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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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贺兰馥冷然道。

    “贺兰姐姐,究竟是出了何事?旁人你不愿说,我你也不愿说吗?”夏若卿听至此处,知晓另有隐情,也不再坚持己见,只是作了那楚楚之势,桃‘花’眼中‘欲’泪非泪,注目凝望贺兰馥。

    “卿卿,你是当真担忧我吗?”

    “这是自然!贺兰你这话是何意?!”

    贺兰馥终是败下阵来,沉默半晌,又饮了两倍茶水,低声道:“南诏帝迫我喝了合欢酒。”

    这下夏若卿当真楞了,任她七窍心思都没猜到此节。这合欢酒说穿了倒也并非是什么穿肠毒‘药’,不过是内庭中帝王御用助兴的‘春’酒。后宫‘女’子皆是帝王之属,南诏帝召人‘侍’寝饮用此酒原也是稀松平常。只是合欢酒酒‘性’极烈,尤其‘女’子饮后更是神思飞散,与平时判若两人。其余妃嫔也就罢了,偏生贺兰馥生‘性’冷淡,又最是心高气傲,哪里放得下这种身段?料来定是不愿喝,被强灌了闹将起来,才会不欢而散这么早回转了来。

    夏若卿对贺兰馥知之甚详,一转念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果然贺兰馥接道:“我不愿喝,将余下的酒都摔了。南诏帝大怒,让我回了承明殿,不允人送‘药’解酒,更不会许太医院遣人来看。”

    语罢,贺兰馥面‘露’自嘲笑意,道:“你既知晓了就出去罢,等会我模样怕是难看得很。这酒倒也无事,熬过今夜‘药’‘性’过了也就好了。”

    夏若卿知道贺兰馥话说得轻巧,南诏帝近日对贺兰馥颇多不满,若非仍顾及贺兰馥背后的北燕身份,早找个缘由惩处了。今夜既是怒惩,那强灌下的‘药’酒只怕非止一二之数,‘药’‘性’之烈更非平常。如今寻不得‘药’物解酒,今夜怕是难熬得紧。

    念及此,夏若卿出‘门’将伺候在‘门’口的近‘侍’尽数遣远,又去取了数瓶藏在殿下冰窖里的冬日雪水,回转室内,将‘门’锁了。

    贺兰馥本道夏若卿走了,正闷头灌茶水,不料又见人回转,重新坐回桌前。

    “你怎地还不走?当真要在这看我笑话吗?”

    “我陪你。这雪水冰寒能降燥,别喝热茶了。”

    夏若卿一把将烹好的热茶夺过,换作瓶中雪水。

    “你知道没用的。”

    “总能好受些。”夏若卿沉默片刻,‘露’出一般自嘲之‘色’:“合欢酒,我喝过的。”

    两人无话,贺兰馥只是一杯接一杯饮水,口‘唇’间吐出气息却是越发沉重。夏若卿把浸得冰冷的巾子敷在她额上,不过盏茶就热得滚烫。

    贺兰馥捉住夏若卿又要换洗巾帕的手指,轻声道:“卿卿,出去罢。”

    “我不会走的。”

    捉住手指的手劲倏重,贺兰馥眸‘色’顿深,声音愈沉:“我怕待会做出不该做的事来。”

    “你我皆是‘女’子,能做出什么?”

    “卿卿,你是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夏若卿一窒,心中犹豫。抬首望去,烛火之下贺兰馥双颊酡红,香额见汗,过于娇‘艳’的面容在桃‘花’腮下衬得百媚千娇,那双眼只盯着一人注目,瞳中火烛明明灭灭,唯有一人身影。

    此刻的贺兰馥恰似柴上油,澜上风,炽烈热情,哪里还有平素的半点冷情?

    夏若卿心中一叹,手指微勾,回握指尖那头的另一段手指。

    “卿……卿卿……!”

    贺兰馥竟似大受震动,连说话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贺兰,我非榆木。”

    话未尽,夏若卿只觉手腕一痛,整个人前栽扑入一具滚烫泛满兰香的柔软躯体中。那具躯体紧紧锢住她,教她寸许都移动不得。

    “卿卿……你当真!”

    夏若

    卿从未见贺兰馥如此‘激’动过,又是怜惜又是愧疚。宫中宫‘女’众多,除了南诏帝一人外却无真男儿。有些宫‘女’为解寂寞,两‘女’同亲的事夏若卿也略有知晓,是以对即将的事她隐约明了,但毕竟不曾经历过,身躯微僵,总有难以压抑的惧意,。

    只是转念一想,一路至此,她实是负贺兰馥良多。若非为了自己,她这样的人,又怎会忍得在南塘的后宫中的诸般折辱?

