和夏雨此刻的话十分相似。

    说完,夏雨松开手,突然凑过来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一怔,不由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但后面是床背,我无法再往后仰了。

    夏雨身体往前倾,接着又凑过来……

    “不要这样……”我说。

    “不许动……听话……乖乖的……”夏雨嘴里念叨着,两手抱住我的脑袋,狠狠又亲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我,得意地笑起来。

    我叹了口气,说:“你今晚喝多了,怎么这么快就不醉了?”

    “睡了一觉啊,酒醒了啊……”夏雨说:“我其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迷迷糊糊就觉得自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起来喝水,然后看了看周围,秋姐正睡得香,我就下来了,结果就发现你其实还没睡着……”

    我看了下时间,半夜1点了。

    “你上去继续睡觉吧……明天你还要赶飞机呢……”我说。

    “不急……不要这么急着赶我走好不好?”夏雨说:“反正我明天就要走的人了,你就是再讨厌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我走了,以后你想找人惹你都找不到……”

    夏雨如此说,我不好意思再赶她走了。

    我们一时沉默了。

    夏雨看着我,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一会儿,夏雨站起来直接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我知道她不会离开的,还会回来。

    果然,片刻,夏雨回来了,手里断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瓶打开的红酒,还有两个杯子,都倒满了红酒。

    “干嘛?”我说。

    “反正我也不困,咱们坐在这里空聊也闷,不如喝一杯,边喝边聊……”夏雨看着我,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你还能喝?”我说。

    “喝白酒我不行,但红酒,嘿嘿……还凑合……”夏雨说着递给我一杯酒,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二爷,来,二奶和你喝一杯……二奶就要远行了,今晚……在这午夜里,在这寂静的时刻,在只有我和你的二人世界里,我们……我们干了这杯酒……”

    夏雨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紧张,眼神狡黠地看着我。

    我端起酒杯刚要喝,突然又放下了。

    刚才夏雨狡黠的目光让我不由怀疑这杯酒里是否被她捣鼓了什么洋动静,她是否想用这杯酒来实现她出国之前最后疯狂一次的目的。

    虽然今晚我和秋桐的那一番暧昧让我的身体里带着没有熄灭的情裕之火,但我不想和夏雨发生那种事,我绝不可以一错再错下去,秋桐就在楼上,我必须要自觉点。

    这是对夏雨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甚至,还是对秋桐负责。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对秋桐负责,但我却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怎么了?干嘛不喝?”夏雨紧盯住我。

    “这酒……我怕喝了之后会犯错误……”我说。

    “什么意思呢?我不明白哦,二爷……”夏雨虽然带着撒娇的语气,但我还是能听出她口气里的紧张。

    我愈发怀疑这酒有问题了,看着夏雨,这丫头在给我玩猫腻呢。和我玩,她还嫩了,我是经历过这事的人,被下过春药的人,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会再重复之前的愚蠢错误呢?

    我看着夏雨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夏雨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放下自己的酒杯,说:“哦……二爷,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在酒里给你下了什么东东的什么药,怕喝了之后二奶伺候不了你,是不是?”

    我又是一笑,还是没说话,但带有默认的意思。

    夏雨没有再说话,伸手拿起我的酒杯,直接就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来,抹了抹嘴唇,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了,觉得很对不住夏雨,因为自己刚才对她的误解和猜测。

    夏雨接着又举起自己的酒杯,微笑着看着我。

    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过失,我拿起酒杯,把剩下的红酒一口都干了。

    夏雨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然后开心地笑了。

    然后,夏雨站起来,走到门口,将门关好,反锁上……

    “干嘛?”我说,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发出来没有气力,似乎很虚弱。

    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走到床头,坐下来,看着我:“嘻嘻……二爷,感觉好吗?”

    “什么感觉?”我说。

    话音刚落,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了剧烈的反应,身体内部涌起巨大的热流,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奔流,一种难言的狂烈的裕望在我大脑和身体里涌动,而我的视线和意识却在渐渐模糊……

    “你……”我想抬起手臂,却陡然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做到了,我的身体似乎不听我使唤了。

    “你……”我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的视线继续模糊,我的意识继续朦胧,我的裕望继续狂乱迷乱继续疯狂涌动……

    眼前模模糊糊晃动着夏雨得意的笑脸,耳边响起她喃喃的声音:“不是我能喝的东西你就能喝哦……小傻瓜……”

    我顿时明白,我自以为很聪明,还是上了夏雨的当了。

    接着,我听到夏雨温柔而激动的声音在我耳边颤抖着:“亲亲宝贝,亲亲二爷,亲亲克克……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

    这是我当晚听到的夏雨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我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我的意识似乎就彻底模糊了,我的记忆似乎就终于断了片子……

    虽然记忆仿佛断了片子,但我却似乎进入了一个疯狂而梦幻的境地,我在痛苦的疯狂中无法把握自己的方向,无法支配自己的意识,无力而无奈地疯狂着,在痛苦中进入一种极致的发泄和宣泄,在宣泄发泄中感受着难言的苦痛的快乐,在快乐中得到些许暂时的安抚……

    就这样反反复复着,最后,我终于平静下来,疲倦而无力地平静下来,累了,真的累了……

    然后,我静静地沉沉地睡去,睡去……

    当我醒来,睁开眼,天亮了。

    我正平静而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完好,内库也完好地穿在身上。

    夏雨不见了,房间里只有我自己。

    床头柜上夏雨被摔坏的手机和蓝色发卡也不见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房间里的光线很温馨。

    感觉脑袋有些发胀,晃了晃,却不疼,也不晕,头脑似乎还很清醒。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摸摸自己的胸口,心在跳,我还活着,还能呼吸。

    又伸手摸摸自己的下面,小弟弟也还在,老老实实呆在内库里。

    我皱紧眉头,努力去想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喝完夏雨的那杯红酒就在她小兔子乖乖的呢喃中混混睡去了。

    我依稀感觉自己好像睡去后进入一个梦幻而疯狂、痛苦而快乐的境地,但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我的那些梦幻疯狂感觉只是感觉,只是一场梦……

    我困惑而迷惘地使劲呼吸了一口空气,空气里没有任何异常的味道。

    难道,昨晚真的是一场梦,酒后迷梦春梦幻梦?难道,昨晚我昏睡过去之后夏雨对我我对夏雨什么都没有做?

    似乎,我又处在那天在谢非家里的境地,似乎,感觉和那晚有些相似。但细细想想,却又似乎不同……

    我模模糊糊意识到昨晚夏雨在给我喝的酒里做了手脚,但她自己先喝了一口却什么事都没有,我怎么喝完就晕乎了呢?难道,这酒后劲极大,她喝的少没事我喝多了才会这样?

    想想不大对劲,但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夏雨和秋桐说话的声音,声音似乎来自厨房,她们在做早餐。

    夏雨似乎情绪不错,不时听到她欢快的笑声。

    就要走了,她还能如此开心,难得。

    群殴点燃一支烟,靠在床头,慢慢地吸着,慢慢地聚拢自己的思维,努力想将断了记忆的片子找寻回来……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我终归想不起昨晚昏睡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让我不禁有些焦躁不安。

    我焦躁不安地重要原因其实就是担心自己昨晚倒地是不是把夏雨给做了,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将深感不安深深自责倍加忧虑……

    如果真的那样,那就是我做了夏雨两次了。第一次稀里糊涂没射出来,但搞破了夏雨的处女膜,我没到达高朝,夏雨不知道到没到。

    但这一次,如果真的是做了,那我有没有到到高朝有没有射了呢?夏雨有没有达到高朝爽歪歪呢?

    如果真的做了射了,那会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啊,秋桐就在我身边,我却背着她做了其他女人,这如何让我能原谅自己呢?当然,秋桐即使不在我身边,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也是不可原谅的。

    我越想心里越发慌,甚至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当然,或许,可能,我和夏雨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迷幻中的那些模糊感觉可能都只是感觉而已,梦里花开知多少,我自己的意淫而已。

    如此想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但这短暂安慰似乎又是在自欺欺人,总怀疑自己昨晚在昏睡后和夏雨在她情我不愿的情况下做了不好的事情。

    越想心里越感到不安,极大的不安……

    我在焦虑和烦忧里点着第二支烟……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夏雨的声音:“小克克,起床了……醒了没有?”

