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这些时日的相处，韩锦多多少少也了解左卓然一些，一看这人模样就知道在想什么坏心思。
左卓然正了正身，弯唇轻笑，“在想带夫人出去玩什么，这西北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怕夫人嫌弃，使得为夫在夫人面前丢了颜面。”
韩锦信他个鬼。
就差没翻个白眼，她直言差穿，“你方才分明在想什么坏心思，说吧，想害哪个？”
左卓然叹了口气，颇有一种因为夫人这话而伤心的模样，“为夫是那种人吗？我怎么会做害人的勾当。”
“你就是！”韩锦撇撇嘴，也不再多追问下去。
他不说，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忽然想到什么，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个圈，韩锦凑了过去，低声冲左卓然道，“方才下了马车，门口哪些站着的姑娘们，都是王爷的……”
她挑了挑眉，话虽然没有说完整，意思却清楚的很。
眼底闪烁的光芒不言而喻，若当真都是恭亲王的，那世子他爹也太……凶猛了些吧。
不过看着那些小姑娘，有几位都可以当恭亲王孙女了，应该不像吧。
左卓然去拿茶盏的手一顿，目光幽幽地扫过来，“你在想什么？”
韩锦双手搁在桌上，捧着自己的脸，两只眼睛眨了眨，“在想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年轻貌美的。”
左卓然低低笑了起来。
倒了一杯茶之后，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小抿了一口，这才慢吞吞地对韩锦道，“外头那群女人，确实大多数都是恭亲王的，不过那些年轻的，那人还不至于那般不要脸面地老牛吃嫩草。估摸着……”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韩锦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韩锦立马坐直了身子。
左卓然也不给她打哑谜，“站在前头的几位穿着打扮都是端庄大方的，估摸着都是这西北凤阳城中有头有面的家族小姐，至于目的……”他顿了顿，“方才被榴月拒绝的就是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绕是韩锦再蠢也听的明白，她点点头，“你不见？”
左卓然睨了她一眼，手中的杯子在桌上放下，发出一声轻响，“夫人很想我去见？”
“自然不是。”韩锦想都没有就答了出来，才使得左卓然铁青的脸色好上不少。
却听韩锦又道，“可万一恭亲王强硬塞给你呢？你说到时候该怎么安置？还有，我不太会打理府上后院，届时能否别让我管那些事情？”
左卓然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来，“他给了我就得要？”
可直接拒绝……
韩锦微微拧眉，她哪里知道恭亲王是个架空王爷，若是恭亲王强硬要塞人进来，她也没办法。
低了低头，韩锦有些沮丧道，“若是塞人进府，我心里确实不好受。可那是你父亲，他若执意往你身边塞人，不安置下来，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左卓然冷哼一声，“没人敢说我闲话。更何况，他有那个心思也不会有那个胆子！”
恭亲王的位置，他左卓然还看不上。
“别多想了。”大抵察觉方才语气太阴冷，左卓然怕吓到夫人，温和声线下来，“别说是我父亲送女人过来，即便是女帝塞人，我也不会收。”
更别说外头那些女人都是倒贴门的，碰碰运气罢了。
他语气狂妄，似是不把天下放在眼里。
韩锦点点头，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上去傻兮兮的，没有觉得左卓然说的有什么不对。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来西北的头一日两人就在这小院中这么过去，大概是真的应了他们那句长途奔波，歇息一日。
第二日一早韩锦醒来之后，左卓然已经不见了身影。
西北本来就冷，像韩锦这种往年冬日里都是早起上山打猎的人都不愿意起床，她是在想不出左卓然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大早就不见了。
韩锦醒过来后就没有了睡意，小院虽然暖和，但是想想外头的寒风，她还是不愿意起来的，索性靠在床塌上，随手将那本没看完的书拿了起来。
等一本书差不多看完之后，天色彻底地亮了，韩锦揉了揉眼睛，眼眶通红泛着水光——
韩锦是在没想到最后那书生居然为了狐妖死了，那狐妖因为书生拿回来的法器失去了千年的法力，成了一只白色毛团狐狸，最后被人抓了，买去当作宠物，却因为主人虐待，葬生人间。书生考取功名，参与那主人家的宴会，眼睁睁地看着狐狸被凌辱而亡。书生看着狐狸被随意扔了，捡起之后痛心不已，找到一个道士，以命换命。故事的结局是他们前世的故事，如那白蛇传差不多的故事，却又不同。
那狐狸起初确实是想杀害书生，吸了他的精血来增加自己的法术。但初入人间，到底是被那人间的情感给迷了心眼。她陪了书生一世，决定回山之后，仍然放不下，于是每一世都来找他。行医救人，或是经商济贫，每一世都安安稳稳，也因为这善心，有了仙缘。只要再渡过一世，行一世善事，就能得到成仙。
却不想，竟然被一个斩妖除魔的老和尚生生毁了这路。那老和尚不知什么前世今生，只知道人妖殊途，狐妖定然是来害人的，自然要收了。他未亲自动手，只是让书生做个选择。
合上书本，韩锦才发觉自己泪流满面，把打水进来的榴月吓了一跳。
“夫人这是怎么了？”榴月瞧了瞧，见世子也不在房间内，心惊莫不是这两人吵架了吧。
可是夫人和世子这两人的性子也不像是能吵起来的，每次世子把夫人欺负成那样，夫人再怎么生气也没吵没闹没哭。
韩锦摇摇头，指了指床边短柜的书，“没什么，只是看了这书感动得哭了罢了，没有别的事情。”
榴月松了口气，“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夫人与世子吵架了。”
韩锦穿衣起来，闻言看了榴月一眼，“我怎么会和他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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