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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四十章:众人齐心伸鸣冤

    只见他身子虚胖,小跑着过来,喘着粗气坐到正堂大厅,“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众人纷纷涌进大门,只见正上头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子摇摇欲坠,公堂上里有十来衙役分立两边,嘴里不停说着“威武!”

    那县太爷显然被这呼声一惊,精神抖擞,将公案上的惊木狠狠一拍,“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只见堂下立着萧疏,明成等人,还有刚才被救的老汉,那衙役头子胡三早就先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说冤枉。

    孟善鄙夷地看着他,眼睛里尽是厌恶,那明成先是一摇手中蒲扇轻轻开口,“我这膝盖只跪过家中父母,别人倒不曾跪过。”

    那曹知府细细地看了一眼,总感觉这人实在是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是在哪?管他的!

    他心想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草民竟然不肯给我下跪,岂不是有拂了我的面子,气极败坏地两眼几乎要冒青烟,“好你个刁民,来人,堂下青衣男子出言顶撞朝庭命官,侮辱百姓的父母官,先赏他五十大板。”

    围在外面的百姓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想着,这个身家富贵的公子,怎么这么不懂官场,任凭你家中再过富有,也奈何不过豆丁大的官,何况还是淮南知府,你虽看起来是这些人的领头,奈何一介布衣,想来家中也不过几亩地,可千万别连累了身边仗义相助的朋友。

    这时候,萧疏笑着开口,他一袭白衣,墨冠如玉,即使站在那里,也早已让众人忽视不得,这下他缓缓开口,“大人,我家公子家中田地甚广,又是家中小儿,身子骨弱,这双腿更是有疾患,这五十大板下去可就是要了他的命,伤了家中老爷夫人的心,延迟了公堂审案不说,还损了大人一向公正严明的名号,依草民看,不如先审判下来,最后一起罚也不迟。”

    几番话下来,说的句句在理,滴水不漏,那大人纵使有十分的气,也消了七八分。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好,本官就看你们能耐到何时?”他这样妥协,并不是听进了萧疏说的话,而是他说这穿戴并不华贵的男子家中竟然十分富贵,眼珠子贼溜溜地转,想着这下子又有了来钱的渠道。

    他环视了一下站在堂上的人,个个看起来都有点不好惹,外面又有那样多的百姓,正好借此事给百姓们立一个为民的好官也是甚好,至于这些人,等掏光了他们的家产,再一一收拾他们。

    青衣男子气定神仙地说道,“草民姓闫名叶,是从外地而来,路过此地,看这人……”他指着跪在地上此时已经不再哭闹反而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笑着看他。

    “看这人正在痛打一位老人,还毁坏百姓财物,实在是可恶至极,据他在路上吐露,他所干的恶事,可不止这一件,望大人明察。”

    知府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胡三是他的得力干将,他有很多事都是靠着胡三的主意才完成,从一个小地方的县令到如今的一方知府,如今胡三被人抓住,他自是不容。

    可是此时,堂上堂下围着一干人等,他便只能做做样子,手执惊木啪的一声扣在桌上,“大胆胡三,这闫叶所告你之事,果真如此?”

    他话一说出口,又觉不对,看着围在外面的百姓以及堂上两边衙役憋着的笑,脸憋的通红,顿时气的发抖,“你这个小兔崽子……”

    那明成一脸无辜,摊开手笑着,“大人,草民的名字果真如此,并不能怪小人啊!”

    胡三看着大人怒不可遏的样子,赶紧“嗵嗵嗵”先磕三个响头,然后才抬头,“大人,我可是冤枉,我看那老头的小玩具编制的极好,本想买两个回家给小儿玩耍,恰巧未带钱,便给那老人说着下回一定给他,我天天在街上晃悠,难道还会欠他的不成,谁知那老汉刚开始还答应着,等我要走时却反咬我一口,指定我不给钱还打我,我出手反驳只轻轻退桑了他一下,他却顺势一倒赖起我来。”

    说着他偷偷看了孟善一眼,孟善定眼看着他,吓得他赶紧看向大人,说着,“不巧,众位侠士路过误会一场,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给大人添乱了,求大人明察,小人真是冤枉。”

