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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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带着几分嘲弄的表情

    这个人是冬儿!

    我站住,看着冬儿。

    冬儿的目光很冰冷,还带着几分嘲弄的表情。

    我不知道冬儿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她来这里是干嘛的,但我似乎明白她应该知道我和海珠登记的事情了,似乎她也是属于海珠所说该知道的人范围。至于海珠是怎么让冬儿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

    “是不是想得到我的祝贺呢??”冬儿冷冷地开口了。

    我没有说话。

    “是否心里感到很幸福很安稳呢?”冬儿又说。

    我还是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她。

    “即使你没有,那她一定有,她一定很得意,是不是啊?”冬儿笑起来。

    “冬儿……”我开口了,想起妈妈电话上说的话,不由叹了口气。

    “干嘛叹气呢?大喜的日子叹气,不吉利哦……”冬儿说。

    “冬儿……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你的幸福……”我说。

    “我可以把这当做你对我的祝福吗?”冬儿说。

    “这不仅仅是我的……我妈妈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她……她也是希望你能过得很好的……”我说。#@$&

    我一说这话,冬儿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接着抿了抿嘴唇:“总算……”

    冬儿没有说下去,我不知道她说的总算后面是什么。

    随即,冬儿说:“小克,记住我的话,我的幸福和你是紧密相关的,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呢?”

    我说:“没有我,你一定会过得更好……”

    “你这话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安慰你自己?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吗?”冬儿说。%&(&

    “冬儿……我……”

    “不要以为你们今天的登记会对我有多大震动,这早就是我预料的结果,这能代表什么呢?一张纸算什么呢?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这张纸吗?你以为我会动摇自己的信念吗?”冬儿接着又笑起来:“如果你这么想,那就错了,如果海珠这么认为,那她就实在是愚蠢到家了……不过,她其实一直就是个愚蠢的女人,她让我知道你们要登记了,以为我就会遭受打击机会放弃,她实在是太愚蠢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她现在一定是带着轻松愉快幸福的心情回宁州的,但她现在恐怕笑得太早啊,我看谁笑在最后还不知道呢,我看她最终要笑不出来,要笑得比哭还难看……”

    “冬儿……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说这些……说这些有意思吗?”我说。

    “当然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讲了!”冬儿硬邦邦地说。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专门为了和我说这些话?”我说。

    “专门……哈哈……”冬儿笑起来:“小克,你把这点屁事看的太高了吧,这点事你以为值得我专门赶过来?我有那个闲心呢……”

    “那你是……”我说。

    “我是来机场接人的,只是顺便遇到了你而已……你以为呢?”冬儿不屑地口气。

    我点点头:“哦……来接人的,接谁的?”

    “无可奉告!”冬儿说。

    “接伍德的?”我说。

    “他不需要我来接,我也不会接他!”冬儿说。

    “那是接谁?”我想不起冬儿会来这里接什么人。

    “你管呢……”冬儿说。

    “我不管你上天……说,到底是来接谁的?”我说。

    “不说!”冬儿说。

    “到底说不说?”我说。

    “不说,就是不说,你能怎么着?”冬儿毫不示弱地看着我。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冬儿,冬儿忍不住想笑,却又紧紧闭着嘴巴。

    似乎,冬儿对我对她的关心比较开心,但却又不肯告诉我。

    “既然不说,那你走吧……”我说。

    “我当然要走……飞机就要到了……拜拜了您哪……”冬儿看了下手表,然后就急匆匆走了过去,直接下楼,去了接机处。

    我没有离去,转了个弯,也悄悄去了接机处,在一个柱子后站着看着接机口。

    冬儿正站在接机口看着里面。

    我看了下电子大屏幕,马上要达到的是宁州到星海的航班。

    那么,冬儿是来接宁州来的人了,会是谁呢?

    我在隐蔽处静静地等待。

    一会儿,开始有旅客往外走了。

    “嗨——表妹……这里,这里!”冬儿突然扬起手叫起来,声音很欢快。

    “啊哈,表姐,我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同样很欢快。

    我循声凝神看去,我日,这女孩不是冬儿收回的我的宁州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吗?冬儿的表妹!

    原来冬儿是来接表妹总经理的啊!估计表妹是来这里玩的。

    冬儿原来是在给我故弄玄虚啊!

    看着两人喜笑颜开地手拉手一起往外走,我松了口气,从另一个出口悄然离去……

    我直接回单位,刚进楼门,正好遇到曹丽下楼往外走。

    “易主任,怎么这会儿才来上班啊?”曹丽站住说。

    “这会儿来怎么了?”我说。

    “呵呵……没什么,随便问问吗,是不是陪海珠去了?”曹丽说。

    我没有回答曹丽的话,看着她:“你来这里干嘛了?”

    “我到秋总办公室去玩了啊!”曹丽说。

    “什么?”我的心不要一跳:“你到秋总办公室玩什么呢?”

    “我们女人的事情,需要给你汇报吗?”曹丽笑嘻嘻地说。

    我看着曹丽滴溜溜转悠的眼珠,说:“我怎么觉得你心怀鬼胎呢?”

    曹丽眉毛一扬:“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小人之心呢?”

    我说:“到底谁是小人之心,恐怕自己最清楚吧……”

    曹丽瞪了我一眼:“我怎么听你这话有些胳膊肘子往外拐呢?”

    我一愣神,不觉间自己的话有些走嘴了。

    我忙换了副口气:“靠……给你开个玩笑呢,怎么,还当真?”

    曹丽说:“开玩笑没事,我刚才看你说话那架势,好像和真的一样呢……”

    我说:“你连我是不是在开玩笑都看不出来,白搭你这个人了……”

    曹丽笑了:“说明你表演逼真啊,嘻嘻……我看你心理越来越成熟了,你说的话,有时候我还真听不出真假来……”

    我低声说了一句:“傻逼!”

    曹丽也低声说:“我是你的傻逼,还是你的骚笔……”

    我说:“草尼玛,你还真是傻逼了……”

    曹丽说:“别草我妈,要我……我真的就是傻逼啊,一直就是你的傻逼骚笔……嘻嘻……”

    我有些无语了,说:“对了,我问你!”

    “问吧!”曹丽说。

    “你和海珠,昨天都一起干嘛了?”我说。

    曹丽一愣:“这个你要问海珠,干嘛问我呢?”

    我说:“你说不说??”

    曹丽说:“海珠能告诉你的,就是我要说的……海珠不是告诉你了,她刚下飞机遇到我,然后邀请我到你宿舍坐坐……”

    曹丽似乎不是傻逼啊,这会儿口风很紧,和海珠的话保持了一致。

    我说:“我告诉你,你要是胆敢把带海珠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废了你!”

