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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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人生挚爱能几许

    从孙东凯那里得知,此事让乔仕达大为光火,他严厉批评了雷正,嫌他做事不够周密,对下属管理不力,竟然出现了在押犯猝死的事情,而且善后工作没做好,招致网络曝光和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导致上面开始关注过问。本来一件小事给闹大了,不但给市里抹黑,而且给市里的工作带来了极大压力和被动。

    雷正被乔仕达训地灰头灰面,有苦说不出,他似乎应该猜到这是关云飞在暗中捣鼓他,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吃哑巴亏。雷正能猜到是关云飞捣鬼,对雷正和关云飞关系了如指掌的乔仕达恐怕也不会不往关云飞身上想,但他顶多只能是猜想,只能是自己心里想,同样不能把有些话拿到桌面上来讲。目前对乔仕达来说当务之急是紧急灭火,决不能让此事继续发酵,决不能因小失大。

    作为紧急应对,乔仕达迅速做出了部署,采取几项果断措施来平息此事。

    第一,按照之前公安做出的结论,由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统一口径对外发言,向外界做出相应的合理解释,其他任何部门和个人未经市里批准不准对外擅自发表相关言论。

    第二,应付打发好上面。雷正立即带人去省公安厅和政法委,向相关领导汇报清楚此事,消除他们的疑问;同时,乔仕达正好要去省里开会,也会顺便向省里过问此事的相关领导做好解释工作,把上面稳住。

    第三,由市委宣传部牵头负责灭火,关云飞总负责,兵分三路,一路就在星海当地,打发好媒体记者,除了安排好食宿,要派人分头分别单独做这些记者的工作,根据各路记者的特点,采取明着或者暗地的经济手段摆平他们;一路则通过宣传部外宣办的各种在上面的关系,直接和这些媒体的总部沟通联系,采取施压或者给予经济赞助比如做广告或者订报纸杂志的方式摆平这些媒体的老总,让他们召回自己的记者;另一路,则是公关网站,删帖,找一家或者几家专门负责灭火的公关公司,出钱给他们,让他们负责删掉相关网站的帖子。

    三路人马分别由一名副部长带队负责,孙东凯负责第三路删帖。

    听孙东凯说完,我不由暗暗赞叹乔仕达部署之严密和慎密,几乎所有能想到的都在他的考虑之内。

    当然,我知道关云飞此时一定会积极配合的,乔仕达发话了,他不敢也不会有任何抗拒。同时,他败坏雷正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雷正现在是上面狼狈下面尴尬中间外界对他领导的公安印象也大打折扣。既如此,那自然关云飞会认真严格落实乔仕达的部署的,灭火工作做好了,这反而又是他的政绩,雷正有苦难言,不但抓不到他的把柄,还得感激他,一举两得。

    自己放的火自己再来熄灭,关云飞这个会合算是有所斩获。

    按照关云飞的部署,孙东凯马上就要带人出发去北京找公关公司删帖,我问是不是我跟着一起去,孙东凯摇摇头:“我带部里外宣办的人去,你不用去了。你需要做的是,马上给集团所有中层下个通知,传达市里的相关指示,任何人不得就此事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任何人不得发表任何不负责人的言论,这是集团党委的命令,也是市里的指示,任何人如果触碰了红线,都是不讲大局不讲政治的表现,都要受到党纪政纪的处分,都要付出沉重的相应的代价……把我这话原封不动传达给大家!”

    我点了点头。

    “但愿这一锤子买卖能做好,千万都别搞砸了!”孙东凯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显然,孙东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知道如果采取的这些应对措施只要有一点做不好,都还会让此事继续蔓延,都会让自己寝食不安。#@$&

    接着,孙东凯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既然市委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既然乔书记都亲自做了指示,这事一定会摆平的!”

    不知道孙东凯这话是出于对上级的信任还是自我安慰。

    我此时有一种直觉,既然乔仕达亲自关注了,既然下了这么大的气力,这事不会再弄大了,基本是到此为止了。

    即使到此为止,负面影响也是巨大的,特别是对雷正造成的打击也是沉重的,不知他到省里去能否彻底挽回此事对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我觉得彻底挽回不可能,只能是最大程度减轻而已。

    无疑,关云飞此时心里是得意的,他应该暗暗感谢那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往他口袋里塞的东西。虽然他很想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但只要我不说,即使他有一万个猜测,或许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孙东凯接着就带人奔了京城,我落实了孙东凯的指示,将通知传达了下去。

    两天之后,在各路人马的努力下,此事果然平息了下去,乔仕达雷正孙东凯都松了口气。

    喘息过来的雷正似乎憋不住这口窝囊气,很快就通过技术手段查到了发帖人老顽童的下落,直接抓了起来。

    原来老顽童不是老头,是个沉迷网游的高中生。

    经过审问得知,这老顽童整天在网吧玩网游,但资金紧缺,这天有个陌生人找到他,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有一片文章和1000元钱,陌生人告诉他只要他在网吧把这个帖子发到天涯论坛去,这一千元钱就归他了。面对如此诱人的回报,高中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立即就把帖子发了出去。问他那陌生人是谁,他却无法说出来。

    雷正一面命令严加审讯,一面将此事向乔仕达做了汇报,按照雷正的打算,是要通过老顽童查出幕后的指使人。

    乔仕达听了汇报,又把雷正训了一顿,勒令雷正立即放人,刚熄灭了这股大火,不能因为这事再死灰复燃。

    乔仕达显然知道,既然有人要做这样的事,既然会通过高中生来发帖,就显然是事先有充分的自保措施的,通过这个高中生是绝对查不到陌生人下落的,当然也找不到幕后指使人来。反之,如果抓高中生这事再被人捅出去,事情又要闹大。

    雷正被乔仕达训斥一顿,又加上几句点拨,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自己说不定又要被对手抓住把柄,忙放了老顽童。

    对乔仕达和雷正来说,其实老顽童能不能交代出来都不重要了,他们其实心里大概都能猜到幕后指使人是谁,但也只能是猜测,只能在自己心里揣摩,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甚至乔仕达这话都不能对雷正说,雷正自然也不会对乔仕达说出自己的怀疑。

    而关云飞对乔仕达和雷正心里是否在怀疑什么,应该也是有数的,但他既然做了,就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就不会担心有人会拿这事来给自己小鞋穿,因为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证据。

    灭火工作顺利结束后,关云飞得到了心知肚明的乔仕达的表扬,得到了有苦说不出的雷正的口头感谢。甚至雷正还专门为此事以政法委和公安局的名义请关云飞为首的宣传部各位领导吃了一顿饭。

    由一封匿名信引起的一连串风波到此基本结束,交锋的各方似乎都有所收获,又都有所损失。

    这天,方爱国喜形于色地告诉我,总部来电了,最近刚刚在边境走私小道截获了一大宗准备运到大陆的毒品,数量十分巨大,超过以往任何一次,战果辉煌。

    我心里感到有些意外,此次的情报为何如此准确?

    方爱国又告诉我,之前几次行动失败后,老秦高度怀疑内部有内奸,暗地进行调查,同时告知了李顺。但李顺的反应让人有些意外,他一方面否认了老秦的猜测,说内部绝不会有内奸,让老秦停止内部调查;另一方面却又吩咐老秦,今后的缉毒行动要严格保密,由老秦全部负责,情报来源和行动计划仅局限少数几个核心层的人知道,甚至老秦可以都对他暂时保密。此次截获大宗毒品的行动,老秦就是秘密进行的,成功后才告诉了李顺。

    听到这些,我不由沉思起来,琢磨着李顺此时的心思。

    我不知道老秦此时在怀疑谁,也不知道李顺是否心里已经有了数。

    此次大宗毒品被截获,伍德一定是气急败坏会心疼死的,毒品在大陆的价格可是比黄金还贵,他此次又损失了一笔巨额收入,又受到了李顺的沉重一击。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又得知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伍德在星海的一家大规模集团公司突然宣告破产。

    消息是皇者告诉我的。

    伍德的大宗毒品刚刚被截获,经济收入重要来源的一家企业又突然破产,对伍德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我心里有些快意,看着皇者说:“伍德现在一定很气急败坏吧?”

    “你说呢?”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他一点都不痛惜不着急。

    “伍德的经济基础要是败落了,我看他和你的日子都好过不到哪里去,我看你也要很失落了!”我说。

    “呵呵……”皇者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好好的公司,每年给将军带来几个亿收入的企业突然完蛋,这是不是很蹊跷呢?”皇者说。

    我想了想:“是很蹊跷,难道这是伍德故意耍的花招?故意破产的?”

    “他有必要这么做吗?他怎么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呢?破产的确是真的。”皇者说。

    “那怎么会突然破产呢?”

    “因为有暗中的黑手在操作,手法十分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就达到了目的,而且,这黑手的资金相当雄厚,不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皇者说。

    “哦……”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老黎的影子,对皇者说:“那你怀疑是谁捣鼓的呢?”

    “不知道……”皇者微笑着摇摇头:“不但我不知道,将军现在也被搞懵了……”

    我有些将信将疑:“你告诉我此事,是何目的?”

    “因为,我想,你或许能猜到是谁干的,而且,将军在暂时的发懵之后,也未必不能猜到是谁干的!”皇者说完,冲我嘿嘿一笑,离去。

    我脑子快速盘算着,皇者这话分明是向我暗示什么。

    难道,这事真的是老黎暗中操作的?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而且,也有这个缘由,伍德想搞垮他的三水集团,他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反击,而他要反击,凭着他的智慧和经验,手法当然会很高明,高明到伍德毫无察觉。

    我找到老黎,谈起此事,老黎嘿嘿一笑,说了四个字:“恶有恶报!”

    “这是你干的!”我咧嘴笑着。

    老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克,干嘛什么好事都往我身上想啊!”

    “因为,你嫌疑最大,而且,最具有做到这些的可能性!”我继续咧嘴笑。

    老黎呵呵笑了:“小克,你把你爹的能耐看得太高了,这事是不是和我有关不重要,重要的是伍德的经济基础遭受到了沉重打击,南边大宗毒品被截获,损失巨大,这边重要收入来源的企业破产,雪上加霜,哈哈……我看伍德这回真要哭了……”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老黎呵呵笑起来,接着收起笑容:“我看,伍德必定会反扑的,他现在接近疯狂的边缘了,疯狗会咬人的……小克,最近这段时间尤其要提高警惕……不光你,李顺同样也要高度戒备!”