    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躯干也松了下来,两手虚抱回环,任由贺兰馥将自己抱起。

    此后香榻旖旎,万种风情,自不容外人道。

    只是覆雨翻云,假凤虚凰,不知*几许。等贺兰馥‘药’‘性’散尽,夏若卿已是‘精’疲力竭,昏昏‘欲’睡。

    贺兰馥却是得偿所愿,仿佛还在梦中,硬撑着不愿闭眼,生怕这是黄粱一梦,待天明后睁眼发现旁侧空空,佳人渺渺。

    “卿卿,我从没想到……想到你也……”

    贺兰馥禁不住‘唇’角勾笑,抚着手底柔嫩肌肤,只觉人生至此,已是无憾。

    夏若卿实是累了,轻‘唔’了一声,不愿说话。

    “你入宫时,我实是想半路‘蒙’面把你抢了去。”贺兰馥眯眼回忆,不禁轻笑:“若你我有一人是男儿身,此刻想必已是神仙眷侣,携子带‘女’。偏偏可惜……我纵有千般念头也不敢诉诸于口,不知晓你会怎样看待我,我怕……怕一旦漏了口风,你会视我妖异,届时连与你见上一面,言语一番也做不到了。”

    “卿卿,这世间不容此事,我不敢赌……只敢隐在心里,每日念着你,担忧你在宫中安危。”

    “幸好我陪你进了宫。”贺兰馥双臂一紧,似是生怕怀中人是梦中虚影,“真好,真好。”

    “贺兰……”

    贺兰馥锢着人,只是不放,沉默半晌,忽又道:“卿卿,世上总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从小‘性’子冷淡,除你之外甚少情绪起伏。不曾想今日得偿所愿,按理说我该谢天谢地,但此刻我却还是不满足。”

    “嗯?”

    “卿卿。”拂去掩在夏若卿额前的碎发,贺兰馥神情认真:“我进宫也有两年了,我知道你在这南塘后宫也过得并不开心。”

    此言一出,夏若卿心中微觉警觉,勉强答道:“宫廷后院,勾心斗角,这里头又有几个是过得开心的?”

    “我也看出来了,你对南诏帝不曾动过真心。”

    “这后宫之中,最不值钱的便是妃嫔的真心。”

    “卿卿,若是……”贺兰馥盯紧夏若卿双眸:“若是离开此地,离开南塘后宫,我们双宿双栖,你可愿意?”

    此言既出,夏若卿朦胧的睡意顷刻不翼而飞,怔了怔,强笑道:“这是南塘国的后宫,非是市井菜集,岂能容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只要你愿意,余下的你不用‘操’心,我自会想办法。卿卿,每次见到那南诏帝,我都觉得恶心。而每次听到南诏帝召你前去,我都夜难入寐。既然你我在此都度日如年,何不设法离开?如今征战连绵,只要离开南塘属地,天大地阔,我们寻个偏僻淳朴之地过寻常人家日子,岂不比现今面上锦衣‘玉’食,实则郁郁不欢的日子强上许多?”

    贺兰馥越说越是开心,夏若卿心却渐冷。她看得出,贺兰馥此言是当真的。

    心念电转,夏若卿扬起笑意,柔声道:“贺兰,你是否早有这打算?”

    “这……算是罢。”

    “你说离开南诏,是回北燕?”

    “我长兄暗中筹谋良久,如今北燕形势‘混’‘乱’,正是大好的时机。”

    “可是……妃嫔逃离后宫,是连诛九族的重罪。我若走了,夏家……怎么办?”

    此句犹如腊月

    月寒冰,从贺兰馥头顶当头浇下。贺兰馥愣了一愣,才道:“只要你愿意,我会设法与长兄筹谋。事由人定,总能想出法子的。”

    “此事重大,需要从长计议。”夏若卿轻拍贺兰馥手背,轻笑道:“听更声近四更了,你若不累,我却倦了,先睡罢。”

    “是我高兴过头了。”夏若卿一提,贺兰馥不禁赦然一笑。今夜大愿得偿,又兼‘药’‘性’袭身,不过呼吸间,便沉沉睡了。

    唯有夏若卿,瞧着帏帘缝隙,睁眼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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