    我刚要回答刚要下床,门接着就被推开了,夏雨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

    夏雨的气色似乎很好,两只大眼睛格外有神,满脸都挂着笑意。

    我坐在床头没有动,拉了拉睡衣下摆,看着夏雨:“昨晚你什么时候走的?”

    夏雨走近我,脸上带着得意而诡异的笑:“昨晚……哦……我想想啊……对,昨晚我喝多了下来喝水,和你聊了半天,然后我们喝了点红酒……”

    “然后呢?”我紧盯住夏雨的眼睛。

    “然后……你说呢?”夏雨笑吟吟地看着我,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我心里一紧,说:“然后……我就忘记了,我不知道了……你该知道的,你会知道的,是不是?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雨哈哈一笑:“不错,我当然知道哦……”

    “那然后怎么样了?”我紧张地看着夏雨。

    “然后……你就睡了,睡得一塌糊涂,死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夏雨不动声色地说。

    “我……真的就直接睡了?真的就睡得很沉?”我有些怀疑。

    “是啊,你以为呢?你以为你干什么了?”夏雨反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干巴巴地说。

    “嘻嘻……”夏雨轻声笑起来。

    “那红酒……怎么我喝了就迷糊了,你喝了怎么没事?”我问夏雨。

    “你怎么知道我喝了没事呢?你不是迷糊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就没事呢?”夏雨又反问我。

    “这个……”我顿了顿,说:“但我记得我昏睡之前,你好好的……”

    “嘎嘎……”夏雨欢乐地叫起来:“看来你记性还是很好的嘛,还能记得我好好的,你还能记得什么呢?”

    我说:“你说不是你能喝的我就能喝,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你说是什么意思?”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问你呢!说——”我严肃地说。

    “我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男人适合喝高度白酒,女人适合喝红酒了……我习惯了喝红酒,而你,显然不如我适应性强,喝白酒我不如你,但是喝红酒呢,你显然不如我了……”夏雨一般正经地说着,但随后又做了个鬼脸。

    听夏雨这话,说的似乎还有些道理,我心里似乎有些安慰,接着又问她:“那你那句小兔子乖乖外婆回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口头语啊,怎么了?”夏雨说。

    “说完这句话,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我紧盯住夏雨的眼睛。

    “然后……然后你就不记得了是不是?然后你就睡了是不是?”夏雨咧嘴笑起来。

    “是的,所以我问你……”我说。

    “嘎嘎——”夏雨又叫了一声,然后说:“然后……你就睡了啊,我给你说了半天话,可是你都没反应,就是不理我……”

    “真的?”我说。

    “真的哈,我和你说了老半天话呢,自言自语啊,你就是没反应……”夏雨边说眼珠子边转动着,嘴角露出狡黠的一丝微笑。

    “那……你说完话呢?”夏雨的神情让我不由又不安起来。

    “说完话……我又喝了几杯红酒,然后……我的记忆就断了片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哦……”夏雨带着腻腻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酒后的感觉真好,自己都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

    “啊——”我不由失声叫起来,我觉得夏雨在蒙我,她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只是不告诉我而已。

    “别大惊小怪的,看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这是……”夏雨的口气很温柔,凑近我:“小克克,二爷,我告诉你啊,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睡的,早上还是秋姐把我叫醒的,哎……一觉醒来,天亮了,春梦了无痕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夏雨,半天没说话,夏雨也不说话,坐在床沿,笑吟吟地看着我。

    “昨晚那红酒,我喝的那杯红酒,你捣鬼了是不是?”我板着脸说。

    “木有,木有,木有就是木有,你打死我也不会说有!”夏雨当即否认。

    “你在撒谎?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

    “我木有撒谎,我是好孩子!”夏雨有些强词夺理地说。

    “我直觉你一定是在那酒里做了手脚!”我说。

    “嘎——那我喝了怎么会没事?你别冤枉二奶哦,二奶可是好人哦……”夏雨虽然口气还是很硬,但我听出有些发虚。

    我不想和夏雨争辩了,说:“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没有?”

    “二爷,你说的那个什么事,是什么事呢?”夏雨一副无辜困惑的神态。

    “这——”我一时说不出口了,憋了半天,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呢?说呀,说——”夏雨催促我,一副忍不住要笑的样子。

    夏雨这神态让我心里重新不安起来,但我却委实又说不出口,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此时我极其害怕那事被证实是真的了。我似乎宁愿欺瞒着自己。

    “嘻嘻……一个大男人,讲话吞吞吐吐的,小伙子不利索……”夏雨说,她似乎很希望我说出那话来。

    我感到很郁闷,直接下床,说:“我要起床换衣服了……”

    夏雨也站起来:“哦……穿衣服吧……”

    夏雨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你……出去下……”我说。

    “我来给你穿衣服好不好?”夏雨说。

    “不——你出去!”我说。

    “我要是就不出去,你就不换衣服了是不是?”夏雨似乎还很委屈,看着我:“那你就穿着睡衣出去吃饭啊……”

    “你——”我一时拿夏雨没办法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秋桐的声音:“早饭做好了,都出来吃饭啦……”

    话音刚落,秋桐接着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正穿着睡衣,秋桐一时有些尴尬,站在门口。

    夏雨在我房间里,她一定以为我早就穿好衣服了,所以才直接进来的。

    看到秋桐,我的心里一阵不安,突然感觉很虚。

    夏雨眨眨眼,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笑着说:“哎——小克克正打算要穿着睡衣出去吃饭呢,我正动员他换衣服呢……可是他害羞,死活不肯当我的面换衣服……”

    我顿时就哭笑不得。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好了,都出来吃饭吧……”

    然后,秋桐就出去了,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得意地笑了下,然后也出去了。

    我忙换好衣服出去,去卫生间洗脸。

    洗完脸,打算刷牙,看到杯子上着牙刷,已经挤好了牙膏,不知道是谁弄的,是秋桐呢还是夏雨?

    我觉得是秋桐,我主观上一厢情愿认定是秋桐帮我挤好了牙膏。

    这样想来,心里一阵温暖,同时继续感到不安……

    洗漱完毕,我去了餐厅,秋桐和夏雨都坐在餐桌前,正等我一起吃早饭。

    我坐下,直接闷头吃饭,不敢抬头看秋桐一眼,也不看夏雨。

    “嘻嘻……小克克看来很饿哦,是昨晚光喝酒没吃好呢还是……”夏雨话说了一半,不说了。

    我知道她后面的半句应该是:还是昨晚活动量过大消耗过多呢?

    我知道她后面半句的意思但秋桐却未必知道。

    秋桐接着说:“昨晚光顾了喝酒,大家都没大吃饭……其实我也饿了……”

    边说,秋桐边自然地拿起一个鸡蛋,剥完壳,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夏雨呆了下,接着说:“秋姐你偏心……”

    “呵呵……”秋桐笑了下:“我也给你剥一个……”

    “我不,我要吃这个……”夏雨边说边毫不客气伸手就把我面前的鸡蛋拿了过去。

    我一怔,随即继续吃饭。

    秋桐也一怔,随即又拿起一个鸡蛋,慢慢剥壳……

    刚剥完,夏雨又说:“秋姐,我还要吃你这个鸡蛋……”

    “呵呵……好!”秋桐笑着,把鸡蛋放在夏雨的盘子里。

    夏雨拿起鸡蛋,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大口吃起来。

    秋桐剥了给我的鸡蛋都被夏雨给收拾了,我心里有些不快,抬头看了一眼夏雨:“慢慢吃,别噎着……”

    “你……你是不是想说噎死我啊……”夏雨吃完鸡蛋,伸直脖子吞咽了下,说。

    我不理她,继续吃饭。

    夏雨笑了下,然后拿起一个鸡蛋:“哎——二爷有意见,那我剥一个给二爷吃……”

