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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就是幸福

    才刚一进房门,我就彻底愣住了。

    确实和之前张大宝说的一样,这里完全都是按照婚房布置的,入眼全部都是一团鲜红的颜色。

    和我们这边的农村不同,这里面的装修更加时尚,地上铺着白色的瓷砖,正中间放着一张圆形的席梦思大床,床单,被罩,乃至于窗帘都是粉红色的,房间里不知道还特别熏过香,有着一种甜甜的花香味道。

    张大宝把我放在床上,低声对我耳语着说让我好好享受,千万记住过了这村下面就没有了店,眼见燕子姐在恶狠狠的瞪着他,这才讪笑着向我们告辞,坏笑着跑了出去。

    看着张大宝狼狈逃窜的身影,燕子姐不满的跺着脚,疯狂朝着他的背影叫嚷道。

    “坏家伙,这才几年没见面,怎么学的这么婆婆妈妈的,还学会在人家背后嚼舌根子了。”

    我眉头皱了皱,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燕子姐和谢振东之间,原本就是老熟人,连带着这个张大宝,也都是经常在这山里头晃悠的。

    “燕子,你也别怪老哥多嘴,你苦了这么多年,现在仇已经报了,也是该去兑现诺言,好好去过自己下半辈日子的时候了,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啊,你可千万别犯傻,这小家伙,人是真的不错,这么好的男人,你就算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眼见燕子姐把战火直接烧到自己身上,张大宝也不再遮遮掩掩,在门外高声的喊道。

    “你这该死的混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要不然,当心老娘用猎刀剁了你!”

    燕子姐的脸色绯红,气急败坏的对张大宝叫嚷道。

    “燕子,老哥也是为你好,俗话说的好,洞房花烛夜,那可是人生最值得回忆的经历,小弟,你可千万要把握好机会啊。”

    张大宝满是戏谑的对我叫喊着,直接发动了车子,不过转眼间的功夫,人就跑的没了影。

    随着张大宝离开,整个屋里就只剩下了我和燕子姐两个人,感受着这里那种爱妹的气氛,想到之前张大宝的那些浑话,我和燕子姐,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我以前挺能说会道的,可是现在,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燕子姐,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燕子姐也是这样,远远的坐在床头,有意的保持着和我的距离。

    我们就这样呆呆的坐着,直到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一阵咕噜声,燕子姐这才找到了话头,拍着脑门说自己真是糊涂,忘了我们都还没吃饭,急匆匆的起身跑了出去,不过一会的功夫,就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我们坐在屋里的梳妆台前吃了饭,看着燕子姐满是羞怯的脸,我有着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可是每次都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只能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一顿饭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下吃完,吃完了饭,我抢着替燕子姐收拾碗筷,不经意间扯动了腿上的伤口,疼得我惨叫一声。

    燕子姐满怀关心的凑过来,问我到底怎么样了,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受伤的地方,又是自己大腿里子那部分,算是男人的禁--区了,尽管伤口火辣辣的疼,还是强忍着疼说没事。

    “废什么话,赶紧到床上去,把裤子给我脱了。”

    眼见我在她跟前扭扭捏捏的,燕子姐再度对我展现出了作为母老虎的那一面,话语里完全没有任何容许我有半点反驳的余地。

    我实在抵不过她的雌威,只能低着头答应了一声,默不作声的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的除下自己的裤子,只---穿---着内内,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大腿--根附近的伤口露了出来。

    在我之前昏迷的时候,已经有人替我包扎过伤口,可是,因为我之前去见谢振东的关系,始终都和他站在雪地里,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被撕裂,血水已经彻底染红了纱布,连带着大腿--根子,也都肿的和大象腿差不多。

    我原本只是觉得伤口处疼的沉重,却没有想到情况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看着自己肿胀的大腿,心里满是不详的预感。

    “你这家伙,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不知道大腿--根子上有动脉血管的吗,你这小猴子也是的,明明受了伤还不老实,到处乱窜乱跳,难道非要把自己搞死才甘心吗。”

    燕子姐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块毛毯垫在我的腿下,连带着从里面取出剪刀,小心翼翼的替我剪开已经染满鲜血的纱布。

    我偷看了伤口一眼,立刻把脸扭向了一边。

    实在是太难看,也太可怕了,足有一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的,皮肉都已经翻了出来,更让人感觉恐怖的是,伤口附近的皮肉已经化脓,肿胀的大腿--根旁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有脓血在里面流动。

