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头，过了好一会儿，司幽空明才悠悠说了一句：“本殿吃饱了撑的。”
叶暮雪喝茶的手一顿，差点将茶水撒出来。
她瞪了司幽空明一眼，对方只是双眸含笑，递过来一方干净的帕子。
叶暮雪抿唇，伸手接过。
“走吧。”司幽空明起身，准备送她离开。
外面日头很烈，叶暮雪出门的时候微微皱了眉头，随后头上就有一片阴影遮起来。
叶暮雪抬头看了一眼，伞上面的莲花泼墨在油纸伞上面，很好看。
“多谢。”叶暮雪没有拒绝，同司幽空明站在一起，一同上了马车。
叶暮雪住的一间院子挺偏僻，马车很稳，司幽空明开口让她睡一会儿，她摇头，满脸警惕。
司幽空明失笑，自己却闭上了眼睛。
下了马车之后，两人并肩走进倚月阁。
掌柜的是个眼尖的，看到这两个人，直接就亲自上前迎接：“二位可还是老房间？”
叶暮雪侧身去看司幽空明。
她统共就来过两次，一次是和陈枫一起，在一间普通的房间。另一次则是和云易一起，在一间上房，而且掌柜的对待云易的态度也是和今天没什么两样。
所以这声老房间，应该不是对她说的。
司幽空明摸了摸鼻子，点头：“老房间。”
掌柜的看了叶暮雪一眼，转头对司幽空明道：“那今儿公子可还需要歌舞？”
叶暮雪啧了一声，没有去看司幽空明的脸色：“美人美酒，自然可以，需要！”
她直接为司幽空明做了决定。
司幽空明哎了一声，“本殿不是……”
叶暮雪微笑地拍了拍司幽空明的肩膀，“大昭美人美酒甚好，殿下一两天看不完的。”说着，又对掌柜的道，“别让上一回伺候这位公子的姑娘们又来了，换一批更好看的。”
掌柜的不敢抬头去看司幽空明，也不知道该不该应一声“是”，于是他低着头，等着这位爷说话。
司幽空明是常来这里住的。
那间院子是宋暄买下的，离街市上面太远，里面的厨子做饭也没有倚月阁的好吃。最关键的是，宋暄不准他做这做那，就连酒都不让他喝。
司幽空明来倚月阁，单单只是喝酒太没有意思。大昭美人多不是吹的，于是每次喝酒都让掌柜的带几个唱曲儿过来。谁知道这掌柜的实在是不长眼，竟然开口问这种问题。
那掌柜的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眼下话都说出口了，也只能硬着头皮……
“不用。”司幽空明冷声道，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暮雪，而后唇边勾起冷笑，“夫人唱曲儿弹琴也挺好的，而且夫人长得也好看，已经是大昭美人中的绝色了，不需要那些女子不是？”
叶暮雪摇头，“殿下说笑了，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的容貌，在后宫中都不算地上乘，顶多只是气质好些。
而眼下在宫外，那点端着的高贵气质，早就被那点野性给冲淡了。她啊，活生生地就是一个疯丫头，自知之明，她素来都有。
叶暮雪对掌柜的道：“还是带两位唱曲儿的，长得漂亮的姑娘过来。总不能让司幽国来的贵客来此，失了咱们大昭的面子吧。”
这家掌柜的背后冷汗连连，早在叶暮雪一声殿下喊出来的时候，他就惊讶了一下。
但是倚月阁每天的来客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皇室中的人也是常来的，就是大昭唯一的异姓王左世子也是常年包下一间上房。
所以那声殿下，这掌柜的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谁知道这位殿下，是隔壁司幽国的殿下啊！
这万一招待不周，可就是两国之间的事情，哪里是他一个店掌柜的能承担的。
掌柜的咽了咽口水，顶着司幽空明的压力道，“这位夫人，咱们店里的，店里的姑娘病了，恐怕今儿是不能为两位演奏了。”
很显然，这姑娘和这位殿下关系不一样，这要是真的请了姑娘过去，这爷不得拆了他们楼？
这店也不是他的，他就是一个挂名掌柜，自己都没有见过背后老板一面，他招谁惹谁了？
叶暮雪皱眉，“这么巧？”
掌柜的擦了擦汗，看着司幽空明的脸色好了很多，这才松了口气。
叶暮雪却不依不饶，“那这样吧，你去问问京都哪家的姑娘长得好看，哪家的曲儿唱的好听，去把人家店里的花魁请过来，钱……”她看了司幽空明一眼，“他付！”
司幽空明脸彻底黑了。
叶暮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殿下莫不是想让我出钱吧？”她摊了摊手，“我身无分文的。”
在司幽空明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就要爆发的时候，掌柜的连忙打了圆场，“那个夫人，您这建议虽然好，但是请人家花魁过来，我这不是在砸我家的招牌，又没给人家店面子不是？万一人家以为我要挖人过去，岂不是不好？您看今儿，就算了吧。等我倚月阁的姑娘身子好了，照样能照顾这家公子。”
叶暮雪想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
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被司幽空明即使打断：“夫人，玩够了吧。”他揉了揉眉头，语气轻松，“一会儿你家那位来接你，看到咱们俩一直站在这儿，到时候说不清楚了，可就不太好了。”
叶暮雪用同样戏谑的目光抬头看着司幽空明。
司幽空明笑道：“你知道，本殿一直对你别有用心的。
叶暮雪脸上笑意收敛，白了司幽空明一眼。
别有用心他是有，可是绝对不会昨日和他们说的那种想法。
“上去吧。”叶暮雪没有心思再打趣，提着裙子准备上楼，走了两步，转头问，“是三楼的最右边的雅间吗？”
“是！”掌柜的只想尽快送走这尊大佛。
叶暮雪笑着道了声谢，没看司幽空明一眼，直接上了楼。
司幽空明连忙跟上，房间门关上之后，叶暮雪先去倒了一杯茶：“殿下那间院子，选的位置不错啊。”
虽然离街市繁华处有点远，但是也位于京城之中，不是在郊外。位置幽静，无人打扰，躲起来的话也不容易被人找到。
总之，是个好地方。
司幽空明关门的手一顿，转头笑问：“这一路上你也没有掀开帘子，是怎么知道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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