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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哥身死的谜团

    张屠户的话,让我想起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之前我在树林里遇到的狈,那家伙需要趴在狼的后背上才能行走,可是后肢的力量却很大,很足,这一点,从它那一双粗壮的后腿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出来,七八米的高度,狼的确是跳不了那么高,可这却并不代表这家伙也不能。

    不过,之前的那只狈已经被我给干掉了,而且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天,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这片山林里的狈可能不止一只!

    想到那晚那只狈指挥狼群时的恐怖景象,我吓得打了个大大的冷战。

    当时能够把这只狈干掉,几乎可以说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而且,在那个时候,我身边可是还有张大宝和阿颖她们两个在,要不是他们两个一个负责拖住大批的狼群,另外一个掩护我,负责与守卫在狈身边的狼群周旋,恐怕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堆狼粪。

    而第二件事,就显得更加重要了,那就是我哥的死因。

    尽管我哥已经死了两年,可是,因为我们兄弟俩的关系一向亲密,对于当时他的死,我却记得特别清楚,当时年纪小,而且又在深切的悲伤下,很多并不合理的细节,也都没来得及去细想,现在想来,其中似乎有着很大的古怪。

    爹当年是靠山货站发家的,靠着爷爷当年留下的人脉,他到处去收购各种珍贵的瓤子,中草药,乃至于一些类似山蘑菇和松子之类的土特产,然后卖给山外的商人,通过挣取其中的差价,积累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有了这些钱,爹开始做起了木料的生意,在那个年代,全国上下都在搞建设,而一些新型的建筑材料,又都还没有发明出来,木料作为重要的建材,一直都是重要的物资,很多单位想要购买,甚至需要从政-府去拿批条才可以。

    在这种情况下,爹与当时已经是我们林场物资销售部经理的二叔联手,共同伪造批条,然后把采伐下来的多余木料以低于世面的价格卖给外面那些需要木材的商家,然后再从那些钱里拿出一些来上下打点,其中的利润丰厚到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后来,我们这边开始实施起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很多原本国有的林场,都包给了个人去管理,自负盈亏。

    爹在那时候,手里已经足够的资本,加上我们本地的农村信用社推出了很大幅度的农业贷款,直接就在镇子那边的山里包了上百亩的林场,带着自己的几个本家兄弟一起上了山,在那边种树,砍树,养林,护林,卖木材,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正是靠着爹的辛勤劳作,我家才成了我们本地最有钱的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爹的年纪越来越大,干起活来,也似乎越来越力不从心,眼见大哥已经长大成人,心里有意让他接自己的班,等到他高中一毕业,就把他带在身边,当成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

    大哥虽然读书不行,可是,却继承了爹的那种长袖善贾的性格,而且管理才能,也不是一般的高,随着爹才出去不到半年,就已经和爹手里的那些客户混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连带着林场那边,也都管理的井井有条。

    爹和娘看在眼里,感觉乐不可支,暗地里都在想着等他和彩云姐完婚以后,就把家里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他,自己则退休在家,做点农活,要是等过了年,彩云姐再给家里添上一口人口,那可就更加完美了。

    就在家里都在盼望大哥能够把爹的重任接过来的时候,哥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而究其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贪--欲。

    在那个时代,因为国家的政策导向,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这些富了的人,花起钱来也逐渐开始大手大脚,可着劲的把吃的东西往嘴里塞,各种各样的东西往身上穿。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大兴安岭这边,俨然成了为国内那些暴发户们提供最佳奢侈品消费的平台,老山里的鹿茸,灵芝,野山参,成了他们嘴里最佳养生滋补的药材,而生长在我们这大兴安岭土地上的紫貂,兔貂,水獭,甚至是狼的皮毛,也成了这些家伙眼里最好的服装料子。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有了消费市场,那些被消费的东西,价格立刻被炒到天上去,从五年前开始,紫貂皮和水獭皮就开始翻着个的往上涨,从而使我们这边养貂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出现,这且不说,那些有着身份地位的人,甚至都已经厌烦了养殖的貂,认为那些貂皮质量太次,开始疯了般的收购野生的貂皮。