    秋桐开始低头默默地吃饭。

    “别——我自己来——”我边说边摸起一个鸡蛋,往桌面一磕,然后快速剥起来……

    “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夏雨自嘲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鸡蛋,边狠狠瞪了我一眼。

    大家继续吃饭,都没有再说话,似乎都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这时仍然不能肯定我昨晚到底有没有日夏雨,虽然有迹象表明我做了,但夏雨却没有直接承认没有当面说出这一点,这让我不禁带着侥幸的心理自我安慰了一番,或许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我心里就安稳多了。

    这样想着,我开始品出了嘴里食物的味道,大口吃起来……

    “怎么样?我和秋姐做的早饭味道不错吧?”夏雨说了一句。

    我嘴里塞着东西,没有说话,使劲点了点头。

    “嘻嘻……其实这早饭都是秋姐做的,我只是打了下手而已……”夏雨说:“哎——秋姐做饭做菜的手艺真好,昨晚的菜也几乎都是秋姐做的……谁以后娶了秋姐,真是好福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我可真不想让大烟枪占这个便宜……”

    我看了夏雨一眼,又看看秋桐。

    秋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夏雨凑过去看:“嘿——夏季老哥的……”

    我一听,心里不由自主一顿。

    “秋姐,你到客厅去接吧,说不定夏季老哥有什么话要和你说呢,嘿嘿……”夏雨笑着。

    我听了夏雨这话,心里很不舒服。

    秋桐笑了下,接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身体没有动,依旧坐在那里,开始接电话。

    夏雨一咧嘴,继续吃自己的饭。

    “夏董你好……”秋桐的语气很平静。

    我也低头吃饭,却竖起耳朵听秋桐接电话。

    “呵呵……我们正在吃早饭,一切都很顺利……”秋桐笑着:“夏董是不是不放心夏雨啊,没问题,有易克在,还有我,你和黎叔都尽管放心好了……夏雨就要走了,你还是和夏雨多说几句吧……你等下哈……”

    说完,秋桐就把手机递给夏雨:“和你哥说说话吧……”

    似乎,秋桐是不管夏季愿意不愿意,直接把电话给夏雨的。

    似乎,夏季是想和秋桐在电话上黏糊黏糊,但秋桐没给他机会,直接把电话给夏雨了。

    夏雨接过电话,直截了当地说:“老兄,你好,早上好,早安,我正在吃早饭,你吃了木有?吃饱了木有?你该去上班了吧,去吧,好好上班,好好工作,乖乖地哈,我今天就要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好老爸……还有,虽然我不上班,但我的工资你要按时给我发,不准拖欠,不准克扣,不然,我到劳动部门投诉你这个资本家剥削劳工……说完了,拜拜,我继续吃饭了!”

    似乎,夏雨没有等夏季在电话里说什么,直接就来了这么一通,说完也不等夏季回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还给秋桐。

    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强行忍住。

    吃过饭,收拾完毕,大家坐在客厅里喝茶。

    夏雨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问秋桐:“秋姐,你说,女人什么时候最幸福?”

    秋桐想了想,说:“幸福没有界限,当你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时本身就是一种幸福。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和关心,你难道不幸福吗?”

    夏雨歪着脑袋,突然无声地笑起来。

    秋桐笑看夏雨:“找到答案了?”

    夏雨说:“嗯哪……其实,我现在突然觉得啊,女人最幸福的时候,应该是……”

    说到这里,夏雨停顿下来。

    “应该是什么呢?”秋桐说。

    “应该是为自己所爱的人生下小宝宝的时候,那才是最幸福的时刻!”夏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闻听夏雨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怔,夏雨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

    秋桐一楞,接着呵呵笑起来:“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随即,秋桐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缕痛苦的凄楚。

    似乎,她想到了自己的那次流产……

    那次流掉的,是我和她的小宝宝。

    看到秋桐凄楚的目光,我的心顿时就疼痛起来,疼得针扎一般……

    我不知道秋桐有没有享受过女人真正的幸福,有没有感受过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我也不知道秋桐今后会不会拥有女人真正的幸福,能不能真正感受到作为女人最幸福的时刻。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愈发感到疼痛……

    而同时,夏雨这句不找边际的话又让我的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的预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夏雨的这句话有不安的预感。

    或许,我一直在逃避自己,我不敢面对什么,即使有不安的预感我也不愿意去承认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逃避中得过且过多久。

    上午10点,我们出发去机场,去送夏雨。

    在安检口,夏雨和秋桐拥抱告别,夏雨泪眼婆娑依依不舍,秋桐也眼圈发红,但还是努力笑着安慰着夏雨。

    夏雨擦擦眼泪,接着又笑,说到了美国之后会和大家保持联系的,然后又让秋桐转告没有来得及告别的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她。

    秋桐答应着。

    我站在旁边,手随意放在裤子口袋里,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发卡,夏雨的蓝色发卡。

    我凭直觉就知道是这个。

    夏雨把手机拿走了,但蓝色发卡却留给了我。

    她是要给我留一个念想吗?

    摸着口袋里的发卡,想到此一别,夏雨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想到一个近在咫尺的人从今日起就要相隔万里,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和茫然的感觉。

    和秋桐告别完,夏雨又和我告别。

    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夏雨突然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

    我一时无所适从。

    秋桐默默地转过身,看着别处。

    夏雨突然扑到我怀里……

    我有些慌了,想推开她,但她死死搂住我的脖子不放,我也不能硬推。

    “二爷……我就要走了……你抱抱我,抱抱……”夏雨抽噎着说。

    此时夏雨的口气和神态,很像一个需要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

    我的心里有些发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嘻嘻……”夏雨突然又笑起来。

    夏雨忽而哭忽而笑的,神经兮兮。

    “二爷,这一刻我很幸福……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幸福……在你身上,我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夏雨在我耳边轻声低声说。

    我的心里一阵惊惧,我木有幸福感,只有紧张和恐慌。

    我不知道夏雨说的我带给她的幸福都包括什么。

    “当然,或许,不久的以后,我还会迎来最幸福的时刻……”夏雨说完这句话,放开我,嘻嘻笑着,边冲我挤眉弄眼了一下。

    一听夏雨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震,倏地乱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问夏雨。

    我记得夏雨在出发前说的关于女人什么时候最幸福的内容和标准。

    “木有什么意思啦,随便说说而已,只是个美好的希望和期待,难道你不希望我有最幸福的时刻吗?难道你不想祝福我吗?”夏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想……我希望你能幸福开心……”我木木地说。

    “这就对了,你想我也想,大家都想才最好!”夏雨这句摸不着边际的话又让我有些迷糊。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点,那就是智商不低,但情商却实在不高。

    当然,我的情商低或许是因为当局者迷的缘故。如果我能跳出来看自己,或许不会这么迷糊这么晕菜。

    夏雨然后放开我,后退一步:“好了,同志们,我要走了,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秋桐转过身,看着夏雨。

    夏雨冲我们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头发,然后潇洒地转身,拉着行李箱,径自进了安检口国际通道……

    我和秋桐站在安检口看着夏雨……

    安检完,夏雨转过身看着我们,冲我们挥挥手,突然又笑了下。

    但我看得分明,她边笑脸上边挂着泪水……

    秋桐冲夏雨挥挥手,笑了下,然后不由低头擦擦眼睛……

    我也挥挥手,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茫然……

    然后,夏雨转身离去,直奔登机口……

    我和秋桐站在原地默然了半晌……

    夏雨走了,就这样走了,带着我未知的困惑迷惘和惊惧走了。

    她这一走,远隔万里,远隔重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海珠离开了星海,夏雨也离开了星海,我身边的女人正逐渐在减少。

    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

    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个。

    蓦然想起夏雨昨晚的时间空间论,不由想起我和海珠,似乎,时间和空间也正在考验着我们……

    想到这一点,看着身边正默默站立的秋桐,我的心里一阵慌乱,又乱了起来……

    “我们走吧……”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我说。

    “嗯……”秋桐答应了一声,目光怔怔地看着夏雨身影消失的方向,却没有挪动脚步。

    我默默地看着她。

    秋桐的神情有些悲戚……

    半晌,秋桐轻轻叹息一声,又低头擦了擦眼睛:“我们走吧……”

    我们于是离去。

    我们却没有离开机场,而是去了国内候机厅。

    我们的飞机是下午3点40的航班,现在刚过12点,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换登机牌也还早,机场规定只能提前两个小时才给换登机牌。

    “找家餐厅吃点饭,然后休息会吧……”我说。

    秋桐点点头。

    于是,我们找了一家餐厅,在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两杯饮料,要了两碗面。

    在机场餐厅吃饭,只有吃面了,别的东西都贵地要命,就是这样,一碗普通的牛肉面还是68元,一杯普通的果汁要38元。机场餐厅真他妈杀人不眨眼,宰客够狠的。

    贵也就罢了,分量还很少,一碗面吃下去根本就不解饿。

    我吃完没觉得怎么饱,秋桐看着我说:“不够吧,要不,再要一碗?”