    曹丽说:“你说什么呢,我能带她干啥?她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做什么事自己还能没数?再说了,又不是我找她的,是她主动找的我……你有本事去管海珠,少冲我发熊……”

    “她找你干嘛的?”我又问曹丽。

    “不知道,这个你去问海珠……我这里只能说什么都不知道!”曹丽竟然还是口风很死,也不怕我生气了,笑嘻嘻地说。

    我一时无计可施。

    “我竟然不知道你一直就住在那里……妈的,我这才知道,你竟然住的离我那么近……”曹丽突然说。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曹丽:“你说什么?你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你后面那座楼,你装什么逼,你不是去过?操——”曹丽不满地说。

    “哦……不错,我是去过,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你临时的一个地方,你一般不过来住的,我以为你说的是你常住地……”

    “算你说对了,那里的确不是我常住的地方,但以后,嘿嘿,我看我要是要常住了……我们以后距离真的好近啊,要是有个望远镜,我都能看到你在宿舍里干嘛,你也能看到我……要不,回头我买俩望远镜去,咱们没事可以互相看看……”

    “看你妈逼!”我说。

    “说错了,不是看我妈的,是看我的……嘻嘻……”曹丽淫荡地笑着:“还有,既然我们住地如此之近,要是你或者半夜睡不着了,想做那事了,也可以来回走动下啊,很方便啊,我可是召之即来的哦……”

    我无法继续和曹丽谈下去了,这个搔货谈着谈着就到了下半身。

    我直接上楼,去了办公室。

    今天是周一,一般来说今天上午我要开发行公司和经管办的例会,但因为上午和海珠去办事,只有推迟到下午了。

    先开了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听取了唐亮和云朵上周情况汇报以及本周一些事务的安排,开会的重点还是围绕着刚刚开展的大征订,现在已经进入大征订季节,一切工作都要给大征订让路。公司的大征订已经按部就班开始,各部室科站都进入了战斗状态,特别是各发行站,都已经陆续开始了明年报刊的征订,统计室每天开始往唐亮那里报数字了。

    “易总,公司的征订统计表,要不要统计室每天往你那里也送一份?”唐亮问我。

    我摇摇头:“现在不用,有你老兄把关,我不需要看……不过,进入112月之后,告诉统计室,要把各报刊的征订情况每天分别向孙书记秋总和我及时汇报,每天一报……这样有利于领导及时掌握征订动态……好及时决定工作方针!”

    唐亮点点头:“好!”

    “告诉统计室,不要做书面汇报,要通过内部局域网传电子版,要加密……”我又说。

    “嗯……”唐亮点点头。

    我接好看着云朵和唐亮:“从现在开始,统计室是个关键部门,统计室的各台电脑,都要重新更换开机密码,统计室的人,你们俩联合给他们开一次会,要重申保密纪律,加强他们的保密意识,所有的统计表格数字名单都要高度保密,都要加密,统计室平时不准外人进去,下班后要关好门窗……”

    云朵和唐亮点点头。

    我看了看云朵,说:“统计室门口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云朵摇摇头:“没有!”

    “你到集团物业去申请一个,这事不要耽搁!”我说。

    “行!”云朵笑着点头。

    “呵呵……”唐亮也笑起来:“统计室现在是要重兵把守了……”

    我说:“前车之鉴啊……后事之师……要是没有以前的教训,我也不会这么注重这一块了……外贼好御,家贼难防啊……”

    唐亮点点头:“嗯……是要加强保密工作,我们的统计明细对我们来说可是十分珍贵的商业机密……”

    “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我说:“我们在星海可不止只有一家竞争对手的……”

    云朵说:“我会多注意统计室这一块的……”

    “嗯……”我点点头,接着对云朵说:“告诉公司财务,收缴报款的时候一定要严格遵守集团财务纪律,不能允许各站出现坐支的情况,各站如果有拖欠的报款,必须在元旦前交齐,不得拖到年后……公司财务再往集团财务交报款时,同样不准坐支,欠款数额和单子明细分数要一致,钱账要都能对起来……”

    “好——”云朵点点头。

    “还有,要让公司财务紧盯住集团财务,上缴的报款,要及时把征订提成返回来,不可拖欠,不然会影响发行员的积极性,至少要按照当初集团的规定每个月随同发行员工资一起拨付,拨付下来之后,要当即发给各站各发行员,万万不能耽搁……”我又说:“现在不准拖欠农民工工资,我们发行员的工资和提成,同样不准拖欠……”

    “行,没问题!”云朵说:“明天上午我就去财务落实……”

    “天气冷了,发行员的冬季福利都采购好了没?”我又问云朵。

    “鞋帽棉服手套都已经采购完毕,而且,我今年还给大家每人加了一副护膝,我们的很多发行员都是骑电动车的,冬天星海风大……”云朵说。

    “呵呵……好!”我不由赞赏云朵的心细。

    开完发行公司例会,我接着又开经管办的会,听取上周安排的工作汇报,部署本周的工作。以往每到年底之前,各经营部门都有突击花钱的情况存在,今年秋桐要求严格控制一下,在秋桐的建议和安排下,集团党委安排经管办和审计科联合对各经营部门的财务进行一次梳理,目前正在进行时。曹腾给我汇报了下审计的情况,各经营部门倒还挺配合,没有冒头挑事不服的。

    其实这次梳理财务的目的,除了防止年底突击花钱,还要借此摸清各单位的小金库,虽然集团一再三令五申严禁各经营单位不得私自设立小金库,但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喊得很带劲,落实不得力。这也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集团本身就有个巨大的谁也不知道或许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小金库,何况下面呢?

    关于小金库的危害,秋桐告诉过我四点:一是导致会计信息失真,破坏了正常的经济秩序,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二是为违规违纪行为提供了的土壤,成为违法乱纪的重要诱因;三是价值取向严重扭曲,腐化了党员干部队伍。四是引发分配不公,损害了干群关系,破坏社会秩序。

    秋桐还告诉我,集团有的经营部门小金库即使设立出纳管理,也只是直接听命于“一把手”,出纳只负责账面的简单记账处理,从不过问小金库支出款项的真实去向和实际用途,报销凭证也很不规范,小金库即使出现了问题也长期不会被发现,这就使小金库成为一些部门领导人员贪污、挪用公款的“温床”。平总的出事也这个不无关系。

    秋桐同时说,小金库化大公为小公,破坏单位财务制度,使得大量资金游离于财务核算之外,单位效益缩水。小金库主要用于给少数或个别人任意提高福利待遇,以各种名目滥发奖金、补贴,请客送礼,招待应酬,报销个人费用和职务消费,助长了奢侈之风,造成了国有资产的严重流失。同时由于小金库本身是暗中存在,因此,其管理绝大多数不规范。从小金库的设立、到支出、收入以及做账往往由极少数人甚至一个人知晓并管理,且是单位负责人或领导心腹。小金库诱发的职务犯罪案件涉及人员主要是单位“一把手”和具体经办的财会人员、管理人员。可以说,单位“一把手”和财会人员已成为因私设小金库导致职务犯罪的频发涉案群体。

    既如此,秋桐就决心要严格认真去落实集团早已下发的有关文件,准备先摸底,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向党委会汇报,建议来真格的彻底清理小金库。

    而在清理小金库这项工作上态度同样很坚决的,还有季书记。

    刚开完经管办的例会,秋桐打了内部电话过来,让我去孙东凯哪里去一趟,说孙东凯要听取我关于最近发行工作的情况汇报。

    “他特意给你打电话让你找我的?”我问秋桐。

    “是的……”秋桐说。

    “奇怪!”我说。

    “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呢?”我说。

    “这不奇怪啊,他这么做事按照程序来的,不越级啊……”秋桐说。

    “哼……”我哼了一声:“以前他没有这么按照程序做过……”

    “你想到哪里去了?”秋桐说。

    “没想到哪里去……”我说完挂了电话。

    似乎隐隐感觉孙东凯通过秋桐来通知我过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在金三角那边风云暂时平息的时候,我似乎感觉集团里又要开始阴云密布……

    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那里看报纸,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看我进来,孙东凯笑起来,招招手:“小易,来,坐……”

    我关好门,坐到孙东凯对过,孙东凯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

    我打着火机,先给孙东凯点着,然后我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看着孙东凯:“孙书记,秋总说你找我来汇报工作……”

    “嗯……”孙东凯点点头:“是的,我想听听最近发行工作的开展情况……”

    我于是开始汇报,我汇报地很详细,足足汇报了半个多小时。

    孙东凯听得极有耐心,一句话都没有插。

    等我汇报完,孙东凯沉吟了几秒钟,然后点点头:“嗯……很好!”