    燕子姐变得更加气急败坏,骂我骂的更厉害,说我就会自己作死,可是从她的骂声里,我却能够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慰她说没事。

    “人都已经这样了,还在那里逞强。”

    燕子姐不满的对我啐了一口,迅速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只酒葫芦,用里面蒸馏过的苞米酒替我冲洗着伤口。

    伤口被酒淋在上头的感觉,简直就是痛彻肺腑,我疼得惨叫连连。

    “忍着点,真是没见过你这种男人,屁大点的伤,都能叫的比娘们都惨。”

    燕子姐恶狠狠的骂了我几句,面色变得无比凝重。

    “现在看来,我必须要替你开刀,把那些积聚在伤口附近的脓血放出来才行。”

    我从小就和爷爷学医,对于外伤和跌打损伤有着很深的心得,知道她说的对,那些脓血本质上就是热毒,若是不放出去,少不得就会毒气内收,轻则要截肢,重则连小命都得交代了。

    可是即便如此,一提到开刀,我却觉得心里惴惴不安,从小就怕血的我,光是看自己那鲜血淋漓的大腿,都已经快要昏厥过去了,要是再让我清醒着开刀,那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姐,你身上有没有带沸草?”

    没办法,我只好和她顾左右而言他,我说的沸麻草,是我们这老林子里有着麻醉作用的一种草药,听爷爷说,当年华佗爷发明的麻沸散,就是用这种草作为原料的。

    因为这种药有着很强的麻醉作用,所以很多赶山人在进山的时候,身上都会带上一些,当做受伤时的止痛药来使用。

    不过那东西虽然止痛效果很好,却有很强的致幻作用,长期用的话,不仅会上瘾,而且还会让人去吸食毒--品,所以有很多老赶山人都对其讳莫如深,不是太过致命的伤势,就算是忍着疼,也绝对不会用那东西。

    “谁会带那烂东西在身上。”

    燕子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把抓住我的耳朵,恶狠狠的对我警戒道。

    “你要是敢沾那东西,哪怕是一点,当心我用猎刀砍了你!”

    “不敢,不敢......”

    我吓得连连对她打躬作揖,心里大骂她这只母老虎可真是管的宽,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这辈子不是都要被她吃的死死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忍不住对着自己猛的呸了几口,暗骂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开始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了。

    因为有了这样的心事,当我再去看燕子姐的时候,明显觉得她似乎比之前耐看了很多,她是属于那种轻熟的类型,既有那些未婚少女的天真,同样也有着成熟少--妇的妩媚,如果抛开那暴躁的脾气,绝对是可以追回家当媳妇的最佳人选。

    燕子姐并不知道我胡思乱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用酒替我的伤口消了毒以后,起身来到窗边,起身去了外间的大灶那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柄匕首,找了一只搪瓷的脸盆,将匕首放在里面用热水煮了起来。

    我知道她这是在给那匕首消毒,防止给我把脓水弄出来的时候感染,想到一会就要开始的手术,越发心惊,有气无力的对她说道。

    “别,别,别,姐,我晕血,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或者聊聊天,哪怕是用其他的事转移下注意力。”

    眼见她马上就要对我动手,我连忙举起双手向她抗---议道。

    “臭小子怎么那么多事。”

    燕子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刀,气鼓鼓的看着我说道。

    “我一向都是拙嘴笨舌的,可不会讲什么故事,只能陪你聊天。”

    “聊天也好,聊天也好的。”

    我不过是想找个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办法,连忙点头叫好。

    燕子姐骂了我一句事多,问我到底想要和她聊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问她以前都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本来就会引导人说话,燕子姐在我的带动下,话变得越来越多,通过她的话,我发现她自己最快乐的那段记忆,居然全部和柱子那个家伙有关。

    这样的发现让我不爽到了极点,尽管不断告诉自己,柱子到现在已经死了很多年,可是心里头却依旧特别不舒服的,很多次都故意用特别酸的口气怼了回去。

    “臭小子,你少和我用这么酸的口气说话,告诉你,柱子哥在我眼里,那就是神,就算是以后让我为他去死,我都愿意,以后你要是再对他不敬,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燕子姐说完,狠狠的在我的伤腿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疼的我再度惨叫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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