    我摇摇头:“算了……吃多了浪费……还是省省吧……”

    “记得到你家的时候你爸爸说过一句话,叫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秋桐说着就把服务员叫过来,又给我要了一碗面。

    吃了两碗面,感觉才有些饱了。

    我们吃完之后,就坐在那里喝饮料。

    我想着刚才秋桐说的话,她竟然还记得我爸爸说过的话,心里不由有些异样的感觉。

    “好久没去看你父母了……”秋桐说了一句。

    “嗯……”我点点头。

    “上次去宁州,没能去看你父母,很遗憾……”秋桐又说。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我爸妈其实也很想你,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妈还专门问起了你……”我说。

    秋桐的眼神一动,接着又有些黯淡,随即笑了下:“能被长辈记着,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说:“幸福对你来说似乎很容易……”

    秋桐说:“知足常乐……其实,我觉得,知足就是幸福……”

    “记得上午你和夏雨说过,说能被人关心关照,就是幸福……”我说:“如此理解,只要有人关心你你就知足了吗?你对幸福的理解和要求就是如此简单吗?”

    “还需要怎么复杂呢?”秋桐说。

    “不需要怎么复杂!”我说:“但我觉得你的要求实在是太……”

    “太怎么了?”秋桐说。

    我想了下,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太容易知足了而已……”

    秋桐沉默片刻,说:“人的裕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而裕望本身又是一切烦恼的发源地。现实就是现实,出生有贫富,能力有大小,但生活快乐不快乐,知足不知足就要看每个人自己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理想,不应去充满幻想。我们要去努力,要去付出,创造属于自己美好的生活,千万别让幻想无止境的充斥自己的头脑。想入非非,无所事事,是做不好任何事的。如果实在要生活在幻想里,又对生活永不满足,那就活得太累了。因此,我信奉一条,那就是千万别去攀比,用各种美丽的谎言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也千万别去计较别人比自己好,否则自己永远得不到满足,注定永远不会快乐……”

    我不由点了点头。

    “生命本来就很短暂,俯仰即逝,人何苦还要自寻烦恼呢?幸福无需大富大贵,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在简单的生活中感悟人生体味快乐……”她又说。

    “嗯……”我看着秋桐沉静的神色。

    “当然,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和追求不同,也是正常的……”秋桐说:“比如你看夏雨,她其实对幸福的要求也不高啊,很淳朴很单纯,她就是想做妈妈最幸福,能有自己的小宝宝最幸福,她的幸福要求是多么温馨温暖啊……”

    我的心不禁又咯噔一下,微微有些变了脸色。

    “你怎么了?”秋桐看着我。

    “我……没什么……”我心里有些慌乱。

    我不由又想起夏雨刚刚临走前和我说的那句话……

    “你……似乎有心事……”秋桐看着我。

    我看着秋桐,想摇头,却不由又点了下头。

    “有什么心事,可以说说吗?”秋桐说。

    “我……”我欲言又止。

    秋桐平静地看着我:“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我有苦难言,不由叹了口气。

    “昨晚……休息地好吗?”秋桐说。

    “还好吧……”我的口气连我自己听起来都很勉强。

    “夏雨……半夜没有去打扰你吧……”秋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的心里一惊,看着秋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喝水喝多了,半夜上卫生间,正好遇到夏雨从楼下上来,她说自己渴醒了,下去找水喝的……”秋桐说。

    “哦……”我略微松了口气。

    “不过我闻到她嘴里还有酒气,脸色也红扑扑的……”秋桐又说。

    我心里有些紧张,大脑紧张地斗争了片刻,说:“不错,夏雨是下楼找水喝了,不过,喝完水,她跑我房间里去了,拿来了红酒,非要和我继续喝红酒……”

    “哦……”秋桐轻轻哦了一声,眼皮跳了下,看着我。

    “喝了一杯红酒,我很困了,就睡了……夏雨……然后她就……”说到这里,我住了口,我不知下面该怎么说了。

    “她就上楼了,是吧?怪不得我遇到她的时候脸色还发红呢,看来是喝酒喝的……”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是很紧张,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秋桐会相信几分,也不知道秋桐自己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我知道夏雨对你的感情,要走了,她想和你找机会单独说说话,可以理解……”秋桐说:“其实,这次来北京,夏雨似乎是不欢迎我来的,但黎叔既然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我其实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呢,你说是不是?”

    秋桐的口吻有些自嘲。

    “当然不是……”我说:“我很希望你来呢,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疯丫头……”

    “你希望我来,但夏雨未必希望……这是明摆的事情……”秋桐说。

    “这个……”我的心里有些尴尬。

    “我说这话并不是在责怪夏雨,我早就知道夏雨对你有那意思,我也知道夏雨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的世界很简单,她的思想不复杂,她看问题想问题都很直接,其实,想想夏雨也不容易,她的心里也是有很多苦衷的……站在她的角度,她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大胆去追求,不用顾虑太多的问题,但是,毕竟你的身边有海珠,海珠和你已经定亲,很快将走入婚姻,夏雨她其实也明白这一点,但她又不愿意就此放弃自己的追求,于是就屈尊把自己降低到二奶的位置,也不去争什么名分,作为她的经济和社会地位,作为她的家庭和物质基础,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委实很难得……只是,她想问题实在太简单了,几乎没有人会支持她的做法,甚至也包括我在内……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一意孤行下去,在你和海珠还有她之间,终将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甚至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这次她到美国去,或许对你对她对海珠,都是一个解脱……”秋桐轻声对我说。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情很沉重,我知道秋桐的话很有道理,但真的夏雨走了大家就能都解脱了吗?而且,走了一个夏雨,还有冬儿,还有孔昆,还有秦璐,还有……

    最重要的,还有秋桐。

    即使这些女人都走了都解脱了,只要有秋桐在,我能解脱吗?我能放下吗?

    在海珠眼里心里,秋桐对她的威胁丝毫不比夏雨冬儿小。

    我不由苦苦地笑了下。

    我鼓起勇气想说破我和她还有海珠之间的微妙关系,但鼓了几次勇气,还是没有开了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对她不构成伤害。

    其实,我不说,似乎秋桐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她在我和海珠面前一直深藏着自己的内心,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虽然有时候在我的主动下会越雷池半步,虽然我们酒后有过那雷池一步,但始终没有敢再重复之前的事情,她在极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在极度压抑着自己的内心真实情感,她一直努力想撮合我和海珠,想看着我和海珠的幸福,唯独没有想到自己……

    而我,虽然屡次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但终归也不敢向她袒露自己的心迹,不敢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告诉她那三个字。

    而她,除了在我没有暴露真实身份之前的空气里向亦客袒露过自己的真实情感,在现实里,再也没有向我表白过什么。她将自己在现实里深深掩藏了起来,将自己的内心深深埋藏了起来,她就那么小心地和我还有海珠保持着接触,努力维持着大家之间的和睦和谐,虽然有时候也会心不由己有些神情和语言的表露,但终归她还是在用理智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真实情感。

    这需要多大的克制力,这需要多宽广的胸怀,这需要付出多少难言的煎熬和苦痛。

    我心里明白,她一定也明白。

    “我知道即使夏雨走了,但还会有其他女人纠结在你和海珠之间,这其中,有冬儿,或许也还有我……但只要你们结婚了,我想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想让你和海珠为我而纠结,我努力去做好,但有时候……我……我是人不是神……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做的并不好……”秋桐面有深深的愧色。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你不要自责……”我说。

