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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第七十章:惊天身世被揭穿

    他一直想隐瞒着自己的身份,隐瞒着自己是中原人的身份,如今却被人看出,毕竟年龄小,当下便呆住了。

    绿色的汁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他的下巴处,又流到了他的脖颈处。

    老人指着他的手说道,“这里的气候干燥多风,一年没有几个可以舒心的日子,白天这里热的可以将人扒一层皮,可是到了晚上又恨不得深深地埋进沙子里。这里的人大多以放牧为生,平日还要干农活,不论是年纪大小的,手上的茧子也是厚厚的。像你这种结了茧子又磨破的手,显然就是少爷公子的手,你虽是看起来和这里的人无异,谈吐之间,却仍旧透露出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息来。”

    戎葵一听自是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必定不是一般人,忙扭着头说道,“岳三爷,晚辈在中原已是举目无亲,逼不得已才来这里,还请岳三爷不要……”

    岳三爷哈哈大笑着,摆手说道,“这凉县又不是我的财产,你想来便来,老身也不过是个旅途人,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

    戎葵笑着看他,“晚辈谢过岳三爷。”

    岳三爷哈哈大笑,手一挥,“以后便叫我岳老三吧,岳三爷是别人给的名字,我听着始终不是滋味,却又懒得管他们,我看你甚是可爱,若是你想交我这个朋友,便叫我岳老三吧!”

    “岳老三?”戎葵狐疑地叫着他,虽然心中总有些变扭,可是嘴上叫着却并不拗口。

    “对!岳老三!”那岳老三听后并没有发怒,却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说着,“我这是第一次从小朋友的嘴里叫出我的名字,实在是有趣。”

    那戎葵见他谈吐豪放,又见他武功很是厉害,看他一脸沧桑,便知他的故事一定也是不简单。

    他一拱手说道,“戎葵毕竟是晚辈,叫您大名实属越礼,以后我还是和众人一样称您为岳三爷,叫着倒也亲切些。”

    那岳老三听着也是合心便没有多大意见。

    戎葵看着他一笑眼角便露出许多树皮似的皱纹,看着刚才领头蔡笃站着的地方不无担心的说着,“岳三爷今日得罪了那蔡笃,我看那人并非是心胸大度之日,日后恐怕加害三爷,凡事还是多加提防,小心为上。”

    那岳老三看着这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年轻小伙子呈现一脸担心的模样,当然心生好感说着,“那蔡笃的真实面容我也是知道的,若我怕他加害于我又怎么会说出这么些话,再说了老身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任凭他随意加害老身?”

    那岳老三点点头,拂着胡子笑道,“不过老三还得感谢你的提醒。”

    那戎葵见他已经接受自己的意见,便放心的一笑,看着周围满是苍延的山峰,“这里只要年轻力壮的青年,你已年老,又在这里颇有威望,本不需要来这里受苦,更不用说和我们在这里搬着这么重的东西完成这么劳累的工程。为何还要执意来此?”戎葵看着他甚是干瘦的身体,他的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

    “来到此地之人,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过去的事情最好远远的。我现在已经年近七十,自是这里最是清净。”那岳老三看着这里的风烟,说完便低头嚼着绿色汁液。

    说完看着戎葵一言不发便笑着说道,“我是因为不想踏足中原而走,你小小年纪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戎葵将嘴里的东西一嚼再嚼听到他的话便说道,“我不过是中原一家普通的公子,家道中落,父母双亡,被亲戚赶出来无家可归才流落此地,便想着能自己养活自己便如愿,恰逢碰到一位老人施舍粥饭,他于我有救命之恩,要我帮忙找他的儿子,这才来到此地。”

    “听你的口音,倒像是苍溪人,不知小朋友你是出自谁家,老夫虽然离开中原几十年,却还是记着一些事情,想着可以让你的事情帮老夫想一想过去的历史也不错。”那老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戎葵说着。

    戎葵先是一惊,后来又想苍溪那么大,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自是一声笑掩过去,“小辈确实是苍溪人,只不过是平常的一户人家,家道中落,苍溪向来是人才辈出我们自是在苍溪没有多少分量。”

    岳老三听着他自谦的话语笑了笑,继而转身看着远处,那有不远处就是沙漠,一片荒芜,黄沙漫天,底下不知埋着多少累累白骨,老人的目光不像大多数上了岁数的人一样浑浊不堪,而是岳显的精神抖擞,他遥望着远处继而说着,“苍溪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我年少时因为一些原因,曾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也认识了不少人,不知道你可认识魔教教主戎远?”

