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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许曼言请了一天事假。

    昨日突然公布调令,现在肯定人心浮动,索性缓一缓,让流言蜚语稍稍沉淀。

    西米想和妈妈一起看电影,于是她打开电视机。

    “要狗狗的。”

    光标在视屏网站滑动,西米指向其中一张电影海报。

    “好的,那我们就看导盲犬小q。”

    捧着刘阿姨刚做好的爆米花,许曼言和西米一起坐上沙发。

    因为主角是动物,许曼言以为是部温馨治愈的电影,开始时的确镜头唯美,配乐舒缓,随着剧情渐渐推进,渡边先生患病、离世,母女俩情绪崩不住了,被虐得抱在一起哭。

    傅临江敲门时,电影正放到最后伤心处,小q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许曼言红着眼去开门。

    呜呜呜

    她抬起脸,情绪还没过去,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像珠子一般滚下来。

    “怎么了”

    顿时乱了方寸,傅临江还以为出什么意外,心慌意乱地抬手去抹她脸颊上的泪水。

    许曼言向后退了步,继续抽噎。

    “没什么,看了部煽情的电影,控制不住”

    傅临江走进屋里,才发现不止许曼言,就连西米也同样沉浸在电影悲伤的结局里。

    “呜呜呜小小q”

    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安慰哪一个。

    “你有什么事”

    许曼言抽了张餐纸,替已经哭得眼泪鼻涕一起冒的西米擦干净小脸。

    傅临江垂眼,将前几日被拒绝的熊仔玩具递了过去,“这个玩具,西米很喜欢,放在我那也没有用,所以”

    能不能收下

    医院里的乐高玩具,玩偶,绘本都带回来了,再多一个,应该也可以。

    许曼言没吭声,看了眼边上眼巴巴瞅过来的西米,顺手接过,递给她。

    没有的话麻利的滚

    傅临江闭了闭眼,站在房中久久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为了送玩具上来,那就是个临时找的借口,一个让他能堂而皇之敲门,见到她的借口。

    “曼曼你”是不是有心脏病。

    心底的疑问像黑洞一样,吞噬着身上的勇气和力气,话说到嘴边,又艰涩得难以开口,既急切的希望知道一个答案,又害怕答案真如施然说的那样。

    那会万劫不复。

    越了解当年错失了什么,就越觉得希望渺茫,覆水难收。

    什么毛病

    许曼言挑眉,不满地看着傅临江,不知道他欲言又止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一副好像有点心痛,又有点低落的样子。

    打脸值的机会又送上门来了

    傅临江沉默了一瞬。

    许曼言眨了眨眼。

    “曼曼,可不可以和我出去说”

    傅临江看了眼西米,意思是有小孩子在,不方便说话。

    “好。”

    急于攒打脸值,许曼言现在其实也没有那么抗拒和傅临江打交道,只要不影响到西米。

    “叔叔和妈妈是要出去说悄悄话吗”

    眼看着两人走到门边,西米突然抱着熊仔玩具问。

    许曼言、傅临江

    没等两人回答,西米挥了挥手,用小大人的口吻说,“去吧去吧,老师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不用太好奇。”

    哪怕是她,也有秘密呢

    妈妈的秘密是叔叔是爸爸,她的秘密是知道叔叔是爸爸,叔叔的秘密是什么呢

    叔叔找妈妈出去,是不是要去说秘密了

    傅临江和许曼言走到楼下,停在一处木椅前。

    木椅之后,一树合欢花树正热热闹闹的开着,粉色的合欢花像一把把小扇子,在风中颤动招摇,花的清香拂面而来。

    地上也落了不少粉色花朵。

    傅临江蓦地想起,桂花弄的宅院里,没有许曼言想要梅花树,倒是有株合欢花树,种植在养锦鲤的池子旁,每当花开时站在卧房里看有如粉色云雾,香气比这木椅后的小树要浓郁。

    许曼言曾问过他,为什么池子旁要种这树。

    他说是傅家老爷子喜欢。

    后来有天,许曼言独自去看傅老太太,回来后站在树下笑着告诉他,“哪里是老爷子喜欢,是因为奶奶喜欢。”

    傅临江头一回听说,“树是给奶奶种的”

    “不是。”

    许曼言边捡地上的合欢花,边摇头,“是给你爸妈种的,结婚那年。”

    有关父亲大多数记忆已随着时光流逝而模糊,傅临江侧过脸,惊讶道,“原来如此,我都不知道。”

    许曼言捧着一把花过来给他闻“奶奶说,合欢花寓意好,树叶昼开夜合,象征夫妻情投意合,家人团结和睦,还能泡酒呢。”

    傅临江微微蹙眉,“叶子白天开,晚上闭合,应该是对光线敏感的原因。”

    “呆子。”

