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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16 户外好难啊

    有些细节当时没有认真去想,从韩千景的公寓回到家中以后,岑凯诺才恍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遗漏了。

    按理说,自己和狗前任干过那档子事情,身上总会留下一点儿事后的痕迹,可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压根察觉不少身体有任何异常,没道理呀。

    岑凯诺首先排除了自己当1的可能,他以前在清醒的状态下,都没攻下过狗男人,昨晚喝得大醉酩酊那就更不可能。

    难道因为自己平时使用道具解决生理需求,后面习惯了,所以察觉不出来?

    话说到底怎么才能确定自己醉酒后跟别人发生过关系?

    岑凯诺想破脑袋也没钻研出来,只好通过网络搜索寻求答案。

    手机浏览器一启动,直接跳转到app自带的资讯首页。

    大数据时代,没有人能够藏得住**,程序针对岑凯诺最近的上网数据进行分析,自动给他推送了韩千景的相关信息。

    看见韩千景的名字出现在网页上的一刹那,岑凯诺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上网的最初目的。

    好奇之下,他的手指轻轻一点,落在了写有韩千景名字的标题链接上。

    岑凯诺以前曾听韩千景提过他家的一些事,知道他们是家族式的育马企业,在圈内具有颇高的知名度。

    这是一篇关于繁星集团的报道。

    繁星马场是世界顶级的育马场之一,他们的客户群体相当广泛,囊括各界明星,政要人物,乃至阿拉伯皇室成员。

    四年前,这家育马场曾遭遇过一场灭顶之灾。

    一次小小的电闸短路引起了储物仓失火,当工作人员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了马房那边。

    尽管员工们第一时间赶过去马房,将所有闸门的打开,让马匹逃生,可仍旧晚了一步,许多马因为肺部吸入过量浓烟而奄奄一息。

    马是一种天生性格胆小的动物,哪怕一丁半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它们的恐惧与不安。

    在营救马匹的过程中,繁星马场的场主韩迅被一匹受惊的马撞倒在地上,受伤倒地之后又接连遭遇数次踩踏,最终不幸遇难。

    纯血马育马场的经营模式主要依靠育种和拍卖作为收入来源,那次的火灾直接导致繁星马场失去了超过三分之二的马匹,其中不少还是身价高昂的种公马,总损失高达数百亿元。

    当岑凯诺的目光扫到那场重大事故的发生日期时,他心中顿了一下。

    那个时候,他和韩千景还没分手,可自己却从未听韩千景提起过这件事情。

    退出网页以后,岑凯诺点开韩千景的微信主页。

    他顺势扫了一眼对方的微信i,马上便识别出这个号韩千景以前使用的不是同一个。

    这是他和韩千景重加好友之后,第一次查看对方的朋友圈。

    平日里,韩千景只发布一些关于马匹拍卖与血统咨询的信息,除此之外,没有分享过任何日常。

    狗前任仿佛是在窥视他的大脑,岑凯诺刚这么想来着,下一秒,对方的朋友圈便更新一条日常动态。

    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蓝色马克杯照片,从画质和角度来看,好像是随手拍的。

    这杯有几分眼熟,岑凯诺想起来,他在韩千景住所的茶几上见过。

    这条动态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开光杯」

    岑凯诺反复读了几次,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这狗er属实有点莫名其妙。

    到最后岑凯诺没搞清楚自己那天到底和韩千景睡没睡过。

    不管怎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就好像,他俩曾经在一起过,也已经成为了历史。

    既然没法回去,那就只能继续向前走。

    午饭的时候,张宏打电话来联系岑凯诺,跟他商量关于官方活动的事情。

    最近银狐准备组织户外版块的主播参加一项关爱留守儿童的公益活动。

    活动以自愿报名为原则,并不强求主播们一定要参加,张宏作为公会的运营,自然得向岑凯诺知会一声。

    岑凯诺对这种回馈社会的公益活动没有异议,参与一下也无妨,只是他有个事情必须明确:“柴剑他有报名吗?如果那家伙去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他这个礼拜都在西安那边做别的节目,不会跟你碰头的。”

    “那就好,回头你把活动行程表发我一下吧,我准备准备。”

    公益直播活动定在下个礼拜一,为期两天。

    公益期间,直播间收到的所有打赏,平台将全数捐出。

    除了岑凯诺,不少户外大主播都自发参加这次的活动,包括任永轩,金年等人也都来了。

    活动当天,根据事前通知,所有人统一在香山旅行社门口集合。

    除了主播以外,还有银狐户外分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员,为显得更有组织性,大家都整齐划一地穿上官方派发的恤衫。

    从香山前往隔壁的临云县大概四个半小时的车程,清早出发,大概中午时分便可到达目的地。

    领队清点完人数的同时,大巴车也踩着点停靠在了旅行社门口。

    车门打开,当看见韩千景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从大巴里走下来的时候,岑凯诺顿时有些错愕。

    银狐户外分部的负责人走上前去跟韩千景握手打招呼,给大家介绍道:“老韩以前是咱们银狐户外主播,一些老主播肯定都认识他,不过这次他是作为晨曦留守儿童基金会的创始人身份跟咱们一同参加公益直播。”