    戎葵拿着藤草的手颤了颤,东西掉到地上,岳老三帮他捡起来重新递给他笑着说道,“小兄弟难道认识他?”

    戎葵猛的摇摇头,“并不是,只是我家族在苍溪并不是可以说的上话的人物,对戎大教主的名声当然如雷惯耳,自此才会有这等反应,一时失态,还请三爷见谅。”

    岳老三笑着摆摆手说道,“这倒不必。只是……”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看着戎葵的脸说道,“只是小朋友你长的和我那老友戎远实在太过相象,我早就注意到了你,虽是已经面色被晒得黑红,却还是和他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戎葵感觉口干舌燥,咬着骆驼甘反复咀嚼,这才说道,“天下之大,有一两个人长得相像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我身份卑微,自是比不起戎家的公子。我虽年纪小却也在逃亡之前听说那魔教戎家早已经被人灭了口,魔教上上下下无一人幸存。戎教主,戎夫人,还有他们的公子戎葵全都被杀。”

    “啊!”那岳老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样不敢相信地问着,“他二人竟然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直待在这里,不问世事,却没有想过他们竟然还有一个公子,实在是老身的罪过。”

    “他们到底是谁所杀?”岳老三问着戎葵,一手抓着他的胳膊,连衣袖都被拨弄到上面,戎葵吃了痛,听到他这样问,脑海里自是浮现那个女子的面貌,只是他眼色一沉,虽是疼的呲牙咧嘴,却还是慢慢地有力地吐出几个字,“我只听说好像是江湖第一大帮淮南阁阁主萧疏派人所杀,别的一概不知。”

    “淮南阁?”老人一听这话像是有些糊涂,放开了抓紧戎葵的手,继而哈哈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几十年未回中原,那淮南阁竟然会有如此势头,实在让人始料不及,确实有趣的很。”

    戎葵看着他正在思虑着淮南阁的事情自是松了一口气,继而便从父亲戎远嘴里得知的全部说给他听来打消他对自己的怀疑又说着,“我经常听父亲说那淮南阁也是最近几年才声名雀起,一切的发展源头便是因为那个阁主萧疏,他年少一战成名在武林中站稳脚跟,之后便一步一步将淮南阁带领成为武林翘楚,武功自恃天下第一。不知前辈可曾听说过碧蕾?”

    那岳老三听到戎葵说着萧疏,自是一番好奇,觉得那萧疏确实是个少年英才,待听到戎葵说道那萧疏自恃武功天下第一,便不由地冷笑,“原来中原便成了这个样子么?一个后起之辈竟然也敢说出此大话,实在是猖狂至极。”

    少年嘴角一翘,他知这老者虽然性格豪爽,却是个心细性子高傲的人,如今听到有人这样胆大妄为,自是免不了要多问几句。听到那老者的口气里确实有着对那萧疏的几分不满以及好奇,心中更是得意。

    “不过?”岳老三话锋一转,右手摸着下巴沉思道,“那碧蕾竟然在这世上还有么?”

    那戎葵也是感叹着说道,“是啊!天下皆传闻这天下还有最后一根碧蕾。淮南阁阁主一心想要得到它,这才会派人灭了魔教戎家上下。”

    “哎,没有想到,那戎家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岳老三叹了一口气,感叹着说道。

    “想当年,戎家是何等的风光,那场婚礼,也是武林中极已罕见的,不知有多少江湖门户给了戎远面子。老夫有幸也是见了戎夫人一面,那天下第一美人更不是浪得虚名。”

    戎葵深吸一口气,附和着叹息声,“只可惜这戎家没有留下后人,无法为其报仇,否则又怎么会那戎家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却没有丝毫动静呢?”

    “原来如此!”那老人看着戎葵被晒得汗流浃背的样子却还是仍透露出一股子书生气,便试着问道,“你识字么?”

    戎葵不知他是何意,便懵懂地点着头说道,“识字!岳三爷问起这个又是作甚?”