    “我不是在自责,我是在检讨……”秋桐说:“其实,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是没有任何结果的……我对你和海珠,除了祝福,还是祝福……我想努力去让自己做得更好,我在努力和你们俩都成为好朋友……我们已经做过错事,不能再错上加错了,我已经很对不住海珠了……”

    我的心里一阵悲伤,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轻声说:“当然,对于夏雨和冬儿,我衷心希望她们幸福,我也想祝福她们,她们都是好女孩,我把她们都当做很好的妹妹,只是,因为有海珠在,我还是希望你和海珠能走到最后……毕竟,你们都已经定亲了同居了,毕竟,你们双方的父母都是那么认可这桩婚事……你的父母很喜欢海珠,海珠的父母也很喜欢你……当然,感情的事情是扯不断理还乱,没人能说清谁对谁错,我也不能说夏雨和冬儿就是错的……”

    “难道,你认为自己就一定是错的吗?到底是对还是错?”我说。

    秋桐的眼神黯淡下来:“不要说我们了……我不想说这些了……我的事情你最明白,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不要再说了,好吗?”

    秋桐的话把我一直在心里涌动的想说某些话的勇气压了下去,我不言语了。

    我们都沉默了。

    一会儿,秋桐轻声说:“快到国庆节了,要放假了,你又可以回家看父母了……还可以去宁州看海珠了……”

    “也快到你的生做了……”我说。

    10月6日是秋桐的生日,也是她被人捡到丹东孤儿院的日子。

    其实,那并不是她真正的生日,但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除了她不知在何处或许还在朝鲜还在金氏家族的通知下受苦受难的爸爸妈妈。

    “谢谢你还记得……”她带着感动的口气。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国庆放假我没有理由不回宁州,除了看父母,还要陪海珠,我不回去,海珠会有意见的。即使我说值班,也不可能7天连续值班。如果我回去,那么,我就没有机会给秋桐过生做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还感到很沮丧。

    “国庆7天假,你……你打算怎么过?”我说。

    “我想带小雪出去旅游……”秋桐说。

    “去哪里?”我说。

    “韩国!”秋桐说。

    “韩国……”我重复了一遍。

    “嗯……”秋桐点点头。

    “为什么想到韩国呢?”我说。

    “不为什么啊,呵呵……去韩国去台湾去新马泰,都是一样的啊,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的眼睛:“你说谎……”

    秋桐抿嘴一笑:“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那就是顺便去拜访下今日传媒集团的金敬泽总裁吧……当然,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他……”

    我半真半假地说:“怎么?你对那个韩国大帅哥很感兴趣?打着旅游的名义千里迢迢去看望人家?”

    秋桐扑哧笑了:“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知道你又想歪了……你干嘛总是非要往那方面想呢?”

    “没办法,谁让你是大美女呢人见人爱呢?”我说。

    “去你的……”秋桐说:“那个金敬泽和我们是朋友,我去拜访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家一个跨国集团的大总裁,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我算什么……”

    “你说错了,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上你呢!”我说。

    “得了吗,韩国美女多的是!”秋桐说。

    “你不就是鲜族人吗?你也是韩国美女呢!”我说。

    “我是鲜族人,但我是中国人,不是韩国人!”秋桐认真地纠正我。

    “不管怎么说,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鲜族人的血,你的父母,应该都是朝鲜人,朝鲜和韩国,还不是一回事……”我说。

    “唉……”秋桐叹了口气:“有机会我还想再去朝鲜看看……”

    “你去过?”我说。

    “是的,去过,从丹东跟旅行团去的,不过去旅游限制太多了,不让拍照,不让到处走,限制地很严格……”秋桐说。

    “那去韩国看看也不错,基本等会回到祖国了!”我说。

    “我的祖国是中国……我是在中国长大的……”秋桐又纠正我。

    “但你出生在鸭绿江那边,那边也是你的祖国,生你的祖国……”我说。

    “嗯……是的,生我的祖国,却将我抛弃……”秋桐的口气有些伤感。

    我沉默了,心里也有些伤感。

    一会儿,秋桐说:“哎——这次去韩国旅游,说不定能遇到今日集团的董事长呢!”

    “董事长?”我看着秋桐。

    “就是金敬泽的姑姑啊,你忘记了?”秋桐说。

    “哦……想起来了……”我说:“遇见她又怎么了?难道你想和她做买卖谈生意?”

    秋桐笑了笑:“那倒不是……只是随便说说呢……”

    我迟疑了一下,说:“似乎,你对那个董事长姑姑很感兴趣……”

    “是吗?为什么这么说?”秋桐看着我。

    “我记得你没事常看今日集团的那个宣传画册,老是看那个董事长姑姑的照片……”我说。

    “呵呵……你倒是很注意观察……”秋桐又笑起来:“我很佩服人家呢,一个女人能创建起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不简单不容易呢……”

    “如果你想你愿意,你也能有这能力,你也能创建一家大集团……”我说。

    “我?”秋桐笑起来:“得了吧,别拿我开涮,我知道自己几两沉,我可没那本事……但是,我很佩服有本事的人,特别是女人……”

    我说:“我也很佩服有本事的人,特别是女人,特别是秋总你!”

    “吹捧领导啊……吹捧其他领导可能会给你回报,吹捧我可是没用的喽……”秋桐说。

    “但求吹捧,不求回报!”我说。

    “得了吧你,贫嘴……”秋桐又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我说:“说真的,如果你不在官场做事,做职场或者独自创业的话,你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的发展潜力很大的……”

    “你是不是想让我夸赞夸赞你呢?其实这话该我说你才是……”秋桐说。

    我忙摆手:“绝无此意!”

    秋桐说:“虽然你做职场独自创业会有很好的前景,但你现在在官场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往后退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而且,我感觉,有能力的人在那里都与众不同,即使你做官场,今后你的前景也是很远大的,起码,你会很快超过我……”

    我说:“我没那野心,我只求跟着你这位非常女上司,老老实实做你的下属,就很满足了……当然,我也想提拔,但前提你先提拔……”

    “老是做我的下属,老是在我下面,多没志气!”秋桐说。

    “在你下面我觉得挺舒服的,怎么,你不舒服吗?”我一板正经地说。

    秋桐没有听出我这话的话外音,认真地说:“你舒服不舒服我不知道,不过,说真心话,我倒是觉得很舒服……”

    我继续说:“那我要是在你上面,我可能会很舒服,但你会舒服吗?”

    秋桐说:“你舒服我就舒服,你在我上面,我会好好听你的话的哦,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一切都听你的……你舒服了,我当然会很舒服的……”

    “真的吗?”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当然是真的!”秋桐说。

    “你喜欢我在你上面是吗?”我说。

    “嗯,我希望你早一天到我上面去,在我下面,真是委屈了你!”她说。

    “其实……我觉得在你上面会很累的,我其实还是想让你在我上面,当然,这样你会辛苦点,但这样你或许会更舒服,因为这样你可以掌握主动……”我带着恶作剧般的心理,声音越发激动了,我的身体甚至都有了反应。

    秋桐用奇怪地表情看了我一眼,似乎她觉得我的声音如此激动很怪异。

    突然,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脸唰就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脖子。

    她品过味道了,明白我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嘿嘿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我的心里继续很激动,很刺激。

    “你……你……”秋桐的声音充满了羞涩,还有几分惊慌,还有几分上当的感觉,低头吃吃地说:“你这个坏家伙……你太坏了……”

    “我只想对你这样坏!”我说,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低头用手紧紧捂住脸,脖子还很红。

    半天,秋桐的神态才恢复了正常,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以后不许这样耍我……”

    “昂……”我老老实实答应着。

    “坏家伙……人家和你说正经话呢,哪里想到你把我带到陷阱里去了,你太坏了……”秋桐的脸又红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嬉皮笑脸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说:“你说,此刻你像什么?”