    然后,孙东凯就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一次沉默了大约有五分钟。

    “那天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一会儿,孙东凯慢悠悠地说。

    “什么事?”我故作不知。

    “你说什么事?我最近还交代你什么事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不悦。

    “哦……你是说让我密切监视秋总的事吧……”我做恍然大悟状,拍拍脑袋,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孙东凯坐直身子,看着我,皱皱眉头:“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什么我让你干嘛干嘛……还有,讲话怎么能这么直接?你就不能声音小点?”

    “哦……哦……好,我知道了!”我做不好意思状挠了挠头皮。

    “说正事……”孙东凯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低声说:“最近,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结果,有重大发现……”

    “哦……”孙东凯眼神一亮,急促地说:“快说——”

    “我发现——”我刚要说下去,孙东凯突然又挥手制止了我:“等等——”

    我住了口,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起身到了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看,然后关好门,将门反锁上,接着回来,两眼紧紧盯住我,低声说:“开始讲——”

    我眨眨眼睛,说:“我先吸支烟——”

    孙东凯又皱了下眉头,我不理会,自顾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才开始说:“孙书记,最近我严格落实了你那天对我的指示,结果,有重大发现……”

    孙东凯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我心里暗笑,脸上的表情却很郑重很严肃,压低嗓门故作神秘地说:“我发现秋总最近和一个人接触特别频繁,两人的交往很诡异……”

    “谁?”孙东凯的声音兴奋又紧张。

    “曹总……”我说。

    “谁?你说谁?”孙东凯似乎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

    “曹总……曹丽!”我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你——”孙东凯不由一怔。

    我自顾说下去:“自从接到你的指示后,我就格外注意观察秋总的动向,格外注意和她接触的人……结果呢,我发现最近曹总和秋总两人之间的接触格外异常,太频繁了,曹总隔三差五就要到秋总哪里去一趟,每次都还显得神秘兮兮的,有时候正好我在,曹总就支支吾吾地不说话,或者想办法把我支开……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曹总极有可能在和秋总一起密谋什么勾当……说不定……”

    “好了,行了——”孙东凯突然打断我的话,满脸沮丧的神色:“行了,不要继续说了……”

    “怎么?”我做惊愕状看着孙东凯。

    “你这是什么重大发现?你这也算是重大发现?”孙东凯的口气有些恼火:“你这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怎么?这不算是重大发现?”我带着委屈的表情看着孙东凯:“孙书记,我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这的确是我的重大发现啊,以前曹总和秋总基本是不大来往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两人接触的太频繁了,的确很异常啊,我正是因为发现她们的接触不正常才给你汇报的……要是你觉得我的工作没有效果没有收获没有价值,那我以后就放弃,再发现什么就不用给你汇报了……”

    孙东凯两眼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眼里看出来什么,我皱紧眉头依旧带着一副委屈的表情,闷闷地抽烟。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就笑了下:“嗯……小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我说。

    “这个……我要说,你完全落实了我的指示,你的工作是做的很好的,很有收获,只不过……曹丽和秋桐接触频繁,虽然也算是重大发现,不过,她们都是女人啊,女人之间来往频繁,基本都是吃喝购物那些事,都是些女人之间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具备什么实用的价值……但是呢,你的工作成效却是不能否认的,你对我的指示落实地很好,下一步要继续坚持,继续发扬,继续落实,要有新的发现,要有新的更有价值的发现……特别要注意秋桐和男的之间有什么来往,特别要注意秋桐和集团其他党委成员之间有什么秘密接触,这才是我要你抓的重点……”孙东凯苦笑着说。

    “哦……”我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看来之前我还是没有领悟透彻……行,你放心,下一步我会更加严密观察的……哎——你早和我说这些啊,早说这些,我也不用绞尽脑汁为曹总和秋总的事费那么多精力了……”

    听我的口气,似乎责任不在我,都在孙东凯。

    孙东凯又是一阵苦笑,说:“好吧,算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责任在我,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这回是真的明白了!”我忙点头。

    “那就好好落实我的话……”孙东凯说。

    “孙书记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我做事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我一拍胸脯。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又高兴起来:“我当然相信你做事的能力,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绝密的任务交给你了,我这是基于对你能力和忠诚度的绝对信任……”

    “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和看重的……”我信誓旦旦地说。

    孙东凯似乎对我的话很满意,不知他是真满意还是装作满意,但表面上看起来还过得去。

    “这事就先这样……”孙东凯说:“我还想问你个事……”

    “嗯……你说……”

    “你们经管办和集团审计科正在联合梳理集团各经营单位的财务,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啊,这是根据党委的安排进行的啊……这你难道不知道?”我说。

    “我当然知道,这还是我最后做的决定呢……”孙东凯咧咧嘴说。

    “嗯……”

    “而且,你们还在和审计科一起摸各经营单位小金库的底子,是不是?”孙东凯又问。

    我做意外状:“我们这也是根据集团党委的决定来开展的啊,你不知道?”

    孙东凯又是一咧嘴:“党委的决定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在落实,是不是真的在认认真真落实……”

    “集团党委的决定我们当然要严格落实了,哪里敢糊弄呢!”我说。

    孙东凯的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这次审计活动包括摸小金库的底子,是季书记在党委会上突然提出来的,一提出马上就得到了秋桐的极力赞同,其他党委成员也没有理由提出异议,孙东凯在季书记的紧逼坚持下,找不到理由否决这个提议,因为事先不知道,他就没有机会和其他党委成员私下沟通做工作,于是也没有得到其他党委成员的支持,只能赞成答应下来,似乎他是很不愿意搞这次的财务梳理和小金库摸底行动,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似乎,孙东凯对这次季书记和秋桐大力支持开展的活动带着一些隐隐的不满,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关于这次财务梳理和摸底工作,除了正常渠道经管办和审计科的工作汇报之外,如果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你要及时给我汇报……”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接着又问:“那……孙书记,什么叫异常的发现呢?”