    上车以后大家各自找座位坐下。

    岑凯诺为了回避韩千景,拉着任永远陪自己一块儿坐。

    韩千景倒无所谓,他独自走到大巴的后排,随意找了个位子,然后戴上耳机,闭目休息。

    临云县虽算不上偏远山村,但许多年轻人口都选择外出务工,留守儿童的比例非常高。

    短短的两天时间肯定是顾及不了方方面面的事情。

    本次的直播活动主要是在校园里进行,其次会有选择性的到部分留守儿童家中进行探访交流。

    主播们将通过自己的镜头,向观众们真实的展示出孩子们的现状,并呼吁大家一起关注留守儿童的问题。

    活动进展得相当顺利,不少当地的水友也都自发前来加入其中。

    除此之外,还有闻讯前来的电视台记者。

    留守儿童固然是一个不可忽略,且引人深思的社会问题,与此同时,记者也想趁此机会,做一辑关于主播行业的话题采访。

    虽然面对过镜头无数次,可头一回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岑凯诺不可避免显得有些拘谨。

    “我们都是提前录制的,如果你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时重来。不用太严肃,你就像平时直播那样跟我聊聊天就好。”记者是一名与岑凯诺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她说话条理清晰,身上有种能够令人心情平缓的亲和力。

    岑凯诺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便习惯了这种采访模式,开始主动向对方介绍起自己的事情。

    记者将麦克风递到他面前,问道:“现在网络通讯那么发达,只要有台能够上网的智能手机,人人都能成为主播,在你看来,你觉得做直播容易吗?”

    “如果只是闹着玩的话,确实谁都可以去当主播,但倘若想要依靠直播赚钱,这条路子其实并不好走。”

    关于这一类的问题,曾经也有很多人问过他。

    主播这条路子确实不好走。

    当初他和韩千景因为误打误撞,在校庆典礼上用无人机把校长的假发给掀掉那段视频,被众多校友拍了下来放到网络上,的确引起过一阵轰动。

    岑凯诺的直播间也因此涨了不少关注。

    然而短暂的人气如同过境的飓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归根到底,户外直播若是没有吸引人的看点,谁会买单。

    虽然自己已经从一名野生主播晋级成为签约主播,可除了一纸协议之外,并没有发生任何实际性的改变,每天开播的热度还是那可怜的几百,好的时候撑死也就几千。

    鉴于岑凯诺是新人,欧亦时常会给予他一些适当的指导,并建议他应该多观摩一下某些体量大的户外主播,学一学人家是怎么整活的。

    为了留出更多时间做直播,岑凯诺毅然辞掉了之前在蒙语学习班的工作,甚至还拉上韩千景陪自己一块。

    “你真打算这样一直搞下去?”韩千景相当怀疑地盯着那个蹲在地上鼓捣自拍杆的傻er。

    从他开播至今都快两个月了,直播间的状况是越来越拉,每天的收益有时连个位数都达不到。

    播户外是需要开销的,当主播的收入连成本支出都抵不上的时候,这就很不靠谱了。

    直播这玩意儿,做得好那是赚钱,要是做不好则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很现实的一个事情。

    “做人贵在坚持,我这才播了两个月而已,哪能那么轻易就放弃。”

    “问题咱现在连饭钱都赚不到,这样下去迟早得饿死。” 韩千景说的是“咱”,他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发什么神经,明知道这傻er是乱冲乱撞,却还是辞掉自己的兼职陪他一块乱来。

    “你别老是打击我呀!就不能说点鼓励的话。”岑凯诺扭过头去瞪他一眼,不高兴地撅了撅嘴。

    韩千景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用毫无感**彩的语气说了一句:“加油。”

    清清冷冷的直播间突然涌入了大批人,岑凯诺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闪亮的弹幕高调的飘了出来。

    对方的i叫傅辰,岑凯诺早就久仰大名。

    傅辰是户外版块乃至整个银狐的一哥,但凡手机里下了银狐的人,就算不看户外,也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没想到今天他的直播间竟然走了个大狗屎运,被一哥前来查房了。

    岑凯诺有点受宠若惊,他还在寻思着该怎么开口跟对方打招呼,傅辰已先一步发话。

    傅辰:这是新来的户外主播?

    傅辰:你有什么才艺不?趁着今天人多,给大家展示展示

    岑凯诺挠头想了一会:“唱歌算是才艺吗?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长,要不给辰哥你唱支歌吧?”

    傅辰:光是给我唱欠点儿意思

    傅辰:要不这样吧,我看你身后是个全民健身广场,你到广场中央当着路人的面唱一首歌,我给你刷火箭

    岑凯诺来银狐两个月,平时别说火箭,他连超过五十块钱的礼物都没收到过。

    这会一听傅辰说要给自己刷火箭,立马来了精神。

    他扯了扯韩千景的衣服,兴奋将傅辰刚才那条弹幕指给他看:“一哥来查房了!他说只要我们在大家面前唱歌,就给咱刷火箭!”

