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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第一百一十二章:无心前因种恶果

    “谢谢阁主!”赵豫章惊喜的看着萧疏,一脸笑意,萧疏让他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这段时间肯定受了不少罪了吧。”

    赵豫章摇摇头,巫木看着萧疏难得露出几日不见的笑容,心情便也跟着好起来,看着孟善说道,“孟护法可是不知道,阁主这几日一直病着,我有还几天没有见到他这样的好脸色了,若是换作以前,我定会帮着阁主批评你,可是今日我却不得不帮着你在阁主面前说两句你的好话。”

    孟善听到巫木这样说,脸上现出隐隐的笑意,看着萧疏说道,“巫木,谢谢你,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这回阁主罚我我也就认了。反正我就是待在他身边负责他的安全。”

    赵豫章在旁边接着话抢着说道,“阁主,还有我,豫章练好了武术自然也会保护你。”

    众人都是会心一笑,看着赵豫章的黑亮而又热烈的眼睛,为着这孩子的单纯和真心而1感到一阵温暖。

    秦烟雨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暗暗笑着,捏紧自己的手掌,咬着自己的嘴唇,秦烟雨啊,你还真是可怜,你费劲心思刨着自己的心给他,可是为什么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为什么?就连这个一向以不苟言笑的巫木都要替眼前的这个执剑女子说话,我明明比你先认识他,可是为何却被你抢走,孟善,你果真只是阁主身边的护法么?

    还是像江湖传言中那样,你其实和阁主真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萧疏走过来给赵豫章了一块木牌,普通的香樟木,散发着淡淡的味道,“这是我淮南阁的身份象征。”

    赵豫章双手接过,歪着头看着孟善,孟善笑着说道,“豫章,从今以后你便是淮南阁的人了,这里是你的巫木师叔。”

    赵豫章顺着孟善的方向看过去,见一个脸上刻有蓝莲花图案的男子肃穆站立,他叫着师叔,那巫木才淡淡回应。

    “秦姐姐,我还是习惯这样叫你,可以么?”赵豫章声音里还带有孩童般的清脆,话语中很是清甜,秦烟雨自然是喜不胜收,忙招手说道,“自然可以,豫章,若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她想了又想说道,“还是别来找我的好,通知我一声,我来找你。”

    赵豫章点点头,萧疏看了看孟善身后被包裹的严实的剑,颇为满意便笑了笑,慢慢说道,“孟善,你和豫章路途也是累了,现在又马不停歇地过来找我没有休息好,找到落脚点没有?”

    孟善没有说话,示意赵豫章来回答这个问题,赵豫章邀功似的将两把钥匙拿出来,“阁主,我和孟姐姐住在来福客栈里,离阁主这里并不是很近,不过豫章每日都会给阁主请安。”

    萧疏呼来小二,吩咐道找两套干净的衣服,给身边的孟善和赵豫章,烧一些热水,让他们好好整理一番。

    秦烟雨和萧疏,巫木下楼,留着孟善和赵豫章在上面梳洗打扮,片刻之后,两人下楼,便褪去了满身的疲惫,神清气爽地下来。

    萧疏早已为他们二人点下一些菜食,笑着说道,“你二人刚刚抵京,定是有些饥饿,我点的都是一些清淡的,你们慢慢吃,至于如何将你们安排,我们稍后再说。”

    赵豫章坐下点点头,扒拉起饭菜,孟善贴心地给他舀了一份汤,夹了些青菜递给他。赵豫章对她笑了笑。

    萧疏看着赵豫章,“看来你们二人这一路上已经很熟了。孟善,豫章以后就由你带了。”

    孟善笑着,笑声轻盈而动听,拍拍赵豫章的肩膀,“好啊!日后我便多了一个可以使唤的孩子,倒也不错。”

    赵豫章听到这话,立即反驳,“师父!”孟善表面虽是不动声色,却也在心里为这孩童的嘴甜而高兴,赵豫章接着说道,“我可是一个为阁主办过大事的人,以后不准拿我当小孩子,豫章想跟师父学习真本事,以后也可以为淮南阁做事。”

    孟善抿着嘴笑道,“好啊!当我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江湖中谁不知道我孟善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秦烟雨和巫木站在一边笑着,赵豫章毫不在意地夹着一筷子塞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不过是狐假虎威了,师父心地比谁都善良。”

    萧疏在旁边随和的笑着,秦烟雨看着萧疏的脸色,对着已经吃完饭的孟善说到,“孟姑娘,你初来京城恐怕对这里不熟,不如你今日且休息好,我明日带你去逛逛这里,日后阁主要是吩咐你做起什么事你也方便多了,如何?”