    孙东凯足足看了我有五秒钟,然后说:“自己琢磨……”

    孙东凯似乎有些不满我的愚钝。

    我说:“好,我回去认真琢磨……”

    “小金库……小金库……”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着孙东凯,我突然想,既然集团各经营单位都有小金库,那整个集团是不是也有小金库呢,小金库里到底有多少钱,恐怕只有孙东凯和财务中心的主任知道,甚至主任也未必知道,只有管金库的出纳知道。这可是独立于集团财务之外的一笔款项,这款项或许很多很多,或许不是很多。到底有多少钱,是个迷,恐怕孙东凯连曹丽都不会告诉。

    孙东凯之所以对这次季书记主导下的清理小金库行动如此关注,恐怕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担心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来。秋桐这次紧跟了季书记的步伐,恐怕这也是孙东凯不安的原因之一。

    而且,季书记和秋桐有过秘密接触,恐怕孙东凯怀疑他们要针对的不仅仅是小金库这事,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恐怕是担心季书记和秋桐和合谋捣鼓其他事,而这其他事同样会牵扯到他,甚至是牵扯地很深。

    虽然孙东凯是集团一把手,虽然孙东凯能控住大多数党委成员,但他对季书记,似乎有些棘手,季书记是个软硬不吃的人硬茬,又是干过多年纪检工作的,侦办这些事情,小菜一碟,经验丰富,孙东似乎是对季书记很忌惮的,却又有些无奈。毕竟,他是没有权力撤销季书记的职务的,季书记和秋桐都是副处级干部,是市委任命的。

    看来,这段时间,季书记也一直没有闲着,不但他没有闲着,而且秋桐也没有闲着。

    似乎,季书记和秋桐已经在我毫不知晓的情况下站在了同一战线,当然,他们站在同一战线是在公平正义和道义的基础上,应该是不带个人私心杂念的。

    “这段时间,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秋桐和季书记有什么秘密接触?难道就没有探听到他们的什么动向?”孙东凯又说。

    我摇摇头:“木有……什么都没有发现,就是发现曹总异乎寻常地和秋总接触……”

    “嗯……你下一步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曹丽身上了,女人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关心……多给我注意其他的……”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忙说。

    孙东凯用郁郁的眼神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但随即眼神又有些发狠,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狞笑……

    冷眼看着孙东凯的表情变化,我的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但随即也有些发狠,心里也狞笑了下……

    我再次感到,或许,离我和孙东凯决裂的日子不远了,我这只狐狸的马脚早晚要暴露了,我和孙东凯或许不日将展开一场生死决斗,展开一场血腥厮杀……

    我们的蜜月或许即将过去,在过去之前,还会有一段蜜月的高朝期,这个或许和做那事一样,高朝过后,往往会是失落和惆怅。

    突然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冲动,还有些兴奋。

    我的脑子里突然梳理出一条线:孙东凯——曹丽——曹腾——王林。

    似乎,这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最大的蚂蚱是孙东凯,最小的是王林。而在这条线之外,还有雷正和伍德,他们又是一条线,两条线似乎是交叉在一起的。

    我想,或许我应该将这两条线揉搓一下,让他们变成线球,然后将线球放到粪坑里去侵泡一番……

    当然,想归想,我似乎目前还不具备将线搓成线球的能力和实力。

    从孙东凯那里出来,我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到了海边去透风,继续梳理自己的思路……

    站在海边,日暮黄昏,海风冷飕飕地吹来,显出几分凄冷和单调。

    眺望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小岛端坐在海面上,那是金银岛,李顺的金银岛。

    虽然没有废弃,但李顺已经很久没有来金银岛了,我也没有。

    金银岛上的山洞已经被老黎封死,山洞里还有一大箱子的金砖。

    不知这箱金砖最终花落谁家,不知这金砖到底是何人留在这里的。

    似乎,到目前为止,知道这山洞里埋有巨额宝藏的只有我。

    似乎,又不只有我。

    最近伍德玩了一次似乎有所收获又似乎没有达到目的的游戏,不知他到底要玩什么,不知他下一步又会玩什么,不知他是只在和李顺玩游戏还是要要将游戏玩的更大,甚至在策划一场巨大的全面的阴谋,这阴谋甚至囊括到了集团内部……

    而集团内部,在一片风和细雨中,似乎正在酝酿着疾风暴雨,正义和邪恶的较量正在紧密锣鼓,而在集团内部正义一方的操鼓手,是季书记和秋桐,我暂时还搀和不进去。

    但我知道,只要有秋桐参与,我是必须要搀和进去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有秋桐的战斗场合怎么能缺了我呢?

    似乎,我正面临着两条战线的斗争,两条战线都缺不了我。

    又想到了老黎,似乎,老黎正置身度外悠闲地观战,他似乎就是个打酱油的。

    似乎,老黎很喜欢做打酱油的,他一直就在打酱油。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会不会突然把酱油瓶摔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摔酱油瓶。

    想到伍德和孙东凯,不由就想起了雷正,这位大权在握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不知最近在忙些什么,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突然很想他。

    想到雷正,就想起了他的政坛死敌关云飞,除了那天在韩国见到老关和秦璐这对野鸳鸯,一直没有见到他,有些日子没和他亲切交流了。不知这位老兄在省城学习的收获怎么样。

    又想到了秦璐,那天在海边遇到她她说的那番话,让我回味好久,分明感觉到秦璐已经不再心甘情愿做默默无闻的幕后奉献者了,分明感觉到秦璐是一个在仕途上很有野心的人,她想实现自己野心的途径,似乎是要从老关身上打开突破口,老关成为她实现自己政治抱负的一个关键跳板,虽然她未必对老关有爱情,但她却似乎想成为老关的正室,想取谢非而代之。

    女人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是很可怕的。秦璐之所以现在有这种取谢非而代之的想法,一定是她感觉自己和老关的关系已经瓜熟蒂落了,或者自己已经有把握能控制住老关的一部分了,或者老关已经给她做了什么真心或者假意的承诺了,而这承诺不知是何时做出的,如果是正在做那事的时候说的,那基本是废话,男人在做那事的时候为了博取女人的欢心,是什么承诺都可以做的,但提上裤子未必就真的认账。而秦璐一旦把老关那时的话当了真,那可就真的悲催了。当然,如果秦璐真的是掌握了老关的什么秘密,那老关还真的就要从某种程度上受制于她,她要提出让老关休了谢非娶她,老关还真要为难犯愁。但也说不定老关是真的想和谢非离婚娶秦璐呢?这也难说啊……

    想了多种可能,都不能确定,似乎老关和秦璐之间,什么可能都有。

    想到老关和秦璐,就不由想起了谢非,想到了不知道到底被我日没日的师姐。

    我不知道谢非到底对老关在外飘彩旗的行为有没有觉察,也不知道谢非知道不知道秦璐的存在,也不知道谢非对老关到底有几分真感情,也不知道如果老关愿意不愿意和她离婚,也不知道如果老关提出离婚谢非会不会答应会不会大吵大闹,也不知道秦璐会不会和谢非当面摊牌……

    太多的不知道。

    正在琢磨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师弟……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呢?”

    回头一看,谢非来了,穿着一件深色风衣。

    “呵呵,我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呢……”我笑着:“师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出差刚回来,打车往家走呢,正好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就下来了……”谢非笑着说。

    “哦……去哪里出差了?”我说。

    “去省城……”谢非说。

    “省城……”我顿了下,接着笑着:“那师姐一定是公私兼顾了……”

    “呵呵……此话何意呢?”谢非说。

    “你没有去看看关部长吗?他可是在省委党校一个人过着光棍汉的日子呢……”我说。

    “呵呵……”谢非又笑了下,笑得有些干巴:“难道我到了省城就必须要去看他吗?再说了,那些去学习的高官,真的都是在过着光棍汉的生活吗?”

