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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坟取药

    她的脸很软,软的就像是小卖部里的果冻,光滑,细嫩,嘴唇贴在上面软软的,就像是在亲吻着刚剥了皮的鸡蛋清。

    不知不觉间,我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个梦,带着深深的好奇,我捧起燕子姐的嘴,把自己的嘴重重印在了她的唇上。

    因为是第一次吻女人的关系,我的动作笨拙无比,一方面,想要渴求的更多,而另外一方面,心里却又特别虚,生怕自己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会把她从梦中惊醒。

    这是一种相当矛盾的感觉,可是对于当年只有十六岁的我而言,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刺激。

    到了后来,我的动作越来越大,在她唇上啃咬的越来越重,可是燕子姐却始终没有清醒。

    外面的天色,突然间阴沉了下来,透过纤维布与窗格间的空隙看过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彤云密布,阴沉的好像是黑锅底,气压也变得很低,躲在不大的屋子里,有着明显气闷的感觉。

    这在我们东北,是要下大雪的征兆,我心知这下子可是走不了了,连忙摘下几块挂在厨房铁丝上的腌肉,连带着我和燕子姐吃剩下的米饭,起身跑去犬舍那边。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栗子黄它们几个已经清醒,我用猎刀把腌肉剁碎拌在米饭里,一股脑的倒进了犬舍的食盆子里头。

    这些狗早就饿坏了,见我来喂食,立刻疯狂的围了上来,围着我打转,不断用前爪来扑我,栗子黄它们三个,更是轮番趴在我身上,疯狂舔我的脸。

    “好了,好了,都给我安静点,马上就要下大雪了,咱们必须要做好长期困在山里的准备。”

    我满是担忧的看着外面的天,拍了拍栗子黄它们几个的头,让它们回去吃饭,看着它们几个吃的肚圆,这才把篱笆门扎好,朝着正房那边走了过去。

    我们这边的雪下的厉害,平常的状况下一下就是一整天,若是再严重一点,下个三四天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赶山人而言,这样的天气是最要命的,因为那意味着至少一天的时间无法进山,甚至在雪停后的两三天内,同样是相当危险的。

    在这段时间里,很多肉食动物因为没有食物,在山里到处觅食,绝大多数都已经饿红了眼睛,要是真和它们遇上,哪怕是这山里头最有经验的老猎人,不留下半条命,也别想全身而退。

    所以,尽管心里一直都在着急回去,可是眼前的情形,却只能让我和燕子姐留在这里,等大雪彻底停了以后,才能决定下一步到底是继续赶山,还是就此下山回家。

    眼见这边的事情已经基本搞定,我这才回到了屋子里,才刚进屋,就看到燕子姐把身体蜷缩了起来,似乎特别冷的样子,连带着把我之前盖的狼皮也都一起扯过去盖在了身上。

    可即便是这样,她看上去依旧像是很冷的样子,身体不断的颤抖。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心头升起,我连忙跳上炕,右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结果正如我之前的猜测,她的身体发烫,虽然身上没带水银的温度表,可目测着温度至少已经超过了39度。

    我心里更加不安,顾不得她之前对我的威胁,将她盖在身上的狼皮掀开,手忙脚乱的扯开她身上的衣服,仔细看了起来。

    之前她为了救我,可是连衣服都没穿就从屋里跑了出去,老东北的天本就冷的怕人,原本我们在老林子里走了一天,累的稀里哗啦,经过一冷一热的折腾,不生病反而见鬼了。

    她现在得的这种病,在我们东北这边也叫做伤寒或者打摆子,身体会感觉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就像是掉进了冰窖,而热的时候呢,就像是被人放在了火炉上头烤,身体也会发高烧,一旦拖延下去,不出三天,不是把脑子烧坏,就是干脆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阎王殿报道。

    作为赶山人,表面看起来风光浪漫,可是,真要是进了山,哪怕一点病,或者不起眼的一点小伤,都可能直接要了你的命,直接把你送到阎王老子那边去。

    在这种情况下,自救的手段,就显得格外重要。

    爷爷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告诫过我,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一物降一物的,在这老林子里头,不管是有了病,还是中了毒,都能找到能够治愈它们的办法,而那些能够对付它们的东西,还就在这老林子里头。

