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金丝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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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

    吴嬷嬷和慧嬷嬷冷不防地被赵槃这一句话吓得激灵,那凉凉的语气落在人心头,寒渗渗的。

    “可……”吴嬷嬷一时语塞,还想解释两句。

    太子虽性子冷,不喜人聒噪,但总不能连皇后娘娘的旨意都不顾吧?

    何况这个妾室明摆了就是在装病。

    慧嬷嬷察言观色,急忙戳了戳吴嬷嬷,满脸堆笑地拜道,“是,殿下。既然弗姑娘今日身体不适,老奴去回禀了皇后娘娘便是,改日也无妨的。”

    赵槃没给什么面子,“改日也不行。”

    这下吴嬷嬷和慧嬷嬷彻底哑然了。

    说着,赵槃不疾不徐地起身,走到阿弗身边抚着她微颤的肩膀。

    阿弗抬头看向男子。

    她之前想的没错,赵槃那样一个孤傲人,怎么能容许区区两个嬷嬷撒野。

    那两个嬷嬷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如此护着这妾室,不由得呆若木鸡。

    “太子殿下,老奴回去……没法交差啊……还请太子殿下原谅……”

    赵槃扫了她们,漫不经心,“不懂回宫该怎么说?”

    “懂,懂。”那两个嬷嬷也不是傻子,听出太子这话里淡淡的威胁之意,“老奴就说阿弗姑娘生了场大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所以所以……”

    赵槃淡淡嗯了声,“二位是老人。”

    吴嬷嬷和慧嬷嬷服侍了皇后娘娘半辈子,在宫里算得上是横行霸道,下人中的太岁爷了,地位比宫里无宠的小主还高。

    本以为教训个无权无势的妾室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碰上了太子这硬钉子。

    太子不是皇后亲生,自然也跟皇后没什么情分。而且太子看起来文质温润,实则是个冷面心硬的。

    听闻扬州的大家族陶氏刚刚都被抄家了,吴嬷嬷和慧嬷嬷的地位纵然再高,也仍然是下人。

    今日,她们俩待稍稍说个不字,就不用了再见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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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簌的一阵春分吹来,鸟语啁啾,丫杈上的枝叶也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打发走那两个婆子后,阿弗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了句,“谢谢殿下。”

    不管赵槃为了面子,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的原因帮她,她只要能躲过那一顿皮肉之苦就好。

    赵槃闻言,神色倒也没什么起伏,臂弯有些散漫地圈起她紧绷下巴。

    她比他矮许多,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甚是顺手。

    阿弗顿时全身紧张,有些抗拒地躲了躲,却被赵槃低头攫住她浅色的唇。

    这一吻不深,只似蜻蜓点水般。

    “记得没错的话,”他抵着女子的额头,眼珠漆黑,暗蒙蒙的好似夹了一层雾,“你的身体养了一段时间了。”

    阿弗含糊地应了一声,自然明白他的话外之音。

    “还没好利索。”她眼睛瞟向别处。

    赵槃掀了掀皂袍坐在石凳上,骨节修长的双手却依旧拉着她双手。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是么?”

    两人一坐一站,明明阿弗才是占据高点的那一个,却不得不承受男子投来的审视的目光。

    阿弗感觉自己的心思又被看穿了。

    “真的。”她低低地说道,蛋白的一张鹅蛋脸此时像煮熟的蟹子似的。

    好在赵槃倒没再多说什么,好像兴致耗尽。

    阿弗赶紧从他双手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抱着臂沉沉地坐到了一边。

    看来养病这个借口不能再用下去了。

    她得赶紧找个新的理由,或者感觉从这深宅大院里脱身出去。

    正当沉默之时,陈溟忽然过来,说是有要事要禀。

    他见阿弗也在此,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不知该不该说。

    赵槃手指扶着额头,神色有些烦恼,“说罢。”

    陈溟咽了咽喉咙,往赵槃身前走了两步,低声道了一句话。

    虽然陈溟的声音很低,但阿弗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您让之前属下查的卫长公主的事,有眉目了。”

    /

    陈溟那次禀告之后,赵槃多日都没再出现在东宫里。

    果然触及卫长公主的事,对他来说永远是最大的事。

    阿弗不太明白,卫长公主已经跌下城墙死了这么久,还能有什么新消息传来?

    难不成死者还能复生?

    她倒是有点期盼着卫长公主复活的。如果正主儿真的回来了,赵槃肯定就顾不上她这个替身影子了,说不准还会直接把她送出府门去。

    到时候,一拍两散,也就省得她苦苦钻营了。

    不过这事到底如何了谁也不知道,阿弗也只能干想想罢了。

    隔日,阿弗把刘嬷嬷叫到了跟前,求刘嬷嬷帮她把藏在别院床底下的那张地图拿来。

    那张地图是沈婵辛辛苦苦才带人捎给她的,不能就这么白白搁着不利用。

    吩咐完这件事,沁月过来报,说长公主来了。

    阿弗浑然一愣,不自觉地道,“怎么又来了个长公主?”