    那岳老三一拍大腿站起来说道,“这里苦力是很多,不过能识文断字的却很少,我见你年纪轻轻,却是谈吐不凡,正好我这里缺一个帮手,平日也就是清点人数,受得劳苦自是少一些。”

    第七十一章:沧桑老者惊人语

    戎葵犹豫着,看了一眼同样休息在一边处了十几天的伙伴便拱手摇摇头说道,“我在这里已经做惯,结结识了这么些许朋友,实在不忍心自己一人独享其乐。三爷的好意,戎葵心领,不能轻易收下,还望三爷见谅。”

    那岳老三愣了一下,显然是想不到此少爷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情深义重,却也是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是看在你年纪小而故意将轻松一点的活给你么?并不是!”

    岳老三转身看着周围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众人,个个都疲惫不堪,光是近日,就有十几人因为不堪疲劳而死,还有不少死囚更是因为逃跑而被无情杀害,他叹着气说道,“你虽然年少,却善于人情世故,这是你的优点。再加上你千里迢迢只身一人能活着来到西北,这又说明你还是有一定本事的。”

    他指着其中脸色腊黄的中年男子说道,“这个男子,家中有一妻三女,拼命地给朝廷干活,就是为了等到这皇陵修建好,可是依据这样没日没夜的进度,你以为他们都能活着回去么?”

    戎葵一脸的震惊,那岳老三又说道,“这里的牧民单纯热情,相信中原的皇帝一心一意为他们修建好皇陵,可是这些人他们当做人看么,他们只会认为这些牧民是不知疲倦的牲畜,加以利用,直到将他们弄的形如枯蒿这才罢手。”

    “你若是可以来监管这里,你视这些人如兄弟,又怎么会苛待他们,何况,这份差事更有利于你去找你救命恩人的儿子。你看如何?”那岳老三背着手看着戎葵,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那戎葵看着垂头丧气的众人后便对岳老三说着,“也好!那晚辈就在这里谢过三爷提携了!”

    “无妨,到了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件事情是非你不可。”岳老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那戎葵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正要问个所以然,底下催促开工的时间又到了,“休息时间结束,继续开工!”

    岳老三一脸笑意说着,“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便拿一本我的本经书看,力气要出,这书可不能一天不读,不要小瞧了这管事先生的活,你要明白的学问在这里可是多着呢!”

    戎葵转动着眼睛笑着说声好,略带玩意地看着他,“不过今日我还是这里的工人,那我现在去搬石块了!”

    岳老三笑着说声好,暗暗笑着这小子还真是一个不懂福气的傻小子,不过,他喜欢!

    戎葵拍着双手,将身上本就是破烂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包扎在手上,这样便可使手少受点摩擦,他咬紧牙关,背部被烈日晒得通红,仍旧是一脸倔强样,小腿还在发抖,上一个阶梯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只见在通往最高处这条路上,很多人正在拼命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从远处看,这本身就已经比正在修建的皇室陵墓更是壮观。

    “这小子,颇有一种我当年的倔强脾气。不错,不错!”那岳老三背着手看着戎葵瘦弱的背影扛着一块重如钢铁的石块脚步虽是缓慢却沉重地踏在石板上,一脸感叹,笑着说道。

    那岳老三的话自然是有用的,在场的官兵虽是还是紧快的催赶,却再也不敢上手用鞭子,只是轻声呵斥着,工程还在加快,气氛却远没有先前的紧张和悲凉。

    晚上戎葵他们最为民工可以回去休息,那些官兵虽是不敢逆了岳三爷的意,却更不敢抗皇上的旨,便一再商量决定,晚上还是不能停工,只是让那些罪犯轮番休息,倒也不失为一个改头换脸的好办法。

    众官兵说完事情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岳三爷,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把这里闹翻天,却只见岳三爷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皇上亲下的圣喻,于你们也是无奈只举,便这样吧。”

    晚上戎葵扶着腰慢慢地走回营地,背上又被磨烂了好大一块,他坐在地上,用布子将它缠住,以防感染。

    这里物资匮乏,水和药物都是极其难得的东西,纵使他不是罪犯出身,也没有资格享用能维持生命之外的水,更别提可以抵抗疼痛的药物了。

    戎葵咬着嘴唇,对这种事情已经是极其熟练了。

    “小朋友!”背后一阵雄厚的声音传来,戎葵一听便知是那岳老三。

    他赶紧撩下衣服,站起身来,“岳三爷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岳老三当然是一种看他明知故问的样子,瞪大了眼睛说着,“明日你便到我手底下做事,今日我来带你熟悉熟悉一下以后做事的流程,自然理所应当。”

    戎葵哦了一声,忽地想到一件事情说道,“你只说这里有一份差事,却没有说明是在你的手下做事情啊!”

