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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酒吧

    入夜,深秋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安静,空荡荡的街头犹如一幅静默的画,马路边的路灯犹如士兵般伫立着,他们是城市夜晚的见证者,不管是阴冷的黑暗还是温暖的光明,他们伫立着,观望着,渴望改变,又无能为力,它们发出黄色冷清的灯光,宽阔深远的马路上找不到一个人的影子,这就是深秋的夜,让原本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街道变得寥落不堪。

    一辆黑色的七人座飞驰在马路上,打破了夜晚如画般的宁静。

    车上一共坐着宋铭怀6人,开车的是铁头,铁头这人不太爱说话,偶尔听到几人感兴趣的话题就插几句话。

    “哎,你们听说了么,最近宣城人们心里都闹得人心惶惶的,尤其是黑釜山焦尸案被媒体曝光后,好多人都不敢再去黑釜山,还有的人说黑釜山那里阴气重,焦尸案就是祭奠,指引着阴人的出口。让死去的人死而复生。”邵琦突然阴气森森的说道。

    “哎,我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这么迷信啊,你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于伟听完笑着打趣道。

    “什么啊?我是不相信的,这都是我听别人说的。有的时候人们宁愿相信牛鬼蛇神,也不愿意相信真理。”邵琦撇撇嘴说道。

    “哈哈,等案子破了,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宋铭怀自然也不相信这些子说法,唯独丁朝阳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而刘畅正在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朝阳你干嘛呢?”邵琦看着丁朝阳沉默的样子打趣道。“朝阳,该不是被吓到了吧!”

    “真没准!”一直开车的铁头冷不丁的插嘴道。

    “朝阳一直怕黑,怕的很。”

    “记得上次我们俩晚上去查裹着韦小莲尸体的娃娃吗,那天正好是晚上,就把朝阳吓的够呛。”铁头回忆起那天的画面,咧嘴笑了笑。

    不过说实在的,那天确实有点吓人,那场景就好像是恐怖片的现场,那一堆娃娃哟,黑夜里惨败的脸.....啧啧

    “朝阳,你为什么那么怕黑啊?”众人好奇。

    “啊?黑色总是笼罩着恐惧。”丁朝阳面沉似水。

    “越来越玄幻了嘿!”刘畅整理着头发从镜子的倒影里看着众人。

    “曾经,我的爸爸就这样死在了黑暗里,而我从黑暗里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爸爸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球因为剧烈的震荡,轻微渗血,圆睁着看着我,嘴角,鼻子流出鲜红的血,那一幕永远在我心里,周围一片黑暗,唯独那张脸,紧贴着我。”丁朝阳回忆着。

    众人安静下来。

    “我不害怕黑暗,我害怕黑暗吞噬一切的那种孤独感,无助感,从光明到黑暗,离开我的是父亲鲜活的生命。”朝阳似乎陷入到回忆里。

    “发生什么了?”邵琦小声的问道。

    “都过去了,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阴人可以通过黑釜山的出口起死回生,那么我到真想试试,至少能让我再看我爸一眼,呵呵。我不害怕鬼,人意识范围内害怕的鬼,又何尝不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丁朝阳说完又将头扭到外面。

    宋铭怀也突然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弟弟,对啊,别人口中阴森恐怖的鬼又何尝不是那些家人朝思暮想的人呢。

    到了......

    前面不远处,几簇射灯打破了这秋夜的寂静,五颜六色的光将天空映照的色彩斑斓,才靠近不远,音响混合着低音炮的音乐从设设计感十足的酒吧内爆发出来。

    酒吧外面不乏打扮入时的少男少女们,有的三五成群,举着几瓶啤酒,酒醉零星的交谈着,男人们时不时的对着走来走去的大长腿投去贪婪爱慕的目光。

    昏昏入睡的少女衣着暴露的半躺在酒吧的台阶上,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耀眼的灯光,沉伦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

    这里是宣城的不夜城,也是一切追随物质与**少女的天堂,更是男人们追逐猎物的温床。

    几人踏着低音炮的鼓点走进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响得宋铭怀的心跟着一起咚咚的跳着。

    走进酒吧,舞池里人流窜动,在酒精与灯光的催化下,人们似乎放开了白天的枷锁,疯狂的摇摆着身体。

    “啧啧......”宋铭怀看着舞池里疯狂扭摆着身体的人不自禁的发出啧啧的声音,心想这都是什么牛鬼蛇神,宋铭怀很久没有来这种地方了,当然对于现在小年轻的种种行为看不惯。

    “哎,找到了,那边.......”众人避开闪烁耀眼的灯光,向铁头指的方向看去,在二楼角落里的卡座里,几男几女簇拥着坐在一起,中间摇晃着酒杯的正是白杰,而旁边坐着的除了那天拉货的人,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宋铭怀认识!

