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宁知道当这些人已经选择相信薛漫所讲的话之后，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觉得她在辩解，觉得她巧言令色。
但如果她不解释，他们就会当她默认薛漫所说的所有罪名。
站在人群当中的宋攸宁感觉所有的恶意向自己扑面而来，那些穿着体面的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比任何骂声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试图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涩得不行，“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是……”
“是哪样？”薛漫先声夺人，“难道你没有毁了七小姐的前程？难道你没有找已经要和七小姐结婚的秦遇时当靠山？”
薛漫的话让宋攸宁哑口无言，因为毁了祁慕颜的前程是真，一开始找了秦遇时当靠山也是真。
虽然事情后来都变了质，但是至少表面上看来，是那样。
薛漫在将宋攸宁说得没办法反击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继续说道：“宋攸宁，你这样的社会败类，怎么还有脸出来？我要是你，我就躲在家里不出门，每天烧香拜佛求菩萨原谅——”
“秦司白！秦司白！秦司白！”
薛漫的话还没说完，大厦外粉丝的尖叫声就透过玻璃传了进来。
宋攸宁转头看去，只见穿着灰色卫衣，带着鸭舌帽，以及足以遮去半张脸的墨镜的阳光少年从保姆车上下来。
保姆车四周挡了许多保安，但仍然架不住热情又疯狂的粉丝，他们疯狂地喊着秦司白的名字，拿着各种摄像设备给他拍照，给他递礼物。
而秦司白从下车之后就一直没把墨镜摘下来过，也没回应粉丝的热情，半点没停留地往大厦里面走来。
刚刚还对宋攸宁发出最严厉指控的群众，在看到流量偶像秦司白在公司安保的保护下走进来时，都折服在他的颜值之下。
看到秦司白，宋攸宁才想起来她今天来这里的正事儿是和他经纪公司签约的，才不是来这儿和薛漫争一个长短。
不过也正好是因为秦司白来了，那些人似乎忘记了刚才那茬儿。
宋攸宁也打算趁着这个时候离开算了，不能因为薛漫的无理取闹而耽误正事儿。
尽管她现在很想将这些事情都说清楚说明白。
见秦司白被安保护着要走过来的时候，宋攸宁跟着要往旁边退，将宽敞的大厅留给大明星。
结果刚刚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就往前栽。
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狂粉丝混入大厦内，就等着与秦司白有个亲密接触。
但在接触之前，被安保挡开，“哪儿来的粉丝混进来的？赶出去！”
“我不是……”宋攸宁辩解，想拿自己的访问证出来给安保看。
“别动手。”
就在宋攸宁要拿自己的访问证出来时，一道灰色身影走了过来，拿开架着宋攸宁胳膊的手。
“你没看她手受伤了吗？”秦司白呵斥安保。
“现在的粉丝花招多得很……”
“她不是。”秦司白简单扼要地说道，“如果是，你就更没资格动我的粉丝。”
“哇！”
大厦内其实也有不少秦司白的粉丝，在听到他这么强势维护自己粉丝的话之后，少女心泛滥。
但看到秦司白护着的那个人是刚才被他们当成狐狸精的宋攸宁，又觉得膈应得不行。
倒是宋攸宁，在被秦司白从安保手中救下来之后，心生感激。
刚要说谢谢，秦司白就对她说道：“走，去公司签合约。”
宋攸宁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秦司白会当着那么多人说签约的事情。
但想了想，应该是秦司白为了澄清他们两的关系，不让他的粉丝误会。
宋攸宁说：“好，去签约。”
一个意外小插曲，最后以人气偶像秦司白的出现画上句号。
在宋攸宁跟着秦司白往电梯那边走去的时候，听到薛漫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声音，“哎，你们让我进去啊，我要去找你们钱总，我和她以前是朋友，她答应给我借钱的……”
曾经呼朋唤友的薛漫，在母亲被抓，又被薛峥嵘放弃，现在的她是借钱借不到，捞人捞不出。
不是要和黄国强结婚了吗？怎么未来丈夫不帮忙搭把手？
宋攸宁只觉得薛漫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自作自受。
看她一败涂地了，还不忘把宋攸宁也拉下去这件事，足以窥见她是个怎样心胸狭隘的人。
但是当宋攸宁回过神来之后，发现电梯里面只有她和秦司白两个人。
“？？”宋攸宁一脸懵地看着秦司白，她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没注意到那么多。