    孟善本不想与她多纠缠,可是转念一想也对,便看着赵豫章,“豫章,京城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明日你跟孟姐姐和秦姐姐一起去如何?”

    赵豫章自然是高兴,秦烟雨连声说好,抚着他的头。

    秦烟雨先于孟善二人离开,赵豫章已被安排在后院先行休息,稍后再回去来福客栈。

    此时萧疏已经吃了巫木调制好的药丸,孟善将他扶到外面坐在石凳上,京城的五月已经开始热了起来,所幸已经是下午,毒烈的日头已经下去,空气里吹来一阵风,倒是十分舒服。

    就连孟善一直紧绷的神经都在此时放松下来,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萧疏,这才分离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月,她却恍惚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一切都回归于平静,院子里面安静下来,这里只剩下孟善和萧疏。萧疏坐在石桌旁喝着茶,沉默着不说话,表情却是一点也不像刚才众人在场那时的轻松脸色。

    孟善知道自己没有遵守他的话,犯了淮南阁的大忌,拱手低着头说道,“阁主,孟善没有遵守您的话,是我的错,还请您惩罚。”

    萧疏本是将杯子拿起来,听到她的一番话又叹了一声气,没有看着她说道,“今日这么多人在为你求情,我自然已经说了不惩罚你,当然是说话算话的。”

    孟善点点头,心里却是很内疚,”孟善从来没有仵逆过阁主的命令,可是这次却轻易离开淮南,来到京城。“

    “无妨,既然来到这里,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萧疏笑着,一杯梨花茶喝下去,对他的饥渴之症很是有好处,“京城看似繁华似锦,实则暗藏玄机,你来到这里,一定要万分小心。你既然已经找到住所,我也就不再担心,我们来到京城,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还是少些来往也好,尤其是那些权臣,自然是时刻在盯紧我,你和我走的太近,难免会暴露,我要你在暗处查探,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段时间,还是越少惹事最好。”

    孟善点点头,看着萧疏赢弱的身子轻轻说道,“阁主这次是怎么受伤的,以前阁主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看着她焦急的神色,萧疏摇摇头端起粥喝了起来,无所谓地说到,“不过就是受了一点风寒,再加上前段时间过于忙碌疏于调理,没有什么大碍,再说了不是还有巫木一直照看我,不会出什么大毛病。”

    孟善虽是不放心,却再听到萧疏说出原因,知道没有太大的事情也就宽了一点心。

    “对了,阴阳阁那里还一切安好吧!”萧疏惦记着她在阴阳阁发生的事情,问着她说道。

    孟善知道左右躲不过,阁主日后去了阴阳阁,问过真老也会知道事情的。便叹声气说着,“阁主,我和沈灵都已经知道了。”

    萧疏先是一怔,不过一秒也就释然了,他敲着桌子,“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想必那位沈秦柯你们也是见到了。”

    萧疏语气十分的平淡,孟善琢磨不透,只好又说了一句,“沈秦柯死了!”

    萧疏点点头,“真老一直都特别疼爱那个弟子沈灵1,如今却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让他最疼爱的弟子对他有了隔阂,他自然是生气的。”萧疏顿了顿,“真老确实会武功,不过就连我见到他施展武功,也是我十三岁那年,他为了救我才逼不得已使出的功夫,自然是将那些见识过他武功的人杀了个干净,因此江湖上都以为阴阳阁是一个难得的幽静场所,而掌门人真老也不过是一个会看天命的老头子。”

    见识过他武功的人都会死?那么为什么他没有除掉自己,若是真的,沈灵留在他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萧疏察觉到孟善在想什么,便又开口说到,“不会的,真老虽武功高强,可是却是无意杀人,他杀的从来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你和沈灵,向来是他所疼爱的如同自己孙女一般的人,他又怎么会下手。不过让我好奇的却是,真老竟然将沈秦柯留到现在。”

    “我不止一次地给他说过,要想彻底了断这孽缘,必须将那沈秦柯给除掉,可惜真老心慈,如今纵然是杀了那小子却还是无济于事。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第一百一十三章:温情满满酿佳音

    孟善没有说话,也许这就是萧疏和真老的区别。十几天前她还认为真老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如今却才明白其实萧疏更是善于这样。

    “阁主,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孟善说,孟善自然会在旁边协助你,真老这件事情,我也并不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衷。”孟善抱剑弯腰。

    萧疏愣了愣,继而笑了笑,“我在阴阳阁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完成的怎么样了?”