    在这种情况下,貂皮几乎都已经快要卖出了天价,二尺长的一张貂皮,只要上面没有什么太大的伤残,轻松就能卖出一千多块钱的天价。

    爹本身就是靠着这个行当挣到了第一桶金,眼见这些山货卖的火爆,利润又是异常丰富,自然少不得要重操旧业,特意拿出手里的一部分积蓄,让哥在自家的林场边开了个山货站,专门收购各种在城里热卖的山货,并且把这部分业务也都交给大哥手上去处理。

    不过,那个年代的信息还不发达,而那些价格高昂的山货,又都是在深山老林子里头,坐在家里,是收不到好东西的,为了挣更多的钱,大哥干脆把林场的业务交给自己的得力手下管理,自己亲自跑进山里去收山货。

    而他就是在收山货的时候出了事,根据当时爹带回来的消息说,大哥是跑去东岭野人沟那边收瓤子的时候出的事,是在收到了皮货后,开车在公路上走的时候,撞上了进山运木料的大卡车。

    虽然对外话是这么说,可是,哥的葬礼办的却特别奇怪,在他的葬礼上,爹居然把我们附近市镇上出名的出马仙都找来了,让他们给大哥做法,说是要祛邪,从而保我们全家人的平安。

    这且不止,连带着大哥尸体的处理方式,也都显得特别奇怪。

    虽然国家早就有了政策,要求人死后必须要火化,可是在我们这片老林子里头,一向讲究的都是入土为安,特别是我们这些住在山间林场里的人,家里死了人,都是直接买棺材,然后抬去山里的墓园里下葬。

    可是大哥的尸体,在死后的第二天,就被爹运去镇上那边的火葬场给火化掉了,然后才把骨灰运回来,重新装殓进棺材里举行葬礼。

    当时因为太过悲伤的关系,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可是现在想来,这样做给人感觉特别仓促,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至于仓促到让娘和我们都没有见到他的最后那一面。

    不过,最让我感觉到不解的,还是在哥入殓的时候,用的居然是那种黄漆的棺材。

    东北山里的居民,对于葬俗特别重视,对于下葬时棺材颜色的搭配,都有着特别多的讲究与说道。

    一般而言,若是那些寿终正寝的老人,在下葬的时候选用的都是红色的棺材,特别是那些年纪过了七十岁,算是喜丧的老年人,通常还会给棺材上披红戴花,在棺材上蒙上颜色亮丽的彩锦,在棺材上涂画上龙飞凤舞,龙凤呈祥的图样。

    而对于那些英年早逝的人,就要用黑色的棺材了,一般而言,这样的棺材,表现的是对死者的惋惜。

    可是黄棺材,里面装的可就是凶死,甚至是横死的人了。

    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种涂抹着黄漆的棺材,黄漆里面掺了丹石,雄黄等药材,都是有镇邪作用的,而之所以这样做,就是防止死者在死后作祟,为了防止他们变成僵尸或者是厉鬼,往往还会在棺材上涂抹上用来镇邪的墨线。

    这且不止,要是那些死的特别冤屈,特别惨的,甚至还要在他们的盖上用来化解他们戾气的陀罗尼经被。

    这些陀罗尼经被,简而言之,就是用金线绣着陀罗尼经的锦被,并且经过高僧的开光,通常都要盖在棺材顶,和棺材一起下葬,以便通过上面佛经的祥和之气来逐渐消除掉棺中死者身上的戾气,最终让死者成佛。

    我哥的棺材,就是这样的一副黄棺材,为了能够让他走的安心,娘甚至还把一尊陶瓷的佛像放进了他的棺材里。

    回想着那些往事,我心里更加笃定,大哥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死在了交通事故里,在他身故的背后,铁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张大叔,告诉我,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想了想,满是郑重的对张屠户询问道。

    “你可别告诉我,他就是被车撞死的,我告诉你,被车撞死的人多了,可我却没见到过谁会被装殓在黄棺材里头,而且还要用到陀罗尼经被!”

    这个张屠户,是猎人出身的,作为猎人,虽然能力上比不上赶山人,可是同样也都是要进山讨生活的特殊群体,对于老林内外的那些邪乎事,更是了如指掌,张屠户既然提到了哥的死不寻常,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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