    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他,许曼言戳着他的肩膀说话“都像你这么解读,那还有何风月可言风不过是空气的流动罢了,月亮就是块丑陋石头,连男男女女之间,也不过是荷尔蒙在起作用。”

    傅临江收紧手臂,将她拦腰抱起,抬头望了望一树繁花,眉眼里似有春风送暖,灼灼如华“说得对,你的暗示我明白了,所以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才不枉费这花好月圆夜。”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许曼言惊道。

    傅临江弯了弯唇,“可我是这个意思。”

    吻细细密密的落下,秀颜粉晕如花,在清醒和昏沉间摆荡。

    “说吧,什么事”

    许曼言随手从低垂的细枝摘了朵花,抚着细细长长的花蕊,冷声问。

    犹如映着月亮的如镜湖面投入石子,一棵树,一捧花,一双人的回忆被轻易破碎,和着银色水波,层层叠叠荡漾开,提醒着傅临江回忆再美也是镜中水月,如今能看到的只是幻象。

    “那年你摘的合欢花,泡的酒,还没有喝。”傅临江声音里似有一丝怅然。

    许曼言微微一怔,她没想到他会提起这茬,“用的是黄酒,度数不高,就算没喝也过期,应该扔掉了。”

    世界上越陈越好的东西少有,绝大多数东西都有赏味期,就连感情也是,过了保鲜期,要么变质要么鸡肋寡淡,可有可无了。

    傅临江闭了闭眼,“等花开了,你若是想,还可以再做。”

    不是说,合欢花泡酒,酒味醇香么

    就和那七年成宝的白茶玉玲珑一样,两人还没有喝到,就散了。

    他不甘心,无论怎样都不甘心。

    许曼言不耐烦地踢了踢脚下的落叶,开始后悔答应傅临江下来,“不想喝,没空。”

    她不想和他叙旧。

    “你要是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回去陪西米了。”

    “别走。”

    傅临江将她拽住,因为心里那股不甘,用的力气格外大,顺势将人抱进怀里。

    真真实实将人拥着,悬着的心稍稍多了点踏实感,他沉声问“曼曼,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脏病。”

    许曼言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但傅临江仔仔细细回忆从前,猛然发现,其实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只是他没有发现。

    比如在非洲刚结识时,她笑着告诉他,自己身体有点弱,所以需要多休息。

    比如浓情蜜意时,她一边羞红了脸,一边说不要折腾得厉害,身体有些吃不消。

    比如结婚后,母亲瞒着他,找她签了份婚后补充协议,里面有一条约定如果婚后五年没有小孩,男方可以要求离婚。她对财产的部分毫不在意,唯独这一条问过几次。

    “临江,要是我有身体问题不能生小孩,我们是不是就离婚”

    他只当她担心自己变心,于是保证“怎么可能离婚,我们不会离婚。再说你不是身体健康吗,万一生不出,大概率应该也是我的原因。”

    许曼言沉默不语,似乎没有被开解到。

    他只好又说,“现在医疗手段很发达的,不管是你或者我的问题,吃药、试管,总还有方法可以试一试。”

    被傅临江问有没有心脏病,许曼言一惊。

    她不知道,傅临江是不是如发现西米是他女儿一样,又像个福尔摩斯般发觉了什么,第一反应否认,“没有。”

    系统的存在是个bug,家人能欢天喜地地接受她康复的结果,忽略掉里面匪夷所思堪称魔幻的过程,但傅临江没必要知道,更不想解释。

    “施然说你发病时,他送你去过医院,你亲口告诉他的。”傅临江哑声说。

    施然

    许曼言刚想说没这回事,骤然间想起可能是什么时候了。

    那次是代表傅家参加一个学校的活动,她为了省钱完成任务,决定自己走路回家,结果因为当天东西吃太少低血糖发作,心率跳得极快,全身发虚软弱无力,以为自己心脏病发作了就向路人求助。

    那个好心的路人把她送到学校旁边的医院,不留姓名匆匆走了,她当时人都已经晕了,也没记清他的模样。

    没想到那个人是施然。

    许曼言冷然道“那是个误会罢了,我当时弄错了。”

    傅临江不信。

    什么样的误会,会自己亲口承认有心脏病。

    “曼曼。”

    傅临江去牵许曼言手,“你可以告诉我”

    啪

    手被重重的拍打开。

    “傅临江你闹够了没有”

    许曼言眼里厌恶之色浓重非常,“再说一次,我现在没心脏病,就算有,也是被你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缠害的。”

    被她这样看,傅临江胸口闷疼得厉害,无力感铺天盖地袭来,前所未有的强烈。

    许曼言深吸了口气,声音如刀似刃,字字扎心,“傅临江,你这纠缠不清的样子,真让我看不起”

    纠缠,不清

    傅临江差点痛快承认,他就是不想两清。

    如果不纠缠,他和她恐怕注定只能是两条不相交的直线,那么就连最后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本来无所有,所以无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