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他怀了豪门前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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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台

    将那团愤怒的火焰给强行压下去,蒋择在饮水机前面缓了口气。

    他拳头用力的攥紧,指甲嵌入掌心,一瞬间尖锐的疼痛将理智给拉了回来。

    前面那四五年里,他都在国外治疗自己的燥郁症,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的医生,都给他提了个要求,远离能够引起他燥郁的源头。

    蒋择本来都打算将过去那段无望的感情给放弃了,他喜欢的人,大概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当初的那些笑脸,在他怀里流露出来的柔媚,都是装出来的,他可以对任何其他人那样笑。

    他蒋择从来都不是那个唯一。

    可笑他曾经被许柏蒙骗得那么深,到许柏和他提分手的那天,蒋择才彻底清醒过来,许柏根本没对他动过心。

    回国之后,虽然理智让蒋择不要再去关注那个渣了他感情的人,终归还是意难平。

    毕竟许柏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甚至他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他有喜欢的人,等一毕业他就和对方去国外结婚。

    关于后代的问题,蒋择一并想好了,从同辈那里过继孩子过来,不过继也行,反正都是姓蒋的,只要对方有能力,给谁都可以。

    蒋择父母相对开明,蒋择从小到大基本没让他们怎么操心过。

    蒋择在高中时期就已经变现出了超出常人的管理能力,将手里的公司业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父母尊重儿子的一切选择,只要蒋择觉得开心就好。

    在许柏同蒋择提出分手,并离开蒋择的时候,蒋择躁郁症顷刻间加重,甚至开始了自残现场。

    他身边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人,哪怕是去厕所,都会有保镖跟着,就是为了防止蒋择伤害自己。

    父母见蒋择情况愈加严重,直接想找人去把许柏给绑来,这个事被蒋择给阻止了。

    蒋择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狼狈不堪,更不想许柏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模样。

    在和许柏分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蒋择离开出了国。

    这一走就是四年多。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过去,蒋择回来后没两天,就在一家酒吧遇到了许柏。

    他以为许柏能够认出他来,结果直到去了酒店房间,许柏也只是把他当艳遇对象。

    蒋择回忆那会,他当时是真的想直接把许柏给拽到浴室,拿冷水往许柏脸上淋,让许柏清醒过来,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到头来他还是舍不得。

    是的,他舍不得伤害许柏。

    即便几年前是许柏不给任何理由就提分手,表现出来的姿态完全就是和他玩玩。

    在国外的很多个日夜里,蒋择都在想要是以后回国,他一定找到许柏问一问,问清楚具体原因。

    如今他回国了,上次在酒店两人滚了场,隔天醒来蒋择一个字都没说,他看着许柏和他敷衍的笑,看着这个曾经往他心口狠狠扎了一刀的人醉酒勾引他,没把他认出来和他**一夜的人。

    到许柏离开,酒店房门关上,嘭的一声响,才将蒋择从阴郁至极的情绪给拉出来。

    他将从手被子里拿出来,低眸朝着掌心看,掌心中间分明有一点猩红。

    盯着那点猩红,蒋择弯着唇角笑容尽显嘲讽,显然他是在笑自己。

    那天过后蒋择找人去调查过许柏,查到许柏因为经营不善,导致公司破产,身上背负了几百万的债台。

    几百万对于蒋择来说,不过是一只手表的价钱,但对于破产的许柏来说,几百万足够让他人生陷入彻底的低谷了。

    许柏变卖了房子和车子,目前在外面租房住,手上打着两份工。

    每天的时间基本都被工作占满了。

    那天去过酒吧后,许柏就再没踏足过任何娱乐场所。

    一方面是经济拮据,另外一方面,蒋择猜测可能是酒吧的偶然相遇,让许柏有了些阴影。

    接好水,蒋择转身回四姨那边,堂弟蒋荣已经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只是在蒋择过来时,又嗖地站了起来。

    蒋荣脸上的神态就跟学生见到了老师一样。

    蒋择淡漠地斜了蒋荣一眼,知道这个堂弟有点怕他,其实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怕他什么,他虽然情绪有时候是容易失控,但最起码的控制力他还是有的,他不会让自己伤害到身边的人。

    “四姨!”蒋择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四姨。

    四姨接过水就喝了一口。

    拿着水杯,四姨目光在蒋择脸上微微打量。

    “这次回来是一个人?”四姨显然话里有话。

    蒋择听出来了,蒋荣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脑袋。

    “是。”蒋择轻微颔首。

    “在国外这么多年,也没遇到喜欢的?”作为长辈的,总是希望小辈们能够早点有个对象,身边有人陪着。

    尤其是蒋择,当年蒋择的事,蒋家上下都知道。

    那个抛弃蒋择的人,要不是蒋择努力瞒着,四姨都想直接找过去,让人给个明确的说法,他们家蒋择到底哪里不够好了。

    “没有。”蒋择话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这个话题。

    “国外的人确实不如国内的好,这次回来了就不会再出去了吧?”