她的下属，以及秦司白的经纪人呢？怎么就他们两个人了？
而秦司白在电梯关上之后，拿掉了遮住他半张脸的墨镜。
不同于先前在外面时的高冷，他帅气的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鸭舌帽下露出来的几缕浅金色头发更是扎眼。
“你不记得我了吗？”秦司白问宋攸宁，少年帅得过分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疑问。
“……”宋攸宁顿了一下，“我记得啊，上次在地下停车场，你上了我和我朋友的车。”
说起那次，也是真的刺激，宋攸宁和季微差点都以为自己遭遇抢劫案之类。
秦司白却摇了头，“不是那次。”
不是那次的话，那是……
“我以前听过你的歌，还看过你的综艺，所有有关你的节目差不多都看过。”这是宋攸宁在了解秦司白形象的时候，必须要去关注的东西，要看他是否能成为他们公司产品合格的代言人。
“那你知道我会击剑咯？”少年往宋攸宁这边走了半步。
本就空间不大的电梯里，被秦司白这么往前走了半步之后，宋攸宁忽然觉得逼仄起来。
尤其是这个身高逼近190的少年还做了个击剑的动作。
宋攸宁点点头，寻思着秦司白在粉丝面前树立的高冷男神人设是不是只是个人设，而私下里其实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又或者他性格本来就很极端？一会儿高冷，一会儿阳光。
所以……是个难搞的角色？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以前是个运动员。”这些东西，宋攸宁都知道。
在听到“运动员”三个字的时候，秦司白眼里泛着些许光芒，还有点激动，“对，运动员，所以你想起来什么了是吗？”
秦司白是运动员这事儿，需要让宋攸宁想起来什么吗？
宋攸宁想不起来啊……
“秦先生，很高兴我们即将合作，我真的觉得你非常适合作为我们新款手机的代言人……”在想不起来秦司白以前是运动员的身份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之前，宋攸宁觉得还是先谈别的话题比较妥当。
但是，秦司白一听到宋攸宁说别的话题，原本挂在脸上的笑，瞬间就敛了起来，重新戴上墨镜，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宋攸宁：“……”
那这个性格是真的难搞。
……
律所，秦遇时这边开着会，手机跳出来好几条消息。
他让会议继续，拿过手机打开，看到秘书发过来的消息。
大致是说小白又上热搜了。
他看了眼秘书发来的截图，带的标签是#秦司白男友力max#，#秦司白实力宠粉#，#秦司白女朋友#。
每次只要小白和什么女性有接触，都会有“女朋友”这几个字跟着他名字出现。
家里人并不是很支持他当明星，尤其是当他成为流量明星，讨论他的热度只高不低，所以渐渐地，家里就没怎么公开承认过秦家还有一个叫秦司白的孩子。
外界只知道秦司白家境不错，但具体怎么不错，他们不知道。
而秦遇时作为秦司白的小叔，不想看他在娱乐圈里走偏。
但这孩子，真的是怎么折腾怎么来。
在秦遇时准备回秘书，让他跟经纪公司的人说将这些热搜都撤下去的时候，看到秦司白的热搜下面有几个熟悉的字眼。
#宋攸宁是何方神圣#，#宋攸宁狐狸精#。
秦遇时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这个动作让正在开会的下属怔住，都一脸惶恐地看着秦遇时，以为有什么事情说得或者做得不对。
“没事，你们继续。”秦遇时淡声和下属说道，随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的秦遇时打开电脑，看了刚才在热搜上的事情。
原来是有人将先前薛漫指控宋攸宁的视频发在了网上，这个视频在短时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祁慕颜的粉丝，在视频下面疯狂咒骂宋攸宁，说她毁了祁慕颜的未来，让她去死。
当然还有一大波秦司白的粉丝，骂宋攸宁企图勾引秦司白……
事态似乎已经不受控制，这个视频在短时间内被转发过万，评论也破万。
现在那些粉丝正在试图人肉宋攸宁，要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秦遇时在粗略地扫了一眼之后，打电话叫会议室内的程池回来。
现在，不光是要把秦司白的热搜撤了，还要让宋攸宁的热搜一并给撤下去。
在想着如何将事情压下去的同时，秦遇时拿了手机出来，给宋攸宁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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