    虽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下,但是宋铭怀还是记得那张脸,那个桀骜不驯的眼神,就是那个人。

    “哎,于队,你看那个人是王富吗?”宋铭怀指着卡座里坐在白杰身边吞云吐雾,眯着眼看着舞池中摇晃的身影的男人。

    “嗯,是,这小子刚出来怎么跟白杰走到一块去了。”于伟心里盘算着。

    “两种可能。”宋铭怀分析到。

    “一种可能是他俩之前就认识。”

    “另外一种可能,他俩刚认识,王富刚刚在白杰的物流公司应聘成功。”宋铭怀分析到。

    “王富这种人,是不知道悔改的”宋铭怀对王富一直都有偏见,更何况现在韩屿在监狱自杀这件事一直让宋铭怀耿耿于怀,他总有一种预感,王富和韩屿的死脱不了干系。

    只见王富时不时的低头和白杰耳语几句,在流光溢彩的灯光里,他们两个觥筹交替、推杯换盏,看上午不像是刚认识的,翻到是像是老相识。

    丁朝阳和刘畅不长和白杰接触,早已偷偷的靠近他们的卡座,两人在白杰的卡座不远处,背对着他们,一人手里拿了一只酒瓶,虽说眼睛一直是向舞池看的,但是耳朵一直没有闲着,就想着可以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

    只是舞池的轰鸣声夹杂着众人的笑谈声,他们俩人的对话早已被淹没在一片喧闹中,哪能听到什么东西,也许这正是白杰的高明之处,在这里即使隔墙有耳又能听到什么呢。

    刘畅竖起自己的耳朵也只能听到这次多谢你了,你一直很出色之类的话,接着又似乎听到,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宋明怀只见白杰抬手看了一眼表,接着又和王富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临走时,大声的朝卡座的人喊着:“哥几个玩好,我就先走了,今天的花销记我账上,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说完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信步朝楼下走去。

    白杰离去时,宋铭怀和于伟也开车跟在了白杰的身后,于伟示意邵琦这些年轻人在这里盯着,顺便可以好好放松一下自己,而他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是经受不住这些重金属音乐的催残了。

    邵琦理会了于伟的意思,点头,摇晃着身子朝刘畅朝阳的身边靠去,和这些年轻人融为了一体,随性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卡座里的男人见白杰走了,又要了几大啤酒,几个炸货和花生米,玩起了猜拳游戏,玩到兴起时还不忘在身边的女伴脸上嘬一口,白杰走了,自然没有人认识邵琦他们四人,所以四人也干脆不在避讳,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几人的身边,邵琦坐的更是近,这次听他们说话就更真了些。

    只见那天运货的男人讪讪的说:“王富大哥,您也真是厉害,这第一天来上班,就当上了我们的头,要说我们这里一直都是白老大管,除了之前韩荣瑞偶尔插手插手,没想到您一来,这盘口子就全交到您手上了,以后小的们也得多亏你照顾。”男人虽然说着敬重的话,但是语气上却多了几丝酸气。

    “呵呵......这是我应得的,弟兄们以后跟着我干,少不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保证,你们要比现在还好,不过这事儿仅限于咱几个夜班司机,其它普通的送货员,你们懂的,要是让他们参活进来,后面的麻烦你们自己收拾!”男人说话是眼睛眯起来,虽然嘴角一直再笑,却漏出凶狠的目光。

    “这是当然,当然。”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起酒杯,进了白杰一杯酒,又开始猜拳。

    中途王富接了一个电话,王富压低了声音,躲到了二楼相对安静的回廊里。

    邵琦拿着自己的酒瓶摇摇晃晃的朝王富的方向走去,一副酒醉的少女的样子,微眯着眼逐渐靠近王富,更是在王富不远处假装难受,把提前含在嘴里的酒吐了出来,邵琦暗中观察王富的表情。

    只见王富微微皱眉,朝边上侧步,却没有丝毫怀疑,继续说着“这次的东西,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厉害,还好卖出去的不多,我以后会注意的。剩下的我会处理的,您放心。”王富简单的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临走时还不忘看一眼正在一边吐的稀里哗啦的邵琦。

    邵琦见王富走后,并没有及时跟上去,而是从二楼的楼梯下到了一楼,他不想让王富觉得自己是故意跟在后面的,邵琦找了个比较暗的角落坐了下来,拿出耳机,戴在了耳朵上,享受起了自己的音乐,耳机里响起舒缓的钢琴奏乐曲,音乐畅快优扬,邵琦的指尖畅快的敲击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偶尔有些狂蜂浪蝶想要坐下来请邵琦喝一杯,只是被邵琦冷漠的眼神劝退了。

    邵琦给丁朝阳发了个短信:我在楼下卡座,不想王富认出我,怀疑,剩下的交给你们。

    邵琦靠在卡座上,用手指敲击着手里的杯子,看着眼前而流窜动,直至眼前出现丁朝阳的身影,丁朝阳张大嘴巴说着什么,手舞足蹈。

    “什么?”邵琦感觉这样的丁朝阳还挺好玩,失笑,摘下耳机。

    “走吧,人都走了。”丁朝阳的声音沙哑着喊着,似乎也不习惯如此哄闹的环境。

    四人走在大街上,拖着疲惫的身体,他们都是二十郎当岁的人,却因为工作的原因,早已接受不了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累死的,比我执勤还累。”铁头感慨。

    “浑身散架了!”刘畅也抱怨。

    “有水吗?”丁朝阳则是哑着嗓子指着喉咙说道。

    “在里边还没喝够!”刘畅揶揄道。

    几人稍微收整身心,准备打车,就在这时,在酒吧旁边的小巷里,传来了几句低喘的人声,接着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