    我点点头:“嗯。”

    老黎又慢条斯理地说:“伍德赖以作恶的经济基础如果被击垮,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本呢?要斩断他作恶的手,首先就要击垮他的经济实力,现在,只是第一步……”

    听了老黎的话,虽然他没有和我直接挑明,但我已经心里明白击垮伍德企业一定是老黎操作的。

    高深莫测的老黎终于要出手了,他一出手就是狠的,而且,这还只是他的第一步。依照老黎的能力,斗智商斗财力斗手段,伍德都不会是老黎的对手。

    我心里不由感到有些兴奋。

    “一个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非要往死里作,那就超度他吧!”老黎缓缓地说着,眼里闪过犀利而果断的目光。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里一震。

    突然意识到,伍德在经济上似乎正在两面受敌,南边的李顺在断绝他的毒品收入来源,这边的老黎正在谈笑间不动声色摧毁他的经济大厦。相比李顺的武力手段,老黎似乎又高明了很多倍。

    我不知道老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击垮了伍德的那家企业,他不说,我也不问。

    突然又想到一点,击垮伍德的企业,会不会冬儿也在其中捣鼓了什么呢?会不会是里应外合的操作模式呢?伍德在三水反水了高管想搞垮三水,那么,老黎会不会也采取这个办法来搞垮伍德的企业呢?老黎利用的内应会不会是冬儿呢?如果是,是老黎主动发展的冬儿还是冬儿主动联系的老黎呢?当然,亦或是其他人。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为冬儿的安全感到紧张。

    看到我的神情变化,老黎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笑了笑:“小克,你爹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的很稳妥,要做就会一招致对方于死地,绝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当然,对手的实力也是不可低估的,绝对不可轻视的……我在这条战线有把握,但在其他战线,有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我毕竟老了,不是全能的……”老黎又说了一句。

    老黎的话让我又慎重起来,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我知道伍德一定会反扑的,一定会不甘失败的,他会发疯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何时发疯,会怎么样发疯。

    第二天,秋桐从韩国回来了,自己回来的,小猪直接从韩国回了加拿大。

    我去机场接的秋桐,见到秋桐,她的气色好多了,看来此次韩国之旅很愉快。

    “见到金敬泽姑侄俩了?”进市区的路上,我问秋桐。

    秋桐点点头,神情有些郁郁:“只见到了金敬泽,金姑姑出国了……”

    “哦……”我点点头。

    “我和金敬泽交谈的时候,他告诉我一件事!”秋桐说。

    “什么事?”我看了秋桐一眼。

    “原来金姑姑是脱北者,她当年不知道为何事触犯了朝鲜的法规,一家人受牵连要遭受劫难进劳改营,然后她哥哥一家人带着她逃亡南方,越过三八线的时候被边防人员发现,金姑姑的嫂子和哥哥中弹身亡,她独自带着金敬泽逃到了韩国……金姑姑的老家,就在丹东的鸭绿江对过,那里,也是我的老家,我的爸爸妈妈也是在那里生长……”秋桐的神色很凝重。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一颤,金敬泽到底还是把金景秀的经历告诉了秋桐。

    “其实,金敬泽元旦给我打电话拜年的时候和我说了这些,只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我很好奇金姑姑到底是为何事情一家人遭到劫难的,金敬泽也不知道,他那时还小,长大后金姑姑也一直没有和他提起!”我又说。

    秋桐缓缓点了点头:“看来,金姑姑也是苦命的人啊,心里一定装着难言之事!”

    “或许吧!”我将车停在路边,心里斗争了一阵子,看着秋桐:“其实,关于金姑姑,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如果你觉得可以告诉我,你就说,如果你认为我没有必要知道,那你就不必说。”秋桐神色很平静。

    其实我知道我既然说刚才那话,就忍不住要告诉她那事了,虽然老李和金姑姑都让我对此事保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秋桐。

    我于是尽量用平缓的语气把我所知道的关于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告诉了秋桐。

    听我说完,秋桐显得极度震惊,两眼睁地大大的,几乎就是惊呆了。

    半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她不能相信这事是真的。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秋桐:“这很难让人相信,这几乎就是不可思议,确实太巧了,但事实确实是如此,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其时还不知道世间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后话。

    “竟然……金姑姑和李顺的爸爸有这么一段渊源……”秋桐喃喃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震撼:“事情竟然这么巧,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李顺爸爸老是看那个今日集团的宣传画册,老是看金景秀的照片……”

    “是的,”我点点头:“这谜团可以解开了……”

    “李顺的妈妈不知道吧?”秋桐说。

    “或许不知道,但或许也有怀疑,因为老李不由自主就会有异常的表现!”我说:“说不定老李夫人早就知道老李插队时候和金姑姑的事情,只是不当面提起而已!”

    秋桐眉头紧皱,目光有些发怔,看着我:“这么说,李顺爸爸和金姑姑有过……有过那种关系了?”

    “是的!”我说。

    “那……金姑姑她……她有没有怀上孩子呢?”秋桐突然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没有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次就有孩子的,”我说:“你想这么多干嘛?”

    秋桐垂下眼皮:“随口问问而已,没什么……”

    我看着秋桐,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得出,她一时难以从震惊的情绪里摆脱出来。

    同时,隐约又感觉她在思索着什么……

    回来之后的第二天,秋桐就上班了。

    工作是忙碌的,忙碌间隙,我总是觉得秋桐带着沉思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只是认为我告诉她的关于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给她带来的震撼余波仍未消失。

    这些日子,孙东凯显得轻松多了,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面貌。

    这期间,孙东凯又去了两趟北京,还是为了那刊号的事,不过这两次没带我,只带了财务中心的主任去的。

    孙东凯回来后说事情办成了,说虽然上面不再新批刊号,但他们帮忙运作了一个新疆乌鲁木齐书画报的报纸刊号,那报纸办砸了,刊号要卖,他们帮忙联系,对方卖给了我们。当然,能弄到这刊号是花了花费银子的,至于花了多少,孙东凯伸了一个指头——1000万。我吓了一大跳,孙东凯笑着说花这些是值得的,一旦报纸创刊开始运作,几个月就可以收回来成本。然后孙东凯又强调说只是说只要能办一份报纸,这钱花得再多都值得。

    既然孙东凯如此说,集团其他人也无法说什么了。反正钱已经出去了,刊号已经买来了。

    我不由就怀疑孙东凯在弄这刊号的过程中有猫腻,不单我怀疑,秋桐似乎也很怀疑。

    这期间,伍德那边也没有安静下来,南边李顺那边接连又截获了他的两大宗数量惊人的毒品,行动都是老秦秘密操作的,甚至李顺事先都不知道情报,当然这是李顺授权老秦这么做的。加上之前那一次,伍德接连三次被李顺沉重打击,损失自然是十分惨重的。

    南边的动静还没平息,星海这边伍德又遭殃了,手下的另外三家集团企业接二连三在一周内全部倒闭,这是伍德仅存的经济来源。

    不用猜我也知道这肯定是老黎的杰作,老黎捣鼓这样的事确实高明,出手狠辣迅速,隐蔽而果断,伍德根本就无法做出对应,稀里糊涂之间就被老黎搞定了。对伍德来说,更要命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企业是如何被摧垮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当然他会怀疑是老黎,但却抓不到任何证据。

    老黎是真正的高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都不知道老黎到底是如何捣鼓的,问起他,他总是笑而不答,没事就坐在茶馆里喝茶。

    伍德的经济基础几乎彻底就要被摧毁了,他真的快要疯了。

    老黎这段时间高度加强了对自己和夏季的保卫措施,包括三水集团内部也加强了保安力量,从保安公司又聘请了100名保安昼夜24小时值班戒备。在严密的保安措施下,伍德似乎无法对三水集团下手,找不到机会。同时,老黎指令夏季立即将集团里的几个内线高管开除出去,断绝了伍德所有可能的信息来源。

    老黎在忙乎,李顺那边也没闲着,先是派了20名特战队员进入大陆,10名到星海警戒他父母和秋桐家周围,其中两人专门暗中保护小雪。另外10名则布置到了宁州,5名在我家附近潜伏,5名潜伏到了海珠公司周围。

    同时,总部来电告知,革命军驻地周围的缅甸政府军和其他武装力量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革命军正在严阵以待。

    显然,我嗅到了大战的火药味,嗅到了伍德要发狂反击的气息。

    但,大战之前,似乎一切又很平静,我在一次酒场上见到了伍德,他还是那么沉稳,那么谈笑风生,似乎他什么打击都没有遇到的样子。

    我不由暗暗佩服伍德的沉着,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惧。

    江湖间风声鹤唳,似乎大战一触即发,官场上突然又起了狂涛巨澜。

    这次的狂涛是由秋桐发起的,她发起了一场反击战,主要目标对准了孙东凯。

    这天,秋桐带着厚厚一沓材料直接去了市纪委,举报孙东凯利用职权渎职,举报事实是当初白老三在银行贷款5000万,孙东凯为了讨好雷正,胆大妄为,竟然违反规定擅自用集团的名义为其担保,白老三死的时候这笔钱没有还,结果银行追索贷款起诉到法院,法院判令集团还这笔款子,直接从集团财务划走了5000万加利息。秋桐举报的材料里事实依据很确凿,显然这是她和前季书记暗中调查的结果。

    秋桐的举报引起了孙东凯的极大恐慌,也引起了曹丽的惊恐,她和孙东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孙东凯出事,肯定还会牵出其他事,她肯定罪责难逃。

    自然,不光孙东凯和曹丽会恐慌,雷正也会不安。

    而最兴奋不过的当然是关云飞,他终于等来了渴盼已久的机会,而这机会并不是他授意的,完全是天上掉下来的。

    关云飞做出一副毫不相干的样子静观事态发展。

    我也观望着,暗暗替秋桐担心。

    隐约感觉孙东凯在秋桐有力证据的举报下,这回真的要法网难逃了,不光是孙东凯,还有曹丽,甚至还能牵出上上下下一批人,甚至雷正。

    似乎秋桐的这次举报要在星海官场引起一场8级地震。

    就在我以为事情要按照我预料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

    市纪委立案调查处级干部,是要报市委书记批准的,这是规定。

    不知道孙东凯或是什么人做了什么工作,乔仕达没有批准市纪委对此事进行调查,不但如此,乔仕达反而派组织部长和关云飞一起到集团,召集集团党委成员开会,传达他的指示。

    乔仕达的指示严厉批评了集团党委成员内部的不团结,为了达到争权夺利的目的采取不正当手段乱搞,不讲政治,不讲大局,无中生有无事生非诬告领导。

    乔仕达的指示无疑是对着秋桐来的,给秋桐戴了几顶大帽子。

    强权是不分黑白的,我第一次领会到这一点。再明白的事实都可以无视。

    传达完乔仕达的指示,组织部长立刻宣布了对秋桐的最新任命:因为工作需要,秋桐调离集团,不再担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调到宣传部降职使用,担任文联一个部门的副职。

    这显然是乔仕达在借用职权惩戒秋桐,同时也隐含着借机惩罚关云飞的意图,乔仕达不会忘记上次那场赵大健发狂死带来的记者风波的,同时也似乎知道关云飞想搞掉孙东凯顺而打击雷正的意图。

    这对秋桐是沉重的打击,对关云飞也是一击,对我,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结果。

    而同时,不知道怎么捣鼓的,集团账户迅速被打入了5000万。

    我猜只有伍德能拿出这笔钱,这也恐怕是他最后的家底了,没有雷正的施压,伍德是不会出这笔钱的。

    当然,伍德是不会白拿这笔钱的,孙东凯立刻就将集团正准备开工建设的一个大基建项目承包给了伍德控股的一家建筑公司。伍德从这基建项目里赚到的何止几个五千万。

    乔仕达强行压住了秋桐的举报,秋桐不但举报不成,反而被降了两级贬到了文联赋闲。

    无疑,这一会合孙东凯赢了,雷正也赢了,关云飞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面对这次打击,秋桐表现地十分镇静,似乎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但她的固执此刻也表现出来了,虽然遭到打击报复,但却并没有停止举报的行为,市纪委不受理举报,她直接去了省纪委,继续举报这事。

