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现耽小甜文

平平淡淡现耽小甜文 > 第 8 章

第 8 章

    非常完美的一场,除了抽事后烟时不能用最好的地板烟灰缸。

    程落倚在床头,偏头看了看景灼神奇的姿势。

    侧躺着贴在床边,跟上回一样。

    那天程落一夜没睡,天快亮时翻了个身看他,发现景灼能保持这样的睡姿一整晚,非常牛逼,或许是个练家子。

    程落碾灭烟头,伸手戳了景灼一下。

    景灼扒紧床单,晃悠好几下才没掉下去:“有病吗你!”

    程落没说话,扣住他的肩把他按躺下,煎鱼似的给他翻了个面儿,摆到床正中间。

    期间景灼有挣|扎,但程落在力量上完全碾压,除非他猛地蹦起来把程落敲晕,否则根本扳不过。

    不过现在也没有蹦起来的爆发力,身上还软绵绵的,没劲儿。

    程落倒是比较自觉,给他翻好面儿后就一言不发地出去了,还带上了卧室门。

    景灼平躺着,听见客厅里传来沙发嘎吱声。

    卧室重归平静,他叹了口气,翻身趴下,脸埋进枕头里。

    这是他的常用睡姿,不趴着睡不着。

    然而从十二点多趴到快两点,还是毫无睡意,胳膊都麻了。

    思维异常清晰,脑细胞极度活跃。

    我景灼就是死外边,就是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再找马路牙子飙车手·白大褂不好好穿医生·鸽子家长·男明星!

    打脸了,啪啪的,贼响。

    第二次跟这位陌生人上床,景灼竟然没什么尴尬和羞|耻感。或者说,对于这件事本身接受程度的惊讶,已经盖过了其他的情绪。

    其实也不算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这人叫程落,是个医生、是他学生的家长、是……

    算了这他妈就是陌生人。

    本来有些迷瞪了,想到这层,景灼突然在黑暗中睁大眼。

    卧室门猛地被推开,景灼发现程落还没睡,正玩手机。

    “勺?”程落被他吓一跳,放下手机从沙发上坐起来,“怎么?做噩梦了?”

    “那个火和勺是连起来的!”景灼重点偏了,“火勺灼,吱唔喔灼!”

    程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继续疑惑地看着他。

    景灼深吸一口气,走到沙发旁边。

    然后。

    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对视良久,景灼终于来了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问完,他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

    程落愣了愣,果然不负众望地误会了:“不好意思,我以为咱俩只是身……”

    “闭嘴。”景灼换了个问法,“在我之前,都跟什么人身体|交流?”

    程落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吐字:“记不清了。”

    景灼仿佛看见自己年轻的生命在病痛折磨中消逝。

    一看程落,人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儿,倚那儿瞅着他。

    “你是真医生吗?”景灼突然觉得细思极恐。

    “资格证在单位,可以明天拿给你看。”程落说。

    “做过hiv检查吗?”

    程落笑了,慢悠悠地问:“那你做过吗?”

    景灼哑口无言。

    特想说你没病我就不会有,但他脸皮多薄啊,人家约过的都记不清了,他怎么可能服输。

    “没做过。”景灼说,“但跟我上过床的都给我看了阴性证明。”

    屁的,上过他床的除了程落只有被子枕头。

    “我是特例呗?”程落若有所思,“为什么?”

    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儿,景灼是真紧张了:“明天去查。”

    程落憋半天笑,不再逗他:“我就这么不像正经人么?”

    确实不像。

    程落在他警惕的目光中伸了个懒腰,声音有些沙哑:“你觉得我不靠谱也好,惹你烦也罢,既然跟你做了,这两次都是绝对保证你安全和舒适度的。”

    的确,甚至上回景灼第一次都没觉得疼。

    “我说过欠你两个人情,加上今晚借宿,算三个。”

    “两个半吧。”景灼打断他,这人情他实在不想被欠。

    “两个半人情,我肯定找机会还,你也别老说没事儿。”程落说人话的时候还比较正经,“景老师,你要是烦我就说,我立马消失,绝对不再跟你眼前晃悠。这一回回的,我会有罪恶感。”

    “你罪什么恶什么?”景灼瞪着他,“我是未成年还是跟你有血缘关系?”