    “他说的是你,没有我们。”韩千景纠正岑凯诺的说法。

    “那有什么关系,不就唱个歌而已,你还害羞不成?做户外就必须得放开点!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岑凯诺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管韩千景答没答应,拉起他的手就往广场的正中央走去。

    瞧见那小傻er兴致勃勃的样子,韩千景轻轻叹气,丢脸就丢脸吧,豁出去了。

    岑凯诺打开手机,从音乐播放器里选了一首林子祥的《十分十二寸》。

    两个人的音感其实都不怎么好,不是跑调就是忘词,却还如此不自量力地挑战这种高难度的歌,真不怕惹人笑话。

    跟着傅辰一通过来直播间的兄弟们忍不住纷纷吐槽。

    停机场:我去,唱成这样还敢播,服气

    我是哆啦b梦:最过分的是他们周围还真有观众在听!

    一身正气的lsp:旁边居然还有妹子给他们鼓掌,过分了!

    香山金针菇:脸长得好看很了不起吗!

    ……

    两位户外新人路人的围观以及网友的骂骂咧咧声中,断断续续地把歌从头唱到了尾。

    傅辰说到做到,豪爽地给他两一人射了一发火箭。

    晚上回去的时候,岑凯诺还在回味着那两发火箭,时不时地捂着嘴角在那偷笑。

    他打开主播后台,美滋滋地查看着直播间的收益:“哇塞!今天不光收了火箭,还有飞机和其他礼物!这绝对是开播两个月以来收益最好的一次。”

    韩千景却不以为然:“扣掉分成也就剩下几百块钱,还不够交一个月的房租。”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还有多久才能回到住所。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都在亏本做直播,为了剩下那几块公交车钱,韩千景和岑凯诺每次回去都是用走的。

    这些日子天天往外面跑,岑凯诺脚底都快麻木了,他有些撑不住,老是走走停停,步调愈发缓慢。

    “再不抓紧时间,回去就快凌晨两点了。”韩千景在前面催促道,他自己其实也很累,盼着早点到家回床上歇息。

    平时总是叽里呱啦说个没完的傻er突然变得安静了。

    韩千景起初没在意,过了一阵之后,他喊了岑凯诺一声,没听见回应。

    韩千景转过身去张望,那小傻er此时正蹲在路边,低着头,用手拨弄着鞋带。

    “岑某某!” 韩千景不得不重新倒回去,“你又怎么了?”

    “我好累啊……”

    “我也累,难道累就不用回去了吗?”

    “所以我想到个好办法!”岑凯诺捧着脸蛋,抬起头去与韩千景对望,“咱们可以轮流背对方,一人背一段路,这样就可以换着休息啦。”

    韩千景扬起眉头:”好啊,你先背我。“

    “……可是我真的好累。”

    韩千景:“……”

    岑凯诺拉着他的裤子,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你先背嘛,就十分钟,完了换我来背你,我岑凯诺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韩千景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吃软的这一套,只要岑凯诺露出那种表情,他就没了辙。

    他伸手往岑凯诺额头上一敲,转过身去,蹲了下来。

    岑凯诺乐呵呵地往他后背上一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嘿嘿笑了两声。

    “说好了十分钟,时间一到马上给我下来。“

    “知道啦。”岑凯诺笑眯眯地晃着两条腿。

    空气中飘来一股食物的香味,前方不远处有个卖鸡蛋灌饼的小摊。

    岑凯诺晚饭没吃饱,嗅到好吃的肚子马上叽里咕噜地作响。

    他轻轻戳了戳韩千景的肩膀,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来着?”

    “没钱。”

    岑凯诺“切”了一声,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韩千景没理他。

    来到摊位前面的时候,韩千景停下了脚步,从裤兜里掏出剩余的零钱递给老板。

    “岑凯诺”

    “岑某某”

    “把脸抬起来。”

    “干嘛呀?!”岑凯诺睁开眼睛正要抱怨,面前递上来了一份热乎乎的加料鸡蛋灌饼。

    刚才还是皱巴巴的脸蛋,立马笑逐颜开。

    他弯着眼眸,接过老板的鸡蛋灌饼,张嘴咬了一大口。

    “好吃么?”韩千景背着身后的小傻er,继续往回走。

    “好吃!你也来尝一尝。”岑凯诺把鸡蛋灌饼递到韩千景的嘴边,喂了他一口,然后自己吃一口,接着又喂他一口。

    “咱两好穷啊,只能吃得起路边的鸡蛋灌饼。”

    “瞧不起鸡蛋灌饼是吗?!”

    “韩狗er”岑凯诺在他耳边吃吃地发笑,“等我以后好起来了,换我请你,到时请你去五星级酒店吃大餐。”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从我身上下去。”

    背上的人突然就不说话了。

    “岑凯诺,别在那装。”

    还是没有应答。

    只听见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韩千景扭过头去看他一眼,小傻er伏在自己的肩膀上纹丝不动,看样子是真的累得昏睡过去了。

    说好的轮流背对方,到最后还是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都欠着,以后有你还。” 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