    原来那胡三那样小心翼翼,是想着孟善给他吞了那粒药,想着不要惹怒他可以得来解药。

    孟善听完嗜鼻一笑,抱着手冷笑道,“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知府看见在公堂之上竟然有人这样亵渎他的权威,怒目一视,“来人,堂下男子以下犯上,把这男子押出去。”说完便把手中令牌扔下去,孟善在令牌落地前一秒快步移位用剑柄把令牌重新放在桌上,胳膊支在桌子上,冷冷地说着,“大人,手中权利再大,也要谨慎使用,这官位,”她不屑地瞅了瞅已经呆若木鸡的人,“可不是好坐的。”

    显然那人已经吓得不轻,知道今日来这些人不是等闲之辈,看来这今日,怕是要舍去胡三这个得力爱将了。

    那明成自是开口,“大人,这衙役头子所做之事,我们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外面的百姓皆可做证。”外面围着的父老乡亲平日就饱受这胡三欺压,只是自家一无权利,二无钱财,不敢与他对抗,如今有人出头,自是一呼百应。

    那先前一直沉默的老汉此时应该感觉到自己的事情有了一线生机,更是“扑通”跪下,帮帮地咳着头,“青天大老爷啊,那青衣公子所说之事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还请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那原本在外的百姓更是激动不已,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穿着橘色长衫,身材有点臃肿,手上戴着金光闪闪的戒指,跨过栏杆此时也走在公堂扑通跪下大喊,“大人,草民也有事情一说啊!”

    那老人分明就是此处颇有名声的张员外。

    众人皆是一惊,这林员外按理说没有人敢欺负他,又何来冤枉之说呢?

    曹正光更是惊讶,那林辉章可是这淮阴的大善人,也是他的恩人,就在他未进入仕途之前,一不会耕作二不会工匠,林大善人可帮了他不少忙,塞给了他不少银两,就连他上京路上的盘缠,也是林辉章给他的,这份恩情,他怎么也不能忘。

    那大人叹一口老气,拍着惊木,“林员外,你又有什么事啊?”

    那胡三见时机不对,众人的旗子都倒向了老汉那里,赶紧磕头,“大人,小人可是你的手下。你可得为小人做主,不要被这些人妖言惑众啊!”

    明成毫不示弱地说道,“大人公正严明,自是能够明断案情,这样多的百姓在这里看着,大人可得分清局势掂量掂量孰轻孰重?”他的话尾拖得稍长,警告劝说之意更是明显。

    说完朝地上跪着的林员外看去,那林员外找准时机赶紧说道,“青天大老爷明鉴,小人林辉章,家就在淮阴城,我今日要告的是这泼皮的胡三。”他说着便激动地指着胡三,颇有要把那胡三戳出一个洞的架势。

    那胡三刚要反驳说话,萧疏笑笑地走过来拍着他的肩,那胡三立马闭嘴,原来那萧疏乘着拍他肩膀的机会,点了他的哑穴,让他乖乖地听话。

    众人原本朝着胡三的目光又看向林辉章,只见他本身就是鹤发,再加上颤颤威威的身子,原本在这一带就有威信,他说的话,只要开口,就有了八分信,何况状告的还是这恶名召著的胡三。

    “大人啊!”他喊出一声满腔悲愤的叫声,环顾着四周,似是要说出无尽的委屈。

    “这泼皮胡三实在太欺负人了。我林某家中尚有几分薄田,可那是祖上传下来的。就在两个月前,胡三他以我家的地占用了官府的道为由,强行征去,我见他胡搅蛮缠,便拿出地契亮给他看,谁知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撕碎了它,恶狠狠地说着,‘只要我不放弃这片地,他便有的是办法让我这把老骨头做大牢。”

    众人听了皆是义愤天鹰,谁不知这林辉章是这一代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经常做善事开粥棚,那些交不起一年租期的穷苦人民,他也会给人家一些急救,甚至还会免了租。

    谁曾想到,这样的大善人竟然也会被这恶霸欺负,实在是太过分。

    林辉章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续说道,“我忍痛将周边的五亩地给了他,以求散财化灾,谁曾想这泼皮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林家,原来是看上了我林家从小便收养的养女,那养女虽不是我亲生,可我们情同父女,我那女儿自是不肯嫁给他,他便隔三差五地来捣乱,坏我的生意,在我林家大摇大摆地出入……”

    林辉章哽咽一声,老泪几乎都要纵横,“大人,我几次来到官府想要报官,可是我林府的人甚至是我自己不是刚走到衙门便被人拦下就是鸣鼓喊冤无人理。大人,今天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第四十一章:心中乾坤早算明

