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眠：“……”
她沉默了一下，秀眉微微蹙起，目光复杂地看向叶暮雪。
叶暮雪含着粥来不及咽下，含糊不清急忙道，“没钱，不借！少做梦！”
柳凤眠抽了抽嘴角，表情有些微妙，“你好小气哦。”
叶暮雪呵呵一笑，“还是不借。”
“……”柳凤眠闻言也不为难叶暮雪，只是幽幽叹道，“师姐我怎么说，当年所有殿试都是拿第一的人。陆商殿教的那些东西，还怕我不会挣钱不成？”
叶暮雪正经地点点头，“怕啊，毕竟你当年，负债累累，就没挣过多少银子啊。”
“那你还不借钱给我！”柳凤眠拍案而起，逻辑感人。
“哎师姐，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钱不钱的不重要啦。”叶暮雪仍然正经，“还有呢，我们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方才我说了不借，那就是不借。师姐你死心好了。”
柳凤眠冷哼了一声，抿唇不语。
大昭可富着呢，那姓赵的小子人傻钱多，年纪轻轻就混成了首富。别处借不到钱，他那儿还借不到吗？
开玩笑！
柳凤眠决心一下，猛地一拍桌子，吓了他们一跳。
她扯出笑，“你们接着吃。”
叶暮雪手中的动作却停顿下来了，与云易对视了一眼，“追上来了，人好像还不少。”
“挺快。”
“回大昭的话，最快就是这条路，想来沈越也觉得我们不会绕远。”叶暮雪收敛一身慵懒，警惕性提了几分，“我们又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这么快被追上来，不算稀奇。”
她放下筷子，手指敲着桌案，深深吸了口气，“我只是好奇，他们怎么这么快找到这地方来的。”
围住这家客栈的起码有五个人。
“紫月？”云易忽然开口。
叶暮雪眯了眯眸，“你是说，香味。”
“她未必，没有留一个心眼。”云易抿了一口茶。
当日让紫月读独自一人离开，若是紫月不想和他们没有任何牵连的话，自然是听话就去了。
眼下这种情况，要么就是紫月不想断掉这条线，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些东西；要么，只能说沈越太聪明了，猜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随后追上。
不过显然后面一条猜测并不成立，若沈越真的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拦下他们，不会等到现在。
沈越那疯子，他只要柳凤眠。
若是知道她的行踪还这样放过，那便不是沈越了。
“要不，去寻小公主帮忙？”柳凤眠闭了闭眸，“我不想看到他，在他身边。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命中注定的厮杀。
她不想跟着沈越回去。
之前在村庄那次，她已经做出选择，却被云易拒绝。人都是自私的，那一次都走了，这一次再自私一次又何妨。
“不必麻烦他们，我们说过带你回去，便一定会做到。”叶暮雪坚定道。
将人引到越国已经是带给吴倩麻烦，她不能再给越国百姓造成更大的麻烦。
“不麻烦我们，那你准备麻烦谁去？”房间的门直接被推开，吴倩笑眼盈盈推门进来，“都是一同学习过的师姐妹，叶姐姐对我这么见外？”
叶暮雪看着还胸站在门口的吴倩，“不是……”
吴倩笑了笑，“黎国与越国本来就开战过，不怕麻烦，更不怕他沈越！”
云易敲了敲桌案，看向吴倩，“恐怕找到公主你也来不及了。”
包围客栈的人越来越多，吴倩此次出访，带的人也不是很多。一对一打起来，她手上的人未必能打得过沈越的人。
更别说沈越亲自动手了。
“那先引开好了。”叶暮雪轻声道，“城中有军队，只要你们率先到达军营，沈越的人定然不敢贸然出手。”
云易厉声反驳，“你不准去！”
他不愿意看到叶暮雪冒险，哪怕只要柳凤眠在这里，沈越就算是抓住了叶暮雪也不敢动她。
可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有危险，云易都不愿意让叶暮雪去尝试。
“可是除了我，这里只有你的轻功做高。”叶暮雪冷静吩咐，“你不会武功，只能我去。”
“那一起走！无须人去引开。”他攥住叶暮雪的手腕，不知觉之间手上的地道有些加重。
叶暮雪微微拧眉，她看着云易，温声细语，“你护好师姐，等我回来好吗？”
目光中带着祈求。
仔细算起来，她欠柳凤眠一条命。
柳凤眠倏然站起身，“一起去吧。”
众人一愣：“什么？”
别说是吴倩他们，叶暮雪也不懂柳凤眠话中的意思。
柳凤眠叹了口气，“我与沈越，当做个了断。既然打不过，那便想想别的法子。”
房间的窗户倏然被破开，风声呼啸涌进，片刻之后停了下来。
沈越一身黑衣立在对面的屋顶上，目光死死锁住柳凤眠。
“同我回去，便是最好的了断！”
双方对峙，若是真的打起来，未必是输。
拼尽全力，用尽一切手段，带着柳凤眠冲出这样的包围圈，两败俱伤也能死里逃生。
“沈越，你莫要得意！”吴倩指着他吼道，“当年在阁中你就谎话连篇，如今你还想哄骗柳师姐吗？”
沈越冷冷扫了吴倩一眼，“手下败将，小小越国莫不是不想要了？”
“大昭国力强盛，我越国与大昭合作，你以为你能攻占得了越国？！”吴倩仗着身后两位，口不择言。
沈越嗤笑，“一个依附他国的边陲小国，能有多大本事。只要我想，天下都是我的！”
人他要，江山，他亦要。
他忍辱负重多年，少年时男扮女装，受尽屈辱。他便决心毁了那几国平衡，将天下尽揽于自己手中！
只要给他时间，他便可以！
“可如今，你连一个人都得不到。”叶暮雪忽然上前，打破他心中的幻想，“民心者得天下，你连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如何得到民心，又如何能得到天下！”
“住口！”沈越吼道。
“恼羞成怒？”叶暮雪反驳。
沈越双眸猩红，“当年没杀你，可真是一件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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