    这无疑又让雷正和孙东凯不安,但他们的不安似乎也不是很严重,因为秋桐举报到省纪委的材料很快就被打到了市纪委,要市纪委来处理。

    市纪委又向乔仕达汇报,乔仕达勃然大怒了,这显然是无视他权威的举动,没想到秋桐如此大胆,这么不接受教训,竟然举报到省里去了。

    这显然威胁到了乔仕达的利益,触犯了他的底线。

    秋桐几次到省纪委举报未果,索性直接去了北京,向中纪委举报。

    但结果还是那样,中纪委一级级往下推,最后还是推到了市纪委。

    乔仕达终于坐不住了,在秋桐又一次去北京的路上,雷正安排警察截住了秋桐,将秋桐送进了星海市精神病院。

    闻听此事,我彻底怒了,冲动之下,召集在星海的特战队员,准备连夜用武力进攻精神病院救出秋桐。

    行动前,老黎突然出现,阻止了我。

    “小克,我理解你为秋桐担心的心情,但你这么做,是最愚蠢最鲁莽的举动。”老黎说。

    似乎老黎此时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我和秋桐的什么关系,虽然没有点破什么,但我还是感觉他有所觉察。

    “我不能眼看着秋桐在精神病院里受折磨,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你听我说,凡事有利有弊,在现在的形势下,看起来的坏事未必就一定是坏事,秋桐在精神病院里呆着,反而会更加安全……还有,我已经通过某些渠道安排了,秋桐在里面不会受到任何折磨,不会给吃药,不会给电疗,住的是单独套间,吃的也很不错,活动只要不出院子,也是相对自由的,等于是在软禁中休养……如果你采取武力去救秋桐,相反会坏了大事,会将秋桐拖入用不得平凡的深渊,会害了秋桐,也害了你自己……”

    老黎的一番话让我安稳下来,冷静下来。

    “遇到事情要用脑子分析!要冷静!”老黎又说。

    我沉思着……

    “认真琢磨下,要想救出秋桐,该从何处下手。”老黎又启发我。我看着老黎,老黎微微一笑,走了。

    我琢磨了一夜,第二天向孙东凯请假,说家里有事请几天假。

    已经安稳下来的孙东凯批准了我的请假。

    请了假,我并没有立刻离开星海,当晚我潜入了孙东凯的办公室,搜了半天,找到了乌鲁木齐卖刊号的那家报社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第二天,我直接飞,连续飞了5个多小时,到了遥远的乌鲁木齐。

    抵达乌鲁木齐之后,我找到了卖刊号的那负责人,亮出自己的身份,然后说自己是来新疆出差的,受孙书记委托来拜访他,还给他带了星海特产海参。那负责人热情接待了我,盛情和我喝酒。

    他酒量不小,我们开怀畅饮。

    一来二去,他到底没喝过我,醉了,话也多起来。

    “哎,我们这里办书画报不行啊,办砸了,只能卖给你们了!”他舌头有些发硬。

    “呵呵,你们也不吃亏啊,我们也是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呢!”我笑着说。

    “哎,这倒也不错,你们做事倒也财大气粗,我开口要一百万,你们孙书记眉头都不皱,直接就答应了,一百万对你们集团来说是毛毛雨,对我们来说,可是不小的数目,呵呵,大家都夸我找了个好买家呢,到底你们沿海地区有钱啊……幸亏署里的人给帮忙联系……”

    对方唠唠叨叨地说着,我笑着听着,把他说的全部录了下来。

    狗日的孙东凯,买刊号花了100万,回来在财务入账1000万,中间贪污了900万,够狠的。

    自然,这其中财务中心主任也一定有好处的。

    当夜我就飞回来星海,当夜就将录音带复制了一份交给了关云飞。

    关云飞听完,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如此……”

    我笑了下。

    关云飞看着我:“你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帮秋桐?”

    “都帮!”我干脆地说:“秋书记对我不薄,你对我更是费心栽培,关键时候,我必须要出一把力,关键的时候,我必须要不辜负了你!”

    关云飞笑了,拍拍我的肩膀:“我到底没有看错你,行,这录音带先放在我这里,你回去吧!”

    “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关云飞。

    “怎么办你就不用考虑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关云飞似笑非笑地说。

    我想了想:“我手里有原版的带子,给你的复制带。”

    “我能想到,”关云飞说:“你对我相信不相信?如果相信,就回去安心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似乎,关云飞在琢磨如何让这盘录音带在最合适的时机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秋书记还在里面被关着呢!”我说。

    “呵呵,你放心,我派人去看过秋桐了,她在里面除了没有很大的自由,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很好,我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谁给院长打了招呼,照顾地如此周到……”关云飞看着我:“小易,我怎么觉得你对秋桐很关心呢?”

    “同志革命的友谊!如果哪一天你被关进去,我会更加关心的!”我说。

    关云飞皱皱眉头:“行了,胡说八道——走吧!”

    我离去。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孙东凯见到我:“家里都还好吧?”

    “好,还好,谢谢孙书记关心!”我说。

    “呵呵,应该的,关心下属嘛……”孙东凯笑得很开怀:“最近我正在筹备新报纸创刊的事情,打算6月1日出创刊号,正在招兵买马配置新报纸的管理人员呢,哎,我们又要忙一阵子了……还有,市委给我们集团新派的纪委书记估计也快上任了……”

    “呵呵,集团一派生机勃勃的新气象啊!”我笑起来。

    “可不是嘛,集团总是要发展的,我要集团日新月异,就一定能做到!”孙东凯自信地笑着。

    正说着,曹丽神采奕奕地来了,和我们打招呼。

    曹丽现在显然是十分爽的,走着路都想唱歌。

    在他们面前,我也做出十分愉快的样子。

    孙东凯离开后,曹丽又想和我约炮,我稍微一琢磨,痛快答应了,提出晚上到她家里去。

    曹丽兴高采烈答应了,当然在家里备置了酒菜,打算和我先来个动人的晚餐。

    下班前,四哥来了一趟我办公室,把一个纸包递给我,那是我要他去准备的,里面不是春药,是冰毒的粉末。

    我知道人吸食冰毒后会精神迷幻,会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会把听你讲话的人当做最亲爱的知己,会什么知心话都往外掏。

    晚上,在曹丽家,曹丽打扮地花枝招展,准备和我度过一个难忘的**。

    我们喝酒,吃菜,聊天。

    曹丽兴致勃勃,陈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我把纸包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倒了一点进去,然后晃了晃酒杯,粉末很快就融化了。

    我没敢多倒,怕要了曹丽的命。

    曹丽回来,我们继续喝酒。越喝曹丽越高兴,话不由就开始多了。

    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易克,我给你说心里话,我把你当做最知心的朋友和你说话,有些话是我谁都不说的,”曹丽带着迷幻的眼神看着我:“我给你说,在咱们集团,别看我现在和孙书记之间有间隙,他对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信任了,我对他也有些看法,但是,我和他之间,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我们彼此互相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之间合作的是太多了,他即使对我有看法,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哦……”我点点头。

    曹丽摇头晃脑:“别的不说,就说这次买这个刊号,虽然孙书记不让我参与,但我还是知道内情的,妈的,财务中心主任不敢对我隐瞒的,我一问就问出来了……什么刊号花了1000万啊,操,妈的,其实只花了100万,老孙狗日的黑心弄了900万,给了财务中心主任50万,剩下的850万都入了他的腰包,财务中心主任造假账是一流的,做的严实无缝呢……”

    “真的啊?”我吃惊地说。

    “这还有假,你以为我不参与的事就不知道了,老孙后两次去北京不带你去,很明显是不信任你,你想让你知道的太多,他表面上对你很信任,其实很多事都是瞒着你的,哪里有我对你这么信任,这话都对你说,我对你,真的是无话不说了,到了这个地步,你想想,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吧?”曹丽的话越来越多:“不过,我不能便宜了老孙,好处不能让他独吞,嘿嘿,我找了他,直接挑明了,老孙果然老实交代了,老老实实给了我300万,哈哈……亲爱的,这三百万,我打算和你见面分,一人一半,表达我对你的真挚感情!”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我说。

    “好吧,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先替你保存着,以后用钱的时候直接找姐,姐对你,绝对没说的,姐对你,绝对是真情实意,姐做人,绝对是爽快的,不像那个秋桐,傻儿巴叽的,不懂怎么混官场,没事找死,非要去举报那陈年旧历的事,白老三都死了,还举报个屁啊,那五千万的事,我当时是知道的,孙书记给担保,一来是看在雷书记的面子上,怎么说白老三也是雷书记的小舅子嘛,不看僧面看佛面。当然,孙书记也不是白担保的,白老三给了他300万好处费呢,这狗日的一直没和我说,还是白老三无意中和我提起的……

    秋桐这个蠢货,举报材料里都没有这一项呢,她当然不知道老孙拿300万好处的事情……还有,秋桐去举报,市纪委根本不受理,乔书记很喜欢孙书记的,一直夸他管理集团有方,怎么会轻易就让纪委办孙书记呢,当然,或许孙书记也给乔书记做什么工作了,这就不知道了……当然,雷书记那边估计也没少做工作……

    还有,秋桐举报集团亏了5000万,但这钱没有少啊,哈哈,伍德关键时候出来了,直接往集团账户打了5000万,这一举动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啊,上有乔书记的立案指示,下有伍德的财力支持,秋桐这举报不泡汤才怪呢……当然,伍德也是不吃亏的,这次集团即将开工的那个基建项目,孙书记直接就给了伍德,伍德估计要大赚一把了,赚的绝对不是一个五千万……”

    我早已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键,装作认真的样子听着。

    冰毒的效果真好啊,溜了冰的人果然什么话都能讲。不过,李顺似乎就没到这程度,这效果应该是针对新溜冰的而言的,老油条就不起作用了。

    曹丽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不过秋桐这次举报确实也吓了我一大跳,孙书记更是惶恐啊,老孙要是进去了,别的事说不定也要爆发,那我他妈的也要进去,我知道这一点的,吓死我了差点……不过现在好了,都过去了,秋桐终于自食其果,什么都没有了,就在精神病院里治病去吧,没个几年是出不来的,甚至就死在里面算了,等腾出手,做个手脚,给她吃点药,让她真疯了算了……”

    “呵呵……”我笑起来。

    曹丽稀里哗啦讲了大半天,一会儿站起来:“头有点晕,我今晚怎么这么兴奋啊,哈哈……我去洗个脸!”

    “去吧!”我说。

    一会儿曹丽洗完脸回来,神情有些发愣,怔怔地看着我:“咦,我刚才和你都说什么了?”

    曹丽的药效似乎过去了。

    “自己说的话问我吗?”我说。

    “我怎么想不起来刚才说了些什么呢?只记得自己刚才滔滔不绝了!”曹丽说。

    “操,你一个劲儿向我倾诉衷肠呢!”我说。

    “真的?”曹丽看着我。

    “废话!”