    沁月哭笑不得,“姑娘说什么呢,不就一位长公主吗?是永乐长公主来了。”

    阿弗那远山黛的眉毛皱了皱,费了半天劲儿,才想起来这永乐公主应该是赵槃的胞妹赵璎。

    赵槃这个妹妹前世早早地嫁了人,阿弗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恍惚记得她性子直率又跋扈,是贵女中的一颗明珠,和沈娴是至交好友,也不怎么喜欢阿弗这种身份的人。

    阿弗困惑地问,“公主怎么会忽然来?”

    沁月答,“是来给太子殿下送生辰贺礼的。殿下不在,便想见见您。”

    阿弗低低地哦了一声。公主要见,估计她也不能不见。

    阿弗匆匆换了套崭新的衣衫,因是头次见公主,她又是这种身份的人,也不敢穿得太艳丽招摇,只穿了件素白的百褶月裙插了只水色的簪子便来了前厅。

    只见前厅正做着一十**岁的明艳少女,跟阿弗年龄也差不多,坐在紫檀木椅子上正细细品着一盏茶。

    她带着顶八宝琉璃的莲花冠,身披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凝脂似的脸蛋上弄粉调朱,远远望去往端丽冠庄,丝毫不掩骨子里透出的清高与贵气。

    与她相比,阿弗简直是黯然无色。

    赵璎见阿弗来了,放下茶盏,那双嵌了明珠似的眼睛笑了下,“你就是兄长新娶的侍妾?我看着倒也寻常。”

    阿弗脸上挂着淡笑,“奴婢,自是不敢入了公主的眼。”

    赵璎上下打量了一眼,问,“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阿弗猛然被戳到痛处,下意识捂住眉心之处,“都是奴婢自己不小心。”

    赵璎懒得关心她的脸如何,只知道眼前这人清清淡淡实在是寡味儿得很,别说与当年卫长公主的风姿相提并论,比之沈府那位秋水伊人似的沈娴小姐也大大地不如。

    赵璎脸色沉了沉,“听说弗侍妾的架子好大,前几日连母后的人也都不见。今日来见了本公主,还真是给了本公主的面子。”

    阿弗听出她语气的不善,垂着眼帘说道,“公主折煞了,奴婢岂敢。”

    赵璎是皇室的人,自然要帮着皇室说话。

    她敲敲桌子,“一直站着干嘛,坐下。”

    阿弗神思倦怠,只盼着这什么公主赶紧走了,她实在不想与这笑面虎纠缠。

    “是你求着兄长带你入京的?”赵璎目光灼灼,“别跟本公主说不是。”

    阿弗唇间一滞。

    确实。当初确实是她求着赵槃收留她的。

    “你可知,兄长就要娶正妃了?”赵璎像是受了皇后的旨意来敲打阿弗的,咄咄逼人地问,“正妃未进门,你知道你这种身份住在东宫有多放肆吗?”

    阿弗见对方语气咄咄逼人,心中嗔怒,语气也沾了丝阴沉,“公主,是太子叫奴婢住在这里的。”她斟酌了下言辞,还是决定一吐为快,“奴婢也不愿。您过来敲打奴婢,不知直接跟太子说了。”

    “放肆。”赵璎眉间一凛,“你这是在跟本公主说话吗?”

    阿弗站起身来,沉着眸子道:“不敢。奴婢身有不适,不宜陪伴公主,便先回去。”

    说着她抬起腿就要走。

    “站住。”赵璎也起身来,声线夹了丝严厉,已不再像从前那般柔和,“本公主不似兄长那般吃你甩性子。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踏出这里一步。”

    阿弗背着身子提醒她,“公主,您是公主,奴婢自然不敢开罪。但这里是东宫,您无权干涉奴婢去哪里。”

    赵璎攀着双臂,冷笑着走过来,“滑天下之大稽,侍妾还真把自己当成东宫女主人了?”

    阿弗岿然不动,暗暗捏着骨节。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阿弗知觉有人扳过来自己的肩膀,回过头来还没看清是谁,面颊就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

    随即,一盏冷茶迎头泼在她脸上。

    阿弗捂着红肿的脸颊,残余的茶渍**地顺着水花留下来,痛和羞辱一时也如浪似地涌来。

    赵璎瞧着自己身边打人的丫鬟,讽刺地笑了声,懒洋洋地说道,“锦屏,谁叫你动手打弗侍妾的?她若借此赖上我们,可改怎么办?”

    那叫锦屏的丫鬟也暗暗得意地笑了下,鬼黢黢的眼睛窥向自己的主子,“奴婢下次不敢了。”

    脸上心上双重的折辱煎得阿弗似火烧一般,贝齿紧咬,恨得快咬碎了。

    卑微,孤女,外室。就是她人生的全部写照。

    公主打了一巴掌,她又能如何呢?

    如果她敢打回去,明日皇后娘娘一定会派人把她的双手给摘下来。

    阿弗放下捂着面颊的手,眼里染了戾气。

    她抬抬手臂,毫不客气地就往赵璎的丫鬟脸上打去。

    公主她得罪不起。可她的尊严,还由不得一个婢子折辱。

    下一刻,她的手却被另一只男性的手突兀抓住。

    阿弗下意识回头去看,映入眼帘的却是赵槃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阿弗:呵呵。你家的破烂亲戚很好啊。

    赵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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