    程落笑笑,没完全戳穿他。

    景灼脸烧得通红,拙劣的谎言被人拆穿,虚假的人设压根儿立不起来。

    他恼羞成怒:“行,那请你消失。”

    -

    明明是提裤子走人一句都不用多交流的事儿,非要闹个不欢而散。

    但景灼不后悔,他就是烦程落,就是讨厌他。

    嘴欠、手欠、以逗他羞愤发火为乐。

    这人只有长相和床技让他满意,没了这两样他正眼都不瞧。

    少个消遣罢了。

    学校最近外出学习格外频繁,这次教研室主任给景灼争取到了名额。毕竟是外校的老师,老拿人不当外人留学校可劲儿使,过意不去。

    六中实在是个诡异的学校,据说在大学城一所新升本的医学院捞着了入学优先名额,整天找人来做宣传,拉拢懵懂的刚能上本科线的学生。

    这次外出学习也是去医学院。说是学习,其实就是了解一下学校水平,回来忽悠学生。

    吃住都在医学院,相当于出个小差。

    大巴车载着三十多号老师往大学城走,路上景灼又试着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老太太直接给挂了。

    太无情了,景灼拿着手机半天缓不过神来。

    “小景。”坐他旁边的吴老师跟他搭话,“在这边比在实验轻松吧?”

    “差不多。”景灼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他现在都不知道老太太住哪,这边也没几个亲戚,找都没法找。

    “肯定还是在六中轻松。”吴老师说,“之前我在一中教,后来借支教机会来到这边,最后留这儿了。”

    景灼挺好奇地瞅了他一眼,暂时忘了老太太:“为什么?”

    “你们年轻的现在还觉不出来,总想着蹲在市里,站稳就算赢了。”吴老师笑笑,“其实公立学校待遇都差不多,市里上班紧,在这儿闲适些。这边师资不好,来的任何一个重点高中老师都是全校的希望。”

    “主任派您来找我的吧?”景灼笑了。

    “是。”吴老师没否认,“我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

    景灼没想过留在这边,但对市实验也没什么执念。

    对工作对生活都是怎么都行、都可以、在哪儿都能将就,他很少考虑这些。

    当初进市实验的契机也是毕业后没什么打算,按老太太的安排去应聘,结果过了。

    吴老师念叨了一路,好在车程不长,一个来小时就到了。

    学校门口有大学生志愿者穿着小蓝马甲拉横幅欢迎,院长接待,在这学校规格算挺高。

    餐毕分配宿舍,校内没有宾馆接待所,就把老师们安排在学生公寓,由一群志愿者帮忙拖着行李带路。

    上点儿年纪的老师都空着手,景灼没让这些小孩儿拎行李,他自己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哪儿好意思。

    宿舍楼口有另一批志愿者给他们分配宿舍,宿舍都是六个床位的,但给他们的都是单床单间。

    这学校资金可能确实有点儿紧,十一间空屋十二个男老师,有一个得跟学生挤。

    那自然是景灼,毕竟相比之下年龄差小点儿。

    “来这屋!”一高个儿蓝马甲招呼他,“我们屋就四个床位,而且正好空一床!”

    跟三个陌生男生挤一间屋,景灼内心是非常抗拒的。

    这么多人面前他不好矫情,纠结几秒,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内心痛苦纠结,完全没注意到这个高个儿男生瞧着有点儿眼熟,而且还一脸憋笑的表情。

    进屋把行李箱放到床边,坐下来跟宿舍另一个人打了招呼,突然有道清瘦的蓝色身影闪进来。

    “累死了,大志你壶里有水吗?”蓝瘦一屁|股坐到景灼旁边,咕咚躺下。

    叫大志的高个子把他拉起来,然后扳着他的脑袋转向一旁僵住的景灼。

    景灼闭了闭眼,非常后悔来的时候没戴口罩。

    蓝瘦张大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