    “呵呵,我们继续喝酒!”曹丽笑起来。

    我和曹丽猛喝起来,一会儿就把她灌醉了,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悄然离去,回去后对录音带进行了剪辑,把我的话和曹丽说到乔仕达的话删除,然后复制了一盘。

    第二天,我把录音带交给了关云飞,要促使关云飞下定决心,单有新疆的那一盘还不够,要下这剂猛药。

    关云飞听完录音,眼神倏地发亮起来,显然,他手里的证据更多了,把握更大了。

    随即,关云飞又看着我:“这录音带是剪辑过的。”

    “是的。”我说。

    “是不是还有些内容不适宜我听到的?”

    “不是针对你的。”

    “哦……那原版的我能听听不?”

    我摇摇头:“对不起,关部长,不要逼我,里面真没有针对你的内容!”

    我越是这么说,关云飞的眼神就越狐疑,我其实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似乎,关云飞担心曹丽谁说出什么他的事情被我掌握,似乎,关云飞担心曹丽知道他的什么事。他似乎想多了,但这对我有利。

    关云飞最终没有坚持要原版录音带,冲我点点头:“你做的不错,很有头脑,下一步,我准备提拔你……”

    “谢谢关部长的关照,我永远终于关部长!”我说。

    “嗯……”关云飞的眼神闪烁了下:“好,你走吧!”

    我转身离去。

    我现在仍然不知道关云飞打算何时下手采取行动,似乎,他在等待最佳时机采取最佳方式,既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又能不暴露自己。

    我却有些等不及了,虽然秋桐在里面身体没有受罪,但精神的折磨是痛苦的。我渴望早日见到秋桐。

    一直住在老李家的小雪当然也想妈妈。

    对目前秋桐的遭遇,老李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秋桐的事情,我一直压着没有给李顺说,当然,他或许也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但一直没有接到他要采取什么行动的指令,似乎他的想法和老黎相似,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秋桐呆在里面让人忽视或许会更安全。

    李顺那边不断传来最新情报,革命军周围的形势很严峻,周围的武装力量都有要动手的迹象。

    伍德目前处在困境里,南边的发财渠道被李顺截断,星海这边的企业又被老黎不动声色给彻底摧毁,经济收入来源断了。

    但我又有些困惑,既然伍德没有钱了,那南边那些武装力量的调动是如何实现的呢?没有钱,那些武装是不会给他出力的。难道他还有另外的财团在背后扶持?难道是日本人在背后给他辅助?

    我觉得很有可能。

    在秋桐遭难的同时,我感觉伍德似乎也随时准备要动手,要恶狠狠反扑。

    老黎那边严阵以待,他早有准备了,伍德似乎找不到在老黎这边下手的机会。

    李顺那边也在等着他出手,我估计伍德很大的可能是想先干掉李顺,然后回过头来收拾老黎。

    冬儿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不知在干什么。

    这天,方爱国带来消息:伍德和皇者阿来保镖突然从星海飞去了昆明。

    显然,伍德是要去金三角,要去和李顺决一死战。

    “冬儿呢?”我问方爱国。

    “她还在星海!”

    我稍微放了下心。

    “她偷偷去精神病院看过秋小姐两次。”方爱国又说。

    秋桐虽然没有出来,但精神病院周围都有我们的人严密监控着,防止秋桐出现什么不测。

    听了方爱国这话,我稍微感到有些意外。

    晚上的时候,总部来电告知,伍德带人进入了金三角,和其他武装会合了。

    气氛紧张了。

    第二天,总部又来电告知,一直蠢蠢欲动的缅甸政府军突然后撤了40公里,完全脱离了和革命军区域的接触。

    情况的变化让我深思,看来缅甸政府军是不打算为钱给日本人和伍德卖命了。

    我和老黎谈起此事,老黎笑了:“缅军是政府军,军队是为政治服务的,不仅仅是为钱……”

    “此话何意?”我说。

    “自己去意会!”老黎没有点破。

    我琢磨了下,似乎隐约意会到什么,却又不明晰。

    又过了一周,周六上午,南边终于传来消息:大战爆发了。伍德纠合了金三角的大小六支武装力量700余人,在没有缅军参加的情况下,突然向李顺的革命军阵地发起来攻击。

    早有准备的李顺率领革命军将士开始了浴血奋战。

    金三角又一场大战开始了,这是李顺和自己的教父伍德之间的决死之战,也是最后一战。

    金三角在激战,一时呈胶着状态,双方杀地昏天黑地不分你我,双方都死伤惨重。

    金三角在激战,星海和宁州却静地出奇,特战队员不敢松懈,严密保护着自己的目标。

    终于,开始有动静了,老黎家和三水集团周围、老李家周围、宁州我家附近、海珠公司附近都开始有可疑的人在出没。

    我不敢懈怠,吩咐各路人马高度警惕起来。

    当夜10点左右,有几个人试图靠近老李家,被特战队员驱离。

    当夜12点左右,有可疑之人在精神病院周围出没,亲自担任护卫的方爱国随即接近他们,他们发觉后迅速撤离。

    下半夜,又有几个人在老黎家附近游弋,老黎的保镖随即靠近,他们迅速离开。

    凌晨4点多的时候,宁州我家的后山上有可疑灯光闪动,特战队员立刻赶过去,灯光随即消失。

    第二天,是周五,早上,小雪在上学的途中有三个陌生人试图靠近,发觉有跟踪的特战队员,随即悻悻而去。

    下午3点的时候,接到林亚茹的报告,说海珠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就开车和张小天出去了,离开后才给林亚茹打了个电话,说是去象山县谈一笔业务。

    “出发多久了?”我问。

    “大约20分钟,我正带人赶去。”林亚茹回答。

    放下电话,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一会儿又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告诉了我一个噩耗:海珠和张小天开车正在去象山的盘山公路上,突然被后面赶来的一辆车拦截,车上下来一个人,二话不说拔枪就冲海珠射击,张小天扑上去挡在海珠面前,结果张小天被打中了要害部位,身负重伤,海珠胳膊被打了一枪,枪手正欲再开枪,林亚茹带人赶到,枪手随即开车逃走。林亚茹忙于救人,没有来得及追赶凶手……现在张小天和海珠正在宁州医院,张小天生命垂危……

    闻听此噩耗,我立刻直奔机场,坐上了4点半的飞机直飞宁州。

    晚上六点,我出现在宁州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前。

    林亚茹小亲茹海珠都在,海珠的胳膊上包着绷带,脸色煞白。

    张小天正在里面抢救。

    看到我,海珠的目光很冷,还很愤怒。

    “阿珠,你伤势重吗?”我问海珠

    海珠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我:“我死了也不用你管,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跟着李顺干黑社会的结果,你不但要害死我,还要害死张小天,害死周围的所有人……”

    海珠的话击打着我的心,我垂下头。

    这时急救室门打开,大家忙过去。

    大夫摘下口罩,摇摇头:“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抱歉……”

    “啊——”海珠接着就痛哭起来:“张小天,你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小亲茹也抱着海珠哭起来。

    林亚茹看着我,眼圈有些发红。

    我的心情十分难过,张小天为了救海珠死了,我救过他一命,他说过要报答我,没想到是用自己的命来报答的,用自己的命换取了海珠的一条命。

    张小天就这么死了,死在了伍德的手里。

    我的眼泪不由流出来……

    林亚茹掏出纸巾递给我,我又递给海珠。

    “你滚开——”海珠伸手打开我的手,两眼发红地恶狠狠地看着我:“易克,我恨死你了,你是个屡教不改的黑社会,你是个祸害,你害死了张小天,你不但会害死张小天,你还会害死大家!你给我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海珠痛哭着掩面而去,小亲茹忙跟过去。

    我深深叹了口气,低头垂泪,心里充满了羞愧和难过,感觉自己对不住张小天,对不住海珠,对不住周围所有的人。

    林亚茹看着我:“副总司令,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显然在提醒我什么。

    我冷静下来,带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林亚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让林亚茹处理好张小天的后事,林亚茹答应了。

    我想再去找海珠,她却死活不见我了。

    海珠被我伤透了,她不肯原谅我。

    我很沮丧。

    “副总司令,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林亚茹又在旁边提醒我。

    我回过神,怔了半天,点点头。

    “我已经给你买好去宁州的机票了,今晚最后一个航班,10点的!”林亚茹:“这边,我会严加防备的,请你放心!”

    显然,林亚茹是要我今晚赶回宁州去,她知道那边的局势更重要。

    而我,此时似乎也没有选择,只能如此。

    当夜,我赶回了宁州,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

    伍德试图要全面动手全面钳制,张小天第一个付出了生命。

    下一个,不知道是谁。

    噩耗之后却又传来了好消息。

    第二天,有消息传来,孙东凯和曹丽被市纪委双规了。

    终于等来了这个结果。

    我不知道关云飞是如何操作的,也不知道乔仕达是出于什么考虑终于下了这个决定。但我知道,我给关云飞的两盘磁带起到了决定性的关键作用,有这两盘磁带,关云飞底气壮了很多,乔仕达即使想保孙东凯也没办法了。乔仕达没办法,雷正更无可奈何。雷正现在恐怕要想的不是如何保孙东凯了,保住自身要紧。关云飞正紧紧盯住他呢。

    而乔仕达,显然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他会搞好平衡的,会在确保不危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处理好此事的。

    市委确定由关云飞暂时兼集团书记兼董事长。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意料,一般来说应该是由平级的人来主持工作的,怎么关云飞亲自主持呢。

    当然,这或许是关云飞自己的意思,他要亲自来掌控住集团的局势,防止内部再出事。

    关云飞和我通了电话,说组织上会考虑为秋桐平反的事,工作也会重新做出安排。让秋桐出来之后先休息一段时间。

    下午,秋桐被从精神病院放了出来,我去接的她。

    在医院门口见到我,秋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润,似乎她有些激动。

    随即,秋桐冲我笑了下,轻声说:“让你久等了……”

    我想笑一下,却流出了眼泪,一把将秋桐抱在怀里,紧紧抱住她,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一定很为我担心为我着急,我知道孙东凯和曹丽被双规的事情了,我知道那一定是你操作的,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秋桐低声说。

    我没有说话,拍了拍秋桐的肩膀。

    “我们走吧……”秋桐又说。

    我松开秋桐,我们上车,我送秋桐回家。

    路上,我告诉了秋桐金三角开战的事情,还有张小天的死讯。

    秋桐听完,捂住脸,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久久没有做声……

    当夜,方爱国亲自带人守卫在秋桐家楼下。

    第二天,金敬泽和金景秀突然来了星海,是来参加一个商务活动的,事先没有告知我和秋桐。

    大家见面都很高兴,我请大家吃晚饭。

    吃过饭,秋桐陪金景秀出去散步,我和金敬泽一起找了个酒吧喝酒。

    金敬泽这时对我说:“我昨天刚知道我姑姑当年是为何要难逃的了……”

    我专注地看着金敬泽。

    “姑姑昨晚喝多了,和我说了很多……原来是因为我姑姑和当时在丹东的一个知青谈恋爱,结果那知青为了回城和我姑姑分手了,但是分手前他们有过一夜浓情,结果,我姑姑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孩,在朝鲜,未婚先孕,这是天大的犯法之事。那孩子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送到了鸭绿江边一棵梧桐树下,听说被丹东这边的一位边民抱走了,虽然孩子被抱走,但消息还是暴露了,为此姑姑全家人都受到牵连,要被发配到劳改营……”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抽:“你说是个女孩,刚生下来被抱到鸭绿江边,被丹东的一位边民抱走了?”