    伤寒这种病也不例外,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带我到老林子里头,去辨识里面各种各样的药材,详细的告诉我,那些药材该如何搭配,又能够治什么样的病,虽然我这还是第一次独立进山,可是各种可能在这老林子里出现的疾病,以及用来治疗这些病的药物与配方,却都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

    像这种伤寒病,必须要用长在老坟圈子里的鬼面草,配合着同样生长在那边坟头上的老槐树皮,钱串草煎成汁,内服一半,剩下的一半用来擦身体。

    除此之外,若是能够在这药里加入鬼蟾蜍的蟾酥当做药引的话,更是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

    我们东北林场里的人,活着的时候,对于附近的山林有着特别深厚的感情,死后也一定要把尸体埋在人迹罕至的老林子里头,久而久之,就在山林里形成了特有的坟圈子,很多老年间传承下来的坟圈子,光是占地面积,就有四五亩地那么大。

    根据我之前这一路走来的记忆,在距离这边四五里的小山坡上,有着一大片槐树林,透过树林,隐约可见里面层层叠叠的坟包子,如果猜的没错,那应该就是一大片坟圈子。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黝黑的彤云,看上去就像是黑锅底,压的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满心犹豫的看着外面的天,心里就像是开了锅。

    即将到来的那场大雪,一看就知道小不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大雪天里的老林子里危机四伏,而老坟圈子,更是禁地里头的禁地。

    因为地处偏远的关系,哪怕现在解放都已经几十年了,火葬的习俗,依旧没有在这片土地上普及开来,很多人的尸身,都是直接埋进土里的。

    那种地界,绝大部分都在山林深处,哪怕是过年和清明重阳那些上坟的节日,那些死者的家人,很多也不过只是在林边烧上几卷黄纸,就算是对自家的老人有所交代了。

    死人在老坟圈子里头埋得多了,这种地界自然也就变得恐怖无比,老林场里的很多鬼故事,基本上都有这些老坟圈子的影子,夜半里找自己坟墓的女鬼,专吃死人脑浆的野狗子,乃至那些一到晚上就到处乱跑的小孩鬼,专门吸男人精气与元气的狐大仙,基本上都是这些老坟圈子里的常客。

    我在学校时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政治课里唯物论的东西听得多了,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传说,心里总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山里的野兽,在冬日里没有食物吃的时候,很多都会到坟圈子里刨尸体吃过冬的事,我却是实实在在相信的。

    这正是我犹豫的原因,一方面,现在的燕子姐病的实在厉害,如果不赶快帮她治病,搞不好等不到雪停,她的命就已经保不住了,可是,如果现在我就这么迎着雪去坟圈子那边的话,有很大可能连自己的小命都要丢在里头。

    时间不断向前推移,燕子姐的病越来越重,身上的狼皮,一会掀开,一会又盖上,嘴里迷迷糊糊的说起了各种胡话。

    眼见她已经快要烧迷糊了,我心急如焚,看着她因为高烧而显得苍白的脸,我很快有了决定。

    她这一身病,说到底都是刚才为了救我才得的,要是她不出来救我,恐怕现在的我,已经死在了那头野狼的嘴里。

    既然如此,就算我去老坟圈子里找药不成功,也算是还了她的这一份人情,哪怕是死,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心里打定主意,就开始立刻行动起来,跑去外面的犬舍,将燕子姐的两条黑色的猎犬牵进屋子里面,顺带着替燕子姐关好了房门。

    它们两个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燕子姐,现在的燕子姐已经烧的失去了知觉,没有人守在她身边,我实在是不放心。

    做好这一切,我又在院子里检查了几遍,眼见附近的篱笆上没有任何漏洞,这才放下心,将栗子黄从犬舍里放出来,依旧把犬舍的门重新关好,仔细把院子外的篱笆各处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漏掉的地方,这才带着栗子黄沿着之前的来路走了过去。

    老林子里一旦下起暴雪,可见度往往会特别低,为了能够在回来的时候还能找到路,我索性拔出爷爷留给我的那柄据说是用陨铁锻造成的贴身短刀,在每一株自己路过的白桦树的树身上做下了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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