    “像什么?”我说。

    “说了你不许生气!”秋桐说。

    “废话,当然不生气……”我说。

    “那我真说了?”秋桐似乎想笑。

    “说吧……”我样子傻傻地看着秋桐。

    “你这会儿的样子像个……流氓……”秋桐说。

    我一呆:“真的?”

    “昂……”秋桐模仿我刚才的口气,笑着看我。

    “那……你整天和流氓在一起,你不害怕?”我说。

    “不害怕!”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秋桐想了想,说:“因为……你是个讲道义讲道德讲信用讲责任的流氓,你不会欺负我的……”

    “你就说的这么肯定?”我说。

    “是的!”秋桐点点头。

    “那……万一我要是真的欺负了你呢?”我说。

    “你不会的……”秋桐带着自信的表情说。

    “你对我就这么信任啊!”我说。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在感到自豪的同时,又隐隐有一丝失望。

    “这个世界上,我不信任你信任谁去?”秋桐脱口而出。

    闻听秋桐此话,我的心不由一震,是的,这个世界上,秋桐没有真正的亲人,在她心里在她眼里,我是唯一最值得她信赖的亲人了。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话。

    不由,我感到了巨大的责任,还有男人的豪气和浩气。

    看着秋桐美丽的面孔和明亮的目光,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我要用一辈子的生命去保护她去呵护她……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涌起无边的愁绪和惨云,我连和她的未来都不能保证,我拿什么去保护她呵护她呢,我有机会有资格去保护她呵护她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阵阵忧伤……

    我不由重重地叹息一声……

    “你又叹气了……”秋桐说。

    我抬头看着秋桐。

    “常叹气会变老的……”秋桐说。

    “我的人依旧年轻,我的心却老了……”我说。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只要常带着一颗客观的心,一颗宽容的心,一颗淡定从容的心,人就永远不会老……”

    我笑着摇摇头。

    “你不服?”秋桐说。

    “不是不服,而是我明知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却经常做不到……”我说。

    “那就努力让自己去做到……不断修心……”秋桐说。

    老黎也和我说过要经常修心,但我却委实很难做到。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很顽固。

    我们又沉默起来,默默地看着桌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看着面前的秋桐,我想起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我想起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命运。同在一片天空下,人生的命运却如此不同。为人之初,上帝固然分配给每个人的果实不同,但是人活着的意义,不是接受,而是争取。别人给你的,永远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有自己争取来的,才能坦然而自豪地宣告:这是我的!人,很多时候不是命运的不幸,而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如此进取,现实里的秋桐却在不断退缩。

    现实和虚拟的差别是如此之大,为什么?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我们的世界会不会有交叉点?我们的世界何时会有交叉点……

    我在苦痛的迷惘和失落里思索着……

    “咦——这么巧,你们俩也在这里啊!”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和秋桐都闻声抬起头。

    谢非!

    这女人竟然是谢非。

    她竟然出现在这里。

    谢非此时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我和秋桐同样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谢非。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都有些小小的意外。

    我和秋桐忙请谢非坐下,我问她:“谢老师,师姐,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呵呵……我也没想到这里遇到你们啊……”谢非说。

    谢非的口气似乎刻意强调了“你们”,边有意无意地看看我,又看了一眼秋桐。

    “呵呵……我们是来北京送一个朋友的,有个朋友要出国,受朋友家人之托,我们一起来这里送送她……”我说。

    “哦……是这样啊……来了有几天了?”谢非说。

    “昨天来的!”我说:“朋友上午坐飞机走了,我们打算下午回去呢……”

    “呵呵……”谢非笑了笑。

    “谢老师你是来北京出差的?”秋桐问谢非。

    谢非说:“不是出差,我在北京学习的,单位公派,学习昨天刚结束,今天正打算坐飞机回星海呢……”

    原来是如此,这么说,谢非昨天给我手机短信,她人是在北京了,不是我当初以为的在星海。而她问我在哪里,我只说在外地,并没有说再北京。

    我说:“你哪个航班,几点的?”

    “3点40的,你们呢?”谢非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们是同一个航班……”

    “那就更巧了,大家一起回星海……”谢非说:“你们换登机牌了吗?”

    “还没……”秋桐说。

    “我也还没呢……”谢非说。

    我看看时间说:“不着急……时间还很宽裕……”

    “是的……我过来早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喝杯饮料等下,正好遇到了你们……”谢非说。

    我接着给谢非要了一杯饮料。

    大家继续闲聊。

    “你们最近很忙吧?”谢非看着我和秋桐。

    “是的……”秋桐说:“要大征订了,很快就要很忙了,每年都是找个时候最忙……不过我还是不是很忙,最忙的是易克,他身兼发行公司总经理和经管办主任两个职务,够他忙的……”

    “哦……”谢非看着我:“哎——师弟,身兼两大要职,你们集团的领导对你可真的很重视啊……上次遇到了一点挫折,没想到因祸得福,呵呵……祝贺你啊师弟……”

    “呵呵……”我干笑了下。

    “师弟,你上次能死里逃生,可是真的很不容易,你可要好好感谢……”谢非刚说到这里,秋桐突然打断了谢非的话:“哎——谢老师说的对,易克能死里逃生,其实最该感谢的是关部长啊,当然,作为易克的师姐,作为关部长的夫人,也该是要同样感谢的……”

    我明白秋桐为什么要打算谢非的话,她是担心谢非说出她找谢非让她帮忙把我从死亡陷阱里救出来的事。虽然她说要感谢关部长,但还是委婉地提到了谢非。

    谢非似乎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微微笑了下:“老关在省城学习,我呢,也不大了解你们集团的事情,不过,老关还是知道了这事,我师弟的事,他当然不能不管不问,但要说到感谢我,那就有些牵强了吧……我可是不参与老关的事情的……”

    谢非似乎在和秋桐捉迷藏。

    秋桐呵呵笑了下:“师姐虽然不参与关部长的事,但作为易克的师姐,一定是十分关心易克的,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谢非呵呵笑了:“秋总,你可真会说话……其实,我想,作为师弟的直接领导,你肯定比我更关心他的……我可是常从易克那里听到她提起你,他对你很佩服呢……”

    “谢老师过奖了……易克的本事其实比我大!”秋桐说。

    “其实,易克能有几天,我想实在是离不开你的关照关心和指导的……”谢非说。

    谢非说的有些含蓄,但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秋桐说:“那只是易克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是没有能力权力提拔他的,其实,要说到领导照顾,我和易克都该感谢关部长,没有关部长的提携和关照,我们哪里会有今天呢……”

    谢非呵呵笑了,似乎对秋桐的话很受用。

    “老关干这个职位也不容易,压力也是很大的,当然责任更大,他对你们集团是尤其关心的,我在家常听到他念叨你和易克的名字,他对你们俩委实是很欣赏重视的……当然,他作为宣传系统的最高领导,也不能越权的,很多事其实还得经过你们集团的孙东凯书记……”谢非说。

    “呵呵……”我和秋桐都点点头。

    “虽然他现在省城学习,但是对部里的事情还是很关注的,对你们集团的事也很注意,对你们俩呢,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的……”谢非又说。

    “很感谢关部长的关心……”秋桐说。

    “秋总是市直系统的第一美女,还是美女领导,才女啊,我可真的很钦佩你的……”谢非说。

    秋桐的神色有些不安,说:“谢老师太过奖了,我哪里会是第一美女,也称不上才女……要说美女才女,我比谢老师可是差远了……”

    “不要谦虚啊,秋桐,我说的是真心话,其实不光我这么认为,大家都这么认为的,你是德才貌兼备的出色年轻干部,大家都知道的……”谢非笑着:“易克能跟着你做部属,做你的办公室主任,在你的分管下工作,也是他的福气,我想一定有很多人都很羡慕易克师弟的哦……”

    谢非这话似乎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味道,我一时难以听明白。

    秋桐笑了:“我和易克是好同事,大家在工作上配合地很好的……能有易克这样工作能力很强的下属,我其实也少操很多心,这也是我的荣幸……”

    谢非说:“你们搭档,真是最合适不过!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老关说的呢……”

    我和秋桐都笑了。

    “关部长最近还好吧?”秋桐开始转移话题,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还好吧,一直就在省里学习,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说是学习忙,周末也回不来……”谢非说。

    谢非的神色略微有些黯淡。

    我这时心里暗暗揣摩,老关说学习忙周末都不会来,是真忙呢还是周末和女人幽会去了?