    “是的,我姑姑说是这样的!”金敬泽点点头。

    “这事……是……是什么时间?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心跳剧烈,结结巴巴地问金敬泽。

    “我姑姑说,大概是在1979年的10月……10月上旬,大概是几号吧!”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抽,想到秋桐的生日是1979年10月6日!

    我的头有些发晕,瞬间发麻,浑身又似乎有些瘫软。

    “这孩子……你姑姑这孩子……有什么特征?”我说。

    “听我姑姑说,孩子的肚脐眼部位下方,有一个月牙形的痣,”金敬泽叹了口气:“哎,没想到我还有个姐姐,不知在何处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的姐姐……我姑姑的命真苦啊,昨晚说着说着就哭了……”

    金敬泽说着,眼睛也湿润了。

    我坐不住了,和金敬泽离开酒吧,然后直接开车去找秋桐。

    上了车,我开车到了一个僻静处,停下,看着秋桐。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秋桐说。

    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秋桐——”

    “嗯,怎么了?”秋桐怪怪地看着我。

    “你解开腰带!”我说。

    “你——你要干嘛啊?”秋桐的脸红了。

    “听话,解开腰带……”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你喝多了?胡说八道什么?”秋桐说。

    “我要看你肚脐眼下方,快解开腰带!”我有些急不可耐,打开车内的灯,伸手就往秋桐腰间摸。

    “哎——你疯了,你疯了啊……”秋桐急促喘息着,羞得满脸通红。

    我用胳膊钳制住秋桐的身体,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强行解开她的腰带,往下一拉她的牛仔裤,接着车内的灯光,赫然就在秋桐洁白的小腹上看到了一个月牙形的痣!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惊呆了,痴呆了,狂呆了,震呆了……

    我呆若木鸡般松开秋桐,看着秋桐,面部肌肉在不停抽搐,嘴巴张了几张,却说不出话。

    秋桐被我的样子吓住了,忙整理好衣服,看着我:“你——你怎了?”

    我继续发呆,在震撼中发呆。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秋桐竟然是金景秀失踪的女儿,竟然是老李和金景秀那一夜的结晶,秋桐竟然不经意间就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爹娘!

    我的内心在震撼中疯狂,在疯狂中颤抖,在颤抖中流泪,在流泪中狂喜,在狂喜中抽搐……

    既然如此,那么,秋桐就是李顺的同父异母妹妹,老李下种时间几乎是同时差不到一个月,但李顺早产,比秋桐早来到这世界。

    秋桐是李顺的妹妹啊,是小雪的姑姑啊,秋桐和李顺是不能做夫妻的啊,这是天意,幸亏李顺和秋桐没有发生任何关系。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易克,你到底怎么了?”秋桐这时害羞已经被吃惊所代替,困惑地看着我。

    我终于回过神,看着秋桐,突然大笑起来。

    我笑得歇斯底里。

    “你——你疯了!”秋桐说。

    我突然又热泪长流。

    “你——你到底怎么了?”秋桐慌了。

    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接着就发动车子。

    “去哪里?”秋桐说。

    “去宾馆,去找金景秀!”我说。

    “这么晚了你找人家干嘛?打扰人家休息!”秋桐说:“你到底怎么了,疯疯癫癫的,今晚你怎么回事!”

    “你别管,先别问!秋桐,今晚我要给你一个你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喜!”我激动地说。

    “你——”秋桐显然受到了我情绪的感染:“惊喜?很大的惊喜?”

    “是的,巨大的惊喜,让你高兴死的惊喜!”我愈发激动,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

    “你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干嘛现在不说?”秋桐说。

    “待会你就知道了,先别急!别急……”我语无伦次地说。

    很快到了宾馆,我拉着秋桐急急上楼,直接去了金景秀住的套房。

    门开着,金景秀和金敬泽正在外间喝茶聊天看电视。

    看到我们进来,金景秀和金敬泽都有些意外。

    “你们又回来了……”金景秀笑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我回身关上门,然后拉着秋桐走到金景秀跟前。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我。

    “金姑姑……”我说。

    “嗯……小易,怎么了?”金景秀平静地看着我。

    “金姑姑,我问你几个问题!”我说。

    “好,你问吧!”

    “1979年的10月,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女孩。”我说。

    金景秀看了一眼金敬泽,然后看着我,点点头。

    “那是你和李叔叔的孩子,是不是?”

    金景秀又点点头。

    “那女孩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是不是?”

    “嗯……”

    “被人抱到了鸭绿江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然后被丹东的边民抱走了,是不是?”

    “嗯……”

    秋桐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紧紧盯住金景秀。

    “那女孩肚脐眼下部有一个月牙形的痣,是不是?”

    “是……”

    “啊——”秋桐发出一声惊呼,两眼直直地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看到秋桐这样,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突然就颤抖起来。

    “金敬泽,你转过身去!”我说。

    一直在发呆的金敬泽很听话,忙转过身。

    我直接解开秋桐的腰带,往下一拉:“金姑姑,你看——”

    “啊——”金景秀发出一声惊呼。

    我拉上秋桐的裤子,系好腰带:“金姑姑,告诉你一件事,秋桐是被丹东边民从鸭绿江朝鲜那边捡回来的孤儿,被捡回来的那天是——1979年10月6日!”

    “你……你……”金景秀颤抖着嘴唇看着秋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我……”秋桐浑身颤抖看着金景秀,眼泪哗哗就出来了。

    金敬泽转身看着这一幕,呆若木鸡。

    我大声说:“金姑姑,秋桐就是你当年和李叔叔的女儿,你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的亲生女儿!秋桐,金姑姑就是你的妈妈,你的亲生妈妈,你的爸爸是李叔叔,你不是孤儿,你有爸爸妈妈,你有亲爹亲娘,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亲娘……”

    由于太激动,我的声音瞬时哽咽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又流出来。

    “妈妈——”秋桐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金景秀,接着就痛哭起来。

    这是秋桐有生以来第一次叫妈妈。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桐啊,你是我的女儿啊……”金景秀哭得声音都不成调了,紧紧抱住秋桐。

    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站在一边任眼泪如泉涌一般。

    金敬泽这回终于明白过来了,过去紧紧抱住金景秀和秋桐,哽咽着:“姑姑,姐姐……”

    我边哭边笑,又哭又笑。

    金景秀和秋桐还有金敬泽也是如此,又哭又笑。哭是欢欣的泪,笑是苦难的水。

    此等感人场面,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落泪。

    好半天,大家才稍微平静下来。秋桐紧紧靠在金景秀身上,抱住不放。

    我在一边做解说员,把秋桐这些年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包括和老李一家的事,包括李顺的事。

    金景秀和金敬泽边听边抹眼泪。

    等我说完,秋桐突然噗通跪在地上,抱住金景秀的双腿:“妈妈——女儿给您磕头了!”

    秋桐这一举动,让大家又哭了起来。

    金景秀抱住秋桐:“女儿,妈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让你受苦了……”

    我说:“金姑姑,你终于见到你的女儿了,秋桐,你终于找到自己的爸妈了,这是喜事,虽然这事听起来看起来万分不可思议,但确实事实……你们该高兴才是,尽情高兴吧!”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又都带着泪笑起来。

    再次平静下来,金景秀拉着秋桐的手坐在沙发上,抚摸着秋桐的头发和脸,看了又看,边擦眼睛边说:“作孽啊,都是我做的孽,差一点你就和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妈,我和李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过!”秋桐说。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说。

    金景秀点点头:“是的,天意,天意让我的女儿失而复得,天意让我亦客还能见到我的女儿……李顺是你的哥哥啊,你的哥哥……”

    秋桐也点点头:“嗯……妈,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有些感觉,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特别有亲近感……”

    “我又何尝不是呢,你是妈身上的肉,妈见了你也是有这感觉啊……”金景秀说着,把秋桐抱到怀里又哭起来……

    金敬泽笑起来:“姐,姐姐……我有姐姐啦……”

    “弟弟……弟弟……”秋桐在金景秀怀里边哭边叫。

    这激动人心的母女重逢场景让我暂时忘却了外面的血腥厮杀,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温情和亲情,还有不可抑制的激动。

    那一晚,秋桐没有走,和金景秀住在了一起。

    我知道,她们母女会有一晚也会说不完的话,今夜注定无眠。

    回到宿舍,我也激动地一夜没有睡觉,又流了半天泪。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金景秀的电话,委托我把老李接来。

    我知道,金景秀是要彻底揭开这个盖子,要让秋桐父母双全。

    我直接去老李家拉着蒙在鼓里的老李去了宾馆金景秀的房间。

    大家见面,老李看到金景秀,激动不已,我接着给老李说明了缘由。

    老李顿时老泪纵横,激动地不能自持,半天,拉着秋桐的手连说作孽,差点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结了婚。

    老李此时在欢欣之外,又很无地自容,满脸愧意。

    “爸爸——”秋桐叫着老李,又安慰着他。

    “阿桐,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老李激动地声音断断续续,满脸羞愧。

    “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终于有爸爸妈妈了……”秋桐哭着说。

    秋桐这么一说,金景秀和老李都哭了。

    金敬泽这时说:“那……我岂不是也有姑父了?”

    大家一听,不由面面相觑。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老李夫人领着小雪出现在门口,面色冷峻。

    大家顿时都愣了。

    我刚要给李顺他妈介绍,她摆摆手:“小易,你不用说了,我刚才在门外什么都听到了……我就知道今天你拉老李出来有事,特意跟来的……”

    “妈妈——”小雪跑到秋桐跟前,秋桐抱起小雪。

    金景秀看了几眼小雪,又怔怔地看着老李夫人。

    老李顿时就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李夫人看着金景秀,看了半天,金景秀突然有些胆怯:“大姐,你好,我……”

    “你就是老李这么多年日思夜想做梦都叫着的秀秀吧,今天终于见到大活人了!”老李夫人冷冰冰地说。

    “大姐,我……”

    “世上最不可以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和老李当年助养的孤儿竟然是老李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儿子的未婚妻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上天在惩罚那些作恶的人吗?这也是天意吗?”老李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怆。

    “阿姨,李顺和秋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这也是天意吧……”老李夫人一声长叹,看着秋桐:“阿桐,祝贺你,终于见到你的亲生父母了……”

    “您对我同样有恩……您一直是我的恩人……”秋桐说。

    老李夫人接着看着老李和金景秀:“怎么着,老情人见面,要旧情复燃了?要圆梦重温了?我来这里,是不是很多余很不识趣?”