    蒋择嘴角浮出点笑:“不会了。”

    “那在国内好好找一个,这次让四姨给你把关。”四姨胃部长了个肿瘤,不过是良性的,做了手术在医院疗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蒋择在任何其他事情上面,都让家里大家对他再放心不过。

    但偏偏就是感情上面,太过执着了。

    知道四姨这是出于一种好心,蒋择不会不领情:“好。”

    兄弟两个在病房陪着四姨说了会话。

    四姨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吃过饭后,困意慢慢上头,四姨随即让蒋择他们离开。

    蒋荣在出门那会,回身说了一句:“四姨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四姨挥挥手,表情里有点嫌弃:“忙你的去,别到时候你人来了,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四姨,我是真心的。”蒋荣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四姨躺了下去,给蒋荣一个后脑勺。

    不怪四姨会这样说,蒋荣这人就是急躁性格,很难在一个地方安稳呆太久。

    这次要不是有蒋择在一旁,估计他早摩拳擦掌想离开了。

    两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走廊一边是阳台,视野宽阔,能够看到对面不远处的门诊大楼。

    走着走着,蒋择突然停了下来。

    他侧过身盯着门诊大楼三楼上快步掠过的一个身影。

    虽然之前四年多都是在国外,但这家医院是蒋家名下投资的产业,家里人生病住院基本都是在这家医院,蒋择对于医院的科室分布自然相当清楚。

    如果他记忆没出错的话,三楼,许柏所走的那个方向是妇产科。

    根据蒋择的调查,许柏身边没有女性亲戚在这边。

    那么许柏这会去妇产科,蒋择不得不联想到另外一些事情上。

    例如许柏的某个朋友,在妇产科所以许柏到妇产科去看朋友。

    至于说许柏一个男的,他不可能去妇产科看病,性别都不对。

    加上先前来那会就在医院外遇到许柏,虽然只是看到许柏远去的身影,明显许柏是出去吃午饭,这会返回医院。

    蒋择甚至在思索,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许柏的女友。

    一想到两个多月前许柏还在他怀里敞开过身体,转眼就和女友来医院看妇产科,蒋择嘴角微微勾起。

    不知道他那位女友,知道男朋友曾和他睡过,会是什么表情。

    忽然间蒋择就想看看,蒋择什么都没说,和堂弟蒋荣坐电梯下楼。

    但不是立刻就出住院部往医院外走,而是转身朝门诊大楼方向去。

    蒋荣面有错愕,蒋择这个改道让他一头蒙圈。

    “哥,前面是门诊大楼。”蒋荣以为堂哥是走错了,出言提醒。

    蒋择黑眸深沉,他淡淡侧了蒋荣一眼,语气更淡,听不出任何起伏波动:“偶然看到一个朋友。”

    所以过去看看。

    蒋择说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他没说,蒋荣却立刻能立刻反应过来。

    “以前的朋友?”出于好奇蒋荣追问了一句。

    只是蒋择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要回复蒋荣的迹象。

    蒋荣原地呆了两秒钟,堂哥就大长腿走到了前面。

    蒋荣疾步跟上去。

    上楼到了妇产科外面的走廊,蒋择站在一个通道口,就这么直接过去,蒋择觉得可能不太合适,最好是先了解清楚具体情况。

    蒋择拿出电话给她的一个助理打过去。

    让助理把医院负责人电话给他。

    短信很快发过来,蒋择转头拨打医院负责人的电话。

    那边看到陌生号码,一开始语气较为生冷,在知道是蒋择后,态度可以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蒋择开门见山,让负责人查一下妇产科那里的情况,他描述了一下许柏的外形,询问和许柏一起来的人是谁,来妇产科做什么。

    电话挂断,蒋择捏着电话,周身笼罩低沉的气压。

    蒋荣站在一边,刚刚蒋择的电话内容他都听到了,虽然都听清楚,但还是猜不到具体情况。

    又注意到蒋择脸色似乎比先前更加冷冽了,蒋荣待在一旁,没有多话。

    很快,没几分钟,负责人给蒋择打回来电话。

    电话内容让蒋择的瞳孔在一瞬间就缩紧了。

    许柏在外面吃过饭,回来医院,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他先去了趟医生那里,早上有检查结果下午才出来,许柏过去拿结果,身体方面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做手术。

    随后许柏在一名护士的陪同下,去了手术室,他情况和一般孕妇不太一样,因此被特殊照顾着。

    先是进行术前的准备。

    许柏活了这么二十多年,第一次进手术室,竟然是打胎。

    在躺上手术台后,许柏目光直直地盯着头上惨白的天花板。

    一切都显得虚幻,像是在做梦。

    包括他怀孕这个事,就跟梦一样。

    麻醉师过来给许柏注射麻醉剂,许柏视线往自己腹部看,两个月左右,腹部突起的痕迹并不明显。

    但那一刻,他好像能感知但肚子里那鲜活的生命。

    错觉似的,他的孩子好像不舍得离开。

    不离开的话,就意味着他得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公司破产他背几百万外债,每天缩衣节食,如果再来个孩子,他给不了对方舒适安逸的生活。

    许柏在心里默默和他的孩子说了一句:“对不起。”

    麻醉师走过来,许柏缓缓呼了一口气。

    就在针尖快刺进许柏身体时,突然手术室的门被人敲响。

    那声音像幻听,这个时候理论上不该有人来敲门。

    然而麻醉师停了下来,一名戴着消毒口罩的医生过去开门。

    许柏微微转头朝门口看去。

    这一看,许柏愣住。

    他怕自己看错了人,用力眨眨眼,本来站在门口的人快步走过来。

    男人走到许柏身边,许柏仰躺着,男人俊脸冷漠,居高临下地俯视许柏。

    那一刻许柏突然慌了,他一把捂住自己并没有明显痕迹的肚子。

    这个动作过于欲盖弥彰,蒋择目光缓缓移过去,看着许柏的手,还有他手掌下的肚子。

    许久的沉寂,整个手术室陷入沉默里。

    医院负责人也跟了进来,但在旁边没有说话。

    大概过去几分钟,蒋择扬起手,同周围人说道:“你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