    谢非似乎话里有话啊,我听出来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非默默地看着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师弟,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说。

    “你相信爱情吗?”谢非问我。

    “这个……”我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你心里有过真正的爱吗?”谢非又问。

    “真正的爱……”我重复了一遍,接着肯定地点点头:“有,有!”

    “那你是个幸福的人,有过真爱的人,都是幸福的……”谢非说。

    “难道……你没有过?”我说。

    “我……或许有过,或许没有过……或许之前没有,或许现在有……”谢非的回答让我觉得很模棱两可。

    我不由笑起来:“师姐,你说的很有趣,我听晕了……”

    “是吗?你是真的听晕了吗?”谢非说。

    我不由干笑了下。

    谢非看着远处的海面,一会儿幽幽地说:“其实我很愿意相信爱情,其实我很希望自己的心里有真爱,可是……”

    我默然无语,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这话你赞同吗?”谢非没有看我,但分明在问我。

    “我不知道……师姐你呢?你怎么看?”我说。

    谢非没有直接回答我,轻声说:“很多人在结婚之初,都认为自己的爱情修成了正果,认为自己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时间在期许和憧憬中慢慢流逝,日子越过越乏味,感情越来越淡。回想恋爱时的甜蜜,新婚时的幸福,似乎都为现在的生活埋好了炸药。于是,开始整天絮絮叨叨,怨天尤人,感叹现在生活的平淡,家庭琐事的烦恼;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对方是否真的爱自己。

    爱情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或许它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里。谈恋爱其实是作为孩子时期的我们玩的一种高级的游戏,恋爱的双方则是游戏里的好搭档,既然是游戏就必定有输赢,赢了的人满心欢喜,输了的人则去寻找新的搭档,开始新的游戏。当两个人手牵着手,怀揣着满满的喜悦,去领结婚证的时候,游戏结束了,这时才是两个人真正的开始……”

    我静静地看着大海,听着谢非的话。

    “……很多人都是因为渴望得到幸福,才走到了一起。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呢?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底才感觉得到。你在羡慕谁,谁又在羡慕你?没有主角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却不料自己的不幸生活也是他人的幸福坐标。或许,我们不一定要通过比较生活中的高低起伏来获得幸福,但通过认识与比较更过关于幸福的思想与感悟,一定会对幸福生活的本质了解更多、更深

    有些人结婚了就把难得糊涂当成了自己处事原则。就像大漠中的鸵鸟遇到危险时,它总会把头埋在沙堆里,以为自己看不见就安全了。其实,生活中的矛盾也是感情生活的调和剂,不要盲目的把所谓的矛盾当作是背叛婚姻的理由。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你胆怯了,不敢面对现实的生活。谈恋爱时是需要爱情,可是婚姻需要的是感情,需要的是双方付出。爱情不是维系婚姻生活的构体,它只是一剂调味品,感情才是婚姻生活幸福的保护伞……而其实,我有时候是胆怯了,是不敢面对现实了……”说到这里,谢非停住了,片刻,轻轻叹息一声。

    似乎,谢非最后这段话是在为自己开脱什么,在安慰着自己的什么行为。

    我也不由一声叹息,不由想起浮生若梦和我讨论婚姻和爱情时曾经说过的话:生活中的烦心琐事就如同空气中的粒粒灰尘,我们无法阻止它们进入心田。所以我们应该已广阔的胸怀去容纳它们,慢慢地、静静地让它们沉淀下来。所以不管婚前怎么样,婚后的幸福生活是需要两个人来经营的,通过改变自己来改变生活的质量,提升婚姻的幸福度……

    又记起秋桐说:幸福并不复杂。饿时,饭是幸福,够饱即可;渴时,水是幸福,够饮即可;裸时,衣是幸福,够穿即可;穷时,钱是幸福,够用即可;累时,闲是幸福,够畅即可;困时,眠是幸福,够时即可。爱时,牵挂是幸福,离时,回忆是幸福。人生,由我不由天,幸福,由心不由境……

    此时,仿佛隐约感觉到了谢飞心里的愁绪和烦忧,似乎,她此时心里是极度不安宁的,想法是很多的。

    但我却无能为力,我没有任何能力和办法去帮助她。

    当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有什么想法,不知道她到底为何而不安。

    我突然不想和谢非继续谈下去了,想逃离。

    于是,我说有事要走,谢非笑了笑,点点头。

    我转身离去,走了一段路,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暮色里,谢非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寂寞……

    此时,我隐约有一种预感,在谢非老关和秦璐之间,可能要出事。

    但我没有预感到会出多大程度的事,我不是神人。

    当然,我此时不会想到,后来真的出事了,而且出事的严重程度大大超出了我的心理预期。

    这是后话。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接到宁州林亚茹发来的急电,电云:调查潜伏内鬼之事有了重大进展……

    林亚茹的电文内容很模糊,只说有了重大进展,却没有具体内容。似乎,这内容只能让我知道,甚至接收电文的方爱国也不能知晓。

    看完电文,我直接出去找了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拨打了林亚茹的手机号,林亚茹那边没有接,直接是拒接。

    然后,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守在公话旁。

    不大一会儿,公话响了,我接听,果然是林亚茹打来的。

    “副总司令好……”林亚茹的声音。

    “你这是用哪里的电话打来的?”我说。

    “电文发出后,我估计副总司令会给我打电话,也猜到副总司令不会用自己的手机,刚才看到一个星海区号的座机电话,我想一定是副总司令打来的,于是没有接,然后,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打回来了……”林亚茹说。

    林亚茹的聪明和警惕性让我很满意,我说:“很好,保密意识和警惕性很高……”

    “谢谢副总司令夸奖!”林亚茹说。

    “为何电文里提及具体内容?”我说。

    “还是保密需要……”林亚茹说。

    “对方爱国他们也需要保密?”我说。

    “是的,我这是严格按照革命军保密条例办事……有可能涉及到长官个人**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林亚茹说。

    “涉及到我个人**……怎么个涉及法?”我说。

    “下面我给副总司令汇报我们所侦查到的情况……”林亚茹没有直接回答我。

    “好,说吧……”我说。

    “国庆节期间,伍德的保镖来了宁州,住在我们的大酒店,在这期间,他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大多数时间呆在房间里不出门,连吃饭都是餐厅服务员给送的……我们怀疑酒店里可能有内鬼在和那保镖接触,但又没有明确的调查方向,经过分析之后,副总司令指示我们秘密调查那服务员,于是我们就从餐厅服务员入手开始了秘密调查……”林亚茹说。

    “是的,怎么样,问题是不是出在那服务员身上?”我说。

    此时,我觉得应该是**不离十。

    “不是……”林亚茹回答。

    “哦……”我稍微有点意外。

    “我们秘密调查了餐厅的所有服务员,包括和保镖接触过的,包括有可能通过送饭的服务员间接和保镖接触的,统统查了一遍,但最后,都排除了怀疑……”林亚茹说。

    “哦……是这样……那……”我有些困惑了。

    “虽然排除了餐厅服务员的嫌疑,但我坚信那保镖来宁州一定是有目的的,他选择住在我们的酒店,一定会和潜伏的内线接头,只要接头,就一定会有接触,这是必然的……”林亚茹说。