    老李说不出话。

    金景秀这时平静下来,对老李夫人说:“大姐,你误会了,我今天让小易把老李叫来,只是想告诉阿桐是他的女儿这件事……我和老李虽然曾经……可是,现在,我丝毫没有破坏你家庭和婚姻的意思,我衷心祝福你们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祝福你们的……阿桐能得到你和老李的助养,这是天意,我要感激你还来不及,没有你当初的助养,就没有阿桐的今天……我心里实在是很感激你的……我是阿桐的妈妈,你同样也是阿桐的妈妈……阿桐有一个爸爸,但却有两个妈妈,我这个妈妈是不称职的……”

    听金景秀这么一说,老李夫人脸色缓和下来,轻轻出了口气:“我相信秀秀妹子说的是真心话,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宽心了……其实我知道老李这么多年没有忘记你的,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总是想着老情人,这是男人的本性,这么多年,一直就改不了……”

    老李夫人这么说,我和金敬泽忍不住要笑,强行憋住。

    老李则哭笑不得。

    “今天妹子你能说这番话,那我也不能不懂礼了,如果你和老李都还你有情我有意,那我就让出来,我退出去……”老李夫人这番话似乎说的很言不由衷。

    金景秀忙说:“大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和老李有任何关系的,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大家做朋友,我是这么想的,老李当然也会这么想,我们年龄都大了,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今天我能见到我的女儿阿桐,已经非常知足了,这辈子,我无憾了,哪里还敢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大家刚才这话如此大度宽容,我十分感动,但是大姐你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有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对大姐这么多年对阿桐的抚养之恩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对不住大姐的事情呢……”

    听金景秀这么一说,老李夫人似乎终于放心了,看看神情尴尬的老李,然后看着金景秀笑了下:“好啊,难得妹子能这么想,今天我也为阿桐高兴,阿桐现在不是我未过门的儿媳,是我女儿了,我有这个女儿,十分欣慰……”

    “阿桐,你现在有两个妈妈,快叫妈……”金景秀对秋桐说。

    “妈……”秋桐叫了一声。

    “哎——”老李夫人拉住秋桐的手,笑起来。

    这时小雪跳起来:“我有一个爷爷两个奶奶啦——”

    大家都笑起来。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其乐融融。

    “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只是少了一个阿顺……”老李夫人说着,叹了口气。

    老李夫人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老李的眼神充满了忧虑,秋桐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喃喃自语了一句:“哥哥……”

    我的思绪则又飞到了正在战火激烈的金三角,不知道战况怎么样了。

    第二天,金敬泽和金景秀要回韩国了,大家送他们到机场。

    金景秀是个细心的人,她没有提出以后的事,只是说今后会常来看秋桐。

    秋桐和金景秀难分难舍,老李夫人看在眼里,在旁边说了一句:“阿桐,以后没事多去看妈妈,或者也可以把妈妈接到大陆来生活……”

    老李夫人这句话让金景秀和秋桐脸上都露出十分感动的神情,老李脸上的表情则很宽慰。

    老李夫人看了一眼老李,老李忙低下头。

    送走金敬泽和金景秀,秋桐显得十分开心,满脸都写满了幸福。

    把老李夫妇还有小雪送回家,秋桐和我一起在外面走了一会儿。

    “易克,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给我带来的这个巨大的幸福!”秋桐说。

    “怎么谢?还能怎么谢?以身相许呗!”我半开玩笑地说。

    “去你的——”秋桐脸红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悲怆:“早知道……”

    我么有说下去。

    秋桐似乎也明白要说的话,沉默了……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易哥,海珠姐走了……”

    “海珠走了?去哪里了?”我忙问。

    “带着父母去澳洲了,说不回来了!”

    “啊,去澳洲了,不回来了?”

    “是的,公司她也转让了,这两天的事,快速找了个买家,把酒店转让出去了,旅行社说给我了,让我以后有了钱再给她,你之前的公司,她又还给冬儿了,没联系到冬儿,直接委托给她表妹了……”

    听完,我呆了。

    秋桐问怎么了,我告诉了她,她一听也呆了。

    正在这时,我又接到电话,顺丰快递打来的,说有我的快件,问放在哪里。

    我忙让他送到我现在的地方来,很快快递员来了,交给我一个大信封,然后就走了。

    我打开快递,震住了,是海珠写给我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个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秋桐和我一起看。

    “哥,最后一次叫你了,我受够了,我们分手吧。

    张小天的死让我对你彻底心灰意冷了,你执意不脱离黑社会,最后大家都会被你害死,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天,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还是分手,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不属于我的,终归不属于我。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你的**和我在一起,但你的灵魂却在别处……

    分手之际,我祝福你,祝愿你,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女人,比我适合你的女人,或许,无论是冬儿还是秋桐,都比我适合你。

    公司我卖了,只卖了酒店和旅行社,旅行社给亚茹了,她能力不错,能经营地很好,你原来的公司,我又还给冬儿了,她表妹代为接收的……

    我走了,和我爸妈一起去澳洲,不回来了,希望你好好过,不要找我,我意已决,不会回头!

    寄给你一个银行卡,里面有500万,算是我们一起打拼的结果,我知道钱代表不了什么,也知道你不稀罕钱,可是,我还是要给你这一半,这是你该得的。宁州的新房留给你了,怎么处置随你了!

    我走了,过去的都过去吧……再一次祝福你……”

    看完这封信,我呆住了,手一松,信落到了地上。

    秋桐弯腰捡起信,又看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

    “阿珠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的了,她不会回头了,话都说死了!”我喃喃地说。

    秋桐看着我:“你还有冬儿,阿珠提到了……备选的……”

    “她还提到了你呢?”我看着秋桐,“你怎么不说?”

    秋桐的脸色一红:“我不会和任何女人争你的……”

    “住口!”我说。

    秋桐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别处。

    我心里十分郁闷和难过,独自走了……

    回到宿舍,我一直躺到天黑,直到秋桐来敲门。

    “知道你会这样躺一天,我来叫你去吃饭!”秋桐说。

    我叹了口气:“走吧……”

    吃饭的时候,我喝了一瓶白酒,秋桐没有阻拦我。

    吃过饭,秋桐把我送到楼下:“我不上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

    秋桐转身默默离去。

    看着秋桐的背影,我的心里潮湿了。

    第二天,秋桐找到我:“我想去金三角去……”

    我知道秋桐的意思,点点头:“我请个假陪你去!”

    “嗯……”

    我给关云飞请假,说要回家处理一些事,请假一周,关云飞答应了:“行,好好休息下吧,回头我提拔你!”

    关云飞这几天老拿提拔来引诱我,我笑了下,离去。

    我和秋桐直飞昆明,飞机上,我把她进去后我做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她听完后,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闲不住的,你会想办法救我的……”

    我揽过秋桐的肩膀,她颤抖了下,没有拒绝。

    “我不会和冬儿争你的!”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想起固执而倔强最近一直没有消息的冬儿,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心。

    飞到昆明,有人来接,直接去了腾冲。

    到达腾冲,老秦派来的人告诉我说那边激战正酣,双方伤亡惨重,但都没有罢休,都试图把对方吃掉。

    秋桐忙问李顺怎么样,回答说很好。

    秋桐松了口气,又十分担忧。

    在腾冲呆了2天,我提出要去金三角,但不让秋桐跟我去,她不答应,说要么一起去,要么一起呆在这里。

    正在争执不下,老秦派人来了,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在双方都拼地差不多的时候,李顺中了流弹,负了重伤,生命垂危。李顺知道我和秋桐来了腾冲,特地让老秦安排人带我们过去。

    我和秋桐一听都急了,决定当天就出发。

    为了安全,我们分头走,我带几个人先走,其他人护送秋桐随后到。

    经过一夜的穿行,拂晓时刻,我抵达枪声不断的战场后方,在一个简易棚子里见到了李顺。

    李顺脸色苍白,躺在一张行军床上,章梅正在一边看护。

    看到我进来,李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地说:“二弟,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不行了,要去向马克思报到了,我一直在等你来……”

    我坐过去:“你没事的,会好的!”

    “别安慰我,真正的革命者是不怕死的,我知道我的伤在什么地方,我之所以迟迟没走,就是等你,等秋桐来……她来了吗?”

    “随后就到!”我说。

    “那就好……我要最后见见你们……”李顺艰难地喘息着。

    我看着秋桐的哥哥,心里涌起别样的情感,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会高兴的……”

    我接着把秋桐和金景秀以及老李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半天,憋出一句:“这么说,我老爷子还有这么一回风流韵事……这么说,秋桐是我妹妹……”

    我点点头。

    “苍天啊,大地啊,作孽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李顺突然流出了眼泪。

    章梅忙给他擦拭。

    李顺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看着我:“我对不起爸妈,我死了也没脸见他们……我没有资格进李家墓地,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到二子和小五的墓旁,我和他们作伴……还有,记住,那次我告诉你的,二子和小五的骨灰盒下面……有存折,那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很大很大一笔钱,留给你,留给小雪,留给我妹妹……还有,金银岛的山洞里,地下有黄金,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你把黄金挖出来卖掉,能卖很多钱……也留给你了……不,你分一半给章梅吧……”

    我有些意外,原来李顺早就知道这黄金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

    章梅泣不成声:“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李顺看着章梅:“别说胡话……我要走了……”

    章梅忍不住哭起来。

    李顺然后又看着我:“我给你说,伍德……是日本人的间谍,他在做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我死了,你一定要带领兄弟们抓住他,将他在金三角就地正法,决不能放过他……”

    我又点点头。

    正在这时,秋桐到了,见到李顺的样子,哇就哭了,扑过去:“哥哥——我来了……”

    李顺又流出了眼泪,握住秋桐的手:“阿桐,刚才易克都告诉我了,我就知道……我们是不能结婚的,我们是亲兄妹……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

    “哥哥……”秋桐哭着。

    章梅看到秋桐,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李顺和秋桐。

    李顺看着章梅:“你过来,我告诉你……”

    章梅靠近李顺。

    “我……我知道你是受了伍德的骗,我知道那几次情报是你泄露的,所以我没有让老秦去查……”李顺说。

    “伍德说她知道我闺女的下落,说只要我帮他提供情报,就会让我见到女儿,我被他骗了……”章梅哭着。

    “我知道的,我不怪你,我理解你……”李顺看着秋桐:“阿桐,这是小雪的妈妈章梅……”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章梅。

    李顺继续说:“梅子,我给你说,我们的女儿……就是你几次见到的那女孩,阿桐,我妹妹,她现在抚养着我们的女儿小雪……小雪叫她妈妈……其实,她还是小雪的姑姑……”

    “啊,那女孩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就是她?”章梅吃惊地说,又带着泪花笑。

    “是的,他妈的,我担心你坏事,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吧,放心了吧,我妹妹带着小雪,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和你,我们都不配做小雪的父母……”

    “我知道不配,我知道……”章梅又哭起来,却又带着极大的欣慰。

    “阿桐,妹妹……”李顺看着秋桐。

    “哥哥,我在!”秋桐泪眼看着李顺,抓住他的手。

    “哥哥不行了,要走了,你照料好爸妈的身体,要给他们养老送终,我是个不孝之子,我对不住爸妈,对不住小雪,更对不住你……你有两个妈妈一个爸爸,我也有两个妈妈,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我走后,你要好好地生活,找个像易克这样的男人结婚过日子,找不到的话,你就让易克离婚跟你过……”

    我哭笑不得。

    “今天见到你们,我知足了……我要走了,我的革命事业还没完成,同志们,你们要继续努力,要把我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还有,妹妹,永远都不要告诉小雪她的父母是干什么的,永远都不要让小雪知道……永远都不要……”李顺的声音越来越弱,慢慢闭上了眼睛。