    孟善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将怀里的佛经掏出来,只见还是用上好的锦帕包好,打开后,里面有一丝褶皱都没有。

    孟善低着头献上,“自阁主走后,我每日都会看着佛经,手抄经书,心境也是比平常平静了许多。”

    “哦?”萧疏接过书听到孟善说着每日手抄经书,自然是颇感兴趣,“我记得你不是最讨厌写字的么?你刚来淮南阁的时候,每日就只肯练剑,别的什么也不在乎。怎么现在又开始写字了?”

    孟善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说道,“因为那时候都是别人在教我,我自然无心学,可这回都是阁主吩咐我的,我自然照听。”

    孟善回答的很是诚恳,绕是这样,有心人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萧疏却是没有立即接话,只是笑笑点点头。

    “你写来我看看,你的字到底是练得如何了?”萧疏说道。

    孟善看了他一眼,脸上难得露出女儿家的神色,颇有些娇羞,她缓缓从屋子里面找来纸笔,将宣纸铺在石桌上,执笔认真的写着,几丝头发垂到她的脸侧,小巧精致的脸极是美丽,

    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肉铺,茶坊,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商铺彩楼扎门,街上行人更是磨肩擦肘,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孟善警觉地看着两旁的人,赵豫章一脸新奇地看着街上的一切。秦烟雨看似随意地撇了一眼孟善手中的剑笑着说道,“孟姑娘实在不必如此谨慎,京城不比淮南,天子脚下还没有那么多的人敢放肆,你这样明目张胆,倒是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赵豫章手中还拿着冰糖葫芦,嘴里已经塞了一颗接着说道,“秦姐姐,师父已经习惯了,她从来都是剑不离手的,在淮南和苍溪的时候,阁主也是从来不管她的。”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赵豫章本来的意思是不要理会孟善手中的染玉,秦烟雨却是将这孩子的话当成了一种挑衅。

    在淮南和苍溪的时候不管?而秦烟雨在京城这里却是看着别人脸色生活。

    她掩饰地笑了笑,不再理会,便指着京中几个较大的建筑说着,“孟姑娘,这里便是京城有名的天下第一楼,天下工商士丁,往来于此,如果我们有需要打听的东西,来到这里,十有**就可以知道。”

    她款款地走在前面,艳丽的色彩自然是招得街上的男子女子纷纷侧目,男子眼里散发的尽是迷离惊叹的目光,女子眼里尽是嫉妒和鄙夷的目光,什么时候红然楼的卑贱女子也竟然这样敢公开地上街了,还真是恬不知耻。

    秦烟雨当然看到了大家的反应,她扯动着嘴角丝毫不在意。继续领着孟善向前走着,“这里是除过红然楼那里最过繁华的一条花巷之外,较为热闹的一条街道,里面到处都是古玩字画和首饰,姑娘若是想要淘得什么宝贝,也可以来到此地,我秦烟雨虽然不是如姑娘你富贵出身,可这些年大抵也是见过点世面的,自然可以帮衬着姑娘你少掏些银两。”

    孟善简单地嗯了一声,便没在说话,秦烟雨看了又看,稍微弯下身子对着赵豫章说道,“豫章啊!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你既然已经来了一趟,为何不进去看看呢?日后就算是想来,可能我们都分别有任务,来不了了。”

    赵豫章犹豫地看着孟善,然后摇摇头,眼神却还是挂在那古色古香的好像散发出无穷魅力的巷子里面。他笑笑说道,“秦姐姐,我在外面看看就好了,反正我又不懂这些。”

    秦烟雨收起笑容,看着孟善,“豫章这样想去,你为何不答应,他时时刻刻在看你的脸色,孟善,豫章怎么也是一个孩子,不过就是进去走走,你为何不答应呢?”