    那岳老三听到此话哈哈一大笑,摸着戎葵的头说着,“傻孩子,既然你是我找的,自然是给我做事,难不成还让你去受那些官兵的欺负。”

    戎葵笑着跺跺脚拍拍自己的破烂衣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三爷带路了。”

    那岳老三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有时候人就得往前看,小伙子,你绝非池中之物,一定要学会把握机会,本事大的多了去了,可是没有几个人会及时把握的住机会,便与自己本该有的命运失之交臂。”

    戎葵闪动着眸子,一步不落地跟着前面体态轻盈的老人,内心的疑虑却是越来越大,他皱着眉头想着,“这个神秘的老人,他既是早期便能和父亲认识,自是交情不浅,只是为何他却从没在父亲嘴里听到过他的名字,他到底是谁?”

    老人走在前面摇头晃脑,又似是喝了酒一样,脸蛋和鼻头因为夜晚骤然降落的气温而变得红红的。

    他衣衫单薄,呼出气息时却很是均匀,走起路来也一点都不像七十岁的老人。

    “原来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戎葵看着很是简陋的地方,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的黑色帐篷,沿着帐篷骨架的地方,看出来是被人缝缝补补过很多次,岳老三笑了笑,露出几颗白色的牙齿,在黝黑的皮肤下映称的很是白森森,他领着戎葵弯腰进到里面,戎葵的嘴张的比刚才更大。

    原来这帐篷被放在一面破烂的墙后面做后盾,进去帐篷里面的空间仅能摆下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岳老三一招手,让戎葵跟上,便走到帐篷尽头左踩地砖两下,右敲墙面三下,顺时地上便出现一个大洞,正好在帐篷中央,原来这帐篷里竟然是别有洞天,帐篷最终的地方并不是往前走而是逐渐向下。

    看来这岳老三的秘密更是不少,这地道下究竟藏有着什么,戎葵的好奇心变得更加大了。

    岳老三拿了个火折子,将油灯点燃照着前面的路,戎葵跟着他向前走去,偶尔回过头看看已经走过去的路,顿时感觉黑漆漆的。他脚步一紧,迎着灯光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阶梯,赶紧跟上前面一心走路未发现他异样的岳老三。

    走过二三百阶梯后,终于踏到平地上,此时里面更是漆黑,岳老三拿的灯盏只能照见周围三五米的距离。

    戎葵警惕地看着周围,又带有着几丝防备之心,既不能离岳老三太过远,以防跟丢。这地道左拐右拐的,很容易迷失方向。不过也不能跟的太紧,万一那岳老三在这地道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利用完他之后便杀人灭口,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更加小心地走着,右手挡在胸前,却见前面的岳老三终于停下,吹媳了手中唯一带有光源的油灯,周围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岳三爷,这是怎么回事?”戎葵在黑暗里将眼睛睁的很大,感觉到岳老三的呼吸声就在不远处,他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他从来不是一个能轻易说出痛苦的人,然而在这时候,在这空旷的地方,即使别人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害怕之意,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微微颤抖。

    那岳老三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说话?可惜刚才离得并不是太近,现下眼前一黑,不知道他的准确位置。

    可是戎葵能够断定,他一定在这个地道里。

    周围似是有猛兽般一样发出诡异的声响,戎葵的额头上出了细细的汗,他的手捏的紧紧的,试探着叫了一声,“岳三爷?”

    不对劲,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到极度的不对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却又不得知。

    “啪啪啪”,只听的有手掌双击的声音,戎葵眼睛一亮,只见四面八方已经全都亮了起来,原来他们已经走过了一条极深的走廊,现在已经来到一个甚为宽广的大厅,四面摆放着一排排燃烧的蜡烛,将整个地方都照的很是亮堂。

    戎葵再一看,原来那岳老三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向后看着戎葵说到,“这个地方怎么样?是不是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