    “哥哥——”秋桐扑到李顺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阿顺——”章梅也扑到李顺身上悲痛欲绝地大哭起来。

    “总司令……”老秦和周围的人都脱下帽子,低下头,垂泪不止。

    半天,秋桐和章梅才在大家的劝慰下停止了哭泣,秋桐接着就突然晕了过去。

    一个女战士忙过来把秋桐抱了出去。

    章梅呆呆地坐在那里,喃喃地说:“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老秦冲大家做了个手势,大家都出去了。

    外面,远处枪声依然不断。秋桐一会儿苏醒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出声,满脸都是悲戚。

    营地里一片悲哀的气氛,革命军将士个个都满脸悲愤。

    “啪——”突然棚子里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声。

    “不好——”老秦叫了一声,忙往棚子里跑。

    我忙跟着跑进去,一看,呆了,章梅饮弹自杀了,躺在李顺身边。

    秋桐跑进来,也呆了,接着又痛哭起来:“哥——嫂子——”

    老秦沉默了半晌,接着吩咐人整理好李顺和章梅的遗体,然后在营地进行了遗体告别仪式,征求我和秋桐的意见,考虑到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保存,决定就地火化。

    李顺和章梅的遗体并排头向北方摆放,那里是他们的故乡。

    点火时,革命军将士全部脱帽跪地,向天鸣枪。

    火化后,李顺和章梅的骨灰合在在了一起,我交给了秋桐。

    秋桐抱着骨灰盒,悲痛万分,几欲昏厥。

    然后老秦集合队伍,准备继续战斗下去。

    “杀伍德,为总司令报仇!”老秦振臂高呼。

    “杀伍德,为总司令报仇!报仇……报仇……”悲愤的革命军将士跟随老秦振臂高呼,喊声不绝于耳。

    队伍接着就出发奔赴前线,老秦和我留在营地指挥作战。

    我决定让秋桐先回腾冲,老秦也是这意思。

    秋桐不肯走,我发了火,她才答应。

    老秦派了一支特战小队护送秋桐带着李顺和章梅的骨灰盒先回了大陆。

    临走前,秋桐对我喃喃地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嗯……”

    “伍德……这个恶魔,超度他上西天吧……”秋桐又说。

    “嗯……”

    然后,秋桐深深地看着我:“你……你一定要活着,我……我等你,等你……我……我们一起回家……”

    我冲秋桐深深地点了点头:“一定,我会活着,我会和你一起回家,回家……”

    然后,秋桐就走了。

    我和老秦开始指挥最后的决战。

    哀兵势不可挡,最后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下午5点的时候,传来消息:对方的部队彻底被打垮了,剩下伍德带少数几个人沿着一条河谷向北逃跑了!

    老秦一挥手:“追,非杀了他不可!”

    我和老秦带着一个特战小队直接骑马沿着河谷追赶伍德。

    在河谷的出口就要接近国界线的地方,我们终于堵住了伍德的去路。

    此时,仓惶逃窜的伍德身边只有皇者保镖和阿来,一行人显得十分疲惫和狼狈。

    前后堵截,后有追兵,两边是悬崖峭壁,伍德陷入了绝境。

    截住他们之后,不甘心失败的伍德命令强行冲过去,阿来端起冲锋枪就狂扫,嘴里边疯狂喊叫着什么。

    大家分散进行还击,我躲在一块岩石后冲他们大喊:“伍德,我是易克,老子来和你算总账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开枪,打,打死他们——”伍德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并不回答我的话。

    我继续喊:“跟随伍德的人听着,我们只和伍德算账,其他人,缴枪不杀,优待俘虏。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做替死鬼,就做个明智的人……”

    “易克,你个兔崽子,有种就出来和老子单挑,仗人多算什么本事!”阿来边回骂我边继续疯狂端枪扫射。

    皇者和保镖没有开枪,就那么站在那里,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听从伍德的命令向我们开火。

    “妈的,我干掉阿来这个狗杂种……”老秦骂了一句,随即找了个制高点,选择好角度,端起步枪瞄准,一枪正中阿来的眉心,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罪恶累累的超级杀手当即毙命。

    伍德见势不妙,又看看身后一直麻木不仁的皇者和保镖,接着就扔下了手里的枪,举起了双手。

    伍德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保镖和皇者。见伍德扔下了枪,保镖和皇者也随即将枪扔到地上。

    保镖依旧面无表情,皇者则还是那样挤眉弄眼,似乎他并不紧张。

    我出来,冲伍德走过去:“伍德,我来了!”

    伍德看到我,一阵惊慌:“易克,你来了想干嘛?”

    这时,后面的追兵也到了,周围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着伍德他们三人。

    我狰狞一笑:“老狐狸,我来要你的命!你作恶多端,活不过今天了,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我慢慢举起枪。

    “慢着,我要见阿顺!”伍德突然说。

    “你没有资格见他!”我说。

    “没有他的话,你没有资格杀我!”伍德说。

    “我就是奉他的命令行事的!”我说。

    “你——你胡说,阿顺是绝对不会杀我的!”伍德绝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求生的**:“我是阿顺的教父,阿顺是将义气的人,他绝对不会让你来杀我,他绝对不会杀我……”

    “现在你记起来是他的教父了,可惜,晚了,”我看着伍德:“在你作恶的时候你怎么没记起这一点,我无数次和你说过,善恶有报,你作恶太多,终究是要得到报应的,今天,报应来了,我要亲自铲除你这个社会的恶瘤,要亲自送你下地狱……我要替所有死在你手里的无辜的人报仇……”

    伍德面如土灰,两腿都在发抖。

    我刚要再次举枪,这时,老秦说话了:“保镖,皇者,今天我们只要伍德的命,你们何去何从,自己决定!”

    保镖听了这话,闷声不吭,接着转身就往密林里走去。

    皇者却站在那里没动。

    我觉得有些奇怪,老秦也有些奇怪。

    我慢慢举起枪,瞄准伍德的脑袋,这时伍德的双腿在颤抖。

    “易克——你……你饶了我,看在我一直对你器重的份上,你放我一马,我来日必有厚报,”伍德乞求我:“我知道你在他们当中的位置,我知道你说了算,你帮我一把,我永世不忘……”

    我鄙夷地看着伍德:“伍德,即使我能饶了你,死去的兄弟们也不会饶了你,那些无辜的冤魂也不会饶了你,总司令也不会饶了你……”

    伍德似乎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你……你是说……阿顺……他……”

    伍德这才知道原来李顺已经走了。

    “他走了,作为他的教父,你也必须要走,知道了吗?”我说。

    “阿顺……阿顺真的走了?”伍德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是死在你手里的,是你杀了他,在数年之前,你就开始杀他,之前你扼杀了他的灵魂,现在,你消灭了他的**,你是个合格的教父,既然他去了,你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他在临走前,亲自叮嘱我们要铲除你这个祸害。他先走了,你也要走。只不过,他会升入天堂,而你,会下地狱……我会代替他亲自送你下地狱……”

    伍德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我的手放在了扳机上,准备扣动扳机。

    “慢着——”皇者突然说话了。

    “你要干什么?”我停住,看着皇者。

    大家都看着皇者,伍德也看了皇者一眼。

    皇者慢慢向我走来,举着双手:“老弟,能不能借你的枪我用用……”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别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你们那么多人,我即使有枪,也打不过你们……如果你还不放心,只给我留一颗子弹就行……”皇者笑嘻嘻地说。

    伍德困惑地看着皇者。

    我猜不透皇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想用这颗子弹自杀陪伍德殉葬?

    我看看老秦,老秦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把子弹退出,只留了一颗,把枪递给皇者,其他人都用枪指着皇者。

    皇者接过枪,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深深呼了口气,接着突然转过身,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着伍德的脑门。

    伍德懵了,大家都愣了。

    皇者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严厉:“小村一郎,你的死期到了!”

    伍德浑身一颤,看着皇者:“皇者……你……你……”

    大家都呆住了。

    皇者朗声道:“小村一郎,你不是中国人,你的骨子里就是日本人,你是日本当年在东北的开拓团后代,第三代,你生长在中国,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日本右翼分子,你一直暗中勾结汉奸在做着危害我国国家安全的勾当,我受命潜伏在你身边若干年了,你做的那些勾当,已经足够死几回了,今天,我要代表国家宣判你死刑!”

    “你……你是……你是中国国安?”伍德面色发白。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皇者。

    “不错,我是中国国安局的潜伏特工,受命查你的案子,受命缉拿你归案……本来按照计划是想要缉拿你归案的,不过,因为某些复杂的政治因素,考虑到你被缉拿后可能会被用来做某种交换能侥幸活命,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在此地将你正法!”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有些发懵,瞬时明白过来,原来一直觉得怪怪的皇者竟然是国安局的特工,原来他竟然是这个身份。天哪,我好几次差点就杀了他。

    “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违反上头的命令!你是国家公务人员,你要遵守法规!”伍德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皇者嘿嘿一笑:“这里的人,周围的这些人,没有人看到是我杀的你,没有人知道我违反了规定,都知道你是被流弹打死的……你作恶多段,这些年我亲眼目睹你做了太多的恶,刚才易克说的好,善恶有报,你确实该走了……”

    “别——别……”伍德摆动着双手。

    不等伍德再说什么,皇者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正中伍德眉心,伍德的脑袋立刻开了花,当即毙命。

    不可一世狂妄至极的伍德就这样见了阎王爷,死了。

    皇者吹吹枪口的青烟,然后转身把枪还给我,笑了。

    “皇者……原来你是……”我愕然看着他。

    皇者笑笑:“我说过,我们会是朋友,我说过,你们谁都不能杀我的……”

    说着,皇者伸出手,我和他握手。

    老秦拍拍皇者的肩膀:“老弟,我很佩服你……”

    皇者笑笑:“有些事,是用法律可以解决的,有些事,是法律也没有办法的,你们都是好汉,是我佩服的好汉……易克,你还有国家公务人员的身份,今天,我不能让你的手上沾血……”

    “可是,你……你的手上沾血了,你亲自杀死了伍德!”我喃喃地说。

    皇者呵呵一笑:“我手上沾过很多人的血,但都不是好人的血,这次亦然……此次处死伍德,乃我抗命而为之,上头给我的命令是要我把伍德带回去,但我得知伍德被抓回去后,可能会因为某些复杂的政治因素而被引渡回国,听说有第三国势力在暗中插手,伍德极有可能死不了了。我潜伏在伍德身边多年,掌握有他大量危害我国国家安全的罪证,还有大量他残害无辜的证据,即使不考虑我的身份,从一个普通国民的角度出发,我也决不能让他活着……何况,今天还有你们,即使我阻拦,你们也不会让他活命,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我来了……当然,我知道,我枪毙伍德的事,你们都没看到,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伍德是在战场上被流弹打死的……”

    我和老秦会意地点点头,我说:“皇者……之前,我一直误解你了,我想对你说抱歉。”

    皇者呵呵一笑:“易克,你是真汉子,我知道我们一定是朋友,现在你明白也为时不晚。”

    我不由又伸出手和皇者握手:“能忍辱负重潜伏这么多年,真汉子是你!”