    想那林辉章这样多财富的人都被胡三压着走,更何况底下那些穷苦百姓,哪个见了他不是低着哈腰,把脑袋悬在裤腰袋上过日子。

    就算是皇上也得凭理做事,可是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竟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

    那大人圆滚滚的脑袋直淌虚汗,不停的用手帕擦着脸,要是应了这些人的意,那以后到哪儿去找这样顺心的得力爱将,要是拂了堂下的人,那知府眼睛稍稍撇向孟善,恐怕这些人立即就要了自己的老命,还会引起百姓群愤,到那时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该死的胡三,平日张狂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动他的恩人,为何要在今日动粗被这些胡搅蛮缠的乡野村夫看着。

    眼下只好舍小保大了。

    他的惊木震耳欲隆,手指着台下的胡三,“犯人胡三,林员外和陈老汉所说之事是否属实,从实招来。”

    那知府大人本想着,若是胡三承认错误,那他先将他定罪收押大牢,待这些人走后,再将他放出来,也是不迟,倒时候,再好好处置这些吃里扒外的刁民。

    若是胡三不承认,那更是好办,这一调查开来,从被告原告中间不得折腾个三百回,他堂堂地方父母官,这里就是他的根,他耗得起,这些外地商客可耗不起。

    再说了这些人里面有几个明显就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就算再猖狂,难倒还能大的过朝庭,他总不至于明目张胆的杀人吧。

    看着胡三,他心里实在不忍心,这些年这胡三虽是胆子大了点,有点胡作非为,可是这诺大的家产他给自己出谋划策得来的。

    让他抛弃这么个摇钱树,实在是舍不得。

    想到这里,他心中早已明朗乾坤,看着台下的胡三,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胡三,你是我的部下,执法人员知法犯法,罪不可恕,可若是谁想平白无故冤枉了你,老爷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你,听明白了么?”

    萧疏站在他跟前,食指轻轻一点,那胡三顿时像解开枷锁一般松了口气,哑穴被解开,揉揉酸痛的肩膀,身子一软显些栽到地上。

    那胡三眼睛贼溜溜地转一圈,自是知道老爷说的什么意思,赶紧嗵嗵嗵磕三个响头,“老爷,小人我是……”

    “可要凭着良心说话!”孟善漫不经心地摸着头发看着他。

    胡三心里一咯噔,暗呼一句糟糕,自己的小命还在这狠毒的男子身上握着,心想自己先将这事承认了,老爷有的是办法救自己,就算是死罪又如何,倒时候在牢里来个偷梁换柱未偿不可?

    想着他恶狠狠地瞧了一眼身旁的陈老汉和林员外,好你们几个老不死的,今日有人替你们撑腰我胡三不能造次,待我来日出来,可是要好好地整整你们。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顺着那些人的意,随后再让大人帮着他找那公子的解药才是上策。

    他咽了下口水,闭着眼睛道,“大人,小人有罪,林员外和陈老汉字字属实,小人经大人栽培多年,身为衙门捕快,竟然干下这等上天害礼之事,实在罪该万死。今日小人不求林员外和陈老爷的原谅,不求百姓和大人原谅,只求大人责罚。”

    说着他的眼里竟然冒出两滴眼泪,倒真像是忏悔了似的,只是他的眼睛不时地瞟着身边的人,示意知府。

    那大人听罢心里已然明了,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深深叹一口气,做着惋惜状,痛恨地说道,“胡三,你实在是太辜负淮阴百姓对你的信任,对不起我苦心栽培。既然你已经承认自己所犯的事情,那么本官就先收押了你,隔日审判。”

    萧疏听了笑了笑,示意孟善上前。

    他“啪”一拍堂木,正要说退堂。孟善走过来,看着跪在地上颤栗的胡三,行了礼后大声问着,“大人,这胡三的罪名已经成立,若是真要判刑,可是什么罪?”

    那大人先是一愣,继而将眼球往上翻了一番,不明白孟善的意思,想了想说道,“胡三知法犯法,强抢百姓财产,压迫残害百姓,更重要的是,竟然瞒了本官这么多事情,坏了知府的名声,此事已是天理不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小小衙役,经本官审判,理当处斩,秋后处斩。”

    在场众人皆是拍手叫好,心里想到这知府终于替他们除了一个毒瘤心里松了一口气。

    胡三虽是知道自己的罪名不会被发展成真实,可是身体还是不由的抖了一下。

    孟善牵起嘴角,看着萧疏,又看了一眼明成,笑着,“大人,胡三已经承认罪名,既是如此,也就不算冤枉他了吧!”