    “是的,必定会有接触!”我说。

    “我们一直疏忽了一个地方,那是必然要和保镖有接触的部位……”林亚茹说。

    “哪里?”我说。

    “酒店前台!”林亚茹说。

    “对,”我一拍脑袋:“是的,所有的住店客人都必须要走这一关,我们的思维被误导了,只把注意力集中到餐厅服务员身上,却忽视了前台……不对,不是我们被误导,是你们被我误导了……”

    “呵呵……”林亚茹轻笑一声,接着说:“在调查餐厅服务员无果之后,我们把主要目标指向了酒店前台的服务员,我调取了酒店国庆节保镖入住前后的所有视频资料,一点一点播放,一段一段分析,终于,我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极其不引人注意的动作……”

    “什么动作,说——”我说。

    “保镖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交押金的时候,他交的是现金,直接把几张钞票递给了一个小伙子服务员,钞票是对折递过去的,那小伙子接过钱后,没有点,直接放到了柜台的现金抽屉里,接着就给保镖办理住宿手续,办完手续保镖离开柜台之后,那小伙子趁周围没人注意,迅速拉开抽屉,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进抽屉,然后顺手把原来对折的那几张钞票塞进了自己口袋……”林亚茹说。

    “嗯……”

    “也就是说,他用同等数目的钱把保镖交的押金给置换了,保镖递给他的几张对折钞票里一定夹带了什么东西,或者这钞票本身就有猫腻……”林亚茹说。

    “嗯……你分析地很正确!”我不由赞叹林亚茹的细心。

    林亚茹继续说:“在保镖离开酒店那天,恰好又是这小伙子服务员值班,又是他为保镖办理的退房手续,退还押金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从现金抽屉里拿出钱,是对折递给保镖的,而保镖数都没数九直接装进了口袋……”林亚茹说。

    “如此看来,这前台的服务员有问题了……”我说。

    “是的,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前台服务员有问题,于是,我开始入手调查这小伙子的来历……”

    “查清他的来历了吗?”我说。

    “这一查,又发现了新问题,小伙子在应聘的表格上填写的自己是宁州当地人,奉化溪口镇上的,身份证我也验证了下,上面的内容也和应聘时的一致,但是,他的一口普通话里,却夹带着不大明显的东北口音,没有当地普通话的味道……”林亚茹说。

    “嗯……”我的心一跳:“继续往下说——”

    “发现他的可疑之处之后,我没有惊动他,接着调查他是怎么应聘进来的,是谁把他招聘进来的……”林亚茹说。

    “是谁?”我说。

    “孔昆,他是孔昆介绍给张小天应聘进来的……”林亚茹说。

    “什么?孔昆?”我有些吃惊了。

    “是的,是孔昆,副总司令感到很意外,是吗?”林亚茹说。

    “是——”

    “其实我对这个结果也感到很意外……似乎,这隐约能说明什么问题,当然,我不敢贸然就断定孔昆什么事,可是,干我们这行的,职业的敏感似乎也能让我们嗅到什么……”林亚茹说。

    “你是怀疑孔昆……”我说。

    “不是我非要怀疑,而是……”林亚茹说:“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这么怀疑的,可是……”

    “孔昆是负责旅行社的,怎么会给酒店介绍人呢?”我说。

    “我调查了,当时孔昆推荐这人的时候理由似乎很合理,她说这小伙子本来是来应聘旅行社业务部的,但经过考察,她觉得他做不了这一块工作,但看小伙很精神,很有眼头,很适合做酒店前台服务员,于是就推荐给了张小天……那个时候,酒店和旅行社都是刚刚创立,都在大规模招聘人,对一个普通的酒店前台岗位,张小天自然也不会格外注意,接着就安排下面的人面试了,接着就录用了……”林亚茹说。

    “如果是这样,那么,关于孔昆,你怀疑她会是……”我有些不敢往下想了。我知道孔昆和冬儿关系很密切,但充其量她只是帮助冬儿打探海珠的消息,那也不过是女人间的事情,但现在,林亚茹调查到这一步,似乎将潜伏内鬼头目的矛头指向了孔昆。如果真的是孔昆,那么,无疑她就是……

    “我怀疑她是伍德安排进来的内鬼,或者说她是被伍德用金钱收买了,潜伏在海珠身边的人,她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所以又发展了几个下线……”林亚茹干脆地说。

    我的心猛跳不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可怕了,孔昆是海珠身边的高级管理人员,海珠的事情她知道的太多了,她太容易得到海珠的任何消息了,难道,她一方面是在为冬儿打探海珠的消息,另一方面又在为伍德工作?为伍德工作的目的当然不是全部针对海珠,主要还是通过海珠针对我。而冬儿,也未必能知道孔昆目前的真实身份。

    虽然穿了不少,我还是不由打了个冷战。

    “除了你所知道的那小伙子是孔昆介绍进来的,还有什么证据吗?”我有些不死心。

    “有——”林亚茹干脆地说。

    “讲——”我说。

    “根据我们的人回忆,根据我调取的以前的一些监控视频分析,我发现孔昆至少有三次到酒店前台逛游,而这三次,那小伙子都恰好在前台上班,虽然没看到他们有什么直接接触,没有发现他们交换什么东西,但恐怕他们在外人听不出什么东东的闲聊里,也能传递透露什么信息……”林亚茹说。

    “除了这些,还发现孔昆和其他的什么人有异常的接触吗?”我说。我感觉如果孔昆真的是伍德安排潜伏的高级头目,那么她发展的下线未必就只有这一个人。

    “到目前还没有,我们正在严密监视着孔昆的一举一动……当然,我们的行为是极其保密的,她是没有任何觉察的……”林亚茹说。

    “为什么你说这个发现和我的个人**有关呢?”我说。

    “这个……我想副总司令心里明白的……”林亚茹的口气有些暧昧。

    “我明白什么?”我说。

    “呵呵……”林亚茹笑起来:“副总司令明白什么,不是我们下属可以说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单独直接向副总司令汇报……”

    我明白林亚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有些尴尬。

    “这事你向大本营汇报了吗?”我说。

    “直接向总司令汇报了!”林亚茹说。

    “他怎么回复的?”我说,心里有些发沉。

    “总司令回复说,第一,此事务必马上直接向副总司令汇报;第二,此事今后的措施和处理步骤,一切听从副总司令的命令;第三,要进一步加强对海珠极其家人以及副总司令家人的保护,如果有必要,大本营可以再增派人手;第四,如果发现对方有什么狗急跳墙的举动,要采取果断处置措施,绝不留情……”林亚茹说。