    我不由想起秦璐……

    但又觉得,老关的女人也未必只有一个秦璐,这年头,那个大领导没有几个情人,秦璐或许只是其中之一吧。

    可怜的师姐谢非似乎对这些都一无所知,虽然有些怀疑,但却没有抓到任何证据。

    我心里突然微微有些歉意,为那天帮助秦璐老关解围的事,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师姐……

    但,歉意归歉意,我毕竟还是做了,还是没有让谢非发现老关和秦璐。

    不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场合,我还会不会这么做。

    或许会,或许,不会。

    “领导就是这样,自从成了党的人,就把一切都献给了党和人民……”我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

    “不知道整天是真忙还是假忙呢!”谢非说了一句。

    我看了下秋桐,她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

    谢非的神情有些索然……

    一会儿,谢非笑了起来,看着我:“哎——昨天我和你发短信聊天,你说在外地,我真糊涂,忘记问你在哪里了,要是知道你和秋总一起在北京,怎么着昨晚我们也要一起聚聚啊……”

    我干笑了下,昨晚我在两个女人之间就够累的了,如果再加上谢非,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幸亏我没告诉她我在北京。

    我不由心里暗暗庆幸。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谢非笑:“是啊,昨晚没能和谢老师一起聚聚,真遗憾……”

    我不知道秋桐这话是客套还是真心话。

    谢非抿嘴笑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没有说话。

    大家突然都沉默了……

    沉默间,谢非边喝饮料边不时看着我,眼神有些若离若离……

    我被谢非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

    谢非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自在,无声地笑了下,接着说:“你们说,什么样的男人最有味道呢?”

    我说:“我是男人,身在庐山,当局者迷,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应该吧,即使你是男人,也应该是知道的……说说看……”谢非说。

    我挠了挠头皮:“非要我说的话,那我就说……”

    “说吧……”谢非含笑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不洗澡的男人最有味道,从粪坑里爬出来的最有味道……”

    “哈哈……”谢非和秋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认真回答行不行啊?”谢非说。

    我嘿嘿一笑:“好吧……那我就认真回答……”

    谢非和秋桐一起看着我。

    我说:“认真说啊,站的角度不同,欣赏的味道也不同,站在女人的角度,在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很多女人会觉得,其实,很简单,有钱的男人最有味道,还有就是,老到快挂了,但是非常有钱的男人最有味道……”

    秋桐和谢非又笑,谢非说:“你说的女人,是非常现实的女人……是目的性很直接的女人……看来,这个问题,从你这个男人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

    我又嘿嘿笑起来。

    “秋总,你说呢?”谢非看着秋桐。

    “我说啊……”秋桐想了想,说:“我觉得有各方面优秀品格的男人最有味道。”

    “哪些优秀品质呢?”谢非说。

    秋桐说:“成熟睿智有担当,对人有用乐于助人的,见多识广的,心胸宽广的,风趣幽默的,健康开朗的,淡吐孺雅的,有英雄气慨的,物质精神双赢的……还有啊,有事业心、有责任心、有礼貌、有上进心、孝敬长辈、关爱幼小、情感专一、处事得体、洒脱大方、仪表整洁、包容体贴、知错即改……还有,知道这个生活的黑暗残酷依然乐观善良的,知道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依然会携手终老的,然后,即使在平凡的生活也能够体验和乐意与人分享快乐的男人,我觉得最有味道!”

    说完,秋桐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

    听秋桐说完,谢非点了点头,我也不由点了点头,我觉得秋桐说的十分正确,但我似乎还不具备她说的那些全部的品格,或许,秋桐是通过回答这个问题来提示暗示我,给我一个方向和标杆。

    我自以为是地想着。

    “谢老师,你说说你的看法!”秋桐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以为,男人有没有味道,完全取决于欣赏他的人。就好象一杯珍藏的红酒,如果你不懂,也就无法品尝到其中的醇香……”

    我和秋桐看着谢非,谢非继续说:“男人的品味决定于修养。处事不乱、胸有成竹、勇敢果断、心胸开阔、热情细心、有礼貌、有一定的艺术修养、对新事物有自己的看法,用理智的头脑考虑问题,做到这些还愁没品味吗……生活的品位在于细节,细节决定成败。男人的品味,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无形的智慧和财富……”

    我和秋桐不由点了点头,到底是经历过生活和婚姻的过来人,谢非的见解确实有道理。

    谢非继续说:“说到底,一个男人最高的品味在于他身边有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或者说,在于他娶了什么样的老婆……”

    我有些不解,看着谢非:“为什么这么说?”

    谢非看看我,微微一笑,说:“品味是很个人的,也不分男女高低,没一定的准则,所以各人对品味有不同的看法,那些披头散发、不修篇幅、衣不趁体、长袍大袖、人不出众貌不惊人、喷出来每一句都是粗的、不学无术、满肚草的、一事无成的男人,却大有其人去赏识,拥趸多多,说是有品味,有些衣冠楚楚满腹经伦文墨、谈吐斯文尔雅、却被认为老土、没朝气、书呆子没品味……但有的女人深深专敬这些人,因为他们有广博的知识学问,有追求求知欲,有着美好的品德素质,她们认为这是品味十足的实力品味派……”

    我和秋桐不由笑起来。

    谢非又说:“一个男人最高的品味就是他选择的女人。一个男人的房子、车子、打火机、西装,当然都可以成为他品味的一部分,但最本质、最真实表现一个男人品味的是他选择什么样的女人。选择了什么样的女人就等于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男人何尝不是。《菜根谭》里有句话:悍妻诟谇,真不若耳聋也!浓妖不及淡久,婚姻也是这样。大文豪莎士比亚一生写下了众多精彩的戏剧,但是他的婚姻观却没有任何浪漫色彩。因为他明悉婚姻道路的艰难,更了解生活会耗损爱情。人活这一辈子,究竟有什么是我们必须要的?我觉得,真正需要的就是良好的心态和闲适的心情。只有家庭和睦,心态健康的人,才具备闲适的条件。所以说娶一个好女人,就能赋予一个男人闲适的心情,也能赋予这个男人的最高品味……”

    听了谢非的话,我和秋桐不由都若有所思起来……

    谢非接着说:“其实秋总刚才说的那些也是很有道理的,综合我们俩的见解,我觉得,一个有品味的男人,他应该是知识渊博,阅历丰富的。不一定有很高的学历,但一定是受过高等教育;不一定见多识广,但关心社会动态,对事物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不盲从。生活的经历让他成熟稳重,沉着而不张狂。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发表意见,什么时候保持沉默;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他应该有很强的上进心。不求达到多高的境界,但起码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事业有追求,时时提高自己,不断学习充电,实现自己的理想;一个有气质的男人,他应该有责任心。对待学习、工作认真负责,有始有终,能很好的完成学习、工作任务;对家庭,尽到男人的责任,爱护自己的家人,包括父母、兄弟姐妹等。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开心,快乐。因为他知道,他们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一个有品味的男人,他不一定英俊,却有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当你面对他时,总是报以灿烂的一笑,再抑郁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秋桐点点头:“谢老师,你说的太好了……我很赞同……”

    谢非微微笑了,看着我,用半真半假地口气说:“我看,我们面前的易克同志,就是一位有品味的男人吧,呵呵……”

    秋桐也笑了,看着我。

    我忙摇头:“我不行,我不是,我离你说的那些差的远了……我实在是不够格的……”

    “谦虚了不是?夸夸你可以谦虚,但不要太谦虚喽……”谢非打趣地说。

    “不是谦虚,是真的不够格哦,呵呵……”我说。

    “但起码我的师弟易克同志是个有责任有风度的男人!秋总,你说是不是?”谢非又看着秋桐。

    秋桐不由自主点点头:“是的……”