    她“唰”地一声拔出剑,抵在胡三头上,那胡三吓得屁滚尿流,腿一软,“大侠饶了小人吧,大侠,饶小人一条狗命。”

    那知府拍案而起,怒目而视,“我是朝庭命官,你是一介布衣,你难道敢在公堂之上杀人,就不怕朝庭么?”

    孟善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勾起一履躺在肩膀的长发,“胡三,你做这么多事情可都是为了你的大人,你说他会不会救你呢?”

    那胡三感觉颈上一疼,知道自己要是再强硬下去,便会立刻没命,忙慌不择路地说着,“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小人可是为了你才承认罪名的呀。那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可是有大半都是献给了老爷您啊,大人,救救我吧!”

    他双手拍着胸脯,想要挪动身子,“大人,看在我为你做过这么多的事情,你就救我一救吧!”

    那知府脸色青红,气的身子发颤,指着胡三说道,“胡三,你个小人,一派胡言!你以为大家会上了你的当么?”

    孟善冷笑着看着这些人互咬,最后撕破脸皮的嘴脸实在令人做呕,她冷冷地笑着,“自是如此,胡三怎么着也得死了!”

    胡三听完大惊失色,正准备扭身求饶,那“饶命!”还未说出口,只见孟善的配剑银光一闪,身子便已经和脑袋分了家。

    染玉出鞘,必须见血。

    地面上“跐”地一声溅了一道血,染到了林员外的衣服上,一身尊贵的长衫被染了几道血迹,他“啊”地叫了一声,狼狈地爬过去离孟善几米远,躲得得远远的。

    云芯站在身旁,虽不像旁人那样吓得退后两步,却也着实吃惊,看着孟善不由开口,“孟姑娘,你……”

    话一说出口,她便捂住嘴,知道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孟善宝剑入鞘,看着云芯。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原来这模样俊俏的公子哥竟然是个女流之辈,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这么狠。

    站在两旁的衙役也是吓得一脸雪白,纷纷躲开,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也是吓了一大跳,一些妇女直接捂着眼睛转头就跑,许多人都退后一大步看着孟善,公堂一下子乱了套。

    那知府哪知道那公子竟真的敢在众目葵葵之下杀人,早已经捂着脑袋吓得躲在了桌子下,半晌才站起,语无伦次地说着,“大胆!”

    “你竟然敢在公堂之上公然斩杀犯人,你犯了死罪,是要灭九族的。”

    孟善眸子猛的一冷,犯了死罪,灭九族,她倒想看看,这些人想要怎么惩罚她?

    萧疏皱着眉却并未说话,笑着走过去,拍着明成的肩膀开玩笑似得说着,“公子,看来这个场合就只能你出面了!”

    云芯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听到阁主这样说,不由好奇,这个被阁主叫做公子,一直被以礼相待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明成也被孟善的所作所为震到了,都说淮南阁孟善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起初见到这女子的时候,他还有些许不信,只是这一路上孟善的行为倒让他大吃一惊,如今她竟然敢公然斩杀人犯,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可是萧疏已经发话,他不能驳回去,收回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冷目看着台上的知府,双手背在后面,“大胆知府,在你管辖的境地,竟然出现贪赃枉法之徒,你不但不整治,竟然还与其勾结,朝庭给你们的奉璐都让狗吃了么?”

    他字腔调圆,说话张武有力,一席间竟震的台上台下的人不敢言语。

    半晌,那曹知府才惊木一拍,显然是已气极,怒不可遏地吼着,“大胆,你个绿林野夫,竟然敢管我曹正光的事情,我可是朝庭命官,在我管辖的地方,我说了算。”

    “哦?”那明成慢吞吞地走到中间,小心地避开了地上的血,从袖间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有力地亮出,他目光如炬,大声说着,“曹正光听令!”

    那曹正光看见明成手里握着的东西,顿时腿脚一软,被人搀扶着走到前面身子一曲,退一弯便沉沉地跪了下去。

    原来那金牌是皇上亲赐的令牌,上面写着“惩奸除恶”四个大字,此令牌是皇上赏给四殿下巡游时的东西,据说只要罪犯证据确凿,便可先斩后奏,怎么他会有?难道他便是那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