    “哦……”这四条看起来是给我放权了,但又似乎有些前后矛盾,第四条显然是李顺在做明确的指示。

    “副总司令,请指示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林亚茹说。

    我想了想,说:“第一,不能打草惊蛇,调查要做到完全秘密,万万不可惊动任何人;第二,马上全方位加强对已经发现的孔昆和那小伙的监视,特别要注意孔昆和海珠之间的来往和交谈内容,还有,要注意观察和孔昆接触频繁的有那些人,力争尽快将她的下线彻底摸清;第三,马上对孔昆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包括她的办公室宿舍,都要安装窃听器,还有她的车,还有,密切注意她的电话通讯……”

    “是——”林亚茹回答。

    “在海珠面前,不要有任何异常表现,海珠对孔昆是很信任的,不要轻易在海珠面前说孔昆的什么话,那样会让她反倒对你起疑心,毕竟你和海珠认识的时间没有孔昆久,毕竟孔昆是海珠从星海带到宁州去的……”我又说。

    “好,我记住了!”林亚茹说。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对你的身份有疑心吧?”我说。

    “应该是没有……”林亚茹说:“我平时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主要协助海珠做好公司的工作,我和张小天孔昆的关系都是处理的很好的……”

    “张小天最近表现如何?”我说。

    “他的表现还算正常,把酒店打理地井井有条,看得出他对海珠是十分忠心的,当然,他对海珠的忠心是因为你……”林亚茹说。

    “他没有对你有什么疑心?”我说。

    “这个……应该是没有的……”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的口气似乎有点迟疑,我说:“张小天可是经历过黑道的人,江湖经验也是有一些的……”

    “哦……呵呵,我会注意的,谢谢副总司令提醒!”林亚茹说。

    “对于孔昆……”我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采取任何行动……”

    “是——”林亚茹答应着。

    我挂了电话,慢慢走回宿舍。

    此时,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还有些乱糟糟。

    林亚茹汇报的情况,似乎矛头直指孔昆,似乎孔昆的嫌疑十分大,我实在不愿意相信孔昆会是潜伏在宁州海珠身边的内鬼,十分不愿意相信孔昆会为伍德做事,十分不愿意相信孔昆会帮助伍德来对付我。想起孔昆对我的那些暧昧,我心里十分矛盾,难道孔昆做的那些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她是为了什么要为伍德做事呢?是为了金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或者她是被伍德抓住了什么把柄,被胁迫为伍德做事的?

    一时理不清头绪,看来,只能等林亚茹进一步摸底的结果来验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根据目前的情况,似乎孔昆的嫌疑真的很大。

    走到楼下,抬起头,看到冬儿的房间正亮着灯。

    我直接上楼,站在冬儿房间门口,敲敲门。

    随即冬儿就开门了,穿着睡衣,头发还没干。

    显然,她刚洗完澡。

    看到我,冬儿似乎很开心,虽然也有些意外,毕竟,我很少主动来找她。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我说。

    冬儿莞尔一笑:“当然可以,欢迎——来,进来!”

    我进去,冬儿关好门,又趴在猫眼往外看。

    “外面没有人——”我说。

    “呵呵……”冬儿笑起来:“小克,你坐,随便坐,我给你冲杯咖啡……”

    “哦……”我坐下,冬儿去冲咖啡。

    沙发上放着冬儿随身带的小包包,我看了几眼,突然心里一动,接着将包打开,将手伸进去——

    蓦地,我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我的心一颤,拿出来,竟然是一把十分精致的小手枪。

    冬儿的随身包里竟然带着手枪!!

    打开看了下,里面押满了子弹。

    我不禁有些心惊胆战,把小巧的手枪放在手心反复看着……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冬儿出来了,端着咖啡,面带不悦之色。

    我看着冬儿:“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冬儿把咖啡放下,然后一把从我手里把手枪拿走,又放进自己的小包里,然后坐在我对面说:“你管这么多干嘛?”

    “我不管你上天!”我说。

    冬儿虽然说不让我管,但我说这话似乎又让她有些中听,她抿嘴一笑:“我就上天!我不但上天,我还入地!”

    “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带枪干嘛?你这不是作死吗?”我说。

    “我就作死!”冬儿说。

    “你——”我有些生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小克,不要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这世道这么乱,一个女人单独在外,没有一点防身的东西怎么可以呢?谁让你不管我的,你要是天天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不带这玩意儿……”冬儿说。

    “我给你说,私自携带藏匿枪支都是违法的,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一旦被抓住,你就完了,你要蹲监狱的,知道不知道?”我说。

    “得了,你少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不能私藏枪支,你呢?你没有吗?你光教训我,你自己做的怎么样呢?”冬儿反问我,翘起腿,白皙的小腿在睡衣下摆处晃动着……

    “我……我是没办法,被逼的,你不能这样!”我说。

    “我同样也是被逼的,我也是没办法!你以为我愿意整天带着枪啊……”冬儿说。

    “你怎么就没办法了,谁逼你的?”我说。

    “你——”冬儿脱口而出。

    “我——”我一愣。

    “当然是你,你要是不混黑道,你要是和我一起远走高分,我犯得着这样吗?”冬儿说。

    “我……”我又无语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的人在干吗,你在星海的几个手下一直在监视我,轮流监视我,当然,我也知道他们在监视皇者和保镖……”冬儿冷笑一声:“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我知道这未必一定是你的意图,但肯定是李顺这个人渣的命令,伍德前几天去了仰光,李顺一定是紧张了,他一定是命令你在星海的几个喽啰随时准备处置我们几个伍德手下,李顺知道我恨他的,他自然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我早就打算好了,如果这几个喽啰敢对我下手,我会毫不犹豫开枪打死他们……”

    “你认为你能打死他们吗?”我苦笑。

    “你认为一定不会吗?假如我是个男的,或许未必会,但我是个女人,女人,男人一向都轻视的,这反而会是个机会,我想你的几个喽啰未必会知道我随身带枪的吧,不但他们不知道,周围的所有人,除了你刚刚知道,没有人知道的……当然,我带枪,也不仅仅是防备李顺那个人渣……”冬儿说完,端起咖啡递给我:“呶——不要纠结这事了,喝吧,我亲自给你研磨亲自给你冲的……”

    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冬儿说。

    “嗯……不错!”我说。

    冬儿笑起来:“海珠未必有这手艺吧?”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哼……”冬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说:“冬儿,你活得很累啊……”

    “这都是你造成的……”冬儿说:“你以为我愿意累……”

    我苦笑。

    “你今晚来我这里,恐怕不是单纯为了搜查我的手枪的吧?”冬儿说。

    我点点头:“嗯……冬儿,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冬儿微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好啊,好——”

    我说:“你给了孔昆多少钱?”

    冬儿一愣,看着我。

    我继续说:“或者说,你给了孔昆什么好处,给了她什么承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冬儿说。

    “你懂的……”我说。

    “哈……我要是说不懂呢?”冬儿又笑起来。

    “你一定懂的……”我看着冬儿,放下杯子。

    “好吧,我懂,我懂……”冬儿说:“我给了孔昆什么好处你不用管,但我想你或许已经知道孔昆和我的关系是不错的……”

    “嗯……”我看着冬儿。

    “我知道你早晚会知道的,知道孔昆虽然跟着海珠在宁州做事,但她在我和海珠之间,却是偏向我的,海珠有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她会及时告诉我,当然,她告诉我的是不是全部,我无法确定,这丫头也是很狡猾的一个人,心眼不少……但我要告诉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我只是想通过孔昆知道海珠的一些消息,我并不想利用孔昆来达到其他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我的爱情,为了我和你……”冬儿说。

    冬儿说的话和我的判断基本一致,看来,冬儿并不知道孔昆有可能是在为伍德做事的事情,她只是想利用孔昆来达到情场上的目的。

    我说:“除了你刚才说的,你怎么看孔昆这个人?”

