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夫妻嘀咕什么呢？”老太太面露不满，眼底却是笑意盈盈，开口打趣他们。

    叶暮雪回过神，往老太太这边移了移，取了筷子给老祖宗布菜。

    她知道老祖宗的口味，什么忌嘴什么爱吃，调出碗底老祖宗不喜欢的东西，又给老祖宗盛了一碗汤。

    她笑道，将勺子送到老太太手边：“没说什么的。”

    老太太接过，喝了一口，“你们俩现在黏在一起还不够，这时候还要霸占着你，就不能陪陪我老婆子？”

    叶暮雪失笑摇头，给老太太碗里夹菜。

    往常啊，老太太巴不得给两个人制造在一块儿的机会。

    现在一对比，实在是好笑。

    “陪着祖母呢，明儿就把他赶出去，我们和汐儿在后院好好待待。”叶暮雪哄着这老小孩，差不多时放下筷子，“祖母要是觉得身体还好，咱们出门走走也行。看看外头又上了什么新的小玩意儿，给您带些回来。”

    云府的发饰衣裳都是自家庄园做的，外头的成衣庄都是依照云府的样子仿制，不需要叶暮雪去挑。

    至于别的，老太太在云府都不缺。

    那些民间的小玩意儿老太太却是喜欢的紧，往年叶暮雪出门的时候，总是喜欢给老太太带两个。

    今儿拿一个小泥人回来，明儿买一个别的，可爱的紧，老太太喜欢。

    听了这话，老太太笑着握住了叶暮雪的手，“可说好了，就咱们一家人，不许带着旁人。”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底下的人听清楚，尤其是手边的那一桌。

    上官婉低垂着头，默默在吃菜，没让旁人看出任何不一样的脸色。而另一只垂在下面的手，在衣袖里面已经掐出伤痕。

    一家人。

    而她，只是个局外人。

    对比起来，旁边的左卓然就淡然很多。

    他永远都是那样一张脸，温润如玉，带着许些的疏离。

    人多的时候，很少言语，除非必要，左卓然不会多说话。

    “世子哥哥作何感想？”上官婉声音很小，只有旁边的人能听到。

    左卓然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自斟自饮，嗓音温润：“感想？嗯……云府的酒挺不错的。”

    上官婉轻笑了一下，语气嘲讽：“人家是一家人，我们都是局外人，世子哥哥，我们算不算输了呢？”

    左卓然放下酒杯，取了筷子吃了一口菜，语气漫不经心：“一直都是如此，没什么赢不赢输没输的。”

    叶暮雪出宫嫁给云易的时候，他刚刚接手恭亲王府，忙的不可开交，根本不知道她嫁了人。

    那时候一心都在权势上面，心里失落一阵，并没有多少感触。

    只是思念这种东西啊，一旦在心里扎了根，滋生成了藤蔓，密密麻麻，在空闲的时候，难免有些疼。

    他输了吗？

    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叶暮雪，谈什么输不输的。

    “我实在不懂，她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世子哥哥干什么这么惦记着。”上官婉取了酒壶，给左卓然倒了杯酒。

    左卓然没喝，取了旁边干净的杯子，自己倒下：“少说话了，做好我吩咐你做的事就行。”

    上官婉不再言语了。

    座上老太太忽然拍了拍手，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上去。

    老太太从怀里取出一支簪子和一枚比云易手中更加碧玉的扳指。

    “今儿我老婆子出来，诸位多多少少应该知道。”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往年打理云府的气势上来，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她磨挲这手上的那枚碧玉扳指，算不上郑重，就这样交给了云易。

    “这么多年了，阿易一直打理这云府，不管是主脉还是旁支，都壮大不少。”老太太如此道，已经差不多说出了想法，“家主的信物不是我老婆子爱权，一直捏在手上，而是这臭小子一直不省心。”

    当年老太太拿自己的性命和家主身份逼迫云易娶了叶暮雪，承认他能继承云府，但一直没有交出信物。

    故此，云易一直以少主身份对外自称。

    “如今这臭小子成家立业，心也定了下来，我老婆子也看了，这家主的担子，还是你们年轻人来挑吧！”

    底下只要是云府旁支的人，一阵骚动，离开座位行了一礼，算是认同老祖宗的做法，认定了新家主。

    重新落座之后，老太太又从锦盒中拿了那支簪子。

    样子十分古朴，对比起那扳指，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她颤颤巍巍站起来，叶暮雪正想扶她，被老祖宗按住。

    老太太手按在她肩上：“你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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