    秋桐的回答让我心里突然觉得甜滋滋的。秋桐的话和其他女人的话相比,一句顶一万句,她对我的任何一丝肯定和赞扬,都会让我浑身发飘。

    “责任……风度……”我喃喃地说:“不过,我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有责任的男人,更谈不上什么风度……”

    “那是你对男人的责任和风度理解有误差而已……”秋桐脱口问出。

    似乎,秋桐在为我和我自己辩解。

    我看着秋桐,谢非也看着秋桐,秋桐的神色突然微微有些不自在,接着不说话了。

    “秋总,你怎么理解男人的责任?”谢非问秋桐。

    秋桐抿了抿嘴唇,说:“男人的责任……我曾经在电影里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用火柴摆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图形。女人问男人:为什么你摆的男人的肩膀宽,而女孩的肩膀窄呢?男人回答说:男人是用来承担责任的,而女人通常都比较弱小,是需要依靠的,所以在感情上男人的责任在于为所爱的人挡风遮雨,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在事业上男人的责任在于让自己的员工、同事、伙伴、朋友敢于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承担问题,为周围的人谋求幸福……”

    谢非赞赏地点点头:“这个故事诠释了男人责任的本质……”

    秋桐笑了下。

    “那么,秋总,对男人的风度,你是怎么理解的?”谢非又问秋桐。

    似乎,谢非此时对秋桐的兴趣要大于对我。

    秋桐想了想,说:“我自己觉得,。男人的风度不在于容貌,不在于健壮,不在于高矮,也不在于所谓男子气,而是内在的涵养。而且在不同的年龄阶段这种涵养有不同的表现,有的中学生以为离奇或与众不同就是风度,出现抽烟、打架、说粗话、随地丢垃圾、男女不正常交往、玩手机、打游戏、爱冲动、讲所谓的哥们义气等不和谐的现象,这些同学往往自己感觉不到,旁人看来他们的行为是有失风度的。这样的人当他们成熟后再回顾自己的那段经历往往是后悔的……这种内在的涵养具体又表现为信心,男人如果没有自信心,就不可能坚强、勇敢、大胆、无畏、积极地追求生活目标和美好未来,也就不可能形成男人特有的风度——男子汉风度。”

    “那么,你理解的自信又是什么呢?”谢非说。

    “我理解的男人的自信表现在对生活充满乐观和进取的信念,表现在有克服生活上工作中遇到的困难的决心和勇气,任何情况下都不动摇,并努力为之奋斗……”秋桐说:“总之,我认为有风度的男人应该是坚毅,刚强,不畏任何艰难困苦,敢于面对挑战,不断进取,顶天立地……”

    秋桐说完,谢非看着没有说话,我琢磨着秋桐的话,似有所悟,突然似乎对她一直以来坚持让我和海珠走在一起有了新的理解,是的,在她看来,男人就是责任的代名词,是果敢、坚强、智慧、进取的象征。我是男人就应该为父母分担,为周围人奉献,我就应该知道当下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

    谢非这时说:“秋总,你真的……真的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你很睿智,对生活有深的理解和思考……”

    秋桐笑了下:“我的只是一点拙见,让谢老师笑话了……”

    谢非摇摇头:“岂能是拙见,是高见,我真的很赞赏你的一番见解……你真的是一个聪慧有头脑有思想的女性……”

    谢非夸奖秋桐的话其实也是我的内心话,听到谢非如此夸赞秋桐,我心里很舒服,不由也点点头,咧嘴一笑:“师姐,你说的简直太正确了……你看人真准啊……”

    这是我发自内心由衷的话,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谢非看着我,眼神又有些游离不定了。

    “师弟,是不是很喜欢听我夸赞你的美女上司啊……”谢非用半真半假地口气说。

    “不能说是夸赞,是实事求是的评价吧……”我说:“其实,不光我,集团很多人也都是这么看秋总的……不光我喜欢听,集团里秋总的部下和同事都喜欢听啊……”

    我这话其实有些牵强,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谢非淡淡笑了下,深深看了我一眼。

    不知为何,谢非你看我的目光总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大正常……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又不由想起那晚在她家里到底有没有做了她的问题……

    如此典雅美貌内外兼修的女人,还是我的最高领导夫人,如果真让我给做了,那对我来说到底是作孽呢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有些坐立不安了,看了看表,说:“我去换登机牌去,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吧……”

    谢非和秋桐点点头,掏出身份证递给我。

    我忙去换登机牌,很快办理妥当,回来的时候,看到谢非和秋桐正在笑着谈论什么。

    我走过来,说:“我们去安检吧,进去等飞机……”

    她们点点头,我去结了账,然后大家一起去安检。

    安检完,到了登机口,开始等待登机。

    快到登机的时候,却接到机场的通知,星海那边今天大雾,机场大雾更加严重,飞机无法降落起飞,已经积压了大批航班,根据气象预报,大雾一时不会散去,根据航班次序安排,我们的这个航班今天无法起飞了,要等到明天才可以。

    乘客都纷纷发着牢骚离开了登机口,机场方面安排乘客今晚到机场酒店住宿吃饭。

    我和谢非秋桐也出来,谢非问我们:“你们……今晚住机场酒店?”

    秋桐看看我,刚要回答,我抢过话头:“是的,当然要住机场酒店了……师姐你呢?”

    谢非的眼神闪烁了下,一时没有回答。

    我接着说:“要是住机场酒店的话,你和秋总住一个房间,你们晚上还可以畅谈呢……”

    谢非笑了下,秋桐也笑了,点点头:“是啊,谢老师……”

    谢非犹豫了下,说:“我还是回学习的那个酒店去住吧,离这里也不远的……正好我还有点小事需要回去办理下……”

    显然,谢非不愿意住机场酒店。

    我不知道她说的原因是真还是假,不知她是出于什么考虑。

    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思,这个答案却正是我想要的。

    “那我们就明天见了,师姐!”我说。

    谢非笑着点点头:“好的,明天见……我先走了……”

    “谢老师再见……”秋桐说。

    谢非冲秋桐点点头,然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身离去。

    谢非走后,秋桐对我说:“那……我们走吧,坐机场安排的大巴去机场酒店……”

    我嘿嘿一笑:“去什么机场酒店啊……不去!”

    “你……”秋桐微微一怔:“为什么?”

    “机场酒店那个条件,免费的吃住,条件都是很差的,吃的好坏不说,住的房间肯定是最差的,卫生差,设施差,木有洗漱用具,没有毛巾浴巾,甚至没有拖鞋……需要的话都要花钱去买……”我说:“所以,我们就不要去机场酒店了,我们还是回那老黎的别墅去……”

    “可是……夏雨已经走了,你……怎么进去?”秋桐说。

    我嘿嘿一笑,掏出钥匙:“我这里还有一把呢,老黎给我的……”

    秋桐不说话了,神情显得很犹豫。

    “墨迹什么?走啊!”我说。

    “我们……还是住机场酒店吧……好不好?”秋桐似乎有些顾虑,看着我。

    “不行,不住就是不住,跟我回去!”我武断地说。

    “可是……”秋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可是?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继续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我知道,此时,我的态度必须坚决,不然秋桐不会跟我走的。

    一想到今晚我和秋桐要单独一起呆在那个别墅里,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激动,甚至,还有莫名的骚动……

    “你……你怎么这么霸道!”秋桐说,神情还是有些犹豫。

    “好了,乖乖的,听话好不好呢……”我半真半假办半软半硬地边推秋桐边说:“出门在外,听话才是好孩子……机场酒店住宿,条件肯定不会好的,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住那个破地方呢……走吧,走吧……跟我走,没错的……”

    我边说边把无可奈何的秋桐拉扯着出了机场,打车直接回了老黎的别墅。

    秋桐似乎没有理由不跟我走了,只能跟我回去。

    今晚,在这别墅里,只有我和秋桐两个人在。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跳就加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加速,或许,是不愿意想不敢想。

    今晚,在这个只有我们孤男寡女独处的别墅里,又会发生什么呢?

    回到别墅,我们坐在偌大客厅里的沙发上,互相看着,忽然都没有话了,忽然都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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