    冬儿皱皱眉头,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问问!”我说。

    “你是怀疑孔昆……”冬儿的眼皮突然一跳。

    “你不要想多了……”我说。

    冬儿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思考。

    冬儿太敏感了,她似乎从我的话里感觉到了其他的什么。

    一会儿,冬儿说:“你是不是怀疑宁州海珠那边有伍德派去的人,有潜伏的哪里的内鬼?”

    我没有说话。

    “你应该这样怀疑的,我其实也在怀疑这一点……海珠这个蠢货在宁州大张旗鼓招聘人,伍德的人浑水摸鱼进去是极有可能的,按照伍德做事的风格,不安插自己的人是不正常的,这样的机会傻瓜才会放过,而海珠这个蠢货显然是无法辨别真伪的……”冬儿说:“你刚才问我孔昆的事,难道,你是怀疑孔昆……”

    聪明的冬儿竟然思维转换如此之快,直接就想到这一点。

    我不由心里赞叹今日的冬儿果然和以前不同了,她竟然会有如此敏捷的分析和判断。

    我打个哈哈:“你怎么想的这么多,我没想到的你竟然都想到了,你想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没这意思的……我只是随便和你聊聊孔昆,看,你竟然想到那方面去了……”

    冬儿又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笑了:“好吧,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我是想多了,孔昆这丫头没那么复杂的,我觉得她不会的……”

    不知冬儿这话是真是假。

    不过,此时看起来像是真话。

    我松了口气,说:“你觉得孔昆会真心帮你吗?你就那么肯定她是真心帮你的?她和海珠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呢……”

    冬儿说:“虽然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保孔昆会真心帮我,但起码这几次她告诉我的事情,都是真的……当然,也不排除她两面通吃,反过来向海珠通报我的什么消息,不过,她这点恐怕是很难做到的,我的事情,都会选择性告诉她的……”

    冬儿竟然考虑地如此周到。

    冬儿继续说:“还有,我知道孔昆对你是很有好感的,是有那意思的,不过,我只当做不知道而已,我目前最大的敌人是海珠,等我击败了海珠,再回来收拾她这个不自量力的丫头……当然如果她识相最好……”

    听了冬儿的话,我又有些困惑,冬儿都能看出来孔昆对我有那暧昧的意思,海珠怎么就一直没发觉呢?难道她是被孔昆制造的假象迷惑住了双眼?还有,如果孔昆真的是对我有那意思,又怎么会帮助伍德对付我呢?这不是有些矛盾吗?

    我对冬儿说:“似乎,在你看来,每一个我身边的女人,每一个我认识的女人,都对我有那意思?”

    冬儿说:“难道不是吗?你自己看看哪,云朵、秋桐、夏雨、秦璐、还有你的那个什么师姐,还有那个骚狐狸曹丽,那个不是对你有那意思的?”

    我的心一跳,冬儿竟然知道秦璐和谢非,她竟然这个都知道。

    冬儿继续说:“当然,云朵和秋桐还有夏雨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云朵选择了海峰,秋桐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她只能做李顺的女人,做老李家的媳妇,她是不敢背叛李顺的,除非她不想活了,夏雨也算是识相,跑到美国去了,那个秦璐和谢非呢,我虽然不了解,但你和她们有过多次单独接触,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那个曹丽,这个臭女人不是好东西,鬼心眼多的是,风流成性,但是就是这样的女人,海珠这个蠢货还和她成了好朋友,真是有眼无珠的女人啊……悲哀……”

    我沉默无语了,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冬儿拿过烟灰缸放在我面前,继续说:“小克,有这么多女人为你纠葛,是不是很得意呢?”

    我苦笑摇摇头。

    “我告诉你,这些女人,我没有一个放在眼里的,统统都不会是我的对手,我会逐个击败她们的,哪一个胆敢跳出来成为我的对手,她就会很难看的,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在这方面,我才不会顾及什么所谓狗屁友谊什么姐妹情谊……”冬儿继续说。

    冬儿的话让我头疼不已。

    我在那头疼,冬儿在那里笑。

    虽然冬儿在笑,但她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不知是不是我刚才谈论孔昆的事情引起了她的什么关注和敏感。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对冬儿说:“曹丽知道我住在这里了……她的宿舍就在后面的楼上……”

    我想告诉冬儿这事来提醒下她,毕竟,冬儿住在这里是很隐秘的,如果曹丽那一天来我这里突然遇到冬儿,冬儿好有个心理准备,当然,我更希望她不要被曹丽发觉。

    冬儿眉头一皱:“曹丽怎么知道你住这里的?”

    “是海珠带她来的,曹丽非要跟着来……”我说。

    “这个蠢货,十足的蠢货……引狼入室了……”冬儿说了一句。

    显然,她又在骂海珠。

    “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吧……”冬儿说。

    “是的……”我说:“曹丽和伍德关系是不错的……”

    “嗯……”冬儿点点头,接着笑了下:“我心里有数了,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你能告诉我这事,很好,很好……这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很高兴……”

    冬儿看我的眼神这时有些温柔起来,默默地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忙端起杯子喝咖啡。

    “小克,你看我美吗?”冬儿轻声说。

    我没有看冬儿,点点头:“你很美,你一直就很美……”

    “你还如以前那样地喜欢我吗?”冬儿说。

    我没有做声。

    “你还如以前那样地爱我吗?”冬儿又说。

    我还是没有做声,心里却涌出难言的苦涩和悲酸,因为我想起了过去。

    “以前,你是那么喜欢抱着我的身体亲吻我抚摸我说爱我……”冬儿继续说。

    我的心颤栗着。

    然后,冬儿就不说话了,就那么直直地眼神有些迷惘地看着我。

    我们都沉默了。

    沉默的空气里,似乎带着几分暧昧的悲凉的味道……

    沉默里,我又沉浸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那些和冬儿一起度过的时光……

    不由心里愈发凄冷悲酸,还有巨大的失落和惆怅……

    一会儿,冬儿轻轻叹了口气,说:“小克,或许我知道此时你在想些什么……我其实想告诉你,生活就是这样,人生轨迹不一定是按你喜欢的方式运行的。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交往。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时,我,你,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忍过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过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练就波澜不惊的忍耐,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是浮云……”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琢磨着她的这些话。

    她的这番话似乎戳中了我的某一根神经,我的心突然很痛,针扎一般地痛……

    痛里似乎带着深深的苦……

    冬儿又是一声叹息,接着就站起来,走到我旁边坐下,身体向我的身体靠拢过来,顺势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身体不由一颤。

    “小克……”冬儿在我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带着几分脉脉的柔情,接着两腿轻轻抖了下睡衣下摆,随即露出了一半雪白的大腿。

    我有些心跳,忙转头看着别处。

    “小克……”冬儿又叫了一声,声音继续发颤,身体靠地更紧了,接着就把我的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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