    孟善握紧了手中的剑,为何秦烟雨没有继续介绍着地方走下去,京城繁华地方如此多,她却为何要在这个地方让自己停下,实在有些想不通。

    不过看着赵豫章望眼欲穿的眼神她一时心软,摸着赵豫章的头说到,“既然豫章如此想看,那我们就进去走走吧。”

    豫章听到这话当然是眼神放光,立马变得神采奕奕的,赶紧走到前面,招呼着后面的人,孟善宽心地笑了,这样一件小事,对正是天真无邪的孩子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恩赐,果然还是孩子。

    里面果然很有古韵,小到首饰珠宝,大到宝剑青鼎,她虽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虽能识别一些器具,知道一些玉器不过材质一般,做工也不是很精细,看上去却也很有味道,大概是从西域传来的东西,倒是充满了原始生命的味道。孟善不愧是有着识别珍宝的慧眼,还是有不少东西皆是一等一的好,这不,赵豫章手里把玩着的一个小铜马,铜身通体全都是漆红色,只铜马前额一点白,无论是马眼神态,还是马蹄脚趾,都做的唯妙唯肖。不看材质只看形态就能看出来这是出自一个手艺极其精细的人手中。

    赵豫章眼睛都不离小木马,这小木马不轻不重,把玩在手里显得很是小巧可爱,看见豫章这样喜爱,孟善这个做师父的自然也想给自己的第一个徒弟一些见面礼,如今看他这样喜爱,小木马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她向前走一步问着站在桌子前的掌柜的,“这小铜马是怎么一个价格?”

    那掌柜的见三人穿着气度皆是不凡,自然是眉开眼笑地说着,“几位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小铜马可是一位著名的大师刻制而成,轮名气那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您瞧瞧这手工,这雕啄的细功夫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可以练就的。”

    赵豫章听的仔细,自然对着小铜马更是喜爱,秦烟雨不屑一顾地笑了笑,她本就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这个小铜马,不是金,不是银的,放在家里又不能穿戴,难道时时刻刻拿在手上炫耀一番么?,还真是好笑。

    孟善听完老板说完后点点头,一个手势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喋喋不休,眼神很是清凉。老板讪讪地笑了笑,伸出五个手指头,挑了挑眉,“五十两,怎么样?客官,这可真不是便宜货,我瞧您与这个马儿有缘,才故意给你说一个这么合理的价格,你可别嫌贵了。”

    秦烟雨和赵豫章都将目光投向孟善,看她是如何发话的。秦烟雨接过赵豫章手中的东西,仔细打量着,神色也极是傲慢,瞥着老板柃牙利齿道,“就这个小破玩意,还想跟我们要五十两,我们可是经常来这里淘一些宝贝的,你可别做一锤子买卖。”

    掌柜的赔着笑脸摆手说道,“呦!哪能呢,小的小本生意就椅仗着各位大侠姑娘,哪敢欺骗你们,不过你们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给你们说个最后的合理价格,三十两,怎么样?”他变换成三根手指,往前伸了伸,声音里好像透露出极度的不舍与怜惜一样,孟善爽快地掏出钱袋豪爽地将三十两掏出来,帕摆在桌子上,一直椅在桌子上的老板接过来,将那小铜马包好后递给孟善。

    赵豫章接过后自然是喜不胜收,三人一起往前走着,谁知刚走了几步,耳朵便极为敏锐的声音辩识了后面说话人的内容极其身份。

    其中有一个声音便好像是刚才那个胖胖的老板,孟善转头看去,只听他极为不耐烦的嚷嚷着,用脚踢着蜷缩在店铺门后面的老人,刚才竟然是给门板挡住,老人又好像气息微弱,因此三人一齐就连孟善都没有感觉到。

    那胖胖的老板见那老头还不醒来,用手拍着老人的脸,见那老人已经很是年老,脸上的皮都已经松弛了不少,勾勾壑壑,眼睛半闭着,缓缓地睁开,眼睛里却全然是恍惚的浑浊。

    老板贼笑着早已经将那三十两银子给藏到怀里,只掏出一点点铜币,晃荡在老人的面前说着,“哎,你瞧瞧,刚才可是有几个顾客买走了你的小铜马,材料粗糙,我只卖了二两银子,除去成本和人工,我还得给你买两个包子,这五个钱,你先拿着,看来你还真是有点本事,吃饱了就继续给我刻。”

    秦烟雨和赵豫章也是隐约听到,两个人脸上都是愤怒之意,止不住地就要上前管管,赵豫章拉住孟善说着,“师父,要不然我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