    皇者握住我的手晃了晃:“老弟,后会有期!”

    然后,皇者又冲大家抱拳:“各位好汉,我走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各位保重……”

    然后,皇者径自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黄昏的密林里。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我和老秦唏嘘感慨不已……

    三天后,我和秋桐带着李顺章梅的骨灰回到了星海,将他们合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

    安葬时,秋桐带着小雪在李顺和章梅的墓前磕了几个头,尊重李顺的遗嘱,没有告诉小雪李顺和章梅的真实身份。

    我在李顺说的地方找到了东西,那是用我的名字开户的存折,里面的钱是天文数字,数十亿元。这显然是李顺多年来积攒的家底子。

    我将存折交给秋桐,秋桐看了看,又还给了我。

    “你留着吧……”秋桐说完领着小雪离开了墓地。

    痛失儿子的老李夫妻悲痛不已,秋桐专门带着小雪在家里陪护他们。

    2天后,传来雷正被省纪委的人带走的消息,是在全市政法工作会议上被带走的。

    又是一周过去,乔仕达也走了,不是被纪委带走,而是调到省文化厅任副厅长,括号正厅级。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就任星海市委书记。

    同时,关云飞被任命为市委副书记,分管党群和意识形态。

    又过了一周,市委下文,宣布了秋桐的新任命:秋桐被任命为星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星海传媒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兼总裁。

    而我,则被任命为市中区委常委、宣传部长。与我同时到市中区履职的,还有宁静,她担任市中区委常委、组织部长。

    显然,这里面有关云飞辛苦运作的功劳,听说新来的市委书记在担任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的时候就和他私交甚密。

    集团同时被高升任命的还有一位:曹腾,被破格任命为集团党委成员、副总裁

    我有些意外曹腾的迅速提拔,后来才得知,曹腾找了一位女朋友,而这位女朋友恰好就是新任市委书记的外甥女。

    在我上任那天,传来孙东凯和曹丽被检察院正式批捕的消息。

    也是在这天,我从宁静那里得知谢非和关云飞离婚了,原因不详。

    而秦璐的死,至今仍是个谜团。

    冬儿终于露面了,她约我和秋桐一起吃饭。

    冬儿请我们吃饭,不是要和秋桐争夺我的,她告诉我们,她终于放弃了。她知道了我为秋桐做的这一切,也知道了秋桐对我的真情实意,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她决意退出,并真诚祝福我们。

    我和秋桐都很感动。

    冬儿第二天就离开了星海,到宁州去继续经营我原来的公司。

    冬儿临走那天,我和秋桐到机场为她送行,冬儿告诉我,伍德的那些企业,都是老黎在暗中布局摧毁的,而她,则是老黎的内应,为老黎提供了大量伍德的绝密商业信息。为了摧毁伍德的经济基础,老黎巧妙布局,但也付出了相当的物质代价。

    同时,冬儿还含蓄地向我透露,金三角围剿李顺革命军的武装力量,缅甸政府军的突然退出,同样里面有老黎操作的影子,但老黎到底如何操作的,通过何种渠道操作的,她也不知。

    还有,雷正的突然落马,并非关云飞的捣鼓所致,本来孙东凯进去后,雷正上蹿下跳,已经为自己开脱地差不多了,但突然上头有人指示要调查雷正,而据说上头的指示来自于星海某一位神秘人物的暗中运作。同样乔仕达的被调离降职使用,也和这位神秘的人物分不开。而这位神秘的人物,极有可能就是老黎。

    我如梦方醒,在这场残酷激烈的角逐中,真正的高手是老黎。

    处理完相关事宜后,老黎和我们一起吃饭,老黎仍然一副淡定悠闲的样子,似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他不提,我也不问。

    我虽然不问,但心里却有数了。

    夏季和我们一起吃饭,看到我和秋桐在一起,他终于放弃了对秋桐的追求,心不由衷地和我们喝酒。

    金景秀很快又来了星海,不过不是逗留,而是定居,她将今日集团交给金敬泽打点,打算今后就住在星海,和秋桐一起。同时,她也断绝了和老李旧情复燃的任何可能,这让老李夫人大为宽心,虽然老李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失去儿子的老李夫人视秋桐为自己的女儿,小雪现在有两个奶奶,一个爷爷。

    李顺在金三角的残部继续在老秦的领导下盘踞在金三角,在老黎的暗中斡旋下,他们最终和政府达成了协议,成立了自治会,老秦担任会长。老秦本想让我担任会长的,我坚辞,老秦又提出让我担任名誉会长,我还是不允,老秦只有作罢。

    在我的提议下,在老秦的应允下,按照林亚茹的心意,她脱离了革命军,专心打点旅行社。一年后,在我和秋桐的撮合下,四哥和林亚茹结为夫妻,四哥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家,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辞职离开集团,和林亚茹一起打点旅行社。

    我把李顺留给我的巨额资产分成两份,一份给了老秦的自治会,一份以小雪的名义捐助给了慈善基金会。金银岛山洞里的黄金我没有动,这些黄金的来源至今仍是个谜团。

    在我清理自己名下的资产时,意外发现多出了两个亿,很快判断出这两个亿的来源,是当初夏雨被绑架李顺补偿给老黎的。而老黎当时已经从绑匪处追回了那两个亿,但并未拒绝李顺的补偿,直接将这钱打入了我的账户。

    海珠在澳洲继续从事自己熟悉的旅游生意,很快做得有声有色,她们一家都办了移民,定居在了澳洲。

    海珠一直和我没有再联系,我知道张小天的死一直让她对我耿耿于怀。我对海珠始终带着深深的歉疚之情。

    和海峰通话的时候得知,云朵在澳洲一直过的郁郁寡欢,虽然物质上什么都不缺,虽然海峰对她关怀备至。

    我知道云朵这样的原因,她想家,她是草原的女儿,她离不开生她养她的故土。当然,还有深层次的原因,我不敢去想。

    小亲茹突然辞职了,不知去向。

    我知道或许是因为皇者又有了新的使命,他带小亲茹走了。

    我对皇者带着深深的敬意,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曾很快也调整了工作,调任星海公安局市中分局局长,上挂区长助理。

    曾对秦璐的真正死因也一直很困惑,不知这个迷何时能解开。

    很快,小雪又有了一个爷爷和奶奶。

    2011年8月3日,我生日那天,我和秋桐在宁州老家举行了婚礼,参加婚礼的有老黎父子老李夫妇还有金景秀姑侄以及四哥冬儿小猪林亚茹等人。海峰海珠云朵没有回来参加婚礼,但寄来了贺礼。关云飞谢非宁静等人也发来了贺电,送来了贺礼。

    参加我们婚礼的还有江峰和柳月以及许晴。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妮妮大学毕业后不久,我和秋桐终于撮合了他们时隔十几年后的会面,当时的场面相当感人,也很让人唏嘘。

    妮妮的晴儿大姐姐不久之后就带她去了加拿大,妮妮去留学深造。

    在我们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传来了孙东凯和曹丽还有雷正被判刑的消息,同时被判刑的,还有后来被抓进去的集团财务中心主任。

    而孙东凯和曹丽的事竟然对曹腾没有任何影响,他在仕途上春风得意。

    我又感觉,在官场上,曹腾也是一个高手,隐而不露的高手,我甚至隐隐感觉他会对秋桐进而对我构成很大的威胁。

    当然,构成威胁的并不仅仅只是他一个。

    同时感觉,对我和秋桐来说,我们今后的仕途之路还很漫长,还会有不断地挫折和磨难等着我们去克服去战胜。

    当然,这是后话。

    新婚之夜,我和秋桐终于幸福地结合了,从鸭绿江上游艇的邂逅到今天,整整三年,这三年,我们经历了无数的坎坷磨难。

    小雪现在叫我爸爸,今晚她不能跟着秋桐睡,因为秋桐要和我睡。

    小雪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妈妈一起睡。

    新婚之夜,烛光下,在我们的新房里,我抱着怀里娇羞妩媚的秋桐,心潮澎湃,感慨万分。

    我亲吻秋桐,她温柔地顺从地回应着我。

    “阿桐,我爱你……”

    “小克,我也爱你……”

    “若梦,你是我的爱人……”

    “客客,你是我的至爱……”

    “今生今世,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来生来世,我还做你的女人……”

    我们甜言蜜语着,我们海誓山盟着,我们浓情烈火着,我们炽情蜜意着,我们耳鬓厮磨着,我们深度交融着……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鸭绿江畔,又回到了星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恍惚间,我又看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又看到了无数个日夜电脑前的深情和执着……

    在我们共同到达天堂极乐境界的那一刻,我流下了热泪,秋桐也哭了。

    我们深深接吻,深深将我们的灵魂和**交融在一起,深深地,在一起……

    婚礼第二天,老黎当着我爸妈的面提出要收我做干儿子,爸妈当即痛快答应了。我于是给老黎磕头,认他做干爹。

    老黎终于达到了目的,得意地笑了,然后他就直接飞去了美国,说要去看夏雨。

    两个月后,海峰和云朵突然回来了。

    因为云朵的一直郁郁寡欢,海峰毅然辞去了工作,带着云朵回国。他们一起回到了云朵的家乡——科尔沁大草原,那里是云朵生命的源泉和灵魂的归宿,只有在那里,她才能真正找到自己。

    他们用手里的积蓄在那里创办了一个牧场,做起了牧场主。

    海峰对云朵的执着和真情让我和秋桐都十分感动。

    “亲爱的,假如有一天我不喜欢在官场做了,你会像海峰对云朵那样做吗?”静静的夜色里,刚结束了一次浓情,秋桐躺在我的怀里问我。

    “这辈子,我用生命追随你……就像江峰对柳月……”我边亲吻秋桐的耳垂边低语:“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秋桐温情地笑了,抚摸着我的头发:“你是我的男人,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快乐的,幸福的,为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我永远只是你的女人,我的心我的身都是你的,我的灵魂和**永远追随着你……”

    我感动地吻住她的唇,我们深吻……

    我再次雄起,翻身上去,秋桐展开全部的身心接纳着我:“来吧,我的男人,我的客客,我的爱人……”

    我们再次热烈,夜空里的星星一眨一眨地看着我们,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

    结束后,秋桐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突然说了一句:“我突然很想海珠和冬儿了……”

    我的心情怅然,沉默了,我不仅想起了海珠和冬儿,还有云朵,甚至还有和我曾经有过交集的夏雨、谢非、秦璐、孔昆……

    夏雨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老黎去看她了,她爸爸现在是我干爹。

    谢非已经离开了关云飞,独居。

    秦璐在天国。

    孔昆最近要和金敬泽订婚,向我们发出了邀请。

    窗外繁星闪烁,月亮又出来了,一轮皎月挂在深邃的夜空。

    秋桐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心里也一声叹息……

    四个月后,老黎和夏雨回来了,我和秋桐到机场去接他们。

    在机场出口,我看到了笑眯眯的老黎,还有夏雨。

    夏雨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小家伙咧嘴看着我傻笑,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看着这小家伙,我顿有似曾相识之感。

    “嘎嘎——小克克,叫爸爸……叫大妈……”夏雨亲着小胖墩的脸欢叫着。

    闻听,我和秋桐不由一愣……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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